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载年看着自己的手,开始怀疑丁长夏肚子里是否真的有个孩子。
怎么每次她说孩子动了,他都m0不到也看不到。他对着她的肚子盯了半天,只知道自己在m0丁长夏。
她把手搭在他手上:“回来的时候,想名字想了一路。我爹说叫丁贵宝,有点不好听,我说叫丁小光,我爹说叮呤咣啷的也不好听。小名倒是取了一个,冬天有的他,就叫丁冬。”
高载年说:“叮咚?和叮咣差不多嘛。”
丁长夏笑道:“那你说叫什么好听?”
屋子里没人说话了。
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他没把丁长夏当成相知相Ai的nV朋友,她也没把高载年当成能和她把日子越过越红火、越过越有盼头的顶梁柱。
但她没的选,只有这一个男人,他跑不掉,也只有一个nV人,凑合着当两口子的时候,有没有期待自己或对方会萌生一点相惜的悸动,谁也说不清。
唯一能说清的是,他还是想回去。
他不想偎在炉子旁边打地铺,他不想天一黑就要被迫猫在屋子里,他不想在长达五个月的冬天里只吃面食和腌菜,嘴巴里的溃疡长了又愈合,愈合了又长。
“你叫夏天,他叫冬天,正好。”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你有儿子,你爹有孙子,就用不到我了。”
丁长夏原本脸朝他,听见这话把头扭直了望着坑坑洼洼的墙。
持之以恒地珍惜是一种超能力。凡人只有意识到临近分别,才会想起来不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爹应该快让你走了。”她皱了皱眉,忽然把他抱住。她和高载年的日子算是过到头了,她说,“以后没有像你这样又年轻、又漂亮、又好脾气的人给我m0给我抱了。”
这话有点不成熟。
高载年低头看着闷在他怀里说话的丁长夏。
不成熟就对了。
她还很年轻,和他一样,人生刚刚开始,甚至他始终觉得只要没有走出校园,人生就不算真正开始。而丁长夏就要生孩子了,以后上有老下有小,一年四季都有做不完的T力活,一切收获却要上交给一家之主,一个随时打她骂她的一家之主。
他要走。走是一定要走的,但他怎么可以一个人走,让丁长夏留在这。
“我们一起走吧!”
丁长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高载年眼睛里的炯炯光芒,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我不能让你在村里的炕上,用一锅热水和一把剪刀就把孩子生了,每天半斤小米和一两红糖就把月子坐了;我也不能让孩子被你爹像养猪养狗一样喂大,种地——娶媳妇——生儿子种地——再娶媳妇、生儿子——”
他瞥了一眼屋门,用气声说:“你爹打鼾呢,我们现在走吧!你在毛线团里攒的钱够我们坐y座到千广,到时候——”
“我不走。”
高载年兴奋的面容还没刹住车,“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走,你也别惦记我的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也想自己出钱,可我没有。”高载年顾不得被丁长夏冤枉,只催着她赶快穿好出门的衣服,“今天用了多少钱,我回去加倍还给你。千广的妇幼医院再差,总好过村里的接生大娘,对你和孩子都好。”
丁长夏说:“不光是钱的问题。我们走能走到哪里?村里人见年轻nV人往村外走,肯定要问上两句。邻村的亲戚逢年过节的来串门,谁家有谁都能记个七八,要是经过邻村被他们看见了怎么办?就算顺利到了镇上,也难保不让人认出来,打电话叫村里来带人回去。镇子没多大,谁家都在村里有几户亲戚——”
高载年说:“你姓丁,你们家那么多男人,哪有人敢抓你?”
“道理不是这么论的。”丁长夏说,“我要是不走,我还是丁家河的人,我要是在我爹点头之前走,X质可就变成‘叛逃’了。跑一个nV人不要紧,但是小姑娘、小媳妇看了,心里都打起算盘要跑,那可出大乱子了。”
丁长夏见高载年瞪着眼睛不说话,说道:“你以为我吓唬你呢?要是那么容易跑,我早就跑了,还至于非得找男的生个孩子?”话音一落,丁长夏后悔地皱着鼻梁抿了抿嘴唇。
她意识到自己说话说多了,立刻臭骂了高载年一句。
高载年没发觉异样,语气焦急:“你爹又没老婆又没儿子,所以才要拴着你,他这辈子有点头让你出去可能吗?”
“有。”丁长夏语气坚定。
三骆本就是个懒汉,又一天b一天老,土里刨食还能刨几年?
她再能g,一没有机械,二没有耕牛,三没有丈夫,还带着个不大的孩子,一个人连两亩地也耕不完。收成微薄,三骆难道活生生把自己和孙子饿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村里只给带把的分土地。她爷爷和叔伯们几十年如一日地在丁家河踏实而勤劳地生活着,姑姑跟人跑了。她爹倒错了因果,归纳出的结论是nV人都是留不住的,只有男人才会留在土地上。
他的那几亩薄地给不了她,将来都要给丁贵宝。所以她必须生一个丁贵宝,一个百分之百能被三骆绑在土地上的后代,而后她才被允许为了把丁贵宝——从娘身上掉下的r0U——健壮地养到能下地的年纪而出去打工。
镇中学旁边就有一个厂,从学校宿舍楼里能看见工人们进进出出。她有几个同学的爹妈在厂里做工,熟练之后一个月五百块钱,包吃包住,风不吹,日不晒,雨不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