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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1 / 2)

>  “太远了太远了,这可说不好。”尚沁打了一个哈欠,懒懒的回答道,“谁能说得准下辈子的事情呢?到时候能不能遇见还是个问题,现在承诺那么早干什么,再议,再议。”

“那你睡吧,有事再找我。想要什么,吩咐下人就是了。”燕玙瑄起身离开了那间卧房,也没有听见尚沁那声小的像蚊子哼哼一样的道歉。

几乎同时,毓函宫也是一团乱麻,傅瑾焦急的守着两个孩子,因为一回到毓函宫之后,尚槎也晕了过去。

傅瑾心想这两个孩子居然在锦隆宫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实在是受了不少苦。不过御医诊断一番之后确信两个孩子没有大碍,歇足了精神之后吃些东西就没事了。

先后醒来的燕祉祾和尚槎倒是不约而同的问候起了对方,得知有三个月的时间不能走出毓函宫的大门这个消息,燕祉祾表现得很平静,尚槎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两个少年就这么在皇后的寝殿里安心读书习字,除了没有夫子,一切日程照常,闲下来的时候尚槎还会向毓函宫的侍卫讨教几招,习武健体,燕祉祾没有他那么好动,但是一些保命的粗浅功夫还是有的。

皇后娘娘对尚槎也很不错,当他是半个儿子一样的好好照顾,三个月的禁足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一晃而过了的大几十天,对于出征的军队而言,他们已然开赴到黎国的边疆。

商炳阳老老实实的给皇上写着军情的奏章,然后不忘也给尚沁写上只言片语的汇报平安的信件,尚沁把收到的每一封信都好好的收着,然后数天熬日子的等着商炳阳凯旋。

得知尚槎被从毓函宫里放出来的当天,尚沁便跑来拉着他陪自己去寺里上香。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尚槎揉着被拽红的耳朵,疑惑道,“二叔你什么时候成了善男信女啦?三个月的时间吧,你变化还真大。”

“就你废话多,快走啦。”尚沁拖着尚槎快步走向城外的一座寺庙,“我听说这家寺庙香火旺盛,求签很灵的。”

“二叔你真烦……”尚槎盯着那个写了“落霞寺”三个大字的鎏金匾额,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来这里许愿。

尚沁毫不犹豫的向寺里的功德箱中虔诚而小心的投了一张百两的银票,然后取了点燃的檀香,拉着尚槎跪拜在菩萨的面前,认认真真的说道,“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在上,弟子尚沁在此立誓,只要商炳阳此次征战能够平安归来,不,只要他能够活着回来,弟子之余生,再也不碰一粒糖屑。”

大概当时听见这句话的所有人,除了尚槎之外可能都要捧腹大笑,这算什么赌咒发誓?但是对于尚沁这种可以不吃饭也不能不吃甜的人,这样的承诺,其实已经很重了。

寺里的僧人问尚沁要不要顺便摇一个签,尚沁犹犹豫豫了半晌之后婉拒道,“还是……不要了吧,万一是个下签,心里还要堵得慌。”

后来的事实证明,尚沁没要签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因为他如果拿了那个签筒,要出来的肯定是下下签,因为尚沁的手气古怪得很,但凡摇色子从来都是三个一点,想必抽签的道理也差不多。

尚槎不不明所以,也就跟着尚沁说了一些保佑商炳阳的吉利话,然后便和自己的叔叔一起离开了落霞寺。

只是这一次离开之后,他们便再也不曾踏进去过。光阴总是不饶人,以至于尚家下一代中最大的孩子尚桅,都已经考过了殿试。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

尚桅没有尚沁那么有出息,“三元”之中没有占到半个,但是最后的结果还好,得了一个一甲第二名的榜眼。

榜眼赐官为正七品编修,其实这倒没有什么新奇,关键是当年皇帝有了一个正值出阁年纪的待嫁公主,长乐公主燕若宁。

当今圣上现有两个公主,还有两个皇女早夭,因此对于这个长乐公主的婚嫁,皇帝也是很重视的,可巧今年的三甲之中的榜眼郎长得眉眼周正,器宇不凡,因而皇帝有意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尚桅。

尚桅尚未婚娶,对此自然是千恩万谢,三跪九叩的领了皇上的赐婚,尚家上下更是欣喜异常,皇帝为这位驸马新赐了府邸,准备择吉日成婚。

婚礼当日的尚家上下,大多都表现出格外的热情,尚沁却啧啧道,“大登科连着小登科,尚桅怎么能甘心当一个编修。”

这话说得很准,果然不多久之后,尚桅还没在翰林院里和尚沁打过几个照面,便升迁去了户部做个主事。

听闻这个消息的尚沁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继续皱眉,“这堆孩子,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非要玩火,别最后弄得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才好。”

正在进行的那场攻打黎国的战争,惨烈程度似乎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商炳阳的书信越来越短,最后变作了全无。

尚沁这一次求见皇上的请求被许可,上次那般长跪之后,皇帝实在是不愿意再招惹尚沁了,况且心里似有似无有些心虚,便又待他如常,甚至更好。

尚沁看到皇帝面色铁青,一问才知,他现在手里捏着的战报,正是四皇子燕祉禫以身殉国的噩耗。

道了一声“四皇子为国捐躯,可歌可泣,还请皇上节哀顺变”之后,尚沁便要起身告辞,但是皇帝叫住了他,生硬的挤出来两个字,“祭、文。”

“微臣这就去写。”尚沁叩首离开,回到了翰林院,努力搜寻了一番自己关于四皇子的所有概念,提笔泼墨,一挥而就,落纸如云烟的一篇悼文就跃然纸上,得到皇帝的首肯之后的尚沁突然笑了,“如此一来,燕祉禫的传记,修到这里就可以封存了。”

接下来的日子,尚沁更多了几分紧张,因为他害怕自己再听到什么不幸的消息,但是一连数月,那场战争就像从未开展一样的沉寂着,没有任何风声传来。

但没有消息,并不一定是好消息,因为下一次皇帝陛下主动的找到了尚沁,然后大怒道,“朕怎么会有这样的废物儿子!”

尚沁连忙问道,“皇上,您这是又是怎么了?”

“废物,废物!战败不说,居然还畏罪自杀!”皇帝陛下气的直砸桌子,茶壶在磕碰间发出了清脆的瓷器撞击的声音。

“二皇子燕祉祎征战不力,畏罪自杀,”尚沁平心静气的说道,“臣知道了,这就去写祭告,皇上请放心。”

尚沁这一次费了很大的功夫拿捏文字,字斟句酌,因为燕祉祎是自杀,而且是在战败的时候自尽,这个名声实在是不好,必须写的含蓄一点,不然皇家的脸面何在?

因而这份祭告实在是破费了一些功夫,尚沁都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颗虎皮花生才皱皱巴巴的完成了差事,用词委婉大方,不露声色的内涵褒贬,实在是很见功力,连皇上看了之后都龙颜大悦,“不错不错,就这么着吧。”

所以尚沁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又一个……看来燕祉祎的事情也不用继续写了,可以封起来了。”

深宫之中的燕祉祾继续在尚槎的陪伴下学习,对于自己没了两个兄弟虽说有一定震撼,但是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毕竟他和所有的兄弟们之间的感情都很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触动,痛哭和所有人一样的口是心非的抹着眼泪。

尚槎感叹道,“刀剑无眼啊,殿下你今后千万不要出去打仗。”

“这是由得了自己做主的事情么?”燕祉祾说道,“倒是你,以后千万不要没事找事的请缨出征。”

“放心,只要你不让,我就不去。”尚槎听话的说道,“我可舍不得你。”

没有实战经验的两个少年,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没有见过腥风血雨的他们,并不太懂得杀伐征战的残酷,也不知道那种生死碰撞间激荡着怎样的痛苦哀鸣,他们生活在最为安稳的天子脚下,根本不明白喊杀声背后的血流成河,伏尸百万是怎样的惨烈与悲壮。

大约是为了应景,傅理在学堂之上,给皇子们念了一首前人所写的《古战场》。

但是傅理的声音可能太昏昏欲睡了一些,只适合读那些长篇大论和经史子集,并不豪迈, “烟冥露重霜风号,声悲色惨侵征袍。据鞍顾盼度沙碛,纵横白骨余残烧。举鞭迟留问田父,彼将欲语先折腰。泣云畔寇昔据此,老夫父子服弓刀。将军下令起丘甲,法严势迫无所逃。攻城夺险数十战,民残兵弊夷枭巢。当时二子没於阵,老夫幸免甘无聊。匹夫僭乱起阡陌,祸延千里俱嗷嗷。官私所杀尽民吏,坐令骨肉相征鏖。唯余将军封万户,士卒战死埋蓬蒿。至今野火野昏黑,天阴鬼哭声嘈嘈。”

因而这么一大段文字说下来,尚槎居然连打了两个哈欠,但是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因为每每提到“商炳阳”三个字的尚沁,都是一副恨不得屏住了呼吸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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