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
明楼夜赴兵练营的事情早已传到了马永为与曹赖的耳朵里。
二人急匆匆的赶到了主营帐里。
只见沉令目光涣散的端坐正中,身前摆满了从书架上撤下来的一摞摞册籍。
马永为大步向前:
“头领,你应该早就知道那公主的心思!”
的确。
从明楼开始派人调查散兵团时,他就知道她的心思。
她的靠近,她的妥协,她的隐忍,他都看在眼里。
他不动声色,并不全是因为贪恋其中。
他明明可以用更有力的方法威胁她,囚禁她,斩断她所有妄想。他可是沉令,倘若阻了他的霸业,他定会将她做成人彘,让她永永远远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身旁。
他可是沉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早已不再是曾经的沉令。
“我自有分寸。”
他说。
语气中尽是疲惫,还有一分不属于他的软弱。
见马永为紧握拳头咬牙切齿的要说些什么,曹赖赶紧上前拦住了他,转移话题笑着说道:
“头领,乐儿来了。”
营帐之外的茂树下。
沉乐嘴里叼着根随拾的路边野草,惬意的靠坐在那。
见到沉令走来的身影,沉乐连忙扔去嘴中的草叶,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难挡喜悦的迎了上去。
“哥!”
“怎的跑来了这里?整个皇城还不够你玩了?”
沉令言语不见温度,眼中却是含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日里在府中都见不到哥,到了晚上你回府时我早就睡了!这不是想哥了嘛。”
沉乐兔子似的蹦到了沉令身侧,一把挽住了他粗壮的手臂。
“少来。”
沉令无奈笑出了声:“要是不贪睡,每日还能赶上与我一同早食。”
“这不是起不来嘛!”
嘟囔一声后,沉乐垂着脑袋闷闷不乐起来。
沉令自是知道自家妹子的脾性,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定有事相求。
“说吧,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事……”
沉乐不寻常的扭捏了起来。
“就是,想向哥,讨教讨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讨教什么?”
沉令挑着眉问道。
“如何才能捕获一个男人的心?”
……
眼看着她从一小团,到长得亭亭玉立,叫他一声哥。
如今已到了情窦初开时。
沉令百感交集。
他启声问道:
“延年堂的白安医修?”
不料沉令那么快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沉乐掩面不知何语。
“喜欢什么,抢来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
沉令难得赶在晚食前回府。
迎面而来的,是沉乐的随身奴仆。
她气喘吁吁焦急万分:
“大人!小姐她……小姐她……!”
沉令并未被她的情绪所影响,只是一心抬起手,卸下护腕。
带着分慵懒,他问:
“乐儿她怎么了。”
“小姐她把白安医修绑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沉乐,你真是能耐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沉令的神情,旁人定会认为沉令在责备自家妹妹。
沉令面露喜色,一副对沉乐刮目相看的模样。
闻哥哥夸奖,沉乐得意洋洋。
兄妹两人你来我往,全然不顾在地上被五花大绑,还被绳结封口的白安。
本以为沉令前来会训斥妹妹后为自己松绑。
而后以表歉意将自己送回。
白安万万未料,堂堂国将沉令,竟会说接下来的话。
“白安医修,可愿入赘我将军府?”
白安瞪大了双眼惊恐又疑惑。
沉令半跪在他身前与他平视,抬起手,为他松解缠绕全身的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松开封绳的白安捂嘴低咳了几声,却始终不愿抬起头。
沉令明白他的顾虑,挥了挥手,支离了还满面期待的沉乐。
“在下,暂无婚娶之意。”
白安抬手作揖道。
白安拂袖起身,站在那笔直如松。
他眉头紧锁,含着无从迸发的温怒。
沉令也并不愿拐弯抹角浪费时间。
他转身坐在了雕花精致而繁复的红木椅,仰首一靠,双手搭在两侧的扶手上。
他仰视着站立在那的男人。
凌厉的寒光瞬时将白安死死包裹。
像将要绞杀猎物的巨蟒,像利齿即将咬破羚羊喉咙的雪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
“若医修先生不愿意,我不保证这延年堂还能不能存在于这皇城之中。”
白安知道。
他口中所言的,并不仅仅是那延年堂。
还有血与骨。
生与死。
——
沉乐坐在寝院旁的台阶上,双手撑着脑袋。
她嘟着嘴,满面愁容。
来者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凉风。
沉乐抬头,双目颓然,仅有唇角露出了笑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嫂子!”
明楼坐在了沉乐身旁,不远不近。
“你真信你哥说的?”
沉令让沉乐强抢白安一事早已全府皆知。
明楼知道沉令作为,对此毫不意外。
却无奈于这言听计从的沉乐。
“就是因为半信半疑,所以才不知如何是好。”
沉乐往明楼身旁挪了挪,不知是寒夜凉意袭来,还是想与这生疏的大嫂亲近亲近。
“逼迫不会让他顺从,只会让他更加坚如磐石。如此,你永远都无法走近他的心。”
沉乐借着灯笼摇曳的微光,望着明楼的脸。
她想在明楼的脸上探出其中的情绪,她想了解这个鲜少与人交流的大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笑不哭不悲不怒。
她始终未在明楼脸上寻到别的颜色。就向往常一样淡漠冰冷。
一晃回过神来,沉乐接着说:
“一直在我身旁,他不会对我日久生情吗?”
明楼拢了拢外衫,站起身:
“即便你们成亲,亦或者有了血缘的羁绊,他也不会爱你,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恨你。”
见明楼欲动身离去,沉乐提声问道:
“那嫂子爱哥哥吗?”
“我恨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将军府又迎喜事。
沉家小姐大婚迎婿,排场之大毫不逊色当年沉将军迎娶帝姬。
这位赘婿也并非寻常人家的男子,是皇城之中无人不晓的延年堂鼎鼎大名白安医修。
满堂宾客来去络绎不绝,不仅有朝堂官士,还有受白安之恩的平民百姓,这大喜之日,将军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与前堂一片热闹的景象极为不同。
红绸延绵的闺阁寝院之中静谧无声。
沉乐站在紧闭的门外,盯着那囍字窗花久久不动。
礼成之后,白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前堂,自进了这喜寝之中后就再未出来过。
沉令面结成霜,正想冲去寝院将这刚过门的妹夫擒出来,却被一身红衫的妹妹挡住了去路。
磨硬泡了许久,沉令才同意让沉乐独自去把刚过门的夫君请出来与宾客敬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来到门前的沉乐迟迟不敢做声,只呆站在那露出凝重的神色。
“白先生。”
沉乐双手紧握着两侧裙摆,话难启口,索性一鼓作气:
“将您绑回来与我成亲是我的错!我不该全然不顾您的想法!我知道您现在非常生气!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在强迫您做任何您不想做的事情!”
门内鸦雀无声,沉乐长叹一气,愁容不减:
“事已成定局,如今我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希望白先生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做好您的妻子!”
木门开启。
白安的模样透着丝丝憔悴,即便红衣在身也衬不出多余的血色。
“从今往后,我要待在延年堂,不会住在将军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语中尽是寒霜,这是沉乐第一次见到如此冰冷的白安。
她有些无措,有些恐惧,有些懊悔,有些心伤。
从贪婪的望着他,到垂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沉乐想起了明楼的话,想起提到沉令时,明楼深藏在眼底的赤红。
还有那句冷静淡漠却又歇斯底里的:
“我恨他。”
她开始害怕,害怕白安也会如此。
这样想着,眼眶中再也承载不下那份恐惧,泪水连绵而落,沉乐抽着肩膀低泣着。
她并未任由泪水直流,而是一边用衣袖反复擦拭着,一边说:
“只要……只要白先生开心,如何我都……我都依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乐与白安大婚之后,如白安所言,他再未踏入过将军府。
即便沉令怒言要移平那延年堂,却也终究敌不过妹妹的哭闹求情,索性也不愿再管这对名存实亡的夫妻之事。
多日后,延年堂。
今日问诊之人相约于日出之时。
来者是一位身披斗篷头戴纱帘掩面的女子。
对此白安司空见惯并未面露他色。
直到那女子露出真容,白安才呆愣了片刻:
“沉夫人?”
“就如白先生不愿承认自己是沉姑爷一样,我也不愿承认自己是沉夫人。”
明楼轻掩上医馆大门,将直射入门堂的初晨光束隔绝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走近端坐在那的白安:
“白先生可以叫我楼小姐。”
沉将军重伤危在旦夕之时,从不见其夫人的身影。坊间传闻这位高贵的公主根本不愿嫁给这位贱民出身的将军,看来不假。
“楼小姐此次前来,不是问诊吧。”
白安合上手中册籍,抬眸说道。
“我此次前来,是想与白先生商议同盟之事。”
“同盟?”
明楼扬起唇角,仅存于表面的笑靥包裹着寒意:
“白先生想逃脱困境,我亦如此。何不结为同盟协作而为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延年堂回到将军府。
府门开启时,等待她的并不是杏儿,而是一身素装的沉令。
明楼神色微动,防备使然后退半步。
不料踩空于门槛,瞬时后倾——
一只臂环过她的腰间,牢牢将她锁在怀中。
回神一刻,明楼抬首,目光与沉令紧紧相扣。
她在等。
等沉令启声所言,方好应对。
他会质问她所去何处?
或者早已跟踪她,知晓她的行踪。
为何去延年堂?寻白安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的可能性她都刹时过脑,并且一一想到了如何应答。
可沉令神情并无沉冷严肃,而是夹杂了太多暧昧黏连。
直到他说:
“可有早食?”
明楼点了点头。
她站稳身子,双手抵了抵他。沉令知趣的后退半步,与明楼持着本应有的距离。
他接着说:
“跟我来。”
不知他卖何关子,明楼并未拒绝。只是提着脚步跟随在他的身后。
一路相随。
直至走到侧院的一处房舍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沉令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大大小小包裹精致的物件堆积成山。
“归朝途中为你买的。胭脂水粉金簪玉石毛皮锦织,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见到的都为你买了。”沉令侧眸指了指远处:“还有些活物,养在后院里,你想去瞧瞧吗?”
“不必了。”
明楼有些许神乱。
沉令为何未质问她所去?他应该早就知道她过于明显的隐蔽出行。
他带她来此就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是别有深意?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明楼琢磨不透眼前的男人,意乱之下只想逃离。
“我什么都不缺,沉将军不必破费了。”
言毕后,她转身欲离去。
“明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令稍显落寞的垂下了眸,他并没有触碰到她,只是伸出手臂拦在了明楼身前。
“我要如何,你才会爱上我。”
他沉声低语。
明楼不解的仰视着身前高大的男人。
他祈求的口吻潺潺入耳,卑微的模样早已把曾拥有过的压迫感都碾碎吞噬,忽而忘却了他其实是坚不可摧的雄狮。
这是她再一次见到沉令这样的神情。
“沉将军就这么渴求我的爱?”
“是。”
毫无犹豫,沉令只坚定的应道。
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猜不出她是心思,他得不到她的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坦然问她:
“我要如何,你才会爱上我。”
他从来只对占有女人的身体感兴趣。他从来不屑于女人那令人麻烦的感情。
多么易碎又缥缈的感情,虚无又毫无用处。
深陷在泥沼里无法自拔,即便在漩涡中极尽全力的挣扎皆是徒劳。他明明知道这是混淆记忆的驱使,可他无能为力。
所有的枉费只能换来一句无能为力。
他承认,他奢求来自于明楼的爱。
他爱她,他希望她也爱他。
明楼是不信的。
沉令的所有示弱在她眼里不过是狡邪伪装罢了。
至于他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显而易见。
得到她的心,驱使她操纵她利用她成为他的棋子。
明楼不为所动,她只是抬了抬眼望向他。
这张脸生在他沉令身上还真是可惜至极。若是他人,她很难不已这俊美非凡的脸庞而瞬然心悸。也好在他几近完美的脸上那道狰狞疤痕的存在
这才是他应得的,他不配拥有的东西,老天自会拿去。
“我介意你嗜血成性的过往。”
她冷冽言道。
明楼抬了抬手,纤指落在他的鼻尖方向:
“还有这张脸上丑陋的疤,每次看着你的脸就足以让我作呕。”
“若将这些都抹去,我或许会爱上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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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令总一人独饮。
下人们自是不敢多舌,只本分的在他身侧伺候温酒。
似有微醺时,他会扬一扬手,示意侍人们退去。
而后一人正坐一夜,待天际微光,他便自行穿戴规整赶赴兵练营。
无人得见他醉饮时的神情。
侍人只悄然瞥见,他抬首撑于额间,反复摩挲那道深深的疤痕。
这夜过半。
沉令如常孤影正坐堂前。
碎步声伴随着簪铃作响由远至近。直至来者走近,沉令都未抬眸。
韩氏女走到沉令跟前,跪坐在地,她双手攀扶在沉令膝上,仰首望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好生装扮,也遮掩不住因落胎而虚弱的模样。
她泪眼含光,楚楚可怜。
“大人……您因何愁苦?夜酒伤身呐。”
沉令侧眸望向身前的女人。
他抬手,抚摸着女人的脸。韩氏女双手覆在沉令手背,泪眼婆娑。
他的手一路往下,划过她的下巴,她的脖间。
忽然。
骨骼突出的大手筋脉迸现,死死的掐住了女人的喉咙。
所扼之人哑声挣扎,满面通红。只需再一分力,便能彻底结束她的痛苦。
“悍匪出身,心肠歹毒的奸佞小人。你手上到底有多少无辜之人的血?即便你不择手段爬上了如今的位置,你以为我会高看你?你只会让我无比恶心。”
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身上背了多少无辜之人的亡魂!沉令,夜深人静时,你就不怕吗?”
她说。
“我介意你嗜血成性的过往。”
她说。
萦绕在耳的声声厉语将他紧紧束缚,沉令指尖颤抖,一松而开。
“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
沉令靠在椅背,双眼空阔无神。
“若再出现于我眼前,我绝不会手软。”
得以恢复呼吸的韩氏女匍匐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死里逃生之际,她对眼前熟悉而陌生的男人生了惧。
再不敢多言,韩氏女只捂着胸口逃离而去。
“若将这些都抹去,我或许会爱上你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过往又如何抹去?
他脸上这道至骨伤痕又如何抚平?
如若。
那场屠门的无妄之灾不曾有过。
他该是什么样的沉令?
他本生来就锦衣玉食,他的人生应如此顺遂。
或许,他会十年苦读考取功名,做一个文人雅客,于泛舟于诗会于江台与她相见。
没有腥臭的杀戮,没有陈年的旧痕。
她会爱上他吗?
上天已经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但即便是一切重写,他还是逃不过满门屠尽的篇章。
他脸上的这道疤就如刻在他命格里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令这个名字,也注定要以杀伐谱写。
——
曹赖正要踏进将军府的大门,却看到门前提着行囊哭哭啼啼的韩氏女。
韩氏女抬眼瞧见了目光正好与她对上的曹赖,二话不说的抛下包袱攀了过去。
“曹大人!”
韩氏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将军狠了心要将我赶出去,小女子无依无靠怕是要再被抓去那奴营里。曹大人,您可怜可怜奴吧。”
曹赖遮掩着窃笑,双手扶在了韩氏女双臂上。故作沉凝道:
“唉,我也看你是个可怜人儿,那就暂且到我府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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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驱散了残雾,纸鸢踏风而起。
“公主!可别握太紧了!”
杏儿攀在明楼身侧,悦声指导着。
明楼专心于空中的纸鸢,手中青涩的牵着丝线。动作虽稍显僵硬,但神色明朗眸光难得清澈。
“哎呀!”
只听杏儿一声呼叹,紧绷的丝线随即一松,断线的纸鸢飘然而落,方好落在庭院的茂树之上。
“好在未落远处!公主稍待,我唤仆从去取下来!”
杏儿提起裙摆,碎步离开了庭院。
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茂树之下,他身姿卓越,只倾身一瞬便如腾云一般飞身于茂树之上。他一手将纸鸢摘下,再一跃便来到了明楼身前。
明楼仰首望着身前高大的男子,他带着精致的黑色面具,唯露出那双邪气的双眸。
“沉将军这是,掩耳盗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楼接过他递上前来的纸鸢,侧首不再看他。
“你不愿意看到,我遮了便是。”
沉令语气温软,有些蓦然生怯,有些小心翼翼。
“往后,我什么都依你。”
——
沉乐将怀中食盒打开一缝,腾腾热气挤攘而出。
见其中完好无碍,沉乐将盖子好生盖回。满面都是遮不住的笑意,她将食盒再次护在怀中,向延年堂的方向赶去。
延年堂的大门开启。
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沉乐并未走向前去,而是眼见着那个身影走远,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紧锁着眉心,喜悦被愁云吞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延年堂里。
白安正低头整理笔墨。
“白先生!”
沉乐急匆匆推门而入。
“我哥怎么来了?他可有难为你?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沉小姐误会了。沉将军是来问诊的。”
白安淡淡道。
“问诊?”
沉乐惊异。
“他怎么了?”
“沉将军想将脸上的疤痕去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乐从未在意过沉令脸上那道疤。
自她懂事以来,那道疤就已经刻在了沉令脸上。犹如他与生俱来的东西。
在外人看来狰狞可怖的深痕,存在于沉令脸上却也遮不去他的荣光与俊朗。
他是散兵团首领,他是詹南开国国将。
他高高在上英勇无畏,谁又会在意他的疤痕呢?
就连他自己,也都不曾把此放于心上。对他而言,这深痕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她始终捉摸不透哥哥此番为何。
沉乐问道:
“那白先生可有办法……将他那疤痕去除?”
“只需将旧痕剜去,用以重塑之药外敷即可。并非难事。”
他说得云淡风轻,除了唇齿微启,再难寻他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从何时起,白安的模样与明楼愈加相似。
好若一具毫无生息的空壳,没有温度,只剩凉意。
险些忘记了怀中的食盒,沉乐一改沉凝回复了原本的轻快模样:
“这是我给白先生带的甜糕!快趁热尝尝!”
“多谢,放在那儿吧。”
言罢,白安手捧册籍走去了里屋。
些许落寞涌上心头。
也仅仅片刻,沉乐一改低迷将食盒轻柔的放在桌上。似有担忧,她脱下外衫将其一层层包裹好,满意的露出笑颜。
她朝里屋的方向扬声说道:
“白先生可以一定要记得吃啊!若是合心意你便告诉我,我每日都做予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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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语入耳,沉令缓缓睁眼。
床榻之上,明楼躺在沉令身旁。她紧紧贴着他,与他十指相扣。
这是沉令从未见过的绵柔,仿若千载冰霜一朝融解,终得见炙热滚烫的生息。
沉令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痴痴的望着她的笑颜,生怕眨眼一刻,这一切便瞬间烟消云散。
“怎么?”
明楼笑问。
见他不答,她翻身覆在他坚实的胸膛,眸眼含春。
“如此看我,被我迷了眼?”
沉令双手扣在明楼的腰间,渐渐束紧。
“明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声音沙哑,珍重而灌满欲念。
还未等他继续接下来的动作,明楼先其一步垂首一吻。
柔软的嘴唇轻触一刻便匆匆分离。
“该起身了。”
她笑说。
明楼正要起身,被沉令一把再拉入怀。
这一吻更为热烈而深沉,是释然是解脱是万幸是宣泄。
明楼并未抗拒,她回应着他,她接纳着他。
曾经的一切抵触与隔阂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他们如同从一开始就恩爱非常。
“明楼,我爱你。我的明楼,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当然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眸光晶莹。
“我也爱你,孟峥。”
顷刻间,脑中弦断。
所有塑建而起的美好瞬时崩塌。
沉令忘却呼吸的呆滞在那。直至明楼穿戴完好打开房门。
门外是戎甲加身的士兵,他们恭敬行礼对沉令尊呼道:
“孟将军!”
余光所见铜镜里的人模糊而陌生。
沉令一步步朝铜镜走去。
眼前的面容没有疤痕。
眼前的面容不是沉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孟峥——
忽而睁眼,天还未亮。
原来都是梦魇。
身旁凉意,未有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