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2 / 2)

我有些难堪,因为这里的衣服只适合二十五岁以下的人穿,我们三十岁的男人站在里面,不伦不类的。尖刻的人甚至会说,恐怕是发育不全的吧!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兴高采烈的看这看那,不断地向售货女孩问这问那的。后来,她挑中了一件黄色的风衣,穿在了身上,很好看。那个售货女孩用比较夸张的声音道:“真是太好了,叫你男朋友也看看!”

我有些窘迫,没有走过去。

那个售货女孩激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连这件衣服都舍不得买呀!嘻嘻。”

樯燕看着我,说:“算了算了,哪里好看?”却没有脱下来的意思。

我就说:“是很好看。多少钱?”

“两百五十八!”售货女孩高兴地说。

我就爽快地付了钱。

她就穿着风衣出了专卖店。这衣服醒目又时尚,配上她高挑的身材和姣好的面容,的确是街上的一个亮点。我也有几分得意。与美女同行,可以沾光。

“回去了,就把钱还给你。”她对我说,看着我。

“呵呵,就算我送给你的吧!”我总不能要她还这两百块钱吧!

“你有把握,我会收?”她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说。

我可不高兴了,高声说:“不收也没有关系,回去就把钱还给我,我还可以和江上云多和两次啤酒呢!”

“真是一点肚量也没有,”她又牵着我的手,“开玩笑,也不行吗?这衣服不是你送的,是我向你讨来的吧!”

我又忍不住笑了:“你这个大款,还会讨一件风衣?”

“我就是讨的嘛!如果我没有进去,你会给我买吗?”

这倒是真的,如果她没有进去,我就不会给她买任何东西。这倒不是我小气,而是我找不到给她买什么的理由啊!

“真是见了鬼,送一件衣服,还要受气。”我气乎乎地说。当然是装出来的。

她没有说话。但我感到我的手被她狠狠捏了一下。我胆子变大了,也狠狠捏了一下她的手,但她竟然没有叫出声来,只是生气地望着我。我心里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情绪,叫做怜香惜玉。

“对不起,开玩笑的。”我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就这样讨女孩子的欢欣吗?不喜欢她,也要装出喜欢的样子啊,特别是在大街上。”

呵呵,这好像有言外之意。但是,我只是笑了笑。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又停了下来了,郑重其事地对我说。

“问呗。”我望了望对面的商场。那里,是我前年给朝烟买衣服的地方。真是见鬼了,那次买的衣服也是黄色的,不过不是风衣,是夹克。

“你和别的女孩子上街,是不是也走左边?”

“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因为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过一篇文章,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陪女子上街的说话,总会不自觉地走在女子的左边的。”

“有这篇文章吗?”

“千真万确。你说,你是不是这样的?”

我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和朝烟或者石榴青走路的时候,我都是走在左边的。她们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一点?难道因为太年轻,不知道观察别人?

04:27

这个,呵呵,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我走路走哪边都很随意,并没有可以去走哪边。”我这样回答她。其实,是回避了她的问题。

她就没有追问了,只是握着的手又加了一点力。

面对滚滚人流,我偷偷地问自己,元无雨,你这么快就投降了?石榴青从你身边离开,才一个多月呀!是你太寂寞,还是这个叫樯燕的女子太优秀?你和石榴青相越四十年后相聚,是情痴所致,还是一时的冲动?你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这时,我们走到了一座雄威的大楼前,我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凝视这它那银色的巨大身躯。大家都猜得出,这就是B市的国税大楼。几年前,我挽着谢红叶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我曾说了那句和希特勒的演讲词一样疯狂而没有基本理性的话:将来我也有这样的一幢大楼!

我苦笑一下,不要说这样的大楼,就是B市一中的蜗居,也快要卖了。

我回头对身边的女子说道:“你觉得,如果一个人拥有这样一幢大楼,他会怎么样说话?”

“他会很累呀?”

“为什么呢?”

“打扫卫生很困难啊,这么多房子,扫一遍得半个月吧!”

多么聪明的女子。我心里感叹道。

“是啊,打扫卫生很困难。”我大声说。心里想,谢红叶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去年那次看朝烟,在超市听那女人讲,谢红叶已经去了郑州,不知道现在,她打扫的房子有多大?

不知不觉,我们拐进了一条小巷,那是前年朝烟从D大回来看我时,我差点被那业余老头剃了头发的小巷。这背街的小巷,一如往日,宁静祥和,下棋的还在下棋,做生意的还在做生意,挑菜叫卖的还在叫卖,拉家常的还在拉家常……好像一切都刚刚发生。仿佛朝烟刚刚离去。那个下棋的业余理发师,嗓门还是那样大:“将军!”

然而,往事已如不远处的长江水,一去不复返。上次和朝烟经过此处,已是670天之前了的事了。两年,对于这些代表B市历史的小巷而言,只是一眨眼,而对于我来说,是沧桑而又沧桑了。

“我觉得,这里和N县那些小巷很相似,你说呢?”她突然问道。

“是的。”我说。

我不是搪塞她,的确很相似,尤其和我们吃烧鸽子的那条小巷很相似―――我们仿佛就走在那条巷子里。

“我们吃点什么吧?”我提议道。

“好啊,我们还没有吃早饭呢!”她也高兴地说。

我们走进一家比较干净的餐馆,坐了下来。

“你吃点什么?”她问

“应该是我问吧?”我说,“你怎么抢了我的风头?”

“我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嘛!老板,过来。”

“我喝豆浆,吃小笼包子。”我赶紧成全了她。

“我吃小笼包子,喝豆浆。”

我们相视而笑。

“你帮我拿着吧!”她脱下刚买的风衣,说,“不要弄脏了。”

我什么时候成了这种角色?

我当然不能说我不拿,就接了过来,放在腿上。

“哟,这不是元老师吗?”突然,一个夸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吓了一跳:胖阿翠!哦,不,是潘科长。真是久违了!

“是潘科长啊,你好!”我慌忙站了起来。

“你不是调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她的一双小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樯燕。

“是调走了。回来办点事。你也吃饭啊?”

“呵呵,有出息了,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难怪你跑到那个小县城去了!”

“当然啊!介绍一下,这是市教育局的潘科长―――这是N县一中的凌老师,我女朋友。”我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看了看樯燕,她没有露出愠色,我放心了。

“不错不错,吃喜糖可别忘了老同事。”

“我忘了谁,也忘不了老领导!”

“嘿,还会挖苦我了。”

“不敢不敢。你吃什么?我请客。请领导吃饭,还不容易啊!”

樯燕瞪了我一眼,大概说我太油腔滑调了。

“好吧,两根油条,一碗绿豆汤!”

晕,她还真让我请客!

吃了这该死的早餐,出了餐馆,终于看不见胖阿翠了。我们两个都不说话了。我知道我刚才话没有说好,太自以为是了,也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就说她是我女朋友。她是看胖阿翠在那里,成全我,现在可能要算帐了。不过这样已经不错了,至少没有让我在胖阿翠面前丢脸。即使她骂我一顿,我也心甘情愿。

“对不起。”我主动道歉。

“你知道自己错了啊?”她终于开口了。

“是啊,以后再也不会了。”

“以后?”

“是的。”

“哪里还有以后?我以后还会跟你出来吗?”

我很难受,好像我占了她很大便宜似的,不就是临时借用了一下她的身份吗?那是虚的,又没有受什么损失,何必那样较真。说得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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