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兰月扯住他衣袖,〃我们好久没见了,方便一起坐坐么?〃
能说不么?安乐扬笑点点头,心里呜呼哀哉,希望呆会儿山人别阴云降雨。
四人一起上了云杉颜的车,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到城隍庙古朴的石雕圆拱大门口。此时干净的庙街两旁已经整齐一的排开了挂着红灯笼的流动摊子,每个摊架都是一模一样的上四角攒尖顶下柜台的木质样式,柜身正面是各家的标志广告灯,一溜望过去显得很整洁别致。
其实早在几年前,这里的小贩们不仅没有卫生意识可言,还爱占地为王爱抢客,客人们吃饱喝足后抹嘴巴就走,他们到凌晨三四点也跟着收拾东西回家,留下满街白花花的纸巾、竹签、汤汁、一次性碗筷或酒瓶子等,脏污不堪。环卫部门下达的指令如同耳旁风,一吹就过,不得已,城管队专门派了一组人马来强行制执行,经历近两月的监督、罚款、没收后,小贩们终于明白这不是闹着玩的了,乖乖拿起笤帚自扫雪,先把卫生问题解决了,在来分摊、摆形象,最终变成现在这样。
安乐透过玻璃窗看见陆晓正依在石柱旁悠闲自得的观察旁边小摊位上的物品,心咯噔一下,贴近小六耳边私语。
小六两手一摊,摇头:伸头也一刀,缩头也一刀,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
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还的悲壮心情,安乐率先下了车,笑容满面的奔向陆晓,勾其肩搭其背轻松说:〃山人,你猜我们在路上碰到了谁?兰月和云杉呢,真巧,我好久没见他们了……〃
陆晓冷哼,森冷的目光乜了他一眼,投向车边的三人,突然表情一整,笑容可掬道:〃萧香他们怎么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呢?〃
安乐怔了几秒,慢腾腾转过头,瞧见奥迪车后如今又停了辆休旅,宁珂正哥俩好似的不知道跟云杉颜说什么,两人都是很开心的样子;牡丹跟兰月面对面说话,俊男美女相频频遭来路人的回望;而萧香……人呢?
〃小乖在那边。〃陆晓手一指,离车子四五米开外的小摊旁。罗小布举着安宁在和萧香凑一起嘀嘀咕咕。
安乐赶紧拉着他一起过去,正好听见小家伙在说〃要烧肠要五色饭要粉蒸肉要……〃,顿时脸都青了,长手伸过去狠揪一把他的脸颊,阴测测问:〃还要什么?嗯?〃
〃痛……〃安宁眼泪汪汪转头,委屈的望他,〃哥哥出来也不叫我们。〃
安乐冷眼睨他,他立马就转过头整个缩进罗小布怀里,一会儿又探出头笑眯眯道:〃我饿了呀,还没吃晚饭呢,烧肠很好吃的样子,我保证不会多吃的,就三、五片,呆会儿还会点菌汤和别的东西的。〃
〃别理他。〃罗小布往后扫了一眼,带他到别的摊子去了。
安乐老远还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摇手,好气又好笑,转望车子那边,正好撞上牡丹的视线,随即敷衍的笑了笑,跟老板交代一声后便拉着萧香和陆晓去其他摊位。两排逛下来,买足了十五人份的食物,回到最后头头那家叫老板拼桌,一行人围坐着开始边分食物边热腾腾的狂扯海聊,宁珂云杉等算一派,安乐小六算一派,各自为政,各不相干,活像阶级争斗了似的。
〃我吃饱了。〃安宁拍拍手,眼巴巴望向身边的人。
萧香宠溺的笑了笑,放下碗筷把把他牵起来,往卖小物件的摊面走去。安乐忙起身跟上去,陪着他们看看挑挑,一圈下来只卖了个正方形的雕花黑木盒子,里面是空的。
〃这是百宝箱。〃安宁宝贝儿似的捧着胸前,〃以后我人家送的东西放进里面收好。〃
一提〃送〃字,安乐想说要送牡丹一样东西,可现在……思想斗争了半分钟,他四下张望,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我见斜对面那个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群少年的摊面,把两人拉过去,独自扒拉出一条血路钻进去,笑眯眯说要六个糖画:一只老虎、一只狐狸、一只鳖、独自兔子、一只绵羊、一朵兰花。
三个师傅身手利落流畅的把热糖浆画在铜板上的竹签四周,各种各样的物体随着糖汁的聚集而变得活灵活现,那娴熟的技艺让人看的惊叹连连,这是一项精巧的民间艺术,不仅仅能〃吃〃,它还有〃美〃的观赏性。
等了十几分钟,安乐拿了糖画大摇大摆的出来,小白兔递给安宁,绵羊递给萧香。
〃我想要老虎。〃安宁眼巴巴望他手上,〃狐狸也行。〃
安乐皮笑肉不笑乜他一眼:最后那只鳖转了一圈,塞到牡丹手上:〃拿着吧,这是为你量身订做的,绝对前所未有的形象生动。〃
〃噗……〃,好几人无礼的喷了,纷纷转过头颤笑。
牡丹完美的面具终于裂了一条细缝。
拾荒 act 116 :面师
午时十二点的阳光很灿烂,南铃一客一楼景观园的牡丹花圃前蹲着一个身着淡色布衫裤的面貌俊秀的少年,他正肃然着脸专心致志的盯着眼前的那朵牡丹花,红润的嘴唇一张一翕,似乎是在跟它¨¨¨说话。
四楼咖啡馆靠窗的客人们都好奇的低头望着日光下的奇怪的少年,大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们也好奇的一再转头望他,连门口那向来目不斜视的门童也压不住一阵阵好奇,装一副忙碌相在他身边转了两圈,可却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遗憾之极。
此时,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噙着微笑的年轻男人从旋转大门出来,优雅的步到少年身后,温润的视线停在他细挑的背影上,并没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听了他说话:¨¨¨震撼折衡,可以验我之力;含垢忍辱,可以验我之操。忍字头上一把刀,前车之鉴,牡丹有毒¨¨¨
“牡丹有什么毒?”
突如其来的出声吧少年吓得直愣愣往花圃里摔去,啃了满嘴花片又被花茎上的刺扎了好几下才七手八脚的爬起来,模样看起来狼狈万分,抬起衣袖先擦了把脸,裤子膝盖上沾了一大片粘泥巴,两只手掌上也慢是黄中带黑的脏污,显然园林工一大早就浇了的水还没被花根吸收。他瞪着两只手,蓦然转身扑向身后的人,可惜那人比他更快一步,迅速避开他两只脏爪子。
“烂牡丹!早晚我会把你绞成浆!”追不上,只能叫嚣。
“呆子,你的修辞有问题,三思后再开口。”牡丹两手勾裤袋,无比的闲情逸致,“还打算在这儿丢人现眼吗?我不奉陪了,早餐已经拿到房里了,快点上去吃吧。”
安乐一脸不甘的小心的迈步跟在他身后,回到房里便立刻奔进浴室并狠狠甩上门,吧鞋袜脱下来后又开门扔出来,心疼的扒下一小时前刚换上的脏衣裤,开了热水冲洗身上的污渍,抬起腿时五官皱成一团,咝咝抽气,热水顺着脊背滑进臀缝里,像是往肠道里浇了一壶油,噼里啪啦的从里烧到外。
“噢¨¨¨疼死我了¨¨¨”安乐声调扭曲的低嚎,咬牙咒骂:“妈的烂牡丹,小气巴拉又小心眼又爱记恨¨¨¨疼¨¨¨”
迅速关了热水,抽了架上的大毛巾随便往身上一裹,光着脚丫如蜗牛般慢腾腾挪出门,见那牡丹正盘靠在沙发上翻杂志,立即投去仇恨的视线,祈祷能挫其骨扬其灰。
“别瞪了,过来吧。”牡丹放下杂志,笑眯眯的跟他招手,“还要数一二三么?还是再施点小惩?快点。”
他谁啊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安乐傲人的为自己做心里建设,但脚步却自动自发朝他迈去,离他二步远时又怒已不争,断然要转个方向,刚抬脚就被他大力带倒在身上了,毛巾刹那间也毫不迟疑的投奔地面。
“啊--”安乐大叫,破罐子破摔的使劲踢打,叫嚷着:“你怎么不把我操残废了呢!恨!继续操啊¨¨¨呃!”脐上七寸的鸠尾穴被威胁,他硬生生的住了口,表情也跟着回缓,末了居然还能挤出笑容。
“腮帮子被扎了两个下红点了,别用手摸,小心感染细菌。”牡丹忍笑移开手,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猛揪了一下那株嫩芽,看他缩起身子五官皱成一团却张口无声时心情非常愉快,无视那两道藏了太上老君三味真火的眼神,轻松将滑溜的跟泥鳅般的身体拎起来,丢上床,站在床边如帝王巡视自己领土般一寸寸将他细白瘦巴的身体摄入灼灼眼中,唇边浮出诡谲的笑。
“你别乱来啊!真会被你操死的!”安乐拉被单紧裹住身体,防备的盯着他。昨晚上被摧残得惨了,到现在还如惊弓之鸟般一见他这样就禁不住要颤抖。
牡丹眉头蹙起,俯身捏住他下巴,一字一顿的警告:“以后不许再说‘操’这个字,记清楚了?连同义词也不许说。不然,哼。”
都做得出来为什么不能说出来,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人。安乐缩着脑袋细声嘀咕。
牡丹起身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之前叫人送过来的药剂,掰下一粒回到床边,趁他没回神时将他翻趴过来,拉开被单、手起药入,五秒钟搞定,然后微微蹙眉看按那红肿的穴口,伸指一碰,其主也跟着瑟缩一下,还咝咝抽气,于是便在腰椎附近按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