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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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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王妃面色一凛:“这……”

“母妃?!”

兰王妃摇头:“母妃当真不知道。”

他一跺脚,撒腿就要往外跑。

“惟儿!”却被兰王妃拉住,“别去!危险呀!”

“母妃放心。”他望着她写满忧心的眼睛,笑了笑,“孩儿去去就回。”

“惟儿——”听得兰王妃仍在身后呼唤,他却已出了院门。

因此,他自然没有听到沉香问她主子:“王妃,您放心,世子不会有事的,宫里那么多人,还怕拦不住他?为何您担心成这样?”

“不,这回不一样啊。”兰王妃仰首望向天宇,“这回,我真怕,真怕会失去他们……你不知道,我心里比谁都明白的……”不知是霞是火的光芒映红了她的脸庞,也不知她是说与谁听:“天火啊,你明白吗?”

之惟只顾快马加鞭赶至东华门外,只见门内已是浓烟滚滚,整片天空都已为火光染红。他要进,自然被侍卫阻拦,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中的剑:“让开!”

如此,终于闯进宫内,四下望去,只见一片烟尘纷乱,他记得方才听守门侍卫道:“君大人刚出了东华门,里面就走水了,他竟就折回去了。”而刚刚听到的消息则更让他着慌——“下官……下官刚才似乎见到君翰林去了弘文馆。”

急忙前往,烟熏火燎中他见广厦刹那倾颓,“先生——”一把扑去,却被人紧紧拽住。他挣扎,想拔剑,但拉住他的人太多,他看不清铺天盖地的官吏、宫人、侍卫服色,“放开我!放开!”嘶喊中肩膀被人摁住,力道不大,却教他动弹不得,他转眸,看见桓助教眼中眸光胜火:“世子,请自重。”

“自重什么自重?!”他奋力挣扎,“你们这许多人为什么都只会摁着我,不会去救火吗?!”

“人火可救,天火怎扑?”

惊雷乍裂,他猛的望着说话人的眼睛:“桓师傅,也请你自重,谨言慎行!”

僵持中只听“哗啦”一声,最后的断壁残垣也在众人面前轰然塌陷。于是,不远处主敬殿的熊熊烈焰更加清晰的映入人眼帘——莲火焚净半边天。是否也能将所有暗涌烧干?

之惟望着那红焰如血,忽然脑子就有点不听使唤,只听得旁边一众人都纷纷呼道:“世子?世子!”想答应,却一阵一阵的晕旋,举世沉暗……

“世子?”——正在这时,是哪里来的天籁,如佛音?他努力睁开眼,看见那个人。

那人排开所有人,将他揽到怀中,他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香,一股暖流奔涌上喉:“先生——”说着,泪已要落下。

“世子,没事了,没事了,别担心。”君潋抱着他,安慰孩童般抚着他面颊,不顾手上灰尘花了人一脸。

他本还有些别扭,但听到他说:“微臣没事,世子放心。”忽然心头就又变了甜意:他明白他的心呢,不禁就绽了笑脸:“先生,你去里面干什么?吓死我呀!”

君潋抱歉的笑笑:“我以为世子还在里面啊——我从东华门折回来的时候,碰到桓助教,问他看见你没,他摇头,我一急,就冲进去了。然后见里面压根没人,就又绕出来了。”说完了,便咳嗽。

他的目光越过他灰头土脸的先生,看向那桓姓助教——不知何时,他已站到了三步开外,此刻,也正看向他俩,目光与他的相触,居然毫不回避。

他腾的就从君潋怀中跳了起来,“刷”的宝剑出鞘。

“世子?!”君潋拦住他,“你干什么?”

之惟盯着桓助教:“你问问他。”

君潋的目光闪动了下,却没回头,仍看着之惟的眸子:“世子,请收剑。”

“先生?!”

“收剑!”

他只得“哐”的收剑,愤然转身。却听身后传来桓助教的长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哈哈哈哈……天火既降,谁人能避,谁人能走……”边说边兀自去远了。

远处的火势似乎更大了起来,君潋回身而望,之惟见他眼中明灭的光亮,然后听他低笑着喃喃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竟与那桓助教所言一样——《离骚》,那幽愤的篇章!他不由一惊,还没想通因果,君潋已拉了他手:“快走吧。”忙反握,十指相扣,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顿时涌入心房。先生,只怕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觉得是安全的,他想,那你呢?他望着他也握他握得很紧的手,却不敢相问,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离他老远的父王。

第二天大火终被扑灭。火灾中共烧毁了殿宇三间,包括弘文馆、集英殿、主敬殿,其余如文华殿、文渊阁等则略有损伤。听到书籍所在处都没太大损失,之惟见他的先生稍稍松了口气,可刚露出笑来,便又皱了眉。

想逗他一笑,就将那天做梦的事告诉了,君潋听后终于微笑,却道:“世子这梦中情境对又不全对。”

“哦?”

“这三蛇中应有一条是双头蛇。”君潋看着他。

“可是父王?”他眼睛一亮。

君潋点头:“王爷收复朔方,再夺取凌关,以二城为两拳,一方面踞朔方牢拒乌骨怀金于国门之外,一方面占陵关扼贺兰山口——守,可断乌骨那言东退之路;进,则可直捣其腹地诸城。所以,虽看起来是三蛇首尾相衔,却实是王爷占据上风。”

“原来如此。”他听了自然欣喜,思量了片刻,道,“父王截了乌骨那言的后路,把他一劲的往乌骨怀金的刀口上逼——这么说,父王似乎是倾向去帮乌骨怀金呢。”

“是啊,王爷这一用兵,不异于与乌骨怀金成合围之势。”

之惟却见他神色又凝重起来:“怎么,先生觉得这样不妥吗?”

“不,这确是对我国最有利的做法。”君潋摇了摇头,“就是做起来有些困难罢了。”

想起杨开先前的背信弃义,之惟理解他话中担忧:父王要怎样才能重获乌骨怀金的信任?战术上做到是一条,更重要的只怕是——“是不是只要把责任都推给杨开,说上回攻打戎京之事都是他欺君所为,与我天家无干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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