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麻了。
坎特斯抬头看了看昨晚看了一晚上的天花板,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知道何时搂在兰瑟腰上的手,他闭了闭眼。
“坎特斯……”
兰瑟黏糊糊地抱着他睡了一晚上,一睁眼就蹭他的脖子,蹭得坎特斯大早上一身火气,他脸色一僵,一把扯开了身上的牛皮糖下了床。
“坎特斯!”
一声带着颤意的喊叫,坎特斯停下了脚步,扭头,他看见床上慌里慌张的兰瑟,眼巴巴地望着,他头上还裹着纱布,那模样看上去真是可怜极了。
“叫什么叫,我去趟洗手间而已!”
兰瑟啊了一声,瞬间破涕为笑,他甚至来不及穿鞋,啪嗒啪嗒就跑到了坎特斯面前。
泽西可没有在地上铺地毯的习惯,冬天的大石冻脚,看着兰瑟冻得通红的脚趾,坎特斯眉头一皱:“穿鞋!”
兰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丫子,忽然抬头朝坎特斯甜甜笑了笑,然后飞快跑去穿上了鞋子。
坎特斯皱紧了眉头,他不想再心软,他没等兰瑟径直往卫生间走去。
“啪——”
卫生间的门合上了,穿好了鞋子的兰瑟挂着乖巧的笑,像是邀功般地抬起头,他看见的是坎特斯跨进卫生间的背影。
清脆的金属声啪嗒一声,他的笑脸一点点消失,缓缓垂下头,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几秒后他往卫生间走去。
他来到卫生间门口,贴着门框,抱膝坐下,静静地看着紧闭的门,不吵不闹。
他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猫,迫不及待地想要彼此亲热,被拒绝之后只能孤零零留在原地,看着对方离去的背景失神般地舔毛。
坎特斯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
水很凉,冲得他发抖,他低着头,抿着唇,几乎自虐般揉着自己,眼前是兰瑟乖巧又甜的笑脸,在冰冷的水雾中显得宛如虚幻。他像是握住了自己的心,攥在掌中挤压揉捏,酿出酸楚血浆,浑身泛起战栗,有什么东西出去了,他扶着墙壁站稳,力气忽然都消失殆尽。
“……”
镜子里的雄虫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坎特斯低下头,洗干净了手上的脏污。
坎特斯面色冷淡推开卫生间的门,一开门就看见了锁在门口的兰瑟,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黑色的脑袋乖乖枕在膝盖上。
“坎特斯!”
听见声响的安静小猫瞬间闹腾了起来,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坎特斯身上蹭,丝毫不给对方拒绝的时间和机会,掀起的衣角露出柔软的肚皮,他蹭着坎特斯的脖子,落下一个又一个湿热的吻。
坎特斯推开了怀中的兰瑟:“做什么?别蹭,黏糊糊的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