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公公出来的时候忘了关灯了。
秦多多推了推房门,没想到,门无声地开了。
盈盈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
门里门外的人同时都惊诧住了。
“范姨你……”
“少奶奶……”
看范姨还穿着一身白天的衣裳,显然不是上床后再起床进来的。
“范姨,你在干什么呢?”秦多多压低声音。
“我……。”范姨显然是没想到秦多多会突然出现,她很惊慌,拿着书的手在抖,身子在抖,灯光投映在她的脸上,腾起一片死色。“我……我见这书房门开着,就进来看看,看看需不需要归整一下,需……需不需要打扫一下……”
这话,秦多多不信。哪有大晚上的打扫卫生的?
这书房是时刻锁住的,范姨是怎么进来的?
“钥匙……钥匙在门上插着呢。”为了佐证自己的话,范姨将手里捏着的钥匙递给了秦多多。
没错,这串钥匙是公公的。晚上领自己进来的时候,秦多多亲眼看到公公是用这串钥匙打开房门的。
钥匙串上,挂着一只可爱的小灰熊。
“哦,可能是爸走的匆忙,忘了把钥匙拨下了。”
“少奶奶,这钥匙你就收起来吧,明天给老先生打个电话,免得老先生到处找钥匙。”
“好的,”秦多多接过,率先走出书房:“范姨,你也早些去睡吧,晚安。”
“晚安。”
秦多多回到客房,喝了大半杯水。
倚坐在床头。
她更睡不着了。
范姨的举止很可疑。
现在是夜里十点,按往常,范姨早就上床睡觉了。别看她是个帮佣多年的下人,可她在中医大家的家里待了这么多年,养生的那一套,她潜移默化,懂得很多。
范姨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
什么进去看看需不需要规整,需不需要打扫卫生……。这显然是托词!
难道,范姨不知道公公的这个规定,那间书房是不许别人轻易进去的?
范姨冒着被主人斥责的危险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不是范姨的个性!
那么,范姨进去干什么呢?
范姨识字不多,平时从来没见她看过书报,连菜谱里的字都认不全。
奇怪,很奇怪。回想当时见到范姨时,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本书!
不看书不看报的人,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溜进禁地去拿本书,这太有违常态了。
咚咚,咚咚!
敲门声。
很轻,却很清脆。
难道上官少雄又来了?很可能,他一定又想跟自己说什么,又想对自己做些怀柔的事情。
不听,不看。
秦多多一咕噜地躺下,拉过被子连头蒙上。
咚咚,咚咚!
又是两声。
好象不是上官少雄的敲门声。
上官少雄的敲门声比较沉闷,而且,总是连叩三下。
秦多多翻身起来,走到门边,很轻地问了一句:“谁?”
“我,少奶奶。”
是范姨。
秦多多打开门:“范姨,这么晚了还没睡?”
随手按亮了大灯。
灯光太刺眼了,两个人同时眯起了眼睛。
范姨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我看少奶奶晚饭吃得很少,这会儿肯定是饿了。”
秦多多凑过去一看,哇,银耳红枣羹!
红盈盈的枣儿,白生生的银耳,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谢谢范姨,我还真有些饿了。”
“饿了就赶紧吃。”
秦多多拿起勺子就吃。
范姨在旁边亲昵地看着。
“范姨,你先去睡吧,我会好好吃完的,决不糟蹋范姨的一片心意。”
范姨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范姨,你还有事?”
范姨的眼里流露出一股很复杂的意味,她支吾地说:“少奶奶,今晚……今晚的事情……你别告诉老先生好吗?”
秦多多扭头看了一眼范姨,心里的那个疑问越来越大了。“好。”
秦多多答应了一声,又随口问道:“为什么怕我公公知道?你进去打扫卫生,公公应该感谢你才是啊。”
“唉,少奶奶,你不懂,老先生从来不让别人进去的。”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进去?”
范姨不回答,而是走过去,拉开房门看了看,又关上门,未了,还把安全锁也拨了下来。
范姨这么谨慎要干什么呀?
“少奶奶,我要是把原委告诉你,你能保证替我保密吗?”
“可以。”
范姨在秦多多的耳边极小声地说:“我找到我的亲弟弟了。”
啊?
惊讶过后,秦多多想,找到亲弟弟跟范姨进禁地有什么关系吗?
“少奶奶,你知道我的亲弟弟是谁吗?”
“不知道,”秦多多摇了摇头,又想起范姨以前曾说过的往事,不解地问:“你弟弟不是死了吗?”
范姨一脸幸福的光晕,“不,他没死,现在活得好好的。当年,是新疆监狱通知我说,我弟弟死了,这六年来,我一直当他死了。没想到,弟弟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天哪,真是没想到啊。”
秦多多打断范姨的絮叨:“你的弟弟到底是谁啊?”
“你认识的。”范姨的舌头在唇上迅速地转了一圈,笑脸满面,那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发自内心的。“你的师兄,范毅夫!”
啊?
秦多多惊的,差点把手中的碗给打翻!
“这……这是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范姨很肯定地说:“当他跟我相认的时候,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当他说出小时候的许多事情,父母的情况后,我相信了。因为,那些事情外人是不知道的。”
秦多多还是不信:“你说,你和你弟弟是六年前见的最后一面?”
“嗯,后来就传来弟弟的死迅。”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范毅夫第一次到我们家来时,你没有认出来?按理说,一个成年人,虽然经过了六年的变化,但变化一定不会太大,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我弟弟说,他整过容。”
“整客?一个大男人整客?我虽然有很多年没见他了,但范师兄小时候的样子我还记住呢,不算丑,他为什么要去整客?”
“少奶奶,你可能不知道,七年前,我弟弟大学毕业到了一家很好的公司,可就在那家公司里,他犯事了,被判了五年,送进新疆的监狱。”
秦多多哦了一声,难怪,范毅夫多次提起他曾在“地狱”里待过,原来是坐过牢啊。
“他犯了什么事被判刑?”
范姨自然不能把实情全说出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嗯,那监狱为什么会传出他死掉的消息?”
“听我弟弟说,当年他确实死了,不过是假死。被送到火葬场后又醒了过来,看守尸体的是位孤寡的老头,听了我弟弟可怜的身世,便想了个主意,用一具手机氏代替了我弟弟,让我弟弟隐性埋名逃走。唉,多亏那位老人家啊。要不,我弟弟就要被活活烧成灰了。”
秦多多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哪,好玄啊。
“那……这六年来他在哪儿呢,为什么现在才来和你相认?”
“他一直在新疆。在牢里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位贵人,这位贵人帮他立了业,弟弟也算是命好,事业做得顺风顺水的,几年的工夫就积攒了那么大的家业。我弟弟说了,他是去年年底才回到家乡的,在此之前,他一直通过朋友在找我,可我一个单身的女人,一直在别人家里帮佣,他哪找得到我?要不是机缘凑巧,少奶奶把他带回家,我们姐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认呢。”说到这,范姨拉起秦多多的手,满脸的感激:“这我还得感谢少奶奶啊,更得感谢少***爸爸妈妈,是你们一家收留了我弟弟!我弟弟说过,没有秦老师就没有他的今天!谢谢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