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2)

☆。肆拾玖。定

一个月后,这一日清早,天气晴好,在春日里,能有这么晴朗的天气实属难得,应陌路正盘算着带草叶到近郊去踏春,却没想一打开屋门,便看到草叶已站在了屋门之外,肩上还背着一个包袱。

应陌路正自疑惑着,那边草叶已浅笑着解释:“叨唠了这么久了,我也该回去了,有空可以来草屋找我,我几乎一年四季都在那儿。”

“就要走了么?”掐指一算,竟然已一月有余了,草叶想要回去也属常理,只是不知为什么,心里会觉得有些空落。

草叶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与夜昀很像,却又与夜昀不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毕竟一个是男子,而草叶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姑娘。

自那次茶馆共餐之后,草叶这个人在应陌路的心里才算是立体了起来,也是那之后,应陌路才觉得对于草叶,不能再用“欣赏”与“佩服”之类的词,那些词虽是褒词,却始终带着距离。

草叶,是那种你远看近观都觉得不可亲近的人,直到你与她熟了,才会发现,你的第一感觉是多么的错误。

“哥没回来,只有等他回来你再帮我转达了。代我向我哥道一声谢。这段日子,过得很快乐。”

“谢什么?”应陌路话里带了些怨气,“你刚来没多久,他便做了个甩手掌柜,有什么好谢的?”

草叶笑意不减:“谢我哥给我留下了这么个出色的向导啊!”

虽在夸奖着夜昀,却实是夸奖面前的这个男人,让应陌路心里一阵舒爽:“那是我沾了他的光,还是他沾了我的光?”

“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明眸皓齿,在春日暖阳的照射下分外地夺目。

“呵呵……”应陌路笑出声来,“油嘴滑舌,别说是同我学的,否则你哥不打死我才怪。”

“相处这么些时日难道不知这是本性么?”草叶紧了紧背着的包袱,一边说到:“我哥早知道了,虽然他从来不点破。”

想起那人什么都闷在心里的习惯,应陌路也是无奈,带着些微的叹息道:“也不知道向谁学的,虽然逢人笑嘻嘻,见人都能唠叨,可却总将事儿埋心里,真是……”

“骨子里带来的吧!”草叶一边漫不经心地接着话,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样物事,递给应陌路。

应陌路低头,草叶的手掌上躺着的赫然是当日她看中的木簪,当日似乎还是自己付的帐。

“这个本是打算买来送你的,没想你争抢着要掏银子,我便没阻你,只不过,此番给你算不得我送你,只能算是物归原主呵。说来,其实算是定数吧!”

应陌路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平摊开来,接住那根木簪,再抬头,那青绿人影已转过了后院,庭院之中,只剩偶尔吹来的春风。

也不管草叶还听不听得到,应陌路大喊了一声:“得空一定去草屋,看你写的《花容十里》的结局……”

☆。伍拾。团

又到一年三月十五,一年了呢……

夜昀的叹息声一落,便被身旁的人取笑。

“又在想那应陌路么?”说话的人一身青灰色的衣裳,浓眉星目,好一个浊世佳公子,只是这浊世佳公子却不如他外表的那般慈善。

或许心底是善的,能进到“公子去死去死团”的谁不是拥有一颗“善”的心。

善心为善事,却用的是最恶的手段,其冷血的程度也自不如小觑。

本名凌破,不为多少人知,但要说起“公子无良”,却是谁人不晓?

上月初二,龙抬头,公子去死去死团血洗龙家一事又被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传言龙家家主被人震碎了经脉后,再被人用小刀将身子一片一片的片了下来,只留了一个完好的头,使刀之人技巧极高,让龙家家主受尽了苦楚,却死不得,连昏过去都不能。

这传言自然不可尽信,那家主并不是没晕过,只是晕了再醒、醒了再晕罢了。而他们攻下龙家也不如外面传言的那般轻松,杀进后院的时候,一行几人都受了些伤,或轻或重,擒下龙家家主,又废了些心力,到后来,就连吊着那人的性命亦费了不少神。

整个传言中,最最真实的部分莫过于那使刀之人技巧极高了,而这使刀之人便是公子无良了。

“同无价说一声,他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头儿,虽然……的确冷血了些。”凌破说这话的时候,虽是带笑,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有些勉强。

夜昀看凌破的神色,也想到了那人上会所做的事儿。

公子无价……呵……谁能知道公子无价便是漠北?不过话说回来,谁又知道上善茶馆的老板会是……公子无钱呢?

公子无钱用的是笔,公子无良用的是刀,公子无忧用的是丝线,公子无聊用的是扇,可公子无价却什么都不用,却也什么都用。

没了妖力的妖好歹还是妖,上回,漠北就用一片绿叶,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在一人的身上留下一千零八道小伤口,最恐怖的是那人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慢慢地流出鲜红的鲜血,直到血流殆尽才气绝,想起那人的惨状,夜昀也不禁有些反胃,血漫了一身,却在漠北强大的气势之下动弹不了分毫,就连喊叫都不能,睁大着瞳孔受着铺天盖地的疼痛。

“咱们这里并无大小,就是无价也只是名义上的头儿而已,都是兄弟,和咱们打声招呼说明了去哪里就好。”说话的是公子无聊——说话还带着些奶味儿的彭彭。

彭彭会加入他们倒是让夜昀震惊了很久,这个组织是漠北发起的,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人,后来,凌破来了,便有了无良。

那日,凌破出去办事去了,他和漠北趁着难得的清闲切磋着棋艺,听到脚步声,夜昀抬头,见来的是熟人,夜昀还笑着说“吹得是哪阵风啊”,却在彭彭说第一句话时震住了:“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想加入你们。公子无聊,这个名字,你们看行么?”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老底,夜昀也不好再装腔作势,将彭彭引荐给漠北,便乐得作壁上观。

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公子去死去死团的,漠北自然是会布置些难以完成的难题,等彭彭知难而退后,漠北自有方法让彭彭忘记这一段不大美好的记忆,然后他们三人再转移据点。

没曾想,彭彭通过了考验,还留了下来。

“来得虽晚,却看得比无良透彻。”夜昀笑笑。

“因为我比他早认识你。”彭彭自来熟地拈起桌上的一块桂花酥,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感慨,“亏你好意思,取个名字叫‘无钱’,这糕点一看便是上品,说,花了多少银子?”

“无价送来的。”夜昀看彭彭吃得倍儿香,也拈了一块放到嘴里,“平素不惯吃甜食,也偿不出是不是上品。”

“既然这样,明个无价送你,你便送到我这儿来,我定能分出个三六九等。”

☆。伍拾壹。生

三月十四深夜,当夜昀看到远处的茶馆那一点亮光时,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难道就这样夜夜掌灯到天亮等着自己回来么?

应陌路耳尖,听到脚步声,人便从凳子上弹跳起来,奔向门外,看到朦胧的月光下那抹熟悉的身影,纵是前几日还有万语千言在心里兜兜转转,到如今,却是不知该说哪一句先。

“回来了?”

“嗯。”夜昀走近,借着茶馆里的灯火看着应陌路,半响,才悠悠地问出:“怎么还不打烊?”

“早打烊了,不过是我一个人干坐在大厅里等着罢了!算准了这几日你便会回来,果真回来了,我这个神算子倒是越来越名不虚传了。”应陌路笑嘻嘻地伸手揽住夜昀的肩,眉毛便打了个结,“怎么回事?瘦了这么多?”

天天风里来、雨里去,谋划、杀戮,怎么能不瘦下去,夜昀心里明白,却不想解释太多:“大概是春日里没什么胃口,吃得少了,便瘦了。”

夜昀回话的时候顿了一下,不用说,这话是在心里转了好几圈才说出的,以前的夜昀有这么吞吞吐吐过么?

心底有事呢!应陌路心里叹息,才多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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