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比昨年已经高出了许多。走到树的旁边。看着它,对它有无限的感激。这一年的心里话,我都跟它说了。它承受了我的所有心事。
伸手到口袋里,摸出一块塑料积木。那是萧美临走的时候给我的。是纪念礼物。我把它挂在她种的树上。我不想带走它。
看着操场上的一切,跷跷板,木马,滑梯,秋千,沙地。这一切都有我跟萧美的身影。我在这一刻快速的怀念,回想着。在操场上走了一圈,用手感受了一遍它们的悉日的温度。我以这样的方式在悼念我在孤儿院的日子。
这些我在孤儿院留下的回忆。在我踏出院门的那刻起,已经完全尘封。那22年不是我的回忆。我的生活在今天,才真正开始。22年的记忆,只有萧美。院长拿给我的那张写着字的纸,我也把它撕碎,丢在风中。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更谈不上纪念。留着,只会让我心里难受。
离开孤儿院,我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N城的票。火车要一个小时后才开。我拿着简单的行李,在火车站附近逛。
突然发现有个理发店,摸摸自己长长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出来的时候,我那长及腰的头发已经全部躺在理发店的地下了。顶着一头短发,我上了开往N城的火车。
火车要10个小时才能到达。我放好行李,倒头睡了过去。昨晚我一整夜没合眼。好累,好困。
[正文:第二章 海岩]
到达N城时,已经是下午。顺着拥挤的人群。我拿着行李一步步的往外走。想尽快的离开这个拥挤的地方。
我不喜欢人群拥挤的地方。在那样的地方会让我窒息。我怕把自己放置在一个看不清楚自己的地方。
从下火车到出火车站门。用了25分钟,我已经接近晕眩的边缘。
“偷东西啊,抓贼。”一个很嗲的女人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个我根本不关心。那是别人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迈开脚步往火车站附近的汽车站走去。
“别跑。站住。”一个很干净的男人声音传来。想来是热心人帮忙抓贼。
在我下楼梯的时候,那贼刚好从我身边跑过去。很近。那瞬间我的感觉很不好。那贼跑过不久我就出事了。我被人推倒了。脚刚好踏空,扭到了。行李飞出去很远。
“对不起。”那个干净的声音从我耳边飞闪而过。说完他就继续追贼。
我爬起来,站不了。脚已经开始慢慢肿起来。
“你挡什么路,你没看到有人在追贼,没长眼睛的家伙。”那个很嗲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刚好,一辆我想搭乘的公共汽车从我面前不远的通道开走。我气不打一处出。跟她吵了起来。直到那个男人回来。
“小姐,你的包我帮你追回来了。”
“谢谢,谢谢你先生。”说着就往那男人的身上蹭。
“喂,你想做英雄,难道就要我无故用扭到的脚做代价吗?”我朝他狂吼。
“对不起,你的脚怎么样了。”现在才看清楚那个男人。很干净的一个人。很帅。脸上的五官好象是艺术家雕刻出来一样。简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褐色的外套,白色的裤子。
“是她自己走路不长眼睛。别理她。装的,想骗钱的。先生,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怎么谢谢你。”那个满脸厚粉的女人,用那很嗲的声音发表着她字以为对的谬论。就差自己说出要以身相许的话来。
“不用谢。这个女孩不是装的。脚好象肿了。”那男人推开那个女人,快步走去把我飞到远处的行李捡了回来。
“来,让我看看你的脚。”
“别碰我,不用了。”我天生的防备心全出来了,死活不让他碰我。
“我看你的脚伤得不轻,你不让我碰,那么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面对我的狂吼,在他的脸上,连一点发作的迹象都找不到。他依然温柔。面对他的温柔,我安静的点点头。
这时有个另一个男人走到我们面前。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老爷跟夫人去美国了,他们吩咐我来接你。”
“阿生,先送这位小姐去医院。然后我们再回去。”
“好的,车子就在前面。行李我来拿吧”。
“来,我抱你。”他很认真的看着我。
“不用,我自己能走。”
“你的脚再走的话,伤势可能会恶化。还是我抱着你上车吧。”
“别碰我。”我坚持着,从小我就讨厌男人。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看到的,都是女老师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从那时起,我就很排斥爱情跟男人。
硬撑着自己走。但是脚比我想象中严重得多。我跌倒了,手还蹭破了皮。他在我身后赶上来,把我抱起来,径直往车子那边走去。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医院,医生看过伤口后,跟我们说扭到脚,伤到韧带,而且韧带还有点裂开。估计要一两个星期不能下床走路。
“医生,能不能让我的脚尽量快的好起来。”医生在帮我包扎脚的时候,我焦急的问。
“我又不是神仙,被乱动。如果不好好治疗,是有后遗症的。”
我抬头看刚进病房的那个送我来的男人。心里有说不出的烦。不想说话,转过头不想看他。
医生包扎完,跟他交代了一些话,就走了。
“真的很对不起,你的脚还疼吗?我叫海岩。医生交代脚洗澡时不能碰到水。药每两天换一次。”在他的声音里我听到了抱歉跟自责。
“不太疼了。我叫寒。”听到他的自责,我转过头,语气没有原先那么差了。
“那我去帮你拿药。你家住在那里,我拿完药顺便送你回去。”
“我没有家。”
“哦,那是来N城找亲戚的,你告诉我你亲戚家的地址也行。”
“我是孤儿。”这是我最不想面对跟说出的两个字。
他愣住了。盯着我看了一分钟之后才开口。“那就暂时住我家吧!那样比较方便照顾你,你的脚没有人在身边很麻烦的。而且,你的脚伤是我造成的。”
“不用,我找家旅社住下,然后明天再找出租的房子。”
“我家不止我一个人住,而且,拿完药已经很晚了。我没有恶意,就当是我对你造成的伤害的祢补。等你脚好了,你想走就走,我不会拦你。”
说完,他就走了。去拿药。一点给我回复的机会都不给。现在我才发现,海岩平静的外表下,有一种很霸道的因子潜藏在身体内。在半个小时后,我跟这个刚认识几个小时的男人回到了他的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心里的声音跟我说,这个男人能信得过。我就顺着声音走。
海岩没有骗我。他家里确实不止他一个人住,还有8个佣人。到他家,他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海岩扶我到饭桌前坐下后,随后他也坐下。行李已经有一个佣人拿到为我准备的房间里。
看着满桌热腾腾的饭菜。我一点想动筷子的冲动也没有。海岩以为我害羞,拼命给我夹菜。我低头吃了起来。但是有种液体却在这时很不听话的流出来。这时我开始后悔把长头发剪短。如果不剪的话,我还能借由它帮我遮挡这些不断流出的泪水。
“寒,你是不是脚痛。为什么哭。”他有点紧张。要知道,男人遇到女人的眼泪是最手足无措的。
“没事,我想回房间。”为了缓解这紧张的气氛,我放下筷子,自己拐着脚走回自己的房间。还好,房间是在楼下,不用去爬楼梯。他的家有5层。
“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
房门一关,我的泪才慢慢止住。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