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是我孩子的妈?哈哈哈……那行,你生……生下来……到时咱爷儿俩可以来个滴血认亲,哈哈哈……”
“你不相信?”严静向他确认自己的猜测。
“我凭什么相信?”霍梓渐掐去眼角笑出的泪,他发现原来笑太多也是会死人的,他快接不上气儿了。
严静一步步走到霍梓渐面前,看着拼命调整呼吸的他,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说:“除了你,我没跟过其他人。”
“哦,圣母玛利亚。”霍梓渐又想笑,他咬住下嘴唇生生的憋。
严静被他轻浮戏谑的表情所伤,含着热泪对他说:“不想和我结婚你可以不结,但麻烦你别否认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儿!”
霍梓渐俯低身子,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我记得你说你想考电影学院,嗯,去考吧,演技简直一流,保证高分录取。”
“霍梓渐!”严静张开嘴尖叫,“我没演戏,我说的都千真万确,我怀了你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你的!”
高分贝的噪音让霍梓渐抠抠耳朵,“拜托,你嚷嚷什么呀?没聋也给你吵聋了,OK,既然你一口咬定这是我的种,而我也说了,你尽管生,生下来验DNA,是我的我不会不认。”
见他如此笃定不像是为了悔婚故意气她,严静不解的问:“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肯定这孩子不是你的?”
霍梓渐看了她一眼,用鞋尖勾开大门,单手指着门外表示送客。
严静不动,“告诉我。”
“滚。”
“告诉我。”
他望天冷笑,当初看上她就因她倔强起来特像某人,他放软口气,“请。”
“告诉我!”她急切的跺脚。
“好,你不滚,我滚。”说着他甩头就走,身姿落拓而洒脱。
“霍梓渐!”严静两三步扑上去,八爪章鱼一般手脚并用箍着他。
身上多挂了一大活人,霍梓渐不得不停下,他侧头柔得像水似的问:“严静,我是不是变得好欺负了?”
严静顿时浑身一激灵,她慢慢放松两手,双腿落地,可望着他渴求真相的目光迥然,水润的眼儿黑白分明,恍惚中霍梓渐似乎看到另一个女孩儿天真且信赖的眼神,撅着小嘴对他撒娇,“哥,告诉我为什么嘛,哥……”
他赶紧闭眼摇摇头,严静担心的想问他怎么了?他马上“嘘”了一声,严静屏息不语有点紧张的注视他,大概过了几秒,霍梓渐重新睁开眼并且压低脑袋,凑在她耳畔,轻得不能再轻的说:“因为我结扎了。”
严静如遭雷击,整个人霎时静止——心跳、呼吸、感官统统静止。霍梓渐直起身,斜瞥她嗤道:“还演?”
“叮”电梯到,他不再理会僵成“雕像”的她阔步走进去,冷漠的摁上关门键,电梯门阖闭的刹那兜里的手机响起,霍梓渐掏出来一看来电更加心烦,二话不说拔掉电池,世界清静了。
ISSUE 18 【没事了】
霍梓渐一走出公寓大门就见霍梓漪迎面冲来,他机警的比着制止的手势,低声冷道:“不想上明天头条的话到车上再说。”
霍梓漪讥讽的瞄瞄在角落探头探脑的狗仔,“干嘛?敢做不敢当啊?”
“OK,那你说啊!”霍梓渐无所谓的耸肩。
霍梓漪怨毒的盯视他,须臾一甩头,“你车呢?”
“请二少爷稍等。”他语气谦恭,但表情却大相径庭,相当混蛋。
不多时公寓配给的司机把车开到前庭,霍梓渐潇洒利落的滑进驾驶座,霍梓漪愤愤的坐进副驾座,两人分别扣着安全带,做哥哥的率先友善的问:“学校有课吗?送你一程。”
霍梓漪侧头望他,“你还有闲心管我的闲事?”
“我从来没把你的学业当成闲事在管。”
“哈!”霍梓漪仰天嗤笑,“我真是无比感谢亲爱的哥哥。”
“不客气。”霍梓渐一踏油门,名贵的跑车应声射出去。
已过早高峰时段,路况比较畅通,霍梓渐扭开音乐随着激烈的鼓点驾车飞驰,霍梓漪瞪着前方说:“我知道你不在乎,但麻烦你考虑一下纯的感受,她还躺在医院,弄出那么大的新闻,你叫她情何以堪?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一痞天下无难事。”
昨天才口口声声要求娶人家,结果一夜过后铺天盖地全是他与另一个女人结婚的消息。虽然他也反对他们的婚事,可问题不是这么解决的,如果没想好万全之策,为何那么草率的做决定?伤害容易,抚平伤害却困难重重,他不想看到纯痛苦。
“谁说我不在乎?”霍梓渐摸出香烟点上,菲薄的唇叼着烟头吞云吐雾,微蓝的烟雾袅绕俊脸,带出一丝隐约的烦躁。
“你要怎么办?爸妈不会轻易妥协。”霍梓漪就为问这个而来,他暗自希望他见好就收,不过他也十分明白,这几乎天方夜谭。
“惟一可以当我老婆的只有白纯。”他淡淡却坚定的吐语。
“老头不会无缘无故拱出个严静来。”
不愧为精明的霍家人,一下就抓住要害。霍梓渐激赏的看了霍梓漪一眼,他们都太了解老头子的行事作风,想要他霍梓渐乖乖就范,什么家世啦什么企业利益啦都是狗屎,强大的霍氏完全不需要妻家锦上添花的帮衬,重点在于找出的女人要有一举降服他的资本,严静“怀孕”便是霍老头看中的“杀手锏”。
那个严静……霍梓渐翻白眼,若不是闵航临时报上她的资料,他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看了她的照片好久依稀想起他们两月前就分手了。
“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搞定了。”
霍梓漪怔然,“搞定了?”
“嗯哼。”他弹掉烟头,“今天这事儿不过不足挂齿的一个小插曲,纯我是娶定了。”
对于他的自信满满霍梓漪不置可否,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过去,无论是老头还是老哥,这爷俩都不是省油的灯。斗得两败俱伤,不晓得将来怎么收场?夹在父子间的纯又该如何自处?他忧心忡忡的都不敢往下想。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漂亮的刹停在大学门口,霍梓渐努下巴,“滚吧。”
“霍梓渐,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人?”霍梓漪一阵恼火,“撇开老头不说,纯根本不愿嫁给你,一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为什么非要搞得家里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霍梓渐笑看他,“那个你所谓的‘家’早八百年前就乌烟瘴气浑浊不堪了,而我正用我的方式获得安宁罢了。”
“自私鬼!”
“谢谢夸奖。”霍梓渐皮笑肉不笑的抻长手臂推开副驾那边的门,“下车。”
“强迫得来的不是真的幸福!”霍梓漪扒着车门警告。
“我不必从你那儿得到祝福。”
“你的霸道和独占欲让纯不幸福呢?你还要一意孤行吗?”
霍梓渐用力关上车门,咬牙切齿的捏紧方向盘,眼尾余光扫到霍梓漪固执不肯离开的身影,他降下车窗,冷冷的飘出一句,“听说过‘产前阵痛’吗?历经风雨得来不易的幸福最叫人珍惜。”
说完他发动车子,转弯,甩尾,引擎怒吼轰的绝尘而去。霍梓漪楞在原地咀嚼着“产前阵痛”四个字,半晌回过神,朝望不见车影子的方向吼:“见鬼的,你个大男人懂什么‘产前阵痛’?”
……
闵航接到楼下接待员的电话,顿然一个头两个大,抛下和公关部进行到一半的会议匆匆跑到电梯口,看着上方跳动的红色数字,他不禁一手支墙,长吁短叹。
转眼电梯门开,季湉兮一脚跨出来,动听的女中音仿似大提琴,她道:“劳烦闵先生亲自迎接,在下受宠若惊。”
闵航苦笑不迭,“季小姐别挖苦我了。”
季湉兮手里正攥着今晨的早报,微微歪着头眼神冷凝,“要我去买面鼓给你么?”
“啊?”
“击鼓鸣冤。”
闵航无力的放下手臂,“季小姐,我真是无辜的,你要转告老板的话我都转告了,他……”
季湉兮摇头,“你老板是什么人我自然很清楚,所以我这次上门来当面问他。”
“老板不在。”
“他是这会儿不在?还是今天、明天、后天都不在?”季湉兮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没关系,我等,他总有在的时候。”
“嘿,季小姐你听我说,你其实不用担心白小姐,我保证她现在很好,她没事儿。”闵航撒腿追。
季湉兮充耳不闻,径自冷静的从她肩上超级大包包里拽出一袋干粮和饮料,“食物自备,你不用管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