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辽的话,那乞丐却是始终没有半点动心的样子,依旧是在那里饮酒,甚至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看到这乞丐的模样,张辽和高顺又是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充满了焦急之色。
这名乞丐可不是普通的乞丐,正是当初辅佐吕布,在兖州起家,并且帮助吕布一统徐州的智者,陈宫陈公台!只不过,在半年前,因为陈宫得罪了吕布,却是被性格暴怒的吕布直接乱棍给打出了温侯府,并且说了从此不再见陈宫!陈宫本就是个性格高傲之人,原本他一心想要辅佐吕布,成就一番霸业,现在却是被吕布弃之如敝屣,对陈宫的打击可想而知了!从此以后,陈宫散尽家财,每日借酒浇愁,浪荡街头,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张辽、高顺看到曾经那般高傲的陈宫,现在却是变成这幅模样,心中也是百般滋味。虽然陈宫已经是心灰意冷,但他们两人却不能就此放弃。自从没有了陈宫在旁辅佐,吕布也是彻底荒废了徐州的政务,将徐州大权交给了徐州世族陈家的陈珪、陈登父子打理,现在徐州变得如此混乱,也全都是因为这两父子之过!张辽和高顺有意劝阻吕布,奈何吕布根本听不进去,他们又不能拿陈家父子怎样,最后只能是想到让陈宫再次出山,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一行。
只是看陈宫这幅模样,似乎已经对吕布心灰意冷,再无出山的意思了,张辽和高顺这次的行动,似乎也是要无功而返!当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高顺冲着张辽使了个眼色,而张辽也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紧接着,高顺就是举起了手,朝着身后的部下一招手。那些士兵在看到高顺的动作之后,二话不说,立马就是一窝蜂冲上来,直接就是将陈宫给架了起来。
突然被这些人给架住,陈宫却是挣扎得厉害,把身上的那些污渍甩得到处都是。虽然很恶心,但那些士兵却是连躲避的意思都没有,更不要说是放手了,张辽上前一步,对陈宫就是抱拳说道:“陈大人!得罪了!为了温侯!还请陈大人一定要出山!”
“呸!”陈宫挣脱不开那虎背熊腰的士兵,看着张辽走近了,干脆就是一口痰直接吐在了张辽的身上。而张辽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铠甲上的口水。抬起头就是摆了摆手,让士兵直接将陈宫给架走了。任凭陈宫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张辽接过一旁高顺递来的丝巾,擦干净身上的污渍,就是和高顺一块领着兵马离开了。而就在这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道人影也是飞快地一闪即没,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没过多久,在彭城内另一个方向的一个大宅院,这个宅院就是徐州望族陈家的宅院。而在宅院内的后院,一老一少,两名文人打扮的男子正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得下方一个小厮叙述着刚刚在街头所发生的事情。
听完这些事之后。那年轻一点的中年文人直接摆了摆手,将那小厮给打发走了,随即又是转过头,望向了那老者,说道:“父亲!多亏你有先见之明,让人盯着陈宫!果然不出父亲所料,张辽和高顺真的去找陈宫了!”
那老者轻轻点了点头,那双眼睛被褶皱堆得就好像睁不开一样,老者一脸老僧入定的模样,伸出手。手中竟然真的握着一串佛珠。当年陶谦治理徐州的时候,也是大力宣扬佛教,所以在徐州,信奉佛教的人还是不少的,显然眼前这个老者也是一名佛教信徒,至于是否虔诚,那就不得而知了。
过了半晌,老者才是停下了手中拨动佛珠的动作,淡淡地说道:“张辽和高顺两人一直视我们陈家如眼中钉,眼下吕布重用我们陈家。却是怠慢了他们,他们自然想要做出反击!而反击我们陈家最合适的人选,不是他们这些武将,而是陈宫!别看上次吕布对陈宫如此恼怒,但如果陈宫再次出现的话。吕布说不定还是会听从陈宫的话!”
听得老者这么一说,那中年文人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一丝焦虑。说道:“父亲,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可就不妙了,我们答应了曹公,要将整个徐州闹得天翻地覆,配合曹公夺下徐州!要是吕布真的重新重用陈宫的话,那对我们的计划可是一个很大的障碍啊!”
“不要慌!”见到中年文人似乎有些慌乱,老者却是始终保持着冷静,沉声喝了一句,将中年文人给镇住了,这才慢悠悠地说道:“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千万不可慌乱,只有保持冷静,你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你还不能保持冷静,将来我怎么放心将这陈家交到你手中?”
听得老者的训斥,那中年文人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惭愧的表情,立马就是对着老者站起身,拱手一礼,恭敬地说道:“孩儿知错了!”
“嗯!”见到中年文人如此干脆地认错,老者也是很满意,随即又是思索了片刻,才是沉声说道:“陈宫被张辽、高顺两人带走了,我们想要将他再找出来,恐怕是不太可能了!而有张辽和高顺的劝说,以陈宫对吕布的忠心,再次出山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所以,我们所要做的,只能是尽量阻止陈宫与吕布相见了!登儿,吕布手下的那些将领,你都收买了几人?”
听得父亲的发问,中年文人,也是如今徐州从事的陈登立马就是回答道:“孩儿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和这些将领接触。郝萌此人最贪,早在吕布出兵青州的时候,孩儿就已经将他拿下了。那侯成、宋宪、魏续三人一向都是同进同出,对于孩儿已经是成功拉拢到了宋宪,剩下两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至于那成廉,对吕布还是很忠心,同时对孩儿也是颇有戒心,孩儿想要拉拢他,几次都没有成功!最麻烦的,却是臧霸,此人是吕布入住徐州之后才加入吕布帐下的,按理说,他对吕布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忠诚才是!可是孩儿几次和他接触,他都是借故推脱,态度模凌两可,孩儿也实在琢磨不透他的用意。”
听完陈登的话,那老者,也就是陈家现任家主,陈登的父亲陈珪立马就是抬起了头,那双被皱褶给堆积起来的眼睛却是打开了一条缝,从那条缝隙中透出了一丝精光。紧接着,陈珪便是沉声说道:“臧霸此人原本就是泰山贼出身。在泰山一带有很大的声望!特别是吕布占据徐州以来。原本徐州本土的将领都死得差不多了,唯独臧霸此人左右逢源,手下的兵马比起以前反倒是扩张了不少!现在就连吕布都不得不敬他几分,若是能够将此人拉拢到曹公这边,那我们的大事成矣!”
对于陈珪的话,陈登却是没有言语,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废那么大的精力去拉拢臧霸,但问题是。臧霸这不是不上道嘛!而紧接着,陈珪也是明白陈登的难处,随即又是说道:“这件事暂且不提!既然你已经拉拢到了郝萌和宋宪!那这件事就容易办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负责温侯府守卫的。应该是魏续吧!宋宪和魏续的私交不错,你可以在这方面下功夫!如果张辽和高顺要将陈宫送进温侯府,那就让魏续给拦着!哼哼!当日吕布不是说过,从此以后再也不想见陈宫了吗?那就以此为借口,就说吕布不想见陈宫,把陈宫给挡在温侯府外!然后你我再去温侯府,挡住张辽和高顺进谏吕布。陈宫连吕布的面都见不到,如何能够坏了我们的计划?”
咋一听,陈珪的这个主意好像很不错,可陈登立马就是想到了一件事。皱着眉头问道:“父亲,就算是如此,我们也只能是临时挡住陈宫几次。那张辽和高顺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吕布身边,时间一长,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听得陈登的疑问,陈珪也是冷冷一笑,将手中的佛珠慢慢放下,从袖口抽出了一方锦帛,递给了身边的陈登。笑道:“你且看看这个!是今天早上刚刚送来的!”
“这个是……”看到这方锦帛上面的字迹,陈登立马就是脸色一变,抬起头看着陈珪,惊呼道:“这是曹公的密函?”
随即陈登便是立马就将那锦帛给接了过来,展开锦帛就是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而陈珪也是一边冷笑一边说道:“曹公已经有意进军徐州,并且派遣曹仁将军领兵突击彭城!我们只需要在短时间内挡住陈宫。并且继续离间吕布与张辽、高顺之间的关系!等到曹仁将军到了彭城,再里应外合,破了这彭城!到时候,哼哼,吕布那莽夫连命都保不住了,我们还需要担心什么?”
听得陈珪这么一说,陈登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就想起了刚刚父亲的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