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什麽瞎话,你这小丫头。”宓栗林忽然笑了,“主上爱你,你是知道的。”
“嗯。”少女继续荡著秋千,看著自己的脚尖儿。
“所以啊,你真不应该讲这些东西。”
异样的响动从那残破的房内传出来,而後是巴低沈又忧郁的声音。
“主上……”他在呼唤。
宓栗林飞奔上去,剌哈轻飘飘的身体跟著他。
主上……
露西弗的身体歪在沙发一边,鲜红色的液体已渗透了衣服,一滴滴的顺著布料流下来……
染红了整个地板。
天使的命运 4
发文时间: 9/28 2010
……………………………………………………………………………………………………………………………………………………………………………………………………………………
4、
几天来,我和艾利戈一直被软禁在比烈魔宫中。
我们得知在人类世界发生超级地震的同时,天界和魔界也有了时空崩坏迹象。之後梅费斯特、沙利耶和伊都米亚等三魔相继来到附近,欲向比烈要回我们两个,後者当然不会拱手相让。取而代之,他向整个魔界宣布了所谓“子计划的真相”(有关於我的部分除外)。他称露西弗就是为生下祭品而来到魔界的──露西弗始终是为天界服务的。
这所引起的後果几乎是毁灭性的。整个魔界的情绪处於崩溃边缘,他们认为自己被最彻底的欺骗和背叛了,多年来逐渐生成的敬仰转化为全然的厌恶和恨意……
“露西弗和他的七个性奴已经被赶出魔界中心……魔界不再承认他们的地位。”比烈笑嘻嘻的刺激我们,“露西弗是为了天界而到魔界来的……他来魔界,只是为制造混有他优秀的血液和魔族扭曲基因的孩子,从而让他们成为祭品……”
不会的……我说,我相信不会是这样的。
“……他不仅骗了整个魔界,他的孩子对他来说也不过工具而已。”比烈斜眼注视艾利戈。
“不可能的。就算主上反叛是假,他也不可能利用艾利戈和提莫希做这种事情。”我摇头。
“亲爱的孩子,你总是在说不可能。”比烈低笑,“其实内心里还是有些动摇吧?”
动摇了吗?
动摇了吗……
我并不在意一个魔王冷血残忍与否,也不在意他或善或恶的形象给世界带来的是希望抑或绝望……我在意的是那一种温柔的眼神,那无论承受了多少痛苦和耻辱却依然没有改变其执著的温柔眼神、以及那种微笑,那保卫著最脆弱的灵魂、安抚著最愤怒的心灵的微笑……我在意的是一个相交淡如清水的好友、一个给我以最多照顾的亲人……我在意的是一个母亲,我从没有看到这个母亲流一滴眼泪……
据说他们也没看见过。
没有谁见过。
没有哪个生物……
动摇了吗?
感到绝望了麽?
“我只能说关於他生下我们的目的为何,我还不能确定。”艾利戈道,“但这其实是无所谓的。”
“无所谓……”我喃呢。
“儿子比老子还无情吗?”比烈又笑。
“我曾拥有他……”艾利戈说,“因为我曾经拥有他,才跟那些怨灵不一样。无论我看见什麽、知道什麽,无论承受多大的痛苦,我都不会丧失自我。他给我这些就足够了,至於什麽目的、什麽初衷,那都是无所谓的。”
“别说这种蠢话了,”比烈说,“我深深了解著生物的本性……”
“你深深了解著一部分生物的本性,但不是全部。”
“哈!”比烈挥舞著双臂,又朝祭坛走去。
“又要做什麽……子世界的话,即便是你,最好也不要去轻易碰它喔。”艾利戈眯眼,“需知仇恨是不会被任何活物所支配的。”
不久之後,魔界的时空壁垒塌陷又一次发生了,这一回比之以往甚至还要强烈许多。时空大块大块的塌陷,比烈似乎也手足无措。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终如下定决心般走向我们。
“最後一刻了……值得一试。”他提起艾利戈。
我扑过去想要踢打他,但哪里敌得过一个魔王的力量。我被击飞出去的时候,一双手自背後抱住我。
小伽妈咪!
“伽……是你呢。”比烈笑。
“嗯,防守真严谨呢,不过刚刚终於出现漏洞了。”小伽笑。
“这漏洞也未必是好事哦……我确实太鲁莽了,不该轻易干扰子世界──就像这家夥所说,”比烈看看手中艾利戈,咧嘴笑道,“嗳嗳,我太自大了哟。”
“哦,现在大家都有麻烦了。不过这也不全是你的过错,魔界、天界……”
“魔界、天界,”比烈抬起头,凝视了一下上空,而後又看向小伽,“魔界天界,呵呵……伽布瑞尔,你的话,早就知道荣格的身份了吧?”
“荣格是我的私生子。”
“……在所谓的花边新闻传出来时将计就计,让大家都坚信他是你的私生子。从而也从精神上彻底收复荣格。可是你至始至终都知道他是怎麽回事,你至始至终都明白……”
“那麽说,荣格不是他的私生子咯?”──梅费斯特等三魔自空间的罅隙中跳出来。
“荣格是神之救赎者的备用品。”沙利叶说,“相当於可以顶替神之救赎者的存在。”
“你早就知道啊……竟然也不透露一下。”梅费斯特。
“如果告诉你们……你们会把他撕坏的。”沙利叶一笑。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伊都米亚迅速向比烈攻击,意图救出艾利戈。
空间再次剧烈震颤。
“糟糕,如果我们都留在这里的话……会造成更大的扭曲。”小伽说。
“所以都给我滚出去吧。”比烈紧抱著艾利戈,微笑,“还有荣格,真的决定跟他走麽?无论对於伽布瑞尔还是露西弗,你都不过是棋子一枚呢。”
“对,其实我对你的意义也一样是颗棋子。”我说,“但相较之下我更乐意做小伽妈咪的棋子。”
“无聊的煽情。”梅费斯特微笑著喃喃。
“你们都退出去吧。”沙利叶忽然道,“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的确,我也感觉到越来越强的压迫感……如果大家的能量聚集於此,早晚会出问题的,届时不但救不了艾利戈,整个魔界也可能随之沦陷。
小伽妈咪带著我迅速抽身出去。
“真的可以吗?沙……”隐约之中,听见伊都米亚的声音。
被小伽妈咪抱著,飞走……飞向天界……
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其实我早就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孩子……
我曾经那麽伤心的苦於自己没有真正的父母,而今却享受著作为作为“棋子”的快意。
就像艾利戈所说。
或许这就是幸福吧。
这宇宙里没有所谓的永恒和深层的本质的东西……有的只是让你成为自我的、某个短暂美丽却独一无二的瞬间……我们都是空旷海洋里孤独的蜉蝣,在希望和绝望交织的缠绵中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几十年的生命也罢、几千年的记忆也好,其实都一样,其实没有什麽不同。匆忙游走於世间的行人、子世界不肯全然消散的怨灵……大家都有罪,同时又都是清白的──没有什麽罪恶和怨恨能跟混沌的洪流相提并论。在有生之年纷乱的飞行中,神既是潜藏在灵魂最深处那普世的善良。
就在这一刹那,我仿佛又看到露殿的笑容了……
天使的命运 5
发文时间: 10/18 2010
……………………………………………………………………………………………………………………………………………………………………………………………………………………
“主上。”
“我们把艾利戈带回来了。”
“妈咪……你还好吗?”
“妈咩~~~咩~~~”最终,如小羊羔一样拱著他胸膛的提莫希将他唤醒了。
露西弗淡淡一笑,把两个孩子揽到怀里:“那个比烈怎样了?”
“空间混乱已达到一定程度,他最後无暇顾及我们了。至於说他的能力发展到什麽程度还很不好说……”沙利耶。
“梅费斯特和小弥呢?”
“啊……他们,不知道……还没回来,小伊去找了。”沙利耶精神恍惚的看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