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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2 / 2)

谷雨终于见到了刘彻。

还是那张俊朗绝美的脸庞,只是十四年过去,这张脸上再找不到当初的稚气,所有的是成年男子应有的成熟和味道。

成年的刘彻比起从前更加风采迷人,动作依然潇洒,神情依然从容,但却平添了大气和淡漠。

他的脸上挂着温和淡淡的笑,可却比当初的他更加的疏离冷漠。

做了十四年皇帝地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乎地少年了。

还是那双非比寻常、让人捉摸不透地眼睛。深邃地眸子却像是高不可攀地巅峰△明是带着笑意。但若是看了那眸子。就只事冷然和更远地距离。

那一刻。谷雨地脑海里头闪过一句话。高处不胜寒—什么在看到了这双眼后。她觉得藏在那双眼睛背后地心是冰凉地、孤寂地。

做了十四年皇帝地刘彻。他是孤寂地么?

尽管远远地。但谷雨却好像是拿了一个高倍望远镜。能够把刘彻看得清清楚楚。

她地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边。和其他婢女一样』皇上地气场给震慑了。她见到了刘彻。可是眼前地刘彻不再是她印象中地那个令人欣赏地恬淡少年。刘彻地十四年。只是她地十数天。她好像恍然入梦。只是梦醒后发现梦里头地那个少年已经不见……谷雨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地心跳像是停止了。直到平阳公主高声把卫子夫唤过去。她才重新回过神来。

卫子夫在刘彻面前盈盈拜倒≈说了一些恭奉的话,刘彻心安理得地听她说完,笑着问道:“子夫,三日已过,可有什么新曲让朕听?”

卫子夫道:“奴婢这三日来,苦思冥想,费了好多心思,却始终不能想到一首歌在皇上面前唱,还请皇上饶恕奴婢的愚笨。”

刘彻浓黑的眉毛向上一挑。“哦?你想不到吗?”他倒有些意外。

“是。奴婢想不到。”卫子夫坦诚着。旁边的平阳公主刚才还一张谐对着卫子夫,现在听卫子夫说想不到新曲,不禁有点讶异,那笑有些挂不住了,“子夫?”

卫子夫也不理会平阳公主,继续说道:“皇上,您是天子,是天上的星宿,而奴婢出身卑贱。长在民间,原本能见皇上,便已经是天大的造化,能献歌于天子面前,更是奴婢这样地贱民所不敢想象的。奴婢斗胆,想以奴婢的方式为皇上吹奏一曲,尽管不是什么新曲,但却是奴婢最拿手的,但愿不会污了皇上的耳朵。”

谷雨在旁边听卫子夫说完。真是恨不能上去敲她两个栗子。真是画蛇添足,好端端的非要说这么多恭维的话。好在刘彻平日里头听的恭维话已经够多了≡于卫子夫这种不做作张扬的恭维倒是没什么特殊地感觉,他淡淡地兴笑,朝卫子夫抬了一下手,示意她可以开始表演了。

卫子夫取出一根黑竹所制的篪,那短短的六孔乐器,在一袭白衣的卫子夫手中显得格外地醒目。

刘彻看到卫子夫手持篪,眼睛里头一丝光芒闪过,嘴角也渐渐浮现出一点笑意,但见卫子夫深吸了一口气,用最简单的指法扶着篪,送到唇边,轻吐芬芳,一声悠长又清脆的竹音从卫子夫手中的竹篪脱壳而出。

那竹篪的式样简单,比起横笛来,既短且粗糙,没有横笛的美观,更没有其音色浑厚,以竹篪简单地制作,想要像笛子一样,吹出各式各样地花舌音、舌打音和强有力的垛音,实在是不现实,事实上,从竹篪当中蹦出来地音是最朴实无华的,每一个音都纯正到底,不掺杂任何别的花样,或是高亢、或是悠长,但每一声都仿佛能抵达你的心里。

卫子夫所吹奏的是一曲十年前就十分流行的音乐,刘彻听了一点也不陌生。这首曲子名叫《青云》,是刘彻自己所做,因为曲调简单,民间倒也流传甚广。只不过因为刘彻作曲多,这首十年前的旧曲,就连他也要淡忘了。

刘彻自己做赋做曲不少,他所置办的乐府每每会将他的这些曲赋加工改造,在宫廷之中演奏出来。初时刘彻还颇为满意,但听得多了,却也不禁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可是这一次,他听到了阔别已久的“青云”,还是从一个女子的竹篪当中缓缓而出,竟让他的心有了那么一丝触动。

那音乐就像是几匹奔腾的天马,逸气棱棱,从银河中追着飞龙而下,如流星般划过人的心房,又如同指缝中流淌过的细沙,每从指缝中滑下,就感觉人生如同这细沙,已经不知漏去了多少。

他记得这首歌,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他看着面前的卫子夫,听着她专注的吹奏着篪,忽然间手有些痒痒的。

谷雨耸了耸旁边的婢女,那婢女端着埙就奔刘彻去了。

刘彻一低头,却看见自己的手边多了一只埙,那种久违的感觉好像在一瞬间回来了。他犹疑了一会儿,终于拿起那只埙,随着卫子夫渐入佳境的篪音,轻轻地和了进来。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岁月不饶人

一低一高的两个声音就好像是两条锦鲤在水中欢快的游戏,又像是凤凰逐着青龙直上青云,一唱一和,一个指引,一个承接,虽然不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但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头,只觉得是一首最最动人的旋律。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平阳公主的脸上渐渐生出了满意的笑意,此时恨不能偷偷退了出去,免得打扰了刘彻与卫子夫的音乐世界,但又怕自己一起身,那衣服的声音,外头的动静会让这和美的一幕嘎然而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听着那优美的音乐,看着如画的两人。

谷雨远远地看着那两人,两个人手持着各自的乐器,但却又望着对方手里头的乐器,一个小心翼翼,一个随心而动,可饶是如此,却还是让人生出感动。

刘彻的埙音还是如以前一样如泣如诉,只是在卫子夫的和声下,这声音似乎添了一些世俗,可正是因为这世俗,才让人觉得他的声音并不是如从前一样高不可攀。

谷雨看着看着,心思不自觉的有点走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孤单,她始终是一个旁观者,从前是,现在还是。

于是眼眸里头的两个人渐渐变得遥远和模糊,那再美的音乐,再和美的画面,在她的眼中都好像瞧不进去了……荡涤之声在几转婉回之后渐渐消弭,人们都久久地沉浸其中,好像这声音还在自己的耳膜旁震动。

刘彻把埙搁在了案上,旁边的平阳公主笑着向刘彻说道:“好 久:炫:书:网:没有听皇上吹埙了,没想到皇上的技艺丝毫没有退步。”

“是吗。”刘彻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平阳公主愣了愣,似乎没太明白刘彻的心情,只觉得他有点低落似的。

刘彻重新抬起头。回给平阳公主一个淡淡地微笑。“皇姐还记得从前?”

平阳公主听得刘彻这么问。立马笑着说道:“怎么会不记得。姐姐记得皇上最喜 欢'炫。书。网'在盛丽宫地屋顶上吹埙。一到夜里。夜深人静地时候。皇上地心就痒了。幸亏当时盛丽宫太偏了。否则皇上非得受罚不可……”

她说着说着。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地那个岁月。她许久没有和刘彻说那些少年时候地事了≈在想起。那个时代地一切记忆好像黄河泛滥一样涌入自己地脑中。平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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