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们俩一唱一和,嬉戏打闹地,感觉特别舒服,感觉又像回到了我们和季银川在一起那时候一样,可季银川,现在你在哪呢?怎么也不和我联系。
电影没有广告说的那么恐怖,但吴羽飞却看得特投入,有好几次我看她都恨不得自己钻进屏幕里去,代里面的那些人被鬼掐死才觉得过瘾。小雪则镇定多了,一边看那些血腥的画面还槐叽蟪允砥乙郧熬吞乙窖г旱耐倒б降暮鼙涮敲刻煲宰沤馄实氖宄苑梗挂欢ㄒ阅侵趾焐睦叭猓掳⊥掳【拖肮吡恕?
今天看来心理医生也是如此,想想也是,要了解变态的人,自己估计也正常不到哪去。
电影散场后后导演还是没把故事讲完,留了一个大大的悬念,就像雪山飞狐里面金庸故意不让大家知道胡斐那一刀是劈了下去还是没劈下去一样吊人胃口。看来今天我们又是中了导演的计,我预言不久后日本马上会推出《咒怨2》《咒怨3》,好让我们继续掏钱去支持导演的票房吧。
吴羽飞看得太过投入,一直在车上还念念不忘,非说下次再来上海把二和三扫荡了,她说该死的小日本鬼子的,我就不信你还弄个连续剧出来。
一路上尽管我努力使气氛不伤感,不离愁,但是汽车开出繁华市区,远离城市的灯火的那一刻,气氛还是伤感了起来。大家都不说话了,小雪专心开车,超然物外,吴羽飞专心看窗外风景,我一脸白痴,打开窗户,作玉树临风的姿势。
许久,吴羽飞开口了,你还记得那个晚上吗?
哪个晚上?
毕业晚会那个晚上。
我做绞尽脑汁搜索记忆状,然后说,那天喝多了,我不太记得了。
吴羽飞看着我的眼睛说,对,你喝多了,不过你说了什么话,你总该记得吧?
我真的记不得了,那天晚上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喝酒,还喝了那么多,最后都昏过去了。
你好好想想,我提示一点,和北大有关的。
北大?
你说你曾经最希望去的地方是清华,可后来你慢慢觉得你更加喜欢北大,喜欢那种象武大一样的自由的氛围,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发展而不是成为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机器人,所以你说你特别想去北大读研,去体验那种曾经没有提议过的生活,然后还可以一边读书一边利用时间给我写剧本,就以我的性格写,让我都不用刻意去演,就把自己展示出来就可以了……
我很感兴趣地说,真的吗?我记不得了……
吴羽飞有点失望,继续说,怪了,你真的记不得了?你说你最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校园,那种可以年少无忌的……
到了,我说。这时候正好到了目的地,我们中止了谈话,走进候机室,液晶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字和广播里的声音都在提醒我们,分别的时间到了,三年见了一次,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节什么心情。
吴羽飞和杨小雪悄悄话告别了一会,然后走到我面前,一字一句问我:如果时光倒流一次,你会和我一起去北京吗?
我说,时光不可能倒流。
她说,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我是说如果有如果呢?
也许吧,谁知道呢?
……
我走了。
嗯,保重,到家了打个电话给我。
我没家,再见。
再见。
吴羽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登机口,她一个人背着一个小包,样子挺沧桑挺豪迈的,很像以前我喜欢的武侠片《新龙门客栈》结尾时金镶玉一把火烧了龙门客栈,然后背起行囊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电影看多了,我总是给现实的生活也配上音乐,在吴羽飞走上飞机的时候我心头萦绕着那天晚上季银川唱给她也是唱给我的那首歌:停泊在昨日离别的码头,好多梦层层叠叠又斑驳,人在夕阳黄昏后,陪着明月等寂寞,年少轻狂有时难御晚秋风,经过你快乐时少烦恼多,经过我情深意浓缘分薄,谁说青春不能错,情愿热泪不低头,珍惜曾经拥有曾经牵过手……
一想起熟悉的音乐,我觉得我又想起来了那个晚上,我怎么会忘记那个晚上呢?那是毕业前夜——记忆中最深刻的晚上,离别的季节,烟花,泪水还有酒精,整个校园象一个远古时代的战场,烟花就像炮火一样纷飞,漫山都是充满激情的歌声,我和季银川吴羽飞穿行在武大各个美丽的园林内,穿行在充满酒精和烟火味道的空气中,穿行在青春的最后一个也是最绚丽的夜晚,穿行在允许我们最后疯狂飞翔的岁月里,穿行在一个又一个飘满阳光和落叶的青春梦中……
吴羽飞坐的那趟飞机起飞了,呼啸着载着她的梦想象一只展翅的神雕飞入茫茫的夜色,飞翔在更广阔的天空中,飞向她梦想的地方。我突然想起一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世间有种鸟儿是关不住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上都沾满了自由的光辉。
季银川和吴羽飞就是这种关不住的鸟儿,毕业那天我许下的最大一个心愿就是有一天我能够看见他们比翼双飞翱翔四海,不过我深深知道我是不能陪他们一起飞的,飞鸟也许会在一棵还算好看的树上停留一个季节,但它们终究会飞回蓝天,我能够让他们在我身边停留四年十六个季节,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唯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我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无论在世界上什么地方,只要我一抬头,就能仰望到他们飞翔天际的雄姿。
【37】
自从那天我看着吴羽飞的飞机起飞,然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以后,她就好像把我生命中最激情的东西又带走了,我的生活重新回到齿轮的轨道。
这一个月来,我被牛总扣了一千二百块工资,然后我让他的电脑崩溃三次,当然他也差不多崩溃三次,另外,我陪李黎看了十八部爱情电影,炒过二十次架,在星巴克喝过三次咖啡,去必胜客吃了十二次比撒,回家听我爸的“年轻人应该怎样恋爱”主题报告十五次,听完我妈二十多万字的长篇唠叨,其中那句“叫你那个同学吴羽飞什么时候再来我家坐坐”累积重复了上百次——当然,是偷偷给我讲的。
生活就是这样无聊地流逝,我看不到一点点激情飞扬值得奋斗的东西,我的生命就像一场知道比赛结果的球赛或者一个写好结尾的剧本,流水线上的产品。我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注定的,一些人注定要输,一些人注定要赢,一些人注定要飞起来,因为他们的每一片羽毛上都有着自由的光辉,一些人注定一辈子就是一个齿轮,因为他们连羽毛都没有,我就是那些齿轮中的一个,上帝眼中整个上海就是一台精密仪器,无数个零件在维持它的运转。
当然,黑牛总的电脑还是挺有意思的事情,打个不太适当的比喻,就像《阿甘正传》的那句话“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牛总的电脑就是这样的巧克力,是不是会有一些好玩的东西,比如他和她二姨太的聊天记录,虽然恶心但是也够搞笑的,真想象不出平时一脸焦裕禄为人民鞠躬尽瘁的表情的他怎么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