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已经彻底的把自己出卖了,这让我感到莫名的伤感,因为她毕竟是我的初恋,如今看着自己当初心爱的女人一步步向错误的选择深入,我却无能为力,这该是多么的悲哀啊。
我感觉到再也无法在这里呆下去,我猛地一把拉住梅子的手,不等她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被我拉出来了。
“我们回去,我不想呆在这。”我说给梅子听,也是说给阿云听。
灯光闪烁的舞池,人山人海,我无心欣赏这些,拉着梅子走出舞厅。
我了解梅子,她只不过一时斗气,可不要误了大事,我得把她弄回家,我担心她长时间和阿云在一起会学坏,如果真的和阿云走到一条道上去了,我可就没有后悔药吃了。
梅子听了我的话,脸上微微泛红。阿云只当作没听到,继续她的交易,我回头跟她打招呼:“我们走了。”
“走好,不送。”阿云淡淡一笑,她向梅子挥了挥手,看我们走远了忽然又跑过来在梅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
阿云转身时,塞给我一瓶饮料,使了个眼色,我知道她在示意我抓紧时间哄梅子,我笑了笑,心说:哄梅子自然不在话下,你只管放心吧。
看到打扮得一身妖艳无比的阿云,我的眉头皱了皱,但没有说什么,我知道我们不管怎么说对她而言都已经多余了,既然她走上了这条路,就不打算回头,至少暂时是。
我感到一阵悲哀,为阿云,为这个人类文明里的暗角,那是我以前所未见过也从未想过的,想不到就会生动地上演在我们身边的人身上,让我们正面物质与精神的较量。
“我们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我把后面几个字加重了语气,我希望阿云能体会得到。
阿云听了我的话,脸上稍稍有点变化,但没有开口,只默默地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我走了,有空到我那玩。”梅子也转过身来和阿云道别,她说的很轻。
阿云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进去了,我看到她的步子不象方才那么轻快。
我拉着梅子的手走出舞厅,刚走出舞厅,她就用力把我手甩开,说:“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
“我出厂了。”我低着头,见她还在使性子,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梅子。其实我还想说,都是因为下午那场别扭造成的,但我却不敢说出口,怕再节外生枝。
梅子怔了一下,随即又说:“出就出呗,关我什么事。”
“我求你别闹了,梅子,你这样我受不了!”我抓住她的手,恳切地说,第一次见她这么倔,我确实是毫无对策。
“我是你什么人?”她委屈的说:“什么都不是!你只管自己,你太自私了!”
这话从何说起?我一脸的无奈,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越说越离谱。
“你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她:“怎么现在你说的话我越听越糊涂?”
“糊涂?”她看着我的眼睛,好象不认识似的白了我一眼。
我不敢再和她斗气了,还是哄她回出租房的好,在这里让路人耻笑,我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算我错了,跟我回去好吗?”我轻轻的带着企求说。
“你自己回去!我不回去!”梅子把头别向一边。
“下午闹得还不够吗?现在好了,我没有事情可做了,就在这和你磨嘴皮子是吧?”我虽然忍无可忍,但还是不敢大声向她吼叫,万一她掉头就走,我可真拿她没辙。
“出厂是你自己不会说话,怪你自己脾气暴躁嘛。”梅子可能也想到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好办法,语气软了下来,这时路人频频回头看我们,其实梅子也早已不好意思了,只是还没找到台阶。
“算了,算我错了,对不起,好吗?”我见有转机,便挨近梅子,诚恳地向她道歉赔礼。
“少来这一套!”梅子把我轻轻一推,但脸上却有了笑容。
我好说歹说,花了半天时间,才把梅子带回去。经过这次教训,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这个女人,得多让着点,至于打胎的事,就等她妈妈打电话吧!
由于被厂里辞退,我失去了临时的工作,但我又不敢对阿云说,免得她笑话我,我现在决定自己去找事做。
广州实在太大,就这么点地方,我转来转去,还差点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能不让我感觉一份失落的悲哀,真的觉得山里人太可怜了。
终于有一家工厂把我留下了,虽然工资低,但目前先混混还是可以的。
我把找到临时工作的消息告诉梅子,梅子也很高兴。吃晚饭的时候,她忽然对我说:“强,我们还是把孩子打掉吧!”
“什么?”这下轮到我吃了一惊。我心想,你终于想通了,我可花了心思了呢。
“我妈打电话到厂了找我了。”梅子说。
哦,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改变了主意,这下可好了,我不用担心了。
“那,什么时候去?”我忙问,我怕再次她改变主意。
“明天,就明天。”她妩媚地一笑,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她的笑脸,太阳终于钻出了云层。
“你妈跟你说了些什么?”我好奇的问她,尽管我知道她不会说。
“可多呢,我爸现在在筷子厂上班了,改变可大呢。”她越来越眉飞色舞。
“那太好了,太好了。”我也高兴。但我总觉得三贵这人隔久了准出乱子,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要不,梅子可要担心了。自己眼中的父亲,看法是与别人不同的。就好比你的父亲是个杀人犯,你依然会给他找来几十个脱罪的理由,好象他根本就是个无辜的好人似的。
“可是我想回家了。”梅子又说。
“啊?”我大吃一惊,这我可真没有预料到。她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怎么啦?回家?”我仔细观察她的神色,看能有什么新发现。
“不行吗?呆在这有什么意思。”梅子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接着说:“在这也不见得有什么出息,还不如在家里,至少没这么受苦。”
她横了我一眼,说:“在家有老妈疼。”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以前还口口声声说我对她好,怎么一下子又改口了呢?女人啊,真是难懂。
我看了看她,让她说下去,我无话可说啊,闹了矛盾使下性子我可以理解。
再说,梅子确实是个可爱的女孩,只要她高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我高兴的是她终于肯答应去把肚子里不该来的宝贝打掉,那样的话,可以有更多的空间和时间去发展,至少现在是。
我就着一碟花生米,喝了两盅,现在心情好多了,我就着酒兴,写下了一些文字:
这一夜
紫色蔷薇
爬在古老童话
一轮暧昧的月
披着白色轻纱
岁月老人的格言
涌上远处海岸
松涛鼓舞
让秋的承诺
飘成西天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