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book_con fix" id="text">
任罗衣笑道:“她是江家的贵客,也是我的朋友。没什么开罪不开罪的,她就是把我气个半死,我也自认倒霉。”
江玄见任罗衣如此说,竟没放宽心,面上反积起淡淡愁云:“阿元是女儿家,她的心思,实难捉摸。我想也许在圆水园里她并不痛快,幸而和任坊主合得来。”江玄说到此处,小心翼翼道,“依坊主看,她……她为什么生我的气?”
“生气?”任罗衣也有些奇怪,江玄的危机解了,这不是好事么,阿元累死累活,反倒这会儿闹脾气?“这……女孩家,心思敏感,未必是真生气吧。依我看,就是累了,睡一觉便好了。”
“那……我也不得已,拜托坊主一件事。”
“请说。”
“我想在这儿叨扰一些时候,看阿元什么时候醒了,喊车夫载她回去。”
第49章 今夏已过(二)
阿元醒的时候是夜半,借着透入户的月光,她可以看见窗子上的蝴蝶影子。
她回想起白日里自己说的话,似乎太过了。
她是不是几日劳碌少睡,变得魔怔了?她在气什么,气江玄没有同她说清道明个中原委?气她一连几日都是白费心思,空费功夫?还是气自己自作多情,以为是因着自己,他才得罪了三舅爷?
阿元在这静夜中,心思纷乱,浮想联翩,她只知道,江家是住不下去了。
次日收拾好容色,阿元才出门,问了顾总管,才知道任罗衣昨日已同顾少堂回县城了。
“对了,江少爷早问您醒了没有,我这派人去……”
“江玄?他还在这里?”
“是的。东家嘱咐我们好生招待江少爷同……同阿元小姐。”
“别指派人了,他住哪儿,我自己去见他。”
见了江玄的面,阿元倒也没多问,只说:“你若是等我的话,咱们这就回去吧。”
一路上,阿元都不说话,只是靠在马车里,闭眼假寐。
江玄心思沉沉,嘴上沉沉,也只是寂静了一路,任由马车行路声充斥耳边,辘辘作响。
到了圆水园,阿元也不肯叫江玄扶,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便往府里去。江玄随在身后。阿元有意为难,凌波微步形影如风,可每每回头一看,江玄还是随在身后,没声没息的。
阿元停了步子,轻轻叹气,西园的夹竹桃已经萎谢了,花叶飘零,风住香沉。
阿元开口道:“夹竹桃落了,今夏也过去了。”
“今日过了,还有明日;今夏过了,还有往后许多寒暑日子。”
“是时候同你说江湖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