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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棠摆出淡雅的微笑,弯腰走出轿帘,只见那宫女讥屑的看她一眼,威严说道:“皇后娘娘在御花园设了宴,请王妃随我来。”
“烦请带路。”林秋棠嘴角保持着一惯的笑容。
宫女领着她一路来到了鲤鱼池畔,此刻尚未到用餐时分,一群人正在戏鲤鱼寻开心,花红柳绿,环肥燕瘦,不时传来阵阵娇美的笑声。
林秋棠打眼望去,只看见六七个女子围在那里嘻笑,气氛似乎很不错,她心中稍稍安心了一些。
近了,林秋棠看见一名中年华贵的美妇端坐在凤椅上,气质高贵优雅,端庄华丽,一袭金红相间的凤袍穿在身上,显的尊贵无比,正是当今柳皇后。
柳皇后也注意到了远远走来的林秋棠,不过,她只是很粗淡的扫了她一眼,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与白静雨的闲话上去了。
白静雨脸上含着笑意,一双精冷的眼却直勾勾的盯着林秋棠的走来,她和林秋棠之间的过节虽早早结下,但今天却算正式交锋了。
林秋棠低睑垂眸,迈着轻缓的脚步来到了柳皇后的面前,众女嘻戏的笑声顿时就停了,四周一片的安静,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
林秋棠心跳的很快,她努力的寻找着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办法,最后,她脑子里出现的全是林楠和表妹在床上交叠的画面,狂跳的心房顿时就静止下来,浓浓的悲哀取代了此刻的不安,对于她来说,这世上最痛苦的生死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值得她保命更要紧呢?
“秋棠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吉祥。”心一平静,林秋棠的嘴巴也利索灵活起来,不失仪态的轻声叩拜。
柳皇后本来没打算拿正眼来瞧她的,却见她说话连气都没喘,表情更是静如止水,就趁着她这份胆识和从容不迫的神情,柳皇后就改变了初忠。
“抬起头让本宫看看。”柳皇后威仪的说道。
林秋棠依言缓缓的抬起了头,却是不敢对视,依旧垂着眸,盯着地面。
“五官端正秀气,言语也不失礼数,果然传言都是假的,谁说你这么周正的一个女孩儿是傻子了?”柳皇后似乎很满意的对林秋棠赞赏起来。
听了这话,林秋棠微微怔了一下,柳皇后的声音听上去很有磁性,温和大方,没有咄咄逼人之气。
“谢皇后娘娘夸赞,秋棠实在担不起你的赞言。”柳皇后没有朝她发难,林秋棠并没有高兴,反而防备之心更重。
能让皇甫寒如此忌讳的女人,不可能是草包,柳皇后的心机之深,只怕短时间根本体会不出来,她可不能傻傻的被她利用了。
“秋棠,还记得我吗?我们小时候可是见过面的。”坐在柳皇后身边的白静雨忽然出声,语含微笑。
林秋棠扬起目光,看见了柳皇后身边的女子,身穿牡丹罗裙,腰坠同色的绸锻,梳着端正的云鬓,满头珍贵的珠钗琉璃,既清美又贵气,从她话中之语,林秋棠便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就是一直为难她的白静雨。
“怎么会不记得呢?姐姐天人之姿,秋棠想忘记都难了。”林秋棠笑的十分谄媚。
白静雨脸上的笑容却带着轻蔑之意,无视林秋棠的恭维,对柳皇后道:“娘娘,你方才不是提了一句,想让诸位小姐们作诗一首来应景吗?如今鬼王妃也来了,人凑齐了。”
柳皇后当既吮诺道:“的确,这春色将去,是该作几首诗来留恋一番,兰君,备笔墨。”
林秋棠被这突然的发难给惊了一下,抬头去看白静雨,她神情得意的朝她笑起来,仿佛故意在说,就是要为难你如何?
林秋棠在林府的身份低下,从小除了跟马氏学了点女红之外,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出口成章了,更为难的还是要描写春去的诗句,简直就是摆明了要让她当众出丑嘛。
环视一圈众美女家眷,一个个举止端庄,气质高雅,从小就是书香门弟的富贵出身,就算不是每一个人都文才出众,但随手写首诗的才情却是不难的。
林秋棠心中气怒,白静雨这个恶毒的女人,果然出手狠辣。
在林秋棠心思起伏之刻,柳皇后的心腹宫女已经命人端来了桌子,摆上了文房四宝,众女眷更是各就各位,一旁的婢女开始砚墨了。
白静雨得意洋洋的瞟着林秋棠,似乎迫不及待的想看她的丑态。
林秋棠暗自咬牙,她虽然不敢自称才女,但临场发挥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不是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只怕要借借千古文豪的笔墨一用了。
越急越乱,林秋棠神情闪过几抹慌色,正巧被白静雨捉到,嘴角的嘲讽更甚。
林秋棠看着众女挥笔如云,怕是早就在脑子里打好了草稿,又或者更恶毒的想,是柳皇后早就伙同众人要连手来羞辱她的。
灵气的双眼四处看了看,忽然,一道灵感划过脑海,只见不远处水池畔有两只蜻蜓点水嘻戏着,林秋棠忽而想到一首词,便拿笔沾了墨,在宣纸上娟秀的写了下去。
看见林秋棠动了笔,白静雨面色微变,眸光顿时就冷了下去,柳皇后转过头与她对望一眼,带着一丝的询问。
白静雨皱着眉头,难于置信的盯着林秋棠,她已经在林府打听清楚了,林秋棠从来没有接触过诗书,年初时,她还连自己的名子都写不齐整的,她不可能会作诗啊。
“时间到,请各位搁笔吧。”柳皇后见事态转为不妙,便故意出声打断众人。
林秋棠略有些急切的将最后一个字写完,看了看自己抄袭的杰作,在心中一遍遍的鄙视自己。
☆、第四十七章 绝对反击(V通告)
但能蒙昏过关,她也顾不得羞耻道德了。
“收过来,给本宫看看。”柳皇后抬手说道,宫女兰君便一个个的把纸收了起来,送到了柳皇后的面前。
正好林秋棠的摆在最上面,柳皇后伸手拿过来,轻轻的念道:“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意境之美,少女之愁,描写的生动灵巧,众女心中不由赞叹,当真是好诗。
白静雨暗自咬牙,恨恨的瞪着林秋棠,这不可能,大字不识的林秋棠,岂能做出这般好诗句呢?
虽然震惊,但事实摆在眼前,饶是白静雨再不甘心,也不能当众发作,只好暗自吞下气恨。
柳皇后抬头笑看着林秋棠,赞道:“诗是好诗,可诗中之意,却有些消极,本宫听说寒儿待你不错,却怎么生出愁思来了?”
林秋棠怔愣了两秒,她只急着写诗,却没能细想其中之意,柳皇后这般询问,只怕是故意的。
“娘娘有所不知,王爷待我不薄,可秋棠仍旧担忧着母亲病体安康,所以忧愁。”
“原来如此,还是个孝顺的孩子,也不枉本宫给你这桩好姻缘,身份有了,宠爱有了,秋棠,你是要如何报答本宫啊?”柳皇后嘴上说的温和,但话中却带着暗意。
林秋棠神情一闪,当既跪拜了下去,装的感激涕零:“秋棠感激娘娘的厚爱,无奈秋棠力薄,不知如何报答,请娘娘恕罪。”
柳皇后面色顿时威仪起来,语气也严谨许多:“本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别望记本宫对你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