>
“明日冉青生辰,府上宴客。妾身出门赴宴,需得晌午用了饭再回。”
她没提宫中之事。想也知道,必与这人脱不了干系。姜柔母子既安好,她也就没了过问的必要。
他低应一声,见诜哥儿虫子般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眼底露了丝柔色。放开她,双手将诜哥儿稍稍托举起来,果然见得奶娃娃兴奋蹬了蹬腿儿,在半空手舞足蹈,又蹦又跳。
“您这般惯他,您不在府上时候,小家伙来拱我,妾身可是托不住的。”她在一旁含笑观望,并不怕他失手摔了诜哥儿。他做事向来有分寸,便是纵诜哥儿耍闹,也自有他的稳妥。
她也乐得见他父子俩亲热,捏帕子替诜哥儿抹一抹嘴角的口水。正要收手,眼珠子一转,将沾了诜哥儿口水的绢帕,迅速塞他镶美玉的腰封里。
他手上一滞,斜她一眼,暗含警告。因腾不出手来,倒也未与她计较。
只到了晚间,他将她压在窗前,窗户微微掀开条缝隙。外间凉爽的夜风吹进来,拂在她****的肌肤上,她又羞又怕,身子一缩,便叫他沉了眼。
“回里屋。”她软声央求,又娇又媚。“叫人听见,还怎么见人。”
“那便不见。”他轻而易举将她制住,从褪去的那堆摆在绣榻上的袍服里,翻出她白日塞给他的锦帕。几下便系了蒙住她眼睛,只叫她双手扶在窗边,却是与她秋后算账了。
她眼睛瞧不见,余下的感官却分外敏锐。娇声浅吟,雪白的身子颤个不停。
他自她身后时急时缓的挺送,鼻息微喘,目色又深又沉。
这一晚,他尽情摆弄她产后丰腴的身子。以致七姑娘隔日赴宴,甫一露面,那娇艳如花,滋润粉嫩的容色,看在燕京贵妇们眼中,颇有几分又妒又羡。
此处大多都是过来人,姜氏得宠,可见一斑。
已嫁做人妇的冉青性子依旧直爽。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笑得意味深长,将她好一番夸讲。之后迎她进花厅,一边走,一边埋怨。
“怎么不见那位的大子?早盼着的,真是叫人空欢喜一场。”
七姑娘不好意思笑笑,总不能说,许氏担心夫人小姐们见了诜哥儿,喜欢得个个儿都围上去掐一把。
于是赶忙岔开话头,“今日你寿辰,给太仆大人家下了帖子不曾?”
“自是下了的,就知你会问起四姑娘。说也可惜,太仆大人家一众女眷,来得比你还早些。唯独四姑娘,说是昨儿夜里吹了风,今早头疼得厉害。只托人送了礼,人却是没到。”
七姑娘很是遗憾,又没能与顾臻见上。自顾臻出阁后,很少回国公府,分明是嫁在京中,除逢年过节不忘往府里送些贺仪,竟是比顾芸几个远嫁的,也没多见上几回。
直到七姑娘在花厅里坐下,由冉青引荐,相互间见了礼,这才明白,此番四姑娘避而不见的缘头。
“侯夫人。”七姑娘客气与来人打招呼。
只见眼前这位江阴侯夫人覃氏,眉清目秀,年岁比她略长。描画得十分精致的眉眼间,不知是否七姑娘看错,总觉得,少了分新妇的甜蜜娇羞。
如覃氏这般,能嫁得江阴侯为正室,想也知道,定然家世不错。覃氏年轻貌美,举止大方,身后还跟着两名梳妇人髻的美姬。
这两人跟在覃氏身后,畏畏缩缩。连见礼的时候,都不大敢抬头,怕抢了覃氏的风光。
“这便是侯爷的新妇?”七姑娘盯着覃氏离去时婀娜的背影,再想到顾臻,不由便多瞅了几眼。
“听说是个厉害人,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全怨她。换谁刚进门没两日,夫君便抬举妾室,这一抬还是一双,谁脸上也不会好看。”
冉青唏嘘,继而附在七姑娘耳边,疑惑不解的嘀咕。
“早年侯爷虽风流浪荡,在燕京也是出了名的。可之后几年,颇有浪子回头,收敛的迹象。怎么成了亲,得了这么个体面的夫人,反倒像是……故态复萌了?”
第394章 要不您再顺道?
七姑娘此番赴宴,无意,在京中又出了回风头。
那人命车夫将马车停在长街巷口,稍事等待。他从宫中出来,特来接她,只侯在府外,却不使人通传。
午后宴席散去,夫人们纷纷告辞。自正门而出,登上自家的轿辇,路经巷口,偶然一瞥,却惊觉树荫底下那辆瞧着眼熟,朱红宝顶的马车,不是右相大人的尊驾,来人还能是哪位?
果然不会儿便见世子妃带着婢子,匆匆向马车行去。
七姑娘脸上灿烂的笑颜,无形中,不知叫多少暗处观望的夫人们,心头不是个滋味。
天儿热,她疾走一节,额上微微出了层细汗。俏生生立在车窗下,仰头看去,正好对上他自半卷的竹帘后,沉静望来的目光。
他倾身扶她登车,待她坐稳,给她递去盏温热的白菊茶。
茶汤入腹,满口生津,先苦后甜。这时节用菊花茶,清洌而甘醇,正是得宜。
解了渴,暑热也退了些。她掏出锦帕擦一擦汗水,直直盯着他,笑得狡黠。
“大人你专程来接妾身,莫不是昨儿就想好了的?”
想起她昨日跟他提及赴宴一事,这男人不动声色,如今却等在此处。她眼中光华更盛,支肘笑看他。
他从矮几上拾起一卷倒扣的帛书,显是先前等她之时,已翻看过小半。
“顺道罢了。”
她唇角绽开的笑意更浓。顺道么?她怎不知,何时城南城北是一个方向了?
也不说破,他乐意这般给她惊喜,她安心受用就是。探头过去追问道,“待会儿回府,大人您是先去书房,或是再顺道一回,陪妾身回屋小憩?”
许久没听他回应,好半晌,他探手松松揽上她腰肢,训一句,“多话。”
她终是没憋住,笑倒在他身上。
还记得多年前,她与他相识,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清冷的梅香。而今这人身上依旧干净,不同却是,他熨得笔挺的朝服上,染了她好新鲜,近段时日来偏好的乌木檀香。
眼下乘的这辆马车,多是他平日上朝时用。故而车中摆放的矮榻,仅能供一人歇息。她跪坐在他腿边,手臂交叠抚在他腰上,歪着头,舒服的半眯了眼。
夏日午后,整个燕京都没精打采,街上少有路人。
她透过悠悠摇晃的竹帘,望见道旁只敞了半幅门面的布庄,忽而记起一事。
于是转过头,切切相询。
“大人您何时得空,可否给妾身画一条一眼看去,便威风凛凛的蚺蟒?”
龙是用不得的,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讨要个与国公府品级相衬的试试。
因她鲜少主动向他讨要何物,此时一张嘴,便叫他上了心。
之前听闻京中有大胆的妇人,以向夫主求画为名,只等对方应承,入画之时,却着薄衫亵衣,搔首弄姿,实为邀宠。
这般手段,不止后宅妇人喜欢,便是京中子弟,也好这等风流艳事。
他不是未曾为她作画,只意想不到,好容易等她开口一回,照她的性子,求的不是花草虫鱼,亦非山水奇石。
这般要求,与旁人迥然不同。大是出乎他意料。
求一条蟒?
他沉吟片刻,似乎有些明白,她求的为何是此物。
知她懂事,以为她是为诜哥儿所求。讨要了来绣花样,给诜哥儿做衣裳。有感于她对诜哥儿长大成材的期许,他又何尝不是望子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