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辉拒绝了林溪:“我还有点事,不麻烦了。刚才我说的事你好好想想,找我就打这个号码。”林溪点了个头,转身启动车子。
咖啡厅往前是个十字路口,许辉想去找陈河,但不想坐林溪的车。他看着林溪的车驶向大路,车挂的是军牌,有几个路人停下来多看了几眼。许辉不留神踩了块石子,硌的脚下一痛,他刚要垂下头踢开石子,千钧一发之际眼角正好瞥见迎着林溪的车直冲冲地拐弯的大货车!在发生危急事件时人的反应很奇怪,许辉没有立即抬头,只觉得脑袋里有根弦‘嘣’的一声断了。只听轰隆——几声巨响,许辉茫然地抬起头时林溪的车已经被撞翻在地!从出事到许辉撒丫子跑过去几乎是瞬间,周围已经陆陆续续站满了围观的路人。大货车的司机吓的屁滚尿流,抖着手拔通急救中心的电话。许辉使劲拉扯车门急的一身冷汗,朝那傻逼司机吼道:“过来帮我把他弄出来!”
林溪已经晕过去,他头磕破了,腿卡在方向盘下面,赤、裸的一截手臂被挡风玻璃的碎屑扎的血肉模糊。许辉不敢动他,焦急地等着救护车来临。等待的时间被焦虑无限拉长,许辉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那货车司机,对方一脸慌张恐惧,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意外中回过神来。
不到十分钟,就近的救护车和交警队一前一后赶到。林溪被几个男医生从车子里搬出来放到担架上飞快地抬进救护车。许辉本来想跟着去医院,可想了想还是没去。有几个交警正在跟目睹事发过程的群众录口供,有人指着许辉说刚才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几个录口供的交警本来想问他几句就算了,这种交通意外经常发生,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可随后赶到的交警队长却一脸凝重,他认出林溪了。他低声跟身边的交警说了几句,那交警转身对许辉说:“麻烦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也没大事,就是想问你点详细情况。”你们问这么久还没问出来?许辉心想:你们是怕不好往上面交待吧。
许辉一直被折腾到深夜,先是交警轮番的问他整个事件的细节。后来是警察盘问他事发前跟林溪干了什么,有无争执。许辉身心俱疲,不管什么问题一律回答:没有。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从外面叩响了,有个女警走进来趴在刑警队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刑警队长神色微微一变,皱眉思考一会,吐出两个字:“谋杀?”
女警满脸凝重地点点头:“那货车司机的刹车被人动过手脚。”
许辉听到‘谋杀’这俩字时太阳穴的神经突然一跳。那女警带上门出去,刑警队长把笔录递到许辉面前,说:“签字,签完字就可以回去了。”
签完字,许辉浑浑噩噩地走出警局,此时他脑袋里乱作一团毫无思绪。就在他不知道该往哪去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许辉的反应慢了半拍,好大会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顾国泰。可顾国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国泰上上下下把许辉打量一遍,直到确定他毫发无伤才舒了口气,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分外疲惫地说:“担心死我了。”
话音未落,‘啪’一声脆响回荡在空旷的街道。许辉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眼睛里布满疲倦的红血丝,他看着顾国泰问:“为什么?”
62、第六十二章 误会
顾国泰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好大会才反应过来。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伤口,偏头吐出口血沫子。凌晨的街道有种说不出的安静,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静到能借着从警局里透出的微弱灯光看清对方沉下去的脸色。
许辉略微垂着头,视线僵直地停在某处,长途飞行后的疲惫在这一刻倾囊而至,他努力挺直肩膀,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糟。就这样僵持许久,许辉疲倦地叹口气:“收手吧顾国泰,别再继续错下去了。你让我亲眼看着唐路声死,亲眼看着林溪出车祸差点被撞死。你还记得亲眼看着瓦斯爆炸燃成熊熊火海但又束手无策的心情吗?”
这是许辉第一次提起这件事,顾国泰只觉得体内血气翻动,牵动嘴角的伤口又痛又痒。他突然想抽根烟,上下其手翻遍全身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出门太急又忙了一天,哪来得及装烟?
许辉转身就走,却被顾国泰从后面使劲扣住肩膀。顾国泰下了狠劲把许辉的身体拧过来跟自己面对面,一脸焦躁道:“你他妈认定是我了?证据呢?!妈叉警察办案都要审完才敢定案,他妈的你什么也没问就确定是我了?!”
许辉抬头冷冷地看着顾国泰,伸手就要推开他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却被顾国泰反手握住。许辉用力甩了几下没甩开,冷声道:“放手!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够了顾国泰!”
顾国泰非但没放手,反而更加狂妄地‘呸’了口唾沫:“辉子你别用这招激我,我想了很久总算想明白一件事。两个人要想停止争吵,没必要非得分出输赢,只要一个先住口就好了。”话音刚落,顾国泰一只手制住许辉的手,另外一只手扣住许辉的腰,趁许辉没反应过来扛起人就朝车子走去。
许辉的手自由了二话不说一阵乱挥,顾国泰跟打了麻药般一声不吭,他不顾胡乱挣扎的许辉,拉开后车门就把人丢进去,随后麻利地压上去。把车门一锁,车钥匙随意丢到前面。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回荡在密闭的车子里,由于停车的地方很暗,车里一片漆黑。许辉一阵乱蹬踢在顾国泰腰侧,顾国泰吃痛闷哼一声,终于拿开了捂着许辉嘴的手。
“你他妈的顾国泰……唔!……”嘴被狠狠堵住,顾国泰的舌头几近暴虐地在许辉嘴里翻搅,使劲扫过他的上颚,随后缠住舌尖可劲吮吸。顾国泰心里就一个想法:我不能让他的嘴有机会说话,妈的不然听了又上火!
许辉不知道自己的手在顾国泰背上头上拍了多少下,直到彼此嘴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顾国泰才肯放过他。几乎是瞬间,顾国泰就被许辉一脚从后座上踹下去。
顾国泰躺在狭小的空间里喘着粗气笑,许辉挺身坐起来整理自己被扯的凌乱的上衣。歇过气来,许辉冷声道:“开门。”这俩字没有形象地传达主人此时的态度,却多了几分暧昧不明的沙哑。
顾国泰在黑暗里抬眼看着许辉,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他想许辉一定很生气很愤怒。顾国泰这俩字说的掷地有声:“不开。”似乎猜到许辉要冲他发飙,顾国泰接着说道:“既然不信任我,让我开门干嘛?”
许辉要不是强压着体内的怒气,肺都能被气炸了。他抬脚就往下踹,一点不留情面地踹顾国泰大腿上。顾国泰疼的抽气,却没有躲闪。等许辉发泄够了坐那里不住喘气,顾国泰才粗声粗气地问:“出气了吗?干脆我脱了衣服让你打吧,怎么着都能省点力气。”顾国泰说着真坐起来开始脱衣服,衬衫来不及解就使劲扯来,蹦的扣子到处都是。
最后一个扣子蹦到车窗玻璃上‘嗒’一声轻响,随后车里就彻底安静下来。顾国泰裸着上身趴到驾驶座把灯按开,这才看清彼此的情况:许辉头发凌乱,衬衣领口的扣子挣扎间被扯掉了,露出一片布满红痕的皮肤。他正抬起胳膊挡着光线,嘴角还挂着淡淡的血迹。许辉是铁了心不理顾国泰,人还捂着眼不想看见他。垮下来的肩膀,虚握着的拳头都能证明他现在很累很疲惫。
顾国泰瞬间就心疼了,讨好地伸手摇摇许辉的腿,尽量把语调放轻缓:“喂,你还记得在南方的事吗?我都没这么装过孙子。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让我跪搓衣板跪电脑主板跪钉板都行,就是别这样……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难受。你以前总说我不替你想,你在法国一个多月,我知道你烦我不想看见我,我哪次不是偷偷去偷偷回来。唉,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你说东就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