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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1 / 2)

>  陆凡道:“安之这几年全靠未了的心愿吊着,现在……我们还是……”

林枫突然激动道:“小络六年多前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

陆凡皱了眉,“你也说了是六年多前,你只是疲于改变和接受改变,你敢信誓旦旦地说小络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特殊的身体和身世身份?”

林枫不语,门这时被推开,一个年约十八|九的女孩探进头来,“爸,舅舅,出事了。”

睡梦中的人没有时间概念,因此,林安之不确定自己耗在这个这些年从未梦到的梦中多久。

梦里的画面单一而迤逦,绵延远方泛着银光的河的一边是他,另一边一望无际草地上的是James和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其中一个他认识——肖小可,他们都笑呵呵地对他挥着手叫“爷爷”。

他想过去,他想跨越那道阻隔两方湍湍流淌一眼看去宽而深的河流,因为,James忽然领着两个孩子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别走。”泪湿了脸颊,他伸长了胳膊拼命地喊,“别走!别丢下我!”

“小安,小安……”不知道谁的声音如此扰人地不停叫着。

“别走!你们别走!你别走!”他哭得更凶,“我好想你……”

“安,我们很快会见面,很快的,别心急。”人影消散,James一如既往温柔的声线空旷地回荡着。

一惊一醒,林安之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正对着的是熟悉的天花板,鼻间闻到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他张了张嘴,双颊传来轻微的刺痛,像是什么东西刚刚干涸。光线不是很强烈,耳朵里听到的是悦耳的鸟鸣,想是清晨。

高跟鞋嗒嗒作响,傲慢地掩盖掉皮鞋低调的脚步声,有人进来,“儿子孙子外甥,样样不缺,南芮这下……啧,他怎么在这儿?”这是俏俏,林安之眼睛弯了起来。

“他这些天都在这儿。”这是陆凡。

“有这份心,他们俩早好了!”林俏气呼呼地来到病床前,用力推,“喂,醒醒,有你这么陪床的吗?”

陆凡笑道:“安之,醒了?”

林俏愣了会儿,随即红了眼眶。

林安之费力地咧着嘴道:“我又睡了很久吧?”

林俏咬着唇不说话,陆凡接道:“没多久。”

南芮揉着眼坐起来,满脸惊喜,“小安,你可算醒了!”

林安之道:“我肯定睡了很久。”不然,他们俩不会这个反应。

回到画廊看过日历,林安之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想——三月初他失去意识,四月初他出院,醒来到离开医院经过了一周。

他本来睡觉的时间就比别人长,别人八小时他十小时都未必够,这次入院,他更加依赖和渴盼睡眠,一想到梦里可能出现的画面,他睡得格外久,但那个画面没有如他所愿地再次出现。

气温渐渐回暖,画廊的暖气供应不断,林安之说过很多次他热得一身臭汗,郝觅竟是坚决当做没听见。

橡皮泥又一次被热化,一手的黏腻使得林安之眉头一皱,“郝觅,打电话让暖气停了吧!”

室外一片静谧。

林安之又叫:“郝觅?”

依旧满室静寂。

奇怪,每次叫郝觅,他即便手头有事或正在接待顾客也会立刻过来,他出门一般不会不交代一声,他人呢?

迷惑地出了画室,林安之楼上楼下地找,当找到兜售区时,一个人静悄悄地站在那里。

“郝觅?”过了五十,林安之的视力开始下降,加上对方逆光,他眯着眼睛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您是来买画的吗?”

那人一径静悄悄。

啪嗒。

下雨?不对,外头阳光灿烂。

漏水?也不对,他刚去过洗手间。

那是……

他终于看清那人的长相,那是一张他画了将近三十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他是……

“难难?”

作者有话要说:门前一颗葡萄树,嫩嫩绿绿在发芽,蜗牛背着重重的壳,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看着点击率和收藏率蜗牛一样的速度,我……各种望天。好吧,我知道我更新的速度也很蜗牛。。

☆、第十六章_第二小节

手指颤抖地挨近近在咫尺的脸,一点一点地,眼睛一错不错,呼吸小心翼翼地,一切的一切都在诠释林安之的惊讶、不敢相信、喜悦、兴奋、紧张、患得患失。

“这是梦吗?”

“这又是一个像泡沫一样一触即碎的梦,对不对?”

眼泪刷地落下,不由酝酿,不由自主。

手背上有另一只手的温度,比他的大比他的粗糙比他的暖,同样颤抖却不由分说地贴近那张早已泪迹斑斑的脸。

“难难,我的难难。”

他贪恋不已两手并用地缓缓抚着掌心下的脸,细致地描绘,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我刚知道我还有另一个名字,还不是很习惯。”他看到那张嘴一开一合,嘴角有笑意。

“小可在这里学画画,每次我都托林槐送他过来,我一直不敢靠近这里也不敢进来,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早知道……不,不能早知道!”嘴角的笑意消失了,换成眼底的苦楚,“你……这些年,好吗?”

他一时忘了言语,只感到自己的头不受控制地拼命点着。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憔悴。”对面的脸庞更湿了。

“我很好,真的。”他急忙为他抹着泪,“你呢?”

“我啊?”嘴角又有了笑意,但为什么是苦笑?“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尽管他们生我的气,不愿认我,我也……仔细想想,这大概就是我不敢进这里的原因——我下意识地抗拒自己的身世。”

“你说小可?他是……”不忍看那张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他慌忙换了话题。

“我儿子,你孙子。”

“难怪,他一见我就叫我‘爷爷’……”他笑着,笑得凄楚。

“你,知道了吗?”那张脸上浮现讶异。

“什么?”

“小可他……他不在了。”

“梦里,我看到他和……他们在一起,越走越远,我不能动,我怎么叫,他们也不肯停。”

南难说他现在的名字叫肖络,为了让他不至于不习惯,林安之也用这个名字称呼他。

他们聊了很久,林安之给南难看他这些年画的画——两兄弟从婴儿到孩童到少年到青少年到青年,每年一张,每长大一岁一张,也有肖小可的,三岁到六岁;南难给林安之讲他从小到大的趣事和经历,问及他在英国失踪为什么在中国长大,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肖络道:“表叔说,我身上被下了金系血痕这道屏障时,记忆也被隐藏了起来。”

林安之道:“没关系!不记得没关系!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门外有人在叫,肖络和林安之一起出来,肖络指着来人道:“这是尹非凡。”他指着对方怀里的婴儿,“这是我们俩的孩子,肖尹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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