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补充道:“今年还有雨丰。”
“还是人多有意思。”白老大说道,“你们两个人,毕竟寂寞,何况也不是一家人啊。”
想不到白老大居然想了这么多。也想不到,白老大还真打算把我当女婿。
但是我还是不能不说的,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白老大,我和白秋若的真正关系。
来得太突然,实话实说也不知道对不对。何况一点铺垫都没有,说出来总是感觉突兀了点。
“觉晓,还有什么话要说?”白老大问道。
“呃……”我想了想,白老大毕竟是个好人,也毕竟对我很照顾。能和我一起下棋,喝咖啡,也像长辈一样想到了我圣诞节孤身一人流落他乡,居然想到让大家一起来过平安夜,虽然也有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白老大,真是好人。
“伯父啊……”我咬了咬牙,说道:“这个事情,既然你都要这样做了,我还是和你说了吧。”
“你要说什么?”白老大很轻松地问道。
“我说了……”我还是很犹豫的,“我真说了。”
“贤侄,你说吧。”白老大看着茶杯底说道。
“秋若,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还是说出来了,“也就是个普通朋友。”
“是吗?”白老大问道,笑意盈盈,仿佛杯子底上有花,或许真有。
“是的。”说出了第一句,下一句就好说了,我说道:“秋若说你逼她相亲逼得紧,所以随便找个人充个数,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白老大说道,依旧看着茶杯底,说道:“然后呢……”
“然后?”我愣了一下,说道:“然后我就是那个凑数的家伙,你看怎么样?”
白老大问道:“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说道:“现在说,和平安夜的时候知道,好像也没什么区别。现在说了,可能还好点。”
我说完了,自己找个杯子倒杯水,坐下来。生死由它去吧。看白老大怎么处理了。
“你们都当我是白痴?”白老大忽然问道。
“不是我们。”我说道,“但是至少我,确实把你当白痴了。”
说出了第一句实话,下一句也很容易说出来。
“可是我不是白痴。”白老大说道,“死丫头蒙我,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找的是你,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你满意什么?”我问道。
白老大向后一坐,说道:“你当我女婿,我认为不错。”
“可是好像要秋若来决定。”我说道。
“嗯,没错,但是我不能代她决定,还能催她来决定。”白老大说道,难得一本正经。
“那么要是秋若不找我,找别人了怎么办?”我问道,“秋若不是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个?”
“要是她不找,我能抓着她的手让她找?”白老大一摸头顶,说道:“要是不找,就当作大家热闹一点过一个圣诞节好了。”
“你为什么这样?”我问道。
“贤侄啊。”白老大说道,“你是我女婿啊。”
“但是我都说了我不是,我只是凑数的。”我一摊手,无奈说道。
“那就要看秋若的意思,如果真的喜欢你,自然会找你。如果不喜欢你,不找或者找别人也随她。”白老大说道,“女儿大了,该嫁人了。”
“可是你对我这么好我还是很奇怪。”我说道。
“因为跟我闲唠家常的人不多啊!”白老大叹道,“我……寂寞啊!”
吐出了一口气,房间的气氛也寂寞起来。
“怎么会只有我一个?”这才是我奇怪的地方。
“我是连城老大,别人看我都是高高在上,连个一起下棋喝咖啡的人都没有。”白老大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是臭棋篓子?别人都让着我!我能玩出什么意思?”
我的脸红了,说道:“可能我少根筋,忘了让着你。”
白老大说道:“你以后坐到我这个位置,就知道,臭棋篓子也难得输棋了……”
“看来,我还是傻。”我的结论。
“你这个傻子是不是有傻福,就看秋若了。”白老大笑道,“不过,以后你吃白饭也无所谓,毕竟多了一个陪我的人。”
“你把我当保姆吗?”我笑了。
“当个朋友吧,贤侄……”白老大说道。
“伯父,你是个好人啊。”我说道。
“白家的人,就是白家的人。”白老大说道,“做事情当然也要这样。”
“确实够疯狂,我希望秋若不要找我,我很累。”我说道。
“秋若不漂亮?”白老大问道。
“你这个地方没人跟你下棋,太寂寞了。”我回答。
“我希望把寂寞给你,然后我找个地方养老去。”白老大说道。
“你难道早就打算好了?”我一惊,站了起来。
“白家人,除了疯狂,还有智谋。嘿嘿!”白老大点了点额头。
我服了。
“贤侄啊……”白老大问道,“这个海报怎么样?这个词我想了好久啊。”
“什么?我看看。”我凑过去看了看。
“我有佳人倾城,正值择婿之期,谁家有嘉子,有坦腹东床之才,堪为乘龙之志哉?平安夜月尽西山之时,敬请会于珍珠饭店,共决之可乎?美女如玉,谁是弄萧儿?”
“我不懂。”我如实说道。
“我知道你不懂。”白老大说道,“我也不打算让别人懂,只要知道那死丫头要去就成了。”
我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你跟秋若说了?”
“没有。”白老大说得干脆,“我给她一个惊喜,晚上你去说吧。我就不去了。我回家准备好搓板,死丫头一定会整我。”
白老大想得还真周到,可是我晚上去阿里斯基该怎么说?
白秋若一下一下擦着桌子,恨恨地看着我。
梁雨丰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白秋若的眼里有一点担忧。
我喝了一口咖啡,虽然很苦,但是很甜。我心情不错,因为我全部坦白了。
白秋若也到了该倒霉的时候了。
过了良久,白秋若才说了一句话:“老不死!你狠!”
我突然感觉到了人在飘。
忽然之间白老大变成了一个可敬的长者,我成了他的晚辈一样。
似乎“贤侄”和“伯父”,不是没有感情的。
但是白秋若将一个杯子擦那么多遍有什么用?
“砰”的一声,杯子被白秋若按碎了,但是白秋若有毛巾垫着,手没受伤。
梁雨丰吓得赶紧让白秋若小心。
转
“号外号外……”我吃下林玲琪给我的第二个包子之后,印景达手上掐着一张纸大喊着进来。
我咽了下去,问道:“什么事?”顺便喝了一口豆浆。
“跟你没关系!”印景达回了我一句,就去找吴情说话了。
“喂!到底什么事?”我问道,他说了还好,不说,我的兴趣倒是来了。
印景达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说,是说出来你也没兴趣。”
“什么事情?”我越发好奇了。
“不能说。”印景达的食指轻摇,掉我胃口。
我真急了,抓起他的衣领,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然后我想到了印景达那天在会议上的表现,连忙讪讪松开手,说道:“印老大,你快说吧。”
印景达说道:“跟你说也是白说,你根本就是……”
印景达忽然不说话了。我急道:“你倒是说啊!说一半留一半你等着半夜起来才放出去?”
印景达说道:“我总算是明白了,不是跟你说是白说。是我们想是白想……我的梦想啊!”
我很奇怪,但是以我对他那日的了解。印景达练的功夫明明是将自己的情绪作为武器,用感觉当招数的一种功法,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该是自己心中所想。这种人最好不要惹,不然也许会被他狂乱的感觉打死也说不定。
我慢慢说道:“景达,你这是怎么了?”
印景达黯然说道:“没什么,刚刚破碎了我的一个梦想,我有点接受不了。”
“嘿,景达,你现在才明白?”夜依从外面走进来说道,“不过你总好过到最后一刻才明白得那班废柴。”
我更加奇怪,刚才印景达的兴奋,和现在印景达的黯然,夜依似乎看透世情一般的话,莫非有什么联系?可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这样呢?
我想不到,天知道,他们知道,我不知道。
“怎么了?”吴情看着自己的手,慢慢说道,“景达,你不是刚才很高兴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