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急匆匆转身上前去拥抱刚从那辆官方高级轿车中爬出来的矮胖男人,这时军警们已经拥上前来挡开了摄像机,从屏幕外面传来了莱克小姐的一声尖叫。过了一会,莱克小姐才重新出现的屏幕上,此时她已恢复了方才的风采——“大家已经看到,弗朗兹·桑切斯正陪同他的贵宾赫克托·洛佩兹总统前去参加在他的赌场举办的“欢乐之夜”晚宴。这条消息是CNN 新闻台的安娜·莱克从伊斯莫斯城宴会现场报道的。”
邦德叹了口气心想,原来他在伊斯莫斯,桑切斯,你就是到了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你。只不过他动身前还需要做些准备工作,而且今天一天也真够他受的。
他早些时候驾驶着那架海狸向海面上飞行了大约有四、五十英里,一边飞一边祈祷天气不要发生变化。好在大海上一直风平浪静,于是他把飞机降落到了海面上,同时希望不要被发现,以免再匆匆起飞逃避。他至少要在这儿等到晚上,并且需要这段时间把那些密封的钱包裹整理一番。
那两名飞行员显然是有备而来,因为在飞机的机舱内放有两个大旅行箱,邦德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那些钱在箱子里装好,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
离日落差不多还有一个钟头左右时,邦德已经是又饥又渴,不过他很明白,如果他想使自己和那些钱万无一失,那么就只有坚持下去。他发动了引擎,然后把飞机调转到上风头开始起飞,起飞后他没有爬高,而是按照调定的航向紧贴着海面飞去。
他把飞机的高度表调在零的位置上,在他的印象里佛罗里达群岛周围的海域没有太大的起伏。他在夜幕中仅凭着磁罗盘以及高度表和他在起飞时设定的时钟向前飞行。他关掉所有灯光,匀速飞行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样子。
终于,在遥远的天际间,他看到了闪闪的灯火,于是他把飞机降落到海面上并开始谨慎而缓慢地滑行,一直向前滑行了差不多十几英里。
他又检查了一下航向,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困难的时刻。他此时正在驶向基韦斯特附近的一个特定小岛,关键是他必须准确无误地摸黑从西侧靠上这个名叫巴拉斯特基耶的小岛,因为在岛的东侧有一条供小型机动船只通航的很浅的航道,其吃水深度不过几英尺。现在只要稍一不慎他的海狸1 型水上飞机就有可能发生搁浅,而且不大可能再摆脱出来。
飞机的引擎在缓缓地转动,邦德两眼死死盯着前方的夜幕,不时地闪现一下着陆灯。大约两个小时后,巴拉斯特基耶岛隆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在岛的南侧有一个木制的码头,其吃水深度足以让这架水上飞机停泊。邦德慢慢地把飞机停靠在码头上,然后爬上岸把飞机拴好。
岛上一片漆黑,他知道这个小岛的主人此刻要么是在基韦斯特的家里,要么是在纽约的公寓中。小岛的主人是邦德的一个老朋友,他在岛上建有一幢造型非常新颖别致的房子。
同所有外勤特工一样,邦德在世界上绝大部分大城市里藏有自己的身份证件,而且他无论到了哪里都会非常谨慎地结识一些朋友和熟人。其中的一些人对他的内情略知一二,另外的一些则只是因为同他合得来,喜欢与他交往和谈话而已,戴维·沃尔科夫斯基就属于后面这一类人。邦德实在不愿意在眼前这种情况下利用这位通过恢复和改建使基韦斯特海湾面貌焕然一新的人,但他又实在别无选择。戴维是巴拉斯特基耶岛的主人,也是岛上那幢房屋的拥有者。
邦德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把钱从飞机中取出来。他从飞机和木制码头间一共往返了三次,前两次是搬运沉甸甸的旅行箱,然后又拿着从驾驶舱内找到的一只手电筒把货舱和驾驶舱检查了一遍,这次检查的确很值得,他又发现了藏在副驾驶员座椅下面的两包钱。这笔钱是贩毒款,所以邦德对自己的所做所为一点也不感到歉疚,更何况这笔钱将用于除掉弗朗兹·桑切斯——或者是把他捉拿归案。
邦德把钱如数运到码头上后又回到了飞机上。他把手电筒挂在脖子上,在货舱中翻找起来,他找到一套包括木槌和凿子在内的工具,然后又发动引擎把飞机开到了深水处。邦德把引擎关掉并下到了浮筒上,他先用了十五分钟时间把飞机右舷的金属浮筒凿破,飞机已经开始进水并侧倾,随后他又上了第二个浮筒如法炮制。飞机在缓缓地下沉,此时水已经没到了他的身上。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在机身上的四个不同部位凿了四个洞,然后才用力一蹬离开了飞机,他一边仰泳,一边看着进水的飞机慢慢地下沉。也许明天会有人从空中发现这架飞机,不过他希望那是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
他非常舒缓而迅速地用自由式向岛上游去,神经末梢感到有些紧张,因为这一带浅海经常有鲨鱼出没。好在幸运之神仍在保佑着他,他浑身湿漉漉地回到岸上后又把钱箱检查了一遍,然后便向那幢无人居住的房屋走去。凭借手电筒的亮光他找到了大门,把门锁拨弄开后,邦德进了屋。他很快找到了电话机并拨了一个基韦斯特当地的号码。四声振铃过后话筒里传出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
“戴维,我是詹姆斯。詹姆斯·邦德。”
“噢,真高兴听到你的声音,詹姆斯。你在哪儿?”
“在你的小岛上,我是破门而入的。”
“嗬,你倒是很坦率,要不要我报告当地警察。”
“我现在后悔不该告诉你。”
“告诉什么?”
“私闯民宅呀。”
“私闯民宅?”戴维的声音显得一本正经。“我现在能为你做些什么?
是不是又是因为女人的事?这个毛病你总是改不了。”
“我需要你来接一下,并且在凯撒·玛丽娜饭店给我定个房间。”
“为什么?我记得你通常住皮埃尔饭店。”
“那位丈夫也住那儿,”邦德答道。
“噢,照这么说还是凯撒好些。我这就让史蒂夫开船去接你。”戴维说的史蒂夫也是邦德的朋友,一个很帅气的高个子年轻人,也是个好水手。
“能不能让他从航道上过来?”
“史蒂夫的船能够开到任何地方,他对航道的了解不亚于自己的手背。
还有别的要求吗?”
“最好让他去皮埃尔饭店把我的几件行李取来……”
“当然可以,詹姆斯,和你谈话真高兴。等你和那些丈夫们的事了结以后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吃顿午饭,再见。”
史蒂夫到皮埃尔饭店取了邦德的两件行李后便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