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是啊,前段时日,浣室里的嬷嬷们还在夸呢!”秦子墨还兀自笑着,却突然被远处传来的这声敞亮的调侃给打断了。
秦子墨知道是谁,扭过头去,对着下一刻便拐进来的玉怜摆脸子:“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这叫女子杀手,那是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小儿!”
玉怜将带来的食篮搁上了石桌,将里头的吃食一盘盘端出来:“不跟你扯嘴,殿下就这么逃宴,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我在跟不在又没什么区别。”
玉怜没再说什么,转眼看了看李清雪,又看了看秦子墨,秦子墨立马会意,介绍道:“这位是李延大人的千金清雪小姐,我新交的朋友!”
玉怜爽朗地福了福身:“李小姐好!”
秦子墨嘿嘿一笑,又对着李清雪介绍玉怜:“这位是我宫里的小丫头片子玉怜,以后到宫里来玩儿,不找我的话,找她带路也是一样。”
玉怜一嗔:“我是小丫头片子?那天天被我服侍的主子你又是什么?”
秦子墨:“你才说不跟我扯嘴皮子的,怎么这会儿又顶嘴了,皮痒了不是!”
玉怜:“殿下是想打奴婢板子?”
秦子墨:“怎么?还打不得了?”
玉怜:“。。。。。。好,奴婢这就去领板子去!”
秦子墨:“诶诶诶!回来!说笑的!你要挨了板子,该没人伺候我了!”
玉怜:“╭(╯^╰)╮哼!”
“呵。。。”李清雪止不住露了两声笑出来,秦子墨与玉怜一齐望向她,面面相觑,一下全笑开了,正如那远处天边炸开的烟花一般美好。
然而,这份美好终究是短暂的。
三人说说笑笑没多久,李延便找了过来,看到自己女儿竟然跟废柴太子在一起,而不是那正跟杜连安之女相谈甚欢的齐誉在一块儿,立时眉头一皱,竟然连门面功夫都不做了,礼都没行,拉着李清雪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李清雪堪堪回头,秦子墨与玉怜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算作道别。
然而,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三人终究是友情萌芽,并将茁壮成长。
直到宴会结束,秦子墨也没再出现过,反正主角不是他,他也不用端在那儿摆架子。
原以为,今夜,齐誉必会被众臣劝酒,不醉也要晕三分,想必是要留夜的,可秦子墨睁着眼睛躺在chuang上等到大半夜,等到远处不再有喧闹的杯酒人声传来,太子宫的门还是没有被推开过。
秦子墨知道齐誉今夜是不会来了,但他还是等着,直等到自己再也抵不住睡意,入梦而去,身边一片冰凉。
他不自觉得揪紧那一边无人的被褥,做了个梦。
梦里,齐誉娶了个将军夫人,却不是秦子墨。
梦里,秦子墨娶了个太子妃,却不是齐誉。
两人再无交集。
幼时光景里的承诺,全数化作那春日里的蒲公英,一吹而散,再也聚不成原来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求收评~
☆、第七章
齐誉已经连着三日没有来太子宫了,从前,但凡齐誉没有出征,每天都会来一趟,即便有事也会先知会秦子墨一声,从没像今次这般,不声不响地就翘了三天班。
秦子墨虽然过惯了无聊的日子,却不免有些郁结,明明齐誉就没什么大事,为啥就不来呢!
难不成是知道了那天晚上他开溜,是去和别的女人“幽会”去了,所以吃醋了?
那真是太扯淡了,先不说他有没有吃醋这种心情,即便他觉得他背叛了他,也不会像个大姑娘一般躲起来不见,绝对是直奔太子宫,先对他冷嘲热讽一番,再来个变相羞辱,逼的他主动说以后不敢了,最后再将他扔chuang上,榨干为止!
他所认识的齐誉,绝对不会有这么少女的情绪!
所以,这三天,秦子墨过的很抑郁。
玉怜偷偷地说他“贱骨头”,秦子墨听见了,却不想反驳,还真是觉得自己特别贱骨头!
他抱的大腿三天不来了,秦子墨表示压力有点大。
索性,在他即将崩溃的第四天,太子宫里终于来了个人,虽然不是齐誉,却让秦子墨提起了点兴致。
此人正是李清雪。
秦子墨一个人坐在廊里的躺椅上百无聊赖地翻着奇闻异志,耳边是李清雪与玉怜的说笑声,他偶尔听两句,也不大想搭话,的确是没什么兴致。
李清雪打趣说:“几日前还油嘴滑舌的,今儿怎么就蔫搭搭了?被日头晒的?”
玉怜也跟着搭腔:“谁说不是呢,姑娘你都不知道,这几日都跟没了魂儿一样,昨个儿我偷偷在茶里头撒了些辣椒粉,殿下他竟然就这么喝光了也没察觉!”
两人掩着嘴偷笑,秦子墨也不在意,扭过头去调戏了一把:“几日前与清雪一别,本太子甚是想念,想着想着就想丢了魂儿,这也怪不得我!”
李清雪脸一红,却不似前次般嗫嚅,嗔道:“殿下就会说,那么,今日清雪来了,也没见您回魂啊?这都没跟清雪说上几句话呢。”
秦子墨佯装叹口气:“这不是害了三日相思病,暂时没缓过来吗。。。。。。”
玉怜颇有深意地睨他一眼:“还真没说错,活生生害了三日相思病,缓不过来了。”
秦子墨想,这相思病可真是磨人呐!
晌午,秦子墨留李清雪用了午膳,又从自己宫里的置物柜里挑了几样稀罕的宝贝塞给了李清雪,让她带回去,李清雪推辞,无奈秦子墨厚脸皮,说不收本太子礼物的姑娘不是好姑娘,李清雪才让自己的丫鬟收好。
三人又开了会儿饭后茶会,李清雪才准备离宫,道别时,秦子墨竟顺其自然地说要送李清雪出宫,玉怜听了急忙劝道:“殿下,你这突然间要出宫是要闹什么呢!”
秦子墨理所当然:“难得清雪来一趟宫里,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送人送到家嘛。”
玉怜:“什么?!你还要送到家!不行不行,小祖宗,你知不知道,你一踏出宫门就随时随地处在危险当中啊?!姑娘我去送就好,你就安分些吧!”
李清雪也帮着劝:“是啊,殿下,您的心意清雪心领了,您还是听玉怜的吧。”
秦子墨脸一垮,蹭到了玉怜身边,委屈道:“好玉怜,你想想,我都多久没出过宫了,这趟也只不过是坐着马车逛一个来回,能有什么危险?”
玉怜皱眉想了想:“还是不行,”复又略微压低了些声音,“齐将军要是知道了,咱都吃不了兜着走,再说,殿下的动静,齐将军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秦子墨:“那就在他知道前回来啊!反正李府又不远,我保证很快就回来,玉怜,那就麻烦你看家了!”说罢,一把拉起李清雪就出了太子宫,无论玉怜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头。
直到出宫门前,李清雪又劝过几次,却还是没有成功,秦子墨终于还是成功出了宫门。
几乎在马车踏出宫门,走完长长的宫道,周围开始有陌生的集市喧闹声时,秦子墨便急不可耐地掀开了车帘,近乎贪婪般地活动着眼珠子,想把眼前的一切都收进眼里,记进心底。
李清雪小心地问了句:“殿下多久没有出过宫门了?”
秦子墨刚开始没听见,仍在专心致志地观望着外面喧闹的集市,直到李清雪问第二遍,他才听到,无甚感情地回道:“大概。。。有八年了吧,记得上一次,还是有人把本太子拐出宫来的,害的我回宫后,被父皇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那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一切都还美好。
那时候,秦子墨还不懂,何谓无奈,何谓矛盾。
李清雪见秦子墨失了神,轻轻地唤了声“殿下”,秦子墨才又回了神,朝他淡淡一笑,这一笑,让李清雪的心漏跳了一拍,同时,却又莫名地疼了一下。
很快,李府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