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够挣开么?脚步有些阑珊,傲雪低着头看着那双死死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手,如是想着,只是,挣开之后呢?不顾一切的跑到机场飞去重庆?去了又能做什么呢?问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呢?问题似乎永远无法停歇地从脑海里窜出,脑袋生生的涨,太阳穴久违地痛了起来,究竟,该怎么做?
“你到底是来学校做什么的?阿!一而再再而三的搞出这么多事,你还想不想继续念下去了?”班主任气急败坏的关上办公室的大门,拍着桌子说道。
沉默。
“简直太不听话了,当初我还以为你是个懂事、成熟的孩子,在班上也算是安分,可是呢,现在才过了多久?半年都不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自己看看,现在的一班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你的家人今天还在电话里给我说要好好监督你学习,转眼,你就想要跑出学校,你到底把校规校纪当成什么了?”‘砰!’桌面的震动连带着保温杯也摇晃起来,其他班级的老师纷纷皱起了眉头,不满的看着一直站在办公桌前方一言不发的傲雪。
“呼!教了这么久的书,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像你这样的学生,太让人不安心了,说吧,你想要去哪里。?”
“……”去哪里?傲雪几度想要开口告诉班主任自己刚刚的想法,话到了嘴边,总是吐不出一个字,她害怕,虽然不甘心,但她确实是害怕着的,害怕自己失去理智,害怕自己冲回重庆,害怕不顾一切后,什么也得不到的痛苦,于是,只能单单的站在硕大的办公室中央,双手背在背后,头直直垂下。
“王傲雪,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在问你话!!!”班主任有些平复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坐在班主任后方的老师连忙起身,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递给她,低声安慰着。
“我……只是想出去买点东西。”够了,这样就够了,王傲雪硬压下心头的酸涩,说着那蹩脚的谎言,终究还是退了回去,什么也做不到,懦弱得不堪一击。
“买什么?学校超市里什么没有,需要你跑出校门去买?”
“我想去买周刊,这个月的周刊已经出版了,学校里没有卖的。”
“周刊?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已经是初三了,不是初一,你应该知道,现在必须以学习为重,那些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看,非要挤在这个时候?你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对不起,老师,下次不会了。”
“最好是这样,我告诉你,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一定会把你踢出一班,一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汤,响鼓不用重锤,你应该自己好好反省一下,知道了吗?”
“……知道了”
“恩,早点回寝室休息吧,明天我会看你的表现在斟酌要不要把这件事上报给学校领导给你处分的。”
“那我先走了。”看着班主任有气无力的朝自己罢手示意,傲雪离开了办公室,刚踏出门口,里面传来的责骂声一丝不差的落入耳中,显然,她已经彻底成为了这些老师心中最好的反面教材。
黑色的幕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落下,塑胶操场上只有草丛里蟋蟀的鸣叫声,傲雪坐在石梯上,撑着头发着呆,月光沉沉地落在地面,篮球架的影子被拖得老长,宿舍的灯早已经歇了,不远处,警卫室里趴着下午执勤的门卫。
‘你自由了。’
‘你彻底自由了。’
‘你真的有把我和秋实当做你的朋友吗?’
‘翅膀还没有长硬,就想飞了?痴人说梦’
‘你家里人来过学校。’
……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未央、秋实,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我只是想逃开他们,我只是不想和上辈子一样而已,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这样?亲情,友情,明明一开始就告诫过自己不去奢望就不会有失望,可是,到头来,还是输了,和上辈子一样的下场,什么也没有。
冷气从胸口缓缓流出,跟随着血液蔓延到身体各个部分,涩涩的眼眶硬是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鼻子被彻底堵住,连呼吸也变得费力起来,嘴唇不停的上下开张,吸入的是冰冷的空气,吐出的是白色的雾,身体越发冷了起来,傲雪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惩罚’,裹了裹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裳,从石梯上站起。
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小腿有些发麻,脑袋一时间变得昏昏沉沉,酸涩的膝盖失去了重心,‘砰’的一声与尖锐的石梯角发生触碰,所幸,傲雪坐的地方并不高,手心因为摔倒撑在了塑胶操场的塑胶颗粒上,背后的衣服被污水打湿,刺刺的痛,右脚暂时还没有剧烈的疼痛,傲雪仿佛失去了力气般躺在了塑胶操场上,眼睛所能看见的是那片看不到尽头的黑色天空,手里能够握住的只有塑胶那细小扎人的颗粒,以及空虚的空气,蓦然想起了八点档偶像剧中雷人的剧情,好像女主角都会和男主角躺在草坪上仰望天空,唯美动人,只是,轮到自己的时候,竟是这般苦涩,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记不起来,甚至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不再存在。
大约凌晨4点左右,傲雪才从操场上爬起来,并不是有人发现了她,只是单纯的有些受不了那大面积的空旷,一夜未眠,好在宿舍一楼的大门没有从里面反锁,傲雪轻手轻脚的打开宿舍门,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躺在了床上,被子牢牢裹成一团,遮住那冷得发抖的身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感到舒服一点。
第 20 章
不是放不下所谓深入骨髓的感情,只是不想走出来,因为那游走在悬崖边际的快感太过诱人,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种放不开的习惯,牵肠挂肚。
——题记
傲雪每每想到那个时候的事总会忍不住叹世界的变化无常,如果不是那一时的冲动,说不定真的会失去那样一个人。
每月测试,傲雪的成绩从最初的前几名滑到了二十多名,班主任苦口婆心的说着大道理,在看到傲雪丝毫没有积极学习的念头后,也就放弃了这个跳级生。
寝室每到11点便会准时熄灯,摸着黑,傲雪像平时一样带上耳机,将收音机调好,等待着午夜磁场的节目。很偶然,前两天因为未央的事,傲雪总是睡不着,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电台,主持人的声音深沉带着少许性感,每每总会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
“好了,听众朋友,今天的小主题是回忆的潘多拉魔盒……”
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面,手机屏幕闪烁着淡淡的光点,主持人耐心的读着短信平台的短信,时不时发出几句感悟,傲雪细心记下了电台的热线电话,却迟迟不肯拨通,不可否认,她害怕着,就好像一道选择题摆在自己面前,那一步是否应该踏出去?如果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呢?
‘你自由了。’
“未央。”喃喃念着那早已烂熟于心的名字,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拇指轻轻在电话的绿色按钮上按下。
其实,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只是,如果你不去做,就算是注定也会在瞬间改变轨迹。
在那么多的热钱电话中,不得不说傲雪的运气好到了极点,居然打了进去,接电话的工作人员操着流畅的普通话让傲雪稍等片刻,直到现在,傲雪重重呼出一口气,惊觉自己握着耳机线的掌心竟被汗水打湿了,未免受到打扰,傲雪从床上摸索着爬了起来,借着手机的光亮走到楼道的尽头,耐心的等着主持人的接听。
“喂,小王,你好,我是安康。”
“喂,主持人你好,呃,我最近遇到了一点烦心的事,想找个人说说,正好在收听你的电台节目,就打了过来。”
“嗯,那到底是什么事呢?”是了,就是这种感觉,因为不认识,因为从不曾见面,所以不用伪装,不用害怕什么,只需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好了。
“呃,我有一个朋友,呃,应该算是好朋友吧,因为一些原因,她和我闹翻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身边也没有人能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办,只是,我很害怕,害怕就这样失去这个朋友。”
“嗯,你能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吗?毕竟,如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帮不了你。”
“好的,我和她是在高一认识的……”傲雪慢慢讲述着自己和未央的故事,不同的是,将初中改成了高中,一些轰动的事件也一句带过,“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呵呵,那么小王,你摸着自己的心告诉我,你有把那个女生当作是你的好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