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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傲笔负凌云(完结)作者:泊桐第2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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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在妄想沈薄南能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自己一眼,然而这终归只能成为回忆里他对自己的嘲讽了。他睁开眼睛看向御书房的门口,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破碎的低伏在尘埃里的二十五年的缱绻深情。

☆、洛阳城里春光好

沈薄南回了洛阳城。他回城的排场很大,天子赐了地建宅子又赏了不少东西,等到启程的时候沈薄南看着身后的车马觉得有种不真切的感觉。然而这样的不真切很快就被离开王都回到洛阳的渴求所掩盖,他几乎是颤抖着上了马车,便催促车夫赶路。沈家来送他的小辈很多,还有朝堂上一些官员,但是他连回头告别都忘记了,在这时候他脑海中每一个地方都盘踞着洛阳城的桂花以及半醉的郑十八公子。于是他便理所应当的没看见人群后面默默站着的把所有目光都萦系在他身上的天子。

李垣此时就站在人群后面,他很小心地没有让别人发现,他只是默默的在远处看着沈薄南。其实这样的距离他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见沈薄南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缓缓地向前,此时此刻他天真的幻想着沈薄南能从马车那一方小窗子里探出头来回看一眼,然后发现站在这里的自己。他想,这多嘲讽,明明已经用二十多年的时间证明了沈薄南的温柔深情永远都只停留在他的郑十八公子身上了。

然而李垣却阻止不了自己,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场面。

那是大历三年的春天。春闱发榜,沈薄南取得状元名。他记得那那天的天色极好,是澄明而温暖的蒲桃青。那天御花园的桃花都开了,举子们小心翼翼的面对着圣上,或拘谨或圆滑地想着未来的官运,然而那时候已经是兵部侍郎的沈薄南却毫无顾忌。无论有没有这个功名他都能享一世荣华,然而他却不管不顾的甚至有些荒谬的去考了科举,甚至连天子都觉得诧异,然而从来都是举剑挽弓的沈薄南竟然写的一手那样好的锦绣文章。在很多年之后李垣大概明白这个功名是郑十八公子让沈薄南考的,然而这只是猜测了。他只记得他在黄昏的御花园看见穿了一身大红色的沈薄南,那时候沈薄南举着一盏酒微微笑着在同旁人说些什么。李垣记得那时候他注意到沈薄南持着杯盏的左手修长的手指以及微微泛白的指节。他记得他顺着沈薄南的手指看下去能看见他从大红色的状元袍里露出的手腕,苍白的不正常,带着一道狰狞的伤痕,那一瞬间他感到窒息一般的刺痛感。后来他想,大概动心就是那一个瞬间的事情吧。

他走上前去想要和沈薄南说一句什么,然而那时候沈薄南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再度见到沈薄南的时候是在御书房。那时候自己十五岁,是太子,而沈薄南是自己父亲钦定的太子太傅。他记得那时候在授业结束之后,他总在御书房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沈薄南讨论治国之道,那时候的沈薄南还年轻,端的是翩翩公子的气度。有一次自己的父亲问沈薄南王道,之间他挽起袖子,将一杆狼毫拈饱了墨色,在天家御用的金丝素卷上写了一句“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沈薄南的字很好看,骨架坦磊,贯然一气,便是一幅宝光斓然的稀世墨宝。他记得自己的父亲看了这句话很久,就在他觉得时光已经凝滞了的时候他听见父亲轻轻笑了一声,叹道:“无愧乎沈卿,藉此我朝遇盛世太平可知日夜!”这话说的没错,短短二十年不过,现今的王朝已经是自盘古劈天三千余年来最为昌盛的时代了。河清海晏穷寥廓,天下太平。然而现在的李垣却想若自己的父皇泉下有知自己如此对待沈薄南该是什么神情。然而无论旁人怎样看,他对沈薄南的深情他自己却是清楚的,他知道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爱沈薄南胜过自己,他有的时候会想,要是自己生在乱世多好。哪怕既知就算早一步遇上沈薄南也赢不了郑十八公子,但是就那样默默地跟在沈薄南身边,在没有郑十八公子的前线上伴他左右,看他在一场鏖战之后酣畅淋漓的醉一场,便是莫大的幸福了。或许还可以在某一场战争中在沈薄南的眼前为他挡一支淬了毒的飞矢,一箭穿心,然后在那一瞬间大概可以得到沈薄南一次倾注的完整感情的注视吧。李垣这样想,自己真贱,明明是九五之尊坐拥天下,什么样的倾世之人没见过,然而就是这样翩翩为了一个眼里没有自己的人把姿态放得那么低,明知道就算这样低在尘土里也换不回沈薄南一个青眼,因为沈薄南永远看的是云端里的郑十八公子啊。

然而就是这样,深刻清醒的知道着这些残酷的事实,李垣还是抑制不了自己对沈薄南的思念。在沈薄南离开王城之后的每一天他的梦中都是沈薄南的旧事,一颦一笑,历历在目。李垣想,为什么沈薄南可以那样残忍,明明自己只是要沈薄南的一丝温情,从来没想过与郑十八公子相比,然而沈薄南却什么都不给他,甚至在知道自己的心思之后连表面功夫都略去,好歹是十年的师生情谊,然而却是最疏离有礼的君臣相待。便是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都是奢求,他给自己的就只有无穷无尽的厌弃。可明明,自己就仅仅是那么喜欢他而已。就真的只是喜欢他而已。

他想,自己的人生大概是一场很美的梦,有文武双全的乌衣少年,有谋定天下的灰衣客,有长剑走天涯的黄图霸业,有春花粲然的武陵好景,然而在这场梦中的主角却不是她,他只能看着这一切的美好默默艳羡,但这依旧是一场很美的梦,因为梦里有值得他用尽三生深爱的那个人,只是那个人的故事里自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他想起一句诗,三时大笑开天光,倏烁晦冥起风雨,真真儿是一场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把剧情写的很烂,本来想写点细节但是写出来之后发现啥都不是,只是无谓的感慨。但是就这样还是写出来了,一是觉得写的还算是语言流畅漂亮,二则是我真的挺心疼这种感情,穷尽一生在追逐一个人但是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就算得到一个回眸都是奢求。我真的很喜欢李垣,沈薄南是我的对古人的理想型,郑十八公子是我动心的类型,然而这样的故事终归只是一时惊艳不能长相厮守,因为厮守的话就该发现对方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李垣不一样,他爱的深沉,可以包容沈薄南的一切,因而或许能获得好的结局

☆、鲜衣怒马少年时

沈薄南到了洛阳城的时候刚好是开春儿,他看见城郭旁青翠的柳芽儿满溢着盎然的生意。他的府邸也建的初具规模,三个多月的路程,沿途官员的种种接待让他的还乡路渐渐变得平凡,以至于最后他看见了自己魂牵梦萦的洛阳城门的时候名没有他想象中的悸动。相反,此时此刻他却有一种“啊,就是这样啊”的带着失望的疲倦。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沈薄南将这种失望归为舟车劳顿。然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他回到洛阳之后在自己的府邸的庭院中兴致勃勃的让仆人栽上了一棵桂花树,砌上了石桌。然而等这一切都完成的时候他却没有了兴致,或者说他感到了极为深重的失望。他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再有三十年前的感觉了,因为那个与他一并喝酒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沉湎与自己幻想中的行为,他只是告诉自己其实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只是物是人非而已。因为他永远不会承认在他的心里其实有那么些微的一点对于王都的怀念。他其实一直都记得黄昏的时候他带着十六七的太子在东宫的院落里看着艳丽的夕阳从角楼上面慢慢落下,那其实也很美,只是就如同他一直漠视李垣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样,他同样排斥着这些记忆,他一直都这样告诉自己——这世界上的东西但凡是沾上了郑十八三个字,皆成为好。

因此,尽管已经频频失望的沈薄南现在依旧满心欢喜的拿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坐在了石桌边上。此时是三月既望,一轮圆月当空,密密匝匝的桂花枝上拱出了新芽。他就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好夜如水,他很快就醉了。似乎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他的酒量并说不上好,他坐在石桌旁能感受到这乍暖还寒时节夜风彻骨的冷意,然而他却放任自己坐在这里,初春的寒气侵蚀着他老迈的关节,锥心的疼痛直接侵袭而来,然而他依旧坐在那里,半醉半醒这他依稀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故事,然而这故事中并没有郑十八。那是天下初定的时候,郑十八公子执意留守洛阳城,而他自己秉承着先主的愿景去了金陵辅佐圣上,那时候他和郑十八都还年轻,分别并算不上什么,况肯这些年回忆下来其实他和郑十八一直都没有厮守在一起,要么是自己在前线郑十八在后方,要么是自己在金陵郑十八在洛阳,要么是自己在人世而郑十八在地府。他这次想起的故事是自己在御书房面圣,圣上问他王道问他治国,那时候他是太子太傅,名扬天下。他还记得太子常常站在御书房听圣上问自己治国之道,他到现在还记得他说话的时候身后的李垣定格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的灼热。其实很多年前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出身尊贵的学生对自己抱着并不寻常的感情,然而那时候他以为这只是少年一时新鲜的倾慕,他总以为天家情薄日子久了就淡了。他想就算李垣真的是倾慕自己也无妨,只要李垣能一辈子把这些旖旎的心事藏在心里,那么他就不动声色的陪伴他左右。

沈薄南其实很欣赏李垣。李垣从小接受了深宫良好的教养,举手投足带着贵气,喜怒不假颜色,说话带着转圜的余地,是天生的盛世君王。他做好了辅弼李垣一生的准备,然而李垣却不是他想象中的薄情。李垣真的很执着,他陪伴了李垣二十多年,这二十年里他从那个年轻的风度翩翩的太傅变成了一个白发老翁,这二十年中李垣已经很多次的将自己的心思明目张胆的表示出来但是他从来不曾回应。他已经将李垣逼上了绝路,他记得挺久之前李垣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问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那时候他竟然能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他说:“臣誓死追随陛下”。他用一道君臣有别的天堑将自己和李垣隔开,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他从来都不怨李垣,他知道自己亏欠李垣良多,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回应这位天子一丝一毫。

因为他已经有了郑十八公子,那么这世间在没有一个人能得他倾心。

只是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和郑十八之间到底算什么,他更没想过郑十八公子的心里自己到底算什么。其实他的记忆中有关郑十八公子的地方很少,他就记得某一次他带了一坛好酒去找郑十八,然后他喝醉了。他记得他那一晚做了一个旖旎缱绻的梦,郑十八将他压在身下,他并没有觉得痛苦或者怎样,甚至他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然后这场梦醒了,他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屋子里并没有别人,只剩下狼藉的床铺和躺在床上的他狼藉的身体。这是他和郑十八公子的开始。

☆、若为门下赐从容

作者有话要说:李明德。。。本来不想起名的但是发现必须要给他一个名字了于是我正好在看凤凰图腾于是就明德吧。。。淮上sama我对不住你。【其实写完了有种李明羽的乱入感。。。第二,作者才没有被外星人附体呢!人家才不是短小君!第三,打算写一直很萌下手无数次但都没写出来的商鞅嬴渠梁的同人,等我在酝酿酝酿。。。第四,打滚求收藏和评论。。。

李垣记得很多年前沈薄南给他讲过洛阳城的故事。那些故事中没有自己的存在,但是他依旧觉得那是很完美的故事,因为那样的故事中有张狂辉煌的沈薄南。

四十七年前,乱军压境。

这是李姓王朝对那一场战争的定义。因为在此时此刻史官写下这些故事的时候那一场战争已经分出胜负很多年了。其实那并不是乱军,那是朝廷集结的讨伐藩镇的军队。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天边才泛起了一道儿鱼肚白,这个时间正是往常洛阳城东头的馄饨摊儿老板开张的点儿。然而那一天的这个时辰,洛阳城里的人却没吃上那一口热乎的馄饨,因为就在这个时间,当时朝廷的官军来讨伐自立为王的洛阳城守。

发现敌军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城里的官兵慌忙起身,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便拿起了长枪,匆匆赶到城楼上。沈薄南跟着李垣的祖父李明德匆匆上了城门。此时就算是天色依旧不甚明亮却也看可以看见城下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李明德看着这局势,对沈薄南说:“此番情势,甚为凶险”。

沈薄南也看着城下,叹了一口气,说:“如若这番将洛阳城守住,那黄图霸业指日可待。如若此番失了洛阳,吾辈当如丧家之犬,命不久矣”。

谁都知道此时的王朝已经是穷途末路,外戚干政,宦官专权,天下豪骏揭竿而起,此时此刻的天子要是想讨伐什么便真的就是放手一搏,若成便可寄望重振河山,若败便是一蹶不振穷途末路。然而此时此刻李明德的情况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是洛阳城守,依托着洛阳慢慢的扩张,他的全部身家都在洛阳。天子挑上他并不是偶然,在乱世诸侯中他的实力并不是很强,况肯就算他姓李却和外戚李家的关系淡的很。他是庶子,李家看待他向来冷血,如今的形势并不明朗,他便如同处在一座荒岛上孤立无援,能依仗的就只有他这么多年笼络的一群门客,然而就算是这样李明德不愿意放弃洛阳,没有人知道这个世家不得宠的庶子的野心。李明德要的是天下!他要的是有朝一日他坐在朝堂上看群臣跪伏四方来朝!他听了沈薄南的话,迟疑了几秒,说:“吾誓与此城共存亡!”

说这句的时候他似乎想了很多,但是最终他还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想众人宣告了他的坚持。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城门上,看着底下是追随他的万千官兵,说誓与此城共存亡。他的声音顺着清晨微冷的风蔓延开来,似乎笼罩了整个洛阳城。他穿了一身黑衣,手中提着一柄伴他征战多年的剑,显得肃穆而神圣。那一瞬间包括沈薄南在内的门客将军甚至是个脸庞脏兮兮的小孩都愣在了那里。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这停滞的一瞬间里他们明白了他们追随李明德是为了实现这个人以及他们自己心里的盛世梦的!他们要的不是这一个四方的城池里的安逸,他们要的是天下,要的是整个江山!

这一天的热血让沈薄南记了一生。他记得李明德将手中的剑递给自己,说:“去兮!吾待君匹马破敌,酬之黄金千两!”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故事。

沈薄南记得那天他骑着一匹黑马冲出了城门,他看见敌军挥舞着长枪向自己跑来,然而他并没有停留,他挥剑向前冲去,但凡遇见阻碍便毫不犹豫的砍掉。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甚至模糊了他的眼睛,他依稀能感受到跟在他身后的洛阳城军的呼喊,于是他便坚定不移的向前掠去。朝廷的官兵不过是强行征来的乌合之众,一旦见了血光便溃不成军,然而他的身后却是韬光养晦的洛阳城军。他想只要他能杀出一条血路,那么就有万千官兵与他一并守住洛阳城。

事实上的确如此。

那一场守城的血战的确打得很艰难,但是最终是胜利了的。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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