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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痛起来,为不明确的各种想法感到厌烦。这个匆忙的城市里,思索就是奢侈,它是痛苦之源。而我已经物化,为什么还要正儿八经地思索?
“你在想什么?”蓝雨问我,心不在焉地盯着电视看。
“没想什么。”我透过窗缝看外面的一线天空,感到压抑极了。
“你骗我?”蓝雨不信。
“我在想我们做爱时你为什么喜欢放同性恋影碟,是不是我很女性化?”我茫然地看着电视里的画面,两个漂亮的女人赤身裸体地缠在一起。
“怎会,你如果女性化,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纯粹的男人了。”蓝雨若无其事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看这些?”我并没心思仔细探究。当我卷入蓝雨的旋涡中,深刻认识了自己,却也很快忘却自己。有的是注定,人逃不开。我像拯救者一样来了,却沉沦在渺茫的拯救中不能自拔,也许我已经被俘获。
“我只不过为了更加努力地配合你罢了,同时也能刺激你更加地努力。”蓝雨轻描淡写地说,随即笑了。
“哦,我还没有卖力啊,我为你油干灯枯了。”
蓝雨笑了,趴在床上若有所思。
我盯着电视看了许久,只是木木地看着,感受不到其中的鲜活。
“你在想什么?”我看蓝雨在窃笑。
“想你的一个朋友,就是浪子,他的阴茎到底有多大,竟会把妩媚吓坏。”蓝雨说着忍不住笑了,也许她感到这实在好笑。
我呆愣在那里,平白无故地想起这些,也许这念头在她脑海中有段时日。
“你妒忌了。”蓝雨盯着我看,故作调皮地眨着眼睛。
“有什么好忌妒的,浪子他已经死去。只不过我想问你,你和我做爱时不会想起他吧,你和他见面时可对他不感冒的。”
“谁说我对浪子不感冒?只不过我不便流露自己的好感罢了,那时妩媚更需要他。”
“那你为什么选了我?”我愈加妒忌浪子来。
“只不过当时无别的选择罢了。”她仍在笑着。
她不知道这伤害了我。无别的选择,原来我们仅仅是凑巧碰在一起,我一时哑口无言。
“有一次我想象妩媚从浪子身下逃之夭夭的样子。我原以为我和妩媚该是一样,可是就那次我感到我们还是不同,至少我是不会逃走的,我会冷静地看下去。就像那一晚,我坐在哪里看你的阴茎,还好奇地抚摸,就那样坐了一夜。我不知怎地,想了解做爱是怎么回事。”蓝雨说着挨着我躺下。两人直直地趴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电视中的画面。
“什么?哪一晚上?”我实在想不起哪晚。
“那一晚,就是紫烟从浪子身下跑掉的那一晚。”
我沉默了,终于明白那晚的情景,原来她只是看了一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一晚,我想到妩媚即将在男人的身下完善自己,寂寞如潮水涌来,可是你却没有感觉到我的寂寞。你让我感动的同时我也恨了你。我多么希望你也能拥我入怀,也将在你的身下完善自己。可是我也怕你会拥抱我,我恨一切轻浮的男人。最后我看到你熟睡,而我在想象妩媚与浪子该怎样,我睡不着,忍不住把你扶到床上,看你的一切。”
蓝雨缓慢地说着。我感到自己的脸变成蓝色。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实在不能想象。
紫烟快离校了,工作没有找好,可她一点也不着急。而我大学毕业时,为了工作茶饭不香。她每天躲在房中看时尚杂志。但在她悠闲中我感到她心神不宁,可是我帮不了她,不想给她压力。
这天我下班回来,紫烟神态黯然地坐在那里。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说着把外套挂在衣架上。
“哪里,我需要回去几天。”她看上去很烦躁。
“为什么?”我感到吃惊。
“我母亲病了,休克了几次,我必须回去,飞机票我已经订了。”
我盯着她看,太突然了,多少有些不相信。
紫烟也盯着我看。
“你也知道,我母亲身体一向不好。”她说着晃开我的目光,沉默看着地面。
我感到她说谎,强烈的预感向我袭来。她从没有对我提起过她的家人,就像她从没有问起过我的家人。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母亲也早想见见你。”
她说的显然是真的。我有些绝望,还说下个星期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呢。我在烦躁中等待这一天,现在快到了,可是她却要回去,而且我没有反对的理由。
“我这几天走不开,正紧跟着一个大客户,怎能离开呢,要不等几天吧。”我无可奈何地说,她知道我这今天忙着呢。
“哪里能等。”紫烟说着眼泪汪汪。
我一时无话可说,连劝阻的理由也没有。我忽感到心被淘空一样,一切都太突然了。
“那好吧,几点的飞机,我送你。”我还要把自己的女人送走,不觉鼻子一酸。
“明天早上十点,你要上班,就不送了。我回去,如果她病的不严重,我一两星期就回来;如果有什么不测,我就多等几个月。”紫烟说着眼泪滚下,忙低了头,两只纤手摆弄着睡衣上的腰带。
我也想掉眼泪,上前搂了她。
“不碍事,妈妈一定是念你了,你一回去就会好的。”我宽慰她,可是眼泪流了下来。
这一夜紫烟有许多话要说,说她四年的大学生活,谈她的同学,谈她的过去。她说起安静叶考上了研究生,而张云名没考上,现在也不知灰溜溜地到了哪里。她说到她初中的一段轶事,说她喜欢了前面的一个男孩。并不是男孩学习好,而是他上课睡觉的样子很可爱,就那样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睡着了,那时心中特崇拜他。
“那你是早熟了,初中就知道恋爱!”我取笑她。
“哪里,人家不过是感到他可爱罢了。”紫烟说着笑了。
“那他没被老师抓住过?”我无话找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