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仁气的牙痒痒,双手悄悄的握成了拳,指尖泛白。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剥了这贱人的皮发泄心头之恨。
但恨归恨,任务必须完成。重新在几案前坐好,她习惯性的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案上划着圈,苦苦思索着:该从哪里下手呢?
吹吹枕头风,搞点挑拨离间之类的,已经行不通了。自从那次狩猎之后,刘备就没进过她的小院了。平常,她想见这老家伙一面,还必须事先经过赵云的批准。这做的是什么夫妻!好在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刘备好好过。
借着比箭,踩了黄忠一脚,成功的刺激到了荆州派。就连刘琦那个病秧子都不甘寂寞的跳出来了。两刘联盟眼看着就要崩了。谁知,诸葛亮又死回来了。三两下的,生生坏了她的好事。
“该死的诸葛亮,阴魂不散的赶也赶不走。”她气愤的在几案上砸了一拳。更令人头疼的是,据她的观察,刘备和诸葛亮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现在两人之间和谐得的不能再和谐。
她根本就找不到突破点。
该怎么做呢?孙仁一边划着圈,一边小声的碎碎念叨。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溜荆州的头面人物。当脑海里闪过刘琦的大白脸时,她的眼睛立马变得贼亮贼亮滴……
突然间,刘备觉得自己眼前清静了许多。仔细一想,才发现原来是孙仁已经有三天没在他的附近晃悠了。也不知道孙家是怎么调教女儿的?老大的人啦,还象一个小孩子似的,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只知道耍刀弄剑,到处招惹是非。被他冷落了几日后,折腾来折腾去,只想用几块点心来邀宠,一点女人的灵性都没有。
本来,他以为这个老姑娘是孙权安插过来的一枚棋子。不过,看来是高估这丫了。就冲她这点心眼,哪能胜任这样的脑力活?说不定,孙权纯粹是打折清理存货呢。
算了,他也不指望这身边的女人都能跟甘氏一样,少点心眼也是好事。
把手头的事处理完了后,刘备拐进了孙仁的小院。他很好奇,这些天这丫跟转了性一般,怎么突然变得安静了?
小院里安安静静的。
侍剑垂手侍立在孙仁的卧房门口。而卧房的门紧紧关闭着。
见到刘备过来了,她连忙碎步急趋过来,娇滴滴的媚笑道:“老爷。”临行之前,孙权有交待,如果孙仁不能完成任务,那么就交给她来做。
“夫人呢?”刘备没有正眼看她。
“禀老爷,夫人在房里呢。”侍剑半垂下头,葱白一样的颈跟白花花的露出一大截。阳光下,她的纯银项链闪闪发光。
托了银链的福,刘备总算颇有意味的瞥了她一眼:“抬起头来。”
侍剑羞嗒嗒的抬起了头,欲语还羞的瞄了刘备一眼,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刘备仰头哈哈大笑,连声说道:“有意思,有意思。”又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进了孙仁的房间。呵呵,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相当不错,是很有诚意的美人计。
笑得侍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自认为刚刚拿捏的很到位,成功的塑造了一个鲜嫩的小家碧玉形象。也不知道刘备的“有意思”指的是哪一方面。
一进门,刘备就看到孙仁慌里慌张的把一件什么东西藏在身后,挑眉问道:“夫人,在忙什么呢?”
“没,没什么。”孙仁眼神闪烁,吱吱唔唔的。竟然忘记了给刘备行礼。
刘备不动声色的用力拉过她的两只手。
“啪”的一声,一只脸庞大的秀绷子掉到了地上。孙仁的一只手里死死的攥着一块红色的绸缎。
扫了几案上的针线筐一眼,刘备明白了,她在做绣活:“夫人绣什么呢?”
孙仁小脸涨的通红,摇头吱唔:“唔,没绣什么。”手里的红绸攥得更紧了。
刘备的胃口终于被吊了起来,娶过来她手里的红绸,刚一展开,便愣住了:“这是什么?”从外形来看,是一件小孩子穿的肚兜。但是,好好的肚兜为什么要绣上一些绿油油的鸡爪呢?
孙仁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头一次听她用蚊子般的声音说话:“妾身想给阿斗绣件肚兜……”
“好好的肚兜为什么要绣这么多鸡爪?”难道这些天,这丫头都蹲在屋子里绣鸡爪?刘备有些感动,语气柔和了不少。
孙仁的头埋得深深的,几乎要哭了:“那是兰花……妾身不会绣花。”
刘备拿着红绸,不禁有些恍惚。她这个样子,竟与当年初为人妇的甘氏有三分神似。
“唔,很别致的兰花呢。”刘备轻笑,把红绸还给她,无意中发现,她的十根手指头肿的跟胡萝卜一般。轻轻握着她的双手,有些动情的说道,“夫人花了这么多心血,阿斗一定会很喜欢的。”
“真的吗?”孙仁猛的抬起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刘备的心花怒放了,点头不语。心里暗自高兴:原来这丫头竟是个迟熟的。
这一夜,刘备留宿在了孙仁的小院里。侍剑值夜,守在门口,听到里面春光无限,双手都快绞断了。
第二天清晨,侍剑进去侍候。两人已经起来了。孙仁正在全神贯注的给刘备梳头。
刘备瞥了一眼侍剑,随口问道:“侍剑,你今年多大了?”
孙仁手下一顿,不由抬头看了看垂手侍立的侍剑,心想:她是什么时候勾搭上刘备的?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飞快的盘算开了,如果能够把侍剑支去给刘备当小妾,那么,她就不会这样一天到晚的盯着自己了。
侍剑明显的打了个哆嗦,怯生生的回答道:“禀老爷,奴婢今年十五了。”
正好,孙仁已经帮他梳好了头。刘备转过头去,笑问:“夫人,侍剑许了人家没有?”
孙仁立马摇头,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
“没有啊。”刘备上下打量着侍剑,看她紧张的跟只受伤的小母鹿一样,戏谑的笑道,“那么,为夫就跟夫人讨了她,如何?”
孙仁故意睁大眼睛,口齿不清的装震惊:“什,什么?”
刘备大笑,轻呢的拉着她的双手:“前些日子,伯父说想要找个暖床的丫头,可是没有如意的人选。我看侍剑不错,所以想请夫人割爱,给了伯父。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孙仁差点乐得叫出声来,当即红着脸笑道:“也不知道伯父看不看得上这个丫头呢?”
“伯父一定会喜欢的。”刘备看着侍剑,眼睛里精光闪闪。
好像被五雷轰顶一般,侍剑耳畔嗡嗡作响,小脸儿腊白,险些晕倒在地。那会是个什么样的糟老头啊。原来这就是刘备的“有意思”啊。貌似她这次聪明过头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等刘备走后,她乘着换装打扮的机会,咬着牙对孙仁说:“姑娘,主人还等着奴婢的汇报呢。”
孙仁笑眯眯的往她的头上插上一根玉钗:“这个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我会写信告诉二哥的,就说侍剑拣了高枝了。哈哈哈。”她就不信,孙权只派来了一个侍剑。他亲自挑选的二十个女亲兵里,不知道又有几个不是孙权派来的呢。她们的报告会证实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侍剑的脸顿时变得青白,可嘴上依旧很强硬:“姑娘,你不要以为把奴婢赶出了这个小院,奴婢就不能看着你了……”
“我很胆小的,你不要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