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所以我那个小叔不是顶上了吗?”范逸文疑狐:“原本应该是曾婷,但政府关停了以她名义投资的企业厂房,追缴了一大笔钱,她就把手上的股份卖给了公司副总,填补亏空。”
“你们公司副总是不是姓潘?”季华岑讳莫如深地问。
范逸文想了想,干脆拿手机百度了一下,念出来:“潘晖,男,四十三岁。”
“你再往他个人履历上看看。”
范逸文目光锁定在一栏目,一丝疑狐划过,略微错愕地动了动眼珠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去年,这人从体制内辞职直接跳槽到立志就任副总,多罕见,没记错的话,他那个单位当年的顶头上司是刘浴,刘浴又是席琛的人。”
范逸文蹙眉:“去年?”
“立志创业初期因为融资,给了几个大股东不少股份,如果曾婷把股份抛售给这些人,加上你小叔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股份,一旦东窗事发,范伯父出事,你们家的人也一定会被董事会联动弹劾,倒时候立志还姓不姓范真不一定。”
范逸文这下即刻就被点醒,他攫紧手指。
他大概明白了季华岑接下去要说什么。
果然,对方一阵唏嘘,难以置信道:
“席琛做的两手准备,安插人手又保住了你爹,我瞧着…这是在给你铺路。”
范逸文幽幽道:“照你这么说,他起码提前一年察觉到一切,然后不动声色就想好了所有善后…”
季华岑突然打了个寒颤:
“我想,立志吞并了惠生,也是他的意思,惠生这几年垄断的行业不少,又投诚的曾派,明里暗里都给他添堵,想来令他如鲠在喉,干脆釜底抽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见识过席琛的手段,也不算太意外,但他不能理解:“既然步步为营,万事俱备,那他非要我去的理由是什么?”
季华岑笑了一下,重新坐回沙发,朝还跪在地上的男孩招了招手,男孩爬上来,自己就把裤子脱了,扶着他,慢慢坐了下去。
他紧紧盯着男孩的眉眼,对答如流,理所应当道:“大概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男孩的腰肢柔软,骑在他身上扭得起劲,他暗欲的目光似穿透这个人,看着另一个。
良久,他说的几分暧昧,半真半假地调侃:“阿文,席琛是不是真爱上你了。”
“……”
范逸文沉默了。
“要不然这金主做的,普天之下真没第二个这么到位的,你要是生个孩子,现下可能已经上席家族谱了。”话到此刻,已然歪得彻底。
他眯着眼,看着媚态横生的男孩含情脉脉地瞧着自己,并不正经,他用力扇了他起伏的屁股一巴掌,催促道,没吃饭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骤然脸一阵青红,齿间挤出几个字:“季少,下次在忙就不用着急接电话了。”
对面立刻传来戏谑放纵的笑声。
范逸文立马挂了电话。
热水蒸腾的红潮漫在脸颊上,全身蒸得发红,乍一看意乱情迷,可他脑子却清醒。
他突然想起席琛和那几个老总今晚的扯皮。
范志杰对星光城区的续建志在必得,可席琛明显并不想考虑对方的意见,这种微妙的态度现在细想也格外意味深长。
这事干脆直接问席琛得了,敞开天窗说亮话,去钻研这个男人的城府,是最无用功的。
想着,他躺在浴缸里,两眼放空,怀着诡辩的思考陷入了昏睡。
迷糊中,大脑皮层在运作,神经抽搐了一下,伴随着一阵降噪般的耳鸣,一些影像断断续续地出现,走马观花一样绕着自己。
画面诙谐模糊,隐约能听清的,好像是一个稚嫩的男童在哭,心脏跳得急促,画面在抖动、前移,看样子像是在跑步,可他感觉脚若攥铁,举步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突兀奇怪的梦境没坚持多久,就戛然而止。
他脚底枷锁般的沉重须臾间轻盈,伴随着一个向上的方向,仿佛有十足的力劲头,哗啦一声,水声乍现,他猛地睁开眼,一下从梦境返回现实,视线这才缓缓聚焦——
席琛面色铁青地杵在面前,单手拧着他胳膊,攥着他,匪夷所思地看了眼浴缸:
“你有没有点生活常识?”
范逸文刚睡醒,思绪絮乱,半睁开眼,发出浓重的鼻音:“…嗯?”
啪!臀上突然挨了一巴掌,不轻不重。
他吃痛地低叫一声,男人攥着他的腰,一提,他双脚离地,重新站在地面上,对方沉声问:
“嫌自己活得太久?在水里自我了断?”
范逸文全身一丝不挂,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晃了晃,他不自在地去拿浴巾,立马取下裹住自己,呢喃道:“没。”
席琛的袖口被水浸湿了,慢条斯理地折上去,看他磨洋工般窸窣动作,堪堪被遮住花白的大腿根有几滴水珠顺着修长的腿一路滑到脚踝,眸光微沉:“擦干了,出来,不用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撂下话后,就推门走了出去。
范逸文一阵腰疼,机械地擦拭身体,面台上的润滑剂还剩半罐,犹豫了一下,还是挤了一坨,撑着墙,慢慢给自己做扩张…
磨蹭了十分钟,他将浴巾裹在胯上,推门出去。
席琛坐在沙发上,笔记本放在腿上,单手操作,另一只手格外慵懒地夹着一支高脚杯,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微微晃动。
范逸文一眼瞅见了杯中的红酒,鼻翼间飘进一股醇香,他转头,桌上煮着拉菲和苹果、梨,但一旁更加醒目的包装盒吸引了注意。
他上前一看,嘴角下压:“席哥,傅参义送的?”
席琛头也没抬:“嗯。”
范逸文脸上冷飕飕的。
人家献殷勤,名酒好茶书画字帖,傅参义专门搜罗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猎奇东西。
送这种东西,每次买单的都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嫌恶地挑起那“绫罗绸缎”的一角,这玩意摆在此处的用意昭然若揭,他抵触,却不得不往身上穿,边穿边系,他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效果跟衣不蔽体差不多。
不知是顾念旧情,还是看在席岁身上流着傅家一半血的亲属关系上,傅参义在此处博弈中竟毫发无损。
可范逸文却牢牢记着仇。
他爬上床,缩进被子里,眼神含着隐隐的算计。
旁人都死了,就你好好活着,这怎么行?
席琛处理好工作后,放下笔记本,将酒一饮而尽,摘下眼镜,擦拭好镜片,规整放好。
他站起来,走到床沿边,范逸文见状,慢吞吞地掀开被褥,半跪着,支起上半身,替他解开衬衫。
两人凑得几近,他发梢上湿漉的水珠在后颈散开,沐浴露的香气附在白皙光滑的皮肤。
席琛抚着他大腿,滑进衣不蔽体的白锻蕾丝旗袍短摆,握住开岔的旗裙都盖不住的圆润丰腴上,这衣服全靠交叉绑带的几个结扣拴在侧面,裸露了整片侧腰。
“转过去。”席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躬身替他脱解开腰带,随即翻过身,跪在床前,一副任君采撷的姿势。
席琛拽着他腿根拖近了些,撂开盖住一半屁股的布料,像剥壳鸡蛋,立刻春光乍泄,对方扶性器粗大龟头,在起伏丰满的臀缝塞进一个头,磨着穴口,不断滑动。
小穴蠕动着,被磨得渐渐分泌淫液,因着不久前刚被插入,加上扩张,艳红的媚肉敏感地收缩,含着性器,毫不抗拒。
席琛渐渐顶了几下,见畅通无阻,龟头干脆抵住撑开的媚肉,一口气整根没入,一镜到底。
“……嗯…”范逸文揪住被单,耳脸脖颈以上蓦然红了一片,他手肘撑着床,忍耐地缓缓喘了口气…
席琛将他拉起来,双手擒在身后,性器抽出一截,一个甩胯,又整根顶入,撞得光洁镂空的背紧崩,柔软的腰肢弯了又弯。
饱满的臀尖被挤压变形,挨了几下就粉红起来,男人训诫般拍上去,被吸得更紧,他咬牙命令:“别忍着,叫。”
范逸文满脸通红,一松牙关,呻吟倾泄而出,娇嗔不已,他大腿间被男人掰叉得更开,腰肢系的白绳松了一个,被撞得热浪的肉花仿佛要从束缚间挤出,腰窝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真骚。”席琛微微眯眼,愈发用力。
他没聋,嘴里跌宕起伏的娇淫他控制不住,双腿间被插出的水声咕叽作响,他微微低头,仿佛就能看见肉棒在泥泞肉宴中驰聘、汁液飞溅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瞧了眼交合处泛滥成灾的粘稠,在他耳边低声问:“爽吗?”
屋内灯火通明,他很清楚男人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可对方一插入,臀肌就贪婪地收缩,他羞赧得蜷缩脚趾,全身发抖。
穴中交合的淫液汁水被挤出,流到大腿根上,肠壁中的火热逐渐烧到了肺腑,小腹酸胀的同时,撅翘的臀一阵小幅度痉挛,牢牢夹紧那根凶残的铁杵,他小声呜咽道:“…呜…爽…爽…”
他一抖,臀尖的痣就越晃眼,像蓄意勾引,搔首弄姿,骚得过头,席琛捏得臀肉发白,大刀阔斧地撞上去。
大荧幕前,奢饰华服,光风霁月,镀着一层光鲜亮丽的外衣、旁人奉为不可求的佳人,而今模样艳淫、衣不蔽体地落在他屋檐下。
席琛居高临下地颔首,漫不经心地挑开一点旗袍侧面,夹着乳尖一阵揉捏拉扯,肉棒就被吮吸得更热忱,范逸文这身体他是玩得熟稔。
“累吗?”席琛关切地问。
范逸文哪敢说实话,他讨好般说道:“…不不累。”
席琛拖举着他像抱小孩般拧起,不怀好意地走到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
“…唔…”范逸文环住男人的脖颈,双腿间还插着东西,他茫然地四处张望,等席琛将他腾空怼在窗上,背部紧贴温凉的玻璃时,他才惊慌地挣扎,有些难以想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哥……呜!”
他赤白的双脚悬空,对折压在头顶,堵在穴中的怪物顺着体重承压进他肠道最深处,破开了瓶颈,朝着无人踏足的肠壁隐秘处贯穿!
他高扬起头,叫不出声,手在半空胡乱挥了两下,等席琛不动了,他才僵着下半身,惊恐地睁大眼,急得要哭:“…不要这样…太深了……”
“你啥时候不喊深?”席琛嫌他娇气,干脆托举着人上下颠了颠,小情人却像被扎穿了般哭叫了几声,戛然抱住自己,哭腔浓厚,却摆着诚心劝谏的架子:“…呜…这样会很累…站着…站着行不行…”
席琛嘲讽般捏他的屁股:“站着?你能站十分钟吗?”
接着,又以挑达的口吻:“部队里操练的麻袋比你重两倍,累不着。”
范逸文见他铁了心要这样干他,瘪嘴委屈,他挨上这一顿,明天准爬不起来。
席琛没再听他讨价还价,不由分说地干起来。
继车上一次,席琛又足足干了他两小时。
鉴于男人强健的体格和过人的臂力,范逸文毫无悬念直接被干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放下来的一刹那,他软若无骨地瘫在地上,双眼涣散,腰直不起来,嗓子眼像破铜锣般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被玩坏般呆呆微张着嘴。
席琛倒了一小杯热红酒,掰着他嘴,给他灌下去。
冒烟的嗓子被热酒滋润,像枯萎的草终于浇上了水,他缓过劲,屁股漏风,腿张开太久合不拢,脆弱的神经不堪重负,他鼻子一皱,眼眶又湿了。
忍不住抽噎着,小声呜咽起来。
席琛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酒足饭饱,他耐心地哄了两句,坐到床边,用手给他顺气,低头瞧着对方梨花带雨的脸,被他委屈的模样逗笑了。
于是,他把人抱在腿上,发狠地亲了亲:“真娇气。”
“……”范逸文差点咽不下这口恶气。
对方扶在他腰上的手滑到臀肉,贴着圆弧,剥开他的臀缝,中指又插了进去。
他绷紧身体,屁股发抖,慢慢抬头,目光跟男人交织在一块,席琛给他的震慑力长年累月下来,都不需要多言,腰肢不堪重负在打颤,脊椎骨窜出凉意。
男人抱着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下,像巨大的威慑突然具象化,直接吓得范逸文猛地一哆嗦,双脚紧紧夹住被子不放,牙齿打着颤,无比凄惨地哭求:
“…饶…饶了我吧!再做我就死了…以后大家都知道我是被干死的呜呜呜……”
席琛蹙眉,攥着他双脚,一拉:“不做,去洗澡。”
范逸文瞬间安静了。
席琛抱着安分下来的人,朝着浴室门走。
第二天一早。
范逸文是被席琛穿戴整齐的窸窣声吵醒的,他微睁开眼,看见席琛从衣架上将黑色西装外套镶嵌入肩膀,合身整齐,一丝不苟。
席琛微仰着脖颈,显出喉结下领带完美系上,他斜睨了床上的人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要绥洲贫困县视察几周,我不在这段时间,我会让傅浅和你们公司的副总过来,把基本的东西跟你说清楚,好好学。”
范逸文缩在被子里,露出半截脸,不是很想搭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什么找事刘浴或者张明,你那天见过,别给我整幺蛾子,听到了吗?”
范逸文半阖着眼皮,敷衍地应了几声,他把被子遮盖住头,神色涣散了些许,又沉甸甸地昏睡过去。
席琛思考了片刻,似还是不太省心,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秘书李文昌,交代了些事。
老杜一早等在门口,递上早餐,为他开了车门,调整好后视镜,余光瞥见大领导的脖颈有微微泛红的长条,顿挫了一下,还是悻悻劝道:
“领导…是王崇的律师联系的少爷,并非少爷自己就要去,您消消气…”
席琛看向他,淡然启唇:“我没找他算账,你用不着说好话。”
老杜惊讶地眨了眨眼,一时语塞,但很快圆滑地一笑了之:“也是,甭管是什么前尘往事,这人一死啊,烟消云散。”
席琛交叠在腿上的指尖碰了碰膝盖,目光掠过老杜腕骨上那块江诗丹顿的表,他收回眼神时,警告道:“少收点礼。”
老杜冒了些虚汗,赔笑道:“是那个立志集团的新老总,他这阵子老上门拜访,我想着是少爷的亲戚…”
席琛简洁明了地告知:“甭想着他了,换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杜立即心领神会,这老总废了。
他结实地握着方向盘,余光瞥了手腕上的表一眼,犹豫权衡几分,他开口:
“领导,我家那臭小子谈了个对象,现在女孩肚子大了,事闹得有点大,您看…”
席琛直接开门见山:“要多少?”
老杜面露难色:“钱是一回事,但是…但这女孩是之前周昌平市长的情妇,那臭小子说孩子是周市长的,女孩父母不依不饶非说是他的…”
周息来已经退了,席琛没理由再给面子,他没空管这些稀碎琐事,撂下话:
“闹就是要钱,能给钱就给,别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让人捏着把柄说。”
老杜连连应下。
树枝交错重叠婆娑在侧,日头渐高,几年前修建起来的路如今是平坦宽敞,车辆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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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台上煮沸着煲汤罐,自动锅里翻炒着牛肉,水龙头中潺潺流动的水柱哗啦作响,来人围着阿姨的粉红围裙,在菜板上把土豆剁成丝,忙碌地立在厨房。
范逸文杵靠在门边,睡眼蓬松,他盯着少年挺拔宽阔的肩,利落的黑发在后颈散开,饭菜的香气在鼻翼间弥漫。
看了些许时刻:“还真会做饭…”
说罢,转身冰箱里掏出一杯冰可乐,拉开易拉罐就往肚子里罐,这才清醒了不少,辗转到桌前,看了眼四周:“阿姨不是放假回来了吗?”
席岁从厨房挪步来,端着两小炒菜,哐当放在范逸文面前,他又陆续将四菜一汤盛上桌,这才卸了围裙,抱臂睨视:
”舅舅说阿姨的女儿生孩子,得耽误几天,管家腿摔断了在医院躺着,另外几个按照往年都是三月份才返工。”
范逸文盛了碗汤,浅尝两口后,对于对方醒目的视线仿佛并未察觉,打了小半碗米饭,自顾自地,头也没抬:
“那你怎么过来了?另一边住得不习惯?”
提到住处,席岁就顿感今时不同往日,真是江河日下。
自己前脚回北京,某些私心昭然若揭的长辈一晚都不让留宿,今天倒是破天荒喊他来,但目的性强得不忍直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什么,他毫不避讳,伸去托举范逸文的下巴,又朝对方尾椎上摸了一把,在他勃然变色前,眼疾手快地收回,皮笑肉不笑地问:
“你这狐狸精怎么没尾巴?”
简直算得上轻薄调戏。
范逸文不悦地拍开他的手,他没心情跟小孩斡旋,挑起筷子,一言不发地吃起饭,不再搭理他。
席岁扬眉,身子歪在椅子上,撑着脸,别有用心地凑近,牢牢盯着他看:
“舅舅说家里就只有你,你不会做饭,叫我来给你做!”
少年人的眉眼上挑,含着探究:
“我就纳闷了,你到底给我舅舅灌的什么迷魂药了
?”
范逸文斜眼,在他和席琛相似的眉庭上划过,多看了两眼,却没打算接话茬。
足不出户的频率太高,头发留得长了,他将鬓角碎发捋到后面,用小皮筋扎了一个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人大概都一个拗劲儿,你越不理他越来劲。
席岁挪了身子靠向他,目不转睛。
“…是好看…”若有所思。
眼前人的黑发落了几根在额前,睫毛弯翘,侧脸的弧度饱满精致,头发扎着,露出的肩颈弧度优越,乍一看竟有温婉韵味。
“有事吗?”他也不退,一双剑眉星目横过来,立刻打破了人妻的温顺,反而变得冷清。
一颦一嗔,福至心灵,席岁有些顿悟他舅舅为什么喜欢睡男的。
确实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妙处。
他戳对方的手肘,故作高深地低语:“你知道昨晚我外公大发雷霆把舅舅痛骂了一顿吗?”
范逸文无动于衷,似乎不太感兴趣。
席岁清了清嗓子,一只手食指朝着天花板的方位指了指,悄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谁想让我舅舅当接班人,要他做女婿,我外公也有这个想法,昨晚聚一起商榷,没想到他硬是不同意,饭都没吃成。”
范逸文眉心一动,终于将眼前饭菜暂时搁置,不知想了什么,半晌,才模糊地问:
“…为什么不同意?”
席岁深深瞧他,勾着嘴角:“我外公说是被狐狸精勾魂了,分不清利弊。”
这赤裸的内涵不言而喻。
狐狸精。
他重新端起碗,若无其事,却字字珠玑:“他不愿意联姻,说明有更有利的选择,不是因为我。”
语气诚恳并非那欲拒还迎的推辞。
席岁想起了范逸文之前全网曝光的恋爱视频,完全看着像个恋爱脑,怎么对他舅舅这么“克己守礼”。
“范哥,你跟了我舅舅这么久,难道没有一点儿感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岁压根不信,揣着试探,试图想从他脸找到点蛛丝马迹,挑眉,动机很明确:“前阵子电视台台长介绍了一个男播音主持人,还挺帅的,我舅舅连车都没让他上。”
这话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范逸文将一口饭扒进嘴,油盐不进:“你想说,你舅舅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只睡我一个,要我感恩戴德?”
席岁一阵沉默。
范逸文端碗的手搭下,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
嘴里已经吃不出味道差别,味同嚼蜡,他机械重复地做着吞咽、咀嚼的动作,直到腹部稍微有了些实质的饱腹感,他才起身,将碗筷放进洗碗机。
缄口不言地上楼,进了卧室,关紧了门。
席岁坐楼下撇嘴,他感觉今天范逸文怪怪的。
“只睡你一个还不够牛逼么?我都佩服。”他呢喃道。
傅浅一身白大褂,敲开了卧室门,紧接着,范逸文面无表情地出来,两人一起进了走廊尽头会议室的房间,将所有设备一应启动,傅浅敬业地调试好,毫不废话地开始输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听着竟有几分唏嘘,范星辰还没出生前,这些东西范志礼都找人教过他,时过境迁,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
他算不上热忱,洗耳恭听。
直到傅浅终于要喝口水,他转头看向窗外,问道:
“那个潘晖呢?”
傅浅回答:“他不愿意教你。”
言简意赅,范逸文看了他一眼:“那你呢?不是研究的生物医学的吗?”
傅浅言语犀利:“业余爱好。”
“……”范逸文突然也不想深究了。
傅浅整个人很消瘦,脸颊凹陷,看着憔悴,眼下有大片乌青。
自上次在汪宅不欢而散,他们许久未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含糊的真相扑朔迷离,虽然当年南方研究所的事不得而知,但很明显,傅浅背刺了汪家,在博弈中可能还起了作用。
他想了想,还是问道:
“傅浅,你是什么时候站在席琛这边的?”
听他问这话,傅浅锐利的目光停在他身上,似在思索他的目的,良久,他没什么感情的开口:
“你男人不是善茬,我可没有站队,只是我有我的目的。”
他低头,将投影器材关掉,收拾起桌面:“今天就到这。”
范逸文道:“这还没有两个小时。”
傅浅睨视他的眼神含着揶揄:“你今天下午还有心思听下去吗?”
范逸文一愣,有一种被戳穿的赤裸感。
他叹了口气:“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可真像个情种。”
傅浅讥诮地勾唇,他整理好后,一时半刻却没想离开,而是坐下,看架势是要跟范逸文促膝长谈。
“王崇的事,你不想知道前因后果吗?”
范逸文掩下眉目:“因果?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嘛…”
听到这话,傅浅轻蔑地笑了声,问道:
“他们哪个不作孽?”
真是妙语连珠,范逸文没法反驳。
“陆立峰是清道夫,王崇充其量是为人鞍前马后的狗,东窗事发,你猜猜为什么有的人升官发财,有的人就挨枪子?”
饱含深意的话,诱着人追问。
“大概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坏事做多了,自然处处是把柄。”范逸文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崇要是真那么容易留下把柄,早年在香港火拼的时候他们王家就该绝后了。”
傅浅的话让范逸文渐渐皱起眉。
“大厦倾颓,岌岌可危,原本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人为了自保,恨不得将同伙的人头一个个都插在矛上邀功,席琛难得要个人头,某人自然上杆子替他把事办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
要不然席琛上哪翻出来那么多陈年旧案?
况且,早已盖棺定论或者失去蛛丝马迹的铁案,短时间内被翻出来,还牵涉办案法官,能一下子成为新的呈堂证供,那必然是强有力的证据。
最好的途径不就是曾经一起逍遥法外的共犯亲自将处理掩盖的证据重新现世,这叫“解铃还须系铃人”。
符合的人选,毋庸置疑,范逸文心里只有一个人。
傅参义。
可对于这件事,他无法评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不成还要怪一个坏人为了自保把另一个同伙供出来吗?
他只是觉得,既然旁人皆罪有应得,某些人也不该独善其身。
大概是他的反应太过平淡,神情安然,傅浅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去。
“傅参义的省厅举荐名额已经被提交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省公安厅厅长就是他了。”
对方一字一句,语气冷像冰窖,望着他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耿耿于怀。
自己的无动于衷激怒了对方。
“范逸文,你这金丝雀做得挺舒服吧?”
猝不及防的针锋相对,字字往他脊梁骨上戳:
“立志这么大一块肥肉,席琛却舍得给你,你到底伺候得他多爽?你这跪下去,还站得起来吗?你旧情人被人枪毙,某人自己却鸡犬升天,你竟也咽得下这口气…”
这尖酸刻薄的话傅浅丝毫没收敛,半分脸面都不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疲于解释他跟王崇的关系,他心知肚明,傅浅对他恶劣的态度并非因为王崇,而是傅参义。
对方看不见自己对这个人的恨。
“我母亲白璐是被汪家害死的,阿倏一家也是,他们悲剧的源头都是姓汪的,我帮席琛,只是看不得汪家赢。”
傅浅干枯的嘴唇一张一合,眼中锐利不减:
“所以,我这人,睚眦必报…就算傅参义再会左右逢源,我也会让他付出代价,不论后果…”
他瞥眼冷冷看着自己:
“你可以心安理得,但我不行。”
范逸文捏紧拳头,王崇的事姑且放一边,但他没忘记余倏的惨死。
一丝一毫都没忘,连带着余姚,都在傅参义手上咽气。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弄死他。”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有。”傅浅笑了笑。
范逸文惊讶地抬眼,与他对峙。
傅浅的样子太过笃定,他察觉到了一丝猫腻。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缓缓起身。
“你有他的把柄?”
傅浅勾起嘴角,别有深意地注视着他:
“范逸文,我答应席琛过来,其实想让你帮个忙。”
莫名的,范逸文的心跳漏了一拍。
寒风刺骨,隔着窗,仿佛在耳边呼啸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捂住胃,翻涌着酒劲火辣辣地抽痛,傅浅搀扶住他。
走廊上的灯光霓虹隐约,昏暗、黑白分明,墙上乱七八糟的艺术涂鸦画笑着、哭着、张着嘴,瞪着眼,有恬静的,有汹涌澎湃的…
“你他妈……”范逸文脸色难看,匪夷所思:“…让我来替你挡酒?”
走廊很隐蔽,这私人酒店专供些私密设宴,适才要不是傅浅带着他,他甚至会被保安拒之门外。
傅浅出示了一个小手牌,那保安一看就放行了。
每间包厢间隔的很远,隔音效果也好,大大小小相似度却很高。
他来赴一个姓高的南方富商的生日宴,这人倒是处处被人尊称一声傅院士,而自己的脸人尽皆知,一坐到一帮政要商贾前就稀里糊涂就被灌了一肚子,一晚上被人“不经意”摸了好几下。
“跟我过来。”
傅浅拉着他,也不道清楚缘由,一直往走廊渠道遍布的一条路里走,这没什么服务员,四下安静,灯光幽暗。
他一阵烦躁,唇齿间的酒味还没散,闻得他嫌弃,忍不住抱怨:“什么破酒啊…这么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喝醉却一阵反胃。
“你能别跟个豌豆公主一样吗?”
傅浅走在前面,言语间透着犀利:
“几瓶酒还能毒死你?”
“你清高…”范逸文咬着后槽牙:“你一晚上滴酒不沾?”
他难以理解:“你说的帮忙就要我干这个?”
“不…”
傅浅突然转过头——
因为拉住的人骤然甩开自己,随意挑了间屋子,推门就冲进去,直奔卫生间,扶着马桶就吐。
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浅深深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地跟进去。
他们没开灯,就在卫生间里一个弯着腰吐,一个等着一旁满脸不耐。
“你这酒量能混娱乐圈这么多年也只能靠男人了。”傅浅站在他身后,一顿冷嘲热讽。
范逸文翻了个白眼。
在娱乐圈真碰见投资方老板,用酒拿资源纯属低道行,花言巧语加上画大饼,哄得那些老登掏腰包才是本领。
虽然会有偶尔玩脱了只好得罪人的情况,但总体上还是很顺利的。
后面在席琛这儿,也没人敢给他灌酒,发了一次酒疯被对方撞见,还失去了喝酒自由。
所以对于酒量,他哪来的机会锻炼。
范逸文吐完,坐在马桶上缓解头痛,傅浅良心发现般给他递了瓶水。
“我能回———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刚想问对方何时结束,嘴巴就被对方用力捂住,胳膊被硬拽着,身体踉跄两步,傅浅拉着他往卫生间角落里躲,对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
范逸文瞪大眼,一阵莫名其妙。
傅浅指了指外面,示意他注意。
他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哒哒哒……
果然,零散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朝着两人的房间迈步来。
咔嚓!门被推了进来…
有人进屋了。
范逸文横了傅浅一眼,黑暗中,凑近着能发现对方眉头紧锁,焊实了嘴,随即,在他手上下了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动。
这严肃的感觉让他莫名紧张,在人家卫生间吐一吐为什么要躲起来?
当——
门被关上了。
急促的摩擦声,男人似踢了墙一脚,低声咒骂:
“这帮精明的算子,这批货哪个没参与,这回倒是会装腔作势,呸,你待会进去,就拿上回五五分成的事说,老东西…”
范逸文眉心一动,这声音耳熟,仿佛是适才在宴席上揩他油的大肚秃头男。
“刚才我听着,姓高的是想过河拆桥?他可别忘了,这货他不过经手人,这买卖黄了,局长那里他怎么交代,呵…”
傅浅拉过他的手,掌心向上,手指又在上面写了几笔。
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莫名抬眼,沉静下去,认真倾听。
“你小声些…最近风头紧,姓高的装模作样抓了些不起眼的小角色给条子交差,交代了几个不重要的据点,一早派人去抓了,你注意点…别闹出事来。”
“没事…这个点了,没人,我前几天去接头验货,这批货比上次的还纯,进口的就是质量好…”
咯噔。
范逸文脑壳骤然发凉。
货?什么货?
“刚才姓高的拿走的那小袋是咱这边的货还是刚入的进口的?”
“给他的是最新的,这帮条子精得很,捞钱捞的比我们凶,要不是他用处大着,迟早让他享受一下。”
“哈哈哈——老何这边养的用了效果顶,叮嘱我们少用些容易出事……”
听到这,烧胃的酒精被冲抵得浑然不觉,他震惊地微张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一个声音应该是最先给庄家敬酒的一米六阔脸男,因为他吆喝了一晚上要按股分红,送人项目,所以范逸文印象深刻。
“吸高了吸没了赖谁?剂量哥几个都有数,就是那些心贪的孙子跟哈巴狗一样,吸这顿没下顿的,逮着机会就往死里抽,死了还沾晦气!”
这未尽之词已然昭然若揭,让人瞠目结舌。
这没什么听不明白的。
这是毒品交易!
范逸文恶狠狠地扭头,锐利的目光射向身后,难以置信地瞪着某人。
傅浅带着他进了一窝毒贩子的老巢!
他到底想干什么!
思及此,手心出了汗,简直如坐针毡,而傅浅毫无惊讶之色,似早已对他们谈话的内容心知肚明。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一分一秒地嘀嗒而过,外头在抽烟,烟雾飘进卫生间,又说了好一阵子话。
过了半个小时,两人终于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走,范逸文就用力踩了身后人一脚,泄愤般,脸色的青白还没压下去:
“你带我来这地儿想让我看毒品交易?”
傅浅道:“本来想让你看点更直观的,没想到有两个蠢货。”
范逸文沉吟不语,电光火石间,他开口:“他们说的局长不会就是傅参义吧?”
傅浅挑眉
“聪明了一回,不过傅参义只是一个接口,真正的触角在更深处…”
范逸文百思不得其解,这么隐蔽的事他是怎么发现的?
“你是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突然有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测。
于是,视线缓缓移到傅浅的脸上……
他为什么有这种地方的通行令……
因为某种习惯,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傅浅手腕内侧——
青色血管上密密麻麻的红点,一块青,一块白。
这个模样他太熟悉了。
从前陆延姜碰了毒,手腕上就全是这样的针眼!
……
他突然语塞了。
却不好开口提,只能不动声色挪开视线,做作若无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癫了…
傅浅这个人真的是另一种极端。
难怪他的样子看起来老是那么憔悴,为了混迹其中,这种代价未免也太冒险了。
他突然有一张不好的预感,傅浅能叫他帮什么忙…
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开了潘多拉魔盒,一不留神就被一层黑暗笼罩,有无数支爪牙朝他伸来…
牵涉到这种事,不得不让人浑身不适。
“这个窝点是打不掉的,它背后的势力庞杂,里面的流水多得吓人,有人做山头。”
“你是说,有人在傅参义背后牟利,来头不小?”
“这还用说吗?”
“他脑子有什么毛病,一个局长涉毒,多少钱能这样涉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他来说,这只是他的投名状,能让他跟某些人拧在一块儿的升官锁。”
不知出于某种惯性思维,范逸文心里涌上一个人…
只是一个浅淡的猜想,就让他周身像掉进冰窟窿一样冷,可越压制,那感觉就越让他如鲠在喉。
语气的尾调还微微颤抖:
“……是…是…席琛吗?…”
说完,他就摈住了呼吸。
傅浅瞥了他难看的脸,半晌,才讥笑:
“你这表情可真精彩,不是席琛。”
呼……
范逸文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能怪他惊弓之鸟,虽然理智告诉他,席琛不会蠢到挨这种事,没必要也不是他的作风,可他总觉得窥见的只是男人的冰山一角。
席琛老是在不经意的地方下黑手。
“但席琛知情。”傅浅转开了视线,不想看眼前人一幅庆幸暗喜的微表情:“应该是连席琛都不想得罪的人。”
那全国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以至于范逸文更加疑狐,睁大眼问:“那你现在在干嘛?连席琛都不想得罪,你不会想…”
周遭开了一盏夜灯,灯光微亮,照得眼前人的脸庞铺着一层晦涩的光,隐秘中泛着一丝疯狂。
他说:
“正是因为这样,如果这件事暴露在群众视野,你猜为了息事宁人,谁会成为弃车保帅的车呢?”
男人干枯的嘴唇张合,在静谧的空间内,声音异常清晰。
范逸文走出去时,腿都是软的,跟行尸走肉一样晃晃悠悠,一路延着走廊,一步一步,脑子跟浆糊一样,他目光所及之处好像都能看见老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认识傅浅这么久,他对挚友的对象属实不了解。
今天倒是悟了个透顶。
傅浅真有一种知识分子独有的歹毒和算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自己损,顺带也带上他。
这丧心病狂的院士居然要他登陆微博,然后把一群人磕嗨后、群魔乱舞的视频公之于众!
并堂而皇之地告诉他——
他是公众人物。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网管局还没反应过来,这事就压不住了。
自然有人顺水推舟,傅参义的项上人头就拿定了。
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直接撂了话。
这不是要他做出头鸟,这是要他当身先士卒的烈士。
傅浅却开口赞美他——
阿倏说你心地善良、爱好打抱不平,甚至能为了一个卖菜的老人跟城管理论一下午,在国外的时候连警察都不想追抢劫犯,你一个健步朝着人家追了八条街。
你良心未泯。
当法律缺位的时候,只能剑走偏锋。
这事旁人做不了,只能是你。
一来你是个明星,二来短时间内你男人的光环会让你平安无事。
至于之后…
傅浅最后微妙的眼神含着蛊惑,他笑着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难道不好奇吗?
在这样拉锯战中,席琛会怎么选择?
他是要美人呢?还是要江山呢?
路灯下蜿蜒盘旋在大路上,范逸文中途到花店里买了一束蓝星花,蹲在席琛后院花圃中,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火苗窜到了他的手背。
烫得他直起身,静静看了一会儿。
直到最后一点灰烬消失殆尽,他才推门回去。
席岁在前厅打VR高尔夫,挥得球杆呼呼作响,眼见他回来,大喊道:“你去哪了!”
范逸文避过他身侧,面不改色回答:“去偷情了。”
席岁立刻放下球杆。
范逸文没管他,直径上楼,被子闷上脸,捯床上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心未泯…
他内心清楚,傅浅的剑走偏锋,大概率会掀起轩然大波,就算他不做,他也会不择手段想另一个渠道。
但是自己这边一定是对方衡量出效率最高的一种。
范逸文陷入了沉思。
他给席琛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铃声接通很快,那头按照惯例转了视频。
“…席哥。”
他躺在床上,露出半张脸,弯了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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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琛貌似还在工作,视频的角度应该是手机搁置在桌上,只看得见他鼓嚢的胸膛撑满了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喉结凸起,微微振动:
“在做什么?”
砖红的书桌平铺着纸,墨蓝色的钢笔杆子在他手里晃动,他落下几个撇捺,放下笔,朝着久久未回应的屏幕看过去。
小情人缩在被窝,松散的睡衣领口露了一大片白净的锁骨,颈窝凹陷,他尖尖的下巴抵着手肘,一双乌黑的眼盯着屏幕,浑然不觉自己的模样。
“我有个想法。”
狭窄的屏幕窗口一阵摇晃,范逸文翻了个身,将衣摆拉起,露出腰上的纹身,他背对着手机,将那纹身展示出来:
“席哥,我想在旁边添个图案。”
席琛放下喝水的保温杯,盯着那腰看了一会儿,蹙眉问:“什么图案?”
范逸文翻回来,明眸微亮:“一只獬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微眯双眼,靠在椅背,将手机从桌上拿起,脸直面镜头:
“你敢把那玩意搞身上,我回去就给你腚上加道印。”
范逸文转了转眼珠子,暗示道:“獬豸知曲直,狱讼平则至,我在书上看见的,獬豸多酷。”
席琛一眼从他提溜的乌黑瞳孔瞅着了三分端倪,他缓缓将视线停留在范逸文微垂的眼皮上,问道:
“你今天干什么了?”
范逸文状似冥想:“我今天看了本书。”
“山海经还是神话故事。”
席琛语气不变,却压根没信他满口胡言。
“我看的是…”
范逸文突然没了声,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视频外似有人进屋,递给了席琛一份文件,紧接着一道靓丽的人影晃进了屏幕,穿着件收腰紧身的粉色旗袍,端着个碗,手指纤细,涂着豆蔻色的指甲油。
“………”他脸往手机上凑了凑,妄图看近些。
来人的长发及腰,在腰上轻晃,她走近了办公桌,将碗搁在桌上,紧接着,耳边就听到一阵柔声细语的温婉女声:
“领导,吃些草莓吧,这都是俺家自己种的,没打农药,今年收成不好,好些卖不出去,都留着自己吃了。”
席琛抬头,颇为客气:
“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县里反映,收成不好你们也不好过,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没事的。”
范逸文在屏幕前一动不动看着男人和颜悦色的浅笑,和蔼可亲。
一通寒暄慰问,女子走了,留下了一大碗饱满红艳的草莓。
“…谁啊?”范逸文有些不高兴。
席琛道:“郸冀县的村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还收人家草莓。”他开口是要阴阳怪气,暗戳戳内涵,可他眼角末梢的一丝嗔怒倒让话变味了,立刻娇憨起来。
可惜他自己没有察觉。
席琛却看在眼底,无端显得天真烂漫,没由来一声轻笑:“这是人民群众的盛情款待,过分推拒人家会有想法。”
范逸文不懂这种弯弯绕绕,他想着席琛平日里板着脸,说一不二的,一下乡,摇身一变成了平易近人的好领导,半夜三更门都不锁,“乡亲们”一推就开,特地挑了成色最好的水果,一通关切。
虚伪。
他想着,莫名不想跟男人多说其他,兜了一圈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我看了本书,叫《基督山伯爵》,讲的是报恩复仇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席琛听到这书名,眸光攒动,不动声色道:“看过。”
范逸文试探道:“那主角用了十四年报仇雪恨,并与爱人远走高飞,你觉得这个结局好吗?”
事实上,这个问题不太值得讨论,大仲马写的结局可以说是人生赢家,但其实他想问的不是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托邦式的结局,谈好不好没有意义。”席琛望着他:“基督山伯爵这个角色自越狱获得财富,带着上帝视角和能力,诸多巧合,最后成功,符合没有希望又想激励自己的读者心理。”
范逸文不死心,又问:“那如果你是唐泰斯,你会报仇吗?”
席琛察觉到不对劲,夹着眉打量他:“小兔崽子,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我觉得有仇必报是传统美德,让坏人绳之以法也有助于构建和谐社会。”范逸文开腔摆谱,嘴里念叨,一个劲给某种心理暗示。
席琛沉默了,良久,他不明所以道:
“和谐的第一要义是平衡,读本书还热血沸腾,你充愣头青还是二五仔?”
范逸文放弃了。
跟席琛这样云里雾里,模棱两可也没啥用处。
他冷哼,撇撇嘴:“我要睡觉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睡前,他得知,傅浅带他去的独栋高楼黑话叫“四季楼”,与大陆外着名的涉黑酒店相呼应,明面上是个类似情报交易所的私域。
也不怪乎为虎作伥,它的确是由来自四面八方的养分滋长出来,合法合规的“正规营业场所”。
他厌烦被司机监视行踪的日子,许久未独自出门,如今老杜跟着席琛一起走了,他难得自在。
第一天。
范逸文全副武装,包裹得严严实实挤进了地铁,长久没有体验拥挤的早高峰,他杵在人群中,终于等到了个空位坐下,直到目睹一位身材臃肿的老人上车,所有人都低着头,各个面色疲倦,老人被挤在中间,菜篮子紧紧抱着胳膊下。
他想了想,本想站起身让座,可迟疑了一下,攥紧了掌心,又稳当地坐好,熟视无睹地扭过头。
一直到老人步履蹒跚地下车,范逸文回过头,浑身不自在,适才一路上如坐针毡。
第二天。
范逸文兜手在街上荡,穿过一条巷口时,胡同里火急火燎地蹿出来一个带着黑色口罩、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抱着一只小猫,火急火燎奔过,与他擦肩而过,紧接着,拐角处一个阿姨大声尖叫着跟出来,嘴里喊道——
偷猫贼!他偷我的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脸色一变,拔腿就往男人的方向追出去,追了一条胡同弄子,他想到什么,脚步缓了缓,最终在一条交叉口停下来了脚步。
阿姨追了上来,满脸着急地问——
看见他了吗?
范逸文藏在围巾中的脸摇了摇。
阿姨失魂落魄地跑到前头,消失在视线中。
第三天。
公园花圃长椅旁边,一对情侣互相推搡,争执几句后大打出手,男人拽着女人的头发拖行,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路人尖叫散开,在远处忐忑不安,大多选择明哲保身,袖手旁观,一小部分人跃跃欲试地指着男子,喊他冷静。
没过多久,警车开道,鸣笛四起,结束了这场闹剧。
范逸文从头到尾就坐在公园石椅子,麻木地瞧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静静看了许久,直到作鸟兽散,一切回到了最初平静的原貌。
第四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走进了市局公安局,在张继新热忱的接待下,端着茶杯,喝到了苦涩的御前龙井,看着对方忙前忙后,殷勤备至的姿态,想起了之前他在看守所里被连夜逼供的景象——
他们拿探照灯故意怼在他眼前,不分昼夜轮番审讯,可执法记录仪的红灯却没亮,他们大声恐吓、诱供,在精神不集中下杜撰、混淆概念来模糊他的认知。
这些人是真把他当成了“内定”的罪犯,所以他感知到的那些恶意其实都是最赤裸真实的。
“给我加点糖。”
而现在,他杵在一个刑侦队长的面前,能让对方屈尊降贵,翻箱倒柜才搞出一袋冰糖,捧到面前。
席琛的光环普照四周,谁都被拿捏住了三寸。
世界上的规则是大规则套着小规则,处处运行着一套因地制宜的准则,一直如此。
他再一次踏足关押他的那间房,狭窄逼仄,窒息感还是扑面而来,冰凉的寒意又蹿了上来,沉浸地待上一会儿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五天。
他抱着一捧向日葵花束,穿着整齐的黑白西装站在余倏的墓碑前,石碑旁摆着一束同样的花束,积了灰,意味着放在这儿有一段时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对他说的愣头青或是二五仔饱含的嘲弄或者其他深层次意思他不在意。
他站在这里,肃穆安静的墓园中,尘世间的喧嚣一时被压下。
脑海里全是两个少年挤在练习生宿舍,偷偷执拗地写下那些“嫉世愤俗”的词曲,彼此描绘理想、信念,想将来有一天,将如今看来傻得可笑的赤忱之心剖析人前。
墓碑上年轻的少年容貌未变,可墓碑前的人已非当年。
就如傅浅也性情大变。
这些天,他琢磨了很久,也试探了自己很多次。
对方的居心叵测他心知肚明。
什么有人会顺水推舟,都是说辞。
会顺杆子爬的除了势力远在之上的人,没几个乌纱帽愿意惹得一身腥臊,此举除了逼傅参义跟席琛撕破脸,没啥其他作用。
就如曾高宇之类的外人皆以为他的意思就是席琛的暗示,将那些视频公之于众,旁人会以为他演这一出纯粹是领导操刀,卸磨杀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傅家自席岁亲爹傅兆阳开始,就是席家手里的“刀”,尽管鲜少有人知晓这层关系,但傅参义听命席琛是毋庸置疑的。
此招看似仅仅在针对傅参义,其实不完全是。
傅浅也恨席家,对汪席两家甚至可能一视同仁。
席家在很多事中看似手脚干净,其实每一处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基因项目实验,席家大小姐被间谍误杀、汪席两家内斗,研究员白璐的失足,余院士夫妇的车祸,墨西哥劫机事故,余倏、余姚身死…
可谓是桩桩件件局中人。
揭露一件举国上下零容忍的毒品交易,让席琛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似地与“四季楼”势力站在对立面,鹬蚌相争,渔翁自然怎么样都高兴。
范逸文待在席琛身边这几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
条理很清晰,他清楚明白地知道傅浅到底要他做什么。
余倏出事后,傅浅生的那一场大病,是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精神加上肉体,确实不能怪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况且,尽管宛若诈骗的手段哄他当这个一股脑冲在前头的傻子,他竟觉得这事做了才畅快。
范逸文将花放下,蹲在墓碑前,用指腹擦去了照片蒙上的尘灰,温柔地瞧着照片,像对话又像喃喃自语:
“阿倏,你这对象…可真是把我往死里坑。”
“豁出去三字说着容易,小试过一次,好像不太行…”
他出神地瞧着少年,伤感还是无可避免。
一个十七八岁结交的知己好友对大部分人来说重要,对于范逸文,更加重要。
在亲情寡淡的人生中,爱情和友情就会像救命稻草,他总想牢牢抓着不放,到最后两手空空。
范逸文内心深处是孤寂的。
傅浅恨傅参义,他也恨。
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回傻子好像也行。”他自言自语道。
接下去的两周,席琛都很忙。
绥洲郸冀县政府的办公楼简陋,却门庭若市,早上听县长的工作汇报,县委书记的难题反馈,中午开会集体讨论,下午致词村长、农社的员工代表的集会,巡田视厂,晚上走访贫困户。
难得抽出碎片化的时间,才能回家里小情人的信息。
范逸文最近格外温顺,主动打电话,发消息,虽然讲的都是些不着四六的,但他晚上写材料时,会边播放对方每个都长达60s的语音。
清凉的音色不紧不慢地响着,用来唱歌的嗓子听得悦耳,徐徐在房间内充当背景音,加上钢笔的沙砾声,挑灯下,男人的背影忙碌又松弛。
上周末,席岁被丢进了军营,这一走,范逸文没了饭来张口的仰仗,只能尝试开火,研究菜谱,他煮得第一道菜就是颇有难度的剁椒鱼头,自己吃了两口,腥得他趴在马桶上吐。
这桩失败的尝试让他发了二十几条语音给席琛,抱怨外卖送不进来,锅太大,锅铲烫手,嫌买菜太远,打着歪脑筋的主意,想把席琛水池里养的红龙鱼捞起来蒸了。
在他第八次试探席琛,酒窖最上层的红酒度数,对方发出了严词警告后,他这才消停了。
偶尔鸡飞狗跳,但总体算得上和和美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时,范逸文是不会拿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席琛的,但出于某种提前隐秘的讨好,他那股黏人劲儿又若隐若现。
闲下来,席琛会回拨电话。
在这样一来一往的寻常中,少了剑拔弩张,难得有些许岁月静好的安详。
小情人一使劲,主动聊天又视频,席琛虽面上不显,但心情是愉悦的,县委提上来像狗屎一样的乡建规划,他也没拍桌子骂人。
直到第三周,市政府的人从隔壁调研回来,马不停蹄来找了一帮群众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欣欣向荣,县乡贫困户的问题避重就轻,遮遮掩掩。
隔天夜里,一声令下,就把郸冀县里因为股权纠纷一直搁置的西门厂找了挖掘机铲平了,第二天,县里的乡民围堵了县政府办公室,场面混乱不堪。
席琛一脸铁青地坐在办公室。
“领导…这西门厂的纠纷我私下走动过很多次了,法院上周刚判下来,市里的领导一再催促赶快动工,但工人的钱拿不到,也根本不愿意拆…”
郸冀县县委书记袁平此刻的脸比曝尸三天的还难看,他心知肚明是市里下达的执行令。
龙头不如地头蛇,越是穷乡僻囊,越在理,就算是中央下来的领导,在绥洲也不好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道昨天凌晨冒出来一沓子挖掘机,我对天发誓,这事真不是我做的!”
席琛走访基层数次,第一次遇到如此明目张胆在他眼皮子底下强拆的,先不论事实,这种被冒犯藐视的感觉,也足够新鲜。
他当下并未发作,冷声让袁平出去调解矛盾,安抚群众。
随后,一通电话“慰问”了绥洲省厅。
省委及省长带着一帮子人当天中午就极速到达了市里,紧急开会,下午两点,省市委众人就各个低着头站在了县政府办公桌前。
席琛劈头盖脸骂了众人一下午。
在最终敲定紧急补偿措施后,才算事态平息。
小小一个强拆案,处理效率异常高,只用了不到两天。
然而,席琛前脚刚解决完,秘书李文昌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领导,出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微博服务器崩盘了。
前段时间宣布退圈的明星范逸文突然在社交媒体发布了一条微博——
大家好。
本人实名制举报市公安局局长傅参义涉嫌毒品交易,视频为证。
并附上了一条长达二十分钟的视频。
此动态一出,不到三分钟,爆了前十排的热搜榜,一时间评论区炸开了锅——
【这个世界终究是疯了】:?点赞17w
【草莓啵啵虎】:这是我小老百姓能看见的东西吗?点赞28w
【文神走花路】:前排前排!宝宝吃饭了吗!点赞2w
【黄泉路人甲】:笑死了…这可是局长…什么成分大家细品…点赞7w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阴暗爬行的蛆】:楼上的楼上,抢你们哥哥评论的时候要不要先看看你哥发了什么?点赞3w
【胸前红领巾】:对得起缉毒警察吗?社会败类!这事不处理,我再也不信了…点赞3w
【文宝找个好老公嫁了吧】:呜呜呜麻麻的乖鹅子,这都敢,保护好自己555点赞4w
【小日子火山爆发】:只有我一个人好奇,为什么一个明星会有公安局局长的黑料视频吗?点赞2w
【粉红包青天】:笑死,楼上说出了精髓,范逸文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背后资本一窝子黑吃黑。点赞1w
……
官方还未有声明。
吃瓜群众热情高涨,议论纷纷,伴随着各大营销号各类风格迥异的小道消息,不知哪冒出来的业内人士讳莫如深,一时间,牛头马面,肆意横行。
而范逸文一发完微博,眼疾手快,直接把手机关机了,紧接着被子一拉,没过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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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逸文是被锲而不舍的门铃声惊醒的,等平息好絮乱的心绪,扭头窥见绵密的窗帘缝外暮色沉郁,暖气足得拔干,睡久了反而胸口闷痛,口干舌燥。
他披上衣服下楼,停驻在监控前,一阵犹豫后,忐忑地打开屏幕,视线落在屋外的男人脸上,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不是席琛。
但凌晨半夜,谁找上门?
屋外的人穿着一件行政夹克外套,提着黑色文件包,打着黑伞,他笔直地等在门外,瓢雪移落在他肩膀,正面无表情地杵在原地。
男子看上去约莫而立之年。
范逸文考究了一下,觉得他莫名眼熟。
于是清了清嗓子,对着监控,朝外扬声道:
“请问是哪位——”
该人抬头,眉目清晰,格外端正,他微扬颔,一板一眼地发出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姓李,受席先生嘱托,还请开门。”
席琛?
他几乎是下意识回避,挪步到沙发上,神情凝重,盘起腿,焦虑地咬起了指甲盖,坐立不安,又直身晃荡,莫名心跳加快,逼得他微微喘息。
他没搭理门外。
但屋外的人耐性十足,有条不絮地隔两分钟摁一次门铃,聒噪的铃声让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余音,像上了发条的八音盒,在跑道上孜孜不倦地转悠。
敢做不敢当,描绘的大概就是眼下。
范逸文掩耳盗铃般用靠枕捂住耳朵,然而这动静持续了半个小时,最后,他被这男的强大的毅力折服了,认命地起身,开门。
咔哒——
冰天雪地,被晾在门口半小时的男子神色无虞,冻红的手指握着伞柄,喉结处还结了一点雪,微微震动:
“请你收拾一下,席先生要你立刻前往绥洲。”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范逸文缩回了几步,在玄关处裹进了领口,眼前人这公事公办的作派堪比鬼迷日眼,绞尽脑汁回忆,这才有点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貌似是这几年席琛颇为重用、亲自提拔到厅里的新人,席琛办公室的大秘,算上级别,也是个不容小觑的领导…
基本上等同于青睐的接班人之一。
大半夜来上级家喊人这种活都接…能在短短几年升这么快,其中缘由几乎能窥视一二。
他不想得罪这种重要人物,补救般抽出一片暖宝宝,试探性递过去,客套道:
“太冷了,要么…”
李文昌却婉拒:“不必了,还请抓紧时间收拾一下行李。”
范逸文很干脆抽回手,揣兜里,下巴埋在高领衫上,在微亮的光线中难掩神色:
“…席琛很生气吗?”
李文昌视线掠过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虽看似若无其事却藏着怯意的神情,开口道:
“席先生一连好几个星期连轴转,绥洲烂摊子一堆,你真会拱火。”
曾、汪两家倒台后,江湖上流传的属意接班人成了笑话,培养一个所谓的“太子”历程起码十年起步,但血统正、有能力、够资历的家族寥寥无几,席琛是新的人选,但并非唯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先生上个月刚写了举荐信向上推荐傅局长为省公安厅厅长,你举报傅局长,相当于打了席先生的脸,那边已经打电话来过问了。”
李文昌眉头紧皱,凉凉地捎带去一点责备:
“斗争从未停止,此举十分冒进。”
此话一出,眼前好好一张艳情祸水的脸,变得有些寡淡,跟弱不禁风的白纸似的,但那双眼睛却并无动摇。
他不认为范逸文有脑子,只是觉得仗着席琛有恃无恐:
“做这种决定前,应该提前跟席先生商量,平时工作上,领导是最忌讳我们先斩后奏的。”
“斩都斩了。”范逸文抬眸。
李文昌皱眉,不悦:“别什么都当儿戏,能让你连夜离开,你还当自己闹着玩?”
范逸文冷淡地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四季楼”势力的囊括范围模糊不清,这倒逼席琛和另一方弃车保帅的戏码,一不小心容易变成硝烟弥漫。
若“四季楼”与席琛的势力范围旗鼓相当,为了自保,以防席琛真去顺藤摸瓜,也会立刻撇清关系;若对方远不及席琛,那么就算痛失一座城池也不会翻脸,甚至会摇尾乞怜,就当让某人献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若,席琛不敌对方…
那么以席琛的性子,也必定化被动为主动,断不会息事宁人,干脆将错就错,所谓一个螺丝钉撼动整座大厦,他只会做绝,釜底抽薪。
至于傅浅想看的什么江山美人择其一,是个悖论。
没人会觉得他范逸文一个明星敢自作主张,这放古代跟死谏差不多。
所以席琛也不可能推到他身上。
这黑锅,他这金主还真就背定了。
大体上说没什么问题,但对于他个人,纯属玉石俱焚。
他虽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没有钢铁雄鹰的躯体。
从前偷摸逃跑席琛能发疯作弄他,这一出明晃晃的回马枪,他不知对方是多大的滔天怒火。
这样一想,看着自如,腿却无意识就软了,他骤然伸手扶住了门。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骨头在发麻。
李文昌嘴边劝诫戛然而止。
范逸文指尖发白地扣住门,勉强站直了:“…李秘书,怀孕了…这个理由,能不能让我待家里静养?”
李文昌扬高了眉。
李文昌开车送他去机场,一路上无言,下车后,他才对范逸文冷淡地说道:
“席先生打不通你电话,让你开机。”
堪比午夜凶铃。
范逸文拖着行李箱,摸着手机冰凉的开机键,徘徊不定,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在登机前开机。
席琛打了三个电话。
季华岑打了二十三个。
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打算回拨。
反而刷到了一条新闻——
立志集团再遭调查?高层内斗,执行董事范志杰疑似被检举揭发行贿数额高达上亿。
紧接着下一条——
瑞安医药集团有限公司上市一个月,立志集团收购瑞安医药85%股权,收购对价15.7亿。
恰逢此刻,登机口播报,范逸文推上行李,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然而,他没心思想些别的。
四个小时后。
郸冀县城村口开进一辆轿车,低调地直奔县政府办公楼。
老杜下车,开了车门,对着后座正襟危坐、瞧着如履薄冰的人掀起了嘴角,此人没了平日肆无忌惮的嚣张气焰,金丝雀变鹌鹑,一路沉默寡言。
“少爷,请吧。”他对着从机场捞回来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张望四周,县政府大楼晃眼,他抬眸不明所以:“…怎么来这…”
“领导在开会。”老杜看了眼表:“你去县长办公室等他吧。”
说罢,便开车离去,独留他一人。
范逸文仰头,破旧斑驳的政府楼此刻莫名如苍穹巨兽,龇牙咧嘴地要朝他扑过来,一片阴影下,大片的压迫感…
他攥紧手指,戴上口罩,帽子。
为了掩人耳目,一路低头进入,却畅通无阻,这破楼有四层,他便上了四楼,反复确认了门牌,谨慎地推开门…
走廊上。
席琛低头翻资料,大步往前走,县委书记一众人紧随其后,袁平也算鞠躬尽瘁,为了点拨款,嘴皮子都要磨皮了——
县长去市局财政部蹲了一周都没要到半毛钱。
郸冀财政下半年的钱已经提前预支到上半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年维修的山路今个都拖着没钱施工。
等等…
早上开会写的规划又被驳回了,席琛在会上敲桌子,句里行间都是质疑。
袁平不觉得是县干部队伍能力差。
郸冀久病成疾,稍微撒腿就会动到一部分村民的利益,导致很多脱贫的改革无法展开。
这并非一朝一夕能改变,村民贫困,把一亩三分当做救命稻草,不愿意犯险的心态才是根本。
说白了,还是郸冀穷。
眼见要到办公室门口,袁平健步上前,替席琛开了门,嘴里还没停:
“市里请了不少专家来县村上课,又讲知识又说道理,可一有个别短视的人煽动情绪,欸——不少群众的抗拒心态又故态重萌,白搞了半天!”
席琛转头,睨了他一眼,掷地有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源头,溯根本,平时不联系群众,现在让人相信你们?”
“…这…可我们真没法儿…思想工作也做了,那宣传栏天天喊口号…”
大刀阔斧的步伐收敛,席琛停杵办公室前,面色沉冷,扫射了一圈在场人:“办法是人想的,还是没人送礼请吃饭就没动力干?不想干就趁早滚蛋!”
“不是…领导!”
袁平正欲向他解释其中更多的难言之隐,可门一推,脚还没迈进门槛,门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一毫米的地方———
砰——!
门骤然关上。
众人吃了闭门羹,纷纷为难地瞧向袁平。
“甭看了!散了吧。”他自觉没面子,被席琛劈头盖脸发了一顿莫名的邪火,他郁闷得不行,大步流星离开。
众人纷纷散去,该干嘛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关上门,松了领口,在办公桌上坐下,翻开文件,签了名字后,钢笔被重重掷在桌上,他抬眸,直直将视线投向在角落一动不动的人身上。
“站在那干嘛?”沉沉的声音穿透介质,直逼屋内每一处。
范逸文被吓得帽子从头上掉下来,他慢慢蹲下去,弯腰捡起,想站起来,却发现小腿打颤,脚踝使不上劲,半天没动…
一般来说,男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能破口大骂不容易,证明火药味十足…
他真是撞枪口上了,一阵不寒而栗。
席琛压低视线,徐徐凝视着地上的人。
小情人手忙脚乱地把帽子重新戴上,碎发被散乱地压在眼睛上,显得脸只有巴掌一点大,唇色粉红,缩地上看着就那么一团。
还不敢看他。
“过来。”席琛的声线不高不低。
范逸文听这俩字就发悚,他绞尽脑汁想逃避,磨蹭期间,膝盖前的方向就已出现了一对黑皮鞋,立在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顺着裤腿、裤筒,微微仰头,帽子又从后脑勺滑掉,他却没法捡了,被一双锐如寒星的眼睛居高临下地锁住,周身冷空气围绕,原地僵持不下…
“…席哥…”他扛不住这压力,求饶般低声喊他。
一道阴影投下。
范逸文下意识闭眼,微微侧过脸。
但席琛没打他。
而是一举把他抱起来,放到县长办公桌上。
他还没来得及讶异,脖颈就被压下,温热的大掌捁了他的脸,腮帮一疼,口齿间突然被闯进,嘴唇被撕咬,粗粝的指腹贴着他的眼角,整张脸被人捧着,对方眉眼漆黑,气息灼热纠缠。
“唔…”
并非浅尝辄止的吻,而是热息覆着,唇齿交接,星火燎原般深入,等席琛的指腹擦过薄红的耳根后,他才察觉喘不上气,绷紧了身体,喉咙有细碎的呜咽。
被舔过喉咙顶上后的酥麻让他软了腰,席琛松开手掌,转而扳住他的腰,激烈的动作暂缓,开始用力含咬他的唇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托着他的脸,嵝峋的喉结动了动,指骨磨挲着他的下颔角,嘶哑暗欲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兑出来:
“…小兔崽子…”
骂音刚起,连带着疾风的巴掌就扇在范逸文屁股上,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啊!”
隔着厚实的裤料,这一巴掌依旧沉甸甸,落下的地方一阵麻痛,火辣辣地蔓延开来,痛得他皮表发痒,用手使劲揉搓试图缓解,眼泪直飙。
席琛捏住他的下巴:“你跟傅浅去哪儿了?”
范逸文半边屁股发麻,通红的眼眶有些湿润,怯生生与他眼神对峙,唇形动了动:“…四季楼……”
“你撞上谁了?”
“一个南方富商,姓高…”
“有几个人看见了你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想了想:“宴席上…全部…”
话语刚落。
男人的瞳孔黑得发沉,宛若狂风暴雨近在咫尺,健硕的胸膛起伏,箍紧他腰上的手辗了一圈,呼吸深长,肉眼可见在隐忍:
“你真在找死。”
范逸文胆怯地身体后仰,手撑在桌上,把席琛刚签的文件揉得褶皱,惊悚之色表露无遗,他眼尾泛红,勉强开口:
“…哥…我保证…没有下次…”
他腿脚不利索,就用臀部向后撤,还不敢明目张胆,以至于瞧着扭捏,用力蜷着脚趾,压制内心想拔腿就跑的躁动。
席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你曝光视频,还见过他们中的每一个,你是嫌我太闲,特地给我找事做?”
范逸文一怔,下意识辩解道:“我只参加了宴席,又没…”
话说一半,他突然止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的意思是,进出四季楼的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关系,他被发现不是自己人,还看见了他们的脸…
他确实一头热,没想过这个。
席琛拽着他,冷硬的眼睛在他脸上巡视:“你那么记恨傅参义,到底是因为你那个朋友,还是因为…”
察觉到未尽之意,范逸文脸色骤变,霎那间胆战心惊,果然——
“王、崇?”
席琛清晰吐露这个人名时,双眼没放过小情人脸上任何一点微表情,在他发现范逸文藏匿不及,瞳孔地震般上下晃动时,眼神须臾间,像黑云压城,彻底黑了下去。
一股无名的怒火烧上肺脏,火势愈旺。
比之其他,小情人默默咬牙为旧情人报仇的戏码更让他怒火攻心。
“…不是…我…”范逸文脸白得不行,席琛要这么理解他可真完犊子,但急迫焦躁下,一时间语塞,不知从哪解释起。
最后,显得苍白无力:“跟他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显然,席琛不信。
男人藏了几分隐忍,怕了拍他的脸,下颚线紧绷,冷冰冰的字眼从嘴里蹦出:“这账,你给我记牢了。”
说罢,他大步流星走进办公桌,从抽屉拿出一份文件,啪地掷到桌上。
“把字签了。”席琛压低眉眼,一字一句:“明天范志杰会被带走调查,股价下跌,隔天立志会宣布你继任执行董事。”
范逸文慢慢下桌,发怔地拿起文件,默默翻开了一番。
良久,他抬起头:
“……为什么突然…”
凝神间,他想起了机场随便刷到的新闻。
不太合理。
如果席琛想这么早处理范志杰,那一开始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他暂领这席位,况且以席琛吩咐他学习事务的口吻,明显一两年内不打算动立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集团频繁人事调动在外界也会有影响。
席琛靠在办公椅上,半阖眼:“旁人的话你听,我说的你是一个字不听,既然你非要当这个烈士,那就给我好好干。”
当下,范逸文并没有听懂好好干的意思。
他眼疾手快就签了,当即撒手,递过去。
“我让老杜载你去接待所住着,附近二里地有一家超市,其余没有,闲着没事别乱跑。”席琛合上文件,持笔又开始动笔。
原本材料是秘书写的,但他嫌一来一回效率低,自己动笔比旁人操刀更顺手。
范逸文奇怪地偷瞄他,男人低头,正襟危坐,笔直感像伟岸的山峨。
鬼使神差地,藏心里的抱怨就一股脑宣泄出来:
“…签个字不能邮寄吗…非要过来…”
他话说出口,才悻悻闭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手中的笔杆子缓缓停下,他抬起头,审视地将小情人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凝声道:
“你非要我在这里收拾你是吧?”
范逸文垂下眼,闷闷不乐,斡旋中,还是把想了一路的话全盘托出,鼓起勇气直面席琛:
“我举报一个拿着纳税人的钱却劣迹斑斑、滥用职权的败类有什么错?他们参与的可是毒品交易,非同小可,您向上面举荐他,来日东窗事发,就不怕受牵连吗?”
席琛睨眼过去,小情人向来是阳奉阴违,那些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憋心里暗自使坏的,坦诚相对的时候着实不多。
“政治不是非黑即白,也没指望你懂。”
他彻底工作不下去了,往后椅背一靠,严肃地看着他:
“但你擅作主张,造成的连锁反应不止是一个公安局局长被处理,就说在北京,四面八方的眼睛都朝着一个方向来,你觉得全世界都眼瞎心盲,就等着你伸张正义?”
“我不是伸张正义。”
范逸文咬着下嘴唇,心里有一股被压抑长久的意气,莫名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世界上就算有潜规则,也得有底线,我不明白你们的底线到底有多低,但是席哥…”
他拽紧拳头,声音不高却字字珠玑:
“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就算只是安慰之词,能让恶贯满盈的人付出代价,不管是人为还是天意,我都会做。”
他的模样太过较真,执拗又愚勇,像在心坎上搭筑坚固的城墙,尽管隐约还能看见眼睛末梢的红,却浑然不见退缩。
初生牛犊不怕虎。
范逸文咬着牙倔强地不肯让步。
席琛也没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不下。
如此这般,倒让席琛无端想起了很多年前。
研究所人员把年近八岁的小孩抱走,稚嫩的哭声撕心裂肺,但隔天,家门外院栅栏旁边,范逸文一言不发地蹲着,他走了三个小时,原原本本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研究所到市中心,开车也将近一个小时。
还真是一点没变。
良久,男人揉了揉眉心,嘴上抿成一条线。
他没再发作,而是在无形中竟达成了一种默许,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恼怒,却并不想再将残酷的现实摊开说,默许了小情人的天真。
或许是也没想改变他,或许是觉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算个性。
于是,男人松了口:“你觉得现在自己待在北京安全吗?”
范逸文一愣。
男人见他的神色,无形中几分暗叹,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
“好了,出去吧。”
预料的雷风电雨没来,反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难以置信地缓缓抬头,领悟到了他的妥协。
在北京待着有危险?
难道席琛连夜让他离开北京是怕他有危险?
这个认知像石子落浸湖海,措不及防荡了一圈涟漪,随即立刻沉入水底,宛若无事发生。
席琛越来越奇怪了,范逸文想。
不知道用阴晴不定形容还是什么别的。
但冥冥之中,他捕捉到了一丝猫腻。
这次金主的反应没他想象中严重,说起来还没当时他跟秦卫谈恋爱被曝光生气……
离开前,他多看了男人两眼,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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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逸文整个上半身卧出了一半探在半空中,山头附近施工队的挖掘机络绎不绝,载着石块泥沙,挪山开路,如同精卫填海,日复一日。
这些天他总在此处远眺,将一切抛之脑后,难得有几分轻松。
白菜园附近的田间小路,老人在小溪流旁散步,小孩蹲在工厂拐角,悄悄投喂拴在门口的田园犬,零星的橘猫在砖瓦上行走…
远离繁华都市的县村,仿佛与世隔绝。
但他明白,这只不过像短暂的逃避,终究要面对现实,岁月静好如同昙花一现。
距离他曝光局长涉毒的视频一周,官方通报,傅参义涉嫌渎职罪,被革职查办,但系网络所传的“涉毒”视频为AI合成,所属不实。
此事件并非明星八卦,也不是欺凌弱势群体,群众愤懑的激荡情绪维持不到三天,热度渐渐被新的新闻取代…
渎职罪…
令人意味深长的三个字。
范逸文收到了傅浅的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
涉毒是假的定论,意料之中,这事牵涉良多不可能公开处理,但官方这一盖章,瞬间又把他推向了舆论风口,毕竟这视频是他曝光的,一时众说纷纭。
微博平台依旧在热搜第一的并非其他,而是他的名字,话题却各个推陈出新。
无一不是抹黑诋毁的热搜,其中最形象实锤的,还是一个匿名者发布——控诉范逸文背后资本宏大,私底下横行霸道,抢男演员角色,剧组孤立霸凌,拉帮结派,给其背后黑产业链洗钱。
对方还附了一个话题:
#被范逸文霸凌者曾对其下跪道歉#
视频中,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针织衫,满脸趾高气扬,眼神冷漠,抱臂的手指往地上一指,清朗的声线不高不低,却充满暗示:
“你跪下给我道歉,我就既往不咎。”
而一旁穿着牛仔裤、脸被打上马赛克的寸头男子,眼疾手快就四肢着地,跪了下去,蜷缩身体,埋着头:
“对不起!对不起!”
该视频一出,瞬间点燃了群众的激烈态度,比起一周前模糊的涉毒视频,群众的感兴趣度明显飙升,讨伐谩骂,谴责失望,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看着那视频发笑。
因为视频里被他“霸凌”的男子正是席琛的前司机侄子,为了不被警察局拘留,在他面前忏悔了一个晚上。
网络真假难辨,但吃瓜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是挺佩服新闻媒体杜撰的本事。
他早已退圈,也不太想理会和回应。
夜晚。
崎岖不平的山路,坑坑洼洼,连防坠栏都没安,凋零的枯树蜿蜒垂了半边,一路上萧瑟,一辆黑色轿车往县区靠近市里的招待所行驶……
老杜洞察人心的本领颇有建树。
晚上村集体开小灶,围着火炉烤地瓜,留席琛吃饭,这种登报必定引起赞誉的亲民路线,今天却被婉拒了。
后座的领导一整天寡言少语,似没心情应付,为了不听县委扯皮,松了程序,在拨款上签了字。
自从某人伸张正义后,他已经连续好几天看见领导冷脸跟不同人在电话里掰扯,又是吴伯又是陈叔,但尊称喊了,态度却强硬,寸步不让。
大概是这一出计划外的“翻脸”,让不少人栽跟头,没有通气,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锄头翻草松土,堪称一场阴差阳错的人事变革。
而上面的意思颇为隐晦,免不了让人怀疑有坐山观虎斗的暧昧。
李秘书长是不赞同树敌太多,架不住领导一意孤行。
做到这份上,老杜基本确定,某人大概已经算不上暖床的妾,是真贵妃。
而这宠妃连续一周都没给陛下请安,待在招待所一声不吭,导致陛下现在要亲自摆驾。
招待所套房内。
团裹的被褥中,范逸文缩在里头预备小憩,没有暖气,被角严丝合缝,几次想跟金主开口讲诉一下环境恶劣的问题,但想着对方应该腾不出手搭理他,只好将就一下。
席琛这一整周都被绊住了脚,连开车来翻牌子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从前势力庞杂的太子接班人都能被他悄无声息了结,可见这次确实麻烦不小。
不可否认,除了那点恩怨,他明知道会对金主造成困扰还是选择举报,其中内心深处那层隐晦的心思不足为外人道。
像他躲在角落里幸灾乐祸,想看那不可一世的领导吃瘪,然后抬头挺胸地告诉席琛,当年霸王硬上弓,也要付出点代价。
尽管如此,却也不想席琛真被牵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怀着一种诡异、复杂的心绪,裹挟着被子,神思发散,渐渐有了困意…
浑浑噩噩地即将进入梦境前,迷糊中,突然一阵动静打破了泡沫般的安静。
咔——
推门的轻响,紧接着,稳健的脚步声踏入…
“……”
范逸文倏地在黑暗中睁眼,一转头,床边就站了一个身型高大健硕的男人。
他呆呆地瞪大眼,发愣间,那人已除了外衣,压低眉眼,抱臂满脸怨气地盯着他。
“啊!”
范逸文被吓了一跳,随即啪地一声,灯光齐开,视线清明,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爬起来,看着那人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
季华岑舒展了筋骨,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床边,张望四周,皱着脸嫌弃了一句:“什么破地方?席琛怎么把你丢在这?”
范逸文嘴角抽搐,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问:“你怎么来了?这离北京好像不近吧?”
季华岑啧地一声,斜眼瞪他:“你不接电话,微信不回,看上周的新闻你都成总裁了,我寻思着您贵人多忘事,这不亲自来慰问您老人家了?”
“……”范逸文尬笑道:“这阵子太多人骚扰了,我把短信微信都设置免打扰了。”
季华岑不知道说什么,范逸文藏着掖着的事不止一两桩:
“席琛呢?”
“他在村里工作,我一个人在这。”
季华岑难以置信地笑出声:“不是,他老人家既然没空,干嘛不让你回北京?”
范逸文沉吟片刻,半开玩笑道:“我现在应该得罪了不少人,可能席琛怕我被暗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提到这事,季华岑凝重垂下眼,思考着什么,神情严肃:
“我大伯明天一早飞过来,说有重要的事,要跟席琛当面汇报,我觉得最近你也小心点…”
范逸文莞尔一笑:“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事。”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像黑夜中的夜明珠泛着光,吸睛得很,季华岑眼底流露隐蔽的痴迷,表面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可实际早已沉沦陶醉。
范逸文掀开被子,披上衣服,两人坐到茶几前,他给季华岑倒了杯茶水,掏出几包零食递给他,关切道:
“你怎么大晚上过来,这附近这个点是买不到东西吃的。”
季华岑不讲究,他也不跟范逸文抢零食吃:“有烟吗?出门忘记带了。”
“有。”范逸文藏得隐秘,翻箱倒柜搜出一条华子,抽出两根,一根叼在嘴里,一个给发小。
他凑上去,给季华岑点了支烟,也给自己燃上,靠在沙发上,懒散地吞云吐雾,迷离地眯着眼,在烟雾中看向季华岑的方向,问道:
“那天电话里的…是你的…新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甚至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沉默了一阵子,这才回忆起当时在会所,鬼迷心窍睡了个男的,因为他眉眼处那三分相似…
“…不是,就一个出来卖的。”他不欲多言。
范逸文疑狐道:“你被谭一骁蛊惑了?”
季华岑咬着烟,翘起二郎腿,缓缓仰起下巴,吐出一团烟云,他半吊子地抬起手臂,放在后脑勺,良久,他侧过脸,语气戏谑又充满暗示:
“不是,我看着他的脸就硬了。”
范逸文哽了一下,接着话茬:“她很漂亮?”
季华岑状似想了想:“没你漂亮。”
“………”范逸文对上他的眼神,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好气道:“你别这样形容一个男人。”
季华岑歪了嘴,手肘撑在桌上,靠过去,一脸认真:“宝贝儿,实不相瞒,我现在也硬了。”
范逸文眼珠子立即朝他胯下瞅去,他交叠的大腿突然张开,像展示雄鹰独傲般,大大咧咧朝他动了动,下流又坦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骤然红了脸,视线瞪回季华岑的脸,咬牙切齿:“季钢镚,你再耍流氓就滚出去!”
季华岑乐得前俯后仰,他将烟尾摁灭在烟灰缸,似想起什么,挑了一下眉:“你给那暴君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他没找麻烦?”
范逸文舔了舔嘴唇:“好像还没空找我麻烦…”
这话题之外多少有几分旖旎,季华岑免不了想入非非,嫉妒又让人热血沸腾,他实在没忍住,又故态重萌:
“宝贝儿,我之前说的私奔那事,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范逸文斜睨过去,很直接:“不要。”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这让季华岑真的有点破防,他绞尽脑汁不明白,范逸文能跟那么多不入流的傻逼谈恋爱,为什么他不行?
“那不私奔,就谈谈恋爱…我们试试?”他不死心,直起身,捋直了衣服。
范逸文抬眼,皱起眉头:“你又犯什么毛病?”
“我认为你一直不肯考虑我,就是因为咱俩从小认识,你对我的认知固化了。”季华岑一本正经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呢?”
“所以…”季华岑走上前,将范逸文从沙发上拉起来,一把将他堵到门上,以壁咚的姿势,挨紧对方:“你闭上眼,上次太匆忙,这次你再重新感受一下…”
范逸文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什么…唔!”
季华岑的双唇已然死死压下,他扣住自己的下巴,轻轻在他唇峰上吸吮,温柔似水,舌尖舔过他的牙齿,撬开缝隙,朝里头伸入…
范逸文愕然,可他没有立刻推开,真认真界定了一下,他跟季华岑接吻,就像钢筋混凝土般,内心毫无波澜,一摊死水。
他没有抗拒的姿势让季华岑眼前一亮,心石悬起,扑通扑通,激动地上蹿下跳,他忘情地捧着心上人的脸,激烈地亲了许久…
直到胸脯被推开,对方一双毫无情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微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十分无情:
“没有感觉。”
“………”季华岑沉默了。
“阿文…我…”他想说什么,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耳朵一动,下意识看向范逸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外有动静。
范逸文竖起耳朵,贴紧门上,仔细侦辩,片刻后,一阵错愕。
席琛来了。
脑回路转了一圈,他这才难以形容地打量起发小,有些头疼地摁住了眉心。
什么时候来不行,都挑在今晚。
季华岑半夜三更在他房间这事,以席琛疑神疑鬼的心性,必然怀疑季华岑跟他睡了。
毕竟之前就怀疑过。
如果这下被撞见,新帐旧帐,他还不起。
“…呃…”季华岑挠了挠头,难得有几分尴尬,他倒乐意当奸夫,但目前还没当上。
范逸文一把拽过他,左顾右盼,匆忙间打开衣橱柜,向上一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能被他看见,委屈一下。”
说着,不顾他抗议,就被一股脑推进窄小的衣橱,啪地合上他了门,临了还警告他:
“不许出声,被发现了我跟你没完,你自己找个机会偷偷遁走。”
“………”
咔嚓——
席琛推门而入。
范逸文由于心虚,正直挺挺地杵在房间中间,乖巧地喊了他一声:
“席…席哥…”
他的视线下意识挪到金主脸上,不妙地发现,那张深沉的脸上匿了一丝阴鸷,隐忍地收敛着,凉凉的目光在空气中汇聚…
男人踱步进屋,伫立在门口,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迎着金主不善的眼神,在对方开口前,向前一步把人挽上,特地虚掩上门,给衣橱里的人留个逃跑机会。
“…席哥,你怎么来了……”
席琛瞥向他,冷声道:“季家那小子来找你了?”
这都知道。
范逸文青筋直跳,悻悻道:“他下午来了一会儿,待不住就走了…”
男人嗯了一声。
“晚上吃的什么?”
说着,他大刀阔斧地拖过软椅坐下,将玻璃杯过了开水,倒了杯凉白水,一瞥,手中的动作暂缓,桌上的水杯冒着热气,烟灰缸的两根烟头盛在其中,似刚熄灭不久…
范逸文巡着视线看过去,心脏猝不及防跳起来…
妈的,忘了收拾这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兔崽子,你又抽烟?”
男人的皮鞋尖在地面蹭了两下,十指交叠平放在腿上,拧紧的眉像锁,一直扣着,像一尊雕塑立在屋内,眼神锐利不减,不悦地看向他。
似没有多疑。
“……”
席琛一周都未光顾,范逸文想象中,那烂摊子够金主忙一阵子了,没想到今天就有空来,令他措手不及,松了口气的同时,局促解释道:
“…他们送的饭太难吃了…抽两支缓解一下…”
他咽了咽喉咙,悄悄歪头认真打量席琛,他这阵子大概确实忙碌,胡茬都没挂干净。
忐忑不安中,他脚步谨慎,在试探中,缓缓磨过去…
一步…
两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他在男人面前,单膝跪地,伸出手,绕了半天,才替他解开纽扣,金主坐着一动不动,眼睛微垂,看着他手忙脚乱。
“…席哥…你忙完了吗?”
范逸文小声地问,身体前倾,勾了他的外套脱下,在男人的脖颈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后颈。
席琛伸手,环住他的腰:“托你的福,回去还有一堆烂事。”
“……”范逸文心虚地抬眼,朝他抿了抿唇。
“我过来讨债。”
语尽,席琛手腕一带,他跌坐到大腿上,男人掐住他的后颈,吻在双唇上,微微分开:
“张嘴。”
范逸文乖乖松了牙关。
舌头单刀直入,粗鲁地刮过口腔内壁,揪着他的舌苔,搅荡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
男人的气息灼热,双唇被挤兑得变形,在撕咬中逐渐从粉淡的颜色转为艳红,湿热的火点燃了口腔内壁,宛若一片金戈铁马,鸣了激烈的号角。
席琛的手顺势滑进了衣服里…
这种吻,让人招架不住,几欲窒息。
范逸文微微发颤,耳根子爆红。
他还没忘这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他和席琛,还有一个衣橱里的季华岑!
他好像隐约记得,衣橱有几个通风小孔,能隐约看见外面…
口中敏感的薄肉被各种碾压、绞吸、捣鼓,刺激得唾液腺不断流水,从嘴角溢出,羞耻得蜷缩起脚趾,半眯着眼,祈祷衣橱里的人快点溜走…
然而,祸不单行。
男人的气息不似平时那种深沉的隐忍、内敛,而是滚烫而暴烈,青筋在他脖颈暴起,环在他的腰上,他去摸那双手,却触碰到了充满力量感的筋络,更加令人忌惮生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的心情不好。
所以主动承认屋内有人不行。
可衣橱又半天没见动静…
他嘴唇发麻,对方捏住他的下巴,分开时,见他红晕漫上脸颊,若有所思。
“回北京你就给我去立志上班,潘晖给你的文件你就签个字,有疑问来问我。”
范逸文睁大眼,他没有话语权,一个傀儡总裁,每天还要上下班?
内心一阵抗拒:“…我不想看见范家那一大帮亲戚,能不能线上…”
席琛拽着他的腰,冷笑道:“你自己非要逞英雄,你不闹这出,范志杰还能帮你干两年。”
范逸文闷声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范志杰的小姨子是你那天见到姓高的富商的老婆,他们跟赵老将军是亲戚,既然跟人家翻脸了,你还指望别人替你干活?”席琛冷冷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老将军。
范逸文倒是有所耳闻。
跟席琛他爹是战友。
儿子貌似也是跟席琛同一个部队出来的。
四季楼背后更深的关系他不想知道,反正傅参义这人有事就行。
本来这些上层人关系错综复杂,他小叔能在立志挤掉一众股东自己上位,想来的确也有点靠山。
他瘪了瘪嘴,嘀咕道:“上班就上班…”说完,他蛮好奇地提了一嘴:
“那你跟赵家闹翻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席琛脸更黑。
赵家跟席家本身就是连辈的战友,平时利益冲突能避就避了,老爷子念着赵老将军,底下人勾心斗角,忙着挣黑钱,俩老头铁得跟双胞胎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算没给人家面子,底下人还差点把赵天闵的表弟办进去,傅参义的投名状,现在倒成了催命符。
如若不是做了两手准备,他养的金丝雀还真能啃掉一块肉。
“要看赵家是想穿绯色官袍,还是要身披蟒袍了。”
“啊?”席琛话里有话,范逸文还想追着问:“那…”
但显然,金主不想跟他多说。
席琛手上一使劲,像剥笋衣般,两下剥完了他的上衣,扯开裤子,一松,整个褪到了脚踝,挺翘饱满的臀肉一暴露,就遭到了大力揉搓。
“…!”
范逸文倒吸一口气,抓紧席琛的衬衫,透过肩膀,瞄了眼衣橱,混乱间意识到自己让季华岑躲在房间里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等…等一下…”他面红耳赤,焦急地挣扎。
“你又磨叽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揉捏着他胸上软软的茱萸,掐成了小尖,在掌心指腹间化成了春水,酥麻不已。
“…嗯…”
他躬弯了身子,如坐针毡。
“不行…”
他竟从席琛怀里挣开,面色铁青,在对方一点点沉下去的目光中,弯腰把裤子提上,着急忙慌地,还想去捡地上的衣服…
“我…我…”
他把衣服拽手里,盯着席琛的脸,硬是没敢继续穿。
“过来。”席琛语气已然有些生硬。
“…”
范逸文站直了,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抗拒的模样,直接点燃了席琛憋火的心,冷若冰霜的眼地射向他,下颚线紧绷。
忙了一整周,始作俑者还给他摆姿态。
“…我…我…我困了…”
他呢喃了半天,绞尽脑汁只说出这样荒诞的借口。
席琛听罢,起身。
范逸文眼睁睁看着男人朝他过来,又瞥了眼房间某个角落,有些绝望…
他被席琛拽回去,裤子瞬间就被扒了,他还没来得及扭捏,箭在弦上的欲望风光被突如其来的钝痛突然冲散。
啪——!
“…啊!”范逸文差点跳起来。
席琛一巴掌扇在他臀尖,弹起落下,逼得肉浪乱颤,他身体躲闪,示弱地喊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哥…”
他委屈地看着对方,与他鼻息相通,近在咫尺的距离上,双双对峙…
里头漆黑如渊,实属暗藏杀机!
范逸文警钟长鸣,有些想哭。
“…哥…”他想起身,但被蛮力桎梏,动弹不得,徒劳地挣扎了一下。
席琛把他摁在膝盖上,铁了心要教训他。
啪——!
不遗余力地扬臂用力,落在同一个地方,红痕立竿见影,浮现出白粉的皮肤。
范逸文吃痛地扭动,像案板待宰杀的鱼,他除了羞耻,眼底流露一朝被蛇咬的后怕。
第三巴掌,掷地有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顾不上旁的,痛呼便在席琛又扬臂时破茧而出:
“…我错了…别…啊——!…”
啪——
扇得臀肉变形,他一疼,挣动着跌坐下去。
席琛却捁着他,将他上半身固好,不留空隙,雨点雷声,一个个巴掌招呼而上。
啪——!
啪——!
……
窸窣的哽咽伴随着闷哼,一高一低地在屋内响起。
带茧的掌心,加上男人常年锻炼的过人臂力,浑圆白皙的臀上印记纵横交错,红通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丰满的臀峰肿胀,在巴掌下发抖,紧绷…
漆黑的衣橱内,透过透气孔,“奸夫”季华岑咬紧了后槽牙,拽紧了拳头,范逸文稀碎的哭声像针扎一样刺痛了他。
他哄着贡着的心上人,却被另一个男人玩弄作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亲眼所见却还是不一样。
他本可以离开,但他没有。
这顿揍挨得冤枉,范逸文的眼泪从脸颊滑进颈窝,积成了小湖,紧咬了牙,跪在地上,埋在席琛怀里。
等他作罢,臀部被扇得高耸红肿。
范逸文被拦腰抱起,席琛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以一种塌腰卧趴的姿势,将他的脸向下摁在被褥中…
撂开衬衫,一种窸窣,他能感知到对方脱了上衣,赤膊上身,床上盖下一片阴影,屁股和腰被人俯身而下——
席琛两指头插进了他后穴,霎那间,他浑身滚烫,绷直了背…
他吃力地扭头,想知道季华岑离开了没有,但他来不及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坚硬紧实的腹肌和胸膛贴紧他的后背,笼罩下更深的阴影,一举抬起他的大腿,性器直挺插入,胯骨后退、前移,叭地一下,直撞穴心!
“…嗯啊!”
久未行此事,范逸文倏然抬高腹部,被顶到了敏感的软处,又痛又麻,像蚂蚁啃噬,难以忍耐地泄出呻吟,他揪紧被子,红了眼,求饶道:
“…轻一点…轻一点…”
后入的姿势,让屁股上掌掴的疼痛雪上加霜。
啪…啪…啪…
男人掐着他的腰窝撞击,小腿一挣扎,就被一把捏在掌心,不动声色地收紧…
男人的掌心就如同在猛兽尖锐锋利的牙口,有了逃跑的前车之鉴,他宛若被掐中命门,绷直了身体,再不敢乱动。
几个来回,男人的律动撞得床铺震动。
他趴在床上,龟头擦过内壁,像刺激的火烙印在肉里,烫得他浑身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趴下,咬着他热红的耳骨,一边插着小穴,一边在耳边训道:
“之前装模作样打电话,就为了整这那死出,现在我一周不来,你就哑巴了?…”
一记猛顶,挤兑开在深处,席琛用力干进去,咬着牙问他:
“你说你欠不欠操?”
范逸文埋在臂弯,委屈地咬住虎口,默默流泪。
屋内水声潋滟…
衣橱里的另一个人却已然看呆了。
简直是…
季华岑这个方向,恰好能从侧面看见全部的光景…
范逸文腰肢纤细,胯骨臀围却丰满,曲线凹凸有致,大腿朝背后的男人打开,屁股撅起,臀缝间衔着一根狰狞的肉棍,任人宰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香艳又充满凌虐的美感。
范逸文长得跟妖精似的,偏偏生了一双乌黑发亮的含情眼,此刻,他侧脸咬着下嘴唇,眼角含泪,被干得娇吟喘息…
他这辈子睡过不少人,淫秽色情玩起来不带重复,可都比不过眼下。
范逸文赤身裸体、撅着屁股给男人操,这画面的刺激感,比任何春宫图都艳情晦涩。
之前他连范逸文裤子都没脱下,就被他声泪俱下的控诉唬住了。
他舍不得碰的人,却甘愿朝席琛张开腿,被公狗一样壮实的躯体像打桩机般弄出响亮的水声,不见臀间,也能想象一片潮湿泥泞。
赤里白条,肌肉玉雪。
臀部都被扇肿了,还毫无反抗,叫得一声一声。
好骚。
季华岑从没这样形容过范逸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怪席琛这种人也牢牢抓着他不放,享受过这种艳福,哪容易放手,更何况没人能从席琛手里抢人。
落单在胸上的乳头巍巍颤颤地被肆虐捏揉,红丹丹的,那处仿佛十分敏感,一掐一捏,腰就像弹簧一样抖起来,娇吟高昂。
季华岑看得赤红了眼,挪不开眼,小腹热流直涌下身。
他在后悔。
当年十几来岁,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应该把人哄到手,落到这种位置的人手上,像给狼群丢了块肉。
席琛贴着人,调情般说了什么,怕了拍浑圆的屁股,埋在湿热肉穴中的性器一抽,挂了汁水,嘀嗒往下流…
范逸文短暂地歇息片刻,才涨红了脸,去摸那根蓄势待发、等在半空的阴茎,它刚休战,滚烫灼热,一碰,上头青筋一跳,又胀大了一圈。
“呜…”
他瘪嘴,认命般抬起屁股,像找准了龟头,扶着它,慢慢朝穴中一点点插入,咕叽一声,性器重新归位!
随后,便吃力地摆动起腰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眼看着范逸文扭起屁股,臀尖一下下去找男人胯部,每挨上邦硬的肌肉,粉红的臀肉就压陷进去,甩起来晃眼…
磨蹭了十分钟,范逸文没力气了,敷衍地在性器上磨,一双乌黑的眼珠子雾气蒙蒙…
“啪—”
席琛不满地掌掴他的屁股,似非要为难他:“没吃饭?”
范逸文腰肢一抖,缩紧两股,声音细如蚊蝇,乍一听跟撒娇没什么两样:“…唔…我…吃不下…”
席琛扬眉,对他上下其手:“是这里吃不下,还是这里?”
范逸文蜷紧了脚趾,竭力吐出完整版清晰的字眼:“…都吃不下…席哥……”
啪——
“在床上少整你的少爷毛病。”
他软绵绵地哭了一声,他不想再挨打,干脆豁出去,闷声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你操我…”
席琛拢起眉,脸上的笑有几分莫测:“大声点。”
迫于淫威,范逸文又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半。
话音刚落,腰腹就被勒紧,一顿疾风暴雨般的抽插接踵而至,全中往一个敏感的软肉上戳!
“……!!”
范逸文崩溃地咬住枕角,啜泣着痉挛抽搐,霎那间,就被干到了高潮!
“啊——!”
屁股抖得像筛子,吟叫中,前后同时射出液体,后穴打湿了臀缝,像紧急避险般咬紧了席琛的肉棒,他受不住往前爬,刚挪两步,肉棒都没抽出一截,就被拦腰抱回来,惩戒般用力撞回去!
“……嗯啊!唔…”范逸文胡乱抓了一团被褥,摇头:“…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席琛发狠地握住他,孔武有力的身躯还在驰聘,静谧的房间内,不断撞击臀肉,干得后穴濡软烂熟,磨得媚红,汁液横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场景比群p盛宴还要淫秽…
季华岑自虐般盯着看,下半身硬得发痛。
范逸文被席琛干射了。
他看见对方大腿上成片的水渍,有些女人高潮会潮吹,原来男人也会。
多么讽刺。
他小心翼翼对待的人,在别人床上被干得喷水。
他眯着眼,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怀疑。
王崇和范逸文或许也睡过,把他干得满地爬。
他甩了这个,转眼又找了下一个,结果还是一模一样。
当然,遇上谁都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括他自己。
鞭哒的快感已然变得可怖,令人头皮发麻。
范逸文再也承受不住,身体被倏然翻面,屁股被牢牢插在床上,双腿被举上头顶…
“席哥…!”
性器自上而下,破门而入,小穴像悲鸣般又绞紧,吸得滋滋冒水,像贯穿般——!
“…饶了…饶了我…”
范逸文发髻被热汗濡湿,脖颈竭力上扬,结实的深顶插得小腹一阵酸胀,他捂住肚子,眼前一阵发黑…
他真要被干死了。
肉洞中的性器凶猛,快得如刀光剑影,一个劲破开层层媚肉,跟他捂住肚皮的掌心打招呼。
季华岑闭了闭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被糟蹋得一片狼藉,可怜的求饶声闻者动容。
但男人的劣根性在于,他此刻冲出去,是要将心上人从剧烈的操弄中解救下来,还是会趁他反抗不了,让那双长腿从一个男人的腰上换到自己腰上,着实令人堪忧。
于是,他暗叹一声,再待不下去。
他抢不过席琛。
轻轻挪开橱门,像个失败者一样,蹑手蹑脚地逃离现场。
“…!”
范逸文被顶得嘤咛低叫,刚讨好般搂上席琛的肩膀,四肢无力地搭住,不远处闪过一道黑影…
他愕异地瞪大瞳孔…
微张开嘴,那呻吟是再也叫不出来…
季华岑正大光明席琛背后窜了出去,垂头丧气,仿佛落魄的丧家之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难以置信地一路目送,心凉了半截…
季华岑这个疯子!居然待了这么久…
他全身巍颤,小声啜泣,后穴绞紧更紧了。
他闭上眼,迟迟未射的凶悍性器在身体里持续耸动,他徒劳地夹紧席琛的腰,嘴唇紧闭得发白。
这一场性事格外持久激烈。
范逸文被干得几近崩溃,屁股几乎都要被撞烂了,浓浓的精液才终于灌满他的盆腔。
穴口边缘磨出的白浆顺着软烂的媚肉悬滴在大腿,和大片淫水混在一块儿…
结束了。
他终于合拢了腿,脱力倒下,望向天花板…
席琛罩在他头顶,亲他汗湿的鬓角,捧着他的脸,细腻地从额头、眉骨一路吻下,在久旱甘霖得到解渴后,这才细细品味着甘甜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疲倦的眼落在他身上,被人围观的屈辱感还未消散,眼皮上却沾了一个轻缓的吻,与适才激烈的攻势大相径庭。
“真乖。”席琛餍足饱餐后,抱着他,不明所以地叹喂一声。
就像寻常恋人上床后,温情蜜意的事后。
范逸文缓缓抬眼,将席琛微阖的眼睛看了个底朝天,在他瞳孔里那片沉静的汪洋中,自己的剪影完全倒映其中…
他心尖一动。
盯着席琛的眼神,想起了不少事。
这种眼神很熟悉。
在他二十余年过往,不少人都用这种眼神注视过他。
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怪异了,但都被刻意忽略。
今晚高潮余韵后,只想放任思绪,于是席琛的缠绵悱恻就显得格外可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今晚最丢脸的事都有了。
也不在乎多一件。
“席哥。”
范逸文整个人感觉飘飘然,灵魂似刚归位,麻木了神经,他嘶哑地喊他。
席琛抱着他,嗯了一声。
范逸文看他的模样,问得干脆利落:
“你是不是有点爱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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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琛微微一顿,抚在他脊背的手细不可察地垂下,他侧靠在床头,伸手点了支烟,餍足后,满腔平静,慵哑地反问道:
“什么叫爱上?”
他吐出一圈烟色涟漪。
范逸文新奇地仰起下巴,多看了男人一眼。
席琛鲜少跟他讨论这种纯真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对方没有反驳他。
“爱上就是…”
总不能拿些不入流的资本主义霸总文学污社会主义领导的耳朵。
他迟疑地想了一遭。
索性诚恳地搬出经典着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罗切斯特不认为简爱一贫如洗、长相平庸、个子矮小、默默无闻就没有灵魂,他觉得她心灵美好,心胸开阔,有趣而善良。”
席琛若有所思,他夹着烟,施舍了范逸文一口,将烟雾吹到脸上:“看来你在留学期间,读了不少书。”
范逸文啄了一口事后烟,通体舒畅,骨头都酥了。
他贴住男人,双手环住对方的手臂,眼神明亮如炬:“那你觉得我心灵美好,心胸开阔,有趣又善良吗?”
这话问得搞笑。
话尾刚毕,男人胸膛一起伏,竟发出一声沉闷的笑。
并非鼻腔内的轻蔑,而是真被逗乐了。
“……”
范逸文松了手,滑进被褥中,把脸蒙住。
“还真成鹌鹑了?”席琛掀开被子一角。
他脸埋在膝盖上,似不愿再跟男人交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勾了嘴角,弯下腰,把他捞出来,发狠地亲他,冷俊不禁:“你举这例子合适吗?”
范逸文郁闷道:“哪不适合…”
席琛瞥见窄腰下红通的翘臀,没忍住,揉戳起来,手感软弹,他眼神含了揶揄,逗道:“你一贫如洗吗?还是长相平庸,个子矮小,默默无闻?”
“…嗯…”
范逸文胡乱往他胸膛躲,哼唧地嗔怪道:“别捏了…”
席琛掌心里的半圆球是比平时肿了一圈,他临摹着巴掌印的边缘,半警告半调戏地捉着他耳朵,低声道:
“再惹事,就往小穴上抽…”
范逸文后穴一紧,双腿本能合上,嘴角一拉:“…不说了。”
席琛顾左右言其他,眼看着也不像要回答。
眉眼处的愤懑不甘未抚平,干脆闷闷不乐地别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场酣畅淋漓的事后,男人稀罕怀中的温香暖玉,甭管之前捅了什么篓子,眼下也只想把他揉化了塞骨头里藏起来。
耳根子软,心也软。
范逸文生闷气,他便抚慰地将人搂到身上,哄道:
“不问了?”
范逸文幽幽地想,还问个屁。
不回答就是不爱。
不爱就不…
“如果中国同性婚姻合法,我会娶你。”
爱。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地一声雷雷响。
范逸文缓缓抬眼,与男人的鼻尖近得不过毫尺,他难以置信地与他对视,瞳孔堪比地震,瞪得像铜铃。
席琛咬住他耳尖,热流扑进耳蜗:
“军婚是离不掉的,婚内出轨犯法。”
这话,是想起了跟范逸文纠缠不休的几个男人。
餍足的余韵被驱散了些,被悬溺幽闭的黑水倾倒而下,须臾间,暗下了瞳仁。
“这议案,总有通过的时候。”
环着范逸文的手臂默默收紧,晦暗的占有欲在瞳仁间打转。
巫山云雨,皆浑然一体,任何不速之客都会被巍峨的山影吞没。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喉咙间像堵了颗鸡蛋,哑口无言。
等压制了火山爆发般的惊骇,才勉强镇静,一字一句问:
“席哥,你娶…”
他说一半觉得太荒唐,干脆换个说法:“法律允许,你就要跟我…结婚?”
他的骇然失色太过明显,反而有了抵触的嫌疑。
“怎么?”
席琛波澜不惊的眼神聚焦在他头顶,看着瘆人,仿佛猛兽伏击在丛林的那种动静,他轻启双唇,喉结微动:
“不愿意?”
明明是旖旎暧昧的话题,却让范逸文脊背一凉。
下意识感到压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被丢进狩猎场中,被通天的兽掌踩住,随时会被拆了骨头。
“…啊…哈哈。”他干笑两声,咽了咽喉咙,莫名蜷起小腿,顶着那目光,浑身不自在,他勉强扯起嘴角:“席哥…你说笑了。”
可掩下的神色却匆忙慌张。
心跳逐渐加快。
一阵窸窣,男人撑起手肘,一片阴影投下,将他罩住,手指往他脸颊上蹭了蹭,指骨贴着他的鬓发,带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危险:
“小崽子,不喜欢我?”
上位者居高临下、得天独厚的气势,语气中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松弛。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
他怀疑席琛故意在逗他。
明明是他先发问,却让对方反客为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气氛一时半会儿凝固了。
他的沉默让男人眯起了眼,逐渐逼近不善。
范逸文就瞄了一眼,当机立断,附和道:“喜欢。”
顺着男人的话,他心里不是滋味。
难不成席琛还是认真的吗…
床笫中的胡说八道,偏偏要有模有样地攀上喜欢和爱的说辞。
玷污,真正的玷污。
席琛探究地打量他,他的敷衍很明显。
小情人的脸蛋充斥着红潮余韵,柔若无骨地倒在床上,嘴里迎合,但嘴角都要向下垮成拱桥了。
他在臂弯间掂了掂人,颇有些困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脑瓜子里又在想什么?”
今晚僭越得太多,也不差这一两句。
“在想你…”范逸文颇具技巧地话锋一转:“怎么不回答我?”
席琛磨挲着他的后颈,将他打横抱起:“你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去洗澡。”
范逸文没琢磨出名堂。
他在心里埋怨道,一点都不真诚。
成年人没有正面回答的答案尽在不言中。
他识趣地将话茬咽进肚子里。
心却遥遥下坠,毫无征兆,还没有缘由,好似什么东西落空了似的。
席琛抱他进浴室洗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简陋的地方没有浴池,花洒淋下,他站不住,席琛半搂住他,在后穴中将精液清理干净。
天冷,水温滚烫。
肩膀、腰腹,再到臀部,浇淋而过,屁股上的肿痕被灌得热红,受着刺激,刺痛起来。
而范逸文无精打采地扶墙,跟失魂一样思绪飘扬,一言不发,说不上的失落。
蒸腾的雾气让脸泛红,连带着眼周。
他少有这种挫败感。
等到回神,就像在大脑里敲响丧钟,将迷雾驱散,一切醒目,触目惊心。
脑神经中的枢纽突然被打通了——
他在失望什么…?
不是,他这跟表白被拒一样的心态是什么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刻,范逸文突然意识到——
他居然…
他居然——
居然在祈盼,席琛爱上他!
哗啦的水流中,脊背上,一双宽厚的掌心将沫浴乳搽在他皮肤上,明明是冰凉的膏体,却让他觉得有火苗在背上跳动…
他转过身,水渗进了眼睛也要艰难地阖出小缝,执拗地抬眼,往男人身上看去——
朦胧氤氲。
男人全身赤裸,不着寸缕,蜜色的肤色野性蓬勃,胸膛高挺,脊背宽厚,肌肉纹理紧实,腰腹处壁垒分明…
水柱从他身上沿着肌肉线条流畅地下流,浓密丛林中那一大坨蛰伏的性器软垂在胯下,随着动作,沉甸甸地微微晃动…
范逸文眼珠子发怔地钉在那里,有一些迟钝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在这一刻齐齐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两个破碎的画面突然起死回生,像刺客杀进脑回路。
他那天喝醉了,以为席琛死了,所以在医院哭,然后老杜才把他带进医院顶楼。
那时,悲伤得要心碎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和眼下的失落经脉相连起来……
“……”
范逸文脸上一青一白。
微微张开嘴,呼出一层白雾…
他难不成…
真…
席琛拿了一个浴球放范逸文手上,却不见他动作,仔细一看,这小崽子正露骨、直勾勾地往他胯下瞪,一脸茫然若失,瞳孔放大。
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把水关上,一举将他整个托起,放在洗手台,先探了额头,才捏着他的下巴:
“不舒服?”
范逸文失魂落魄地抬眸,奄奄又垂下头。
“说话。”席琛神情凝重,摸了摸他的脉搏:“你怎么了?”
然而,范逸文却缓缓伸手——
“嘶…”
席琛峨眉上的青筋暴动,他腹部一紧,臂膀上的筋络瞬间凸现出来,像刚饱餐一顿又被猎物挑衅的狮子,强忍的獠牙霎那间暴露!
小情人捏住了他的胯下。
“你勾引我…”
他带着点鼻音的娇声,在浴室中徐徐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指抓住茂密丛林中休战的蟒蛇,贴紧沉甸甸的柱身,蹭过光滑硕大的蛇头…
席琛下颚线紧绷,丹田沉下气,幽然听见一句无厘头的“勾引”,拢起的眉心一聚,不容置疑地开口:
“你说什么?”
范逸文这才如梦初醒,后知后觉,呆若木鸡地紧抿嘴唇,同时,心中升起一种落了下风的躁动,这在一向靠着脸在情路大道上抢占先机的他,难以接受。
人类通常在游刃有余的领域被背刺时,就会破防。
他这时候才想起在北京时,席岁提到席琛拒婚的行径,他暗示自己,席琛是因为他拒绝的那位岳父申请。
当时他并不以为意,眼下就非要挑起来反复思量。
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他怀疑地扫了近在咫尺的男人一眼,片刻间,瞳孔中仿佛什么下定决心的坚毅。
“席哥,你真没有一点爱上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执拗地追问,语气四平八稳,内心却早已炸开了锅,血压在飙升。
他没意识到他还拽着人家的下体。
心跳扑通扑通地跳。
席琛在胯下和范逸文脸上一来一回巡视,顿感一阵荒缪,还没人这样冒犯过他。
然而始作俑者还用明晃晃的眼神直白地盯着他,心有不甘地一直问:“一点点呢?一丝一毫难道也…”
他情绪稍微有点激动,手上的劲儿不把门的,直到浑身一怔,咛咛的话语才戛然而止。
被忽视的五感之一突然恢复了。
他机械般低头——
掌心蛰伏的性器竟一点点在手上硬了起来,勃然复苏的征兆,几乎已经握不住了,狰狞地暴出,重振旗鼓的“大熟人”与他的脸,打了个照面。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浴室中一阵异响。
五分钟后,席琛踹开门,胳膊上勒了一个在苦苦挣扎的人,几个健步,往服务阿姨刚收拾干净的床上一丢。
而没了束缚的人眼疾手快掀起被子,咻地钻入,躲进去,将自己严实裹好,四周焊实。
漆黑一片中,他在被子里闷声大叫:
“你…玩不起!”
席琛一扯那团被褥还没扯开:“出来。”
范逸文蜷在被褥中,死劲摇头。
突然,某个没焊牢的犄角旮旯伸进一双手,精准地抓住他的小腿!
“…啊…!”
战地沦陷,攻破了城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卯足劲胡乱乱蹬,他此刻只想着被席琛逮住,他屁股还要不要了。
但男人强劲威武是臂力哪是他能比拟,酸软的躯壳很快败下阵来。
眼见保不住了,这才调转旗头,投敌参拜,匆忙间抓住席琛,正欲开口说一场酣畅淋漓的好话,就听见男人不高不低的声音——
“说要跟你结婚还不明白?非要跟白痴一样在大街上举着匾额大声吆喝?”
席琛一向冷静克制的腔调仔细一听竟破天荒有一丝气急败坏,他似不能理解小情人的脑回路,字字珠玑,吐字清晰:
“同性婚姻一合法,我就带你去民政局,婚姻对我意味着什么,你不懂吗?”
范逸文挣扎的动作突然凝固住,也就一刻,立马失去了商量的先机,落入圈套。
婚姻对席琛这样百度百科每一项履历都要完美无瑕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席琛这样的家世,仕途不可限量,婚变这样的污点绝不可能出现,这片土地上,需要的是一个在私德政绩上皆都无懈可击的领导人物。
范逸文不是不懂,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居然是认真的…?
认真的!
他恍惚间,四肢一下被牢牢摁住。
“小崽子…”席琛一柱擎天,他拍了拍小情人的腰:“想跟我结婚吗?”
范逸文身体僵硬,微微发颤,脑海中一阵耳鸣,紧接着,像有大片烟花绽在头顶,猝不及防又足够绚丽。
席琛的未尽之意这下才明朗,他想跟自己结婚。
不是床笫之私的调情。
喘息声已经有些重了,因为心脏迸血的速度已经快得要报废了。
果然!
他果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股作祟的挫败感霎那间烟消云散,转而化作激情澎湃的雀跃!
但属话说来之不易的才吊人胃口。
席琛一向说一不二,这次他破天荒不想被牵着鼻子走。
不能让男人立刻发现自己也喜欢他!
这好似掉价般倒贴,显得他急不可耐,还蠢。
“…没有通过的提案…”
范逸文瞄向男人,故意模棱两可地打着太极拳:
“就是说同性恋没合法,这是画大饼…”
席琛怎么会听不出这回答毫无诚意。
男人幽静的瞳仁中某种压抑的海潮又猛烈卷出了漩涡,等待着吞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运筹帷幄的人不急一时半刻。
他钳起他的手,摁在被弄硬的性器上,在他细嫩的掌心顶了顶,泄愤般掐他的乳首,咬上他的嘴,胸腔内一震:
“自己撩的火,给我好好伺候。”
简而言之。
这是一个阶段性的夜晚。
旦日下午,范逸文才浑噩地醒来。
席琛走了。
他半身不遂地趴在床上,直到手机响起,他才吃力地去够床头柜,眯着眼,看着眼来电显示,又给他挂了。
三秒后,那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进来。
昨天晚上,席琛把他手机关闭免打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接起来:
“喂…”
“…阿文,你没事吧?”季华岑开门见山,他也不尴尬,也不含蓄。
范逸文深吸一口气,将脸埋在枕芯上…
半晌,他抬起脑袋,和颜悦色地对着电话那头:“季少,昨晚睡得着吗?”
满脑子都是拨云撩雨,颠鸾倒凤的画面。
季华岑惆帐又心烦意乱,实话实说道:“没睡着。”
用脚趾想也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范逸文冷笑一声,警告他:“这事你要是说出去,咱俩就切八段,一拍两散。”
季华岑本就百感交集,一听他决绝的口吻,忍不住编排:“…哼,你对我倒是硬气,对席琛…骨气都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提尴尬就席卷而来,范逸文从脚趾到脸全身臊红,哽住脖子,哼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季华岑莫名一肚子憋屈无处宣泄,他没立场,还没实力,长吁短叹中,只能抚平心态,他随口一问:
“席琛跟我大伯在草莓园作秀,你来不来摘草莓?”
范逸文干脆拒绝:“不去,我去准被人当猴看,又上头条。”
“那我…去找你?”季华岑浅浅试探了一下。
范逸文很佩服发小的厚脸皮,大声强调:“别、来、找、事。”
“哦。”季华岑失望地挂了电话。
范逸文盯着窗外一处静静发怔。
想到什么,压抑不住的嘴角上扬,自我唾弃地拉上被褥套上脑袋,在被窝里亢奋地蹬了蹬腿,又拉扯到身后,疼得龇牙咧嘴,哀嚎一声。
枕芯上露出一只清眸,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投下柔和的影子,微微阖了一点笑意匿在眸光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噔噔噔——
屋外的敲门声轻轻响起。
他慢慢爬起来,一打开门,服务员推着餐车候在门口,他低头一看,发现菜式竟丰富了不少,比昨天流水线挖了一团荤素的盒饭好太多了。
他奇怪地把菜端上桌,钳了一筷子西红柿炒蛋,配着米饭,竟还挺好吃。
咯噔——
手机屏幕一亮,席琛给他发微信了。
【饭能吃了吗?】
范逸文放下筷子,手指敲上几个字:【换厨师了?】
席琛回:【花钱了。】
顷刻间,范逸文嘴角咧到了耳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拿起筷子,又尝了其他三道菜,果然花钱买的味道比免费盒饭好点。
昨天他随口抱怨饭难吃,没想到席琛竟记住了。
一顿平淡无奇的餐食,范逸文咀嚼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
事实上,诸如此类的细节席琛也没少做,但皆被揣摩为金主的施恩。
一朝被点化,通晓了心迹,细节就被无限放大,像慎独地走钢丝时,低头发现有一大片柔软的海绵垫底一样惊喜。
后劲稍微有点大。
范逸文摁在心跳的位置,隔着胸腔还能感受到雀跃的兴奋。
席琛动心,堪比铁树开花还不可思议。
这可比他变成武松打虎、化做鲁智深倒拔垂杨柳都还要有成就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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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味的化肥味刺鼻,草莓园农药残留的气味也难闻。
季章明挺着阔壮的圆墩腰膀,在一栏草藤支架下叉着腰,遥望了一眼席琛的方位,见无人注意,这才阴了脸,鞋底板蹭地一下,踹上一旁大侄子的腿。
季华岑插着兜,硬挨了一脚,白眼翻上了天。
“你个缺心眼的棒槌…!”他指着季华岑,气得横眉竖眼,揪着侄子的衣领,压低声线道:“范家小子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
他踮起脚,看着众人围在前方,这才放心继续骂道:
“老子废多大劲搞关系,你倒好哈…你长眼吗你!?”
季华岑不耐烦地将脚边的石子踹飞,弹在土里,抬头时满脸不爽:“我来见我发小还要看他脸色?我就纳闷了,都为人民服务,咋?就他高人一等?”
季章明赶忙转头,见无人察觉这边的动静,才一巴掌盖在大侄子头顶,胸膛起伏,血压飙升,他似头顶着火般,左右踱步。
最后,站定在季华岑面前,眯着眼严肃地逼问:
“你跟老子说实话…你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仿佛那话实在不堪入耳,他舔了嘴唇,话到嘴边又迟迟说不出口。
“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季华岑缓缓抬眼,在他大伯惊悚的面上转了一圈,坏心眼地笑了一下:
“啊,是啊,我十六岁就喜欢他。”
“………”季章明深吸一口气,脸都绿了,半晌,他扭曲的老脸才停下抽搐,以最快的效率把事情在脑海中筛出解决的方案。
他拽过季华岑,指着他鼻子:
“听着,甭管你是玩女人玩出毛病还是脑子不好使,你把你龌龊的心思给我藏肚子里!老季家要因为你那点破事得罪人,你就给我卷铺盖滚出族谱!”
季华岑凉凉地垂下眼,看着完全不为所动。
“现在、立刻——给我消失!”季章明拿起手机:“买机票,给我回北京!”
季华岑撇撇嘴:“大惊小怪。”
他也没心情待了,转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让你爹把你卡停了!”季章明在身后压低声音喊道。
他不屑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还以为小爷十八岁呢,缺那点钱…”
季章明杵在原地,摇了摇头:“造他娘的孽啊…”
他抬上老腿,正要跟上众人。
脚底传上脑门的一阵眩晕,一个踉跄,滑溜了一脚,脚后跟一挣,手牢牢抓住草滕杆,一赊眼,发现不是自己高血压发作。
地面上,细碎的石块突然像筛糠般腾跳在地面,尘土在表层移动,整个地表,肉眼可见地猛烈晃动了一下!
所有人倏然抬眼,皆顿住了身子,而众人眼前不过分秒中——
不过三秒,簇拥在一块儿的人群中仓促传来一声急促的喊——
“地震了!!——”
席琛的手臂被人倏尔握扶上,身后众人倒吸了一口,面面相觑,世界突然安静下来,远处山林的鸟鸣啼啭,村口处拴住的狗大声吠叫起来!
诡异的静谧中,不详的征兆在在场所有人心里节节攀升,束手无策地立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人皆在对方的瞳孔中,看见了恐惧。
眨眼不到的间隙,大地就开始躁动——
地面剧烈地震,左摇右晃,田野与山峦交接的地平线,肉眼可见地颠覆,倒转!
众人眩晕不止,皆踉跄倒地,掌心贴着地表,感觉地底下有什么庞然巨物要破土而出般躁动起来…
有人抬头,瞧见天边竟呈现出淡紫,像薄薄的乌纱蒙在天上,给人一种压抑的美感。
草莓园恰好是一块远离房屋、山坡的空旷地带。
“低头!低头!”县长声嘶力竭地喊:“不要起身!护住脑袋!”
伴随着惊恐地尖叫,四周山土坍塌的巨大声音也齐齐炸出,山中树群疯狂摇曳,挟带着疾风,咻咻地被从顶上滚下的泥沙土层盖住!
这是一场大地震。
席琛撑蓦然扬起头,朝不远处的村庄房屋眺望——
瞳孔中,剧烈晃动中逐步分崩离析的砖瓦顷刻间落下,零星抱头鼠窜的人,在掉落重物的夹缝见逃命,耳边不时传来嘣!嘣!的落地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排栋楼塌陷倒塌,重重砸在地面上!
顷刻,岁月静好的小村庄被摧毁殆尽。
席琛将毁灭的画面尽收眼底,不过一瞬,血液霎那间冷却到了极点!
仿佛某个重要珍贵的东西还遗留在废墟中,他掂足起身,顾不上旁人。
“领导!你做什么!?”
县长一把抓住他,脸白得跟纸一样。
剧烈的摇晃还未停止。
“有事。”席琛甩开他。
可一转眼,不远处的土层在以一种极端的速度裂开缝,像闪电划破一样蜿蜒盘旋着朝他们过来!!
那是地壳运动造成的地裂,眼看着能吞没一整个人的宽度…
众人面如土色,骨头里渗出的恐惧窜了出来,在巨大的变化前竟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脸色难看,扯着嗓子吆喝:
“地裂了!——别站在这,都到边上去!”
“…啊!——救命…!”
“拢起来了!”
众人尖叫着连滚带爬,抱头鼠窜,在地上发抖。
席琛深呼一口气,脚步驻扎着,忍着一股急躁,维持秩序:
“都注意脚下!不要掉进地裂缝里,它是运动的,待会还会合上!”
众人听罢,无疑心提到嗓子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话语间,强烈的震感停止了,前后大约经历了二十秒。
席琛忍无可忍,低头对杵着的下属交代,语速飞快:“立刻联系救援队,尽快抢救伤员,配合疏散!等部队过来交接。”
他迅速嘱咐了一些相关事宜,再等不了,一个健步如飞地转身,以夺目的速度往某个方向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个官员傻眼:
“领导——你去哪儿?!说不定还有余震!”
席琛犹如离弦之箭,弹射出去,没有一丝停滞。
他跑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出一通电话。
耳边簌簌风声,过眼皆是一片坍塌的荒诞,而手机拖沓的拨号音有节奏地响着—
嘟…嘟…嘟…
声音持续得越久,男人的脸沉得越恐怖。
倒移的废墟一桩接一坑,他踏入被摧毁的村落中,穿梭在硌脚的板砖里,沿着几条路,在塌了一半的石顶下,找到了车。
对面却无人接听。
席琛手脚冰凉,心直直下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咬牙,徒手掀开了砸在车盖上的大石块,车前端被压凹陷下去,索性并未损害引擎机动。
他拽出车钥匙,匆忙上车,一插孔,脚踩住油门,轰地一声,蹬出二里地——
他一边看路,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在不停地拨电话,唇线被压得死平。
终于,在锲而不舍的一次次拨通中,对面接通了。
席琛方向盘一晃,开口时,声音带着自个都察觉不到的微颤:
“小范,你人在哪?”
对面沉默了许久,才有一丝微弱嘶哑的声音像即将熄灭的火苗,若隐若现地冒出:
“……席…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席琛的五指用力握紧方向盘,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眼下略显凝重:
“你在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刻,在漆黑生冷的窄小缝隙中,范逸文右侧小腿被一块断裂的石板压入地面,整个人被塞在几块石板错落的夹缝里,刺骨麻木的疼痛蔓延在四肢百骸。
这场地震毫无征兆,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迎来了一场天地倒转般的巨变。
视网膜阵阵发黑,源源不断的耳鸣在左右脑反复长笛,鼻音中全是尘灰,只能靠张嘴,才能呼吸到空气…
他被骤然掉下的重物砸晕在地,躺在废墟中、不断发声的手机成了唤醒他的楔子,他睁开眼,牟足了劲去够到手机。
对着手机,他喉咙中勉强挤出一声:
“…我被…压住了…”
说罢,眼眶一红,鼻腔酸涩。
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千斤重的压力像断头刀一样悬在头顶,未知的恐惧笼罩了全身,小腿上的剧痛更是让他痛苦不已,钻心地疼。
“在招待所对吗?别动…我现在过去。”
席琛拧紧眉头,油门踏板几乎要被踩到顶,极速躲避半坡滑下的泥石流,好几次差点打滑到山崖边,车轮胎发出尖锐的摩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心里暗骂一声。
“…我好疼…”
手机里声音有些无力而低落,伴随着一点细微的哭声,哽咽着冲出屏幕,传到他耳朵里:
“…救…救命……”
范逸文急促地呼吸着,鼻翼里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他茫然地意识到,那是他自己的血。
心中绷紧的一根弦被嗅觉的刺激挑断,他浑身一抖,眼泪即刻倾泄而出。
极端的痛楚让他稀碎的啜泣愈发汹涌,以至于哭声像祈求般悲鸣,支离破碎:
“呜——…”
可怜的哭吟含了绝望,听在席琛心里,掀起了一大片摧毁性的崩塌,就像心脏某块也被地震震得四分五裂。
“别怕,我要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安慰着范逸文,可面部每一块组织都紧紧绷住,大脑快速分析了一下招待所的建筑材料、抗震程度,得出不容乐观的结论后,心就像被溺海的水草往下拖。
车以极限速度飙升——
很快,席琛就到了招待所的位置。
入目一片坍塌的楼层,有的只剩下了半个层顶,在天崩地裂中被裂开的地缝吞噬,余下皆消失在了地面,七倒八歪中,竟从地面底下传来尖锐绝望的呼叫声——
席琛捏着手机的指头发白,几乎失了血色。
“小范,你能看见外面吗?”他勉强维持镇静,问道。
范逸文的脑壳已然有些昏沉,半阖了眼,尽力环绕四周,隐隐约约,在漆黑中看见一丝微弱的暗光,但被层层叠叠的板块压实,其余什么也看不见。
“…好像,只能看见…一点点光线…”
席琛强迫自己保持着高度冷静,他一字一句跟范逸文说道:
“你拿块石头,在地上慢慢敲,我现在去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失血过多,已然有些神志不清,感觉呼吸不顺,窒息中引起了一阵困顿,他磕磕绊绊地对席琛说道:“…我…我好困…”
席琛揪着一颗心,放缓了语气,几乎是哄着说:“…乖,敲一敲石头,等会再睡。”
在紧张、冗长的沉默中,良久,他听到了微小的敲击声。
席琛微微松了口气,争分夺秒,凭借着记忆中大致的位置,撸起袖子,蹲到地上,在几处堆砌的废墟中牟足力气,徒手开始掀板砖……
……
范逸文闭着眼睛,思绪飘忽在不知的领域,他耳边还一般般重复着席琛的声音,听话地拿着石块,勉强在地面上轻轻地敲。
一下。
两下。
……
有节奏的闷响声逐渐融入了大脑皮层,混沌中,这种窸窣碰撞的声音仿佛扭曲成了分秒的时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嘀嗒—
嘀嗒——
像生命的倒计时,久久回荡的丧钟。
地震前,他在翻他跟席琛的聊天记录,翻到四年前的某一天,他编辑一整页小作文,字里行间,从试图感化、卖惨、到情绪激动,破口大骂。
他对那个晚上记忆犹新,第一次对一个人心生畏惧,尝到了铁拳的滋味。
他记着男人的恐吓,以及双腿大张的耻辱,像困兽被锁在囚牢中,不见天日。
一时怒急攻心,将屋头价值连城的明清代花瓷、灯盏、壁画一并踹倒,砸碎,还不解气,冲到书房,将办公桌上一看就重要的文件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在男人回来前一刻,把门反锁、堵牢,像影视剧一样拿了把水果刀塞枕头底下。
席琛当时用备用钥匙进来的瞬间,范逸文就握住了刀柄,在一番鸡飞狗跳的博弈下,男人三下制服了他,手法熟稔地借刀削下他的衣服,将破烂的丝条用作捆绳,将他焊实吊在二楼镂空的走廊下。
大概是烧毁的文件触怒了男人,他不知上哪抽了一板软钢戒尺,趴下他的裤子,就这么吊着他,下了死手,抽得他屁股大腿上成片的血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用那戒尺打过他三次。
第二次是他瞒着席琛,跟一个国际知名导演上酒店搂腰搭肩被记者拍到,并非潜规则,是他自愿的,因为那导演才华横溢,温柔知趣。
当晚,他跪在地上,席琛给对方拨了通的电话,他绝望地听着平时颇有文人风骨、矜高自持的导演像一条哈巴狗对着男人摇尾乞怜,极力跟他撇清关系。
他说是自己勾引他,但其实发誓要把心肝挖出来送给他的也是对方。
这段刚冒头的感情被扼杀在摇篮,无疾而终。
席琛残忍地向他展示了什么叫权衡利弊。
他再吸引人,也不会有人挺身而出,救他于水深火热,他们只是贪图他的皮囊,想跟他上床,就算偶有真心,也微不足道。
第三次,他真的谈了一场恋爱,如若不是秦卫将这段感情公之于众,大概还能谈挺久。
然而,世间万物千姿百态,千生千灭,变化无常。
从反抗、暴动,到麻木,驯服,再到乖顺、讨好,他在席琛那里吃尽苦头,也从他那里尝到了甜头,一边被权力庇佑,一边屈从权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到最后,荒诞滑稽。
席琛爱上他了。
不可一世的领导也动了凡心。
他还未来得及细嚼慢咽,咀嚼这百味的果实,突如其来的意外,恰逢时刻。
真够倒霉的…
范逸文苦笑。
席琛不一定能找到他,就算真找到了,他也不一定还活着。
胸腔阵痛,人某种危机时刻会触发的预感被无限放大,他被压在空气稀薄的犄角旮旯,每呼吸一口,就像掠夺所剩不多的氧气…
这有可能就是他生命里最后的一点时间,范逸文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于一种遗憾,他颤抖地挂断了和席琛的通话,停下了敲击石头的手,在屏幕上用力滑了几下——
他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妈妈播了通电话。
嘟……
铃声回荡在耳蜗,响了许久,久到他都要放弃时,才被堪堪接通。
“喂?逸文?…”
电话里的声音困顿,似被吵醒了,女人绵绵的嗓音徐徐而出:
“怎么了?”
范逸文许久没有听见吴女士的声音,恍惚了一下,他紧抿了满是土的嘴唇,舌苔发苦,不明所以地轻轻喊道:
“…妈妈…”
“…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却暗暗藏了一点自己都并未多想的责备:
“以后打电话要看一看时差,缇娜睡了,会把她吵醒的…”
昏沉的眩晕感越来越明显,耳鸣得几乎要听不见对方的话,此刻却却奇迹般听清楚了,他秉着执念,死撑着精气神。
范逸文并未说别的,只是问了一个多年都舍不得问出口的问题:
“…妈…”
耗着生命,他将话一语道出:
“您离婚不要我,是因为…不喜欢我爸…还是…”
接下去的话有些难堪,他喉咙一涩,还是继续开口:
“…确实…不喜欢我…”
三更半夜,吴女士并未听出端倪:“你爸是你爸,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涣散的瞳孔聚了聚,就在他死寂的心即将动摇时,下一秒,电话中婴儿的啼哭又徐徐而至,像捉弄他般在刚好的间隙打断了一切。
就像平时的每一次,吴女士不愿意分哪怕多余的一分钟给他,只是敷衍地宽慰他:
“逸文,人要开心点,不要想那么多,有什么事再给妈妈打电话。”
说完,啪地一声,电话就被匆匆挂断了。
黑暗中,屏幕熄灭了。
适才隐隐中,吴女士温柔地哄声隔着老远听得真切,她在哄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她说,宝宝不哭,妈妈在。
范逸文趴在废墟里,呆呆地望着屏幕,在珍贵的生命倒计中,他足足毫无反应地盯了五分钟。
直到他鼻翼窒息的钝痛,他回过神,沾满脏灰的手指颤抖地碰了一下手机,它重新亮屏,通讯录上醒目的备注刺痛了他的眼睛。
妈妈。
窄紧的密闭中,他狼狈地蜷着,耳边徐徐回荡着对面的女士哄着襁褓婴儿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宝宝不哭,妈妈在。
恍惚间,几分精神的错乱,好似这摇篮般的哄腻在记忆深处,又仿佛近在咫尺。
“…妈妈…”
他出神地喃喃,好像在某个遥远的时刻重合上了一般,虚弱低喊,可无人回应。
直到等了许久,他才失望地慢慢松了手,指腹擦在凹凸的沙砾里,咽下刀割般干涩的喉咙。
在濒临死亡的这一刻,范逸文才敢和心里的自己承认。
他妈不爱他。
或许这位女士识破了丈夫花心卑鄙的本性,心灰意冷,毅然决然地离婚后,看着自己的脸,就能想起他的生父。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毫无芥蒂地接纳他。
他后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一通电话,不该打给吴女士。
直到尝到了眼角滑到嘴巴里的眼泪,他才意识到,再清醒,荒芜的心泽中,还是会觉得困惑和委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外界的感知越来越低迷,他几乎以为自己死了。
冥冥之中,大脑皮层惴惴发热,头发深处像针扎一样刺痛,宛若脑壳陷进了如蜘蛛网一般密稠的缠绕,滋地一声,烧着了关键神经接口。
视线被吞没,他晕了过去。
落幕的幕布突然高升,将断断续续的画面拼凑,顺着像无数窗口一样循环的圈,冲入走马花灯中,逐渐显露过往生前的画面,连带着缺失的部分。
——
“这孩子的爸妈可真狠心。”
“嘘,余院士说先接他去席司令家住着,观察几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漂亮的孩子…唉,希望这实验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白皑皑的一片,全是穿着白大褂的大人。
庭院连廊,倒挂楣子上的古铜装饰错落有致,宽敞典雅的院落中,抬眼仰望,一片刺眼的太阳光晕…
“哥哥…你家好漂亮。”
男孩牵着少年的手,新奇地东张西望,环抱对方的腿,怯怯问道:“我以后住在这里吗?”
少年诙谐的瞳孔居高临下地望了他一会儿,这才缓缓弯下腰,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孩,叫什么名字?”
庭院的斜阳照在少年眉目上,像一层晶莹的金粉,眸色漆黑,身型提拔,透着清傲,却煞是好看。
男孩晃了眼,迟疑了一下:“我叫…”
他想了想,拽着少年的衣角,讨好地笑:“你可以给我取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哼笑,稀奇地打量了他一圈,转头对身后的男人说道:
“爸,这小孩不聪明。”
男人睨去,并不在意:“身体好就行,这阵子你先带着他,别让他哭闹。”
这种眼神…
男孩害怕地躲到少年腿后,怯生生地鼓着腮帮,牙齿直打哆嗦,他拉了拉少年的衣角,低声道:
“哥哥…我很聪明的…”
男人已然毫无趣味地离开了。
少年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聪明?怎么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
男孩弩弩嘴,一双黝黑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我知道…但是我怕你们不喜欢…”
少年挑眉,觉得颇有意思,像逗狗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一举抱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乖一点,我就喜欢。”
男孩搂紧了少年,竭力地点头,为自己争取道:“我很乖的,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冬寒卷过长街,过了一月接一月。
庭院外撒欢似的男孩跑进了院中,他举着一串糖葫芦,推开少年房间的门,将手上的糖葫芦举过头顶,亮相在少年面前:
“哥哥!我给你买的糖!”
少年停下握笔的手腕,将男孩抱到腿上,掂了重量,揉了揉他的脸蛋,低头说道:
“乖宝,这东西不卫生,要少吃。”
男孩一怔,伸出的手小心翼翼的收回来,失落地垂下头,谨慎地记住他的话:“好吧…”
少年盯着不知所措的小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握住他的小手,就着细棍子,咬在一颗鲜艳的糖葫芦上,一口吞吃在嘴里。
男孩顿时喜笑颜开,从失望到开心,眼睛弯弯,他搂住少年的脖颈,粘糊的嘴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
他亲昵地喊,缠紧了少年的腰,像勒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小兔崽子…”少年拿纸巾搽脸,顺带把他嘴擦干净,从书包里挪出一盒奶糖,递到男孩手上:“很甜,少吃一点,会蛀牙。”
男孩欣喜地接过,立即拆了一颗放嘴里嚼,口齿不清也要腻腻喊道:
“…甜的!我喜欢…”
少年笑了笑,若有所思,捏了捏男孩的脖子,轻声道:“吃吧。”
自那日天晴后,春雨就再未下过。
“明天研究所的人会来接他,趁他睡着抱走吧。”男人站在房间盘算道,少年坐在茶几上洗茶具,闻言,抬起头,略微惊讶:
“这不到几个月,不是说至少小半年吗?”
“你姐的病等不了这么久,这事速战速决地好,拖一天小柔就多一天危险。”男人皱起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里起了凉风,抚过皮肤,起了一层疙瘩。
男孩躲在门外,睁大眼睛,愣愣地听着对话,从门缝中,他探出一点脑袋,失神地望着少年。
“好吧。”少年垂眼沉吟:“等他睡熟吧,我怕他会不愿意。”
他毫无迟疑,淡淡答应。
男孩原本打算分享给少年的棉花糖在手中缓缓垂下,他安静地退了两步,默默转身,朝房间离开。
深夜,床沿边。
少年捧着童话读物,游刃有余地念出声,他放缓了语速,抬眼见男孩毫无困意,面朝着自己,双眼像葡萄一样,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少年一顿,摸了摸:“今天怎么了?还不想睡觉?”
男孩眨了眨眼,他只安静地看着他,良久,稚嫩的声音才从嘴巴低低发出:
“…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应了一声,翘首以待。
“…我爸妈不喜欢我,你喜欢我吗?”
少年弯了嘴角,怜惜地捏着他的手:“喜欢。”
男孩将他的模样看在心里,伸出稚小的手,认真地说:“…我们拉勾。”
他较真的模样可爱,粉妆玉砌,少年心软地勾上他的小拇指:
“好,哥哥喜欢你。”
昏睡后一片漆黑,再睁眼不似熟悉的房间。
当—当—当…
男童稚嫩的手疯狂地拍打着车窗玻璃,尖锐的哭声充满了整个车后座,绝望地挣扎中,眼泪像瀑布打湿了视线,看不清四周。
车后座全是一模一样颜色的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大褂,还是白大褂。
“这小孩怎么这么闹腾…”
“他喊的是司令家的二公子吧?”
“真奇怪…不就待了仨月吗,难舍难分的…”
“小孩嘛,谁对他好点,他就认谁,何况这爹不疼娘不爱的。”
“也是可怜…”
………
“糟糕!院长!小孩不见了…!”
“是不是回去司令家了?”
男孩在一望无际的大路上狂奔,他逃窜着,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躲避车辆,凭模糊的记忆一路返回着跑,看不到尽头的路就像吃人的怪兽一样漆黑恐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腿像攫了铅球,跌倒又爬起来,跑不动了就走。
这条路比过往最黑的凌晨还要令他恐惧,在后来无数次噩梦中仿佛出现,好似不拼命向前,他就会被人抛弃,被丢下,被遗留在原地。
在惊人的毅力下,他看见了熟悉的栅栏花苑,那顶红铜色的大门,一模一样的四合院。
他竭力倒在门边,精疲力尽,蜷缩起膝盖,蹲在门口,执着地望着紧闭的门。
他会来接我的。
男孩内心发出一声颤动的自诉。他说喜欢我,一定会来接我的。
“这小孩怎么还在这!”
“研究所那帮实习生留着干嘛?一个孩子都看不住!”
他被激烈的动静吵醒,少年站在男人旁边,他瞳孔一亮,倏地一下要起身,朝他跑过去…
“哥哥…”他激动地喊他,被男人逮住后领,提溜起来,腾在半空,吓得小脸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爸…”少年皱眉。
“小孩,去你该去的地方。”男人竖着眉目,板着脸:“不请自来是不礼貌,当个听话的好孩子。”
男孩听明白了男人的拒绝,只是固执地扭头,想看一眼少年。
少年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这种眼神,他并不陌生,少年第一次看见他时,是这样凉薄的打量。
居高临下,像看一只可怜的小狗。
他骤然浑身发冷,安静下来。
骗子。
这趟走马花灯像延续了一个世纪,久远的、被尘封的记忆逐渐归位,让那些零碎的噩梦拼拼凑凑,成了完整的画图。
范逸文是被接二连三的呼唤拉回了现实,脑中的走马花灯碎片竟像被直径收回,爆胀的脑子奇迹般地冷却下,倦怠停止的心跳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律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起来了。
在席宅,在研究所,在冰凉无比的实验台。
“小范…”
“小范!”
生命的丧钟停止了。
范逸文睁开眼,如梦初醒地挣动了一下,全身麻痹。
他没死。
他还想起来了小时候丢失的记忆。
“小范——”
“小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懵然地听见喊声,有人在叫他。
是席琛。
要把人引来。
他吃力地拽过手机,打开了音乐平台,将自己唱的歌播放,音量开到最大,干完就脱力地倒地,艰难地喘息…
耳鼓膜上听见自己恢复的心跳,噗通,噗通…
失而复得的记忆冲击着神经。
他果真小时候就认识席琛。
……
这种重逢,不是宿命回响,只更像是一种悲哀的巧合。
内心深处无法控制地发出沉闷的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竟没有一个人要他。
竟真没有一个人…
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到头来还是被一次次抛弃。
冰凉的手术台、导管、氧气瓶,还有那嘀嗒作响的心电显示仪,针头无数次刺破皮肤的恐惧,鼻腔内的消毒水气味…小小的心灵里跨越了时空,在这一刻都心有余悸。
迟了许多年的不甘委屈在这一刻悄然苏醒,摧毁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好像伪装了这么多年的面具被摘下,发现自己是一只可怜虫。
范逸文忍无可忍地攫紧拳头,眼泪打转在眼眶,簌簌落下,他小腿是完全没有知觉了,但他的心脏却比身上的痛楚还要强烈。
耳边一阵窸窣的动静,漆黑一片的废墟中似开了一个小口,一块砖被挪开,伴随着摩擦声,光亮刹那间射了进来——
范逸文噙着眼泪,缓缓向上看去。
“…小范?”
透过窄小的缝隙,席琛费劲了几个小时,终于看到了被困住的情人,他正流着眼泪,一张脸被糟蹋得看不清五官,就那双眼生动凄楚,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一紧,沉声问道:“哪受伤了?”
范逸文不知为何,投来的目光有一丝怨念,就像多年饱含了欺辱、誓死不从却突然失忆的俘虏一朝发现身处敌营,可却跟敌军拜了把子。
他侧过头,含了情绪,生硬道:“…腿被压住了。”
“等着。”
男人皱眉,起身,微微退步,紧接着,从身体里迸发出可怖的爆发力,闷哼一声,青筋暴起,将一整大块石板倏然掀翻!
灰沙飞扬,他徒手在范逸文被压住的前部凿穿了个大洞,训练有素地一跃,下到中层,没有犹豫,几个匍匐,进了石窟窿中,矫健的身手使之一下就挤到了范逸文面前…
“………”
范逸文微微张开嘴,瞳孔地震,他难以置信席琛纯靠臂力掀开了一整片石板,还赤手空拳砸穿了人家水泥做的墙…
他就一个想法。
席琛要是真揍他,他小命不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年或许人家都没有动真格。
“来,腿还能动吗?”席琛卧匍在一旁,伸手摸了摸情人的胳膊,仔细检查他的上半身,但由于空间窄小,身后成了盲区。
范逸文瞄了他一眼,视线昏暗,当近距离发现席琛的状况,眼神都变了。
他从没见过男人那么狼狈的样子。
脸上挂彩,镜片碎成了花,浑身污垢泥土,手肘上的衣服被刮得破烂,脖颈上还划了两道血痕,看着像被飞溅的玻璃惊心动魄地搽过的。
范逸文心尖战栗,怔忡地望着他,微微低头,瞥见了他的双手——
鲜血淋漓,泥块血皮混杂粘糊在手背,指关节仿佛全部破皮,肉眼看着伤口很深,简直触目惊心…
人终于不是刀枪不入的铁皮。
“…不能动了…”范逸文有些迟钝,怔怔说道。
席琛正用指腹探过去,打着手机探照灯,他看了眼乌漆麻黑的四周,听他这样说,转了手电,照在他腿的方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腿,还有哪里痛?”
范逸文鼻息一抽,囔囔道:“…全身都疼…”
身体血液不循环,四肢麻木,连痛感都被麻痹,他趴在废墟中,竟还要隔应人一样扯皮:
“哥,你看你老要断我的腿,这不马上…得偿所愿…”
席琛忙活的动作一滞,严厉的目光挪到他身上,如若不是情况不对,一巴掌已经在他屁股狠狠招呼上了。
“小兔崽子,闭上你的乌鸦嘴。”
眼下,他绷紧了下颌,沉声呵斥。
范逸文悻然睨眼而去,这危险的夹缝中,这个男人光手挖到了自己的位置,不顾危险挤到他身边,就像在为昨天晚上那句“娶你”做印证一般。
真不是张嘴就来。
比真金还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可否认,他心中是很得意,但酸味苦涩居多。
要是许多年前,席琛就能心软就好了。
他任凭思维发散,钻牛角尖般越想越委屈。
突然,腿部的重量一轻,知觉迟迟有了点动静,他微微能感受到石板离开了他的腿…!
那明明是连着头颅上部成堆的断墙残壁…
他惊愕不已,往下一看,脸上一青:
“席哥!你干什么!…”
席琛脸部紧绷,他竟把腿以一个方向塞到了夹缝中,像一个人头杠杆做支撑,将以断墙全部的重量全部压在了他身上!
他甚至毛骨悚然地听到了骨头崩裂的细碎异响…
“这个连接着整片,靠一个人挪不动,小范,从上面爬出去…”席琛还能面不改色地嘱咐他,但他攥紧的拳头却让人心尖发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心中升起的荒缪无以复加:
“那你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发抖。
席琛忍无可忍,一字一句道:“让你出去喊人,别磨蹭了。”
范逸文趴在废墟中手忙脚乱,他不放心地反复去看席琛的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哭腔立刻乍泄:
“你干嘛…本来就一个人瘸,现在又多搭一个…”
他眼泪滚烫,说掉就像断线珍珠,噼里啪啦,落在灰烬中。
席琛看着他,只能语重心长地跟他讲道理:“这叫分担损害,腿压太久要截肢,不想我瘸就赶紧出去喊人。”
范逸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呜呜地哭了一声,但他被压了太久,尝试着用身子蠕动,挪了半天才活出不到半米。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绷了额头的青筋,刚想用手托举他的腰,助力他往前爬。
突然,地面又摇晃了一下,像是余震。
废墟物徐徐掉落,头顶处明显有东西砸下,一块砌墙板砖的大小,席琛瞳孔一紧,眼疾手快,用手护住范逸文的头,那块实心的砖直直稳稳地掉在他手背上——!
“嘶…”皮肉交接的闷顿声。
一阵剧痛,男人咬牙,他强忍下来,以防万一,抱住了范逸文。
“…啊…!”
范逸文吓得哆嗦,他紧紧扣住席琛,埋在他胸膛里,巨大的恐惧淹没了他,地震前一刻万物倾颓而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他神经都要衰弱了,鼻头一酸,没忍住,在席琛怀里呜咽了起来。
“别怕。”
男人的声音从胸膛发出,沉稳可靠,给了他一丝精神救赎,他强止住抽泣,可一抬眼,看见被席琛掀开的路口,此刻竟又被封死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逸文揪住他,哽咽难鸣:“…出不去了…”
席琛观察了一番,叹了口气,安抚他的背:“已经过三个小时了,搜救部队已经到这了。”
怀中似揉了只发抖的小兽,他灰黑的脸无助地蹭在他衣服上,在拥挤的空间,似要钻到他身体里一样,平日里娇生惯养的,这下看着要了他大半条命。
“席哥…你脚疼不疼…”小情人趴在他胸膛,眼泪还是止不住,断续地掉。
“不疼。”
他利落地拿起手机,像他料想的一样,信号崩断了,天色已经暗了,他支起它,放在离外面最近的上层,打亮了手电筒。
“…嘴巴都是沙子…”范逸文瘪了嘴,嫌弃地寻了半天,拿席琛还算干净的前襟蹭掉了脸上的灰,他额头抵在男人细小胡茬上,有些发痒。
他搂抱着男人,心里惊悸平复了不少,但困意却卷土重来,他松了环住他腰腹的手,揉了揉眼,却更加难受:“…席哥…我好困…”
席琛低头,郑重其事地说道:“不能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压根听不进去,他受了惊吓,现在神经松懈,体力耗尽,眼皮子重得打架,视线又模糊起来…
席琛蹙眉,捏着他腮帮,嘴对嘴给他渡了口气,然后指腹擦去他嘴唇的灰,口舌就一举侵入,碾顶到软肉,挑逗着湿软的舌头,勾得它缠绵得搅动,趁其不备,一个深顶,直往口腔最敏感的下颚袭击!
“呜…”范逸文一个激灵,天灵盖都通了,瞌睡一去不复返,他张着嘴,唾液从嘴角溢出,那舌头像故意刺激得他浑身打颤,专往敏感处舔舐…
“还困吗?”
唇齿拉丝般分开,暧昧旖旎的水光沾在两人唇上,席琛见他缄默不语,干脆伸手滑进他衣服里,用力扣捏软绵绵的乳首,咬住他耳朵:
“下面流水了吗?”
范逸文被他捏得不自觉发出吟嘤,他满脸通红,渗水的眼珠子被乳尖的掐揉搞得晃来晃去,尽管身残志坚,但后穴已经湿了。
他不肯承认,咬住下唇,哼哼道:“我哪有这么骚…”
席琛为了给他提神,手上的揉捏一点不马虎,他哪会不清楚小情人夹紧大腿的里面,就是像潮湿泥泞的沼泽,别说揉胸,就是多亲一亲,小穴也滋滋冒水…
“是吗?”他笑了一声,有心逗弄:“你不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从他意味深长的笑中琢磨出了内涵,可男人揉他的胸,他就嘤咛低喘,再辩解也苍白无力,内心腹诽,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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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暗沉下来,气温骤降。
他的眉心贴在席琛衣服的褶皱上,衣料冰凉,他腰肢上被一条手臂搂紧,手插在他头发里,对方的指腹凉凉的,这几乎是交颈而卧的姿势。
他和席琛拥抱过很多次,在握雨撩云的深夜中,在颠软倒凤的大床上,缱绻宛转的极尽绸缪,无一都是性爱,但纯粹的拥抱这仿佛还是头一次。
纵然是在寒冷窘迫的废墟中,范逸文竟有一丝心痴意软的魔怔,他卧在席琛身上,仿佛这一刻,席琛不是一个高不可攀的权力者,也不是运筹帷幄的掌舵人,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他捁紧了那破损的衣料,对方残缺的地方就像另一种示爱,心中的波澜沧江几欲破壁潮涌而上,逼得他将不愿宣之于口的爱恨嗔痴放在心尖反复烤烫。
席琛要是个普通人就好了。
范逸文想,那样他就不会像一个仰望苍穹的株草,要拼命踮起身体,去够那倒映在地上的残影。
他可以在其他男人的感情中游刃有余地选择,但他好像不愿意接受席琛的变故。
这一刻,席琛是真心的。
然而,倘若哪一天,席琛不愿这样了,那他也只能像小时候一样,夹着尾巴蜗居在角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放弃,像可怜虫一样,余生念着只有他一个人当真的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记着从前席琛说,等他玩腻了,就送他出国。
“………”
范逸文滚烫发热的心意被自己强行冷却,他逼着自己保持清醒,不要陷得太深,不能自拔。
可他微微抬头,尽管被污秽尘灰蒙住了原貌,但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优越的轮廓,尤其是眉骨下,透过磨花的镜片,那双含着冷漠威仪又稍微有点诙谐的眼睛直接撞进他心里,正浅浅垂下,直勾勾地瞧着他。
噗通。
心脏微微酥麻,在冰凉的窟窿中发热。
“怎么了?”男人的喉结上下一动,语气浅淡。
范逸文掩下迷恋的目光,有点理解外面的男人经常无端地像鬼上身一样说他勾引他们,破防了还要骂他骚。
他眼下就有点暗流涌动,骨头发痒,暗骂席琛勾引人。
“…席哥,你身边有没有哪个下属或者同事追求过你?”他靠着男人的胸脯,晦涩地问道。
席琛眉毛一皱,似这个问题耸人听闻,脱口而出:“谁敢来找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骤然哼笑一声。
不过确实合情合理。
上班喜欢领导绝对是人类巅峰的自虐。
况且席琛平时板着脸,一发飙下面人只想搓苍蝇手求他息怒,办公室恋情对于他还是有点超前。
“那在我之前…就是雨天来门口淋了一晚上的那个男生是谁啊?”
有一个晚上,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的男生伤心欲绝般不肯离开,在倾盆大雨中跪地哭喊,而席琛正在玻璃前上他,那时雨太大,他也没看清楚脸。
他鬼使神差提一嘴,倒并非耿耿于怀,只是好奇。
席琛貌似想了一下,寡淡道:“不认识?陈泉宥。”
听到这个耳熟能详的名讳,范逸文瞪大眼:“陈泉宥?那个把主持奖项拿了满贯、一腔国嗓的主持人?”
席琛捏了捏他的耳垂:“对。”
“…他…自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心头一阵错愕,毕竟陈泉宥算是台里一哥了,有关他天之骄子的报道沸沸扬扬,老天赏饭吃的嗓音和一张正统的脸让国民难忘。
没想到陈泉宥居然跟过席琛…
“不然你以为他能在电视机前露脸?”席琛语气寻常,甚至还有一丝凉薄:“往上爬的机会,都是要自己争取的。”
几句话,就能窥见领导是怎么看待潜规则的。
范逸文突然想起席琛格外爱听他叫床,他冷不丁有一丝隔应的猜测,心下的不忿又起来苗头…
“他是干嘛了?”范逸文那点局外人的好奇变了味,语焉不爽。
席琛道:“腻了。”
“……”范逸文一张牙酸,这腻了二字肯定不是陈泉宥腻了,他暗自掰了手指头比划,越掰扯越捋不过气。
漆黑一片中,趁男人没察觉,他黝黑的眼珠子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他抿嘴,一股含了酸味的阴阳从牙关挤出:
“席哥,人家天天保养的金嗓子应该很好听吧?他人物自传里说他不管做什么都要力求完美,那他床上功夫是不是也惟妙惟俏?”
席琛还真煞有其事地想了想:“还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无名之火蹭地旺起,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是他厉害还是我?”
“哼…”席琛竟笑出声,他实话实话,并未包庇:“自然是他。”
“……”范逸文黑了脸,他牙齿咬得卡蹦响,虽然这种事没什么好比的,颇有娇妻成分,但他嫉恨嗔怒,原本并不在意双方的露水情缘,现在如鲠在喉。
席琛察觉到怀里情人那横眉冷对的拿乔,对方非要问,这下又一声不吭生闷气,他捋着小情人后脑勺的毛发,还要逗他:
“你有床技吗你就问。”
范逸文憋火地抬头:“我哪没有?”
席琛捋他脸上的薄肉:“让你自己动就教了好几天,跟瘫痪了一样,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他这话事实上是客观描述,没有掺杂任何偏颇的感情,但听在范逸文耳朵里,就不是那回事了,他浑身反骨被激得要炸开。
他扬起一个笑,眯着眼看着席琛:“那他怎么伺候你老人家的?我学习一下?”
席琛眼神一暗,他咬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声:“想知道?”
范逸文耳尖一痒,他躲了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实上,陈泉宥的长相并不入席琛的眼,有人牵线搭桥本也无济于事,但席琛会让陈泉宥上车,的确因为他有一副好嗓子。
而能留下,还是因为陈泉宥摆正了姿态。
不少自诩天资卓扬的天才既想捞到好处,又自作聪明在他面前故作清高,比起其他象牙塔的高材生,陈泉宥很卖力,也聪明。
为了露脸机会,他往脖子上拴狗链,戴着狗尾巴,叼着狗绳爬了一路,跪在他双膝之间,不惜拿他金贵的铁嗓子来做口活,主动求人鞭苔,供人发泄。
他乐意给这样的人机会,那副身体他兴致缺缺,但那张嘴功夫确实好。
“他被抽得浑身是血,还能做一晚上口活,第二天回电视台录一上午稿子,晚上照样过来,想学吗?”
范逸文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抽得浑身是血。
瞬间,他一点不嫉妒了,还肃然起敬。
哥们,你是真拼。
反而,轮到他脊背发毛,席琛的掌控欲大得吓人,鉴于他被揍过的惨痛教训,他心里盘算着席琛平白无故是不会动手,但还是条件反射臀上一抽。
“…学…学不来…”范逸文咽了咽喉咙,他脑袋挤在男人胸膛,像要严正声明自己没有那个天赋,胆寒地喃喃:“陈主播人中龙凤,我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这人畜牲起来无人能及,他云淡风轻中赤裸的恐吓挟在他耳边:
“等你哪天不乖,我慢慢教你。”
“……”范逸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屏着呼吸,嘴里反复强调,碎碎念着:“我不学我不学…”
他生怕席琛在这个话题深入,往后铭记于心,他用手指推了推身后的断壁,牵强地转移话题:“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人…”
小情人的睫羽瑟瑟抖动,腰都紧绷不少,席琛满意地亲了亲他,施虐欲被心中升起的怜惜压下去了一些。
他一贯是不喜欢强人所难,平生见过不少美人,范逸文绝对是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人类的审美各式各样,但他仿佛能歼灭所有差异,说好听点是尤物,说难听点就是祸水,他鲜少看娱乐新闻,冯卓阴差阳错送来的人,事后才发现是个惹眼的麻烦,可的确令人过目不忘。
几次宴席,范逸文坐在那嫌恶地躲避四周揩油的人,腰板笔直,鹤立鸡群,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优越感,让他几乎是想破例,当下就想把人拖回来弄。
任何橄榄枝对方都不接,他亲自查了人祖宗十八代,略微错愕,才发现原来是范志礼的儿子,当年的小孩长大了。
他并非道德标杆,难得有对味的,一旦真想要,非得把人弄来不可。
南方研究所前院长的儿子死因不详,但他一清二楚,索性故意放了不少闲言碎语,诱导范逸文自个送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人真被脱光了衣裤、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含恨得怒目圆睁,一会儿龇牙咧嘴地痛骂,一会儿伤心啜泣着求他时,他更加笃定这是个麻烦精。
从没有人敢接二连三给他惹麻烦。
可真下狠手教训他,偶尔脑海里也会闪过一张懵懂怯生的稚嫩脸庞,他心软了一次,就有无数次。
几次隐晦的恻隐之心汇聚在一起成了淡淡的纵容。
他习惯俯瞰的角度,看不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风骨,但浑然天真和自持骨气的矜高在范逸文身上倒是有了别样的风情,劲劲儿的。
这些年,人算是调教得服帖了,他自己也动了感情。
他认定的事,轻易不会变动,既然动了真格,就更忌讳有人不知死活觊觎他的东西,他不会放范逸文离开,也绝不允许对方有“不臣之心”。
这场地震的救援从白天到黑夜持续不断,等到一队搜救犬在一堆成山的废墟上狂吠不止,救援人员齐心协力挪山移骸下,搜救工作初见成效。
席琛听到了细碎的动静,拿手机微薄的电量支起手电筒,在头顶水泥板上的缝隙中以“三短、三长、三短”的闪光频率发出求救信号。
范逸文已经支撑不住,在他怀里昏过去了。
等到头顶的废墟被揭开,救援队打着手电筒照到席琛头顶时,为首的寸头男子脸色剧变,倒吸了一口冷气,颤抖地低叫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首长…!”
他立即转头,大喝求救:“发现首长了,担架过来,水和食物拿过来!”
席琛眼神还算清明,但脖颈皮表藏青的血管显露无遗,他摘了磨得不成样子的眼镜,丢到一旁,破损的衣物下伤口流着瘀血,手臂紧紧扣住范逸文,朝着救援人员冷静地强调:“先把他抬走,血型B,没有药物过敏,小腿受压迫,尽快就医。”
寸头男子眼见席琛一条腿还压在里面,满头大汗,连连点头,顶着压力,往两人亲密的姿势看了看。
在几人的搭救下,范逸文被抬了出去,轮到席琛时,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成片的断壁残垣先削块,才一点点将重壁抬起,把他放在担架上。
“…首长…您的腿需要紧急处理,但目前人手有限,不如先治…”男子注视着席琛鲜血淋漓的腿,刚才那幕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但孰轻孰重他还是明白,正想旁敲侧击一下,就听见对方斩钉截铁道——
“先救他,我心里有数,不碍事。”席琛失血过多有些头晕,他躺在担架,拿过纱布,自己紧急绑住了伤口,止了血,顶着青白的脸色,瞧了远处:“他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罢,就疲倦地阖上眼。
搜救工作的黄金七十二小时已悄然逝去,这场大地震造成了绥洲大量人员伤亡以及财产损失,财政拨款到位后,来自各省的募捐还在持续。
范逸文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北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罩着氧气瓶,浑身动弹不得,微微侧目,发现一个漆黑的后脑勺扎在他病床旁边,他视线模糊,对方紧紧握住他的手,以至于他手指轻轻一动,对方就猛地惊醒,错乱地抬起脸。
“…阿文!”季华岑憔悴地黑眼圈像熊猫似的,他双目通红,嗷了一声:“祖宗!你终于醒了,你要把老子吓死了…”
范逸文迟钝地望着他,见发小活蹦乱跳,平安无事,微微松了口气,又想到什么,神色张皇,吃力地要坐起来,被季华岑一把摁住。
“我知道你要问,那暴君祸害遗千年,身体素质真心牛逼,躺了一天治了腿就坐着轮椅上现场指挥救援了,他不会是钢铁侠吧,还上新闻了…”
尽管内心不服,但席琛舍身救人实在超出季华岑的预料,他庆幸范逸文人没事,对男人也略微顺眼了那么一星半点:
“他给你送回北京后,你都躺一星期了,你再不醒哥几个就要在你葬礼上嚎啕大哭了。”
范逸文一脸凝重,他能感知自己腿被石膏裹成了粽子,而席琛大概比自己严重多了,他挤着沙哑的喉咙,费力张嘴:
“…他的腿…有没有…事…”
季华岑哼了一下,不甚在意:“好像骨折了,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有我大伯在绥洲呢,你甭担心,这次地震太惨烈了,小爷命好,躲过一劫…”
范逸文略微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喜悦延迟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事,席琛也没事。
太好了。
这一刻,所有恩怨情仇皆暂时被忽略,他被困顿了一整场地震受激的心才逐渐回温,听着自己有节奏的健康心跳,突然有一丝怀疑。
那个时候…他其实明明已经支撑不住了。
甚至走马花灯一样还回忆起了童年。
但他身体机能就好像被重启了一般,迸发出不同寻常的潜力,在濒临死亡时,突然被激活了。
是…
难道是那个传说中的…TXC0001起作用了吗…
范逸文精神恍惚,五味杂陈。
他甚至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抽出一旁的水果刀,正要给范逸文秀一下他这几天苦练的刀功,门外玻璃蓦然探上两个熟悉的脑袋,他们垂眼发现病床上的人居然醒了,立即推门而入。
“兄弟,你终于睁眼了。”
谭一骁抱着一沓鲜艳的红玫瑰,孙磊则拿了几台虚拟AR游戏机和一篮水果,两人勾肩搭背,蹲到范逸文床边,在他面前拆了一把香蕉,怼进自己嘴里。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谭一骁咀嚼着慰问病人的水果,还拿了个小葡萄塞到范逸文嘴唇边上,敷衍地问:“能吃不能吃?”
季华岑眼尖,上前夺过葡萄,大骂他一声:“傻屌,你皮都没剥。”
紧接着,他将珠圆玉润的葡萄剥得精细才堵到范逸文的唇峰上,眉眼皆是温情的关切,嘴型一张,仿佛下一秒那个“啊”就要腻歪地哼出来。
谭一骁和孙磊对视,翻了个白眼,依旧匪夷所思,尤其是他们几个明明称兄道弟这么多年,季华岑这种暗戳戳的鬼迷心窍实在难以想象…
到底是怎么能喜欢上兄弟发小的。
范逸文唇上一凉,本觉得这姿势暧昧,但抬了眼,两人抓耳挠腮的不适取悦了他,于是众目睽睽下,他眉眼含笑,张嘴就把那葡萄吞咽下去。
谭一骁冷飕飕地站在一旁提醒:“阿文,你这样成天在外面招蜂引蝶,席先生不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不知是想起了怎样香艳晦涩的画面,掰葡萄皮的手指一抖,光滑的葡萄肉滚到地上,他刚弯腰捡起,就听见床上人脸不红心不跳,死撑脸面:
“我的事,我做主。”
他撇撇嘴,没戳穿发小的胡诌。
“牛逼。”谭一骁赞叹。
范逸文装作看不见季华岑的微表情,目光落在孙磊脸上时,发现许久不见,对方消瘦了些,短发剪短了,人变老成了。
他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孙家受曾家连累,地位一落千丈,不比从前,圈里有不少落井下石的人,他的日子必然不好过,好在政坛上销声匿迹,也算可以正大光明做生意赚钱,走些正规渠道,不必绞尽脑汁找些歪门邪道。
“…磊子…”他咳嗽了一声,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孙磊眉头舒展,毫无不虞或芥蒂,他耸肩:“托你男人的福,终于没人催本少爷考公了,现在是海阔天空,任我飞。”
他这话里话外有无怪罪不得而知,但席琛剿灭曾家他确实不知情,并非故意隐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终究是略微惭愧,叹了口气,辗转间,终于想起来他现在好像是立志的总裁:
“…你们家…有什么合作,可以跟立志谈谈。”
这算是许诺了。
孙磊还没来得及反应,谭一骁就蹭地把脸怼到他面前,面部狰狞:
“阿文,不,范总,你不能厚此薄彼…我呢?人富二代都是死了爹才有机会继承家产,你真是头一份啊…这破天富贵给我也尝尝…!”
季华岑勒住他后颈衣领:“瞧你没见过世面的熊样,你能别给咱丢人吗?”
孙磊心领神会,他莞尔一笑,眼神真挚:“多谢,不过我志不在此,我女朋友要出国读博,我也准备跟她一起走。”
他说罢,如同一揭锅的蒸汽直冒天花板,病房内众人皆瞪圆了眼,下一秒,谭一骁一跃三尺高,歪着脑袋,难以置信:
“跟谁?女朋友?哪个啊?你认真的?”
孙磊瞥了他一眼:“曾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三人皆发出一声惊叹。
曾曦。
范逸文略微还有点印象,就是原本要跟孙磊喜结连理,那个曾黎的外甥女,曾曦。
这多少是有点戏剧。
谭一骁呼出一声:“你们婚礼都黄了,现在你俩倒来真的了?”
“你不是嫌人家不是肤白貌美大美女吗?”季华岑唏嘘着,勾起嘴角,贱兮兮地调侃:“磊子,你哪根筋搭错了?”
众人言语戏谑,孙磊满脸严肃,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强调:“曦曦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你们不准这样说她。”
季华岑:“……”
范逸文:“……”
谭一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我小瞧你孙少…”谭一骁忍不住发出一波嘲讽:“你英语单词认得几个啊?就跟人家ABC,你到国外能出门买烟吗?”
孙磊满脸赤白,他眼神坚定不移:“在读了。”
季华岑神情莫测,语重心长的拍他的肩膀:“哪里不会的虚心请教,我和阿文乐意助力你上进,没想到啊…逃课的报应这么多年成了回旋镖。”
范逸文颇为好奇,他很想问这段马后炮的爱情是怎么擦出火花的,以及孙磊浪子回头的契机,但想着想着,他以一种谴责地眼神瞪向对方:
“…磊子,你不会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吧?”
孙磊愣了一下,气愤地挠头,竖起三支手指:“我发誓,我真没干那种混蛋事,季少…”
他拽着季华岑,拼命自证清白:
“那天我打电话问你认不认识赵家的人,还记得吧?”
季华岑若有所思,点点头:“不错,你不是说大有来头的长头发杀马特在追杀你吗?好像是赵家人。”
长头发杀马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被这描述勾得只想到一些二次元热血番男主。
“对,这杀马特投资了一笔钱在曾家做桩,亏得血本无归,曦曦被他遇上,对方说不还钱就肉偿,我刚好在现场。”孙磊说道。
谭一骁挑眉:“然后你就英雄救美,对方就爱上你了?”
孙磊扯了扯嘴角,几分难以启齿,还是老实还原了故事:“那孙子以为我跟曦曦是真夫妻,他先找人打我,我根本不是他对手,所以打电话喊季少,本来想着搬救兵,结果…”
众人翘首以盼——
“结果曦曦把一屋子的打手干趴下了,我觉得她打不过那个长头发,就拉着她跑…”孙磊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范逸文:“……”
季华岑:“……”
“我草…”谭一骁笑得要岔气,他前扑后仰,直拍大腿:“你喜剧人呢哥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华岑却抱臂冷哼:“这么狂?皇城脚下,就算是当年汪睿泽也不能说打人就打人,他老子是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磊沉吟片刻,无奈道:“貌似是赵老将军夫人姐姐的儿子,赵天闵的表弟。”
范逸文眸光一动。
“阿文,你见过?”季华岑瞥见他神色有恙,随口一问。
“…听过。”范逸文陷入了一段回忆。
孙磊凑到旁边,问道:“那孙子是不是精神不正常,我寻思着正常人也不能抢了收破烂的三轮车追人五条街,我跟曦曦硬是坐在出租车上看着他飞奔在路边,松开车把手朝我们挑衅,最后撞到值班交警车尾,这才没跟上来。”
季华岑听这描述大跌眼镜:“什么神经病…”
范逸文想了想:“这人貌似从小不服管教,估计小时候看古惑仔上瘾,一心想重建山口组,现在应该也万变不离其宗。”
“…赵家怎么会有这种人…”季华岑嫌恶道:“不姓赵也沾个表,简直是丢人现眼…”
谭一骁笑够了,擦干眼睛渗出的眼泪,这才一副好兄弟的模样,义愤填膺道:“表弟?我还以为哪根葱,管他娘的,我叫几个小混混半夜三更给他放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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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期间,范逸文被迫接待了一箩筐萍水相逢的亲戚朋友,回北京后,他这才切实感受到“立志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是个抢手的香饽饽,还是烫手的山芋。
自小他在国外,偶尔被如坐针毡出现在家族宴席上时,亲戚们在他继母的眼皮子底下,心照不宣地无视前妻之子,不乏为了迎合曾婷,对他捧高踩低。
觥筹交错下,大家伙把一个未成年孩子夸成比肩浩瀚星辰的存在,他弟弟自小众星捧月,倒真应了他那名字。
众人万万没想到范逸文这个边角料成了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声不吭继承了立志,众人皆杀了个回马枪,调转旗头来示好。
大概他的姑丈姨妈叔伯都挺摸不着头脑的,范逸文自己毫无“夺权篡位”的心,但席琛算是赶鸭子上架,硬把他捧上去。
从前在娱乐圈他倒是见过被投资方硬捧着红的人,人人都戏称强捧遭雷劈,真轮到自己头上,这滋味真百味杂陈。
面子功夫做足,俗话说向来不伸手打笑脸人,范逸文吊着支腿还摆着温良恭谦的样子,也难为这些上了年纪的长辈舔着老脸,各个硬着头皮来床前做戏。
终于,他被折磨了一个多月后,再也不想应付,将席琛的嘱咐抛之脑后,转眼收拾了行囊,坐上轮椅,轮子都轮出火星子般逃窜出门。
季华岑同他一起,出了医院。
三月份的北京回春了,冰雪消融,红墙绿瓦渗出的樱花树枝蔓延在墙头下,一抬头,春意盎然的味道就透过鼻息,人也一同复苏在暖春的生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静了。”他深吸一口气,陶醉外面的世界,他拍了拍发小,指了指桥边一片杨柳下:“季少,往那走,去买串糖葫芦,我请你尝尝。”
季华岑推着他过去,在老头奸商的目光中,买了两串五十块的天价葫芦,范逸文分一支给发小,对方咬一口吐出来,嫌弃全是糖精色素的味道。
范逸文看他挤在一块儿的五官,若有所思:“不好吃?”
季华岑砸吧嘴,残留在口腔的味道并不健康,他嫌弃道:“这种廉价垃圾食品那老头敢卖五十,山楂浸泡药水都不知道多久了,那老头看你就像冤大头。”
范逸文不在意,他举着手里一串圆滚滚的葫芦,放在阳光下,透明的糖衣发光,细小的气泡被封存,他咬下一颗,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蓓蕾萦绕。
他似回忆起了某个久远的场景,呢喃自语:
“是不好吃…以前是觉得超甜…”
两人一前一后,推坐着轮椅在公园杨柳群树的荫蔽下悠闲地逛,两人还在调侃适才自称老姨丈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春日的公园,小孩吹着五彩斑斓的泡泡奔闹着捉迷藏,老人蹲在湖边赌象棋,年轻人在钓鱼,头顶无人机飘过…
范逸文后颈的碎发被清风拂过,一截白皙的皮肤从耳后露出,他一侧过脸,就能看见月牙湾般带笑的眼角,上扬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真的像精灵。
季华岑想起了在外求学、自力更生的日子。
国外的伙食堪忧,三更半夜,范逸文饿得发昏蹲在门口等他从club回家,他俩会挤在灶台上煮面,范逸文偷懒惯了,喜欢挪把凳子在厨房里,捧着本书,后脑勺垂在灶台,等着吃。
烧水的咕噜声在屋内沸腾,那时两人寒酸地啃着煮得不怎么样的伙食,范逸文吃得两腮鼓鼓,将鬓角的一撮碎发挽到耳后,含糊言笑着说,有你真好。
时间过得真快。
这么多年了,他这个发小倒没怎么变。
自己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阿文。”季华岑心不在焉地唤了一声,自从绥洲地震,他有些话憋心里很久,今天鬼使神差就想问出来:
“席琛那天奋不顾身救你,你是什么感觉?”
冷不丁的话题,范逸文神色自然,对答如流:“惊讶,感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心脏猝不及防的悸动。
但这未尽之词却不好说。
季华岑凝视着那张躲闪着偏过去的脸,一语成谶:“席琛大概真喜欢上你了,不然这种以身犯险的亏本事不是他的风格。”
范逸文矢口否认,但耳朵后一片嫩白的皮肤逐渐粉红,瞬间暴露了他,偏偏还装得若无其事。
季华岑脚步轻缓,看在眼底,不给他装的机会:
“我感觉,你也对席琛动心了。”
范逸文未曾预料他的判断如此精确,絮乱的言语一时间组织不上,卡在喉咙中拼凑不起一句。
“你连这种事也要瞒我?”
“…我不是…”
他叹了口气,斟酌再三,觉得憋肚子也开不出花,正好找人宣泄一下一个多月没见到席琛的复杂心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清了清嗓子,捡拣了话:“你觉得…我和席琛…怎么样?”
这算是赤裸地把心中的感情摊开说了。
果然。
季华岑竟一点不意外,自那天喝醉,他六亲不认还能惦记那个男人的样子,他就知道席琛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长期睡出感情,这事外人也很难评。
“什么怎么样?”
他无味地扯起嘴角,连嫉妒都无力,是旁的任何人他还能争个一二,但是席琛…
“就是…金主发展成…伴侣?有可能吗?”范逸文眼中流波皆是隐隐的祈盼。
他既问,季华岑也平心而论:
“…你跟你那些前任为什么没有后续,你跟席琛也差不多。”
这话毫无斡旋余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世界观、价值观不同的人,很难有一个好结果。”
范逸文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话不过是让旁人念给他听了一遍,但依旧百般失落。
“不说其他,就说那个秦卫,你俩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籍籍无名,高攀了你,所以在名利和你之间选了出名。”
季华岑面无表情,难得掏心窝子讲话,还算心平气和:
“人只有在同一个层次阶级里,才能平视对方,否则就会绞尽脑汁想从对方身上索取,生怕吃亏、受伤,最后落一场空。”
这话真扎心。
范逸文抬头,朝着发小苦笑:“…你说起人话一点都不好听。”
季华岑停下推车的脚步,站在范逸文身后,语气死板又较真:
“我喜欢你,就算你对我没意思,打小的感情,我也希望你找个靠谱的。”
范逸文双手捏紧在大腿上,言下之意两人都明白,可他不死心,还要明知故问:“席琛不靠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皱着眉,沉吸了口气:
“阿文,你在感情上咋老拧不清呢,你觉得那样的人会好好待你吗?那天他那个样子…!”
他摈了呼吸,都是男人,席琛床笫间对范逸文的凌辱感就像在把玩私藏的贵器,他能感受到对方对范逸文身体的痴迷,但明显是一个上位者对下的完全掌控。
他认为一个男人真把另一方当恋人是会疼惜和爱护的,绝不是视之为掌中之物。
范逸文垂下眼。
有什么事比这种时候尴尬。
“一个人在高台上听惯了祷告,再虔诚的心声也不过是他耳里的杂音,而且席琛还不是一般的政客贵胄…”
季华岑神色凝重:
“听我大伯的意思,他现在走的路子都是严格照着候选人筛选规划的,未来二三十年,他只会比现在还要让你望尘莫及,你指望他跟你安稳过日子吗?”
范逸文脸色变了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时候,他需要一个女人正大光明站在他旁边时,你怎么办?”
听得刺耳,但字字句句肺腑之言,毫无反驳的余地,纵观古史,烽火戏诸侯的帝王没有资格承接社稷,唯有娶番邦公主稳固地位,保佑那二三十年的太平。
“不说这么长远,在你之前,别人也跟过他,你看看他们现在呢?”
季华岑生怕范逸文的恋爱脑油盐不进,只能拉下脸严肃地把问题摊开说。
范逸文:“……”
季华岑重新把轮椅往前推,注视着他沉默背影,以为他伤心欲绝,也于心不忍再继续说什么。
一时间,只剩下蒲柳飒飒的风声。
“…我哪会不明白…”
范逸文出神地望着摇曳的蒲柳,那影子栩栩如生,他若不是腿脚不便,一定会跺脚,现在只能坐轮椅上,忿忿不平爆了句粗口:
“我又不是一开始就对席琛动感情,我也跟不少人接触过,也没有哪一个靠谱,各个怕席琛像老鼠见猫,就算有人争取一下也行,但是他们谈之色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起什么好笑的:
“我倒是真遇到过一个一开始敢叫板席琛的学者,他曾经扬言如果他是封建社会下昏聩帝王的人臣,五马分尸也要推行新法,万古留名,席琛算什么,结果遇上女学生被人尾随都不敢对着那个变态吭一声。”
说到此,范逸文有些郁闷,抬起头看他:
“都是些胆小懦弱、自私怕事的,稍微脊椎骨直点的,还各种阴暗爬行,我怎么这么倒霉…”
季华岑早就看出了范逸文的处境。
有时候,一张太吸引人的脸并不是什么好事。
争先恐后被哄抢,却没几个人有这个实力拥有。
范逸文看了一眼裹成粽子的腿,在废墟中,席琛从天而降的身影还历历在目,他心乱如麻。
一年前的自己打死也不会想到,他有一天会喜欢上席琛。
他绞尽脑汁策划出逃,结果到头来,宛若楚门的世界,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叹了口气,翁声道:“席琛说,如果同性恋法通过了,他会跟我结婚。”
此话一出,季华岑的表情难以形容。
他震惊于席琛这男的什么逼话都能承诺?
无言凝在他嘴角,他强忍抽搐的面颊,咬字分开:“你信他?”
范逸文抿紧嘴角,他坐轮椅上压了压额角,他内心深处是偏颇的,没守住底线,被敌人举械入侵,嘴上说着:
“…就算不信我也不能怎么样…”
车轮卡在了一块小缝中,两人皆一顿。
“你…”
季华岑将轮椅整个抬上了一点,驶入平滑的地面,他正还想说点什么,一通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对话,他低头一看,是来电提醒——
孙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心情不太好,听了一耳朵,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干脆扬高分贝,嗓子眼粗矿地吼了句:
“…我艹他祖宗!地址,我现在过去!”
范逸文皱眉:“出什么事了?”
“赵家那个杀马特表弟把曾曦和磊子绑了,还把磊子头顶瓢了,逼要他们还钱。”
赵家非同小可,真大动干戈绝不会轻易善了,曾家鼎盛时自然是一呼百应,现在赵家一个公子哥对曾曦和孙磊做点什么,根本没什么人想管。
在北京盘踞着以几个权柄为各属派系的庞杂势力,他怀疑这个人说的还钱只不过是个借口。
季华岑面色铁青,拽着轮椅换了个方向:
“阿文,我先送你回去…”
范逸文明显也想到了这层,不可能坐视不理:“不行,我也要去。”
季华岑一口回绝:“你个伤患凑什么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军长跟赵家熟,让谭一骁去跟他表姨丈沟通一下,最好让赵家人自己出面放人。”
范逸文严肃道:
“我之前没好说,这个人叫聂崭,他爸聂邱东从前来过我们家,他针对曾曦可能是因为受我继母蛊惑,投资了不少钱,曾家被清算,除了钱有去无回,他爸还丢了华人华侨会长的位置,不少生意断了,最重要的是…”
他看了发小一眼,饱含晦涩:
“席琛他们内部在查高层走私,没了这身份做掩护,东窗事发后,赵家不一定会保他们。”
季华岑对审查风波有所耳闻,随着边境最大的贩毒诈骗团伙被剿灭落网,最近风声很紧,加上前阵子姓傅的那个局长被抓后供出了不少级别不低的官员,一时间又是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他大伯亲自上绥洲找席琛也是为了这事。
“…这阵子席琛他们人都在外省秘密开会,我想这个姓聂的应该是慌了,他资金链被套住,跑又跑不掉,这才破罐子破摔找曾家人泄愤吧。”
范逸文这下才逐渐有了思路,福至心灵。
傅浅不知道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神通广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私人恩怨牵涉出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可以说让所有人始料不及。
傅参义被抓,供出走私大陆的一条极为隐蔽的渠道,因为涉毒,上面顺藤摸瓜,自是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严查四季楼背后的保护伞。
眼下的形式,赵家跟这四季楼的关系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范逸文捋顺了一条蛛丝马迹,突然感觉自己在其中竟起到了一个导火索的作用。
席琛可以说是对他算宽容了,这种程度的破坏,竟还没他跟秦卫谈感情时候发的火大。
依据他的观察,席琛必然早就跟赵家切割得干干净净,但表面上还拧着那条麻绳,甚至有可能傅参义也是他下的一颗棋子,这刀看似握自己手里,其实早就易主了。
毕竟当年傅参义要送投名状也要有人牵线搭桥不是…
“我们先过去看看吧。”范逸文瞥向发小,打断他的欲言又止:“没关系,瘸了也能开着轮椅跑。”
他扬了扬遥控器。
季华岑头疼地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磊给的地址是一个私人山庄,在半山腰,隐蔽又没什么人,季华岑开车绕着环山都要转晕了才找到顶,大概又是富豪建的私人俱乐部,大门典雅气派,开门的两个制服人员把他们拦在外面。
季华岑从车窗探过去,他给孙磊打电话,可接通的声音却截然不同,是一个轻佻、桀骜的清凉音色,从电话那头挑衅地吹了口哨:
“哟,来还钱的?”
季华岑听那声音鸡皮疙瘩就浮起来,他恶心地呸了一声,骂道:
“甭管你个鳖孙喝了什么蛤蟆尿在这发神经,你赶紧把人给老子放了。”
范逸文凑过去,倒是问了句有用的:“聂少,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电话嗯了一声,感觉兴奋过度了,欢快地扯着嗓子:
“多少钱?不多,就三个亿,我不是放高利贷的,我可是守法公民,拿不出来也行,我让曾家这小妞肉偿。”
季华岑隐忍地望着前方,他感觉下一秒就能掠起袖子冲手机里薅电话里那人的长发:
“你有病吧?是曾黎骗你钱,你有本事上牢里讨?针对一个女孩子算什么鸟蛋?你是不是鸡鸡被切割心理不平衡,尽干些太监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话那头竟诡异地沉默了两秒,似被他花里胡哨的骂词堵了两秒,最后,竟破天荒对着门卫说,放他们进来。
两人相视一觑,范逸文道:“聂崭必定不仅仅是为了钱,等会随机应变。”
季华岑一踩油门,弯弯绕绕闯过花圃,胸膛起伏,登上一座桥,拐了七八个弯,最后停在一栋洋房底下,他下车,把后座的轮椅掏出来,探身在前座把范逸文抱下,安稳坐到轮椅上。
两人还没琢磨清楚这楼的构造,楼里就蹿出来一排黑衣服保镖,各个身强力壮,人高马大,虎视眈眈地朝他们逼近……
范逸文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连人带魂被甩扛到一个宽厚的肩上,空荡荡的轮椅被遗弃在楼下,他转头,听见发小应激地咒骂,像机关枪不带停的——
“先礼后兵在你们这是放屁是吧?姓聂的是痔疮在脑子里还是屁股装反了?爷就没见过这么没品的畜牲!…”
保镖无视两人的挣扎,以绝对力量的压制,扛着他们穿过几层走廊,停在一扇乍一看完全是墙面的大门前,伸手一推——
范逸文睁大眼。
霎那间,入眼一个中西结合复合型、类似水疗商议会所的休闲娱乐场地,香氛的气味袭来,中间一片凹凸有致的游泳池,半圆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他眼尖,一眼看见了一个碎花衬衫、领口大开、翘着二郎腿的年轻男人,他正饶有意味舒展着身体,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一头乌黑长发挽在头上插了两根素棍,从裸露的胸膛到脖颈有一大片像青龙的纹身,臂膀宽厚,整个人的流氓痞气暴露无遗。
“来来来,让我看看这小妞的护花使者到底还有几个…”聂崭邪笑着,朝保镖招手。
保镖扛着他们走入,齐刷刷扬臂,毫不委婉,一举将他们丢到聂崭脚边,转身就走。
“啊…!”
范逸文受伤的腿冷不丁磕在地上,脸唰地白了,痛得眼泪在眼眶打转,蜷在地上,恶狠狠抬眸,怒视之。
“阿文!”季华岑上前检查他的腿,眼底冒火,抬头直视该人,但眼珠子微微一侧,在看见两幅熟悉面孔后,他大惊失色,颇为疑惑:
“周洋…秦卫?你他妈还活着呢?”
范逸文这才转头,注意到聂崭旁边真站了两个熟人,眼前盖下一片阴影,秦卫朝他过来,单膝跪地,手扶在他打石膏的腿上,墨黑的眼睛一抬,冷不丁道:
“疼吗?”
范逸文直勾勾盯着他看,半天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狞笑一声,过去就是一脚!
秦卫立即躲开,朝他眯了眯眼。
“喔…?”
这幕一来二去,看得聂崭饶有意味地起身,蹲到两人面前,粗鲁地伸手掐住范逸文的脸,将之抬起,流连忘返,下流地吹了支愉悦的口哨:
“是你啊…不,现在该叫…范总?”
另一边,周洋突然张口,阴恻恻的表情:
“瞧瞧我们小卫,上过范总一次就念念不忘,席先生更是把立志集团都给他了,季少,我那时说你俩不清白,你还装蒜,他是不是也陪你睡了?”
范逸文冷冷瞄了一眼。
自从冯卓、周昌平死后,周息来自己也一病不起,周家一蹶不振,孙子辈的周洋在二代圈内销声匿迹了好一阵子,今日突然出现,倒又让他想起了冯卓这个腌臜人。
“季省长的侄子吧?”聂崭一边撩拨着范逸文的耳朵,一边看着季华岑,嘴角笑意隐晦:“你俩谁睡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啪地拍开他。
季华岑盯着他:“睡你妈。”
聂崭露骨的挑衅太过刻意:
“你这么激动,怎么?你在下面?”
范逸文:“……”
虽然不合时宜,但范逸文在这方面稀碎的自尊莫名被这个男的拾了一点起来,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慧眼识珠。
“…你找死!”
季华岑凶象乍现,抬臂出力,快准狠地朝男子袭击,四周的保镖刚要涌上前,聂崭一个侧身,灵活地躲避,他颤抖的声音里皆是雀跃:
“…都别过来!我喜欢单挑…”
说罢,他放开范逸文,在众目睽睽下,赤手空拳挥了一段快出残影的咏春拳,挑衅般朝季华岑晃了晃挑,紧接着,瞳孔闪过厉色,对着对方的喉咙袭击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推开秦卫,眼疾手快,拽过水池里浮起的水枪,瞄准了聂崭的眼睛,滋地一下,射出水柱朝脸上喷去,就在他动作迟疑了一个瞬间,他立即使劲将水枪砸到他脑袋上!
与此同时,季华岑出拳,像钢铁般闷力朝男子额头上挥去!
嘣!
在两人默契配合下,聂崭受袭,倒退两步,捂住眉间,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保镖蜂蛹而上,须臾间制服了两人,拿捆绳将二人手捆在背后,大喝一声,老实点!
周洋全程一动不动,袖手旁观。
秦卫适才被毫不留情推开,正面露复杂,一直盯着范逸文看。
“…好啊…”
聂崭全神贯注盯着季华岑,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好似被激怒了一般。
他风驰电掣般将范逸文从地上像小鸡一样拎起来,在季华岑眼皮子下,将他桎梏在大腿,掐住他的脸蛋,横了眼,挑衅地露出一口森白的牙:
“季家小子,做范总的入幕之宾,不如做来我的,你瞧这毫无反抗能力的样子,你俩能有性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
季华岑森寒地盯紧他,一字一句道:“把你的肛门闭上!”
聂崭露出一个笑。
随即,在他皲裂的眼眶下,捁紧范逸文的喉咙,在脖子上用力啄出了一个艳红的草莓…
啾!
“操…唔!”范逸文一挣扎,被捂紧嘴,他内心荒诞,感觉事情的走向不符合逻辑…
“怎么样?气吗?”聂崭巡着季华岑,看对方暴怒地要掀翻压制的保镖,锦上添花般去揉范逸文的屁股,眉开眼笑:“手感不错…你叫季什么?”
季华岑手脚被束,隐在瞳孔的狠戾一闪而过,仿佛万年寒冰冻在他唇齿间,他一字一句道:
“姓聂的,今天的账,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不把你废了,老子真脱光了给、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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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季华岑的豪言壮语刺激了聂崭,他卸下在苦苦挣扎的范逸文,秦卫老早盯紧了,眼疾手快接过,聂崭屈膝蹲在季华岑面前,龇着一口牙,嗬嗬地笑。
“……”
季华岑瞬间全身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在这个人的神态中寻到了类似赌徒豪掷千金在赌桌前因为出老千而注定赚得盆满钵满的兴奋。
有病。
这话不是骂人,是客观形容。
范逸文被秦卫一臂揽住才没又磕到腿,这一下猝不及防,他双手被绑在身后,也没法活动,就憋屈地塑在这个前任身上,大眼瞪小眼。
“范哥…”秦卫低头,朝他的腿看去,关切低语:“没事吧?”
范逸文不想跟他对视,别过头:“多谢,没事。”
秦卫的脸其实没变,他却觉得不似从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闻他被封杀,欠下巨额高利贷,这事他没深入了解,可从对方一成不变的瞳孔中,感受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
他从前很喜欢秦卫的眼睛。
柔和,清透无暇。
还要那么一点…似曾相识。
或许是谈恋爱时多巴胺引起了一些欺骗性的感受,如今这张纯真无邪的脸看着平平无奇,泯然众人。
“秦卫,你属狗的?”
季华岑敏感地竖高耳朵,视线贯穿过蹲在跟前的神经病,对他视若无睹,反而目光像雷达一样追踪到两人亲密的姿势,他被捆绑压制,只能火冒三丈地骂出声:
“你还要在那里假惺惺抱多久?演深情给谁看呢?等会是不是还要像叼骨头一样把人藏你狗窝里啊?…还不他妈放下!”
秦卫斜睨了他一眼,将范逸文抱到一旁的沙发安置好,他转身,讥诮的嘴角勾起:
“我假惺惺?季少,你呢?你敢承认当初找那些放贷的来想要我命吗?…
他说着,将袖口挽到胳臂上,露出赤白的手臂,上面有一条狰狞的伤疤,像丑陋的蜈蚣一样蜗居,故意一览无余地呈在范逸文眼前,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伤疤像是钝器击中遗留的痕迹。
范逸文瞳孔一震,求证般看向发小。
“范哥,你看得出来吗?”
秦卫藏了些心思,抑扬顿挫道:
“他跟圈子里投资方、导演通气,扬言谁跟我合作就是跟他过不去,公司得罪不起他,只能把我雪藏了…”
他的视线冷若冰霜,毫无温度:
“影视剧广告代言我一一交了违约金,走投无路只能借钱,那帮高利贷的地痞流氓天天上门骚扰我,试图把我弄死后伪装成暴力讨债的意外过失…”
想到绝处逢生的契机,他扬起嘴角:“我没死,很意外吧?季少?”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各怀鬼胎,唯有聂崭像发现了新大陆,像看好戏般撑着下巴,手肘搁在膝盖,他打量季华岑的目光玩味,含了一丝隐秘的异趣。
“你装什么无辜啊?狗杂种?”季华岑没去看范逸文错愕的表情,他直视秦卫,不屑置辩:“小爷这次没弄死你,你不满意?”
见他光明正大承认,秦卫阴沉地与他对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拧紧眉头,他发小一贯是有仇必报,但这种过火偏激的行为还未有过,他心中绷紧了一根弦,脑中混乱。
还未等这场闹剧延续,聂崭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他表哥赵天闵打来的。
他厌烦地起身,叉腰站起,一脚蹬在沙发上,给周洋使了个眼色,敷衍地在电话里斡旋,字里行间,大概是他把曾曦和孙磊绑了的事被赵天闵听了风声,对方暴怒,让他放人。
范逸文跟季华岑相觑着,知道谭一骁那边大概摇到人了。
“聂少,你心知肚明绑了曾曦也没法找曾家要到一分钱,树倒猢狲散,现在曾家也拿不出那么多。”
范逸文观察着聂崭的神情,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抛砖引玉道:
“聂伯父华人华侨会长的位置被人挤掉了,原本打好关系要贷款给你们的银行行长被抓了,游说你们投资的人卷钱跑了,区区三亿根本无济于事,你抓曾曦不是为了钱吧?”
聂崭挑了挑眉。
此刻,适才离去的周洋从拐角的密室中拽着骂骂咧咧的一男一女从里头出现。
正是曾曦和孙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磊子!”季华岑喊了他一声。
孙磊的额头发缝中有干枯的血渍粘着,脸色发白,嘴角破了,整张脸一看就是交战激烈,挂彩破相,而旁边长发飘飘、戴着一副眼镜、看着恬静温慧的女子倒是毫发无损。
两人同时看见了范逸文和季华岑。
“…哥们…”孙磊环顾四周,被拽到同样被捆住的兄弟面前,伸长脖子,探了又探,这才难以置信地叫起:“你们他妈的就两个人来?”
范逸文一扭头,刚想礼貌性地跟盘腿坐在旁边的曾曦打个招呼,却正对上少女神采奕奕、四目放光地看着自己,瞳孔诡异的兴奋像是妖王抓到了真唐僧:“……”
孙磊微微侧目,将每一帧都看在眼底,霎那间,脸上那种糟糕失算的挫败感实在太明显,他被束缚,只能用肩膀猛地砸了季华岑一下,脑袋挤在他肩膀,嘴里恶气顿出:
“他腿还瘸着,你喊这活爹来干嘛?你不知道曦曦是他粉丝?我女朋友要移情别恋了,我跟你俩拼了!”
范逸文:“…”
季华岑啧了一声,嫌恶地将他甩开,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对视:
“这种时候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孙磊一鼓作气,重振旗鼓,试图吸引曾曦的注意力:“曦曦,我脑袋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曾曦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施舍地落回他身上,安慰道:“不疼,不疼。”
可没两秒,她活跃的视线又故态重萌,牢牢粘在范逸文身上,嘴里反复咀嚼着,看到活的了…
孙磊:“……”
范逸文尴尬得如坐针毡,碍于孙磊,他也不想随便开口了,只能僵着脖子,直视前方。
恰逢时刻,聂崭倒像救场的横叉一脚,他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着一地上的人:
“既然开门见山,我也不啰嗦。”
周洋递给他一份红头文件,他翻开两页,将白纸黑字横到曾曦面前:
“曾黎曾经亲手在这上面盖章,现在这块地收回了,说什么狗屁污染,但是我钱都砸了大半,东西从国外采购装了一沓集装箱回来,人力物力财力我都投了,你们现在跟我说不能用了,仙人跳也不能这么玩是吧?”
聂崭皮笑肉不笑地眯眼,那玩世不恭被收敛后,反而从脸皮上渗出一丝阴森。
曾曦看都没看,道:
“我并未了解这些事,我舅舅腐败或者诈骗你去找他,或者找我那几个表哥也行,你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白皙的脸有一种蔑视,她瞧了聂崭一眼:
“未免抬举我了。”
眼见聂崭头顶阴云密布,默不作声地阖了眼,仿佛毒蛇匍在草丛中几欲冲破屏障,千钧一发之际,范逸文余光扫到了上面的几个大字——
西南门。
他蓦地想起从前孙磊跟他旁敲侧击过,问席琛批这块地的意向,他明确跟孙磊说过这地不环保,席琛那边过不去。
没想到曾黎居然签字了。
这其中的浑水毋庸置疑,无非就是一些拜山头、吃回扣,现在曾黎入狱,纸包不住火,其他官员自然不愿意替前领导担责,这烫手山芋必定被抛回去。
“你准备在西南门做什么?”范逸文问道。
聂崭双目通红,那股子怒意滚滚,搁平时他现在已然抄起一旁的消防栓来一场淋漓尽致地扫射了,但碍于正事,理智尚在,一板一眼道:“度假山庄、酒店,美食城…”
孙磊一听,他不学无术的脑子也即刻转弯,斗殴没赢要在口齿之争上挣点面子,他讥讽道:“有病吧…西南门那么偏僻的郊区,那块人流量少得可怜,你做这个能赚钱?”
范逸文眉心一动,立即窥探到了其中的玄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情况…表面上是聂家资金周转不开,但他想,未必是兜里漏风,也可以是堵而不通。
眼下严查走私这形式,聂家的一反常态,或许就是猫腻。
他们急需一块地皮,并非真想赚这明面上的钱,反而是徒有其表,内里才是真金。
他没猜错的话,聂家账目上现在有几笔巨额糊涂账,他们在西南门上规划的这个巨型项目盈利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加上地上钱庄的渠道,原本这是一个极好的掩护。
聂家走私进账的钱需要它来洗白上岸,现在项目黄了,地下钱庄被盯得死,临时找不到那么多渠道把钱洗出去,加上最近风头紧,上面严查,几大笔来源不明的资金显得格外可疑。
这才是聂家此次的心头大患。
“…姓聂的,这种事你找我们有屁用?”季华岑瞧他一脸倒霉相就神清气爽,风凉话像倒水一样泼过去:“棋差一招,你怨谁?有这功夫绑人,你怎么不去赵家串串门,怎么?他们不待见你?”
聂崭似被戳中了脊梁骨,身体前倾,一臂拽过季华岑的衣领,勒着他脖子拖到自己脚下,指腹一把掐上他的脸,眯眼,那股带着坏意的疯劲又乍现:
“小子,你再嘴上不把门,我现在就当着他们的面强、奸、你。”
“草?”季华岑听笑了,他被牵制也要大放厥词:“…你什么档次?想上小爷?你是喝马尿了想那么美?”
两人豪厘之差,正是针锋对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磊和曾曦依偎着窃窃私语,貌似在讨论有无转圜余地。
范逸文一个人杵着头疼。
聂家万一出事,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必定对曾家人不死不休,原本也跟他们没关系,但孙磊既跟曾曦在一起了,这事就微妙起来。
原本席琛剿了曾家他没机会通风报信,帮朋友规避风险,导致现在一塌糊涂,他多少有点道不明的愧疚,力所能及之内,他能帮就帮了。
地皮,他倒是想到立志手上有一块出人命官司后风水被诟病的闲置地皮。
星光城区。
于是,他想了想,突然接过话茬:
“聂少,我这边有一块地皮或许能帮你忙,不过成不成的,还得看情况。”
范逸文回到席琛私宅时,疲乏困顿,在护工的搀扶下,他简单洗漱,爬了床,瘫软在上。
绥洲地震后,席琛休养不出几天就连轴飞到另外一个省开会,细数着日子,也一个多月有余。
柔软偌大的床铺,范逸文蜷在被褥中,摸了摸缺席的枕边,空荡荡的,他费劲挪到席琛的枕头上蹭了蹭,妄图嗅到一丝男人身上冷冽的松香,但扭了半天,鼻翼里只有暴晒下遗留的阳光气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强忍着心脏酥麻的想念,克制住没找席琛通视频,生怕显露太多依赖,陷入情感上的被动。
他将手机举在额前,出神地盯着那个青山绿水的头像,点进席琛的朋友圈,空空如也,并非设置可见范围,而是真的从未发过。
他怼着眼看,心头犹然而生一股愤懑,好似被男人牵着鼻子走实在难以接受,明明是对方先表露真心,抓耳挠腮的反倒是自己。
白天发小的话还记忆犹新。
他后槽牙紧了,泄愤般手指一下下戳着屏幕,嘴里念念有词,一个不小心,点进了对话框,弹出了“你拍了拍法西斯”的提示。
范逸文猛然抬头,疯狂撤回:“……”
突然,屏幕弹出了“对方邀请你视频通话”。
席琛打视频来了。
嘶…
范逸文眼珠子轱辘转了转,思索了片刻,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他将领口松了松,直到整件睡衣松垮,临了,他脑海中白光一闪,突兀地捂住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糟了,他脖子上好像有个印子。
几乎是手忙脚乱,他想找个什么东西遮一遮,但瘸了腿行动不便,眼疾手快下,只能将被子一举拉上下巴,裹得严严实实。
他接通视频。
“…席哥。”他轻声喊,却久不见人,屏幕有些摇晃。
等镜头维稳,发现手机被搁置在茶几上,席琛住在套房酒店,周遭的布局一览无余,一个晃影,男人才叉开双腿,出现在镜头前的沙发上。
范逸文凑近屏幕,微微睁眼,半晌,瞳孔闪过一丝讶异:“席哥,你喝醉了?”
男人穿着白衬衫,那衣服被他健硕的胸膛撑得鼓囊,领口微开,袖子也稍往上卷,露出的皮肤呈现一种酡红,但面上不显,只是瞳色漆黑,碎发贴着眉,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小崽子。”
许是喝了酒,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因为酒精像擦亮了一簇暗光,近距离瞧着,锐利深邃,压迫感不减反增,他不明所以地出声,嗓音哑然。
范逸文耳朵敏感,他几乎能从屏幕里听到男人低缓的呼吸,挟夹了不起眼但由于太过熟悉而察觉到的情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连连称奇,喉咙滚动,忍不住用指腹在冰凉的屏幕上磨挲…
他从没见过席琛喝醉,平日里多数小酌怡情,男人幽深的眼眸看似平静,但藏了一丝惺忪,肉眼可见绯红的脖颈青筋微微浮出…
“席哥,什么人能给你灌酒啊?”他话里话外都匿了一种八卦,企图窥见能让席琛屈尊降贵的事,但转念一想,又显露担心:“你身体痊愈了吗?这样喝酒没事吗?”
席琛从茶几倒了杯热水,吞了解酒药片,模样看着稳若泰山,可动作略显迟缓,温水下肚,才缓缓抬眼,目视屏幕,并未出声。
范逸文察觉了反常,仔细地瞧着男人的眸色,眨了眨眼,思量间,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席哥,我去找你怎么样?”
这下,男人倒有反应了,眸光一动,冷不丁发声:“来。”
“……”范逸文弯了嘴角,咬住下唇,冷俊不禁。
席琛醉了,还醉得不轻。
他躲被窝中,眼神巡着男人薄红的皮肤一路沿下,滑入衣襟看不见的沟壑下,逐渐放肆,喉咙有些干涩,他趁着男人神志不清,胆子大了。
“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隔着屏幕,他蛊惑地喊了一声亲昵的称谓,由于几许忐忑,大腿内侧夹紧了软被,想起如鲠在喉的话,颇为诱导地低声询问:
“以后你腻味了会送我走吗?”
夜阑人静,席琛的眼眸如同乌木般的黑匣子,里头万马皆喑,他薄唇一动:
“不会。”
范逸文竖着耳朵,摸不清这惜字如金的不会是指不会腻味还是不会把他送走,琢磨不出意思,埋怨地望向男人,还略显焦虑地咬了咬手指。
“还想跑?”
显然,言语在醉酒的男人耳朵里变了味,意思截然不同。
他两道眉峰直挺,脖颈经脉相连的地方绷得浮起,那眼中的惺忪须臾间烟消云散,转而质变成一种飘渺的桀暴。
他直视范逸文,酒精的熏染放大了某些细枝末节的情绪,而柔软的恻隐之心被压在不知处,使坏劣的因子无限逼近大脑,匿藏的占有欲翻涌而上:
“又想跟哪个野男人厮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蓦然被这副尊容紧紧盯上,尽管知晓是宿醉之言,但范逸文还是发悚,经年累月的淫威非一日之寒。
“我是问…”
他正想旁敲侧击地窥探男人内心真实的想法,屏幕却突然被人挪近,像是被男人一手抓过——
镜头下,席琛的脸近在咫尺,范逸文还没来得及问下半句,只听对方森寒地开口:
“小范,你脖子上的印记是什么?”
范逸文倏然低头,慌乱地遮住脖子,适才被子下溜,一不留神脖颈上被聂崭啄了一口的痕迹就暴露了,他这动作颇有欲盖弥彰的味道,但他没察觉,反而想认真描述:
“…有个神经病…”
话说一半,他反应过来席琛这会子神志不清,哪里能听懂聂崭这一出神来之笔,况且,这事只言片语解释不清,他本来也打算跟席琛汇报一下星光城区地皮的事。
席琛的神情有些可怕,绵长的喘息甚至有一丝像发飙的前兆,他将范逸文脸上的微表情一寸一豪都纳入眼底,最后,冷漠地启唇:
“把衣服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下之意是要检查范逸文有没有偷腥。
但正是他眼神里的冷意和怀疑无比清晰,范逸文捏着襟口,心下不是滋味,又如芒在背,他再三踌躇,并不想以如此屈辱的方式自证。
他的犹豫,在男人眼里更显心虚。
“脱。”
席琛明显不像清醒时那样克制,呵斥的话冷硬又强势,带着命令的口吻,毫无反驳的余地。
范逸文被他唇齿里冰冷的勒令唬住,倔犟地望着屏幕,被盯了一阵子后,败下阵来,委屈地爬起来,将手机搁置在床头。
他膝盖半跪在床上,挺直上半身,将扣子松开,本就松垮,一扯,整件睡衣边垂落滑下,香肩玉体赤裸,窄弧的腰上还有在受伤留下还未消的淤青。
尽管跟席琛床都上烂了,但赤身裸体对着镜头,还是忍不住羞耻,他肩胛骨微微向前,胸前两粒茱萸被微凉的空气刺激得粉红。
席琛的视线徐徐移动,在这副曲线姣好的身体上逗留,没放过任何一处:
“转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瘸着腿,躬弯腰,扶着床,将身体调转一面,他仿佛被男人视奸,全程捏紧指腹,委曲求全地照做,直到他听见席琛变本加厉地命令:
“裤子脱了。”
他想怎么检查不言而喻,席琛人若在眼前,大概会两指捅进他菊穴中,将肠壁从里到外摸过去,如若紧致的肉穴真被操开过,一摸便湿漉软热。
范逸文亲身体验过,抗拒不已。
他勃然转头,胸膛起伏,半晌,那对抗之意表露无遗:“…我不要。”
仗着男人喝醉,且相隔万里,豪赌之情一发不可收拾。
姑且不提男人对他的偏见,这并非只有席琛一个人老觉得他不在眼皮子底下就是在男人床上,但酒后吐真言,这种完全的傲慢,让白天季华岑的话成了真知灼见。
他很清楚席琛并非平视他,更多情况下是将他视为囊中之物,这种思维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是由阶级的局限性。
就像社会一再强调人人平等,实际上无处不在的阶级凝视。
他没想让席琛像寻常伴侣那样对自己,就像他和席琛永远不会出现在熙攘喧哗的菜市场,也不会注意超市货架上的明码标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仅仅是莫须有的怀疑,处在劣势低位的自己就得任人摆布,以侮辱性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忠诚,这让他难以接受。
如若他没听过席琛表露真心的话,这下只会顺从地脱,脱得一丝不挂,毕竟金主这样对豢养的脔宠,不用置喙。
但眼下他徒劳的坚持就像扞卫席琛跟他之间的某种牵联,遵从内心的一片赤忱。
“我没跟别人睡。”范逸文脊背笔直,一字一句道:“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不脱。”
此话夹枪带棒的火药味十足,让宿醉的领导在手机那头被人挑衅了一遭。
他还意犹未尽,抬头挺胸,硬气地干脆把整件上衣穿好,抓过床头阿姨摆放的水果盘,捧在胸前,咬下一口莲雾,清甜的水分润了喉。
席琛眯眼。
范逸文腰肢一抖,但出于一种自我宣省,他硬着头皮与男人的视线交织,仿佛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好揉搓的软柿子,他举起手机,一脸坚毅:
“席哥,你醉了,早点休息。”
然后,掩其不备,利索地挂断了视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他重新钻入被窝,冷不丁激起一身寒颤,良久,脑袋堪堪冒出,这才呼出一口热气,短短数秒,艰难险阻。
他宛若是被压迫的人民被临时起立,矫捷的腿脚先义无反顾,脑子慢半拍地在匆忙跟上。
不出一分钟,手机屏幕一亮,强权的爪牙又徒然伸来,席琛回拨了。
范逸文鬼迷心窍,一键滑到拒接,还未松口气,对方又紧追不舍,夺命再次回拨。
他一鼓作气,又滑拒接,还等着接二连三,但对面适可而止,倒不再反复,此次陷入了沉寂。
席琛这人无论是清醒还是不清晰,事不过三像是一条红线,被严苛地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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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屹立在市中心的高楼大厦正门,一辆黑色豪车在众人的注视下停在迎宾的红色绒毯前,员工站立两排,以潘晖为首的多方董事恭候多时。
车窗降落,驻守媒体记者争先恐后,摁下快门,精准捕捉此充满噱头的头条新闻。
新到任的总裁气质卓然,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他体态优雅,肩宽窄腰,在众人注视中步态从容地迎上镜头。
这个话题度饱满且舆论上褒贬不一的退圈男星以在营销媒体的炮轰中摇身一变,成为了地产巨亨立志集团的新任CEO。
哗然声中,立志集团大公子的身世也随之揭开,瞬间又成为了各大平台热搜第一,而由于前任暂代总裁范志杰被调查而下跌的股价,在今早一开盘,直接涨停。
场面热闹非凡,董事们各怀鬼胎,却热情似火地上前,同这个堪称“玄武门之变”下的赢家握手,众星捧月下,簇拥着,一路进入总公司大楼——
新总裁上任,立志内部三足鼎立。
一头是旧老总范志礼的亲信,坚定拥护小儿子,抵触之心强烈的“守旧派”;一头是范志杰亲手提拔的小领导,对这短暂的富贵还未缓过神,心惊胆战生怕被捋下去的“复辟派”;另一边是以潘晖为首,实则乃政府要员喉舌鹰目的“维新派”。
内部今早召开了股东大会,几个守旧派的老董事商榷一致,不动声色给足了这个初生牛犊的总裁一个下马威,明着吹捧喝彩,实则暗箭伤人,处处埋坑设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听着“范总比我家那没出息的小儿子还要年轻几岁”这类内涵满满的话,他不动声色,照单全收,但却不给他们倚老卖老的脸,态度强硬,把几个沾亲带故的老董事手上油水丰富的子公司一一收回手。
从前范志礼念旧情,让一群吸血的虫啃噬,但一个上午,不管是狡猾的狐狸、凶狠的狼还是阴沟里的老鼠,范逸文大刀阔斧,一个不留。
翻脸的老头指着他鼻子骂他,他就塞高血压和心脏病的特效药过去,云淡风轻地劝说。
谁也没料到这个根基不稳的年轻人敢叫板这些资历破深的叔祖伯父,让躺着拿钱的亲戚一一滚蛋。
一个上午,鸡飞狗跳。
但无人知晓,范逸文并非随心所欲,皆来自他背后金主的指示,上任第一天清理门户,政府的人不能干的,借着此次,刮骨疗毒。
在一小撮人揭竿而起、破口大骂中,那个叫潘晖的副总并未替他转圜,反而是甩手掌柜,破有看戏的嫌疑,直到范逸文冷冷地将一道眼刀射向他,他才像和事佬一般起身,好声好气地打圆场。
一场会开了半天,走出会议室时,范逸文插着兜,大步流星向前走,穿过众人,脸色极差,掠过潘晖时,瞥见了对方还未藏好的鄙夷目光。
顶楼办公室内。
范逸文靠着转椅闭目养神,耗尽心力,还不忘嘱咐女秘书咖啡放糖,直到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下肚,这才从眼冒金星中找回一丝清明。
“席琛…”他放下小蝶盘,在办公桌上发出清脆的相声,几不可察地骂道:“你真是一手好算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垂下眼,从电脑里调出了公司人事档案,整理出一份“清算名单”。
越忙,他脸色愈发难看,最后忍无可忍,打开手机,疑狐地瞄一眼今天的日期。
竟已经四月底了…
这阵子,脾性倍增的范逸文单方面决定跟席琛冷战,但席琛的命令他还是掂量着执行。
那晚席琛酒醒,第二天照例让他脱衣服,他气得哽直脖子,却丝毫不敢反抗清醒的男人,在毫无尊严掰开臀瓣,将完好无损的后穴亮相后,此事才算勉强收尾。
范逸文挂了电话,闷在被子里,任何壮志凌云都像个笑话,席琛一个眼神,就全部被打回原形,这窝囊劲他自己都受不了,最后孑身一人,埋在被子里掉眼泪。
除了这次的龃龉,过往那些嫌隙还未消融,透骨酸心的,外加恢复记忆后,席琛的信誉在他这大打折扣,新伤加旧痛,这闷气探本溯源。
本以为是个小插曲,结果对方这次出差外省整整两个月都不回来,明明同行的一群人早在一个月前就回北京了。
越想越气,范逸文意识到自己腿脚利索了,便泄愤般猛踹了办公桌角一下,蹬得连椅带轮还有人一起撞在墙上,狰狞得恨不得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爱回不回…!”
此时,秘书轻轻敲了敲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总。”
范逸文立即老实挪回桌前。
“请进。”
他端正地坐好,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抬眼:
“有什么事吗?”
秘书Grace被新老板的脸帅晃神了,她压下浮起的嘴角,请示道:“范总,咱们娱乐公司旗下的一位艺人想见您一面,没有预约,但潘总交代过来请示您。”
范逸文疑惑道:“哪位?”
“名字叫陈旭阳,那位陈主持人的弟弟。”
“陈主持人?”
“就是一台陈泉宥,电视台台长也对他很客气,这些年他弟弟一直在咱们娱乐公司当练习生。”Grace体贴入微,生怕范逸文刚来不熟悉人情世故。
陈泉宥的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怒急反笑,扬起眉宇:“陈泉宥开天窗都有人顶,这么牛逼他弟弟还当什么练习生?”
Grace人精一样,辨析出总裁的喜憎,立即点头:“明白,这就让他离开。”
范逸文眯了眯眼,本不欲搭理不速之客,但正愁有气没处撒,话到嘴边,改了主意,朱唇一动:
“让他上来。”
Grace意外之余,答应道:“好的。”便推门离开。
十分钟后,陈旭阳站在总裁办公室前,一动不动。
范逸文倚在背椅,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陈泉宥的弟弟跟他长得不像。
陈泉宥是国泰明安的传统审美脸,而他弟弟染着一头棕发,几分混血感,样子青涩,微卷的综发贴着额下,眼睛圆润,皮肤白皙。
他穿着一系简单的耐克运动装,两只手拘谨地贴着裤缝,胸前还斜挎了个小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模样像极了他初见秦卫的感觉。
“…范…范总。”陈旭阳脸皮薄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鞠了一躬:“能见到你…太太好了。”
范逸文睨眼,刁难的话吞咽下肚,自讨没趣地撇撇嘴:“你好。”
陈旭阳慌慌张张从挎包掏出一张小卡片,捏在掌心,抬头瞧他时,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范逸文对长得清纯的小孩不忍苛责,更何况这人看着毕恭毕敬。
“…嗯,我们PE一共四个人…是公司四年前签的练习生…”
陈旭阳咽了咽喉咙,紧张得结巴:
“按照合约,最迟今年就该让我们出道了…但是,但是公司突然空降了另一组队员,原本承诺的出道位被抢走了…”
范逸文耳尖一动,若有所思。
娱乐公司的肮脏复杂他深有体会,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陈旭阳这一开口,他即刻心领神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陈旭阳看着本身也是个关系户,空降兵必定是比他更硬的关系户。
他嘴角溢出了一点弧度,看向眼前的少年:“所以你是来找我伸张正义的?”
陈旭阳慢步上前,将手里的小卡片呈现在他办公桌上,温声道:
“这是我和我队友的照片…”
他打量着范逸文的神情,见他兴致缺缺,连忙说道:
“我们每天都刻苦训练,业务能力一定过关的…如果您想检验…我可以…”
然而,话音被截然打断,眼前人似并不在意这支偶像团体的实力,反而问道:
“这事你怎么不找别人?”
陈旭阳一个小小的练习生在立志总部楼下能被通传,本身就不简单,不过裙带关系是哪一条他倒是很好奇。
“我没来之前,那个人不是处理得好好的?”范逸文意味不明地盯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旭阳一噎,霎那间脸色多变,他迟疑了一下,照实说道:
“原本…公司的潘副总会看在我哥的面子上照顾我,但他听说我哥要结婚了,就不想管了…”
看在陈泉宥的面子?
范逸文灵敏地捕捉到什么,不动声色地问道:
“看在…你哥的面子上?”
“嗯…”对方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
陈旭阳抿了抿唇,似在犹豫着,权衡利弊,良久,他松了口:
“…我哥从前跟潘总的一位上司好过,潘总看在那位领导的面子上,一直优待我,我能进公司当练习生也是他…”
他一直观察着范逸文的脸色,此话还没说完,他发现对方神情不对劲,立刻补救般强调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但我现在完全能独当一面了!范总…我不会一直活在我哥的荫萌下,我可以证明我自己…!”
陈旭阳生怕实力被误解,着急忙慌间,却发现他越说,总裁的脸越黑,就像碳一样。
他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肉眼可见范逸文身上的阴冷寒芒,杀机尽泄。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范总?”
“你哥、”范逸文勾起一支毫无味道的笑:“跟那个…领导,一直有联系?”
“啊?”陈旭阳一时没反应过来,转了一通脑回路才想通,自作聪明地以为对方是要顾念这层关系,才考虑要不要帮忙,他含糊其辞道:
“…大概吧。”
范逸文骇然地缩紧瞳孔,牙几欲被咬碎,面部铁青,那熊熊燃烧的火窜上天灵盖,片刻,牙关间一松,缓缓挤出一句:
“据我所知,你哥应该很早就没跟对方了,不是吗?”
陈旭阳硬着头皮,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只能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具体我不太清楚,但不管怎么样,总是顾念旧情的,不然潘总也不会一直帮忙…”
啪嗒——!
圆珠笔被重重弹在桌上。
陈旭阳吓得一跳,惊悚抬头。
范逸文指关节抵着太阳穴,拳头紧握,闭着双眼,蹙起的眉间笼罩了一层寒冰,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
他说错了什么话…?
陈旭阳瞳孔上下移动,反复复盘,妄图找到一点猫腻。
良久,范逸文睁开眼,浑身上下散发出森寒的刻薄,眼神耐人寻味,他漫不经心地打量陈旭阳,而后,嘴角抹出的笑意不达眼底:
“小阳。”
他意味深长地喊了一声,随手撕下一张白纸,拿起圆珠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夹在两指间,颇具暗示意味地递到少年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旭阳睁大眼,浑身僵硬。
见他发怔,范逸文学着某人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微仰下巴,瞳光闪烁,朱唇轻启:
“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
陈旭阳呆愣在原地,低头,看着他递来的“邀请函”,嘴唇微颤,畏畏缩缩地接过…
赤裸裸的潜规则。
“你哥能做,你不能吗?”
范逸文极具报复心理,恶意满得几乎溢出:
“不愿意的话就走吧,天下掉馅饼的事上哪找?”
“我…”
陈旭阳眼眶微红,他拽紧这单薄的纸,仿佛有千斤重,但那水光波涛的眸中溢出的却是一种狠决,他郑重其事地看着范逸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总,给我一周时间考虑行吗?我会答复您的…”
楚楚可怜,甚是勾人。
范逸文高冷地嗯了一声,对方失魂落魄地离开。
他看着这背影,胸腔发出一声冷笑,抬头直视天花板,不知是自我谴责还是感慨——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他是故意恶心人家,但陈旭阳大概当真了。
这一幕同他自己从前经历的很多次重合在一起,像是一个闭环。
办公室内陷入了静默,他一声不吭坐着,想继续办公。
蓦然,他高抬臂膀,手腕一扬,将那支无辜的圆珠笔狠狠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细响——
席琛竟跟陈泉宥还有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跟、陈、泉、宥、还、在、联、系!
骗子!
他忍无可忍,眼底一片沉黯,下颌线紧绷,心像被密密麻麻扎了针孔,气得得脸都白了。
他颤动着手,打了通电话。
“喂?”
“季少。“范逸文强迫自己冷静,压下那嫉妒的烦躁:“你大伯回北京有一个月了吧?你能不能跟他打听一下,席琛现在什么行程?他怎么还不回北京?”
季华岑似乎刚睡醒:“嗯…?你咋不自己问他?”
范逸文生硬道:“我跟他吵架了,现在不想理他。”
他这话一出,对头竟传来一声嘲讽的笑。
范逸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阿文,你敢跟席琛吵架?”季华岑的阴阳怪气几乎溢出屏幕:“不是兄弟看不起你,是你遇上席琛就像耗子见猫,你居然有这骨气?”
范逸文鼻尖一酸,强忍委屈,喃喃:“…在练了,你到底问不问?”
“问,当然问,等着吧。”
下午,立志总裁办公室内。
穿得花红柳绿的聂崭翘着二郎腿在禁烟区吸烟,他带来两个律师在看合同,这堪称挑衅的恶劣非得没被阻止,范逸文还伸手找他要了一支。
“…范总,这次能拿下星光城区的项目还是得感谢你。”聂崭甩了三支给他,解决了心头大患,他难得有几分礼貌,对着范逸文颇有交好的意向:“你这兄弟我交了。”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忘嘴贱:
“我第一次跟美人当纯兄弟,有僭越唐突,实属情不自禁…”
范逸文心情不好,他不是季华岑,懒得跟他贫嘴。
“不过你跟季家少爷你俩不搭,你看他咋咋呼呼那个样子,全是花拳绣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崭学着季华岑的样子,在空气中左右出拳,还模仿他气急败坏的眉毛:
“前阵子在酒吧厕所碰见他,我好心好意提醒拉链拉好,他上完厕所出来,撸起袖子就来打我,输了以后还偷袭,哈…!结果我俩在拘留所四目相对一晚上!”
范逸文难以形容地瞥向面前这个长发男子:“……”
“前两天走巷子被人堵,要不是我打得一手惟妙惟肖的咏春拳,必定吃亏,哈!他扬言要废我还真不是说说,有意思…”
聂崭呼出一口烟圈,扭头看见范逸文低落地垂着头,心不在焉,根本没听他说话。
“范总。”他喊道。
范逸文迟钝地抬眼,不明所以。
“你至于么?席先生那点事掀不起风浪,席家的根基哪那么容易松动,你那副死爹妈的丧气能不能收敛一下?”
聂崭嫌他情绪不够饱满,影响自己心情:
“况且席先生真有事,你换一个不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到什么,挑起眉,不怀好意道:
“赵家不比席家差,我表哥跟席先生年纪相仿,男女通吃,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范逸文懵然地瞥向他:“…你说什么?”
聂崭抖了抖腿:“你不是在为席琛的事一脸晦气?”
这话听着吓人,范逸文不知所措:“席琛出什么事了?”
聂崭一笑:“你不知道吗?不过这种小道消息隐蔽,我也是偷听到我表哥他们的话,大概是席先生正在被主席牵制在上海。”
“…什么?”
话语一出,范逸文全身血液凝滞,心头七上八下,脑袋嗡嗡作响,他喉咙滚动:
“…牵制?为什么?”
聂崭沉吟道:“说好听点是有事商榷,说难听点就是变相软禁,上海是个好地方,北京庞杂的触须伸不到那,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变相软禁…
“……”范逸文哑然失色,半天发不出声音。
他紧咬着牙,两眼发黑,脑子里缠乱的思绪像死结一样绕不开。
他突然想起那天席琛喝醉了,难得跟这件事有关…
这种事根本是他触及不到的云端,但未知的惊悚才最是骇人,像什么无边的黑暗要吞噬过来一样…
就呆愣这两秒的功夫,他手心便出汗了。
“这风云变幻,莫测得很…”
聂崭好心劝慰:
“再等等吧,坏事上新闻,要没事,那自然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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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偌大的房子里,范逸文掬着腿在客厅沙发上发呆,心不在焉地喝下阿姨熬的中药,电视机演着小品相声,不知所云,他机械般地拿了颗奶糖,塞嘴里才发现没拆包装纸。
“阿姨,今天几号了?”他发怔地问。
“4月30了,少爷。”
这个月最后一天了。
范逸文恍然若失,他拿起手机给席琛打了通电话,不出意外,依旧忙音。
连着一个礼拜了,之前是他赌气不愿意接,现在情况截然相反,他打不通席琛的电话了。
晚饭时,他钳起筷子,一桌丰富的晚餐却食之无味,硬咽了小半碗饭,胃部一阵痉挛,微微疼痛,他前脚放下碗,想上楼休息,后脚佣人就告诉他——
席老爷子来了。
范逸文错愕地望着门口,一身笔挺便服的老人拄着拐杖,鬓边霜白,脸部松弛,可褶皱下的五官有一股凌厉煞气,正立在玄关灯处,眯着眼严肃地望着自己。
席琛不在,老司令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堪比噩耗。
席老漫步进屋,抬手拒了佣人的服侍,杵在茶几前,缓慢坐下,他先是拧着眉,审视般巡回了四周,最后,明锐的目光停在了他身上。
“…”
范逸文被盯得一个激灵,还搁在楼梯扶手处,全身僵硬,像脖子上爬了虫,眼神飘忽地朝老人的方向似看非看,突如其来的注意令人寒毛竖起。
“小孩,过来。”
席老爷子发话,语焉不详,威仪尽现。
“是。”
范逸文下意识回答,毕恭毕敬地挪步,走到沙发前,对着鞠了一躬,席琛不在,犹如没有主心骨,无人帮衬他,他更是大气不敢喘。
席老无言地将他腰胯胸腹一一打量,像看一件昂贵实则无用的奢饰品,眼底的嫌意愈发明显,比起初次见面时,那种无伤大雅的审意,此次,老人眼中似添了不少实质的审判。
“抬起头。”红木制的拐杖咚地敲在地上。
范逸文本就紧张,这一下吓得小脸发白,忐忑抬头,同席老敛着肃意的眼对峙而上,他双眼无辜,恰当窥视到了皱纹堆砌的脸上那缕不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咯噔。
他心下不好的预感强烈,席老作为一个处尊居显的长辈,一旦给予人施压,那压迫感立竿见影,而他却完全揣测不到自己何处不妥。
“第一次见面,应该在二十年前左右。”席老眼神耐人寻味,他手持在杖上,看出了他的胆怯。
范逸文微愣,捏着裤缝的手指收紧,对方这话,足以让他想起当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席家老宅,上一辈人你情我愿的一场交易,却被当年的自己当做救命稻草。
在所有人都冷漠下,他才会那样依赖对自己稍微温情的席琛。
“你跟你父亲一点儿也不像。”席老意味不明地说道:“你没有他的野心,你没有欲望,不过既然出生在富足的家庭,毫无追求也很正常。”
这话语气淡漠,却高屋建瓴,充满了俯身向下的睥睨审量,轻描淡写地用简洁的话否定了他的人生。
范逸文眉头微微拢起,不满的情绪浮出,垂着眼皮,一声不吭。
席老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阅历经验使之一眼就认透了儿子养的情人是个不安分的,乍看顺从,实则是个刺头。
“先前,老二强迫你跟着他…”席老将他的表情一丝不苟地观察着:“现在,你做了立志的老总,跟我说实话,尝到甜头了吗?”
范逸文心里隔应,诚实地摇头:“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天定时定点上班,有个屁甜头。
就算是当明星走行程、录通告,还要看他高不高兴,况且唱歌跳舞演戏是他感兴趣的,经营公司却是他毫无兴趣的。
席琛要他坐那,他还能不去?
“…哼。”席老倒是稀奇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他盯着范逸文,重重砸了砸拐柱,鼻腔内哼出一声,不知是呵斥还是评价:
“我看老二是昏了头!”
范逸文腹部的绞痛感愈发汹涌,他瞥了眼柔软的沙发,想坐下,但老司令严厉尖锐像刀一样的目光剜着他,忍耐下,只能直直站着,把头低下。
“立志垄断了地产,吞并了惠生,连瑞安医药也一并囊括,老席家跟赵老将军商榷好了,由你叔叔接管,这人情早该给老赵了,他倒好…”
席老司令怒意渐显,两缕短小的胡须被吹起,似实在难以置信:
“利益输送不往有劲儿的胳膊使,拿这么关键的位置来玩男人!?”
范逸文被细密的疼痛折磨,一听这话,睁大眼,胃痉挛都缓了片刻,他眼见席老愤懑激动地眨眼,似要把浊浑的视线瞪清明,对他的话就更不理解了:
“…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立志总裁的位置原本是赵席两家的交易吗?
这难道不是席琛有意为之,为了方便掌控,才让他上位吗?
“难道,你觉得老二是短缺人手到要你这样一个唱歌跳舞的小孩坐在立志这棵摇钱树上吗?!…”
席老见他竟毫不知情,胡须眉毛皆要一并挑高的怒火攻心,一字一句,生怕这个看似不太聪明的年轻人继续不知好歹:
“如若不是他执意要你,你就算是范志礼跟曾婷生的,也没戏!”
范逸文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星光城区的埋尸案后,为了稳定局面,他小叔无缝衔接,如果范志杰接手立志是赵席两家约定好的交易,那么为什么中途他举报傅参义后,席琛又立刻把范志杰捋下来?
疑惑刚出,愤怒的老人家就给他解答了。
“你趟浑水当出头鸟,他转眼把你架上头,生怕有人拿你开刀,光明正大让你杵着,就差满世界拿喇叭告诉那群王八蛋他就站在你背后!”
范逸文傻眼了。
“你捅了篓子,得罪了一群人,若不是老二拦下,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席老眯起眼:“他是玩男人玩出花了,但老子还没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
范逸文出神地想,所以席琛把立志的位置给他,居然是想保护他?
他一直觉得躲在席琛背后万无一失,妖魔鬼怪遇上这堵墙,总要有所顾忌。
但席琛自己竟没这个自信?
还是说,变相给他的人身安全再上了道锁?
自席琛表露心意来,除了那些若隐若现的真情实感,这是第一次让范逸文直观感受了一下金主调侃的“烽火戏诸侯”。
“小孩,按理说我这个岁数实在懒得管,小打小闹不要紧,但若你成为了老二仕途中有所顾忌的存在,那便是你不知好歹,心里头没数。”
席老的话铿锵有力,毫无温度,他直勾勾盯着范逸文:
“联姻他不愿意,赵家他也不想连轴,在政治里,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主席包括历届前首,绝不会允许亲信以外的人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上。”
范逸文哑口无言地站在那里,他甚至不知道做何反应。
这种高度的话题对他来说遥远又陌生,但他隐约能预见席老爷子今天来找他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二不是拧不清的人,江小姐是内定的人,这不是简单的联姻,是权柄交互、权力更迭前的诚意,老二的仕途,是那年动荡,老席家力排众议,庇佑前首,助其回到北京的结果。”
听到这,范逸文浆糊般的思绪却已然明了,他攥紧了两侧的手,胃间的痉挛一阵一阵,绞得他额头冒汗…
“你若是个女娃,能生,做个外面的就算了,但你是带把的男人,既不能生,还一年到头惹事生非,叫老二给你兜底?”
席老这话已经难听到一定程度,范逸文脸色难看,他根本不想再听这种侮辱性强烈的事实,他咽了咽喉咙,低声道:
“别说其他了,老司令,你想让我离开席哥可以直接说。”
席老审视着他,开口道:“话倒是听懂了。”
他终究没有太过直白。
范逸文迟钝地想了想,良久,抬头问道:“这次…席哥留在上海,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系?”
“是,江家一脉都在上海,主席有心思劝他,这么多天了,事成了自然就回来。”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
席琛若松口愿意走上这桥梁,答应结这个婚,跟那个江小姐喜结连理,自然就会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天毫无音讯,竟有了答案。
难怪不接他电话…
范逸文掩下眸子,硬扛着内心虚无的坚信,勉强辩解道:“那…我听别人说,席哥是被牵制软禁,他不是自愿的…”
他的声音看似平静,却饱含了一丝颤抖。
席老皱巴的脸狞成一团,似在笑他的天真幼稚:
“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人察觉出风声?但若老二执迷不悟,硬要说成鸿门宴也未尝不可,我跟主席通过气了,他不允,就别让他回来。”
这逼上梁山的戏码明显席老在摇旗呐喊,加油助威。
范逸文竟有几分庆幸,席琛直到今天都杳无音信。
他实在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席家人下驱逐令。
是席琛千方百计捆了他、囚了他,在他无数次企图逃离时,心狠手辣地泯灭他的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等他真在消磨中,磨出了真情实感,又有人站出来,让他滚蛋。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几天,搬走吧。”
席老撑着拐杖起身,佣人簇拥上前,过去搀扶,范逸文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地,瞳孔失神,他听见席老经过自己时,一声不咸不淡地告诫:
“给自己留点尊严…”
紧接着,那收尾的唏嘘:“别跟小时候一样…”
这声音传进耳膜,伴随着玄关处关门的声响,像透过时光和岁月,给了范逸文一记响亮的耳光。
“…又不是我自愿的…”
范逸文眼眶微红,细不可察地低囔,如同无助地挂在悬空的草,四处张望看不见一点能诉状的实物,嘴角不受控制地下抿。
他深吸了一口气,也顾不上胃疼,坐到沙发上,手忙脚乱地去翻手机,用发凉的手指给席琛拨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
两个。
三个…
无一例外,全部无人接听。
他有几分后悔,前几天没理席琛。
对方会不会是耐心耗尽,所以不想搭理他了…
直到临睡前,范逸文横平竖直地躺平在床,双手合在被褥,瞪大眼睛盯住天花板一角,他保持这个端正的睡姿许久,微微阖了一下眼,才发现眼角湿润,一点点渗下,竟濡湿了枕芯。
他爬起来,一抹眼尾,将自己上半身脱了精光,然后手机一拿,对着干脆地咔嚓了两张照片,一股脑全发给了席琛,还打了几个字:
【席哥,你再不接电话我就去找别人了】
他抱着手机,盯着无动于衷的屏幕,沉思了一会儿,继续煽风点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那天我真的跟别人睡了】
他绞尽脑汁想点出格的,犹嫌不够,继续道:
【他让我很爽】
【他比你持久】
【他比你长比你粗】
他发了一片不堪入目、露骨的荤话,看着安静如鸡的头像,恶从胆边生,加上怒怨和委屈,几乎是要用手指砸碎在屏幕,愤慨无比地打上几个大字,蹦蹦蹦地——
【他把我操尿了牛逼我以后就跟他过了再见】
连标点符号也不打,一骨碌全部发送。
说罢,泄愤般把手机甩到一旁,失落地闷上被子,嘴巴一瘪,豆子般热烫的泪珠就滚落到嘴角,尝到了咸咸的滋味。
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果然是个骗子。
在他昏昏沉沉,要在无尽的委屈中被延续的困意带入噩梦时,被子外的手机像震天铃般轰炸过来,他在被窝里立即睁大眼,掀开被子。
拿过手机一看——
果然是席琛!
他连忙摁下接通键,放在耳边:“…”
“范逸文,你是不是找抽?”
对面的声音熟悉而醇厚,低沉有磁性,像大提琴拉出来的音符,尽管他话里并不温情,还喊他的全名,但范逸文一听见男人的声音,这段时间受的所有委屈即刻具象化。
“席哥…”他强忍哭腔,咬住下唇,泪眼婆娑,他跌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水渍,悄悄哽咽了两声,轻声道:“…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有点事。”
席琛惜字如金,话语简明,不多言半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状似敷衍的回答,让范逸文惺忪的眼眸浮上失望,像有什么钻头在削他的心头肉,但席琛是奋不顾身来救过他的,隐秘的希望依旧犹如星星之火。
他不愿意问得那么直白,某种程度上给足了自己余地,拐弯抹角地试探道:
“你最近…回得来吗?…”
小心翼翼,生怕他的催促引发不好的事,他很快接上:
“…要是有很难解决的事…可以不用这么快回来的…”
那句变扭的“我等你”还未说出口,他就听到电话里的男人平静如水地嗓音:
“我明天晚上回去。”
明年晚上就回来…
肉眼可见,范逸文的脸唰地变化,像新砌的墙一样雪白,眼睛细碎的泪珠被凝住了刹那,随着鼻腔内熏上脑髓的酸涩,牵动了神经,下一秒,泪珠汇聚在一起,豆大豆大地坠落…
老司令的声音还如鼎钟一个劲荡响在脑海,时刻提醒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成了自然就回来】
他没忍住,一把捂住手机听筒,伤心的哭声才一泻千里,带着浓厚的鼻音,在静谧的卧室内突兀地响起,他咬牙哭了几秒,终于能克制情绪后,才松开手…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稳当地响起,似还未察觉,又或许是察觉了。
他说不上是麻木还是痛彻心扉,默默问道:
“…你的事…解决了…?”
他希望席琛告诉他,解决不了,翻脸了,不干了。
但男人一如既往,仿佛对所有事都稳操胜券:
“嗯,这段时间手机信号被屏蔽,我明天中午的飞机,小崽子,老实点。”
言语中毫无破绽,就像无事发生,不过或许这种事对他而言确实不痛不痒。
范逸文意识到自己又在拿普通人对标席琛,转了一大圈才有些醒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事对席琛算得上事吗?…
他结婚后,但凡新闻媒体上需要一篇娓娓道来的报道,他就会和光鲜亮丽的妻子如同一对璧人携手共进,而在阴暗无人的角落,照样可以跟自己上床。
而自己就会像犄角旮旯里探头的老鼠,窥视着男人阖家团圆,与妻子举案齐眉。
他们会有一个孩子,精心呵护,像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席琛不会抛弃亲儿子,所以这个小孩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
短短几秒,范逸文想他大概要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治愈。
心脏像被掏空了一个洞。
他竟又在感情上栽了跟头,一头撞上南墙,但这次他明明早知道对方是谁。
他真是活该…
“…没…事,席哥,我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席老司令的劝告,他得给自己留点尊严,不等对方回应,他摁掉了电话。
他再作贱自己,也不能这样。
他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整整半个小时。
凌晨两点,两大箱行李立在门口,范逸文裹得严严实实,帽沿、口罩一带,拽上行李箱,徒步走出了席琛家,他双眼通红,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外头能打车的地方。
拦下出租车,直径奔向自己的房子。
他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些年,房地产还未坐地起价时,他就花钱买下了五六套,并非他慧眼识珠,而是信息灵通。
他挑了处较为隐蔽的房子,行李一放,换了套衣服,洗了个把脸,盯着镜子,狼狈憔悴的失意显露无遗,自己那张脸他看了又看,第一次有些埋怨吴女士把他生得太好。
如若平平无奇,他也不至于情路坎坷。
但还好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爱情罢了…
无关紧要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见镜子里通红的眼眶又要蓄满水,范逸文自怨自艾地掐住眉心,像着急转移注意力似的,通讯录一滑,一目十行,最后挑了个交集甚少的人。
“喂?美人,大半夜的有何贵干啊?”那天爆炸般的音乐震耳欲聋,聂崭扯着嗓子吆喝,看着已然酒过三旬,不知所云。
范逸文嫌他吵,挂了电话,发了串信息。
【在哪玩,地址。】
那头几乎秒回:【xxx路xx号豪柏酒吧上来报我名】
霓虹灯光,炫眼夺目,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强烈的鼓点敲击着耳膜,在喧嚣的人群中,范逸文倚靠在皮革座上,喝得伶仃大醉,手中酒杯碰撞,晶莹的液体在玻璃中摇曳,泛着微光。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捋着袖口,将他揽过在膝头,摸着他光滑细腻的下巴,杯口碰在他肉欲饱满的朱唇,将潋滟的液体一滴不剩灌进他喉咙里,溢出来的水顺着嘴角滑到脖颈…
范逸文水润的粉唇无意识地开合,迷离地抬眼,嗯了一声,灼热的气息就喷洒在男人耳后,他柔若无骨地被人攥在手里。
“范总…你这酒量也太差了…”手臂上雕了虎的男人粗糙地手掌从衣襟下摆伸进去,在他紧致的窄腰处反复摩擦,揉得一截白皙的腰全是指印。
“…胡说…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吃力地半阖眼,扭头慢吞吞哼了一声,在男人耳边喃喃细语,攀着他手腕,晃晃悠悠地去够桌上的酒…
旁边的几个男人眯着眼,虎视眈眈,他踉踉跄跄地挪到座上,一下被不知名的脚绊倒,骤然落身跌在另一个脖子上带着金链子的男人身上,对方干脆捁着他的腰,将他整个抱到自己腿上。
“…投怀送抱的…范总,你生得比貂蝉还漂亮…”
男人去亲他嫩生雪白的一截后颈,嘴唇贴在薄红的皮肤一路亲吻,散出一片艳红的梅花,手不老实地隔着裤子揉捏着挨在大腿上挺翘圆润的臀部。
范逸文被捏得低声呻吟,水光波涛的眼珠子婆娑着泪,他在男人腿上挣扎了几下,恰好磨在对方支起的小帐篷上,还浑然不觉。
“妈的,真骚…”
男人掐住他的脖颈,嘴对嘴将一口酒喂进他肚子里,吸吮品尝着他湿滑柔软的舌头,咬得嘴唇微微肿起…
口腔内壁激烈的剐蹭让范逸文不舒服地扭头,他被顶到上颚敏感地软肉,身体发颤,恍惚中,有人从背后将他抱起,一阵天旋地转,又落入另一个男人手上…
“尤物啊…嘶…哪个心大的放你出来玩的…好宝贝…”
范逸文意识模糊,只觉得有湿滑灵活的东西一直不间断地在他牙齿喉咙见扫荡,屁股下还一直顶着硬梆梆的东西,硌得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亲得他几欲窒息,呼吸困难。
他放任着外界不断地朝他伸手,贪婪、肮脏、下流的欲望像一座大山迎面压迫,他似一直被困着,徘徊左右。
混沌的眼泪滚烫地往下滑,他体外的感知微弱,但心口钝痛,有一种悲伤的情绪源源不断刺激着他的泪腺,在酒精的加持下,混乱不堪。
他不想管,也懒得动。
正是一片露骨香艳的前奏,恍惚中,身体一轻,范逸文仿佛登上了云端,有人将他拦腰抱起…
但紧随其后,是一阵杂乱无章的异响,像摔酒瓶、像拳脚摩擦,又像敲击重物的闷响,混在响亮的音乐中。
突然,他感觉身体剧烈晃动了一下,自己像块豆腐似地被拉扯了两下,随着叫骂声,自己被放倒在地。
“范哥?”
“范哥?…”
有人在喊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难受地睁开眼,视线像蒙了一层朦胧的纱,透过昏暗的灯光,一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隐隐约约,若隐若现…
他的瞳孔失神,缓了缓才算聚焦…
“…王…崇?”
靡靡之音中,他眯着眼,在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珠子上转了转,困惑地瞧着对方,看着看着,他湿润的眼角,泪珠又缠绵不休地往下掉…
无人知晓范逸文衣衫不整跌坐在地,眸光黯淡,满脸眼泪,像被欺负惨的样子有多蛊惑人心。
一种破碎的美感。
听到他口中喊出那个过世之人的名字,秦卫眼神一暗,暗骂一声。
“范哥,你别待在这。”
眼前人东倒西歪,像抽了骨头又要偏头往地上趴,秦卫赶忙扶好,见范逸文不省人事,他抬头瞧了眼舞池中心的男人。
聂崭正肩扛两把加特林礼炮枪,在欢呼雀跃中,一路扫射,彩旗金箔像舞女散花,从天而降,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未察觉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卫一鼓作气,一把打横抱起他,大步流星,朝着外面离开……
出租车上,范逸文晕头转向地歪头,整个人倒在秦卫肩膀上,浑身酒气,脸部酡红,视线飘忽不定,还一个劲地碎碎念。
车颠了两下,他就气得红眼,脚蹬出去,自顾自地囔囔:“…会不会开车啊…”
司机在前,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秦卫安抚地拍他的背,那张嘴就没停过,他凑近听了一耳朵,范逸文嗓子眼哼出的气音,好像是,大骗子。
秦卫日有所思,一扭头,视线落在范逸文湿润微肿的嘴唇上,皱了皱眉,伸出拇指,在朱唇上用力擦了擦,撇撇嘴:
“…你是一点儿安全意识都没有…”
范逸文被擦拭得嘴上扭捏刺痛,他别过脸,炸呼地摇晃脑袋,不耐烦地骂道:“…别动…别动…”
他的脾性是丝毫未变。
秦卫弯了弯嘴角,久久注视着这张惊为天人的美艳脸庞,他将捏住对方手腕出的指腹一松,向下握住了他的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一次亲近朝思暮想的人,他竟能有些热泪盈眶的激动…
他很喜欢范逸文。
很喜欢。
喜欢得悔不当初,恨不得弄死脑子抽风去帮助冯卓的自己。
“…范哥…”他饱含深情的声音,被一只手蓦然捂住!
眼珠子一转,只见范逸文半眯着眼,突然抬头,四目清明,与他双双对视。
“……”秦卫被哽了一下,发怔地看着他,对方的炯炯有神,让他有一种偷窥被抓了个正着的尴尬。
这是…醒酒了?
那双冰凉的手却忽然撤开,似惊吓到了。
“哪来的妖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猛推开他,挣脱向前,朝后座最角落躲,左顾右盼,警惕心紧紧绷住:
“…你抓了唐僧,还来抓本大圣干嘛?”
“……”
这熟悉的措辞,秦卫脑海中灵光乍现,想起了范逸文醉酒发疯的毛病。
他叹了口气,不再同他对话。
无人搭理,范逸文就缩在角落,下巴抵着膝盖,一声不吭地盯住窗外倒退的风景。
下了车,秦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得范逸文乖乖迈入他家大门,等关上门落了锁,他翻箱倒柜,从药箱里拿出醒酒茶,几乎是半强迫地掰着范逸文的下巴,硬给他喝下。
今晚范逸文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哗哗的眼泪就没停过。
好在对方本就一晚没睡,沾上柔软的床铺后,安分下去,没几分钟就不省人事,昏睡过去了。
范逸文这一睡,就像修复身心般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还未苏醒,他沉浸在梦魇中,反复不断梦见一条漆黑冗长的公路,像永远都没有尽头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被手机铃声炸醒,他迷糊中,向声源的地方捞,看都没看,语气恶劣:
“谁啊?”
他闭着眼,等了两秒。
“小范。”
这简洁的俩字,足以让范逸文清明地睁开眼。
“人去楼空?你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线偏冷,在静夜听来如同暖玉般冰凉,掺了些舟车劳顿的嘶哑,手机紧紧挨着耳朵,声音震得他心头一紧。
他趁着思绪顿挫,不思其他,双目直勾勾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嘴唇一张一合,拼命要显得硬气:
“席琛,咱俩一拍两散吧。”
他连哥也不叫了,音量不大,份量很足,不等对方的反应,他生怕豪言壮志一口气不说完,勇气就会霎那间挥发,于是紧接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走你的步步高升路,我走我的不思进取桥,我爱上别人了,所以咱俩以后路上遇见就装不认识,我怕我老公不高兴,以后你结婚我随礼六块,你儿子满月我随礼六十六万,不是我小气是…”
“范逸文。”
男人冷硬打断他,磁性的声带已然沉冷阴鸷,如沁入寒冰,他吐字清晰,却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异常森寒莫测:
“你现在,在、哪儿?”
发言被突兀打断,范逸文听那阴森威胁,不屑一顾,语速很快,脑子甚至都跟不上:
“在你儿子的襁褓推车里,在你找不到的千千万万个角落,你那么牛逼,你猜啊。”
对面似缄默了片刻。
范逸文察觉到这沉默,嘴上更不把门,把这阵子的委屈诉清辩明,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像报复似地一字一句抛过去,可劲扭曲:
“忘记说了,你的床上功夫不如我点的鸭头!我看你岁数也不小了,以后多吃点肾宝片,我老公十八岁,年轻气盛,精力旺盛,一拳八个您!”
他可谓知道男人怎样激怒男人,正挑衅地等着电话那头大发雷霆,却没想到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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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逸文疑狐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程亮的屏幕。
良久,手机那头终于传来了动静,席琛冷厉的嗓音并未听出勃然大怒,反而静谧得有些诡异,像朝无底洞的深海投掷了一粒石子,乍见下,竟是一脉平静:
“小范,你最好…别让我找到。”
说罢,席琛挂了电话。
那余音,像幽谷深谭中徐徐传来的幽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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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逸文怒视挂断的屏幕,眼底的幽怨比死了三天的鬼还大,气得胸腔抽缩了两下,红着眼,一脚踹开不知道谁的被子,这才张望四周,发现不在酒店。
他顾不上宿醉后头疼,翻坐起身,脸色发青地环顾一周,一抬头,与端着一碗清粥、系着围裙的男子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沉默。
“…范哥,你跟…那个金主…分手了?”
秦卫率先打破凝固的气氛,将粥轻轻置在床头柜上,面上若无其事,但松快的语气暴露了他内心的愉悦,他道:
“你醉酒刚醒,吃点清淡的,没放葱蒜,加了你喜欢的牛肉,好久不煮了,你试试手艺生疏了没有。”
这色香味俱全的粥是从前范逸文最喜欢他煮的,两人依偎在厨房煮个粥能磨蹭一个小时。
四下无人,秦卫的关切温柔异常扎眼,心照不宣的过往在两人的嫌隙中不留痕迹地流出,徘徊在二人脑子里,一个留恋,一个麻木。
“你怎么在这?”
范逸文疑问出口,记忆像潮水涌上,这次,他竟完全记得醉酒的过程,他酒吧买醉被人捡尸,最后秦卫拉他出来,以至于他没和五六个男淫秽滥交。
“……”他揉了揉太阳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喝昏了头,险些玩了场大的。
也算他走运,平安无事。
长吁短叹间,他突然觉得自弃,竟为了一点不顺的感情差点突破底线,有惊无险中,他暗自掰扯,以后再不喝了,这次是遇见熟人,下次要是不走运,从大腹便便的秃顶男床上醒来,他这辈子都要不举。
“…那个,谢谢。”
他清了清嗓子,几分尴尬,糟心事一桩接一桩,被前任看见宿醉被性骚扰是丢脸,让他听到他口无遮拦跟金主撕破脸更丢脸。
“这是我家,昨晚你不清醒,怕你有危险,就先带你回来了。”
秦卫俯下身,他站在床头,见他面上红霞,神色飘忽,便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端起碗,舀了一勺粥米,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吃点垫垫肚子,喝酒伤胃。”
范逸文嘴唇粘着温热的勺子,垂眼看着香气扑鼻的粥,饱满的米粒铺满了一块牛肉,他没张嘴。
“你现在不喜欢吃牛肉了吗?”
秦卫注视着他的神色,心下悲哀,但他一直举着汤勺,殷勤中带着一丝固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哥,再不吃凉了。”
他的行为举止跟从前谈恋爱时一模一样。
看懂了他眼中昭然若揭的心思,不好的回忆也愈发清晰。
这样状似弥补后悔的心境,却并不是每个人都买账。
“秦卫。”范逸文眸中复杂,口吻下意识疏远:“我们分手一年多了,这次麻烦你了,但是其他的就不用做了。”
说完,他微微侧过脸,婉拒了那口粥。
秦卫盯着他流畅的侧脸曲线,低垂下的纤长睫毛也像闹别扭一样盖住了木黑的眼珠。
他想起跟对方在一起的时候,受不了对方周身全是环肥燕瘦,总吃醋,范逸文那个时候喜欢他,愿意来哄他,虽然有时候哄着哄着,情况倒打一耙,变成他去道歉。
“哥,那个人不是在找你吗?”
他的语气意味不明,适才的对话他听得一字不漏,手里的勺子原封不动,颇有胸有成竹的意思,眼底有着精明算计:
“你名下所有房产他一查一个准,说不定你现在回去,他就在你家等着,你也不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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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逸文断线的脑回路冒出火花,这才磕磕碰碰地接上,细枝末节被拿着掂量了一下,他脸色多变,发现在偌大的北京城,只要他留下实名的,就不可能做躲避金主的避风港。
去找寻常的朋友仿佛也不现实,席琛一猜就中。
他是不回去给男人当婚外情的小三,况且他狠话都放了,真被席琛抓住,凶多吉少,小命不保。
“这栋房子是我朋友租的,他再厉害也想不到,况且他总不能光明正大强闯民宅。”
秦卫双眸晨亮,真挚动人,他捕捉到范逸文眼底的犹豫,乘胜追击,晓之以理:
“范哥,以前都是我错了,利用你或者是误信了冯卓的鬼话…总之,是我错了,我知道这样很过分…”
这种话,范逸文听腻了,听得五感迟钝,瞳色平平地望着他。
“你不愿意原谅我也罢,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你就让我有个机会能帮上你,等风头一过,你随时可以走。”
秦卫明明是平视的姿态诉说,但语气近乎是一种臣服,似在恳求他的同意。
活在席琛的强威下惯了,这种话倒是顺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他是不想跟秦卫再有交集,但他并未求原谅,也不以朋友自居,况且昨晚确实是他救了自己…
一码归一码。
再说…情急之下,仿佛确实想不到比这儿更隐蔽的藏身之处,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再离开,也算两全其美…
罢了。
他转过头,思索片刻就妥协了,探究地看了眼秦卫,想要接过他手上的汤勺:“…我自己吃。”
秦卫内心一喜,动作却一躲,他止住范逸文的手,肌肤相贴,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递,而后露出一个甜净善意的笑,将勺子怼在他嘴唇上:
“让我喂吧,就当房租了。”
“……”
范逸文默默注视对方脸上的表情,明明知道这纯良温和是装的,还是有些晃神,一不留意,那温热的粥就见缝插针,挤进唇齿里,倒在他嘴里。
“唔…”
香软下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吃吗?”秦卫龇着洁白的牙齿,笑眯眯又期待地看着他。
范逸文腮帮鼓鼓,咀嚼了几下,倒是暖胃,他并未吝啬,实话实说:“嗯,还不错。”
于是,秦卫满心欢喜,一勺接着一勺,直到碗里见底,端着碗,脚步轻快到厨房洗碗。
范逸文舌苔上还残留着米粒,蓓蕾被熟悉的味道刺激,无端地,竟觉得有些悲凉。
秦卫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手腕上那道疤痕晃在他面前,丑陋刺眼,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季华岑会难为他,多半是因为自己,这道疤像刻意的提醒,他们之间,并不是单纯的嫌隙。
他本就烦,也不愿意再多想。
秦卫拿了一套全新的衣服给他,甚至连牙刷毛巾一应俱全,他在一阵难以言喻的怪异中,去浴室洗了个澡。
站在镜子前,他脱了衣服。
“……”
明亮的浴室灯下,后颈处竟有一大片红艳醒目的吻痕,腰腹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明显的指印,他浑身僵硬地转过身,屁股上的痕迹也昭示着昨晚的混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不是周身清爽,并无不适,他会以为昨晚真的被男的干了。
嘶…
顿感头痛欲裂,他开了水,不管不顾地让热水冲刷而下…
席家老宅。
席老爷子在庭院中央躺在摇椅上,闲散地半阖眼,一只鹦鹉横在他手上,在啄他手里的鸟食,他抛了点在笼子里,鹦鹉却岿然不动,他摁着鸟头,直接把它塞进去,关上门。
席琛坐着旁边,面色冷峭,陷在什么极度令人恼火的事情中,下颚线线条紧实,腮帮微动,眸中明显压制着一股怒气,唇现平直。
“真难得啊…”老爷子斜睨了他一眼,看着他阴沉的脸,嘴角翘起,在笼子边用手指逗鸟:“这么快回来。”
席琛扶了扶眼镜框,对于席老上门劝退自己养的情人这件事情,无奈又糟心,他淡然地望了老人一眼:
“爸,您那么大岁数甭掺合了,有事跟我说,您这一上门,平白无故给我找事做。”
席老斜斜地眯眼:“我为什么上门,你心里没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吐出一圈涟漪,语气平静中能窥见一丝淡淡的揶揄:
“时过境迁,联姻能捆住利益的时代过去了,老席家需要一个女人来添砖加瓦?爸,您真是有意思。”
席老从躺椅上坐起,将靠在椅子上的拐杖挥起来就往席琛身上丢,见他眼都不抬,轻而易举接下,像一拳砸棉花上,于是指着他鼻子就骂:
“老子还没入土,没聋没瞎!你搞得旁人怨声载道,主席难道听不到?他有意嫁女,是在试探你!他属意汪家,你去扳倒,考虑曾黎,你也从中作梗,前阵子汪韬良在监狱里突发心脏病,人没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席琛毫无温度地笑了一下,舌尖含了一点耐人寻味的意思:“人有生老病死,心脏病发作这是善终。”
席老看他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突然沉默了,最后,竟发出一声凝重的叹息:
“老二,汪家雇人害你姐,他跟老席家有仇,终身监禁劳改,也不足泄愤,但老席家一动手,就成了独断之举,主席擅独最忌人心,你不愿意娶他女儿,只会招来更多的猜忌。”
席琛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浑然不在意:
“这事儿,您就甭操心了。”
“老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老瞅着他,渐渐坐直了,突然福至心灵,有一丝怀疑:
“你别告诉我,你抹了汪家、扳倒曾家,培养了一堆毫无背景的亲信,谋划颇深,到头来其实一心无二,毫无心思?”
席琛无言地看着他。
“还是你原本有,现在为了一个男戏子,不要江山?”
这种荒诞无稽的事实在搞笑,席老也不相信这个儿子有当情种的料,他们这种家庭出不来情种,但席琛某些做法,让他不得不以防万一…
毕竟他这个儿子看起来真迷上那男狐狸精了。
老爷子正襟危坐、一脸疑狐的样子如临大敌,浑黄的眼珠子锐利无比,仿佛对方一点头,他就能两腿一蹬撅过去。
“爸,您少跟歌舞团的老太太玩吧。”
席琛口吻不善,拎起出差的公文包,不欲久留,余光视到席老疑神疑鬼的打量,掂量了老人家的身体,为了让其睡好觉,他才勉强露了点口风:
“江山和美人,我都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街上,一个年轻男子身后跟着个浑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可疑人影,他从手机店买了支新手机,紧接着鬼鬼祟祟、左顾右盼地走出来,找了个无人在意的角落,看似不经意地伸手,将另一部手机丢进了垃圾桶。
警惕性很强、眼神灵活,但形象生动地演绎了何为如履薄冰,这副尊容实在惹眼,秦卫转头,忍不住好心提醒:
“范哥,你这样跟做贼一样,反而更引人注目。”
范逸文藏在黑色面罩下的眼睛一肃,如同惊弓之鸟,指了指他的脸,比划了两下。
秦卫抿唇,老实把帽沿口罩戴上,他拽住对方的胳膊,有意凑近地低声说:
“既然出来了,咱们去生鲜超市买点菜,你不是嫌弃附近外卖难吃吗?”
范逸文迟疑地考虑,在口腹之欲和万无一失中反复权衡,他还没决出,秦卫便半拉半拽,拦下一辆车,笃定他无人在意,两人遂打车往生鲜超市开。
这两天,皆是平安夜。
秦卫虽然被公司雪藏了,但靠着一点稀薄的人脉还能捡一些杂志封面拍,跟旁人抢了一天的活儿,晚上健步如飞地跑回家,提了一篮子菜和水果,回家做饭。
一来二去,范逸文良心发现,会装模作样杵在厨房里打下手,但菜不会洗,肉不会切,还要状似热忱地帮忙腌肉,秦卫也不赶他,有时候甚至眼睁睁看着他混淆油盐酱醋,整了一桌不能入嘴的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日子过得倒有几分温馨,至少范逸文没给他冷脸,坐一桌吃饭也能聊几句家常。
他很开心,但他看得出来,范逸文虽然面上平静,其实郁郁寡欢。
正是春日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飘在窗棂,落在玻璃上成了一片雨帘。
范逸文蜷缩着腿脚在沙发上,头抵在潮湿的玻璃窗上,那些雨丝像点点浮萍倒映在瞳孔中,他似格外在意屋内的安静,将电视机的声音挑得很大,以为聒噪广告能压过所有,可无济于事。
连同这雨如棉如雾,却缠在他心头,没想到春意的雨露,只想到了那个暴雨天,席琛的黑色轿车停靠在眼前,车门缓缓朝自己打开…
他捂住头,企图将绵密的细雨声阻挡在外,可细如花针,密密斜织,扎着他的心。
【小范,跟着我。】
【你靠着我,我能养你一辈子。】
【如果中国同性婚姻合法,我会娶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潮湿的酸意比拟这场雨还要粘稠,秦卫不在,他就让眼泪肆意在眼眶打转,委屈和不甘并未随着暂且平息的日子压下,反而愈演愈烈。
他在懊悔,在崩溃。
他自诩就算日久天长,一不小心对席琛动情了,但露水情缘,肉体缠绵,成年人控制一下那点情爱也不难,但很奇怪,这几天,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的都是席琛。
这个男人就像木马病毒,只要稍微放空意识,就会见缝插针,一帧一帧扰动他。
他一想到席琛和某个女士手挽手步入殿堂,在祝福中宣誓,将那些永远不会对自己说的话正大光明公之于众,就如绞肉机榨得心烂泥一般。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说娶他?
既然从出生就注定要步步高升,扶摇直上,为什么偏偏要来招惹他?
为什么要在他绝望之际来救他,却又只能和别人结婚…
他确实只是一个只会唱歌跳舞演戏的戏子,既不是政坛贵胄,也没有如日中天、能让席琛的仕途更进一步的背景,还不受父母待见…
人人都说喜欢他,爱他,可都只想触碰衣服下赤裸的皮肤,夸他漂亮,玩弄他的身体,却对他的灵魂视而不见,想看他跪在地上,祈求施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刻,他突然很羡慕简爱。
尽管简爱是一个平凡的人,但有人愿意透过皮囊去了解她的灵魂,正是没有出色的样貌、富庶的家底,爱就抹去浮华,显露出原本的内涵。
席琛一定喜欢他的身体,但他不关心自己在想什么。
做婚外情的小三也罢,被他妻子鄙夷唾骂也罢,受人诟病也罢,这些席琛大概从来没想过。
“……”
范逸文擦干眼泪,站起来,他有点后悔把旧手机丢了,他嫌骂得不够多,说得不够狠,甚至想发两张跟别人的床照空投给席琛。
整整四年,他在男人那受的窝囊气够他口干舌燥骂一晚上。
叮咚——
门铃响了。
住在秦卫的屋檐下,许是谈情说爱过的人,对方迁就他,闭口不谈从前,只是就着家长里短逗趣解闷,他愿意倾听,只希望能把席琛从自己脑子里挤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白住,汇了一大笔钱给秦卫原来的公司解约,让他签到曾高宇旗下,今天就拍了支食品广告,还把原来的经纪人小董一并介绍给他,小董手上资源挺多,能置换不少影视剧,秦卫不愁没戏拍。
想来对方该是拍摄回来了。
他洗了把脸,让自己显得精神。
咔哒——
“我想吃的鸭脖买了吗?”
范逸文嘴馋,一边开门,还惦记着白日的嘱咐。
楼道昏暗的顶灯照下,掀开门的轻风夹杂着雨水的凉意扑面而来,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脏兮兮的楼道处惊变——
范逸文瞳孔瞬间直竖。
秦卫接到范逸文的讯息时,快走的步伐停驻,脸色发白。
雨啪嗒砸在伞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睨着头顶诙谐晃悠的暗灯,手掌心旎旎地合着伞柄,在硕大的伞面下扼声,凉薄的鼻息和背上的汗湿不甚妥贴。
【求求你快回来】
雨里闯荡的霉味从路边铁锈的灯杆上徐徐揽入,秦卫看了一眼头顶蓝白条纹的路标,匆忙间,随手拦下的士,只往家里赶。
不过十分钟,他下了车,一路奔到楼下。
呼哧呼哧地喘气,他抬起头,家里窗帘缝隙间,灯光透着一丝怪诞陆离,还未思量,一转头,在侧门旁边,看见一辆黑色轿车。
在榕树下,车身匿在大雨的阴影中,像夜中鬼魅,悄无声息。
直到秦卫的视线,扫到它前头的车牌号,冷汗才从脊骨里滋生迸发,肾上腺素飙升,让他手脚冰凉。
这是席琛的车。
席琛来了。
秦卫的脸青白灰败,战栗的眼睛缓缓上移,楼上有些摇晃的窗帘,波纹并涟漏了一点观景,家里有人,还不止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雨势比先前大了些,气温似乎随着夜的加深降了几度。周围人也少,居民楼亮灯的住户不多,以至于家中的明亮异常扎眼。
秦卫没有立刻上楼。
他举着伞,站在雨势中,抬着头,快走了两步,身体渐渐踌躇…
伞延被抬高了些,叫他能遥遥相望,雨点撒了一身,溅在皮肤的凉意叫他清醒。
他不能上去。
不能上去…
藏蓝的窗幕里,影子会晃动,会分开,被扯远,又狠狠撞在上面,压下一大片漆黑的阴影,静置垂下的帘子像在跳舞,大起大落,抖动掀涌,舞得像刀,快得像剑,叫他心痛。
轰隆——
绵绵的春雨竟会打雷。
他一动不动,伞微微偏了些,站在雨中,任凭衣物被打湿,瞳孔中倒映着那抹灯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雨愈大,动静也大,秦卫站在雨里两个小时,他也恨自己卑鄙软弱,狭隘私心。
直到落幕。
咔嚓——
秦卫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打开了门。
一声清脆的、滑动火机的声响,客厅橙黄的灯下,男人穿着稍显单薄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肩上虚披着一件深灰色羊绒大衣,领口散乱,挽着衣袖…
他长着英俊深邃的样貌,镜片下,目光沉冷,像寒冬深夜下的一片深海,绝对幽深,含了惊涛骇浪。
他抽着烟,毫无温度地缓缓朝自己看过来…
秦卫战栗的身体,目光下移,这才看见范逸文。
瞳孔紧紧一缩。
他上半身趴在男人腿边的沙发,腰腹紧贴,以一个匍匐在上的跪姿倒在旁边,膝盖跪在地上,抖着打颤,像直不起腰,又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被人狠狠蹂躏践踏后奄奄一息的惨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裤腿、上衣都被蹂躏得像腌菜一样皱皱巴巴,侧腰一处折角还未撂下,一截皮肤被他看见,冰山一角,不知是吻痕还是掐印,红艳间点着青紫。
秦卫掐得掌心几乎出血。
范逸文缓缓转头,凝视过来,那双通红的眼睛像一汪水,晶莹剔透,不似泠然凛冽,像盛了满盏的委屈和惊悸…
“…秦卫…”
这声音让他如鲠在喉,一刹那甚至要不管不顾,冲上去抱他。
但现实中,他无声地望着范逸文那张漂亮的脸,没有上前一步,对方这一叫,一旁的男人直接捏住他手腕往上一拽,攫取着腰把整个人从地上拉起来。
“嗯…”
像被拉扯了什么伤处,范逸文踉跄着勉强站起身,发抖地蜷曲在男人掌心下。
“不跟你的朋友告个别?”席琛冷漠的嗓音像是从胸腔震出来的,雪意的冷淡中的压迫感满满,视线微抬中,冷冻人心。
范逸文身上怕得哆嗦,一瘸一拐地转身,但立在原地,眼睛尖锐又倔强,他无声地盯着秦卫,半晌都不吭声,眼底那点隐约的期许让秦卫心底发寒、周身僵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在希望他做些什么,秦卫想。
席琛这下倒不怒不奇,他平淡的眼睛看向两人,似乎在等待观看着一场嗤笑皆非的闹剧,他甚至看了一眼范逸文掀开的腰,勒令他把衣服拉下。
“…”
范逸文依旧一动不动,入目耳闻唯有秦卫片刻的举动,他固执己见,直勾勾盯着秦卫,湿润的眼睛里,秦卫几乎怀疑范逸文要哭。
“……”
秦卫胃里翻江倒海,脊背绷紧,满心满眼是范逸文吞声、忍泪眸光的脸,含着期许,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里那不透风的墙像屋外的大雨一样阴潮,他根本不可能为了范逸文跟席琛对着干,心里的一把天平称,将这一切权衡…
席琛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似终于耐心耗尽,眯起眼,幽寒的眸中威意乍现,放下腿,起身,像拧小鸡一样,将范逸文打横抱起。
“…唔…”
范逸文惶恐不安地咬牙,但身体不敢反抗,却执拗偏头,朝着自己看来,手指捏得席琛的臂衫稀烂,他似真不想被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卫…”
秦卫觉得自己这样站在无动于衷,实在太孬种懦弱和卑鄙了,但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僵硬了,他闭了闭眼,企图将范逸文一声一声颤抖悲戚的声音埋没屏蔽。
“…秦卫!…”
砰地一声,门被合上了。
秦卫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悲哀。
他还失魂落魄,门却蓦然被一开,一个穿着便衣、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语气公事公办,面无表情:
“席先生问,去年十月份,H市市长女婿冯卓自杀当日,你在哪里?”
说完,他不欲久留,转身离开。
平平无奇的话却掷地有声,如同一道惊雷劈下,秦卫唰地一下,脸再无半分颜色,像浑身血液都被抽离,脑鸣不断,眼前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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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家门,席琛便连拖带拽将他弄上楼,整栋楼一片寂静,佣人不在,这栋房子就如长着血盆大口,长臂一捞,就能吞噬他。
范逸文紧咬嘴唇,路过卧室时,手脚并用,像垂死挣扎般,用力掰牢门墙,卯足劲去踹男人的腿,大概一脚下去出乎预料,他倒真从男人手里挣脱,跌倒在地…
席琛冷厉地眯起眼。
走廊灯光明亮,小情人脖颈开出的一片梅花虽淡了许多,但被灯一照,依旧触目惊心,而适才,他亲眼目睹了对方身上属于其他人的暧昧痕迹。
一不留神,范逸文就能爬男人床上。
他周身气场阴沉骇人,黑眸锐利,并未立即去抓他。
“…席…琛!”
范逸文气急败坏,他声线嘶哑,晕了抖瑟,他屁股挨着地摩擦,脚裸发力,一个劲后缩,他在秦卫家难听的话都骂完了,这下斟酌着,满脑子都是孤立无援的畏缩…
“…你都要结婚了…你干嘛…干嘛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哭腔浓厚,调子却软了,被男人发狠干了两个小时,脊梁骨已经不那么直了,但怨愤满腔,披着服软的外衣,胆战心惊地望着男人…
因为听说自己要结婚,所以迫不及待找别人?
席琛的腿缓缓交替了两下,踱步而来,像一尊恶佛,从天降下一片混天黑地的阴影…
“…啊…”
范逸文吓得身体后仰,他想到自己的恶言恶语,现在就如同一脚踢在铁板上,吃力翻身,也顾不上这个姿势有多屈辱,四肢挨地,手脚并用,恐惧地往前爬,仿佛慢了就会被洞穴的蟒蛇绞死…
席琛单膝跪地,一个俯身,长臂一揽,拽着他腰上的裤头,狠狠往回一拉,那饱满幽深的屁股沟露了一点出来,他从衣襟伸进去,握住那截新旧痕迹交替的腰,将他掀在地上,正面朝着自己。
“…你混蛋…混…唔!”
范逸文的脸被掐捏得变形,席琛将他的脸抬起,眸子泛着幽冷的光泽,他盯着小情人愤懑怨恨的眼睛,嘴巴一张一合:
“谁说我要结婚?”
范逸文看他理直气壮,嘴巴一皱,瞬间泪眼婆娑:“…你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收敛了发泄的威意,桩桩件件分明,他澄清这一点:“我说了,不会跟女人结婚。”
骗子!
这话通俗易懂,但于范逸文而言,却压根没有可信度。
席老爷子亲自上门,他这么早就从上海脱身回来,必然是皆大欢喜,两头满意,他笃定席琛一定又在糊弄他!
他没这么好骗!
但若此时咬口不信,倒显得他很在意,一旦让男人发现端倪,那自己不跟跳梁小丑一样?除了让人拿捏,毫无益处。
于是,他眸中一斜,迎着席琛不善的脸,硬着头皮喊道:“不结就不结,跟我没关系…”
他满腔鼻音硬被撑得好像浑然不在意,但嫣红眼角滑下的泪珠将鬓角都淹湿了,从而掉在男人的手指上,鼻尖通红,满脸绝然。
“你在给我作什么?”
席琛眉头微蹙,范逸文的眼泪顺着指腹滑到了掌心,身子歪倒一边,屁股的沟壑若隐若现,软弹饱满的手感他一清二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什么,席琛捁住他的腰,手从松垮的裤头搽入,剥开了半边…
现下仔细看,原来的那些痕迹应该有三四天了。
“…”
席琛掩着眸色,看不出神态,只是掌心的力道微微收紧。
范逸文浑然不觉,他还在琢磨。
席琛不仅骗他联姻的事,一直以来同样也隐瞒了和陈泉宥的联系,在绥洲说要跟自己结婚一定也是放屁,男人在床上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小时候席琛拉勾就没守信,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没作!”
他本就不服气,这下更是恶从胆边生:
“你没人要,我还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席琛指腹磨挲着,眼神幽暗:“谁要你?”
“很多!”
他会错了意,以为男人是轻蔑,便急于佐证自己:“笑死,我会缺男人?”
他嘴上这一抖,坐实了奸情。
席琛嘴角浮出一个冰凉的弧度,这段日子压抑在心里的火噌地燃起,他凝注着小情人,在车上企图强行抑制的怒意,再不克制,原形毕露…
以范逸文察言观色的本事,早该觉察不对劲,但他心里不服,还在口不择言:
“你就是虚伪!满嘴谎言,自以为是!…”
他一抹眼睛,越想越委屈:
“…你以为你很牛?”
瞪大眼睛,绞尽脑汁想往男人痛处上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等着哪天…哪天你下马!蹲监狱!我就…我就跟我老公一起给你送饭!”
席琛那张本就怒意表露的脸,听到“我老公”这三字,须臾间,竟闪过一丝狰狞,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阴郁低沉的可怖。
“你……啊!”
范逸文谩骂还未结束,立感脚踝一紧,男人起身,拖着自己的脚腕,拉着他整个身子往楼梯口的方向去,光滑的地板发出衣料的摩擦声…
“…干什么!放开我…!”
他仓皇失措,一刹那还以为席琛要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他下意识抱住台柱,可下一秒,男人不知从哪来的银色手铐,咔擦一声,将他一只脚和走廊面中的朱红小柱拴在一块儿!
“…席琛!你这个王八蛋!我诅咒你一辈子不举…!生儿子没屁…”
他奋力蹬腿,抬起身子,嘴巴正骂得没完,眼睛一扫,却发现席琛从卧室里走出,手上拿着一根没见过的细长软尺,那戒尺似比之前那根细长,通体光滑透亮,反射着威慑的光。
“……”
范逸文瞬间噤声,尽力蜷缩身体,往镂空的柱面上挤,他想站起来跑,但脚腕骨被坚固的银拷牢牢圈住,只能徒劳地将整个身体后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骂,怎么不骂了?”
席琛松了袖扣,摘了碗表,将一截手腕的衫袖向上折,他缓缓蹲下,用细软的戒尺抬起范逸文的下巴,对方哑口无声,惊惧地盯着它。
“憋心里多久了?还有想骂的继续骂,以后就没机会了。”
范逸文紧咬牙,嘴唇有些发抖,他眼珠子蓄上水,气焰蓦然熄灭,下巴抵着冰凉,威胁已然具象化,小脸发白,条件反射般,屁股绷紧。
“吱声。”男人阴沉的语调听着不容置喙。
戒尺不比巴掌,久违的痛意还是刻骨铭心,他这才火急火燎去观察男人,对方眉头紧锁,嘴唇紧抿,脸色阴沉,乌云密布。
是心情极差的样子。
“…我就是说…说几句…你不想听…就…算了…”
范逸文眼中一热,眼尾湿透,颤抖的语气听着控诉实则服软,像瘪了气的气球,适才还膨胀地飘,一转眼扁成了纸片。
席琛微凉的视线聚焦在他纤细的脖颈处,一只手勾下他弹性的领口,将大片裸露的胸膛展开,他的指腹滑了几下,抵在有两圈牙印的乳头上,摁得凹陷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范逸文敏感地夹紧腿,裤头立刻起了反应,酥麻瞬间飙上脊骨。
“解释一下,你身上的这些印子。”席琛的指尖压得敏感的粉色茱萸变形,听着他鼻息内的嘤咛,凉薄的瞳眸内染了欲色,嫌上衣碍手,干脆用力一扯,将其脱去。
印子?
范逸文迟钝地想了想,突然一股寒气逼上脑门。
那天酒吧里玩,那几个男的下手太重,留了他一身痕迹…
难道还没消吗?…
“是这个姓秦的…还是谁?”
软尺颇具暗示地一路向下,停在另一边微微红肿的乳头上,冰凉的尺身在乳尖磨蹭,使得胸口止不住的战栗。
范逸文听此,眼神一阵心虚地飘忽,企图混淆视听:
“…是…是你刚才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话一出,一股愤怒的气息在席琛眼底彻底弥漫开来,他眸若寒冰:
“是吗?”
范逸文连连点头。
放从前,有人胆敢这样唬弄挑衅席琛,不过三句必然下场惨淡,但对范逸文,娇藏在被窝里自己养出来的脾性,总归是多了纵容和耐心。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脖子上、腰上,还有屁股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是谁、给你弄上去的?”席琛眯起眼。
“……”范逸文瘪嘴,内心在掂量,去酒吧跟人差点乱搞被秦卫拦下这种事说出来和回避不答哪个好点,但仿佛都差不多…
席琛见他垂眼不语,一霎那就认定了范逸文跟秦卫旧情复燃,这个不仅让他怒火攻心,深埋心底的恶欲滋生出想将范逸文拆骨入腹的冲动。
有一种死劲攥紧手心流沙却依旧逐渐消失的暴躁。
“…”
席琛突然不说话了,范逸文小心翼翼瞄他,下一秒,他竟解开了挂柱子上的银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瞅见机会,一举攀住男人的肩,有意挽回局面,软着声音道:“席哥…”
但男人不买账,一手提溜他进卧室,把门一关,反手一个摁,反将他拷在床头,裤子一扒,堆在膝间,强迫他以跪俯的姿势抬高屁股…
那软尺划破空气,咻地发出破空声。
啪——!
“…嗯…啊!”范逸文臀肉弹起,手腕下意识一挣,发出锒铛的声响,屁股上立竿见影,有了一条细长的红痕。
不比之前的戒尺,许是软度和宽度,挨了一下又痛又痒,像上万只蚂蚁啃噬皮肉。
席琛却未着急继续揍他,反而摸上臀瓣上浮肿起的红条,似在丈量什么,他捁着一手饱满的嫩肉,在那颗小棕痣上反复揉捏…
“你在讯息里说,你找了个十八岁的老公?”
手里的臀球闻言一抖,他施虐般死劲揉捏,俯身,对着埋在臂弯的脑袋,似笑非笑:
“比我粗?比我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头扎在床上,膝盖向里死命挪,自欺欺人般躲避他,他干脆一口咬住一坨被芯,有一种受刑不招的倔犟。
明明是席琛欺骗在前,现在他还倒打一耙…
他扭过身子,无声抗拒。
席琛眯眼,扬臂一挥。
啪!
“嗯…!”
这一尺抽在两颗浑圆白翘的臀瓣,划过尾椎骨下的臀缝,恰巧打在那颗小痣上,浮现出新鲜的一条红线。
范逸文疼得抖腰,膝盖不断摩擦着底下,屁股上的肉麻中刺痒,胸口被男人一并掐住,耳边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
“没男人干你就浑身难受,是吗?”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下比之前用力,范逸文不受控制仰起头,哀叫一声,内心的怨气被这三尺削出了尖锐,他扯了扯床头的银铐,眼角带泪,一转头,看准了男人的下体,报复般一脚踹过去——
“…王八蛋!”
席琛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他的脚踝,眼底的狠戾溢出,这般忤逆僭越明显是下了狠手,小情人含泪扭头怒瞪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哭着嚎道:
“对!就是比你粗比你长,比你讲道理比你守信用!你比不上他一根脚趾…啊!”
啪——!
席琛挥臂,狠狠往他屁股沟上抽,清脆的交接声盖住了他的痛呼,惩戒却激发了矛盾,只听见匍匐在床的人哭吟着骂:
“我讨厌你…!啊…!我再也不跟你睡了…我要找别人…啊!…”
几下接二连三的狠抽,那颗被打得浑是红条痕的屁股躲闪着晃动,肉多浪涌,被抽凹陷进去又立即弹起,浮出肿条,将原先的指痕掐印覆盖,嫣红一片…
席琛犹嫌不够,他用手掰开阖拢的臀沟,粉红的肉穴躲在里发颤,因为挨了一顿操,颜色鲜红,微微开了一丝小缝没合拢…
“…我明天就是泰国…呜…我去变性!我立马给别人生孩子…嗯,你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还在满嘴跑火车,突然屁眼一凉,屁股缝被男人扯开,羞耻地裸露在外…
他随即想到什么,一丝惊恐爬上了瞳孔,他下意识腰椎一震,弩动着想往角落挤…
果然,下一瞬,那软尺竟狰狞地爬到他的小穴上,冷热一接触,他打了个寒颤,宛若蜈蚣咬住了肉,鼻腔内泄出一声害怕又死撑脸面的惊呼:
“…你敢…!”
啪———!
“…嗯—!啊…!”
范逸文崩溃地哭出声,一股钻心的痒痛击中脆弱的小穴,霎那间可怖的刺痛便顺着四肢百骸涌便全身,直逼天灵盖…
那软尺本就细窄,一抽进去划在臀缝间,细嫩生白的肉一下便红肿,刚刚挨操的穴口本就神经敏感,被肉棒插得媚红,这一下猝不及防,肿耸成核桃…
“…呜…乌龟…乌龟王八蛋…”
他受不了疼,蜷曲着腿,却感觉男人的手指摸了摸受伤的小穴,雪上加霜般在臀缝和红穴上揉擦,一碰就疼,外部的刺痛引起了渠道内分泌出一点肠液,男人堵着口,不让流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
“啊!”
又是一记响亮的抽笞,范逸文的声调变了,突然骂不下去了,菊穴惊惧地收缩…
穴里操开的一点小缝被抽得又肿又湿,急匆匆地流水,泥泞得像沼泽,这娇贵的禁地本就被操肿了,眼下像伤口上撒盐。
他意识到自己真惹毛了男人,再不松口凶多吉少,况且他受不住打,急忙口径一改:
“…我我我没跟别人睡!我骗你的…!不要打这里…”
啪——!
席琛却软硬不吃,接着甩下一尺,拧着他的腰:
“骗我?”
范逸文欲哭无泪地躲避,屁股扭成了麻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
又是一苔,席琛抓住他问:
“那你怎么在人家家里?嗯?是他知道你骚上门绑架你?”
范逸文咬住下唇,委屈地胡乱摇头…
“不说了?”
啪!
……
最后一下,席琛卯足了劲,给被抽得深红高耸、哆嗦得汁液飞溅的小穴留了道十天半个月消不去的戒痕——
啪!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已然喊不出声,瞳孔涣散了一霎,眼泪一聚,滚下来最大的一颗,濡湿了身下,冷汗浸湿了被捋在胸下的上衣,使得头发汗湿粘在脸庞,狼狈不已…
见那把骇人的戒尺被甩到一旁,他才如获新生般抽动了一下,大腿内侧流淌下滋滋液体,让他以为是血,唇齿颤抖:
“…屁股…烂了…呜…烂了…”
嗓子因为求饶、喊叫失了清明,像破铃铛响,口型一张一合,无助哀哉,他发抖地去摸腿根,却糊了一手粘稠透明的汁液。
“真不经打。”
手铐被解了,席琛揽他的腰到身上,手掌托举肿烫的屁股,用力咬住他热红的耳朵,抵在他脖颈,拉链一拉,将粗热的肉棒放出,硕壮的柱头挤进伤痕累累的臀沟里…
“…嗯…!”范逸文崩溃地摇头,吃痛得手胡乱攀抓,求饶般抱住席琛,眼泪哗哗地掉,屁股上那凶悍的硬物拿捏了三寸,他胡乱去亲男人的脸:“…疼…啊…疼…别进了…呜…”
席琛抽出空闲的手,摁下他的脑袋,舌尖顶进他的唇齿,含住乖巧的舌尖吮吸,亲吻,晶莹的唾液溺出嘴角,和他的泪珠混杂在一块儿…
唇齿分离,阴茎涨得更粗,碰了碰在瑟瑟发抖的后穴…
“还敢到处勾引男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团臀肉被席琛握捏在掌心,向中间一挤,紧紧夹住发烫的肉棒,不断让肿烂的臀缝临摹性器狰狞的形状,剐蹭肿烂的小穴…
龟头一下下跟它轻轻摩擦…
“…唔…嗯…不…不敢…”
范逸文腹部起伏,屁股被折磨得发抖,席琛上翘的阴茎勃起后对于肿穴尺寸吓人,撑得他肿条的臀缝隐隐发痛。
“嫌弃它?”
他摇头,拼命发出一声破碎的音:“…没…没有…”
性器一挣,突然推搡敏感的媚肉,破缝挤入,刁钻刻薄地伸入,碾压肠壁,又缓缓带起淫液抽离…
“…啊!…嗯…”
不过刚刚插入了一个柱头。
范逸文仰头大叫,绷紧腰,无助地抽泣,对屁股里的肉棒暗自生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吗?”
席琛贴着耳朵朝他吹热气,不断合拢两瓣臀球,向中间挤,似要怀里人彻底好好记住阴茎柱身的每一处菱角,将臀沟里勒出阴茎的痕迹…
“…大…大…”
范逸文低低啜泣,却也只能徒劳地接纳…
“…哼。”席琛冷笑一声,微抽出龟头,手臂一抬,整根阴茎精准无误,连根插入,咕叽一声,他狠狠往上一钻!
“啊哈…!”范逸文即刻触电般痉挛,口穴绞紧,喷出一柱水花,连带着翘起的前端射出,糊了满屁股水,他崩溃大哭,高潮还未撂下…
咕叽!咕叽!…
席琛就一下下戳进去,箍紧腰,如同烧红的铁棒毫不留情捣进蜜穴,将窄小的渠道狠狠贯穿——
“…啊!啊!啊!…”
后穴随着主人的尖叫着断断续续地喷水,凶狠威风的棒槌凿开所有的阻碍,在一片水渍中撞击深处,那块敏感的软肉被砸得不停抽搐,承受不住般收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被席琛拽着往死里操,口中求饶声甚至压不住清脆响亮的水声。
在床上干完,被拖下地。
摁完墙上,摁地上。
他受不住地哭着满地爬,席琛箍他的大腿将他拉到窗前,抬起一只腿,猛地往最深处干,操得他两眼失神,指尖扣挖着地板…
也算醒悟整栋房子就只有他们俩的原因,他扯着嗓子哭叫都没人来救他一下…
直到席琛掰着他两腿大腿,朝着马桶叉开,将他整个人拎在上面,一阵大力耸动后,他高仰着脖子,失神地张嘴,两记几乎贯穿、在肚皮上凹凸不平的捅入,他浑身一个激灵!
“……!”
无声地睁大眼,喉咙发不出声,前端却滋出一道水柱,后穴里的肉棒一插,马眼就一泄,断断续续,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马桶,眼泪也随之掉下…
席琛把他给…!
把他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
滔天的羞耻满上心头,范逸文呜咽地哭起来,羞愧难当般,全身粉红,脚趾紧紧缩住,不忍直视地闭上眼…
男人抽插了十几来下,一个小频率地顶弄,终于堵着糜烂的后穴,全部射满!
“不是想被操尿吗?”
席琛埋在烫热的小穴,换单臂托住他,另一只手食指在他的前端一弹,玉茎甩了一下,湿润的铃口吐出最后一丝液体。
“还痒吗?够不够?”
范逸文哭得全身发抖,抽搐不断,后穴一吸一吸地含着射软的阴茎,前端受完刺激,淋漓尽致地垂下。
“下次屁股痒,就直接说。”
男人最后往他屁股上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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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潮腥的小雨还未停下,城市下行人接踵,积水的地面隐约参差着黑白,一辆低调黑色的轿车稳当地停在马路上,红灯亮起。
“还不吃饭?”席琛眉头拧成了川字,摇上半开的车窗,啧了一声,发沉的黑目睨了后视镜一眼。
“咱们早上、中午送上楼的饭一粒米都没动,先生还是得您来劝。”电话那头的阿姨长叹一声。
“知道了。”
席琛缄默地挂断电话,他抬眼看向老杜:“掉头回家。”
老杜略微错愕,迟疑道:“但梁委那边…”
“让文昌把东西带上,再把歌剧院那个新来的…姓白,把她接过去,谈不拢再说。”
“好。”
卧室内。
枕头上,一颗毛绒的脑袋扎陷在软芯中间,脖颈以下被一整床被子盖着,蜿蜒起伏,在腰的位置塌平,往下却鼓了个大包,露出的两条细白手臂向前垂耷,整个人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床头柜上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旁边摆了一大碟饭菜瓦罐,分毫未少,连水都原封不动。
嘟——
范逸文烦躁地扭头,在枕头边捞起手机,趴在枕头上,有气无力地出声:
“…喂…?”
电话那头一阵聒噪:
“范总,咱不是谈好了星光那块让我承包吗,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破公司也他妈敢跟老子叫板了?要不是为了法治建设,老子高低用菜刀给这个二百五脸上雕朵花!”
范逸文被他轰得脑壳嗡嗡,瞥了眼手机。
这么美丽的精神状态,也只有聂崭。
额间微动。
前段时间,季华岑私下跟他说,聂崭铁了心要搞死跟他爸抢商会的假洋鬼子,收买撺掇了对方的几个基金经理卷款跑了,搞得乌烟瘴气,他爸季海军差点成了殃及池鱼,叫他跟姓聂的做生意小心点,这人不守规章制度,玩的是歪门邪道。
但上次跟席琛报备,聂崭是赵家表弟,以赵席两家的交情,他没多过问,说让他看着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少,你冷静点…”范逸文脸枕着胳膊,头疼地埋进臂弯,闷声道:“…合同不都签了吗?”
提到此,聂崭像爆炸的火药桶,一点就炸:“老子白纸黑字摆上,这老鳖孙居然说愿意出违约赔偿,娘的,打发要饭的?”
说着,一声嗤笑:
“皇城脚下,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可没几个!问他姓甚名谁,说叫什么陈…陈游还是什么勇?呵,北京城里头排得上号的,可他妈没这号人!”
范逸文揉了揉眉心,疑狐:
“既然有合同,你不搭理他不就行了?”
他想到什么,眼神一肃:
“难道立志有人暗度陈仓?”
聂崭嘘了口气:
“说这个就来气!那个姓潘的嘴上说着商榷,但这事它本就不应该!他非跟我说各退一步,海阔天空,那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他死了?真他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潘晖?
范逸文眼底蹿出一丝火气,臀上肌肉一绷,牵动了皮肉,隐隐作痛,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下半身不着丝寸。
“知道了。”
他打断聂崭,憋着一肚子气,挂断电话。
完事,他伸手进被窝轻轻触碰臀部,整个屁股还在发热,双管齐下,顿感窝囊。
谁都给他找气受。
他咬牙,直接拨给潘晖。
对面接得很快。
“潘晖。”范逸文一点点不含蓄,开门见山:“星光这项目被聂崭签了,这事你们领导早就知道,你现在半途变卦?”
他看得出这个潘晖对他敌意不小,碍于情面和领导,一直做表面功夫,缘由却不得而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总。”
对面的语气不咸不淡:“星光南边的合作是席先生承诺许给陈勇的,聂公子要大包大揽,其余地方能签,但南边确实不行。”
“…聂崭来公司谈合作你们都在场,那个时候怎么不说?”范逸文捏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得发白。
潘晖笑了笑:
“之前确实可以,但席先生上海回来后,停止了跟赵家一切合作,包括之前看在这层关系上勉强同意的星光城项目…”
他拉扯了语调,用一种意味深长又饱含刻意的语气道:
“席先生真是的,这种事不管怎样也要知会你一声,现在赵家彻底跟咱闹掰了,梁委这边自然优先考虑,席先生变卦很正常。”
范逸文皱了皱眉。
“除了这个,想你还不太清楚,陈勇是梁委的一个远房表亲,中台主持人陈泉宥认识吧?梁委亲自向席先生举荐的好苗子,陈勇是他爸。”
潘晖的语调慢条斯理,仿佛真的好心提醒,但不知是否有意,他字里行间隐约暗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前您小叔一直想开工,想把地卖给外商,席先生不愿意松口,本就大有深意,现在这地不是承包给陈勇,是席先生给梁委的一点甜头,况且…”
范逸文听到“陈泉宥”三个字时,瞳孔紧紧一缩。
“陈主持人要结婚了,我想这也算席先生的贺礼了。”
范逸文的手指在发抖。
贺礼?
以席琛的凉薄寡情会为一个断掉的情人准备什么新婚贺礼?
这人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些带着人情味的举动,他所有看似良和温善的动作背后都有他的目的。
而这一切的结论显而易见,想着,他发声的音调降了八度,牙齿绷得咯咯:
“…所以这几年,陈泉宥确实…跟席琛一直保持着关系?”
“当然,以前逢年过节他会陪席先生去拜访几个重要的人物,去年过年那会儿,他因为要结婚了陪着女朋友,席先生干脆也不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回想起什么来。
去年除夕,席琛确实有空来找他。
原来竟然是因为陈泉宥没空?
他甚至很想笑…
“既然这样,席琛为什么跟他断了?”范逸文口吻冷漠。
“小范总,本来我作为局外人说这些是不合适的,我也知道您和席先生是什么关系…”
电话里头的声音带着揶揄:
“但您犯不着争风吃醋,陈主持人是有格局的,这些年在大大小小的人物身边做席先生的眼睛,明面上肯定不会再往来,他牺牲这么些年,眼下要结婚了,您也甭计较了…”
啪。
不等他说完,范逸文挂了电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陈泉宥不单单是席琛从前的情人,居然还是个“身负重任”的交际草?
古代贵族会把奴妾当做礼物互相赠送,实则是在对方身边安插棋子,中国官场上的旁门左道自古以来就那几种,换汤不换药,他不是第一次接触,并不惊讶。
明面上不往来,私底下却还私相授受。
席琛还跟他说是因为腻了?
妈的,死骗子。
范逸文举起一旁席琛的枕头,撑起身子,泄愤地甩到床下。
等冷静下来,一种无尽的迷茫笼罩了他。
席琛某种程度上是对自己不错,一出手送来他那个糟心爹的公司,狸猫换太子,但这种大方就像他把陈泉宥捧上中台一哥的位置,把星光这种利润可观的生意留给陈勇一样,对他来说不过是顺带的事。
陈泉宥有利用价值,所以好聚好散。
那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仿佛是一无是处,席琛大概是不可能送自己去官场上替他排忧解难的,以他得罪人的速度,大概是赔本买卖…
他唯一的作用仿佛就是疏解对方的欲望,他对于席琛来说还是一个通俗意义上的“色”…
妈的,来日席琛一登到顶,他会不会被灭口?
真结婚了他逃不掉,万一他老婆看他不顺眼找人把他做了怎么办?
等席琛玩不动了,他年老色衰被抛弃,他儿子会不会为了报复他把他丢进养老院让护工扇他?
……
愈想,范逸文愈发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席琛推门而入,将大衣挂到衣架,解了领口,扫了一眼琳琅满目却一筷未钳的饭食,他踱步到床边,视线落在那颗乌黑的后脑勺上。
范逸文像个毫无生气的漂亮玩偶摆在大床上,周遭被他搬空的生活用品、衣服鞋子全部都被添置上新的了,两大箱之前的行李原封不动矗立在旁边。
昨晚暴戾的水乳交融像宣泄口一样让席琛暂时冷静,那种可怖的占有欲潜伏下去,冰凉的理智才稳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被当时满屋子人走茶凉的空旷狠狠撞了一下心脏,而现在,范逸文安然无恙躺在床上的模样让鼻息一窒的坠落感得以缓解。
他一弯腰,从被褥中伸手,一把捞着范逸文的腰,随即坐下,以一个让人平铺在大腿,唯有臀部微微抬高的姿势摁着他的腰。
范逸文身上热软,两条细长的腿略微弯曲,抵在床上,被揍得七横八竖的臀瓣发红,几处有重叠的肿条还发紫,和白皙的腿颜色对比鲜明,像颗饱满又凄惨的水蜜桃。
下手重了。
席琛碰了碰,身下人就不堪重负般躲闪。
他微微皱眉,拿过药膏,挤了一团冰凉的膏体在指腹,以打圈的手法敷上伤处,指腹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滚烫以及瑟抖。
范逸文揪着床单、沉默不语。
席琛也并未出声,臀肉涂抹均匀后,他掰了臀缝,检查了一下,中指抹了膏药去碰肿大的菊穴…
“…嘶…”
范逸文一哆嗦,挣扎起来,抗拒地往被子里钻,伸出的手指还未挨上,腰就一紧,被人摁回原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跑什么?”席琛俯卧下去,扳托他的下半张脸,动作却停滞了一秒,因为掌心的湿热感异常明显,他视线下垂,瞳仁微微一簇。
范逸文在哭。
豆大透明的泪珠从他无神发灰的眼珠子里蓄力地流,沿着脸颊细腻的弧度,如同被水打湿却毫无生气的残次人偶,泪水濡湿了他苍白的唇珠。
席琛注视着这张脸上——
并非平日怄气的委屈,竟是三分万念俱灰的决绝。
对方唇线用力抿着,以席琛对范逸文拿乔姿态的了解,这真情实感的伤心,绝不是因为挨了顿打。
“…”
到了这个岁数,他少有愿意费神去钻研的人,不说佳人梨花带雨的眼泪,就算是旁人拿刀往心肺上一捅,他也没多大反应。
但今时今日,范逸文的眼泪跟岩浆似地往心里铸,通得五脏六腑都灼热。
真挑着他心肝上哭,这段时间范逸文的具体行踪他还没下手去查,但心头那把称已然悄然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怎么了?…”
他抽了两张纸,替对方擦拭脸,艳红的眼角却是纸一糊都是泪水,濡染了一整张纸…
用完两张纸,再擦三四张都无济于事。
偏偏人今日一言不发,跟个闷葫芦一样。
席琛干脆拿两个枕头垫在范逸文的前襟,让他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能趴在床沿边,在床边单膝蹲下,与之平视,抹掉他挂鼻尖的水珠:
“饭也不吃,你想干什么?”
范逸文扭过头,眼底含苞待放的怨气被裹挟,缄默中,他又不敢再触摸男人的逆鳞,干脆装死。
“过两天,你母亲会从加州回中国,她说你不接电话,想见吗?”
席琛托着他的耳后,将他的脸掰正,指腹轻轻在脆薄的眼角打圈,仿佛昨日把人干得失禁晕厥的暴戾从未有过。
范逸文闭眼,拒绝沟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噔噔噔——
门外的阿姨敲门,重新煮了一碗清汤面,席琛接过碗筷,经过床沿窗台下时,瞅见了被蹂躏在地上的枕头。
这小兔崽子不敢对他发作,倒是有了出气筒。
范逸文就像最难驯服的野鸟,嘴里迫于一时威胁百般服输,但逮到时机就会伺机报复。
那点脾性他并未计较,勺了一勺汤水,坐到床边,在嘴边吹温,稳当地停在那张紧闭的嘴巴上——
“好了,吃点东西再说。”
说着,顺带瞧了眼范逸文肿翘的下半身,语调间含了些探究:“疼得食不下咽?”
范逸文的嘴唇被温热的勺子压陷了一个凹槽,鼻翼飘着面香,近在咫尺,他猛地甩头,缩头乌龟一样将头塞进两个枕头夹缝中。
吃个屁。
范逸文的抗拒显而易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也没发火,将勺子放回,面搁置一旁,握住了因为趴在垫高的枕头而悬空、在单薄上衣下裸露的细腰,用力往后一拖,将对方的脑袋拔出。
“你几岁了?糟蹋自己给别人摆脸色?涂药了吗?”
席琛强迫他抬头,却突然拔不动他。
范逸文绷住腮帮,用牙齿紧紧咬住了床单,作为一个支力,死死扎埋入土般,充耳不闻。
“想怎么样吃了饭再说,松口。”
依旧不动。
“…”
席琛眼神一眯,拿起药膏抹了一大坨在食指,在范逸文毫无防备下,掰开臀瓣,用手指搅着药膏,缓缓挤进了适才没上涂抹到的蜜穴里…
“啊…!”
范逸文吃痛,像鲤鱼打挺,扎出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眼疾手快揪住他,对方原本飞刀般恶狠狠的眼,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上,瞬间软下七八分。
“我看你就是欠操,不想我把你从那个姓秦的小明星家弄回来?知道他在楼下淋了两小时都不敢上楼吗?要是昨晚我真在他家操你一晚上,他到今早都不会上来,懂吗?”
席琛涂抹药膏的手指冰凉,钻入烫热的渠道,犹如一条周身细长的冷血银蛇,将肠壁内被磨红的软肉一一顶过…
“…啊…我自己涂…!我自己…啊…”
换昨晚被爆炒前,范逸文定然是要骂两句,但现在他已然不敢出言不逊。
他脸涨得腊红,而要命的手指状似无意地往他敏感的地方戳,逼得他腰肢乱颤,乍一看像迎合。
“…别弄那…嗯…”
席琛食指上长年累月扣抢留下的老茧在膏体全部融化后突兀地在穴道里磨砂,比起男人尺寸傲然的肉棒,范逸文甚至更不待见它!
然而,菊穴却背道而驰,蠕动着媚肉环绕贴紧,被撑大一晚上,不但毫无松弛的痕迹,还因为敏感咬得更紧…
他自个能感受到,无地自容般呜咽了一声,趴在床上恨不得死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目光赤裸露骨,审视着他的躲闪,幽深的脸上闪过玩味:
“乖宝,你真是骚得天赋异禀…”
男人有一段日子没开荤,餍足一晚,脑子里只想到了小情人的曼妙酮体在身下接纳自己的香艳,似并不觉得这昵称突兀,倒是有几分下流的调戏。
但这似曾相识的称呼却让范逸文浑身一激灵,恰逢男人指骨一个不怀好意地弯曲,重重压过内壁,呻吟便高昂地夺口而出——
“…嗯——!”
他很多年没听过席琛这样喊他,在对方用指头插入他身体时听到这样一声,仿佛给纯洁童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淫秽。
一下子有点应激,他蓦然握住席琛的手,咬紧下嘴唇,粗喘着气,有点可怜地祈求他停下。
“上药又不是上你。”
席琛嘴上一本正经,却轻薄般咬他的脸,给出一个送分题:
“吃不吃饭?上面的嘴,还是下面的,选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手还在肆意横行。
范逸文气得浑身发抖,可斜眼瞄到男人胯下鼓起那一大坨,似乎蠢蠢欲动,他脚趾一下蜷曲起来。
昨晚恐怖的操弄还历历在目,那处像一根雷打不动的铁棒在后穴孜孜不倦,磨掉他半条命,在最巅峰激烈的一霎那,他甚至有一种被拆了骨头化在席琛身上的不真实感。
一天滴水未进的喉咙突然有些发涩,连咽口水都困难。
席琛重新端回那碗恰好还温热的面,毋庸置疑地持着勺,盛了满满一瓢羹,顺顺利利地撬开了小情人的嘴,将一碗面食一根不剩,连汤带水一起空底。
楼下阿姨从门口接过空碗时,敬佩地看了眼席琛,不愧是领导,办事利索。
范逸文胃被顶圆了,憋屈地缩在角落,男人洗完澡掀开被子,躺上床,他眼底闪过惧意,像蝉蛹般匍匐,竭力挪得离对方最远,直到男人威慑般的眼睨来——
“你再躲?”
他手脚僵住,立刻不动了。
“爬过来。”席琛背靠床头,盯着小情人的后脑勺,语气莫名有点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窸窣了两下,不情不愿地龟缩挪步,最后像一具纸片人平铺在男人手肘旁,紧紧相接,严丝合缝。
席琛侧身,不轻不重给了他一下,捁着那团臀峰,在他叫出声前,从后脑勺伸去手,强制般捂牢他的嘴:
“说清楚你在闹什么?”
范逸文恍惚地看向他。
“又哪不满意?去上海前屁事没有,也跟你说了不结婚,不信?”
范逸文鼻尖一酸,那眼神不言而喻,就是不信。
“来,今晚你就给我掰扯清楚,好好说,不然我接着收拾你。”
席琛松手,有点烦躁地从床头柜抽屉里抽出根烟,垂眼瞧了眼小情人的屁股,皱了皱眉,又放下了。
“…”
范逸文一咬牙,脑子里的弦有些崩断,他总是处于弱势,连埋怨不甘也要被人逼迫着说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给了他太多真假难辨的幻觉,他分辨不出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一半是不择手段、冷漠无情的上位者,一半是在废墟中破碎污秽、从天而降的枕边人。
他承认,席琛是他的救命稻草。
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没人知道在绝望的废墟里,他的亲生母亲挂断电话后,万念俱灰睁开眼,看见这个男人的滋味。
四年,就算和一条狗朝夕相伴,也有感情,更别说席琛仿佛总是强硬地在他生命里留下痕迹。
在村庄雪地那晚,他完全可以不找人救他,但从他摁下电话呼叫那刻,他就知道完蛋了。
有可能是一种惰性依赖,席琛掌控他,算计他,却又对他还可以,不可能摆脱,所以人的身体机制会自动调节潜意识里去接受。
但一旦被打破,又是另一种痛苦的绝望。
一时间,他也不想管会流露出多么明显的感情,哭腔的呜咽倒苦水般接踵而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老是骗我,你说你跟陈泉宥断了,但是你明明就没有!你根本不是腻了…你就是觉得我好糊弄,连结婚这种屁话也敢对我承诺,你根本做不到!…”
眼泪又滑了满脸,他愤力一抹,那些话不说则深埋肚腹,一说出口就像阀门漏水,将过往的嫌隙一并喷涌而出——
“你制造冤假错案,把我关进监狱,他们拿很亮很亮的灯照我的眼睛,不间断大声恐吓,故意不让我睡觉,冯卓打我,他掐我…万一那个时候他真的把我弄死了呢?”
范逸文突然很激动,周身都在发颤,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气:
“你根本就不爱我!不管你多牛逼,你要是真爱我,你就会尊重我!我在秦卫家又怎么样?我去哪是我的人身自由!你就是把我当成宠物…”
席琛紧紧拧住眉,看着范逸文情绪崩溃——
“你问我身上为什么有那些痕迹?因为你骗我!你明明说好跟我结婚,但是你说谎,我难过,所以我去酒吧喝酒!但是那些跟你一样的狗男人只想跟我睡觉,所以他们摸我!想上我!”
范逸文鼻尖的泪珠掉在嘴里,一股海水的咸味,视线愈发模糊,被水帘子围住,胸膛剧烈起伏,抽噎的气像鼓击打在耳膜…
“…你们都想上我…那我的感情呢?…谁在乎我的感受…”
他的语调微弱下去,从控诉变成了委屈的呢喃,他也不想看男人的反应,默默闭上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人,我不是你养的小鸟,高兴了撒点粮,不高兴了就关起来,如果你不把我当回事,就请…就请不要跟我说,你想和我结婚…”
从范逸文情绪激动到如一潭死水,席琛眼中微颤,似从未有人这样声泪俱下跟他说过这些。
“我会当真的…”他低低啜泣:“我真的会当真的……”
范逸文就像他一直牢牢攥在掌心的东西一下裂开,要从指缝间流失,脱离他的预期,往有一种未涉猎的方向发展。
席琛一时间,看向范逸文的眼神从像格外棘手又不愿意松手,到困惑,疑虑,直到一阵自我怀疑的沉默。
他一贯是准确的,充分的,无人置喙的,但事实上,当他想真的稳定跟一个人的关系,但这个人却声嘶力竭、百般委屈地哭着说他有多恶劣的时候,心里头一下推翻了定调。
范逸文不相信他。
还有不知道上哪听来的闲言碎语。
准确来说,他的情人对他意见很大,就算是他考虑了对方未来的规划把一个垄断企业送他这人手上,对方也丝毫未觉高兴。
席琛是会筛选不同机制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人,但情人的眼泪,昭示了他的失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追本溯源,大概是这段关系本身就是强迫的本质。
席琛眉心牵动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挫败,他低头,范逸文就像身心俱疲的困兽放弃挣扎般呜咽着、蜷缩着,耸动着肩膀,淅沥的哭声让这种破碎更加具体…
“……”
一种无言。
隔着一段空气,在复杂的凝视中,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终于软下了语气,像真的拿碎掉的情人毫无办法,他将范逸文侧着身抱到自己身上,避免触碰到伤处,用一种苍白又质朴的话,轻声哄道:
“…没骗你,小范。”
他厚实的掌心隔着单薄的上衣,捋顺着他的脊背,像二十多岁时像上级汇报工作那般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逻辑,逐条逐句,一一对应:
“主席跟老爷子商榷联姻也不是第一次了,老席家是最早支持上一届主席的选举结果的,那时候发生了一起腐败造成的起义,党内斗得厉害,是老爷子力排众议保了前面的那位,可以说,这是一场交易。”
范逸文突然没声了,这种级别的八卦让他下意识就竖起耳朵——
“原本,老爷子该是更进一步的,但大姐的病让他做了一个失误的决策,影响很大,加上后来汪家也横叉一脚,这个污点让老爷子止步于此,但并非席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察觉到范逸文情绪渐渐回稳,不动声色地将他抱得更紧,像把掌心碎掉要滑落的东西原封不动狠狠捏住:
“主席想让他女儿嫁给我,并非要栽培我,我的路不是他这一任决定的,他中意的候选人应该是曾黎,汪家多半是挡箭牌,但这两人太贪了,拿着鸡毛当令箭,这场养蛊计划不得已中止,于是他又想到了两个人。”
范逸文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一番挣扎,才微微抬高头,看见席琛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神态。
“赵老将军的儿子,赵天闵,以及我,主席大概是对两方都做了试探,我拒绝了联姻,但同意了他一部分要求…”
范逸文一怔,翁声下意识问:“什么要求?”
“如若我做上这个位置,不会插手下一届的选举结果,同时,还需要心里有数,有几个内定的候选人。”
席琛说这话的时候,浑然不在意,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要求。
范逸文却皱起眉,阴阳怪气道:“…把你当傀儡?”
席琛嘴角浮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不是傀儡,是交易,要保证击鼓传花传来传去都得是自己人。”
范逸文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话说到这份上,连这种事都摊开说,大概率不会联姻这事是真的了,编这种故事不是这人的风格。
适才洋洋洒洒的激动还未平息,他脑袋一歪,睨了一眼:“你爸…”
席琛打断他,将他整个人抱到肩上趴着,像搂小孩,掷地有声:“现在席家,我说了算。”
他说得不孝,但事实如此,无可辩驳。
范逸文一口浊气被打散,他眼尾还殷红,闷声道:“就算你去联姻,但你也骗…”
后颈被人摩挲,他被迫支起身子,与男人对视,他温情地亲他,暧昧温声:“没骗你…你跟陈泉宥掉水里,我肯定救你。”
范逸文疑狐地在他脸上打量着,不太信任地细致观察,像那种被猎人踹过一脚后躲在角落警惕无比的小动物。
猎人的耐心等待背后有可能就是一张惊天巨网,行差踏错就被逮捕。
他不想赌,不敢真信,只是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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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逸文的后颈被摩擦着,他看着男人英俊深邃的脸庞,渐渐觉出一丝不对味。
先救他?
那还是把陈泉宥跟他放一起选择的意思…
还是不爽。
心中不忿故态重萌,这事根本没翻篇,不愿模棱两可被敷衍,他嘴角下拉,问:
“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席琛弯了一下平淡的嘴角:“你。”
他说着,手从空荡的衣襟下摆伸进去,在翘臀和窄腰的凹槽弧度上来回把玩,昨晚一遭不过是浅尝辄止,欲念在眼底蹿跳。
范逸文赤裸的大腿被衣料摩擦得有几分粉红,上衣撩起了大半,身缎的曲线一览无余,这般赤裸挑逗的观景,他半红了脸,咬牙:
“在床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的视线徐徐和一张无辜美丽的脸对上,对方睁大眼,偏要较真。
“小崽子,你真是…”他难得有几分无奈,但注视着小情人,就像昏君下朝在纬帐中厮混,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厉害。”
范逸文目光灼热,心底盘算着:“那他…”
席琛打断他,口吻晦涩:“你跟他比什么?”
范逸文一静。
还是问了:“席哥,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起我吗?”
这话是在试探,他不过是想知道席琛有没有脚踏两条船,或者…更多。
“…”
席琛眉头微微一蹙,冷不丁看见他别扭又略微难受的神色,他审视般盯了两秒,收了力道在他屁股上一拍。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腰挺直了一瞬,轻呼一声。
“你上哪琢磨出的事?给我下套呢?”席琛简直要被气笑了。
瞄到男人看穿一切的神情,范逸文一个侧翻,卷过被褥,盖上头顶,翻脸比翻书还快。
好言好语转瞬即逝。
一片寂静中,还蓄力地在被窝中用力一蹬,继续掩面装死。
“谁告诉你陈泉宥还在跟我?”
席琛感觉脑门上一根筋疼得厉害,他去拉被子:“我没这么多精力。”
被窝中窸窣了两下,岿然不动。
良久,传来一声——
“你们没有肮脏交易,你会授意立志高层把星光项目让给他爸?哼,逢年过节去应酬,你敢说你没有带上他?”
他说着,似乎越想越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四年你一次都没有跟他上过床吗?”
席琛冷眉不虞:“谁在嚼舌根?小陈?”
范逸文又不出声了。
他揉了揉眉心,老爷子掺和进来,整得他好几宿没睡,好不容易把出走的情人逮回来,眼下这种难缠的境地实在令人头疼。
见男人没有动静,被子漏出一个小口,范逸文躲在被里怨愤地睨去,似赌一片黑暗中看不清神态,哼出冷声: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陈?嘁…喊的倒是跟我一模一样…”
说罢,一道残影恍过,范逸文立即拢紧被子,却还是慢了一步,席琛大手捎来,被角一掀,扣住他胳肢窝下将他捋到床头。
“有你这么个妖精我上别人干嘛?”席琛抵他在枕头上:“我卖梁康书面子才带上他。”
范逸文趴着扭头,冷笑:“你还需要这种表面功夫?”
席琛扫向他,这种质问口吻倒无端让人谋生出难以名状的异样,多少年没人对他这样僭越唐突,他倒并无不悦。
“…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把范逸文被掀过身正面朝上,俯身吻下,但伤肿的臀瓣受到压迫,柔软弹性的材质虽给了缓冲,却依旧逼得范逸文像虾球一样躬弯了腰:
“…嗯,疼…!”
席琛捁住他的腰变换上下姿势,让他瘫在自己硬梆梆的身上,沉吟了一下:
“这是人情世故,就算是主席也得做。”
范逸文下半身不着丝寸,这个姿势危险指数攀升,毫无安全感,他小腿向前挪,余光警惕地看向身下鼓囊囊的三角区…
“你真的在我之后没跟他上过床?”他再次确认。
“没有。”席琛道。
范逸文默了,陷入了沉思。
“还有什么不满的?”
席琛摁下他的头唇舌交媾,分开后,咬着他耳垂,带着警告的意味,脸上有明晃晃的威胁:
“以后,哪不高兴就说,再动不动给我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手在浑圆的臀肉摩挲,像丈量瓷器上精雕细琢的花纹,在亲手抽出来的肿条上抚摸:
“真狠狠抽你。”
范逸文被摸得发毛,他微微躲开,男人却圈住他,绸缪束薪,持续升温、湿热缠绵的吻便落在脖颈、胸膛,在白皙的皮肤吮吸出一个一个的红梅,灼热的气息像烙铁一样烫在他心口。
灯光下,随着剧烈的动作,男人健硕胸膛上的扣子崩开了两颗,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饶是这人再硬朗薄情,嘴唇也一片柔软。
湿滑灵活的舌尖一路剐蹭下,包裹住泛红的乳头,在他乳晕上吮吸,胸口的软肉被啄住,猛地一咬!
“…啊…!”
范逸文像触电般浑身一抖,被尖锐的牙齿叼着命门般,垂涎欲滴的前端几乎立刻,一下硬得戳在男人身上,他嘴唇颤抖,想直起身:
“…不要咬这里…”
席琛困着他,情人瓮声瓮气,浑身粉红,上翘的玉茎像主人一样情绪高涨,抵在他腹部,似有似无地摩擦,他调戏般用指尖勾了勾:
“想要吗?”
被勾起的欲望直挺挺地立哨,范逸文嘤咛一声,在男人眼皮子底下,他强忍自慰的冲动,用力摇头,咬牙哼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要,我屁股疼…”
席琛看了一眼,就用厚实的掌心完全包裹了小情人的命根子,漫不经心地上下摩擦起来,挑火般:
“这呢?”
“…嗯…”
范逸文轻哼一声,也不知是呻吟还是应答,他咬住下唇,腰窝发紧,男人章法有序,却不紧不慢,他止不住地想更加火热,抬起头,微微张嘴,已是一脸沉沦。
“…席哥…”
适才的疙瘩抛之脑后,也不知是真释然了还是被勾引了不找南边,他脸颊酡红,眼神迷离,软绵绵地喊了男人一声。
“想做什么?”席琛问。
他直勾勾盯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露骨的渴望让人红了眼,情不自禁地小幅度顶胯部,想往对方手心里去:
“…快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酣粘的催促小声地从鼻腔发出,他讨好地扶上席琛的手腕,像爱吃糖的小孩朝着大人伸手。
席琛微微加快,诱导地开口:
“乖宝,谁告诉你陈泉宥的事的?”
嘶。
范逸文一个激烈,差点泄身,他听不得席琛这样喊他,呻吟着,微微喘息:“潘晖。”
席琛正诊脉似地握住他,他的欲望了如指掌,对于适才的激动,他若有所思地在小情人脸上转了转。
“潘晖对陈泉宥不错,大概你的出现让潘晖以为我因此对他失去了兴趣,他被迫去结交旁人,但陈泉宥是自愿的,我并未强迫他。”
席琛瞧着情人意乱情迷的表情,拨弄着手中干净的阴茎,上发条般一圈加一圈,拇指还堵住了潺潺流水的小孔,像哄他一样:
“我会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范逸文微微仰面,蜜热的细汗从额角冒出,急促的呼吸间,他趁机告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喜欢他!”
席琛嘴上有些纵容的笑意:“那你想干嘛?”
“…唔,把他…把他调走…!”
范逸文紧紧躬身,整个胯部乃至腰椎都隐隐约约要掀起一阵酥麻,大腿紧绷,情不自禁凑向男人的脸,将额头抵上,撒娇似的。
“乖宝…”
席琛移开了堵住马眼的指腹,意外不明地喊他。
“…呃!”
范逸文浑身一震,痉挛地弯腰,目中一黑,强劲的快感让下身一跳,白光一闪而过,他随即毫无防备地射在男人腹部,软倒下去。
“…怎么哪哪都这么敏感?”
席琛揶揄道,一手搂他,一手不在意地将身上扣子松开,把弄脏的衣服抽离,丢下床,并挪了两个枕头过来,放在小情人腰下,将他整个人摊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回过神,突然面红耳赤,抗拒地将手遮掩在眼睛上:
“…不要叫…”
不要再喊他乖宝!
席琛撑在他头顶,盖下一片阴影,咬在他脖颈上,留下一圈浅淡的牙印,嘶哑的声音饱含深意:
“叫什么?”
“…”范逸文不愿跟席琛说自己想起小时候了,因为他倒贴都没人要的经历实在丢脸。
“想用哪?”席琛问。
“……”
这个男人的情欲为什么这么强!
但他顺着指缝间露出的光,窥视到了男人健壮的腰腹,线条硬朗,充满力量感,他鬼迷心窍,被美色诱惑,防线松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手…”
“你技术很差,摸了下就手酸。”
“……”
他注视着席琛支起上半身,盯着他,咔嚓一声,缓慢解开了皮带,一寸寸抽离,身上流畅的肌肉牵动着,一点点将那根狰狞粗壮的东西放出…
他咽了咽喉咙,抵触了一句:“我不要用嘴…”
“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不是…啊!”
但,出乎预料,这庞然大物并未撞入肿大的后穴,而是插进了他大腿紧密的内侧,从最多肉的腿根里挤出一个硕大的龟头,擦得他大腿一热。
“夹紧了。”
席琛命令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连几日,范逸文在家休息,却细心地发现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中转变了。
席琛下班回家的时间提早了不少,他趴沙发上看书,席琛便杵在他旁边办公,而不是去书房。
他心血来潮画一幅油画,席琛会专业地点评几句,甚至直接上手帮他改。
他在后院打球,一抬头竟能看见席琛站在庭院上,抽着烟,默不作声地注视自己。
偶尔家中会来客人,席琛毫不避讳,直接让他坐旁边听,在客人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向他时,席琛会直接介绍他,以至于那些暧昧轻浮的目光霎那间会变成正经严肃的忌惮。
……
诸如此类。
某度假村别墅内。
“你说席琛好像在跟你谈恋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噗地喷出一口酒,他翘着二郎腿,睨指气使,让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来的聂崭给他递了张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忍不住讥讽:
“那个专制的暴君知道怎么谈恋爱吗?…”
“…我也不确定…”范逸文趴在一个巨型向日葵抱枕上,翁声叹息:“可再这样下去,我真要…”
沦陷得无药可救了。
他话到嘴边,却看见聂崭笑眯眯地从厨房里拿了块冰镇西瓜,殷勤地送到季华岑嘴巴,对方不满地啧了一下,说切得太厚了。
然后,他张目结舌地看见,聂崭这个动辄发疯的男人居然转身去厨房,看样子真的要重新切一块薄的。
“?”
他诡异地眨了眨眼,目送聂崭远离后,才转头以一种莫名的神态看向发小:
“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草。”季华岑凑近他,兄友弟恭地抱上他一个肩头,大声嚷嚷,生怕有人听不见:“谁跟他谈?有大病吧!老子只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推开他,往厨房张望,似觉得实在不体面:“小声点…”
季华岑丝毫未觉不妥,反而有一种炫耀的口吻,得逞地裂开嘴角:
“星光项目不是被人抢走了吗?我爸在x省刚好缺一个投资的位置,他想跟我们合作,我说让他给我当一个月孙子就考虑一下。”
“……”范逸文总觉得以聂崭的性子,能这般委曲求全一定有鬼。
但发小似并不在意,只是仿佛密切关切他情感问题:
“席琛这人根本不会谈恋爱,你确定你不是因为上次他在地震时救你,你对他产生了滤镜,在自我PUA吗?”
“他为什么不会?”
“那我举个例子,他难道会屈尊降贵和你去电影院,在群众一片聒噪中,观看一场60块钱的电影吗?”
季华岑才不管席琛会不会,他沉着冷静,先下手为强,给予情敌一个平A。
范逸文认真思考了一下:“他都愿意跟村民一起包饺子、摘草莓,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去看电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一拍大腿:“他那是作秀!他们这些人不都这么虚伪?”
范逸文垂下眼。
他认为不一定。
去年除夕,席琛带他去一个简陋的面馆,自如地吃了一碗面,在一个阖家团圆的节日,那碗面绝对不超过20块钱。
席琛这人成分复杂,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贪官污吏。
反倒从明面上看,政绩斐然,毫无污点。
并且在没有镜头的谱写下,私下还慰问群众,走访入户,的确尽心尽责,在普通百姓面前确实并无架子。
但他也的确凌驾于特权上,真想办什么事,手腕硬得出奇,想做什么必定不择手段取得成功。
比如当年霸王硬上弓,比如冤枉他。
普通群众的利益跟他不冲突,所以在百姓眼中,他是好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党派斗争中,他不是善茬。
这样的人身上不一定就会觉得平民百姓的娱乐掉价,那种不愿意向下兼容的人大部分是半途得道,需要彰显优越感,但席琛这种一出生就自带buff的子弟,大概对这种事无所谓。
“…我也不是滤镜,我跟他吵了一架…”
范逸文想了想,还是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洁明了的说了一遍。
季华岑眉头一皱,严肃看向他,抓了抓头发,重点清奇:“不是,你他妈真让那些男的摸你?”
范逸文满不在意,敷衍道:“有一两个好像长得还行吧。”
“阿文…”
季华岑刚要一顿输出,聂崭端着水果盘子过来,插了一嘴:
“范总,我有那晚某些人的微信,要么?”
季华岑眼睛一眯,弯腰捡起拖鞋,朝着聂崭飞过去,破口大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他么闭嘴!”
范逸文新奇地看着聂崭轻松躲开,眼神幽深地咬牙,仿佛下一秒能冲上来大打出手,但却因为某种原因,似被勒令在狩猎圈外原地打转的人,忍辱负重地放下了气性。
他们今天去机场送孙磊和他女朋友,半路谭一骁被他爸叫走了,季华岑说要给他找乐子,于是在他震惊中,聂崭亲自开车来了机场,充当起了司机。
“…不要了。”范逸文婉拒,客观陈述道:“虽然不太记得,但是他们很无礼。”
聂崭放下水果盘,饶有兴味,扬起眉:“你真不记得了?那场上有谁?”
“谁?”范逸文瞅见他的表情,下意识警惕。
聂崭轻描淡写,不怀好意地勾起嘴唇:“我表哥啊,赵天闵。”
范逸文:“……?”
“不然你以为凭秦卫这小子怎么带你出去的?”聂崭似笑非笑:“他就坐你旁边啊,要不是他松口,真闹起来你哪那么快脱身。”
范逸文已经回忆不起来跟他喝酒的男人都有几个了,但他左边确实坐了一个衣冠整洁、看着身份就不简单的西装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当时伤心,哪管得了那么多。
只知道在人群中的橄榄枝挑了几个顺眼的窝“小酌怡情”。
操!
他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天外省某个企业想引资做新能源,他们谈好了就在里面玩,谁知道你眼光这么毒辣?”聂崭耸肩。
“…王八蛋…!”季华岑眼底蹿出火,他撸起袖子,冲上去将聂崭摁倒在地,挥去拳头就要打到他太阳穴上,被对方一掌化解。
聂崭没还手,只是嬉皮笑脸,巧妙化解季华岑怒火中烧的攻势。
“你表哥他妈的是什么人?你安的什么心?”季华岑坐在他腰上,掐他的脖子,咬牙切齿:“一个姓席的就够遭罪了,嫌阿文还不够倒霉是不是?!”
聂崭额间青筋一蹦,倒不是被掐的,是因为季华岑一屁股坐在他胯上,还在死命摩擦。
范逸文见状上前,拉住季华岑,自我安慰同时也安慰发小:“季少…没事的,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崭被掐得面部赤红泛青,长发披散在地,嘴贱地补充:
“我表哥…认得你,他夸你…身材好…”
范逸文:“……”
季华岑简直要疯了,他干脆松开聂崭的脖子,揪住对方的长发,像取到准确攻击方式般,疯狂扯他的头发,双目通红,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这桩事,还夹杂了个人恩怨。
聂崭有求于他,并不反抗,却被搞得头发要掉光了。
“…我草…你是女人吗?…草,你踏马打架就打架,扯头发干嘛?…”
“我告诉你姓聂的!老子今天就教你做人!”
“妈的,草!是他自己在人群中挑中的我表哥,关我屁事!”
……
场面混乱,堪比拉皮斗殴的小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踏马的别动了!…”
聂崭突然脸色怪异,话音一吼,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同时安静下来。
聂崭:“……”
季华岑:“……”
范逸文疑惑不解地看向突然不动的两人。
季华岑勾起嘴唇,眼神极度深寒地向下,看着某个地方的弧度,一字一句,堪比魔咒:
“聂、崭!你敢对着老子硬?”
他一破防,聂崭反倒自得了,笑得更加明媚,调戏般向上顶胯,把季华岑掂了两下:
“做吗?”
季华岑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你——妈——!”
话音刚落,两人遂扭打在一起。
范逸文一言难尽地看着地上翻滚的两人:“……”
嘀嗒。
手机提示音。
法西斯:在哪?
范逸文一看时间,果然十点多了。
中午他有一场应该算久别重逢的午饭要吃,席琛要陪他过去。
因为不是别人,正是吴女士。
吴女士的现任丈夫貌似是m国的某位州长,鉴于m国与中国现在微妙的局势,这个在闹独立的州的州长赴华,并受到了友好热情的接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女士也跟着回了她好几年未曾踏足的故土,并终于想起了这片故土上的亲生儿子。
这个宴席,除了母子团聚的意思,还有席琛出于某种政治目的,亲自接待这位州长以及他的夫人。
范逸文并不意外自己母亲有这样的丈夫,吴女士一直是一位头脑清醒、利弊分明的事业型女性,州长的身份有利于她在m国这个州畅通无阻地推行她的女权主义以及商业计划书。
事实上,范逸文倒也不怨吴女士放弃他,如果一个男人不择手段取得成功是有勇有谋,那么一个女人为了追求理想放弃亲生子也无可厚非。
他只不过是希望吴女士的口头关心多一些,但很明显,吴女士的母爱抒发已经有另一个小孩补足了。
但…无所吊谓。
范逸文长吁一口气,他妈也没苛待他,反而留给他了立志百分之七的股份,就算立志是他弟弟继承,他这辈子也挥霍不完这笔钱。
他平复心绪,回了席琛一个地址。
车辆平稳地行驶。
席琛折上报纸,看了心不在焉的范逸文一眼,心中发痒,搂过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高兴?”
范逸文顺势搂住他脖颈,埋在他温热的颈部,摇了摇头,但怀抱的手却一紧,像一个寻找慰藉般的动作,默不作声地躲着。
“如若你不想见就不见了。”席琛拧眉,难得温香软玉会投怀送抱,他心下迁就,不愿勉强。
男人的声音沉稳,听着厚实且可靠。
范逸文鼻息中吮吸着男人身上冷冽的松香,突然想起小时候他睡不着,缠着男人抱他在楼梯上下走,最后在频率稳定的起伏中渐渐失去意识。
从小,他认为席琛的怀抱有一种安全感。
如今,熟悉的感觉莫名油然再生。
“…想见。”他小声道:“但太久没见,很烦。”
席琛摸了摸他的头,他似也同样想起了怀中人小时候躲在他背后惶恐不安的样子,这下是真心疼他,轻叹了一声:“…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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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志国际大酒店。
席琛候在大堂正门红毯前一脸严肃跟张明交代明细,范逸文悠闲地在厅堂中,翘着二郎腿随意倚靠在沙发上,性感优越的身材将身上定制的简约西服衬得矜贵。
几个小服务生不知上哪套到了立志总裁的行踪,簇拥在周围,热忱地凑上来巴结,他被几句幽默风趣的笑话逗得眉眼弯弯。
一抬头,瞅见席琛忙前忙后、面面俱到,只觉得他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双眼睛。
前厅来了个陌生的领导,举手投足看着就刻薄,他在众人簇拥下,到场三分钟,评价了殿堂门口的花瓶摆放不到位。
该人看着三十来岁,应该和席琛年岁相差不大,脸型偏长,眉峰尖锐,五官量大,充满打量。
见他瞥来眼神,竟直径就朝他的方向走来。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人就是来找他的。
果然,男人开口叫住他:
“范逸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恰逢此时,席琛扭头,与之对视。
随后,席琛也朝着这个方向来。
两人不期而遇,并未打招呼。
席琛杵在他背后,手托起他下巴,低下头轻声问:“布鲁斯夫人的小女儿已经在贵宾楼休息室了,去陪她玩吗?”
范逸文撇撇嘴,仰着头委屈地看他:“不去。”
想起还有人喊他,出于礼貌,他的目光已然不由自主转向对方,恰巧,对方也正饶有意味地打量着他。
“真不去?”
席琛稍微用力将他的下巴掰正,察觉到了两人目光碰撞,眼底的温度渐渐凉了下去。
“老席,你艳福不浅啊。”
赵天闵率先开口,饱含深意的目光仿佛在范逸文赤裸的皮肤上反复横跳:
“说你不近女色,原来这么挑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淡漠的眸中微微一侧:“来找茬不如说点别的。”
范逸文瞳孔放大,好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斡旋,很少看见能呛声席琛的人物了,平日里席琛带他出去,可没人敢当面置喙。
什么人?
他偷偷观察,将来人的脸反复辨认,全然忘了分寸。
这人便朝他笑了一下。
范逸文皱起眉头,还未细品,席琛便将他拎起,适才跟他聊天的一窝人早就退避三舍,四下无人,他跩着他胳膊,狎昵又阴阳:
“…看什么呢?”
范逸文小声说:“他敢内涵你,我好奇。”
席琛的手下移迅速捏了他臀瓣一下:“在外面眼神放老实点,别一个劲像要跟人处对象似的,刚才听了什么笑话嘴角都要翘天上去了?”
范逸文一愣,面上红白交加,一朝被泼脏水,有些气急败坏:“你才在找茬!”
周遭又传来一声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莫名戏谑的态度让他心里头恼怒,他不善地横了这个陌生男人一眼:
“您是哪位?”
席琛略微神情下沉,他格外不喜范逸文跟旁人搭话。
“哦?不认识我了?”
赵天闵眼底浮出深意,莫名暧昧:
“可我对你印象深刻啊,美人。”
话音刚落,席琛脸上划过阴鸷。
范逸文错愕地直视,盯了许久。
“你是真醉了?一点没认出来?”赵天闵眯着眼,意味深长:“好歹也是我救了你。”
范逸文瞳孔一颤,呼吸一滞。
“我那个不成器的表弟向我说起范志礼有一个漂亮的儿子,那天见你,知道我表弟终于靠谱了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天闵嘴角上扬:
“你点了瓶二十万的洋酒,喝得不省人事,跟人闹起来,是我让他们放你走,怎么?我当时可就坐你旁边,不记得?”
他这话,范逸文倒是一下反应过来。
是席琛去上海的时候。
那天酒吧光线不好,他压根记不清人脸了,他内心煞是一惊。
心虚地瞟了席琛一眼,那晚他都忘了他跟多少个人接吻搂抱,身上锈迹斑斑不就是出自这。
这人坐他旁边,也就是说…
嘶。
他大概率也跟这领导来了一出酒后热情了。
但某人眼皮子底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装傻充愣:“…您认错了,我不认识您。”
赵天闵并未质疑,勾了勾嘴角,颇为调侃地看向席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乖啊,老席,调教人的功夫你还是欠火候,改天带给我教教,我保证他一句假话也不敢再说。”
席琛冷冽启唇:“不劳费心。”
赵天闵留下一个近乎骚扰的眼神给范逸文,他似乎对他格外感兴趣。
他走后,席琛漫不经心的视线下移,见范逸文低着头滑动手机,装作浑然不觉,半晌掀起眼皮,无辜的眼神躲闪。
“他是故意挑衅…”范逸文一察觉,立马小声嘟囔:“你别信…”
“是吗?”席琛的口吻不咸不淡,眸光暗沉,像一潭幽深的黑水。
范逸文抱上席琛的手臂,语气松软,近乎撒娇:“谁让你爸骂我…又不能怪我…都是他们道德素质低下,没有节操。”
席琛捏住他下巴,啧了一声。
范逸文讨饶地拽上他的衣角,大庭广众下他又不能太出格,只能半遮半掩地勾上席琛的指头,试探道:
“他就是赵老将军的儿子?”
席琛捏着他的手把玩,闻言:“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好讨厌…”
范逸文眼珠子一转,凑到席琛耳边死命吹枕边风:“哥,你哪天把他从马上踹下去吧?”
席琛并未质疑,挑了一下眉:
“讨厌?”
他意有所指:
“他说调教,你就记恨上了?”
范逸文被揭穿后也不否认,他企图蛊惑人心:
“他一看就喜欢撬墙角,人品差劲,哥你舍得让我入这种虎穴嘛?他一定会再来找我麻烦!”
席琛心知肚明他的小情人那点心里的九九,将他鬓角的黑发挽到耳后:
“送你去见识一下,长长记性?”
范逸文圆目直瞪,咬牙哼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范…”席琛揉捏着他的耳朵,有意恐吓:“姓赵的玩的都是剩下的,哪天有空,改天带你玩新鲜的…”
范逸文头摇得像拨浪鼓,抵触不已:“…不要不要…”
远方的客人到位了。
隔着高耸的阶梯,车门被黄头发的外国保镖拉开,两个穿着正式显贵的夫妻迈下双腿,优雅露面,朝着他们打招呼。
范逸文正看得发怔,席琛半搂着他的腰,走下台阶梯,他耳边传来男人四平八稳,震慑力十足的警告:
“以后再乱去酒吧那种地方,你不玩也得玩。”
范逸文不甘心地抬眼,争辩道:
“我不喝酒不行吗?”
男人目视前方,合在他腰侧的掌心攥得一紧:
“不行。”
他刚想暗骂一句专制,就听见对方接下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去那,就是兔子投蛇窝,我不放心。”
范逸文微顿,未语的编排突然消声了。
宴席设在了酒店敞亮的楼顶露天贵厅,设了一大型圆玉盘桌,璞玉雕花的餐具一丝不苟摆得端正,请了一个钢琴新贵在演奏,服侍人员候在旁边,先布了几盘精致的开胃小菜。
席琛坐在主位,布鲁斯和夫人在他右手边,赵天闵在席琛左边紧挨着一个座位,一坐下就直勾勾盯着他。
范逸文总觉得慎得慌,他想跟着几个商人坐在后座。
“逸文,坐吧。”吴女士温柔地翘起嘴角,将自己旁边的位置拉开,示意他过去。
范逸文站着没动。
“小范,坐我旁边。”席琛丝毫不避嫌,大庭广众下,在一众心照不宣的眼神中,言行无碍,他虚假客套地抬眼,请了一嘴:
“老赵,给他让个座吧。”
全程一片寂静,赵天闵抬了眉梢,显然是有点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太好吧席先生。”吴琴是个精明的女人,一眼看出了两个领导的不对付,她放下净手的丝帕,和蔼地朝范逸文招手:“逸文,妈妈想跟你坐,这么多年不见你了。”
范逸文微睁大眼,见吴琴神色寻常,并无勉强,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
毕竟他们的这层母子关系牵涉到了隐私,原以为吴女士会装作不认识他,眼下是说不出滋味,他正要拔腿过去,身体却一僵。
他一低头,手腕被人扣住了。
赵天闵居然众目睽睽下拉住他的手!
对方弯起的嘴角藏着不怀好意,出口惊人:
“坐我旁边吧,逸文,我特喜欢你。”
他喊得亲昵,范逸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瞪着,僵持不下,本能想甩开,可在这种场合,明显是不体面的。
怎么办?
他求救般去寻席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赵,你跟个小年轻较什么劲?”席琛将净手的布丢在一旁,明眼人都感受到他动气了,神色各异,他持了筷子,钳了一块金丝鹅肝,放进了这个男人身前的碗里:
“记着你鹅肝过敏?还是换座吧。”
范逸文目瞪口呆。
席琛还真是丝毫不给这个姓赵的脸。
“老席,太娇纵人不是好事,你别跟老鹰护崽一样,我还能欺负他不成?”
赵天闵侧目,衔着双箸,将碗里细薄的鹅肝夹起,转而放进一旁的空碗上,端给范逸文,一脸关切:
“来,你尝尝看,鹅肝提高免疫力,瞧你小身板,还是养点肉身体好。”
几乎是一瞬间,范逸文就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异样的打量。
他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跟席琛的裙带关系也是心照不宣的。
今天来的,还有五六个陪同的着名企业家,眼下皆停下动作,复杂地巡量他,包括布鲁斯,仿佛那一瞬间“左右逢源、辗转两侧”的狐媚人设就被刻在他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寒毛直竖,败坏他自己的名声无伤大雅,反正他从娱乐圈退出时也声名狼藉,但要让人误会席琛戴绿帽,本人就不说了,万一哪天老司令听了一耳朵,一定会拄着拐杖把他打死。
“不不不了…我不爱吃这个…”
他着急忙慌地拒绝,在如针扎的注视下,走到他妈旁边坐下,恨不得缩成隐身人,埋头就吃。
这段意味深长的插曲告一段落,一桌人终于开始谈正事了。
服务员照顾外国佬喝不惯茶,这一圈都加上了黑咖,吴女士特地将黑咖挪到他眼前。
“多少糖?”
范逸文抿嘴。
“夫人,给他换一杯冰糖雪梨汤吧。”席琛突然从众人的话题中抽离,招呼服务生:“多加点糖。”
吴女士诧异地看向他。
主桌以席琛为中心,他一停,所有人都安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天闵若有所思,笑起来:
“逸文,喜欢吃甜口?”
范逸文又成为了话题中心,迎着数道目光,他心中略微荡漾。
他妈都不知道他的口味,难为席琛记得。
这样一想来,席琛仿佛口袋里总带了一包糖…
“嗯,我有点喝不惯苦的。”范逸文瞥见吴女士尴尬的一刹,贴心地安慰她:“我一般不说,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吴女士缓和了脸色,转换了话题,给他夹菜,只是这番举动让淡薄的母子关系愈发醒目。
“妈,我不吃内脏。”
“胡萝卜我也不吃的。”
“我也不吃香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顿晚餐下来,范逸文吃得并不愉快。
回去前,赵天闵塞给他一张名片,他转头就上交给席琛,席琛二话没说,撕了丢进了垃圾桶。
路上。
男人的五官没在隐约的车光下,拧着眉,正打电话骂李秘书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他加班加点把事情办妥。
老杜稳当地开车,在沉闷的气氛中,幽怨地瞄了一眼范逸文,却只见他也一脸闷闷不乐,头抵着领导的臂膀,眼眶略微通红。
原本以为是这个狐狸精惹了领导不悦牵累他们,却没想到狐狸精夹着尾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般的德性。
老杜停下车后,将梁委送的酒提到了酒窖,想开一瓶82年的拉菲给领导捎带上楼,却发现一下车,领导臂弯上就挂上了那只狐狸精,将他打横抱在怀里,直径上了电梯。
好在这整栋上下连带地下室都是席琛的,无人打扰。
范逸文扒住席琛的衣服,无精打采地奄巴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都知道我喜欢吃甜的,她却不知道…”
“就算这么多年不见,可我小时候也喜欢呢…”
“她就是忘了…”
电梯一开,席琛抱他坐上家中玄关,和那盏青花瓷摆在一起,往脸颊上一捏,牵住他,见着小情人低眉愁容,他便哄道:
“我记得不就好了?”
范逸文狭长的乌目泛着泪光,红唇一张一合,依旧难以释怀:“连我爸妈都不爱我…不相爱生孩子干嘛…”
他愈发委屈,鼻翼一缩,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开口竟有了一丝哭腔:“好讨厌他们…既然不在意,干嘛一直来找存在感…”
席琛拥住他,听着软绵委屈的控诉,心倒了一片,轻轻拍他的背:“那以后就不见了。”
“…他们那时冷静地坐在沙发上商量离婚,财产分割,但说到我…他们都不要我…”
“今天她来中国也带上了她女儿,千里迢迢也不嫌麻烦,那她当年带我就麻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紧紧攀在他肩上,愈说愈伤心。
“再也不见了。”
他呜咽不已,哭得发抖。
“好好,不见就不见。”
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想到什么,从席琛身上支愣起来,一张哭得涨红的脸恶狠狠地瞪他——
席琛愣了一下,摸他的头,无奈道:“又怎么了?”
范逸文目不转睛地瞪他,咬牙切齿,突然变卦:“你也是个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席琛沉吟片刻,不太理解。
“你跟我拉过勾,结果你还是趁着睡着把我送走了!”范逸文被吴女士一刺激,陈年旧事一并翻出来较真,他陷在被抛弃的回忆里,有些激动:“我跑得腿都要断了!你还是不要我!”
“做不到就不要跟我拉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
范逸文自说自话了三分钟,席琛都没动。
他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一分未错地将眼前人融在视线里,仿佛四周的空气是被他控制的无限丝弦,一根根绕到了对方的身上,缠得严丝合缝,不露一毫。
范逸文撞上他的眼睛,莫名发倏,默默往墙上挪了挪,警惕开口:
“…你你干嘛…”
席琛拽着他大腿往前拖了两寸,深邃的眉眼凑近他,似笑非笑:
“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乖宝。”
范逸文身体一僵,勃然变色。
席琛用指腹摁压他的唇部,暧昧旖旎:“还以为你这辈子想不起。”
范逸文难堪了一霎,又恢复了正常,哽住脖颈:“…想起来了又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揽环他的腰身,低头亲吻,将炽热的气息传递到喉咙里,搅乱了人的心弦。
良久,他叹气:
“…你就能想起你小时候是多喜欢我…”
唇舌交媾,小情人眉眼半阖,泛着涟漪的水光,闻言,瞪大眼,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憋屈。
“说不定就不跑了…是不是?”
席琛暗哑地低语,手滑进小情人衣服里,攫着人的腰将他拎起来往沙发上走,手臂青筋绷紧,预将他摁在上面…
“我没有喜欢…”范逸文还在别扭地争辩。
叮咚——
干柴烈火的激情悬崖勒马。
通着地面的门却是传来一阵门铃声,席琛一副被打扰兴致的不虞,起身走近监控仪,打开扬声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总!”
清脆阳光的嗓音赤剌地屏幕上传来,与此同时,屏幕上拍摄到的门口画面也清晰了。
是一个长相清纯标准、戴着棒球帽的少年。
范逸文听到这声音,浑身一个激灵,软掉的身体一下子支愣起来,他匆忙下地,噌噌跑过去…
席琛正扯下衣排扣子,朝他过来,扬了扬下巴,瞧了眼屏幕上的人,脱下外套:“这谁?”
“这是…额…”
范逸文突然支支吾吾,这突发状况前所未有,他大脑发热地想组织一下语言,没等他回话,门外的少年却秉着一张漂亮的脸,自报家门,毫无悬念——
“范总,我是陈旭阳啊!您还记得我吗?是您给我的地址,让我来找您!…”
“……”
为什么他都要忘记的事,陈泉宥这个弟弟居然还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感觉自己肾上腺素飙升!
他正飞快想找个借口打发,然而,少年似乎生怕他贵人多忘事,好心好意地提醒道:
“您不是说只要我来,就愿意考虑我们团出道位的事吗?”
“我想通了,我愿意跟您,但不是因为我想出道,就是…这段时间看了您的电影,听了您的歌,我觉得您很有才华,我……我是真心愿意的!”
他话还没说完完,范逸文就接收到了席琛黑着一张脸的信号,他想解释,但监控器里热情高涨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喜欢您!我愿意做您的人!”
不不不不…
范逸文疯狂摆手,简直有口难辩:“这位…同学,你误会了…”
当时为了恶心陈泉宥,才说要潜他弟弟的话,随手给了地址,就是装个像。
没想到陈旭阳还真的能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有潜规则是真上啊!但是为什么好死不死挑在席琛在家的时候上门服务?
席琛冷冷地盯着他,他赔笑一声,补救般摁下扩音器,一本正经地回复:
“小阳,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不要想着歪门邪道…”
陈旭阳肉眼可见地慌张,脸突然酡红,手忙脚乱,结巴连连:“不是,我我我…只是真的愿意…我愿意!”
别愿意了,我不愿意啊!
范逸文清了清嗓子:“小阳,我会去整顿一下关系户出道位的问题,你先回去吧,我真的只是开玩笑…”
快走吧!
“啊…”陈旭阳明显神情失落了,但他很快调整,露出一个懂事的微笑,后退一步,对着监控鞠躬:“谢谢范总…”
范逸文苦恼地抿嘴,弯了弯眉眼,过去抱住席琛。
“你听我说,这真的是个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浓浓夜色无边,笼罩着一层非同寻常的黑。
范逸文手腕被领带捆住,匍匐侧倒在床上,连同黑影压下的胁迫,他一只腿被抬起,被大力撞击得失神的双目通红,哆嗦着发出发烫的喘息。
他被撞在最敏感的软肉上,手腕猛地一挣,竟解下了领带,求生本能似地伸手,扒拉住床沿,想稍微让侵入的硬物不那么深。
啪!
臀肉一紧,顷刻间红了一片,他委屈地呜咽,被拖到男人身上狠狠捁住,在男人黯欲幽深的目光下,他咬紧下唇,几分无措的慌张。
男人钳着他下巴,舌头滑入口腔,吸吮亲吻着他的舌尖,剐蹭上颚的柔软,下身还在不遗余力地进攻,从上到下地浸淫。
侧位姿势抽插了上百下,直到他大腿内侧绷实地弹跳,小腹一紧,即将高潮,男人却捏住他屁股,喜怒无常地嗯了声:
“让你射了吗?”
范逸文猛地僵住,对方不让他射他还真不敢射。
他全身软得像面条,胡乱摇头,蜷着身体往男人怀中挤,双手攀着他的腰身,一抬双眼,里头载了一摊湿漉漉的情欲,他耳根血红,后颈、额头布了一层薄汗,染得人粉红通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盯着他媚态娇嗔的样子,用力往里一插。
范逸文猛地淫叫出声,屁股抖得厉害,仿佛在高潮巅峰一步之遥,还强行徘徊,被磨得崩溃。
“…嗯…!席哥…我真的不行了…我想,我想…”
性器一顶一撞,不断深入,一个擦着敏感点的探入,他便哆哆嗦嗦地痉挛抽搐,只能不断深呼吸缓解快感。
席琛一听,用力一撞,将他臀瓣挤压变形,拽着他的掌心,拉向自己,故意道:
“这不是在教你潜规则吗?”
范逸文小声呜咽,脚趾夹紧被褥撕扯,他被濒临高潮又勒令不许的禁令折磨,嘴里又是委屈又是气愤:
“…你不跟…陈泉宥气我…我干嘛要…潜规则他弟…”
说罢,又求:
“我想射…我想…席哥…我要射!让我出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小幅度地在小情人紧致的渠道顶着,撑着手肘整个人掷在他头顶,盯着这张大汗淋漓红潮的脸,若有所思:
“说起来,秦卫也是这个长相…那个死牢里的也是,乖宝,喜欢这种?”
范逸文腰窝一麻,屁眼夹紧,咬住下唇,红了眼,摇了摇头,哭吟了两声:
“…没有…我没有…”
男人仔细观察了一番,冷笑一声,揉捏着他饱满挺翘的屁股:
“没有?那你听到谁的名字夹这么紧?”
他俯身咬住他白嫩的耳垂,下体用力耸动,撞出啪啪直响,操得身下人埋在臂弯里发抖,几次想攀上巅峰而发出一声浪过一声的尖叫。
范逸文水洗过一样的脸微微抬起,被逼得下意识寻找男人想听的,泄出的全是发颤的鼻音:“…我…我只喜欢…”
“嗯?”男人直捣黄龙,却停在最深处,等待着情人口中的未尽之言。
范逸文像浑身赤裸被勒在悬崖,离解脱剩下一步之遥,戛然而止,让他难受得仰头,露出欲求不满的若失,已然不管不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你动…别停…不要停…!”
他绵绵地伸手勾住男人的肩颈,从他结实硬绑的肌肉线条上一路摸到腰坎,酸软的双腿吃力地朝对方拢了拢,菊穴夹磨着不动的肉棒…
“骚的你…把话说完,不然今晚就停在这了。”席琛铁石心肠地弹了弹小情人兴奋的玉茎。
范逸文不是不记仇。
二十年前的席琛将他抛之脑后,二十年后席琛在床上逼迫他倾诉爱意。
他心里一直有一种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阴影。
席琛的真心在地震时他能窥见一二了,但他总还是记仇的。
这段时日男人都对他不错,他难得想作一作。
想着,便夹着肉棒,自己扭着腰上下动,比平日积极不少,颇有席琛不给,他就自己拿的魄力,哼唧呻吟,自食其力。
席琛被气笑了,干脆整根湿淋淋地抽离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范逸文竟自己缠绕起,抬着胯想去寻它,半天巡不着踪迹,百般委屈地黏住他,磨蹭了一会儿,终于被寂寞烧得生不如死,平日他便是哭喘一声,抱紧席琛求饶。
但今日他欲火焚身地翻滚到床边拉开了抽屉,将从前傅参义上供的玩具掏出来,急不可耐地插进去,咕叽一声,水渍四溅。
席琛似乎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愣是看他轻而易举把自己玩出高潮,射了出来,满足地倒在一旁,堪称挑衅般斜了他一眼。
“席哥…以前傅局长送的东西…还是挺好用的。”范逸文嘶哑的嗓子懒洋洋的,他像摊着肚皮晒太阳的狐狸,尾巴摇曳生姿:“可惜他进去了。”
“范逸文。”席琛青筋暴起,拽着他脚踝,一举将他拖到自己身上,双腿大张,隐约要发作。
他的大腿内侧一勾,反复抚摸男人的腰腹,恍惚中,如同从前像男人伸手要糖,娇嗔中带了一丝强硬:
“哥哥,你早知道要跟我天天上床,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就不丢我了?…”
席琛的粗壮的性器涨得黑紫,直挺挺地竖在腹部,他听到这声,握着身下人的腿心,手背青筋凸起:
“闭上你的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晃着湿漉的眼睫,急不可耐地喃喃,略微故意报复:“好哥哥,是你刚才让我说话的…”
话语刚落,他被猛地翻面,席琛一镜到底,只不过一下,他就如鞭挞般弹起,城门失守,痉挛着抽搐射出,后穴更是潮水如洪。
明明他刚才已经射过了?!
他突然揪住床单,一股骇人的热意在穴口蓄势待发,臀瓣被撑得外扩,他立刻改口:“席哥…!我喜喜欢你…!我最喜欢你!…啊!”
席琛的爆发力向来是惊人的,疾风骤雨全砸在了范逸文身上。
做了两次,范逸文瘫痪在床,眼神恍惚发直,趴在席琛胸膛上,每一寸皮肤都映着欢爱的痕迹,完全直不起腰。
席琛瞅见事后小情人凄惨可怜的模样,好一阵子愿意言听计从,他一下一下摸他肿起的臀瓣,感受着手指滑到臀缝,小穴便紧张得不停瑟瑟发抖的敏感…
“你很久不去公司了。”他擒了范逸文一缕乌黑的发,别在手指把玩:“总裁天天不见人影,像什么样子,很多文件要你签字。”
范逸文有气无力地撇头,哼出气音,喉咙哑得不行:“…不去。”
席琛抚慰他的肩膀,纵容道:“又怎么了,少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提,范逸文就浑身不爽,趁着花前月下,他骂道:“…公司董事会以潘晖为首的人根本不听我的,天天鼻孔朝天,我看他们就烦…!”
席琛在他挺翘柔软的臀部弧度上斟酌,想了一会,便顺了他的意:“那就开掉吧。”
范逸文微微抬起脑袋,双眼发亮,精神气都足了,但还略微疑狐:“真的?”
席琛一副昏君作派,让人难以置信。
“你选几个能用的吧,这个月利润报表要是太难看,人家告状告我头上来,我就要安排人了。”
席琛轻描淡写,范逸文还听得一愣一愣。
“你既不喜欢潘晖,我已经调他去菲律宾总部了。”
“真的?!”
范逸文嘴角大开,他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没想到上次他提了一嘴,还真能把这个八婆弄走!
“席哥,这些人就属潘晖最讨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冷俊不禁,他拽上被窝将范逸文裹在身上,对方钻出一个头,搂住他的脖颈,主动亲了亲他。
“有这么夸张?”
“有的…”范逸文嘀咕道:“潘晖最讨厌,你身边的人看我跟狐狸精一样,老杜拿那种祸水的眼神看我好几次了!…”
席琛胸膛发出闷笑,摸他的头:“你不是吗?”
范逸文拉下嘴角,佯装生气:“你也这样想!所以他们才编排我!”
席琛翻身将他压在床上,修得平整的胡渣还是有些刺在他皮肤上剐蹭,范逸文痒得左右躲,闹了一阵子,男人撑在他顶上,灯光昏暗。
“早知道的话…你的人生里大概就只有我了。”
范逸文迷糊睡着前,朦胧听见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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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地请了个熟人来给自己打样。
傅浅拧着眉心,慢吞吞地翻开一沓文件,抬眼望着端坐在总裁办公椅上喝奶茶的某人,他正一脸春风得意,咧着嘴角发信息,耳朵通红,整个人满满的粉红泡泡。
他深呼吸,重重合上文件,忍无可忍地开口:
“范逸文,你上班时间还要陪金主吗?还是你在跟别人撩骚?”
他语气不善,范逸文清了清嗓子,抱臂一靠,义正言辞:
“你欠我那个大一个人情,我让你替我参谋一下怎么了?我是老板,我上班自由。”
傅浅深深地看着他,疑狐道:“你在跟席琛说话?”
范逸文点点头:“嗯对啊。”
傅浅心里头厌恶官阀,更是看席家人为眼中钉,他止不住说风凉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在阿倏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你要跟席琛这种人玩真的,你一定死得很难看。”
范逸文手脚一顿,撇撇嘴:“要你管。”
傅浅斜视他一眼,翻开标记的一夜,丢在办公桌上一指:“这个项目账目不对,你搞清楚是你们故意放水还是出啥问题,另外,星光城区的规划负责人你最好快点重新找一个。”
范逸文若有所思。
星光项目原本是潘晖负责,跟他一起的总经理也被外派了。
“那就你吧。”他轻描淡写地开口:“我给你三倍工资。”
傅浅一拖椅子坐下,一本正经,却问得不怀好意:“你用我,席琛没意见?”
范逸文早斟酌过这事:“他说立志用人调任我说了算,你算计他,我早就知道,等同于是我自愿的,所以这事翻篇了。”
傅浅眼神复杂,摸不透范逸文如今在席琛那里的份量,半信半疑道:“傅参义是席家小公子的亲叔叔,你把他搞进去,不怕日后席岁记恨你?”
这话倒是马后炮了好几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也懒得计较,实话实说:
“别看席岁十来岁,那小子是不会用外姓混淆主家地位的,老爷子把他送部队里养是要步席琛后尘,傅参义的死活他可不关心。”
听到熟悉的操作,傅浅嗤之以鼻:“又是一群太子党的天下。”
范逸文笑而不语。
自从傅参义被查落马入狱,傅浅就几乎销声匿迹了,他费尽心思才找到他。
席琛让他用人,但他周边不是吃喝嫖赌的草包二代,就是横冲直撞一年亏几个小目标的莽夫,几乎没有一个可用之才。
他绞尽脑汁只想到了傅浅这么一个人才。
刚好他还是个憎恨权贵的知识分子,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做个工具人。
但代价就是做他的样本数据。
范逸文挽起胳膊袖子,大方露出皮肤:“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浅便打开医药箱,拿起一支针筒。
下班后,范逸文一秒不多待就冲下楼。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驻在公司大门口,车窗摇下半截,露出男人立体深邃的半张威严的侧脸,转头见他来,眉宇舒展开。
开了车门,范逸文垮了半个身子在正襟危坐的男人身上,吊睛勾人,眉眼愉悦,状似无人。
工作暂停。
男人将电脑掷到一旁,扶着小情人窄细的腰,他摁下对方的后脑勺,接了个吻:
“耍了一天威风,高兴了?”
老杜正要默默升上挡板,他举动太过明显,范逸文敏感地转头,斜睨了一眼,瞪他:
“你干什么呢?”
老杜哽住,一脸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竟轻笑一声,毫不避讳:“今天不在车里。”
老杜又默默降下去。
范逸文红了脸,平白恼了,趴在席琛耳边、嗔怒:“以后不在车里了,你看,老杜肯定在心里骂我…”
温香暖玉在怀,席琛闻言,无声地看向司机,却恰巧撞见对方从后视镜落去,停在范逸文挺翘饱满屁股上,充满探究。
席琛半阖上眼,鼻腔内哼出一丝冷气:“好。”
范逸文蜷在他怀中,还攀在身上告状,将白日的不满尽数宣泄,小嘴叭叭、叽叽咕咕的:
“…梁委的亲戚就都非要勇闯娱乐圈吗?…今天我去处理练习生关系户,他那表侄子跳得跟蛤蟆一样,居然选票第一断层出道?还不如让你那个主持人弟弟出道!…”
他这话阴阳怪气的成分居多。
席琛抵着小情人的额头,对于对方暗搓搓的夹枪带棒,他手指悄无声息滑动那块绷紧的布料上,在上面轻浮地揉捏,就像宣誓什么所有物一般:
“你好好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杜眉心一跳,抬眼便撞见领导捎带冷意的注视,吓得目视前方,再也不敢看。
范逸文哼了一声,搂着席琛,抿唇看他:
“你们这些领导真讨厌…人家辛苦付出好几年比不上一个废物…”
席琛凝神,挑了挑他的下巴:“乖宝,别这么天真。”
此话一出,范逸文不乐意了,他圆目抖眉,眼见又要摆脸色。
席琛这话他不敢苟同。
但这一直是他们之间价值观差距的沟壑。
他挣扎着从席琛身上下来,自顾自挪到车窗下,抱臂沉默不语,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
席琛偏头,长臂一揽,将他捞回,哄道:“行,不是天真,这个世界是需要群众保持正义感维护社会稳定,你说的没错。”
范逸文眉心一动,抬眸直视他:“不是秩序,是良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杜默默从后视镜看他,轻轻摇了摇头。
要不怎么说是狐狸精呢…
“嗯,都是。”席琛瞧他据理力争的模样较真得很,看着愈发鲜活的生命,心头肉发痒。
老杜驾车送席琛前往梁委的住处,范逸文想下车跟着,被席琛阻止在车内。
“会很晚,你先回去。”
范逸文乐于不用应酬,跨出去的小腿麻溜地收回,仰起脸,对着席琛拜了拜手。
沿路上,他却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电话,来电显示从未见过。
等到接通后,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范逸文脸色一变。
“范哥。”
是秦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从上次分开,范逸文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一来是尴尬,二来是…
秦卫那时候纹丝不动的样子和他嘴上说的深情格格不入。
他知道迫于席琛的压力,没有几个人在那种情况下敢插手,但这样懦弱退缩,他承认他还是失望的。
这个他谈过两个多月的男朋友,和从前那些趋炎附势的懦夫也没什么特别。
但秦卫终究是让他栖息了一阵子,他也给了能给的资源人脉,他们这个账算两清了。
“有什么事吗?”范逸文冷淡地问道。
“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秦卫顿了顿,呼吸急促:“关于…冯卓的。”
冯卓?
范逸文瞳孔紧缩,下意识开口:“什么?”
“…冯卓不是自杀的…”秦卫的语气带着一种极致的恐惧,声线发颤,哑然道:“哥…你能不能…能不能救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内心有一种不详征兆,右眼皮一直跳。
“你怎么了?”
秦卫哑着嗓子开口:
“席琛…席琛逼迫我,要我离开北京…不然…不然冯卓的事就会真相大白…”
他在电话里啜泣了一声,满是绝望:
“可是我不能离开北京…我姐姐怀了周昌平的孩子,孩子才刚出生,这是周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姐姐不愿意走…”
“她不走,我也不能走,周昌平已经死了,我一走,周昌平的原配夫人一定会对我姐姐下手的!”
范逸文瞳孔紧缩,久久回不过神。
那天在医院偷听席琛他们对话,说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学生给H市市长周昌平怀了个孩子。
他们还在打趣冯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女婿风流,岳父更是离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这个女生居然是秦卫的姐姐…
范逸文内心五味杂陈,脸色不大对劲地回道:
“冯卓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卫安静了一刹:
“范哥,你明天能出来一下吗?这事我想跟你当面说。”
范逸文呼吸一窒,咽了咽喉咙,犹豫了一刹,还是应下了。
书房内。
席琛挑着灯,身子虚仗在办公椅背垫上,一只手腕搁置在红木书桌前,另一只手在打电话,桌上整齐的文件夹高竖,挡住了某些隐晦。
男人健硕的肩胛肌肉上披着一件灰色纯棉睡袍,沟壑的胸膛大敞,蜿蜒起伏的线条一路往下,赤裸滴水,他胯间趴着的人正“埋头苦干”…
“能抓的都抓了,有几个不老实的老梁你还是留意一下,这几年卷款跑的太多,你要不敲打一下,百姓真闹起来,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在上头四平八稳地跟人谈公事,胯下的范逸文全身上下只穿了件宽大的白T恤,他光着膝盖跪在桌下,整张脸埋在男人茂密的毛发间吞吐…
淡淡的檀腥味充斥着鼻腔,他吃力地含了半截,喉咙太浅,只是循序渐进地往嘴里滑。
电话那头,梁余山说了一会儿话,等正经事谈好了,便有了话外音,私下能插一嘴的,无非是些风流韵事,他话锋一转,便带了一丝调侃:
“这次跟布鲁斯一家吃饭,可传出不少趣闻,从前您不要泉宥了,我倒是还想再给您送个懂事的…”
他别有深意地笑起来:
“怎么都迷上范志礼儿子了?天仙不成?难不成比泉宥还懂事?”
席琛沉声嗯了一下,语焉不详,倒不是回答,他低头——
范逸文的牙磕到他,竟也丝毫未察。
腮帮鼓鼓,含得肉棒油亮滋润,一层水光,堵在嗓子眼半刻便抽离,几下溜出嘴,湿软的舌尖舔马眼,又在柱身打圈。
但他瞳孔散开着,却在出神,有一下没一下,敷衍得像闹着玩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捏住他两腮,将性器湿淋淋地抽出,马眼蹭过他滑腻的皮肤,弹打在他的脸颊,留下湿迹。
范逸文骤然回神,和昂立的性器对视,茫然地仰起上半身。
啪。
男人抬手甩上,屁股上即刻落下个红印。
范逸文低叫一声,捂住臀肉,委屈地瘪嘴,一幅无辜懵懂的模样,他咬牙瞧着席琛自上而下的打量,要闹不闹地吊着眉梢。
“懂事?”席琛评价道:“作得你头疼。”
梁余山耳聪目明,听到动静,语调都旖旎不少:
“英雄都配烈马,您处处都拔尖,身边哪有省油的灯,改天我让白妹上门讨教一下,免得浑身一股子教出来的骚味…”
范逸文听了一耳朵,仗着席琛忙于工作,他便阴阳怪气地呢喃:“衣冠禽兽…”
声音不高不低,他还想嘴两句,席琛竟站起身,将桌面上零碎的东西一扫,范逸文吓了一跳,警惕地往后一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秒,席琛弯下腰,一手臂便将他拎到桌上,往上一折,至双腿大开,只留上半身仰躺桌上。
电话里梁余山的声音还未止、调笑道:
“您调教出来的人,哪里是旁人比得上的,必定是乖巧,我瞧着您也不像喜欢野性子的,哈哈,至少床上定然体贴…”
宽松的T恤被随意掀起,席琛的拇指肆意玩弄着他胸前的凸起,一摁一戳,便充血肿大。
他咬着舌头,几次险些泄出颤音,性器抵着小穴边缘磨擦,他想着旁的,兴致乏乏,便一个劲不配合,光着脚,试探般拦着席琛。
“体贴?”男人瞧着小情人躲闪,屁股扭来扭去,不甚情愿,但胯下滚烫跳动,直立着还欲望未消,一来二去,屁股缝儿磨红了也没进去。
他淡淡地看了范逸文一眼。
这一眼,威慑力强悍,穿透范逸文琥珀偏黑的瞳孔,正中要害。
范逸文心里有事,被他一瞧,倔强地咬住下唇,手肘撑着,慢慢一点点将挤在臀缝的龟头拔出,啵地一声,他低声咛咛:
“…我今天不想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低垂着视线,静静瞧了他一会儿,便对着电话道:
“老梁,有事下次再说。”
他挂断电话,将手机往旁边一抛,撑在范逸文头顶,煞有其事地探他的额头,沉声道:
“不舒服?”
范逸文眼下也不敢应别的,揪住他披在身上的睡袍,兴致乏乏地点点头,伸手攀上席琛的脖颈,心事重重的。
“哪难受?”
范逸文胡诌八扯,捂住肚子,却说了句:“…头疼。”
席琛看了他一眼,也没说啥,从地上捡起睡袍给范逸文披上,裹成一团掂在手里,打横抱起他就往隔壁卧室去。
他将范逸文放在床上,心知肚明小情人多半装的,但瞧他焉了吧唧、心不在焉的模样,他也不想勉强。
“给你叫医生来?”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漂亮而清冷的脸不带一丝情绪,他摇头:“不要。”说着掀开被褥钻进去,一大团蠕动了半点,才堪堪露出一个小头。
席琛有点头疼扶着太阳穴,蹙眉端详着小情人,川眉又深了些,他腹下欲望未疏,恰着难捱,只道:
“那你躺好,我去洗澡。”
范逸文缩在被窝里的动作一滞,稍微露出视野往下看,发现席琛还擎天一柱,涨得紫粗,看得他头皮发麻,脊骨僵硬。
还有一丝惊讶。
从前席琛可从不委屈自己,他可只有挨操的份,哪轮得上这种迁就。
恍惚间,他竟有几分不忍,眸光煽动了下。
转念一想。
感觉真被这男人干服了,当年谁让他做下面那个他铁定百般不情愿…
席琛目不转睛盯着他变化多端的脸色,不知范逸文又整什么幺蛾子,他憋得难受,正要转身去自行解决,范逸文从被窝伸手,攫住了他的衣襟下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哥…”
席琛啧了声,审视般锐利的眼光放在白色床上那点黑上:
“不是难受吗?”
范逸文沉默了一下,坦诚相待:“骗你的。”
还未等男人发作,他便撩开被褥,双腿分开,一副请君入瓮的姿态。
席琛额间的青筋突兀地蹦了一下,他巡视范逸文白花花的诱惑肉体,下半身硬得发痛。
“小兔崽子。”席琛气笑了,转身跨步上次,掐着他的腰,在他脸上来回揣度:“你今天明显有事,说,又哪不满意。”
范逸文犹豫不决,毕竟是秦卫…
在他陷入僵局时,席琛已经提枪闯了进来,他大腿一夹,绷着腰叫了一声,微微低头,看见全部纳入的地方着实狰狞。
席琛一抽一撞,抓着他大腿,威胁道:“你是不是想被干死?快点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讨饶地握住他胳膊,鼻息灼热间,他抱上男人健硕的腰腹,吃力地扭了扭胯,低语道:
“…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席琛抽插的力道已然逐渐加快,响亮的水声愈发清晰,听罢,用力撞了一下:
“又闯什么祸了?”
范逸文咬住下唇,仰着头喘了口气,翁声道:“…秦卫通电话,他说,让我去见他一面。”
此话一出,埋在身体里耕耘的硬器突然慢了下来,席琛结实的双臂撑在范逸文两侧,漆黑的目光鹰隼般盯着他的脸,一动不动,唯有身下的动作,有规律地撞击。
察觉到异样,本就抱着试探的范逸文掀起粉红的眼皮,圈在男人背部肌肉的脚心缩了一下,无言地对视,他承认他怀疑席琛,但冯卓死有余辜,他只是想知道真相…
“继续说。”席琛冷哼一声,低头瞧着被碾得玫红的穴口,讨饶般紧紧缠住自己。
范逸文察言观色,见他没发飙,松了口气,卖力地提着胯夹紧对方,一副没憋着好屁、要打事前预防针模样。
“席哥…冯卓到底是,怎么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掐着他的腰,闻声狠狠一撞:“怎么死的,重要吗?”
范逸文腰心发酸,暗骂一句老禽兽,他盘算着应该偷偷给席琛下点阳痿的药,思绪飘的远了,当时他记得傅参义话里行间都是要秘密解决的意思,可为什么秦卫会参与其中?
他瞟了眸子内满满情欲的男人一眼,“不重要你干嘛赶他走?”
话落,他就被翻了一面,面朝下,屁股瓣上挨了一下,清脆响亮,紧接着是男人咬牙切齿的低沉音色:
“小东西,放别人身上敢这么问我?你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怕我了…”
范逸文撅着屁股,头埋在枕头里,冷不丁就说了一句:“那你回不回答?”
席琛捏着他丰满性感、汁水晶莹的屁股,却绝对倔强的后脑勺,一个匍匐在床、绝对臣服的姿势,性子却犟如往常,他也不打算瞒。
只是他发现,这种悄无声息的对抗,如今他是不想再让范逸文因为这种事闹脾气。
“回答。”席琛粗长的凶器抵住他的屁股,恶人恶语:“等你先挨完草以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看镜子,乖宝…”
席琛略微打湿的发梢下,一双鹰黑的狭长双眸凝结着沉甸甸的欲望,他将范逸文腿根分叉在腰两侧,托举着他的臀尖,站在镜子前不怀好意地侧脸——
原本浴室里是没有这墙全身镜的,席琛名下的这栋私宅一切规格样式都很正经,白灰调为主,毕竟是自己住的,真要玩,投资商巴结他留下的几间情趣别墅就够了。
席琛从前的几个伴儿都是自愿的,他不会带他们回这里,一般是去固定的酒店和不常住的闲置房,而从一开始,范逸文就跟他们不一样。
他是被关在席琛家住的房子里,以至于后来都没变过。
前阵子,曾高宇为了吃下范逸文这个明星变总裁的热度,特地把当初范逸文面试公司的练习生视频公之于众,配文:做什么都完美!
视频里十七岁的少年对着镜子排练了一段中规中矩的男团舞,动作规范倒不是很出众,真正让人挪不开眼的是他修身的衣服下,惊人的头身比和腰臀比…
席琛知道范逸文会跳舞,但很明显对方更喜欢唱歌,大红大紫后就没委屈过自己再跳舞,加上席琛这人本身厌烦了歌舞团扭成麻花的才艺表演,一直都没想起来让范逸文跳给他看看…
但席琛看了这段视频,一团火直窜小腹,当天晚上就让范逸文舞一段。
“…跳舞?我不要。”当时范逸文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玩手机,注意力全在搞笑抽象视频上,开口就没遮没掩:“又陪睡又跳舞,惨过做鸭。”
席琛当即眉头紧锁,“做鸭什么样你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这才放下手机,很奇怪地瞥他:“…这很难理解吗?”
席琛就笑了。
第二天,宽敞明亮的浴室内,装上了一面敞亮高大的贴墙防水大镜子,席琛逼着范逸文穿上情趣内衣在镜子前跳舞,范逸文羞愤欲死,抵死不从,最后求着席琛在镜子前做了两小时,勉强应付过去。
“……”
颈窝边涨红了脸的范逸文正被顶得腰腹鼓胀,双手搂着席琛的肩膀,背对着镜子,闻声下意识就转头,不过一眼,他腰窝便更加紧绷,咬着嘴唇,全身有些抖…
席琛的那个东西封在裤裆里就一大坨,没勃起的状态他只是感叹一下伟岸,但每次雄起,就像一大根粗壮布满青筋的蟒,张着血盆大口,十分有针对性地瞄准猎物…
那龟头就好似蟒头往自己一丁点的粉穴里钻,紧接着整个蛇身就势如破竹,往里冲,咬在自己最敏感的软肉上,令他头皮发麻…
范逸文是最讨厌抱操这个姿势的,避无可避,每一次都直捣黄龙,不给一点缓冲,这下在镜子里里看见自己浑身粉红,跟任人宰割的粉皮大虾似的蜷缩在一块,更是两眼一黑。
但容不得他多想,身体就被迫上下起伏,耳边全是自己屁股艾草的响亮清脆,前列腺被重重刮蹭,激烈地撞进最深处…
“啊…!慢一点…”范逸文带着浓重鼻音的哭腔在席琛耳边嗡嗡作响,他还想再争取一下,“席哥…不要抱…换一个姿势好不好…”
他蜷缩在一起的脚趾腾空被撞得晃来晃去,在性事上男人的专制体现得淋漓尽致,平常琐事还会让着他点,但一旦做爱,任何忤逆都将成为范逸文被干死的导火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没想到这次,这老畜生居然同意了。
范逸文迷离的眸子还没反应过来,软绵绵的双腿就落地了,没站好差点跪下,但男人在背后一捞,就给他面朝下抵在了光滑的镜子前。
“腿分开,站好。”席琛简洁明了说。
范逸文是有舞蹈功底在身上的,他扶着镜面,塌陷下腰,还没来得及吭声,他就看见双腿的囊带下一团黑乎乎的大蟒呼啸着猛干进洞,啪地一声,背后人结实耐用的胯骨就撞在他屁股上,饱满的圆球一下子被挤变形,充血般粉红一片…
风驰电掣般朝着他一顿大开大合…
……
两人终于从浴室洗干净出来,范逸文精疲力竭倒在席琛硬邦邦的胸膛上,缓了好一阵子才从瞳孔失焦中恢复,腹部某块肌肉酸涩不已,男人的指腹还在他臀部有一下没一下地捏,两瓣软肉被外掰得变形…
男人可怖的凶器歇火般垂在中间,他没力气起身,被箍住半腰,头顶传来低沉的一声:
“还能听吗?”
范逸文累得张不开嘴,哼哼哧哧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哼嗯…”
男人乐呵了,垂眼瞅见软绵绵一团的情人一脸嫣红的霞晕,多看几遍都觉得妖精,“让你平时多锻炼身体,抖成那样,最后还不是要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白眼翻上天,范逸文多余的力气反驳,但心里骂骂咧咧的,如果站不住就该锻炼,那穴被草肿是不是得长出茧?真是奇了怪,这老男人身强力壮,不是说男人过了30就废了吗……
见范逸文不吭声,席琛抚慰了一下他的背,“这次这么懂事,很好。”
“……”范逸文哼哼两声,他知道席琛是在说没瞒着他去见秦卫这件事,他这人吃一蛰长一智,提前打报告能规避风险和责任。
他算是摸透了专制的老男人最忌讳什么。
席琛看似神情无碍,但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情人的反应,“秦卫在外欠下高利贷你知道吗?”
范逸文愣了愣,掂量着不知席琛想说什么,保守起见,他否认:“…不知道。”
席琛冷嗤:“季家那小子,指使地痞流氓去给他放高利贷…”
话说到这,席琛起了一点疑心,托起小情人的脸,双眼微眯,充满探究,“好端端跟一个小明星杠上…我听席岁说,季华岑也跟男的在一起过,他对你…”
范逸文涣散懒散的瞳仁刹那聚焦,他连忙抢过话茬:“怎么可能…”心虚之际,怕席琛不信,他转了转眼珠子,硬给兄弟安排了一桩绯闻,“他最近跟聂崭玩得很好,很少找我。”
“是吗?”席琛低垂着眼,薄唇轻抿,盯着范逸文乌黑的后脑勺,摸着他的腰窝,意味不明,“他把秦卫逼得报警了,傅参义手底下的人没理他。”
范逸文心知肚明季花岑针对秦卫的原因简单粗暴,当初他跟秦卫谈恋爱,就没有一个人祝福,连经纪人小董都嫌秦卫是个小网红,让他留点心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尘往事如烟,“这跟冯卓自杀有什么关系?”
“秦卫的姐姐琴岚,一直被冯卓敲诈勒索,秦岚在还没接触到周家以前,是花钱包装成假名媛的外围,冯卓是她的第一个目标。”
范逸文错愕地眨眼,“他俩从前在一起过?”
“嗯,冯卓女人很多,没给秦岚名分,但秦岚靠着他,搭上了他岳父周昌平,冯卓在周昌平面前说不上话,有时候靠着秦岚吹枕边风。”
范逸文瞠目结舌,突然灵光一闪:“难道秦岚怀的孩子是……”
席琛毒舌起来无人能敌:“周伯以为自己雄风尚存,六十大寿才办完,又喜上加喜。”
说到这里,范逸文早就懂了:“是秦卫把冯卓推下去的?为了姐姐上位,想让冯卓永远消失,死无对证?”
席琛摸了摸他的脸,“并不是,是秦卫的姐姐秦岚,秦卫反而没有这个胆量,秦岚被要挟多年,早就起了杀心。”
范逸文每次听这种事都头皮发麻,他扬起下巴,望着面色寻常的男人一眼,“你早就知道?”
“这件事,我并不知情,是傅参义处理完向我汇报的。”席哥的语气淡淡的,看着范逸文狐疑的眼神,胸膛挤兑出一声气音,“不过,我知道这是他的诚意。”
席琛微微上扬的嘴角让怀里的范逸文不寒而栗,“傅参义利用秦岚解决了冯卓,秦卫知晓,他被追债,走投无路,只好用这件事威胁市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怕他姐姐东窗事发吗?”
“高利贷都拿刀砍他了,还顾得上谁?秦卫有种没种你不是体会过吗,乖宝…”男人这话凉薄中带着嘲讽,大掌在他挺翘的臀部来回抚摸,暗示般拍了拍。
范逸文立马想起那晚他发短信给秦卫,对方却在雨幕下站了三个小时不敢上楼。
“……”
席琛感受到身上的人儿姿势僵硬,他怜惜般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他薅进被褥,“我让他离开是给他机会,他注定得消失。”
席琛这人的阴暗面像他的城府一样深,他不敢多想,只是一味地压制恐惧的本能,毕竟将席琛想象成大魔王,那对他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许是范逸文脸色不好,席琛漆黑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揶揄的暗芒,“将板上钉钉的铁案翻供要牵连多少人?你们小年轻,就是不知轻重。”
“拿他姐姐的事威胁市局替他摆平高利贷,你又用姐姐的事威胁他离开?”范逸文总觉得里头少了点事。
席琛对内心讥诮,秦卫跟他的小情人告状的时候,大概只说了前半句,明明后半句才是关键——
不离开北京,你会跟冯卓一个下场。
不过秦卫既然没说,也省得范逸文拗起来跟他闹,让秦卫滚蛋的唯一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条哈巴狗成天围着你家后院,眼珠子刺溜溜盯着屋里的肉,不留神就钻进来闻两口,是他这些年脾气好了不少,要不然…
但他嘴上哄着小情人:“人心复杂,天平秤摆不同的东西,选择也不一样。”
范逸文困得不行了,脑子转不过弯,也就被唬弄过去,他想着需要给对方一个答复:“我能见他吗?”
“你想见他?”摸着他臀尖的掌心慢慢上移,握住了他的腰。
适才被操弄得松软的穴口一紧,范逸文用力摇头,手脚并用缠上对方,撒娇般蹭了蹭他的下巴,迷迷糊糊闭上了眼。
席琛眼角柔和了一点,关上了灯,“乖。”
……
吴琴女士离开中国前,难得抽空腾出一天的时间留给了大儿子,当她将时髦的波浪卷捋到耳后,抿了一口咖啡,缓缓放下时,她透过玻璃,清晰地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在这家私域咖啡厅前停下。
穿着简单的青年鼓着腮帮恶狠狠地跳下车,卯足劲啪地关上车门,没几秒,司机将后车门打开,衣着考究、气质沉稳的男人跨步下车,一把揪住那撒腿就要跑的青年胳膊,拽进怀里,低着头,神情耐心地解释什么…
青年一声不吭,任由男人将他衣领最顶端的两个纽扣系好,男人凑近他的耳朵,不知耳鬓厮磨了些什么,青年脸红了一大截,哼了一声就抽身朝她这边走来……
这单面玻璃挺私密,范逸文走进咖啡厅时,神色自若,在店员的指引下,落座在吴琴对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怎么想起来见我了?”范逸文瞄见早就点好的全糖版焦糖玛奇朵,脸色缓和了不少。
吴琴将从公文包里递上来一个文件袋,“逸文,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范逸文疑惑地看了一眼厚厚一叠的文件纸,“凑合吧,就那样,妈,这是什么?”
吴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叹了口气,“妈妈一直没有过问你和席先生的事,妈妈知道你不喜欢女孩,这没有关系,”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但你跟席先生,目前是…”
范逸文僵了僵,有点不知所措,“妈,你问这个干嘛?”
“上次在宴席,席先生的表现很明显…”吴琴烦恼地揉了揉眉,“在中国,是不承认同性婚姻的,逸文,妈妈不是要干涉你,只是你应该考虑一下未来了。”
范逸文抿嘴,“什么未来?”
“宝贝,妈妈跟你父亲离婚给你造成了很大伤害,所以妈妈想你有一个圆满的婚姻,人这辈子陪你最久的不是子嗣,是你的另一半,这很重要,一定要慎重。”
吴琴略微骄傲地注视着她一表人才的儿子,“你是我生的孩子,我自然要为你考虑。”
范逸文咯噔一下,默默打开文件夹,将里面的彩印人物信息表抽出一角,清一色全是些陌生男人的照片,第一张这个…
他在M国财经新闻看见过,他爸是那个一年败光120亿美金,最后靠做空T国股市逆袭成功的传奇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难以置信,压制嘴角抽搐:“妈,你是要给我相亲??”
“妈妈不强迫你,只是希望你考虑一下,这些青年才俊妈妈都调查过了,人品和私生活都没问题…”吴琴很贴心地在每一个信息栏里标注了ex的数量,有的甚至感情经历空白,
“你要是考虑清楚,妈妈这次就直接带你回M国看看。”
“……”范逸文叹为观止,但他婉拒了,将厚厚一层的文件袋塞回去,“妈…你知道这些东西被那个老畜…咳,被席先生看见,说不定会影响你们的合作吗?”
吴琴皱眉:“私生活跟工作是两回事,席先生不像不讲道理的人,而且,我刚才看见他很包容你。”
一句话直接给范逸文干沉默了。
“额…”范逸文不好点破席琛的真面目,突然如坐针毡,他硬着头皮解释道,“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妈,我对洋人没啥兴趣…”
吴琴扬眉,拿起手机流畅地将电子版发给范逸文,慈母般微笑,看似考虑周全,“你总不能一直不想结婚,逸文,这样说可能不太礼貌,席先生看起来不像专一的人,他长得很英俊。”
吴琴生怕儿子被辜负,“你先留着吧,哪天改主意就飞来找妈妈。”
范逸文暗想,如果他妈知道他是被席琛强制留在身边的,他妈可能会疯掉…
“对了,钢镚儿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吴琴模糊的记忆中,儿子的发小有那么一个像跟屁虫似的黏着他,小时候经常上家里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范逸文想了想,“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吴琴美丽的瞳孔里流露出一点八卦,“你怎么不跟他在一起?”
“……”范逸文瞪大眼珠子,他妈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你怎么…”
吴琴:“哎,你小时候漂亮得男男女女都喜欢围着你转,钢镚那孩子经常跟我说长大了要娶你做老婆,你们还一起留学,我还以为你们能修成正果呢…”
范逸文:“妈,他前女友说不定比爸还多。”
这回,轮到吴琴女士沉默了。
送走吴琴后,范逸文就接到了季华岑的电话。
不过一出声竟然是聂崭的声音,背景闹哄哄的,像是在娱乐场所:“范总,季华岑喝醉了!吵着要见你!妈的,你给这小子灌什么迷魂药了?”
范逸文深吸一口气,“我今天没有时间,你让季华岑接电话。”
重物落地的嘈杂声嘶嘶响了好一阵子,旁边仿佛还有谭一骁扯着嗓子嚎叫的吵闹声,紧接着,季华岑颠三倒四地接起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文…”
他好一步先发制人:“季少,我在你家等你。”
对面丝毫不怀疑,欣喜若狂,“好!阿文,你等等我!”
似乎有人抢过他的手机:“范总?你真要过去?不是,你俩什么情况?范逸文,你真敢玩啊!”
范逸文脑壳突突的,他和季华岑酒品都不太好,在温哥华一般都是相互搀扶出的酒吧,他一般是哄骗人回家再说。
“聂总,麻烦你送他回去,解酒药在抽屉第二个柜子里面…”
对面终于反应过来,“喔,知道了。”
范逸文没喊司机来接他,他早上在跟席琛闹矛盾,索性故意手机关机。
席琛又要去上海出差了,他也想跟去,结果被对方驳回了。
他站在空旷的街巷旁,准备自己打车,突然看见路边摊上撸串的小情侣吵架了,不过跟寻常画风稍微有点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子抱臂:“张二狗!我三番五次强调你不要给我偷溜出去喝酒,你这个月零花钱没有了!”
男子大骇,颤抖着手指指向女子:“杨桂梅!你欺人太甚!我张家顶天立地大男子,我没有那仨瓜俩枣就活不了了?我不稀罕!”
女子点头,鼓掌:“可以,有骨气。”
说罢转身就走。
男子身形一震,顿了两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噗通抱住女子的胳膊:“媳妇儿!媳妇儿!求求你了!我再也不买了!”
范逸文:“……”
女子没吭声。
男子直接蹲下,一把抱住女子的大腿,一哭二闹三上上吊,“媳妇儿…我心里苦哇!我只能借酒消愁!你工作忙根本不管我…我只能喝酒…我要得忧郁症了怎么办?求求你了,我保证每天只喝一点点…!”
女子似乎有些动容,男子立马乘胜追击,“媳妇儿!以后家务我全包了!”
女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勉为其难地,“丢人现眼,还不赶紧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子知晓这是说通了,立马起身,屁颠屁颠跟上。
范逸文若有所思地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
某高档别墅内,二楼书房。
“求求你了!席哥!”范逸文像有后遗症般牢牢扒住男人,怨念地埋在他胸口,我见犹怜,一脸委屈,又是撒泼又是打滚。
“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会有抑郁症的…”
席琛沉默地望着独自表演了半个小时还不肯罢休的小情人,良久,他斩钉截铁地掐住在他桌上乱扭的小腰,
“从前不是巴不得我出差吗?”
范逸文瘪瘪嘴:“才没有…”
席琛:“这次不行,你就留着,准你去找朋友玩。”
“到底干嘛不能带我一起去?”范逸文免不了疑神疑鬼,他现在抵触长时间跟席琛分开,他向来被骂恋爱脑,不过是从前没爱上,今日不可同日而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抱臂坐在席琛办公室的办公桌,屁股下压着一堆文件,死活不让男人看,像耍无赖似的,他怀疑地注视着席琛,“你在上海养了别的情人?”
“没有,公事。”
“那我跟你一起去有什么关系?”
“我会分心。”
席琛拽了膝关节两下,范逸文就翻身抱住桌延角,压根不信这套说辞,席琛是什么人,能面不改色一边干他一边交代李文昌事无巨细的工作,什么分心?!
啪!
屁股上烙下一巴掌,范逸文嗷嗷叫,但他就跟焊死在上面一样,他撒娇八连都没拿下,本相毕露,恶狠狠地扭头,嘴里似乎在酝酿什么狠话,但又有点不敢说的欲言又止。
席琛头疼地看着八爪鱼似的人摊在他书桌,自从这小兔崽子恢复记忆就彻底不装了,撒娇不行就纯闹,他从未有过如此棘手的情人,偏偏最喜欢。
范逸文也有点演技在身上,眼珠子一瞪,眼眶憋得通红,一副被辜负的模样,晶莹的泪珠打转,“你根本就没考虑过我…万一你不在…”
说到这他有点卡壳,吸了口气,绞尽脑汁想到一个借口,“…你爹找我算账怎么办?你不结婚,他本来就生气,待会悄悄拿麻袋往我头上一套,把我卖去金三角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幻视了一下那场面,范逸文怕得哆嗦,“我不要敲键盘!我不要被电死!…”
卖惨到这份上,耳根子软的早举旗投降,但席琛垂着眼,脸上丝毫动容都没有,甚至顺着他的异想天开直言不讳:
“以你的水平,业绩肯定垫底,早年我派人围剿过那种地方,稍微有点美貌的,死的时候屁股都是烂的,你肯定不是被电死的。”
“……”范逸文愤恨不平地坐起上半身。
席琛就笑了,猛拍他屁股,“下来,兔崽子,再闹你就欠揍了。”
范逸文失落地跺脚,一股脑下桌,垂头丧气,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席琛果然跟那些女人不一样!这种套路根本没用!
席琛盯着小情人离开的背影,莫名有点惆怅,他终究是没法给范逸文足够的安全感。
看来上次自己在上海,范逸文受了不少委屈,心理阴影颇大。
但上海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范逸文太引人瞩目,容易出事,要不说他从前从不碰明星,偷拍狗仔多不说,由于知名度,平白无故惹上一堆文娱商人,借口接近,实则全想平步青云,洗钱上岸。
更何况,范逸文还不是一般的明星,若没法栓裤腰带上,哪天没看住就插上翅膀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来。”席琛最后还是妥协了,“跟着去可以,随时报备行程。”
范逸文惊喜转身。
……
席琛的私人飞机有专门的航线,但这次落地机场的飞机却是从上海飞来来北京的,席琛的司机将车停靠在机身旁,一个夹克外套、体型略微宽壮的中年男人从飞机上下来,朝着席琛的方向点了点头。
“席首长,好久不见。”
“方委,麻烦你特地来北京了。”
范逸文穿着正装默默跟在背后,眼看席琛跟对方热忱问候,他悄咪咪打量着对方眉形上的一颗痣,正要挪开视线,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起来了,这个姓方的领导上席琛家那次,他给人家泡茶,不小心拿开水把人烫秃皮,进医院了…
“哎呦,这是…”方褚良窄眼一挑,跃过机场工作人员,看见了某个鹤立鸡群的人,意外地看向席琛,这个层次的人没有傻的,他没点破啥。
席琛没打马虎眼,朝着范逸文招手,“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瞥了眼席琛,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嘀咕一句干嘛喊他,但等真站定了,脸上风云变幻,很懂事地跟方褚良打招呼,他在名利场混得不少,举手投足拿不出错处。
方褚良略微一惊,席琛特地让范逸文说话,这意思不言而喻,他收起下意识的轻视,改换了口吻:
“听闻立志在筹备高端医疗一体化项目,医疗设备基础化和定制精锐化都是大方向,小范总年少有为啊。”
范逸文跟他寒暄了几句,等席琛终于接过话茬,他才不耐烦地松了口气,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飞机,这里范逸文注意到,席琛让方褚良先上,两人并没有强烈的上下级关系,毕竟不是一个系统,但他们看起来更像朋友。
方褚良是上海本地人,席琛不仅不避讳他,还三番两次邀请来北京居家,他想,这应该是席琛在上海的自己人。
席琛这些年一直在外拓势力,他是知道的。
既然是自己人,范逸文也不端着了,他是大早上被喊醒的,昨晚席琛做得久了,他累得够呛,进了休息室倒头就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人下了飞机,专人专车接待,往一个隐秘性极高的私域庄园开,大门重兵把守,轿车直接朝着中央伟人雕像,路过貔貅石园,沿着栽种的法国梧桐,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舟车劳顿,范逸文正靠着席琛焉巴地闭目养神,车一停,他伸着懒腰,往窗外一瞧,目光所及,一群穿着行政夹克衫的男人恭候多时。
席琛一下车,就被簇拥着往里走,这群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领导,这下全成了笑面佛,马屁拍得响亮大声。
这支队伍看似混乱地聚集,实则上下有序,尊卑分明,跟席琛并排走的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方褚良背着手在第二排,偶尔开口唪眼…
一窝人就这样浩浩荡荡进饭店,范逸文默默跟着最后面,这种场合,他生怕席琛一个回头,还好对方似乎没空搭理他。
刚才他特意等席琛走远了才慢吞吞下车,大部分人都没注意到他。
同样在最后面当陪衬的,还有一个戴眼镜穿着小马甲的男生,对方一个劲往他脸上看,视力可能不太好,满脸疑惑不解…
男生看起来跟范逸文差不多年纪,能混到当背景板已经是人中龙凤,他以为范逸文跟自己一样,存了拓展人脉的心思,他主动伸手,
“你好,我叫赵栎。”
范逸文奇怪地瞥过去,跟他握了一下就分开,没搭话。
“你是哪个单位的?”对方锲而不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毕业的年轻人像棵嫩芽,范逸文瞧着无人注意,默默凑过去,不怀好意地将自己那张家喻户晓的脸挨近,期待对方的反应:“你不认识我吗?”
小男生这回近距离看清了,脸色一变:“你是…那个谁…”
范逸文闲得慌,眼看席琛此刻没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思活络起来,忍不住打听:“这么个讲究的地方可是违章建筑,这次可不能走公账,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赵栎脸上闪过不虞,一板一眼,“这次是私人活动,跟公家没关系。”
范逸文似懂非懂地点头,想到什么,惋惜地往他肩上拍了拍,“你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跟这群小老头混,你家里非要你走这条路?”
赵栎实属没想到这种场合有人如此随意放肆,但他想到什么,往范逸文凹凸有致的身段瞄,也不觉奇怪,只是反将一军:“这条路能泡上你这种大明星,你觉得呢?”
“哎…我上贼船纯属意外…”范逸文耸肩,无视对方赤裸裸的视线,发出一声复杂的感慨,“伴君如伴虎。”
赵栎也是个人精,一听就知道范逸文背后的人不简单,眼神一闪,“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范逸文抱臂,一眼知晓青年的算盘珠子,本来出门在外,多个人脉多条路,他也不排斥,毕竟能出现在这里,多半也是个红色背景家的小孩。
但席琛要是发现,肯定又找茬,“不可以。”
赵栎叹为观止,他也经常刷微博,网传范逸文嚣张跋扈,逼素人下跪,还屡屡被导演发微博内涵,招黑无数,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没眼力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嫌少有人拒绝他,还是个戏子。
“你真不怕得罪人。”
范逸文就不理他了。
饭店是高楼庙宇的外形,里头是镂空楼层的看台设计,高高的戏台上正演奏着京剧,雕栏设有雅座,是旧社会沿袭下来的布局。
席琛被引荐上了最顶层的小包厢内,其余几人各自落座,范逸文嫌弃地看向上面,他想看戏,便挑了稍微前排又不引人注目的座椅,刚要落座——
礼仪小姐便附身在耳边低语:“席先生让您到楼上去。”
范逸文跟来上海是来玩的,他迂回战术:“你跟他说,我要在下面看表演,等会上去。”
随着锣鼓喧天,浓墨重彩的戏服人咿呀咿呀地碎步到台上,摇头晃脑,拂袖作揖,经典的贵妃醉酒,但一起范儿就十足十的标准…
这几年京剧脸谱没落,正统原汁原味的老班儿不是早登极乐就是转行了,市面上那些基本是半桶水,难得有像样的…
他正看得入迷,衣角被人一扯,“喂…”
一转头,赵栎竟坐在背后,他忍不住叹息,“你真没礼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栎伸过来一只茶座上的点菜钢笔,还有一张随身携带的便签纸:“签个名。”
范逸文没多问,提笔唰唰留下一个大名,就转头继续看表演,似乎不想跟他交谈。
赵栎拿到热乎的签名,拍了张照发给了他追星的堂妹,对方回了个:!
赵敏:上哪逮的,微信推一个。
赵栎:人家不给。
赵敏:这么大牌?你跟他说你是谁了?
赵栎:你别想了,他看着像被人包养了,不知道是谁。
赵敏:打听一下,官没二叔大就撬个墙角。
赵栎:妥。
放下手机,赵栎拖着雕花红木座椅一屁股坐在范逸文旁,咚咚锵的声音覆盖了动静,对方津津有味地观台看戏,似乎没注意到他。
男的长成这样…赵栎想,老天爷赏软饭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侧脸的轮廓比雕像精致,不太女气,但奶油肤连细小的绒毛都看不见,光滑细腻,眼尾的烟熏红给这张冷清的脸添了些风情。
在座那么多男的,也就他一个人把正装穿得像精英模特,高级剪裁下,得那腰那屁股…
他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赵栎便将一盏茶递到他眼下,迫切想知晓他的后台硬不硬,硬要搭话:
“怎么没看见带你来的人?”
范逸文很自然地接过茶,对突兀的冒昧习以为常,这种寻常的眼神让赵栎暗骂,熟练到令人猜疑…
瞟到青年铁了心非要打听的模样,范逸文也不管旁人死活,随便往不远处一指,挑了个看起来话不多的秃顶啤酒男,“喏…”
应付乱七八糟的搭讪,他有的是胡诌的本事。
赵栎眼神就变味了,一言难尽地看向他,“陈处长…”他琢磨了一下,口吻难掩揶揄,同时暗叹,真够浪费的,一个小小处长吃这么好,糟蹋了。
“你也太想进步了…”
范逸文毫无包袱,笑吟吟地,“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了…”转念一想,装模作样地在嘴上比了个手势,“嘘,不是啥光彩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赵栎笑了笑,既然是个芝麻小官,便也不避讳,“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陈处长娶了个好老婆,可惜他岳丈没了,仕途很难再有提高…”
范逸文轻咳了一声,难免不太自然,“是嘛…”
赵栎见他态度模糊,心下了然,胸有成竹地抛去橄榄枝:“我妹妹很喜欢你…”
这下,范逸文意外地看向他。
“我姓赵,北京赵家。”
紧接着,赵栎便从兜里掏出一张个人明信片,直勾勾插进范逸文胸前的西装口袋,暗示般在他胸口拍了拍,然后功成身退般将椅子挪回原位。
范逸文夹起明信片,发现上面不止有联系方式,还有一个立志酒店的总统套房包厢号。
平时接收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橄榄枝,他也没太在意,正要还回去,手机一震,本以为是席琛喊他,结果是许久没联系的发小连续12条60秒的语音…
通常季华岑在微信上话不多,大多数是给个地址,喊他出去玩,范逸文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点开语音转文字——
从头浏览下来,范逸文瞳孔地震,肉眼可见地呆滞,顾不上其他,随手将明信片往口袋一兜,起身就往候场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
“阿文…”季华岑很少用如此阴郁沉重的语气跟他说话,每一个字都发音极重,“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现在就去跟席琛说咱俩睡了…”
范逸文头顶冒烟,急得团团转,瞬间焦头烂额,抓住后脑勺的头发,“别…!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把地址给他,我没想过聂崭…”
季华岑跟聂崭睡了。
酒后乱性,还在季华岑家里。
对于这几个情场浪子倒也不是个事儿,但坏就坏在,第二天一大早,季大伯拎着两箱茅台上门,人脸识别,咔嚓进屋,跟卧室里丝寸未着的两人撞了个正着。
那天,聂崭用季华岑的手机打电话给范逸文,他亲自发信息告诉聂崭发小的地址,想抵赖都不行…
“现在,我全家都知道我跟一个男的睡了,这男的还是聂崭,聂崭那个神经病给我演了一出仙人跳…”季华岑咬牙切齿。
范逸文心虚:“…怎么跳的?”
季华岑冷笑,“聂崭说我用项目威胁他,趁醉酒强奸他,在我爸妈面前扯着嗓门说要报警,除非我家兑现承诺,把项目给他做!”
范逸文默默分析道:“这不一定能立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要炸了:“谁踏马管他能不能立案?!他要去闹这一出,甭管别的,我老季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面算是全完了!我爸一定会打死我祭祖!”
“这…”范逸文简直头顶冒汗,弱弱出声,“我我我跟伯父解释解释…?要不然,我去劝劝聂崭…让他放下屠刀?”他实属没想到剧情还能这样发展…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聂崭真的是个神经病…
就不该信他…
季华岑冷笑,“不用…”某个字眼咬得极重,“宝贝儿,回来让我草一次就好了。”说罢,隔断了电话。
范逸文郁闷地盯着黑屏的手机,耷拉着脑袋回到座上,这下也没心情看戏了,嘴角拉得跟面条似的,他突然有一个疑惑…
聂崭为了一个项目还主动献身?
是季华岑喝醉了,他又没喝醉…
难道…
范逸文想到某种可能,五官有些扭曲,脑子里全是季华岑怒发冲冠的咆哮,他生怕回去后,这少爷真为了打击报复整些花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糟心了,也没闲情雅致看表演,往楼上一瞧,离开座位就乘电梯上去,电梯服务员带着他往席琛的包厢去,顶楼没什么人,他也省得麻烦。
服务员替他撂开帘子,正要礼貌性轻声提醒,“你好…”没想到范逸文毫不避讳地往里头一钻,朝她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茶座旁的蜥蜴茶宠微微张嘴,席琛将过滤的茶水浇下去,果香飘逸,茶香四溢,他左手食指夹着半支烟,抬眉瞅见来人,便将半支烟灭在了烟灰缸。
“怎么?戏唱的不好?”席琛新添了一壶茶,沸腾的开水咕噜作响,“谁惹你不高兴了?”
范逸文不说话,抄起架子上的小毛毯,往那硬邦邦的金楠红木沙发上一躺,结果硌得他屁股疼,一翻身,半截赤裸裸的腰就露了出来。
席琛也不提醒,情人的脑袋瓜一琢磨就会有许多事,“这两天要见很多人,你嫌累就回酒店。”
范逸文把毛毯一捋,露出脸,想到聂崭之所以像个癫公到处抢项目,要不是星光城区那地被席琛拿去做人情……虽然跟这事论因果攀扯远了,但是他还是夹枪夹棒的,“你嫌我碍眼?”
席琛蹙眉,茶杯放下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时,屋外传来方褚良的敲门声,“首长,那边准备好了,喊您呢。”
席琛站起身,两三步并走,掀起帘子时,微滞了一下,侧过身子,看向范逸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玩吧,晚上十点前回酒店。”
……
两人来上海前,范逸文父亲交代他要见席琛一面,范志礼此刻便在立志酒店大堂恭候大驾,结果看见范逸文孑然一身,经理帮忙推着两大件行李箱,他自己啄着杯奶茶,一手插兜,吊儿郎当的模样……
总裁入住自然不用办手续,婉拒了经理的管家服务,范逸文像没看见他爸似的,直径就往专人升梯走…
几个经理识趣地低下头,目闭耳塞。
搁从前,范志礼早让人把这个不孝子绑去审问了,现在大权旁落,他只得亲自尾随范逸文,眼见电梯在他面前关闭,他一手握住电梯夹缝——
“打开!”
范逸文翻了个白眼,烦得不行,开了电梯,摁下120顶层按钮,装作才看见,“哟,是您啊,爹。”
“你还当我是你父亲!”范志礼略微狼狈地进去,晶莹剔透的电梯反射出两人的身影…
范志礼年过半百,不见佝偻,身材挺拔,当年吴琴女士下嫁,可不就看上了这副好皮囊,哪成想,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皱着眉,数落道,“这么大的人了,别一天到晚喝这些垃圾,让员工看着像什么样子?你还有点总裁的架子吗?”
说罢,他往电梯上一摁,100层。
范逸文侧脸,“你干嘛?”
范志礼:“席先生呢?”
范逸文往电梯上一靠,双腿交叉,“席先生很忙!哪有空理咱们。”
其实范逸文压根没提过他爸的事。
范志礼以为儿子失宠了,意料之中般冷哼,仿佛对大儿子的秉性了如指掌,“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留不住席琛,一点儿不会做人,人家新鲜劲一过,肯定换人。”
想到什么,他还松了口气,“也好,省得我再去找他。”
范逸文向来把他爸当耳旁风,没听进去啥,盯着亮灯的楼层,“所以嘞?”
“你岁数不小了!浑身臭毛病,趁着年轻,我给你安排相亲,你赶紧给我成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叮咚一声,电梯门在100层打开。
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蓝白校服的十四岁少年等在门口,见到两人,黑曜石般的眼珠子一亮,还没得范逸文出来,就迫不及待拉住他的衣角。
而从走廊上,一个穿着包臀裙,身材火辣,化着浓重的女人缓缓踩着高跟鞋走来,她笑着,端着母亲的样子,
“小文,今天临时安排家宴,你见一见六富证券的独女,要是不排斥,找个日子就定下来。”
“哥!”范星辰一脸期待地望着亲哥,“蕊希姐姐好漂亮,她很喜欢你…”
范逸文脸一黑,寸步不移。
他突然想到什么,看着范志礼,声调都变了,“你找席琛是为了跟他说我要结婚?”
范志礼:“毕竟你跟过他,说不定分手费能拿更多项目,你不能白陪他这么多年。”
范逸文两眼一抹黑,耐心也被磨没了,五官扭曲,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字字珠玑,“爸,你是你亲生的?你拿我当什么?”
范志礼觉得给予儿子优渥的条件和家产,他这副德行是无理取闹,“不是我亲生的你能继承立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嗤笑一声,“爸,你失忆了?没有席琛,姓范的早被董事会弹劾,谁在控制立志你心知肚明!”
他本来不想撕破脸,但他心头火熊熊燃烧,“六富证券的独女?你想拿我的婚姻给你儿子铺路?”
范逸文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篓,胸口此起彼伏,“做梦!”
他叉着腰,疯狂摁电梯关闭的按钮,警告般盯着他生父,“以后,不要再跟席琛说乱七八糟的东西!”
范志礼眼神忽明忽灭,还没张嘴,曾婷便咄咄逼人:“难不成你还想给一个男人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
范星辰着急道,“妈!你说什么呢…”
啪!电梯门关上了。
清静了…
范逸文松了口气,他甚至无所谓范家人把他当工具人,只是莫名虚惊一场,庆幸范志礼没见到席琛,要让席琛发现范志礼受他恩惠,还暗度陈仓…
不过…他爸妈同时提起相亲,这让他不免惆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能不能一辈子爱他,他也并不能确定…
虽说结婚证那张纸…也就是个契约,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多了去了,但总归有个名分在…
曾婷最后那见不得光四个字,悄无声息地压进他心底。
……
一连好几天,席琛都在外忙,范逸文白天压根见不到他,三更半夜席琛才回来睡觉,等他睡醒,席琛又走了。
渐渐的,范逸文无名之火雄起,他特地熬了个大夜,撑到席琛凌晨两点回来。
他装睡躺在床上,席琛似乎不想吵醒他,在客厅的浴室洗漱完才进来,刚掀开被子,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蹭上来,将他压倒,混乱亲着他的脖子…
席琛略微疲惫的身躯被一撩拨,软趴趴的性器一柱擎天,呼吸沉下去,他握住情人的脚踝,一把将他的裤衩子脱下,将他的上衣撂到下巴,温热的唇舌吸吮住粉嫩的乳头,在牙上轻轻咬…
夜半人静,席琛只当范逸文被吵醒了,前戏做得很轻。
“乖宝…”男人色欲的荤音绕耳,湿润灵活的舌头在情人的白粉耳朵里舔舐,拇指在他猩红的软舌上调情般摁压,他亲着他的鬓角,“想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上手去摸男人块状发明的腹肌,软软的指腹像擦出花火般炽热,一路往下,伸进丛林,握住沉甸甸的大劣根,没啥技巧地上下撸动…
“…嗯,我来…我来…”范逸文困得要死,但他好一阵子没吃上,勾着大腿,将席琛推倒,翻身跪坐在他小腹上,一手不停撸动,一边用嘴去舔硕大的囊袋…
他背对着席琛,可劲卖力…
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泛着和煦的微光…
若隐若现中,丰满挺翘的屁股在席琛眼前晃得他欲火中烧,那截巴掌宽的窄腰由于卖力绷得紧紧的,而范逸文口活一如既往地差劲,没灭火反而只添柴…
随着一分一秒流逝,情人贫瘠的体力似乎到头了,动作越来越慢,磨叽得像在蓄意勾引…
就在席琛忍无可忍要掀翻情人,提枪就干时,范逸文身子一晃,侧着倒下,双眼紧闭,那双沾满晶莹水光的唇峰微张,一整个酣睡淋漓……
“……”席琛紫黑粗壮的肉棒在空气中瑟瑟发抖,欲求不满地抖了一下,显得狰狞可怖。
男人双目赤红地凝视着不省人事、半途昏睡的情人,他却浑然不觉,一动不动,并不是假装,仿佛适才主动热吻是一场盛大的错觉…
席琛在黑暗中隐忍不发,某根欲言又止的火星在蹦开的边缘,可最后,强大的自制力让他绷着小腹,又去客厅浴室冲了一遍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范逸文猛然惊醒,他第一下就去摸旁边的枕头,空荡荡的,像往常一般并无踪迹,席琛又早早出门了。
他缓缓坐起身,难道昨晚他做了一个戛然而止的春梦?
他正欲起身洗漱,一低头发现自己赤裸着下半身…
“…不是梦…”范逸文懵然眨眼,他往自己干涩紧致的穴口一摸,并无不适,“奇怪…”
范逸文刷完牙洗完脸,将换洗衣物丢进衣篓等着阿姨收,他去中控台点了一份早餐,便坐在沙发上等。
打开手机,他发现席琛凌晨3:15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法西斯:后天一整天,不许给我出门。
“真够霸道的…”席琛一向专制,这语气范逸文也没多想,他简单回了一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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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已开。
一身潮牌戴着墨镜的碎发男风尘仆仆赌在门口玄关处,一手提着一个公文包,与他两两相望,窥见对方发型潦草,可见是连夜飞来的。
“额…”范逸文挠头,知晓季华岑有仇必报,但这速度还是有点快,他侧身让道,“你随便坐…”
季华岑啪嗒一声,将公文包里的资料倒在桌上,一手拽着范逸文的腕骨,将之掼进沙发,范逸文暗骂不好,起身就跑,被他拖住,摁下。
“靠…季钢镚!…你玩真的…”
范逸文双手被擒在背后,季华岑一个用力就将他翻身,面对面,咬牙切齿,“阿文…我爸那边的标早都安排好了,压根不可能重新投,你给我想办法…不然…”
他威胁般用膝盖顶住范逸文的胯骨,抬起头左右张望,满意勾唇,“席琛不在?”眼底翻滚的情绪炽热,“正好,咱俩可以尽情发挥!”
范逸文用力推开他怼上前的胸膛,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涨红了脸,“走开!这里有监控!你这个二百五!”
季华岑还真扭头往天花板一瞧,果真客厅装了一个高清摄像头,眼看着亮着灯,他也不起身,就俯下身,报复地扑在范逸文耳边:
“席琛还不知道我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透过他肩膀,似乎也看见摄像头闪烁的暗芒,肉眼可见地慌张失措,挣扎的幅度大了,压低声音怒吼:“你别闹了…”
季华岑揪着他双手摁在头顶,他本就是个荤球富二代,平日在范逸文面前收敛着,这下也不装了,咔嚓一声,单手开始解皮带…
范逸文眼皮一跳,屈服般叫喃:“聂崭不就想要块地吗…!最近还在竞标的案子又不是没有…!”
他由于姿势撂起的几寸腰腹不停地扭动,季华岑喉咙一动,黯然神伤地垂眼,他如此窝火不仅是因为聂崭的仙人跳,而是……
那晚,他醉酒时,神情恍惚,只听见有一个人在他耳边说话,脑海里盘旋地全是范逸文的身影,他喊他阿文,那人也应了。
半推半就滚上床,他多年爱而不得,经常梦见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只当又是光怪陆离的春梦,在梦中随心所欲。
一觉醒来,看见聂崭那张脸和他大伯摇摇欲坠的躯干个,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左右范逸文都脱不了干系!
再亲密接触他也顶不住了,索性松开范逸文,他也知道范逸文在席琛这说得上话,这事免不了还是得找席琛帮忙。
可他也知道范逸文为难。
“这几年政府也没多少项目包赢利,我大伯那边轻易不能变卦,这年头做生意的跟头饿狼似的…为了一个姓聂的得罪人,这买卖我都不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大刀阔斧往沙发上一坐,低头看见桌上打开的天叶黄金叶,毫不客气地就抽出一支……
“等等。”范逸文眼尖手快夺下,将烟放回原位,起身从吧台抽屉拆了盒新的,丢给他,“桌上的你别动。”
季华岑嗤笑一声,掏出火机,划拉点上,“甭装了,席琛要是在看监控,这会儿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他再抽一支,挑着眉插进范逸文嘴里,拿着火机凑上去替他点燃,似乎知道某人该生气了,他俩哪次不是他先低头,他早预料到…
从兜里掏出早买好的小礼盒,“路过买的…试试。”
范逸文狐疑地瞅着他,他拿下嘴里的烟,拆开礼盒,里面是一个巴宝莉的领带夹,做工精细,光泽度和成色都不错,款式也是他喜欢的…
不像路过买的,倒像是精心挑选,他捏在手里没吭声。
范逸文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地咬着烟,倒在沙发,吞云吐雾,在缭绕的烟雾中,他随意扫了眼监控,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祈祷某人没空看监控,要不然横竖都是劫难…
席琛向来不喜欢自己掺和这些,但他也知道,季华岑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了,也不会连夜跑来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无言地将烟抽完,丢到烟灰缸。
“你看看这事能不能办吧…”一支烟镇静,季华岑眉心平坦,尼古丁将情绪调节得很松弛,“实在不行,就让姓聂的去报警,这脸面就砸地上吧…”
“喂,转菲律宾总部,让潘晖接电话。”
他废话连篇时,一旁的发小早已开始被迫营业。
季华岑转头,只见范逸文葱白的手指握住手机,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愁容的表情竟释放出一丝破碎感,整个人缩在沙发里跷着腿平躺着…
“我记着去年伏光区的开发项目是你负责的,明年开始竞标?”
自从潘晖被外派菲律宾,彻底见识到范逸文的能量,他也不敢再惹太上皇的狐狸精,实话实说:
“是,标价透底了,几个跟咱竞争的企业也喂饱了,到时候走个过场就能成。”
范逸文摁着太阳穴,深吸一口气,“这项目,立志前期投入多少了?”
“大概50多亿,问题不大,拿下伏光区的话,保底翻十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皱眉,“跟咱对接的是政府官员是哪几个,你待会发份资料过来。”
潘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是首长有什么指示吗?当年谈好的倒是没问题,如果需要变动,可能有些麻烦。”
“有什么麻烦?”范逸文没正面回答他。
“那几个官员是赵家的马前卒,以现在北京的局势,水火不容的,轻易变卦的话,搞不好这50亿就要打水漂了…”潘晖如是说。
范逸文这才想起,席家和赵家早不是盟友,席琛跟赵天闽不合已久,把四季楼连根拔起时,两家算是彻底分道扬镳…
他脑壳开始隐隐作痛,让席琛为了一个荒诞闹剧去跟赵天闵扯淡,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想都别想…
看来伏光区这边动不了了…
范逸文沉思着,“没事了,挂了。”
两人再次陷入困境。
“唉,要不然算了…”季华岑心想,找个人弄死聂崭,也算为民除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星光城区都让给他一半了,横竖看着他洗钱洗得没完没了,胃口大得也不怕撑死,到底贪婪成啥样,一半星光还不够。
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手机,地址显示北京。
“哪位?”他心情不佳,没好气地说。
“你去上海了?”聂崭的声音清晰地从话筒里传出,季华岑太阳穴一疼,正要拉黑,对方就戏谑开口,“别再拉黑了哈,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季华岑暴躁得很,“有屁快放。”
“我表哥那有一块地,今年才刚开始竞标,你帮我拿下,我就不烦你了。”与季华岑不同,聂崭似乎心情很愉悦。
季华岑眉头一松,随后又极致疑惑,“你一家子是喜欢脱裤子放屁?既然他有,你直接找他不行?”
聂崭:“呵,赵家虽是表亲,但我妈死的早,人走茶凉,我爸被革职,这些人恨不得撇清关系,能搭理我?都他妈是势利眼…”
季华岑:“你这个表弟都办不到,我跟赵家非亲非故,我大伯也跟他们不是一路人,玩个屁啊?”
聂崭:“诶诶诶,我要是没打听出啥路子,找你干嘛?我听说,那地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六富集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啧了一声,“那咋了?沈安良跟我家又没啥交集…”
聂崭不知为何,大笑一声,嗓子里莫名暧昧,:“那晚你喊的人,我没听错的话,是范逸文吧?”他意味不明地感叹,“我说…你跟范总真是一对卧龙凤雏…”
季华岑瞟了沙发上不知听没听见的范逸文一眼,他没接话茬。
“你呢,竟敢觊觎席琛的人,哈哈…就连我表哥虎口夺食都得掂量一下,我劝你回头是岸,站得不够高,就别肖想高台美景了。”
聂崭的嘴自己舔一下可能就被毒死了。
“这范总呢,一声不吭就跟六富集团董事长的独女订婚了,要不是六富董事长跟我表哥吃饭,还邀请他喝喜酒,我都不知道呢…”
季华岑脸色大变,一下站起身,看向一脸懵的范逸文,“什么?订婚?”
“对于范总这份魄力在下respect,席琛这人…我虽没接触过,但我表哥跟他一个大院长大,我敢笃定,六富集团有麻烦了。”
聂崭乐滋滋地,“看在范总从前帮过我,我提个醒,男人暴怒之下,最好躲起来,别傻了吧唧地往上凑…”
季华岑浑身低气压,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某人,“你是让我趁六富被制裁,帮你趁虚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崭:“当然不是,六富跟立志联姻,股票一定大涨,可惜…我手上有六富行贿的确凿证据,当年我爸手握六富证券的把柄,我爸一下台,他就倒油…”
对方阴恻恻的,“只是之前给赵家做利益输送,我一直动不了他,现在他得罪了席琛,我正好赶上…他要是不想倾家荡产,必定为了我手上的证据,把那块地让给我……”
季华岑已经不想听这些利害了,简单粗暴直接问,“我知道了,以你跟赵家的关系不好出面,你想要我替你去?”
“没错。”
“…好,姓聂的,这事我就替你办了…不过你算计我一次,将来我必然百倍奉还…”
“恭候。”
季华岑挂断电话,看向从某个时候就僵硬不动的某人,他心知肚明不可能是范逸文主动订婚。
“伯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屋内安静得针落可闻,范逸文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胸膛缓缓起伏,心脏迸发出的心跳很急促,极致失望和愤怒交叠…
他眼眶有些红,嘴唇被咬得发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心脏一沉,想了想,开口道,“你是不是没跟伯父说清楚,你跟席琛的关系…”
范逸文缓缓松开嘴唇,“跟这些…没关系。”
范志礼只是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不在乎他的死活罢了。
他从小被范志礼为了三百亿银行贷款置换给人家送人体实验,更别说联姻,在他看来甚至都不算事…
“那现在…怎么办?”季华岑担忧地望着他,“跟席琛解释一下?”
范逸文没说话,他拿起果盘上的莲雾,咔嚓一口,咀嚼了半天,
“季少,你想过结婚吗?”
季华岑没跟上这频道转化,“啥玩意?”
范逸文打开他妈给他发的相亲对象压缩包,递给季华岑,
“这些是我妈给我找的结婚对象,你觉得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华岑看都没看,暴跳如雷:“不怎么样!”
范逸文叹息,“站在兄弟的角度,你替我认真看看,我还没看过。”
季华岑察觉到了不对劲,猜测中带着无数狂喜,“…你真不想跟席琛继续过了?”
“没有。”
“喔,那你作什么死?”季华岑直言不讳。
范逸文伸手又摸了一支烟叼上嘴,闭着眼,盘腿打坐的姿势,做了一个吸纳吐气的净息,乍一看很高深,其实他在积攒被打散多年的勇气,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如果我非要那一纸结婚证,他要怎么办?”
季华岑傻眼,“你疯了?中国同性婚姻还没合法呢,你想让席琛放弃中国国籍吗?他就算再上头也不可能啊…”
“我知道…”
童年的回忆历历在目,正如从前季华岑说的,席琛日后绝非蟒虫,跃龙门那一跳,能昭告天下他的存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并非一定要个名分,只是他又不会怀孕,他和席琛之间,总要有个羁绊束缚。
熟话说得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季华岑看他这样子就头大,他可没忘范逸文可是敢背着席琛把公安局局长参与毒品犯罪的巨大丑闻揭露出来的人。
范逸文此人,乍一看不温不火,美丽废物,实则是个暗藏玄机的反骨仔。
“祖宗,我也不劝你,你自己三思。”季华岑插不上手,说起来季家都没给他放权,他自己也不想走仕途,当个逍遥快活的混子不好吗?
“所以你跟六富的婚约怎么办?”
范逸文冷笑,范志礼暗算他这么多次,也不怪他背刺亲爹,“我会赶在官宣前,终止这场闹剧。”
……
两日后。
在内网防火墙外,无形之手在外网BBC悄无声息编辑了一条图文,发出瞬间,秒登趋势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东方大国熟睡时,外网炸锅了。
有外媒爆料,M国着名演员埃里克·斯特林EricSterling,S洲州长布鲁斯的长子,疑似同性男友公开出轨。
该同性男友根据爆料,是一位饱受争议的中国着名歌手兼演员,疑似退圈后,转战商界。
配图是两人的背影合影。
外网网友不熟悉内网,但很快,就有知情人士透露,该中国明星姓范,有一段时间曾卷入命案风波。
不少人指出,州长布鲁斯自离婚后,迎娶妻子吴琴,获得了大量华裔选票,如今长子出柜亚裔,对极端种族主义正式宣战,此举目的是拉拢全M国的华裔财团,为候选总统做准备。
……
夜半三更,范逸文是被席琛从被窝里硬被干醒的。
迷糊中鼻翼里充斥着一股异香,他双眼紧闭,只觉有一只庞然大物挤开了他的双腿,将他如腾云驾起,悬空的高度令人恐慌,好似踏空便万劫不复。
那细碎缤纷的云彩畸变成了通天巨兽,长着血盆大口朝着他胯下生吞,痛得他一激灵,猛地睁开眼,明明是黑暗中,但某人那双阴鸷锐利的、箭簇般的瞳仁沉沉地陇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范逸文半途醒来,声音软绵绵的,尾掉上扬,他脑子没转过弯,没想起这会东窗事发,只是同寻常般,撒娇地缠上男人的腰腹…
直到粗糙的大掌撕开他裆上的布料,迸发出破空声,男人身上浓郁的酒精味弥漫进鼻翼,刹那间,范逸文的听觉嗅觉…乃至所有体感归位…
迟钝的大脑逐渐醒悟归来,他压根没做好准备,浑身一个激灵,颤抖间,席琛两指并拢,混合着冰凉的润滑剂,撑开他紧致的穴口…
“呜…!”
修长的手指没多少缓冲,粗鲁地往他软肉里戳,温热的媚肉一下出水,随着迅速进出的手指,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
范逸文夹着屁股,男人扩张的过程,他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呻吟,腹部牵动了肌肉,此起彼伏,他摸上男人撑在头顶的强壮手臂,被烫得一躲…
好热…席琛喝醉了?
“…呃!”穴口满涨的酸涩让他向上挺了挺腰,他看不清,但能感受到,席琛又塞了一根手指,三指的宽度很是吃力,抽插一点不含糊…
男人熟悉小穴里每一寸,抠挖起来像鱼鳞划过鳃肉,每寸钻心,不留余地,润滑剂被搅拌热了,手指原本的温度便显露无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烫…烫…”范逸文脆弱敏感的穴道剧烈的收缩,他弹起一截腰,却被男人死死箍紧,勒在掌心,纹丝不动,手腕铿锵有力地用力起伏…
蜷缩的脚趾紧紧盘在男人虎背上,他被戳得有点狠,偏偏对方避开了敏感区,一个劲往无关紧要的犄角旮旯里凿,撬动什么机关似的…
“…哥哥…?”范逸文小声试探,他搂上男人的腰,咬唇哼唧了两声,见男人久未说话,一个劲用指头在穴里钻,他这下确定,席琛醉得不轻,似乎不太有清醒的意识…
他微微松了口气,反倒放下心来,还好…
总比清醒时跟他算账好一点……
就在范逸文仰着头,细细麻麻的荡漾从尾椎一直直小腹,他夹紧腿,屁股情不自禁哆嗦着要被抛至极乐巅峰,男人的手突然抽离了…
咔哒,黑暗中,皮带卸下的窸窸窣窣格外清晰,席琛大概是一进门就往他被窝里掏,连外套裤子都没脱,拉链下拉的响声刚落下…
他便掰开欲求不满的人儿的大腿,扶着龟头用力往里一挤,小腹啪地一声就响亮撞上,过于迅猛,范逸文的腰臀瞬间对折,弹簧似地躬出一个弯…
“啊!”范逸文的臀尖一下就被撞麻了,红了一片,没开灯,他胡乱往旁边抓了一下,扑个空,最后只能攥着席琛发烫醉酒的臂膀,盈盈求了句,“…轻一点…”
可他话语才落,男人强健的腰胯便像打桩机般要命地甩起来,疾风骤雨,如硕大的雨珠砸穿了松土,每一次抽插都进得最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恰在嗓子里的叫声甚至没力气蹦出,他濒临高潮的渠道被加剧的不速之客刺激得不断分泌肠液,紧紧包裹的软肉被撵得变色。
“……”席琛才操了他几下,他就浑身过电,痉挛般抽搐了一下,穴肉狠狠咬了那硕大的凶器一口,哆哆嗦嗦攀上了高潮。
酥麻的身体软烂成水,他眼含春水,双唇微张,席琛没给他高潮停息的机会,对于男人,残忍凶残的进食才刚刚开始,混杂的欲火集中朝着下腹涌去…
水渍声响亮,酒店品质极好的大床咯吱作响,撞得躯体不断上移,范逸文受不住,他挣扎着,想从牢牢笼住他的人怀里透口气。
结果席琛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低头俯身,单刀直入吻得他昏天黑地,软弹的唇峰被吸吮撕咬,对方舔舐喉内上颚的节奏,下流地跟下身的撞击同频了…
“唔…”范逸文被逼得热汗涔涔,潮红的脸薄一直晕到全身,让他像烫熟的虾卷着,他不可自抑地捂住小腹,颤抖着被上下夹击…
等席琛亲够了,拉丝的津液还没断,范逸文肿着嘴求饶般溢出急促的呻吟,“席哥…!你慢点…慢点…太快了!…”说着,还伸手推醉酒的男人…
“别夹这么紧,放松。”啪地一声,屁股上就被扇了一巴掌,紧接着,男人牢牢握住他手腕压在枕头上,丝毫没理会他,一个劲做活塞运动…
通常情况下,清醒的席琛专制归专制,起码还有点分寸,可醉酒后,席琛仿佛丝毫没考虑范逸文脆弱的小身板,他也不换姿势,就正着面中出猛干…
范逸文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双腿大张,韧带都僵了,对方还牢不可破地摁住他,直捣黄龙,严丝合缝的穴口边缘捣腾出了白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睡梦中突兀的情事本就不堪重负,在范逸文又一次鲤鱼打挺般抖着高朝,前端没摸上就被操射后,一股委屈的情绪弥漫开,他知道席琛醉了,眼下根本不可能叫停…
“席哥…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住了…”
回应他的是男人性欲旺盛的一双眸子,浸在酒林淫海里,透着意犹未尽……
以及屁股上毫无停顿的啪啪啪…
范逸文崩溃中小声呜咽起来,立志酒店墙砖都是极好的隔音材料,没人救他,四肢被擒,无路可退,他这下有点后悔,没早点卷铺盖溜回北京…
大概是席琛这几天也早出晚归,疲劳过度,并未做太久,只是将合不拢腿的情人紧紧抱住,双眼一闭,很快就睡着了。
“……”浑身没劲的范逸文实在折腾不动,夹着穴中浓稠的精液,昏睡过去。
……
席琛酒醒时,已然是下午一点钟,他起身,充足睡眠弥补了醉酒的头晕目眩,一扭头,熟睡中的范逸文还是一脸委屈,眼角挂了两滴水,可怜兮兮的…
他第一时间没去洗澡,披了件睡袍,走动客厅,烦躁地抽了支烟,皱着眉头,仿佛在思索盘算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中控台打来电话,“您好,先生,家政阿姨今早收换洗衣物时,有些个人物品您没有取走,您现在在套房吗?”
席琛:“在,送上来吧。”
门铃声响起,阿姨拎着衣篓,将西装外套里的一张卡片和一个领带夹掏出来,“先生,这是您的吗?”
席琛接过卡片和领带夹,端详着卡片上的名字,想起什么,暴怒中竟让他泄出一丝笑,可笑容没有一点温度,拇指抚过卡片,竟留下重重的压痕,“留下吧。”
“好的,您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这两天,除了我和你们范总,还有谁来过?”
他喜怒不明显,阿姨并未察觉,如实说道,“还有一位年轻的男子。”
“…给我调…客厅监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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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琛嘶哑低沉的声音在耳朵浑然响起,范逸文被大掌勒住脸颊肉,全部的暧昧旖旎被掐断,只剩下臀部里的性器缓重地往里,他泪眼朦胧,转向男人贴近的下巴…
席琛他的眼神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炽热而深邃,目光紧紧锁定,仿佛要将他噬殆尽,既有贪婪的索取,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占有欲。
李文昌和席琛说了什么,范逸文没注意听,等席琛跟对面谈起正事,他却又要到了,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对方,一只手往后推不断撞来的腹胯肌肉…
席琛垂下眼,似乎发现了小情人的慌乱,匆匆结束了对话,手一松,将手机随意一丢,抓住范逸文伸来的手,快速冲刺撞击起来…
“啊啊啊——!”
范逸文哭叫着被干到了高潮,与此同时,席琛呼吸粗壮起来,用力往里挤了两下,终于射了进去,性器埋在火热的洞穴里不动了。
啵唧——席琛抽出餍足的肉棒,看向要死不活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小情人,掰开他的臀缝检查了一番,见只是充血红肿,没有大碍,这才将他抱起,往浴室里走。
浴缸里,温热的水缓缓漫过两人的身体,水面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范逸文有气无力地靠在席琛的胸前,背脊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双腿大张,任由男人抠挖他的穴口…
将所有污秽洗净,席琛换过一次水,就大马金刀坐在水里,抱着范逸文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他的背。
“你想做什么,直接跟我说,没必要闹这一出。”席琛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逸文疲惫地掀起眼皮,没反应过来,“…啊?”
水波轻轻荡漾,像是无声的私语,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小范。”席琛低头,将他的脸抬起,微微蹙眉,“我这个岁数是有瓶颈的,我不可能坐在一言堂的位置,熬到年纪才能上去,我不能说所有事都如你所愿,但有些小事争取一下就行。”
范逸文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才听出来席琛在说什么。
他听到监控里他说的话了………
范逸文面色潮红,手臂自然地环住男人健壮的腰,指尖在水面上轻轻划过,带起一圈圈涟漪,他不说话了。
“国内争得有些过火,目前那些事得搁置,看两个月后的结果,如果我赢了…”
范逸文的发丝湿漉漉地散在额头,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滴入水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席琛低头,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头顶,呼吸间满是小情人的气息,混合着沐浴乳的芬芳,
“我们就结婚。”
范逸文微微侧头,抬眼看向他,水雾中他的眼神难以置信,仿佛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伸手,轻轻拂去他脸颊上的水珠,“我听你母亲说,你应该很想要一个家,我本来以为这些年你一直住在御景湾该习惯了,看来你还是觉得有法律关系有安全感。”
范逸文睫毛一颤,哑声道,“我住在那里的身份,一开始跟陈泉宥他们没有区别…”
席琛垂下眼,实话实说,“他们没有住过那里。”
范逸文:“不是那里,也是别的地方…”
席琛凝视着范逸文的侧脸,无声地叹息,他没有否认先前有过关系的情人,也不打算哄骗范逸文,“泄欲的话,你最让我满意,感情的话,只有你。”
两人的目光在水汽中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为什么?”范逸文直勾勾看着他,“因为我比他们好看?还是因为小时候,你曾经抛弃我,对我心中有愧?”
抒发完情欲的男人很平静,没有立刻回答,等开口时,语气包涵了一点复杂,“没什么原因,你跟了我快五年,我想…”席琛缓缓说出内心深处的感受,“你跟着我一辈子。”
范逸文眼眶湿润,他还记得席琛之前说过,哪天腻了,就放他出国,短短一两年的时间,男人就变了。
席琛是这一两年就爱上他了吗?
范逸文想,准确来说,应该不完全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在他身上花费的沉默成本比任何金银财宝都昂贵,现在他愿意跟他结婚,大概是真的抽不了身了。
席琛把自己玩进去了,他想,一个城府颇深的政客搬起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脚。
席琛动了真情,像他这种事事都要顺心的人,一定会为了他的心动买单。
他其实想听更细腻跟深情的告白,可席琛不会编这些话哄骗他,如若哪天从男人嘴里说出来,那主动权便逆转了。
他大概算逼宫成功了。
浴缸里的水依旧温热,而他的心格外平稳,或许是冥冥之中,范逸文早就预想过会有今天。
席琛爱他。
一个男人爱不爱,其实很明显。
只不过,席琛高高在上的身份,让他们的关系如同高楼皓月,被迷雾缠绕,变得模糊不清。
如今终于是拨云见日,范逸文想,他有这份毅力,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你输了呢?”
范逸文的担忧让席琛笑了笑,薅了薅他湿漉漉的头发,“好的话,搁置几年再考虑,不好的话,从此边缘化。”
“喔。”范逸文松了口气,神仙打架段位真高,彼此留着后路,下手居然这么轻。
席琛年纪轻轻就接下高位,就算止步不前,也是高处不胜寒。
“我即便止步不前,也能办成你想要的。”席琛以为范逸文还在权衡,直接切断了他的其他想法,“等我忙完,乖宝,你别再给我闹,如果你真敢跟别人结婚…”
席琛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并没有被看见,嘴上轻描淡写地,“无论对方是谁,我也会弄死他。”
这跟干死他的那个死仿佛并不是一个意思,生怕席琛真去找无辜的人麻烦,这男人疯起来还很神不知鬼不觉,自己也不出手,有的人就会悄无声息消失…
范逸文想也不想,这会也顾不上演矜持,“我等你,席哥,我看不上他们,你最好了。”
席琛弯起嘴角,哗啦,扯下两条浴巾,一条裹身上,一条裹范逸文身上,见他腿打哆嗦,干脆一路抱着他,擦干换好睡衣,塞进被子里。
范逸文眼皮打架,正要钻进被褥里睡,被席琛揪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头发都没吹,你想老了头疼吗?”
范逸文努努嘴,“我好累…”说着,转身抱着席琛的腰,下巴抵住他跟自己的同款睡衣,仰着脑袋,软声软气,“哥哥…你帮我吹吧…”
席琛捏他的脸,纵容般骂了句,“撒娇精。”然后转身拿了电吹风,站在床边,面色无碍地打开开关,电动车热烫的暖风呼啸过头发丝,轰隆隆地响…
指尖轻轻拨弄着范逸文湿漉漉的发丝,头发在指尖间滑过,柔软而顺滑,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不似做爱时那般不留情,席琛的动作很轻,偶尔碰到他的脖颈,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席哥…你以前要是不把我丢下就好了…”
范逸文的皮肤在暖风的吹拂下微微泛红,像是被温柔包裹着,他的喃喃淹没在噪音中,席琛应该没有听到。
他也不管,只是继续说,“自从恢复记忆,我总是梦见一些小时候的事,醒来以后,我就很讨厌你。”
席琛低头,能看到范逸文微微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脸上带着一丝难过,但在细腻的呵护中,大部分是瞌睡的困顿。
吹风机的声音渐渐变小,范逸文的头发也慢慢变得干燥蓬松。他关掉吹风机,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琛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低声说道:“以后不丢下你了。”
范逸文意外地抬头,似乎也没想到席琛耳力超群,他眼里闪烁着一点碎光,挑了一下眉,“席先生后悔吗?”
席琛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次他倒没有别的说辞,竟只是喉咙一动,“嗯。”
范逸文也没想到席琛会这么干脆。
毕竟从前他的去留,其实是席老爷子定夺。
他鼻子一酸,有点想哭,孩童绝望的哭泣和剧烈的拍打玻璃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还真是时过境迁。
席琛掀开被子,躺下后,将一脸委屈的范逸文抱进胸膛,安抚般拍他的背。
范逸文蜷缩在席琛怀里,贪念他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的呼吸和体温。
这一刻,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默契,温暖而宁静,像是两人之间独有的温柔时光。
“哥哥…不要再不要我…”范逸文睡着前呢喃着,糊里糊涂,仿佛潜意识里回到了一个孩童状态,“我不喜欢爸爸,也不喜欢妈妈,我只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乖,睡吧。”席琛恻隐之心隐隐作痛。
当年,范逸文身上插着管子毫无生机躺在实验病床上的画面,如今想来是何等心惊肉跳。
他那时也不会想到,这个可怜的孩子,会陪伴他一生。
如若能未卜先知,他也不会叫范逸文受这个罪。
席琛向来是心狠手毒的人,当初范逸文想逃离他,他为了叫他永远记住教训,扭折了对方的脚,可那时,范逸文离家出走住进秦卫家,或许还跟他旧情复燃时,他也没再狠下心伤害他。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没法再对范逸文下狠手。
他舍不得了,就算不遂他愿,他也没法过分对待他。
看见监控里范逸文想跟他领证那刻,他的反应竟是松了口气,还好对方也愿意,不然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夜,席琛和范逸文都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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