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不是所有人类都渴望变成我们这种长生不老傻了吧唧的怪物吧?”艾利戈仰头,又露出讨厌的笑容。
“总而言之我们先一起去看看吧。”我却是真的动心了。
晚间,我们随小弥到达其舞团的练习场地。
由於他是团中王牌,我也被特许进入。我将艾利戈装在旅行袋里,只露出小脑袋以免它那拉风的蛇身引起骚动。
一些女孩很喜欢猫,凑上来摸它的小脸。它讨好的打呼噜、伸出舌头舔她们,乘机尽情的揩油──这一点,无疑是被它那从来没有正经过的沙利叶六爹所遗传。
“你看──”此时小弥指向不远处的场地,那儿有一个少女在做基本功训练,她正是格莉琴。
格莉琴果然很漂亮──金黄的头发,碧蓝的眼睛,小小的脸蛋,身体就像精灵一样柔软。
的确,也难怪小弥被她所吸引,就连我都有一点动心呢。
此时格莉琴停下来,将毛巾搭上肩膀,走出去。而其他女孩被叫去练习了。
“觉得她怎麽样?”教子问我。
“我看不错,你打算怎麽对她开口呢?小弥。”我问。
“啊……这……”
手上有点儿不对劲儿,我低头,才发现艾利戈溜了。
“啊,那个家夥是怎麽回事?”教子也发现了,於是对我说。
我们决定分头寻找。
我有点担心它若被人类看见了会出大问题,但好在这类状况并没发生。不久後我在一间更衣室门外发现它。
我走过去,只听门内传出少女的声音:“这没什麽可担心的,反正我们到了十六岁就又会死的。”
“梅费,这次怕是不一样──什麽人?”
一只匕首穿出门来直向艾利戈脑门而去,还好这家夥躲得极快。
它用尾巴大力将门抽开。
──里面是格莉琴和另个女孩。
格莉琴将舞衣褪去了一半,正打算去洗澡。见了艾利戈,嘴角忽然抽搐。
“喂,我说大爹们呐,你们做调戏人类男人、勾引无辜少年这种极端人品的事也就罢了,这番连亲儿子都要杀了麽?”
“怎麽是你?”另个少女将第二只匕首在掌中转啊转啊转,最终停下来,啪的放在桌上。
“艾利戈──”格莉琴以万分可爱的姿态蹲下,热情洋溢的张开温暖手臂,就那麽挂著半脱下的衣服抱住它。
“听说你近些年来一直在人类世界旅行,主上过来之後本打算一起去找你的,但又不知道你的具体位置。”另个女孩说。
“巴大爹,你是说妈咪他也在人类世界麽?”艾利戈问。
“是啊。”
大爹……艾利戈叫她们大爹,又提到“妈咪”……那就基本就可以确定了,她们正是地狱七君中那两个在人间不断转世的领袖人物──巴尔布瑞斯和梅费斯特。
他们为何要不断在人间转世我至今不太清楚,那想必是魔界的又一大秘密吧?
“都聚齐了麽?真是不错呢。”这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转身看见露西弗殿下──多年未见,他依旧那麽美丽。
“主上──”格莉琴,不,或者说梅费斯特跳起来,扑住魔王,亲吻。
格莉琴,就是梅费斯特,是露西弗殿下的大妃子之一。而我的教子──既露西弗殿下的儿子的朋友的教子──深深的爱著他。
这算是什麽关系呢?
轻微的异样,我猛然回头。
小弥正站在门边,愣愣注视著脱去一半舞衣的梅费斯特当众与主上接吻。
现在,我想他一定有种想死的感觉。
6、
梅费斯特拥吻著主上,就像要将之揉进他小小的怀中。
露西弗忽然拉开妃子,转身──他发现小弥了。
“啊,貌似阁下想追我的──女人麽?”露西弗搂著女体梅费斯特的纤细肩膀,笑道。
小弥发著抖,注视主上。他眼中不单单是情敌的愤怒,还包含著某种震惊……那种震惊,或许我第一次看见主上时也曾有过。
“啊──”他痛苦的低吼了一声,而後一言不发的离去。
这下麻烦了,我的教子竟然成了魔界之王的情敌!──一时间我只感觉晕乎乎的。
我听见小弥在廊中撞上什麽东西,推开,迅速跑开──
“美丽的少年,你为何如此悲伤──”那是沙利叶抒情的声调,他随即就出现在门边,怀中抱著巨大的蛋状物──蛋状物上还裹著婴儿被。“真相大白,”他笑著歪过头去,冲外面喊:“喂,不要再为情所困,她有什麽好呢?投入我的怀抱吧。”
“呵。”梅费斯特歪嘴一笑,边脱舞衣边说,“这样的猎物,我还考虑著值不值得要。”
“恐怕他不能做你的猎物哟,梅费斯特。”主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因为他是荣格的教子。”──主上看我这副样子,想必已经猜出来小弥和我的关系。
“荣格。”梅费斯特和巴看向我,都露出那种地狱魔君不易让人察觉的招牌式浅笑,简单的与我相互问候,之後梅费斯特继续换衣服,“那麽就算了,反正猎物到处都是,不差他这一个。”
我不知那猎物具体指什麽,但猜测大约跟血族的猎物有几分相似之处。
“好久不见啦。”主上抱起地上的艾利戈,又捏捏我的手。
对,捏我的手──他的手掌那麽柔软,他略微垂著头,眉毛和鼻翼的形状相当好看。
我有点不知所措。巴就坐在椅子扶手上,他看著我,还好,他脸上并没什麽异议。艾利戈蹭著妈妈颈项,撒娇的模样和其实际年龄颇不符合。
“他叫什麽名字?”
“哦,我的教子吗?他叫小弥。”我答。
“你还没有将他同化吧?有什麽麻烦吗?”主上问我。
“对,现在来说,他生理上还是个人类。我没有将他同化是因为……”我侧头看梅费斯特,他已换好衣装,正跟沙利叶交谈。
“原来如此。”主上将头靠上椅背,不禁笑了,“现在没有关系了,都是自己人。”
“主上啊,”梅费斯特道,“是自己人反倒是问题所在吧?”
“这就是半吊子的悲哀,梅兄只学会了怎样勾引人而没学会怎样甩掉他们。”沙利叶边说边搓艾利戈的鼻子,“於是你的朋友的儿子爱上了你的妈咪的妃子,你麻烦可大了呢,艾利戈。”
艾利戈张大嘴,对沙利叶做狮吼状。
主上仰头,枕在椅背上:“我现在似乎应该说我很妒忌?”
“我……”我尴尬的打开口,“对此我很抱歉。”
“不必自责荣格,实际上妃子一个个儿都热衷於勾搭之术四处施法我早就麻木而疲劳了,你看看你喜欢他们哪一个?不如我送给你。”主上说。
“啊,主上主上,残忍的主上,变态的主上。你直说你要送我就好了。”梅费斯特跪在主上旁边,晃著他手臂呈冤屈状,“反正我一直是个受气又怨念的小媳妇。”
我咬住嘴唇,拼命忍住笑意。但巴可没有忍,他翘著嘴角,踢梅费斯特。
“不过话说回来,关於……”巴忽然又道。
“关於勾搭?”梅费斯特抬眉。
“你滚。”巴又踢他。
“想去散步麽?”沙利叶忽然抱起艾利戈,又对我说,“顺路找找那位小弥阁下,看看我是否能将之柔弱的心勾搭回来。”
我立刻明白巴是想与主上讨论什麽外人所不能听的事,於是点头。
“沙利叶,你又要出去吗?”巴问道。
“是啊,我最近都没看见爹娘,颇为思念,胸口痛得很,需要长时间高频率的呼吸新鲜空气。”沙利叶向後挥挥手,随即走出门。
我向主上等道了别,也匆匆的跟出去。
“不要太晚回家。”我听见巴在後面喊。
“嗯,女孩子们的练习很快就要结束了,你们也不要留主上太久喔。”沙利叶回过头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