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发现方天失踪的时候,裴教练要李蕾蕾顶上去救场,可他死也不同意,最后还是沈教练上去,结果拼上半条老命还是丢了四个球,气得要命,下场后没理任何人到处去找方天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方天知道后一阵感动。
方天听了后点点头,就把那天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李蕾蕾和裴教练两人听了没半点反应,对他们来说实在不是新闻。后面的事情他就大大改动成为:下半场开始前,队长等七人找他谈判,逼他不参加下面的比赛,同时答应他,他们退出八一队,然后他在两个不上场球员陪同下,在河边等到比赛结束,他们七个签下声明,就飘然而去。
听他娓娓道来,那七个简直就象隐居山林,退出江湖大侠一般,李蕾蕾是一万个不信。裴恩才不管方天破绽百出,只仔细的看了几遍他们的声明,果然是他们几个的字迹。对他说声,明天写个详细材料给我,就拿着声明走了,现在的他心中有了好几个办法,足够应付上下压力了。
第二十五章
整整写了一天,改了不下十遍,裴教练才满意方天的报告。七人退队理由也由刚开始方天力指的打假球,被逼退出,改为可能涉嫌澳门赌球案,因方天意外良好表现,操纵失败而潜逃。
七份声明和方天的报告一起传真到八一体工大队,大队领导连夜开会,完全同意教练组意见,宣布开除七人,不过理由又改为组织纪律散漫,长期不参加训练。
第二天,裴教练找方天谈话时,方天不得不佩服政界高层处理能力就是比他强,连连点头,答应为了军队的荣誉,为了革命队伍的纯洁性,一定保守机密,只是最后提个小小要求,离队几天处理家事,本准备了一箩筐理由的他,没想到裴教练满口答应,可怜方天八十多岁的老奶奶还没来得及卧床,重病的老爹还没进院,请假就通过了。
站在训练基地门口,一时不知何往。还是去看老爹吧,他想。
到医院,没人。找个护士一打听,走两天了。恼怒地挥下手,只得打道去老弟家。刚到楼下,堆满建筑垃圾,几个工人干得热火朝天,柳絮在下面招呼着,见他回来了,很是高兴。
“家里装修呀?”他问。
“是呀,大哥。”柳絮满面是笑。
“老爹呢?”
“在家里躺着呢!”柳絮给工人装烟。
方天有些不快,不过没说什么,径直上楼了。
一进楼梯间,就听见突突突电钻声。三步并做两步,上得楼去,老弟正踌躇满志地指手画脚,如何如何,见他来了,说:“正好,大哥你看看这客厅还般装修后,是不是气派得多,再买套好点的家具,让老爸也过几天舒坦日子。”
方天点点头,问:“老爸呢?”
老弟指下里屋,说:“我刚给他倒杯水。”
方天跨过几堆材料,进屋就喊:“老爸。”
父亲安详地躺在床上。“爹,”提高声调喊。好象有点不对劲,方天心提到嗓子眼上,扑过去,摇了摇,老爸还是一动不动,颤抖着把手探到鼻子下,已经没有呼吸,再摸摸脉搏,没有任何跳动。
“爹,”身后传来撕心裂肺地哭喊,弟弟跟着扑进来。
方天疯狂地扑向电话,拨打急救电话。刚通,电钻又突突突的响,方天顺手抄个油漆桶摔过去,砸在工人脑袋上,并溅个满头满脸。那人扔了电钻,怒冲冲的过来,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他一方子蒙在头上,晕过去。其他几人噤若寒蝉,一个匆匆下楼去。方天也不理他,只仔细地对接电话的小姐交代来的路线。
不一会,柳絮和几个工人上来了。
里屋隐约是俊杰抽泣,一个工人满身油漆混着鲜血地躺在地上,方天默然站在电话机边。柳絮拦住几个要冲上来揍方天的工人,说:“刘哥,慢点。等我问清怎么回事。”
再皱着眉,问方天:“大哥,你发什么疯?”
方天二话不说,扇她个大耳光,吼道:“你进去看看,你们做了什么事?”
柳絮捂着脸,跑进里屋,不一会也传出呼天抢地的哭声。几个工人也犹豫着,不敢过方天那边来,刘哥迟疑着也进里屋去看,没多久退出来。大家都望着他,他半天没吭声,地下那人也扭动着,呻吟。
刘哥指挥几个人,把他扶起来,问了几个在场的工人后对方天说:“大哥,你心情可以理解,不过不要动手吗?有话可以说。”
方天根本没理他,只看着窗外路上。
刘哥招呼工人抡来后说:“他家里老太爷,刚去了。”
几个年长点的工人点点头,表示理解,一年轻工人嘴硬地说:“他家死人关我们屁事,”话没完,就被方天过来,掐着他喉管,几人连忙把他拖开。
刘哥不停道歉,那人虽只被卡了十来秒,却跟死了回一样,半天喘不过气来,蹲在一角再不敢出声。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闪着警灯来了。
一医生带一护士和两担架的上来了,方天匆匆把他们迎进里屋。医生熟练的翻翻眼皮,摸下脉搏,再解开上衣,指着胸口的尸斑说:“救什么救,都死两三个小时了。你们料理后事吧。”
方天指着桌子上放着的水杯,再指指老弟,说不出话来。
俊杰也无言已对。
柳絮赶忙解释说:“本来想趁老爹在医院,家里就搞搞装修,等老爹出了院就可以住。老爹也苦一世了,想让他享两天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老爹知道你要打比赛,就嚷着要去看,劝了好久,他老人家才答应不去现场,在家里看直播。”
方天阴着脸,问:“比赛打几天了,怎么还在家里?”
柳絮语带哭腔:“老爹回家后,精神好了很多,我们以为晚几天去没事,谁知谁知道老爹是回光反照呀。”
医生收拾好,见他们还在碎碎念,就不耐烦的催:“70元,出车费70元,我还有事等着回去。”
方天在口袋里掏张大钞,护士推了下医生,说:“超过10公里了,还要加40呀。”
医生恍然大悟,连忙说:“还要40元。”
方天无心和他争这些,又去翻口袋,柳絮在一旁递过10元钱,说:“走,走,走,你们快走,别在这里碍事。”
钱一到手,他们也不多说,护士趴在桌子上就要开票,柳絮把他们一把赶,那医生临出门想起有句话没说,忙嚷:“你们记住尸体要火化呀。”被柳絮狠狠啐了一口。
老刘见医生一走,也过来说:“老板,我们可以开工了吧?”
“开什么工!”俊杰对他们一吼。
“可以搭搭灵棚,扎扎纸马呀,我们都是熟手。”几个工人也点头,一个人还说:“我在乡里还做过法事,唱唱夜歌子什么的。”
看着他们挨了打还满脸堆笑,讨生意,方天有火发不出,只好说随便,走到那被打伤的那人面前,丢几百块钱说:“你去看病吧。”
那人连声说谢,捂着头出去了。
愣站半天,对一脸悔恨地老弟、弟媳说:“打几个电话报丧吧。”
下楼怔怔地看着工人在前坪搭灵棚,果然是些做惯了的,几根毛竹,几张牛麻粘,就像模像样地搭了起来,一老太太过来,问:“你家谁去了。”
方天不理,工人答方家老太爷。
“哦,”抹去几点泪花,方天大奇,莫非两人还有过什么故事不?更不敢去细问,怕揭过一段旧情,又多出几个便宜姨娘出来。
“方老太爷是个好人。”老太太说,方天只得点头,“要哭灵的不?”原来是个揽生意的。方天放下心,一想也对,老太爷又不是住在这里的,怎么会有故事出,婉拒。
老太蹒跚走了。
灵棚搭好,方天想,亲友应该通知完了,自己那里也该去打几个电话。
上得楼来,俊杰两夫妇还坐在客厅哭,问通知完了不,俊杰点着头,拿出张材料纸,写得密密麻麻,父亲原来单位领导、父亲生前好友、父母双方还有联系的亲友、柳絮的父母等等,在右边角落居然还列着李倩的名字,上面画个钩,问什么意思,说是已经通知到的就钩上,暂时没人的就等到时再联系。
方天想想,先打个电话给队里,裴教练接了电话,着实安慰几句,要他先料理完后事再来,再细细问了具体位置。
接着把电话挂给雷开,雷开一听就在电话里哭不停,问了地方就要打的过来,他本来想叫她别来这么急,后来一想反正要来的,就算了。
放下电话良久,还是决定拨个电话给英姐,一摸口袋名片早不知扔哪里去了,好在胡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