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嘴唇一扬,说:“我说过要保你平安,就不会食言。你在我的手上,孩子最好也能在我的手上,这样,你的男人也不会乱来。而且,我还要用你们和他交换一个东西。所以,我肯定要你平平安安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说完,他放开我,对着身边的人说:“再去准备一碗药汤,这次即使灌也要让她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我愣愣地坐在床上,脑海中想到这一段时间来,我到底是吃过什么慢性地堕胎药。猛然,脑海中什么记忆一闪,马上又觉得揪心的疼。
这些天,我唯一吃的进肚的东西,就是伊玛给我炖的酸甜的养生汤。
为什么?伊玛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视她为我的亲人,可是她却想让我失去我和穆塔的孩子。
我想了好{炫&书&网}久,终于记起我刚到伊玛家的时候。她晚饭时和我聊天时说的话:“有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穆塔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苦了。”
那时候,我只当这是一句普通的感伤的话,却没想到,话中还有这样的深意。
也许,伊玛真的是不希望我和穆塔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为她觉得,这个孩子的到来只能是苦难。
我在宾馆的房间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在梦中梦见了那些过往。
也许是昨晚没有睡得安稳,早上湮明醒了之后,他就让我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谁知我这一休息,就到了下午。
吃完饭,湮明带我来到位于九龙半岛的尖沙嘴西侧的天星码头,准备乘坐有百年运营历史的天星小轮,游维多利亚港。
当时夜幕还没有完全降临,我们两个人,为了等到能欣赏到港岛和九龙两岸的夜景以及晚上的璀璨烟花,居然硬在金紫荆广场海风中站了半小时。
其实,对湮明的这个坐天星小轮夜游维多利亚港的决定,我开始还觉得十分惊讶。毕竟,这位大公子自接手龙翔酒店以来,出行从来都是通过私人交通工具。可是这一次,我们从宾馆到达天星码头,居然是冒着香港举世闻名的拥挤的人潮搭地铁而来。还有现在,我们两人,还在码头排队等着坐天星小轮。这种平民待遇,我初时还真怕这个大公子会不习惯。可是湮明仿佛对一切都驾轻就熟。一路上,他还一直小心地牵着我的手,一刻也没有放开。
买好票后,我们和游客们一起都站在狭小的过道里面等开闸放行。闸门一开,湮明又牵着我随着人群蜂拥而入,找到了一个最靠边的位置,让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不多久,随着汽笛鸣叫声,漂亮的绿白色的天星小轮起航。也许是晚上海风有些大,船身十分颠簸。
我头靠着窗边,欣赏着夜景。
维多利亚港的夜晚,风景应该和白天十分不同。天是浅灰中透出深蓝,无垠的大幕上,月光不彰,繁星就像数不尽的珠宝,闪烁诱人;海是浅灰中现出墨绿,广阔的水面上,灯光摇曳,如水银倾泻,波光粼粼。
不多久,游船驶到了维多利亚港的中心地段。这里是维港夜色最美丽的地段。两岸高楼林立,万家灯火。放眼望去,海鸥般的会展中心,高高耸立的钟楼,吞咽着着无穷的美色。两岸的高耸的大楼在霓虹灯和彩色射灯的映照下,风情万种。
忽然,港湾两侧高楼的屋顶上,蓝色激光齐射,在深黑的天空中,构成一副优美的背景。紧接着,港湾上空,惊雷滚动,焰火表演开始。深黑的天幕中,星雨弥空,繁花似锦。
船上的游客很是兴奋,不少人尖叫鼓掌吹口哨。
此时的海湾,星光闪烁,欢乐无限。
在我和湮明后面坐着的是一对老年夫妇。那个银发的老奶奶向身边的老爷爷不断地介绍着美丽的维多利亚港,声音虽然不大,却刚好可以被我听到。
老奶奶说话一刻也没有停留:“老伴儿,这维多利亚海港,晚上可漂亮。真不愧是世界上最优良最美丽的港湾之一。介绍册上说,在一万多年前,港岛是大陆山脉的延伸,后来,山体断裂下沉,海水入侵,与陆地分离,形成而今的深水港湾。”
“还有,白天,我们来过一次,那时的样子可跟现在的不同。那时候,可是蓝天碧海,山峦秀丽……”
“不过现在更漂亮,你看那是尖沙咀……还有左边一点,是红砖砌起的钟楼……”
我听到这些话,忽然觉得这个老奶奶很可爱,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老爷爷一直没有说话。
我好奇地向后看着那个坐在窗边的老爷爷,仔细一看,发现他的双眼没有聚焦。
我一愣,他是个盲人。
老奶奶依然在继续说着话,一直都没有停歇。我在前面静静地听,觉得美好而感动。
也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这样的境界了吧。
海风吹来,我可以闻到大海淡淡的咸味,还有烟花燃放过后的烟尘之味。
夜色朦胧,如梦如幻。
水波轻拍游轮,游轮在前行中起伏。
忽然身边的人咳嗽了一下,我侧头,看着湮明,想也没想地摸了摸他的右手,冰凉一片,又摸了摸他的前额,温度不低,于是有些焦急地问:“你感冒还没好?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
湮明静静地看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却一直没有说话。
夜色中,他的眼神如星光闪烁。
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刚才被我碰的右手,反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开始只是轻轻地,后来却越握越紧,掌心的温度丝丝入心。
作者有话要说:描述爱情的词句有那么多,还是最爱这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42
42、缘分 。。。
这次的香港之行,湮明这位大公子可还真是将平民级待遇执行到底。
坐完天星小轮,他仿佛意犹未尽,又要带着我去乘半山扶梯上太平山。我担心他会着凉,开始还劝他早些回去休息,可是他却微笑地摇头。
既然这位大公子有这个雅兴,我也只有奉陪。只是,今天一天,不知道是因为感冒伤到声带还是怎的,湮明的话比平时又少了一些,真真正正是惜字如金。
我于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想判断一下他到底是怎么了。夜色底下,他平时有些冷漠的脸上却一直挂着笑意,心情应该十分愉悦。
我们坐着著名的半山扶梯,从中环直接上到半山。
扶梯穿行于上环经中环至半山的小街小巷中,享用它的主要是这面山坡上街巷里的市民,所经过的各条街巷,都可以随意进出。所以,虽然已经是夜晚,但是人流还是络绎不绝,人们或疲惫,或微醉,却是一幅安然自得的景象。
到了半山,湮明和我又打的至缆车站,准备坐缆车上太平山。
太平山海拔大概三百多米,如果白天来的话,可以尽览香港岛全貌。可是,最美的景色是在夜晚。俯瞰着和在维多利亚港不同感觉的香港夜景,感受香港这个动感之都的魅力,正是这里的吸引所在。
我喜欢登高望远。站在高处,总觉得心胸一下就开阔起来。
山上的空气没有我想象得寒冷,在冰凉中有一种沉甸如玉的质感,十分怡人。我和湮明很随意地斜倚在栏杆上,俯瞰香港美丽的夜色:香港岛上的中环中心、海运大厦、汇丰银行总行大厦、中国银行大厦和香港会议展览中心,还有那九龙岛上的西区海底隧道、天星码头、香港文化中心及模糊的启德机场。
一切的五彩缤纷,灯火连绵尽收眼底。几小时之前还游览过的维多利亚港内,往来的船只点缀成一种景致,北上新界的高速公路上车灯流动成一条条璀璨的弧线。
回想刚刚处身于维多利亚港旁那稠密嘈杂的人海,现在得这个时空,仿佛是全然不同的世界,动静反差强烈。我忽然喜欢这种回归宁静自然的感觉。
湮明一直没有说话,稀微的灯光,映在他棱阔分明的脸上,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忽然,沉默异常的他终于开口:“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
我惊讶,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位大公子不是世界各地,上天下海,连北极都去过吗?
他又说:“我来过香港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上过太平山。”
我问道:“为什么?是因为忙吗?”这个工作狂,应该是忙到连观光旅游都没有时间了。
湮明沉默了一会:“据说这是我母亲和那个人定情的地方,所以对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有排斥。”说话的口吻,居然像一个孩子。
我震惊了好一下,回味他的话,又轻轻一笑,惹来他的注视,于是我连忙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还是一直都不愿意叫那个人一声‘父亲’?”
湮明没有回答我的话,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