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建国当场被骂懵了,只听尉崇继续哭道:“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是不是一定要看到我很难过你才心满意足?!”
“我怎么了……”蒙建国握着尉崇的手,只感觉到对方手心里凉得透骨,“我什么都没干啊。”
尉崇一把甩开蒙建国的手,指着他鼻子大骂:“到现在还死不认帐!你跟你儿媳妇在办公室里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非要我把话挑明了说吗?!”
蒙建国大囧,同时也隐隐有火气上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那些事了!”
“我都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尉崇泪水止不住地滚下来,“你到现在还在抵赖,你这个小人!伪君子!”
说着尉崇就要冲过来打蒙建国,那点三脚猫功夫登时就被蒙建国反扣在怀里。
蒙建国微怒,沉声说:“我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先冷静一下行不行!”
尉崇被锁地一动都不能动,脸也涨得通红,他奋力挣扎了半天,终于失声痛哭了起来。
尉崇:“呜呜呜……啊啊啊……”
蒙建国心中酸楚不已,尉崇哭声太有感染力,他觉得自己也快要忍不住流泪了。
片刻后尉崇好像哭累了,声音也小了下去。
“你不是人。”尉崇道。
蒙建国只想他不要再继续激动下去,忙点头:“对,我不是人!”
“你这个禽兽。”尉崇又道。
蒙建国:“对,我就是个禽兽!”
尉崇破滋为笑了,蒙建国不禁松了口气。
尉崇不好意思地用袖口擦了把脸:“对不起,我刚才又胡言乱语了。”
蒙建国:“没事,没出事就好。”
尉崇淡淡一笑,再不说话,蒙建国问道:“刚才你骂我那些,是怎么回事?”
尉崇愕然,随即脸色微微有些黯然:“你知道天堂彼岸的力场可以模拟未来,我看到很多不想看到的,精神有点崩溃。”
蒙建国:“……”
蒙建国暗暗下定了决心,他刚想开口,怀里的通讯器却滴滴地响起。
“亚军,你先等我一下。”蒙建国看了通讯器之后道,“又有事情要我去处理,晚上我来找你,等着我,有话跟你说。”
尉崇漠然点头,继续靠在船柱看着正在破晓的曙光,朝阳已经冒出了一小片,将临近海天线的海水染成一片金色。
蒙建国匆匆走了。
尉崇仍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朝阳跃出了海平面,它将自己的光辉洒向整个世界,温暖着一夜冰冷的人世间。
“首长……”是陆顾的声音。
尉崇头也不回道:“说。”
陆顾道:“他刚才来的时候在通道里看了很久,说了一句话。”
尉崇:“什么话?”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他说他还是觉得很迷茫。”陆顾说。
“迷茫吗?”尉崇的语气不见喜怒,“算了,就让我来替他决定吧。”
陆顾闻言咬了咬牙,随后转身离开。
蒙建国办完事后在幸存者的广场上看到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卖花,那一篮鲜花娇艳欲滴,似乎是刚采下来的,只是现在幸存者都已经在军方的保护下回到陆地上了,不知为什么居然会把她遗留下来,而且基地内不可能有培育得这么好的鲜花。
“叔叔你买花吗?”女孩跑到蒙建国面前道,“买一支吧。”
蒙建国摸了摸她的头:“你叫什么名字?爸爸妈妈呢?”
女孩说:“我叫柔柔,爸爸妈妈早就不要我了,不过我有很多哥哥姐姐。”
原来是个可怜的孤儿,蒙建国怜爱地看着她:“卖花很辛苦吧,快跟解放军叔叔回家,会有人照顾你的。”
柔柔的头摆得像波浪鼓:“我才不要回家,我要卖花!”
蒙建国苦笑,正想叫个人过来把她带走,柔柔却一把抓住蒙建国的裤脚,大叫道:“我都回答你问题了!你必须要买我的花!”
如此强卖蒙建国还是头一回遇到,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个小女孩,他脸色微变,只好从全身上下的口袋里摸出一堆一毛两毛的零钱,东拼西凑了三十块交给柔柔:“我就买一支。”
柔柔尖叫:“太少了!我不干!”
蒙建国大汗,于是把自己的军衔摘下来给了她,说:“拿着这个找解放军叔叔换钱,可以有很多钱钱哦。”
柔柔于是拿过军衔就一路跑远了,只留下一朵百合放在蒙建国的掌心里。
蒙建国立刻叫来旁边的卫兵,指着柔柔的背影道:“找到她然后送她回陆地上,她手上有我的军衔,一定要帮我拿回来,还有那些花,也都拿给我。”
卫兵敬礼大声拿了句是,便追着柔柔跑远了。
蒙建国心情愉快地到了尉崇的办公室,尉崇还没有回来,他找个瓶子把百合插上,坐在座位上想像着等下自己说出那句话时尉崇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自己嘴角也浮现微微笑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尉崇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在他面前。
蒙建国在等待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瓶中的百合也不复刚拿到手时的鲜艳。
居然让我等得花都谢了,蒙建国恨恨地想。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只是懒腰还到一半他就愣了。
尉崇的办公室里,所有的陈设都已经不见,只有自己面前的一张办公桌还在,他拉开抽屉,里面的文件也全都消失了。
蒙建国又跑到侧房里一看,那里面空得更干净,诺大一个房间空荡荡的连灰尘都没有,仿佛从来没有人在里面生活过。
蒙建国心中升起一股恐惧,这回是实实在在地蔓延在自己心里,不像之前看到尉崇时的那样虚无缥缈,他三脚并作两步地跑出门,一路上士兵极少,他抓到一个就问知不知道尉亚军在哪,然而惊慌的士兵们俱是不知。
先前追柔柔的那个士兵找到蒙建国,并把军衔和花篮上交,说已经让柔柔随大部队离开基地了,然而当蒙建国向他问起尉崇的下落时,这个士兵也不知道。
心急如同火燎一般的蒙建国这天几乎要把基地倒过来翻了一遍,但是尉崇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蒙建国想到了所有尉崇可能会去的地方,但是都没有尉崇的踪影。
蒙建国又问了好几个军官,有的说尉崇今天一早就回陆地上开展工作了,有的又说尉崇去了国外进行外交工作,但是说到更加详细的地方时又都吱吱唔唔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蒙建国心中烦闷,最后找到了周国忠的办公室,他闯进去的时候周国忠和路雨晴正在办公室里说着什么,见到蒙建国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俱是一愣。
蒙建国见办公室里没有尉崇,又要往里面的卧室跑,当即被路雨晴拦了下来。
“我说亲爱的建国。”路雨晴一脸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想上人家的床也不用这么急嘛,人家正在和老公离婚呢。乖啊,出去等一会儿。”
蒙建国这才发现周国忠和路雨晴两人各执了一张白纸,标题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他连忙窘迫地想要退出去,周国忠却说:“你是找尉亚军的吧,他今天早上已经走了。”
路雨晴嗔怪地看了周国忠一眼,蒙建国一见他知道尉崇的下落,连忙问:“去哪了?”
“应该是出国了。”周国忠说,“西欧那边发生异变时,军方发现人群中有人没有注射过疫苗,但是被咬之后居然没有受到感染,所以上面决定派遣专门在生物方面研究的尉亚军过去,他没跟你说吗?”
蒙建国大脑一片空白,自己今天早上和尉崇一起守日出的时候他连半个字都没有提过。
路雨晴不耐地催促道:“行了,既然不在就别站这了,看了心烦。”
蒙建国于是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周国忠的办公室。
蒙建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正想找人查询尉崇的去向,但他突然看见桌上有张调令,上面写着即日回到大陆,并且除去职务和军衔,被分配到一处国有企业上班。
蒙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