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1 / 2)

>“哦。”

我们又找不到话说了。我看了看表,4点,就说:“4点了,你什么时候走?”

“哦,4点了?那我该走了―――这些没有吃完,怎么办?”

“你带回去吧。”

“我怎么带回去?路上就会馊;即使路上没有馊,到学校也没有冰箱。你带回去吧。”

我不愿带,我不想一个人吃这些令人心酸的东西,就说:“那就扔了吧。”

“扔就扔。”说完,她就开始收拾起来。我坐在满是灰尘的椅子上,偷偷地落泪。此时相别,今生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呀?

“走吧。”她很快收拾完了,站在我面前说。

我怕自己的泪痕被她看见了,就不看她,只看地面,说:“走。”

我站了起来,再一次看了看这间我永远不会 再踏进来的房子,看看那熟悉的吊扇和木椅,还有那老式的鞋柜。

然后,我们出了门。我走在前面,让她锁门,因为她是主人。

下了楼梯,她还提着塑料袋。

我问:“怎么不扔掉?”

“舍不得。”她低声说。

“哦。”

我们出了机械厂,到了公共汽车站。我说:“我送你到车站吧!”

很快来了一辆公汽,她却站着不动。我说:“上去啊!”

她还是不动,望着对面的广告牌发呆。

公汽开走了。

我靠近她,低声说:“怎么不走啊?”

她抬头看了看我,眼里满是泪水。

03:42

“不要紧,我们还是好朋友。”我这样宽慰她,但我自己也知道,情人是永远也成不了朋友的。

她低声说:“我还想到你的房子里去看看,可以吗?”

我的心一颤:我的房子?给我们带来无数欢乐的房子?我也有半年没有进去了啊!

“好吧。你不怕回去晚了吗?”

“不会的,7点钟还有车去武汉。”

我们打的向B市一中驶去。

“咳,半年没有看见B市,还怪想的。”她把脸贴着车玻璃,感叹道。

“呵呵,你现在衣锦还乡了吧?”我强作欢颜开玩笑说。

“说什么啊?”她回头看着我,皱着眉头。

“开玩笑啊!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这时候,谁和你幽默啊?”她又望着窗外。

我觉得自己的幽默真不是时候,也看着窗外。其实,我也不是耍贫嘴,只是不想让气氛那样悲凉啊。我宁愿一个人找个地方哭,也不想让她看见我皱一下眉头。

窗外依旧炎热而繁华,车水马龙。去年的这个时候,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整天穿走在大街小巷里,品尝着小城的人情世故,喜怒哀乐。今年,我们就快成陌生人了。是去年她太幼小,还是她今年太成熟?我不得不对自己的判断力表示怀疑。

到了校门口,下了车,她犹犹豫豫地说:“要不要分开走?”

我凄然一笑:“分开干吗?老师不能和学生一起走路吗?”

“我是,怕给你带来麻烦啊。”

我心里说,你带的麻烦够大了,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们就并排着向里面走去。我们都没有说话,只看自己的脚尖。

这两天太热,学校没有补课,放假了,所以校园里很寂静,从校门口到我家,我们居然没有遇见第三个人。

开了门,一股霉味迎面扑来,我们都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怎么这么脏?”她看着狼藉的屋子,疑惑地问。

我不知怎么说才好,忸怩了半天,才说:“我把房子租给学生住,自己在外面住。这两天学生放假了,没有收拾。”

她在每间屋子转了转,似乎明白了我在说谎,但没有拆穿;如果是以往,她知道我骗她,非狠狠地掐我的脖子不可。现在,我就是引颈受掐,她也不一定愿意动手啊!

转了几圈,她打开电视看了起来。我站在旁边,不知道做什么好。

“你去弄点水我喝啊,渴死了。”她抬头对我说。

我慌忙到厨房灌了一壶水,烧起来。过了一会儿,水壶里的电阻丝就“咝咝”地响了。我盯着水壶,想象着以前我们在厨房里,我炒菜她抱着我的腰时的情景,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这样的日子,成了永远的记忆了。

“快过来,陪我说说话呀!”她在客厅喊道。

我慌忙揩干眼泪,走了过去。

“坐下来呀!”她拍了拍沙发。

我勉强坐了过去,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身边是一个陌生人。

“你什么时候走?”我希望她快点走,尽管我知道,也许这一次就是永别了。

“还早呢。这电视怎么一点也不好看?”她扔下遥控器,“你赶我走吗?”

“不是不是,怕你赶不上车嘛!”

“赶不上车,就在这里住,可以吗?”她望着我,很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你愿意吗?”我心里一颤。

“不过,我们分开睡,你睡沙发。”她笑着说。只有在她那调皮的表情里,我才看见了过去的朝烟。

“没有问题――哟,水开了!”我奔向厨房。

“嘻嘻。”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元无雨,你过来!”我正在厨房里忙乎,她在卧室里高喊。

我拿着菜刀冲了进去:“怎么了怎么了?”

她瞥了我的菜刀一眼,说:“你先把菜刀送到厨房去。”

我再一次回到卧室时,她气势汹汹地踢着一只纸箱:“我送给你的东西,就扔在床底下的纸箱里?”

我一看,傻了眼,那箱子里装着她送给我的一切物品:睡衣,打火机,她写给我的所有信件,各种卡片,还有她军训时为我抢回的一枚子弹壳。而且,因为抢这枚子弹壳,她还被教官训了一顿。

“你说清楚,为什么这样对待我的物品?”她还在踢纸箱。

我忙护住纸箱,不解释;解释,也是无用的。我不是不珍惜过去,我是太珍惜了,珍惜得受不了,想将它们全部烧掉,但一直下不了决心,就放在床底下。

她翻出那张穿旗袍的照片,抹起了眼泪;那也是我们的信物啊!当初,她就是用这张照片向我表达出那个信息的。这种照片,给我带来了多少欢乐?然而,现在,它留给我们的,只有无尽的伤感。

“对不起。”我轻轻说。

“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还争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她又把箱子推回了床底下。

我也不想再说伤感情的话了,就默默地回到了厨房。

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恨她。她以前选择喜欢我,是发自内心的;现在选择离开我,也是发自内心的。什么是真正的爱,不隐瞒对对方的感情,就是真爱。不管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是见了面就索然无味,只要郑重其事地告诉对方自己真正的感受,就是最伟大的爱情。

她现在对我没有了感觉,她也没有欺骗我,或找一些理由来搪塞,这让我感谢。

晚饭后,她说她很累,要洗澡休息了。洗澡时,她才发现没有衣服换,就喊:“把我送给你买的睡衣拿来吧!”

其实,这套睡衣我一直没有穿过。我讨厌穿着睡衣睡觉。

我拿着衣服走到了卫生间门口,不知不觉心跳加快了―――因为我有4个月没有碰她的身体了,当然,也没有看见过。但我还是很君子地说:“你把门打开一点点,我把依法塞进去。”

“哦。”她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接了衣服,又关上门。

我又看电视,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过了一会儿,她穿着洁白的睡衣出来了。我抬头瞥了一眼,像圣洁的贞德。她还是那样美丽,风情万种。我又想起了去年暑假我们回老家时的情景,那天她光着大面积的脊背在竹床上梳头的样子,把我的父亲吓了一大跳!

“我先睡了。”她径直关了卧室的门。

我说:“你睡吧。”

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我不看了,因为里面演的也是悲剧―――一个男人的老婆和阔佬私奔了,这男人带着孩子到处找!我最不愿意看悲剧,我宁愿自己帮他承担痛苦,也不愿意看他受煎熬。

我就去洗澡,水正“哗哗”往头上身上淋的时候,她来敲门:“元无雨,你的电话。”

我开了门,接手机。她也看了一眼我的身体,像没事一样,又带上门,走了。

悲哀,我在她眼里,竟然和一张椅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如果是以前,她看见我这个样子,肯定要逗一逗的。我真佩服嫖娼的人,对别人没有感情,还能够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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