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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2 / 2)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后,秦子墨满头虚汗,内心有两股情感正纠缠不已,待皇后再言便是:“墨儿,母后还是那句话,你的路,你自己选择,母后与父皇皆不会逼你,因果循环,这份罪孽,是该还的,只要你过得好。。。只要你过得好。”

“母后。。。”

“回去吧,今后,好好的琢磨求生之道,活着便好,至于这个安和殿,能不来,便不来了吧。”

“母后!”

“回去吧。”

皇后闭着眼的端庄容颜上满是冷漠与坚决,仿佛这个世界已经离她而去,再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秦子墨头疼欲裂,近乎崩溃,这是从没有过的过激情绪,不知由来,他的脑中突然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想,如果他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无论是齐誉,还是父皇母后,还是这个皇位,甚至是这个天下,他通通都可以抛之脑后,如果有幸还有来生,只盼能生于平凡之家,终其一生浑噩度日,什么都不用管,当真做一个傻子也罢,如果可以,那就再碰上齐誉一次,只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怀着不同的身份和心情。

他几乎是逃离安和殿的,他一路跑着,希望有一片天地,能够只容纳他一个人,任他作为,可最终发现,这座皇城把他锁的牢牢的,他根本出不去。

最后,他始终只能回到太子宫。

他看到太子宫门口有李清雪在等他,看见他回来了,便笑着朝他招招手:“殿下,等你好一会儿了,今天还继续吗?”

秦子墨笑着点点头,走近李清雪,道:“继续啊,为什么不继续。。。。。。”

“殿下。。。你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

“你,哭。。。了。。。”

秦子墨摸摸脸颊,嘴角一丝苦笑溢出,“哎呀,原来没忍住。。。”

“殿下?”

“清雪,今天就不继续了吧,不过,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一个人承受的太多了,一个人太久了,如今哪怕只有一个毫无所图,不会涉及任何阴暗的所谓朋友在身边,他都会觉得好受一些,至少让这个地方显得不那么可怕。

李清雪还是没能忍住,伸手拭去了秦子墨脸颊上的泪痕:“。。。。。。嗯,好。”

这天,秦子墨趴在桌子上,什么话也不说,甚至没有半句抱怨,谁额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在哭,因为他安静地比哭更可怕。

李清雪坐在一旁陪着,心揪的不行,期间,玉怜来过几趟,李清雪便偷偷问她,玉怜却只是沉默,回应她的一直都是心疼而又无奈的神色以及低低的一声叹息,然后捂着嘴转身离开,再也不忍看下去。

李清雪被这氛围带的也忍不住掉了泪,她多么希望秦子墨能哭出声来,能抱怨上两句,哪怕骂上两句也可以,他这样。。。真的太累了,也。。。太可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秦子墨坐在大开的窗边,蜷缩在太师椅里,下颚搁在膝盖上,看了大半夜的雨。

大雨拍打在窗台上,溅起无数水滴,终于再次打湿了他的睡袍,他却浑然不知,只是怔怔地看着雨打廊庭,厌倦了,便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的小了,又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他的眼睛有些累,便稍稍闭了闭,再睁开时,夜幕上的乌云慢慢飘散,被遮了许久的月亮又挂在了天边,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像那场说来就来的暴风雨,只是一场梦罢了。

然而,终究不是一场梦。

秦子墨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有多久,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仿佛等的就是这一刻,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散着发,穿着睡袍,赤脚跑去了自己的寝殿。

当他重重地推门进去时,屋里除了一片狼藉便什么都没了,齐誉不在了,李清雪也不在了,都不在了。

他光着脚踏在琉璃砖上,来到纷乱的床边,愣怔片刻后,仿佛被惊醒了一般,猛地揪住床单一角,将整张床上的被褥枕头全数掀在了地上,而他,一脚跨上了床板,坐到了床角,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再动一下。

再有动静时,便是他终于受不住一夜风雨的侵蚀,滚烫的体温烧的他再也没了力气,只好任由自己淹没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与无助中。

这场病生的严重,头几天几乎都处于昏迷之中,终于醒了,却也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什么也不说,玉怜喂什么他便吃什么,吃完便接着发呆,眼睛瞪的累了,便又睡过去,终日不似一个正常的活人。

玉怜除了开口说几句几乎没用的劝词,便也只有唉声叹气,什么也做不了。

一场病养到半月后,身子虽虚,却也差不多好了。

秦子墨呆呆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玉怜就在旁边陪着,沉默间,竟听到秦子墨这半月以来的第一句话:“今日,是齐少将与清雪的大婚之日吧?”

玉怜闻言一愣,本以为这几日的秦子墨都是浑浑噩噩地在度日,不成想,他的心里竟如此地清明,原是一日一日数过来的。

不由心头一疼,连一声“是”也说的打了颤。

秦子墨不再出声了,继续看着庭前的一棵枫树发呆。

玉怜缓了情绪,小心翼翼道:“李大人曾来邀殿下出席大婚之宴,玉怜斗胆替殿下回绝了,说殿下生了场大病,不宜外出折腾,李大人便没再来过。”

秦子墨闭着眼点了点头,喉咙里“嗯”了声便算作回应了。

玉怜心下思虑了半天,又开口道:“殿下,今日是。。。。。。”

话未完,秦子墨便出声打断了:“今日,什么都不做,躺着便好。”

玉怜心中的火苗瞬间被浇熄了,抬头环视这空空荡荡的太子宫,不免心下一片荒凉,叹人心难测,叹人性凉薄。

不仅仅是别人,自己呢?自己又能逃得了属于这深宫中的悲剧吗?

未知之数。

今日,直到夜深,秦子墨也没准玉怜来打点他更衣就寝,玉怜以为他又要和衣坐一晚,却没想到,待月将正中,太子宫来了个人。

此人进门后,什么也不说,只是定定地与秦子墨对视半晌,便直截了当地牵起榻上的秦子墨离开了太子宫,从头到尾,仍旧什么都没说。

玉怜站在殿门边,看着那两个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惊愕的脸上突然淡了下来,随后浮现一抹讥讽的笑。

她笑那个精明的男人,终会为了单单一人,做出无数违背自己意愿又幼稚的行为,

明明互相牵绊着,却又互相伤害着,两人却都毫无怨言,即便有,也不会明说吧。

或许,结局是什么,二人心里从来都是心明如镜的,所以啊。。。。。。

“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敢埋怨吧。。。。。。”

那又何必互相伤害呢,徒添烦恼,徒增纠葛,待到伤痕累累时,各自藏着,躲着,什么也不说,再见面时,便是心照不宣,继续一起酿一场持续一辈子的骗局,依旧毫无怨言。

呵。。。。。。何必呢。。。

何来一心人,必定不相离,何必。。。何必。

深秋的夜风呼啸而过,卷起殿前几片火红枫叶,玉怜捡起一片,迎着月光看了许久,脸色逐渐缓和下来,嘴角甜甜地弯起了弧度,朱唇微启:“殿下,生辰快乐。”

深夜的街头空荡冷清,除了寥寥几个匆匆行人,便是彼时流连于花楼的酒醉之人,手里提着酒罐子,一边喝一边踉跄而行,似乎对自己的方向十分迷惘。

宽敞的街道上慢行着一匹马,马上驮着两个人,仔细看会发现,那竟是两个男人。

秦子墨其实并不确定齐誉今晚是否会来找他,事实上,他的心里是矛盾的,他希望他能来,却又不想他来。

毕竟今夜,是他娶亲之日,而新嫁娘是李清雪,他不能让李清雪因为齐誉的冲动而承担后果。

可是,自己终究是期待着,而他也真的来了,什么也不说,也不问问他愿不愿意就把他给带出了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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