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收藏室,沿着走廊来到楼梯口,他慢悠悠下了楼梯。最后,他踱到一楼相对摆放的两面硕大穿衣镜处,停下了脚步:
“你们还没好啊?”每次要去见他爸妈,这俩都是这样!他有经验,所以已经尽量走得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对方两人更慢!他看着仍在对镜子整理头发和衣衫的楚氏父子,又好笑又生气:
“我说,两位先生,你们已经够俊啦!”
两人转向他,脸上都有些害臊。
楚云冲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那张面孔据楚玉宸说,是“因为老爹面瘫,总是没有表情”,所以至今没生皱纹,只有笑起来的时候,眼尾有会浅浅的纹路。
这纹路不但不影响对方的英俊,反让楚云多了一点年轻时没有的柔和韵味。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都快五十了,还会被老公的笑迷得呆了一瞬,不由脸颊羞惭地发烧。
“老婆,不好意思。”
楚云向他走过来,搂着他的腰,吻住了他的唇。清新的柠檬味,随着楚云舌头的侵入,搅弄,充斥了他的口腔。家里没有柠檬味的牙膏和漱口水,这位大楚先生,居然还特意嚼了一条口香糖。
他无奈地想。
亲过后,楚云忽然低头朝向他。他莫名其妙,随即只听楚云带着一点紧张的声音,从他眼底这片抹了生发油更显柔亮的黑发下传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婆帮我看看,我有没有白头发?”
他笑着抬手摸了摸楚云的头,跟楚云冷峻的面孔相反,楚云的头发浓密而手感柔软,摸起来很舒适。
他仔细看了一遍,肯定道:
“没有,一根都没有!”
他又宽慰对方:“老公,你放轻松一点,只是去看我爸爸妈妈而已,为什么每次都搞得像是电影明星去试镜一样啊?你和玉宸,不打扮都像明星一样好看,这么一打扮,衬得我好像是个不修边幅的糙老爷们儿一样,我爸妈都要嫌弃我这个亲儿子了!”
“琅清不打扮,也是清水出芙蓉,”楚云的语气就像他摸着的头发一样柔软,“可我本来就比你年纪大,又没有你的美好天质,再不收拾一下,爸妈看了,嫌弃我怎么办?”
也就是在他的家人面前,仲凌不再是什么楚将军、楚总司令了。
每一次,居然都像是一个马上要去见婆婆公公,又或者岳父岳母的新人一样。
这个男人生怕惹来嫌弃,怕被他的父母,认为“配不上”。会生出根本不必要的自卑,会紧张得不像平时的仲凌。
怎么会呢?我的傻老公……他满心怜爱地抬手还想再摸摸楚云的黑发,楚玉宸不知什么时候也凑到了他旁边。
先是低头在他脸颊“啵啵”亲了好几下,楚玉宸又捧着他的脸,强行把他的视线从楚云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楚玉宸语气也有点忐忑:“老婆,你看我今天状态还好吧?上回去看二老,妈说我黑眼圈重,又怀疑我爱熬夜,担心我身体会不好。天地良心,我早不熬夜了!只是要去见爸妈才会紧张地睡不着!今天老婆你看看,我黑眼圈是不是遮好了?”
“遮?”他下意识抬手,在楚玉宸眼底抹了一把。
他望着指尖的白色粉末,哭笑不得地抬头。
这会儿细细一打量,才发现楚玉宸俊丽的面孔比平时要白一点,只这白不是个好白,是一种明显修饰过度的白。他忍笑道:
“没有黑眼圈,十多年前为了救仲凌学的化妆技术,现在还没忘哪,小白脸蛋画得真挺好呀!”
楚玉宸听到夸赞,低头要来吻他的唇。他一手堵住楚玉宸的嘴,伸手在楚玉宸脸上用力拧了一把:
“就是脸和脖子都分层了!”
楚玉宸耳朵刷地变为血红。
他这才注意到两只耳朵也分层了!
他知道大笑不太好,但实在忍不住,一边“哈哈哈!”一边双手推着受到打击心碎又尴尬的楚玉宸去浴室洗了脸,然后把父子俩牵出了门。
从很早开始,楚云和楚玉宸就把他们的琅清当掌上明珠一样地宠、当一家之主那样地敬——只在床上例外。此刻见琅清一手握了一个,执意要把他们拖出门,两人不敢抵抗,最后扭头看了一眼镜子,楚氏父子颇为忐忑地跟着家主老婆出了门,去见他们共同的岳父岳父大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香岛的气候偏热,深秋也不需要穿厚衣裳。
衣服利落轻便,阳光洒在身上,又是一种安静舒适的温暖,没有叫司机开车的必要,林琅清欣然选择了步行。
这片别墅区的公路空旷,因为进入这片区域需要通过身份检查,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往里闯,他左手牵着楚云,右手牵着楚玉宸,悠闲快活地走了一路,来到爸妈的别墅前了,都不曾遇到一个人。
当然也就不曾收到任何异样的眼神。
往往在这个时候,他会很庆幸自己两个老公不是那种只会花钱,不会攒钱的败家子。
要是靠他自己,他有一次跟楚云还有玉宸说,自己大概卖一辈子鱼粉都买不起香岛别墅区的哪怕一间卧室。又说,我这是沾了你们两个富翁的光啦,谢谢你们两个。
结果却让楚云和楚玉宸一前一后地夹住了他。
一个露出了不满表情。“若非要论谢字,”一个直接用不满的语气说:
“那么就这样论:老婆,我们一人欠了你一条命。因为,当初在芙蓉县,若是没有老婆救我,我就活活流血流成干尸了,至于爸爸,那次说老实话,没有你在那里,我早就不会坚持寻找爸爸了,爸爸的命也是你救的。这么论起来,我们本该把自己的命,自己的全部献给你。就全部献给你了,算利息也不够。你却对我们说谢?是不是故意要让我们羞愧难当?嗯?你这坏老婆。”
一边说,对方一边惩罚性地捏起了他的屁股。
另一个也在这时扭过他的脸,亲了一口他的脸蛋,说,“再跟老公讲‘谢’字,讲一次,就在你脸上啃十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补充道:“老婆的大屁股也要。一起受罚,加一倍,二十下。说一次,我们一人啃老婆的小脸五下,大屁股十下。”
这么多啊……他惊呆了,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脑海里浮现出被啃后的景象,两个老公的嘴巴倒都不大,但他的脸和屁股……他又伸手摸了摸屁股。
好吧,屁股先不说了,就说脸,他的脸也不大呀!牙印都会叠起来的!
林琅清乖乖闭嘴,为了脸蛋和屁股不被老公们啃烂掉,他从此再不敢提类似的话。
没走多久,就到了他爸妈住的别墅。首先下楼来迎他们的,是小蒋。
小蒋也跟他的爸妈住在一块儿,因为二老很喜欢小蒋的干儿子阿靖,想要每天都能见到阿靖,于是小蒋就搬了过来。
阿靖,其实是张妈的外孙。张妈去年过世了,留下了这个14岁的外孙。
这个外孙因为智力发育得不太好,被张妈的女婿嫌恶,张妈的女儿不敢反抗暴戾的丈夫,只得忍痛抛弃了这个孩子,张妈却狠不下心。张妈将这个孩子留在了身边,一留就留了十四年。张妈去世,小蒋愿意把张妈的外孙当自己的儿子来养。
林琅清本也想当孩子的干爹,把孩子接身边来,奈何家里两个男人,都说十四岁也不小了,养真正的小孩可以,养一个潜在的情敌不行,便不肯他把阿靖放身边养。
他羞恼至极,反驳说,我年龄都快能当孩子的爷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俩说可你看着比小蒋还小。又一起求他,不要把阿靖接到家里,时常去看望就是。
他被两个俊美老公摆出的可怜模样给弄得心软了。又想,也是,论养孩子,他是比不了细心能干的小蒋的。便还是把阿靖交给了小蒋带。
“阿靖怎么样?最近能跟得上学校里的课程吗?”
他跟小蒋在客厅谈话,楚云和楚玉宸被他爸妈拉去棋牌室打麻将了。
小蒋给他削好了一个梨,递到他手上,答道:“勉强能,他每天回来不懂的都会问小雯。小雯重新给他讲过之后,第二天去学校,假如遇到老师考他,他说,也能答个七七八八了。”
小雯,是他们给阿靖请的私人教师,今年二十八了,毕业于南华学院,人生得既秀丽温婉,又富有学问。
在林琅清看来,这位优秀的姑娘,对他们的家的小蒋明显地抱有好感,而小蒋也是如此。小蒋现在开了一家珠宝公司,他上次来看见小蒋送了小雯一对钻石耳坠,两人似乎说了什么有趣的话,一起笑起来,小雯侧脸红红的,小蒋眼神温和地望着她,看着正是好模样又默契和乐的一对。
“小雯还好吧?你们……嗯?”他没有明说,用眼神暗示了一下。
小蒋现在对他的态度十分正常又自然,他想小蒋那次应该真的只是精神受到刺激,才会一时做了邪门的事,他心里很希望小蒋跟这样的好姑娘在一起,但也只是关心,不会去干涉,至多问一问罢了。
小蒋露出了跟他记忆里如出一辙的笑,仿佛光是提到小雯,就能让小蒋开心。
他也忍不住为小蒋终于找到幸福而高兴,岂料他刚笑到一半,小蒋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雯结婚了。她跟我说,下个月就不来了,让我们提前找好新的家庭教师。”
“啊?”
他手一抖,险些把啃了一口的大白梨掉到地上。
“结、结婚了?小雯,她结婚了……那,那你呢?你怎么办呀?”
小蒋的眼神依然温和,语气里却带了一点笑,似乎是有些不解,反问他:“我怎么办?当然是赶快为阿靖再请一个新的家教了。不然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不让人家姑娘结婚吧?”
他依然怔怔地,因为还没完全消化这个跟他猜测彻底相悖的发展。
小蒋俊秀的眉目弯着,眼尾同样有了细小的纹路。
只是小蒋与楚云不同,他年轻时就不冷酷,是个邻家弟弟的长相。
这一刻笑起来,因为模样太过温柔,又或者林琅清心底认定对方是失恋了的缘故,无端地,他从这个笑里感觉到了一点悲伤。
“还是要结婚的。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那个人恰好还喜欢自己。”
小蒋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假如我是小雯,我也会马上跟对方结婚。”
他犹豫了一会儿,盯着小蒋脸上的笑,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安慰的话。
对方既然摆出了全然的祝福态度,或许真是放下了,那他也不该去干涉小蒋的私生活,小蒋并不是他的仆人、他的所有物。
“是,”他咬了一口梨,没有逼自己笑,只是诚恳地说:
“希望小雯这样的好姑娘拥有幸福的一辈子,不但婚姻幸福,将来假如有了子女,孩子们也都健康又孝顺。”
小蒋问:“只顾着说小雯,你呢?你跟楚总司令和楚师长还好吧?”
这称呼让他忍不住发笑:
“什么总司令啊师长啊的?他俩不想去帮江‘剿匪’,现在手底下一个兵没有了,光杆两根,别这么叫了,怪别扭的。至于你问我跟他俩啊?好着呢!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小蒋点点头。
这个梨很甜,他没几下就大口把梨啃完了,小蒋第二个又削好了递过来,刚刚好,不早一步,不晚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叫他等,也没有让梨的水分干上一丝。
啃着刚削出来新鲜美味的白梨,林琅清忽然想起了:
“对啦,小蒋,我也得给小雯准备一些礼物啊!你懂珠宝,你帮我参考一下,这个小姑娘结婚送什么比较……”
聊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一家人坐在桌前和乐融融地吃过午饭后,他把楚氏父子丢在了别墅,让他们陪爸妈打麻将,打算独自去看望段家兄弟。
段济深也对“剿匪”毫无兴趣,抗战结束后,就带着段羲庭辗转到了香岛。最开始段家兄弟来得匆忙,找落脚地也很匆忙。是在另一处住下后,打听到了他们住在这,又听说这里环境更好,兄弟俩才搬来的。
两个楚很不乐意,两张俊脸露出了相似的幽怨神情,眼巴巴看着他。
但他,不吃这套!
他咬牙切齿地回忆起之前。就是轻信了他们装出的样子!他心软带过他俩几次,然后每一次回家,都要被大小两个坏老公找各种借口惩罚。
他也不是讨厌惩罚,惩罚不但不会让他难受,还会让他舒服,但是太舒服了,舒服得他哭泣哀求他们也不停下,一两次还好,总那么被罚他可受不了!要肾虚了!反正这次,他是绝不再带他俩了!
上周他才刚被罚过呢!怎么着也得缓两个礼拜再被两人轮流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光是回想起来,他都觉得奶子屁股、还有肉棒和小缝在隐隐作痛。
把楚云和楚玉宸四道幽幽的视线抛在身后,林琅清皱着脸捂着胸,走得头也不回,飞速溜出了别墅最外边的那道大铁门。
到段家兄弟别墅的时候,在四季常青的碧绿草坪上,他一眼看见了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的段羲庭。
“羲庭!”
他快步走过去,躺在藤椅上的男人转向他,缎褂是黑的,露出的手足面孔俱是白的,阳光虚化了他的五官详情,只看见一双深黑如墨的凤眼,弯弯地对他放出了笑意。
于是他也情不自禁笑起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晒太阳?你弟弟呢?”
“济深带他老婆女儿逛街去了,我不愿去,吵。”段羲庭拉住他的手,不带狎昵,仿佛仔细检查一朵珍贵的花的生长状况,段羲庭打量了他的手,又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一下,笑着抬头,“没胖,健康了。”
他气乎乎想抽回手:“你这种说话的艺术,之前已经有人用过!而且还被我识破了!”
段羲庭忽然握紧了他,他一时没能抽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双凤眸底部先浮起讶然,随即是了然,段羲庭笑道:“楚云?还是楚玉宸?”
“小的那个!”
他站着说话要低头,脖子有点不舒服。段羲庭拉着他的手,他本想躺到另一处藤椅上,现在也抽不开身,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你们都嫌我胖,我明天不吃饭了,减肥!”
他故意说玩笑话,不吃饭,当然是不可能的。
“谁敢嫌你,”段羲庭也一翻身下了藤椅,往草地上躺去,他被拉得一仰,也顺势倒在了段羲庭身边,段羲庭扭头看着他,“琅清,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来看我,我都能高兴好久好久。”
林琅清下意识道:“那你要想我了,你也可以来看我嘛。”
“你同意我去你那看你?”
他丧气道:“算了,还是不要了,我家那两个越来越爱疑神疑鬼,一点风吹草动,都怀疑我要偷情养汉。你是不知道,就连十四岁男孩子的醋他俩也能喝起来!也不看看我都一把年纪了!十四岁,我要讨老婆讨得早,人家都能喊我一声爷爷!”
段羲庭没有压抑自己的笑声,笑出了几声咳嗽。
说来奇怪,不知是用了新药,还是别的缘故,段羲庭的肺病居然慢慢地在好转,虽然彻底好全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但现在,只要不大笑,段羲庭吃过药后,几乎不怎么咳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羲庭扭头笑过之后,又侧过脸来看他,“我要是他们,我也不放心。”
他有点无奈,也有点害臊,不肯再跟段羲庭对视,他转过脸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宝,那是因为,你们跟我处出感情来了嘛!换了陌生的人看,我已经是个半老头子啦。”
“半老头子……”
段羲庭怔怔盯着林琅清,看得很用力,好像是要把林琅清这一刻的侧颜印刻吸收进眼睛。
那双黑而幽深的凤眸里一点光芒闪动着,“真没想到,我能看到这个年纪的你。”
林琅清不解地扭头:“嗯?”
段羲庭的声音平静温柔,“早知道这样,”倏忽间压低了,带上了一点狠意,“他妈的!那个时候,鬼才会用那种说法。”
他又惊又疑惑,迎着段羲庭骤然变化的眼神,怕倒是不怕,就是有点担心。
伸手在段羲庭苍白光洁的额头上探了探,他自语道:
“不烫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问对方:“羲庭,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那个时候?”
段羲庭紧紧搂住了他,他吃惊地“啊”了声,在他挣扎前,对方把他放开了,“没什么。”
段羲庭说。
“只是忽然觉得,我这辈子没活对。下辈子,一定要记得,抢到了的好东西,绝不再让了。就算又是早死的命,也不再让了。”
段羲庭跟他一起,晒着秋日的太阳,在草坪上睡了一个漫长饱足的午觉。
一觉醒来,已是晚霞满天。
他跟段羲庭道别的时候,段羲庭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又是之前那个清隽沉静的男人了。
他承诺下周还会来看对方。
段羲庭没多说什么,只是握了握他的手。
“已经是最美的状态,好好吃饭,不要减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噗嗤笑出声来:
“之前那是说着玩的!羲庭你怎么变傻了——”
“琅清!”“清清!”
两道熟悉的低沉男声,穿过了铁门,钻进他耳中,他一扭头,看见了两道修长的身影。
一道是驼色的,一道是灰色的,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休闲猎装,相同的是用腰带紧束了腰身,显出利落挺拔的身材来。
夕阳下,铁门外边冲他笑着的楚云和楚玉宸,简直英秀美好得可以直接入画。
他跟段羲庭说了再见,然后向两个人飞跑过去。
“怎么过来接我了?”
他刚走到近前,楚云就一把将他抱到了怀里,抱得很紧。
“想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埋在楚云怀里,热着脸问。
“想。”楚云点点头,下巴蹭到了他的耳朵,耳朵是他的敏感处,他悄悄颤了一下。
另一边耳朵忽然也贴上了光滑的皮肤,是楚玉宸的手背。顺势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楚玉宸补充道:
“看得见都要想,何况看不见,”楚玉宸隔着铁门,跟段羲庭对视了一眼:
“就更是想了。又想,又怕。怕你要被坏男人给拐走了。”
从楚云怀里钻出来,他抬手拧住楚玉宸的脸,“坏你个头拐你个头!”
转身一手牵起一个:
“走啦,回家。”
——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爹楚云跟邵平章开打得突然。
虽则突然,在所有关注他们两个的人眼中,这却是一件迟早的事。
早在江上台之前,各自为政的楚、邵就因为抢地盘时有摩擦;江上台之后,为了北上讨伐孙部,江将各军联合改编为八个集团军,身为第四集团军总司令的楚跟第七集团军总司令的邵不得不为了共同的目的暂时握手言和——
自然,是面和心不和。在楚军跟孙部决战的危急时刻,本该接收到电报去支援楚的邵,选择了按兵不发,这一举动,最后导致了楚军第三十六师的三个团几乎全军覆没,损失近万人;再之后,孙被灭,江被自己人逼迫通电下野,各大集团再度成为一盘散沙,今天你打我、明天你我又一起打他。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再没了共同的敌人制约,楚、邵彻底呈水火不容之势,开战只在朝夕。
楚玉宸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他只是没想到,打出火来的他爹居然似乎忘记了,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在广南。
得到开战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广南办事;要回到他爹的地盘,就要先通过邵平章的地盘。
身边只带了几个卫兵,因此他一路上格外小心翼翼,行程只告知了他爹身边几个叔伯亲信,便于安排接应;上火车上船前,每每还特意做一番乔装遮掩。然而就是这样,他还是险些被逮到了!如果不是几个卫兵拼死掩护他跳江,可能他已经被邵的人绑架带走,拿去威胁他爹。经此,他怀疑,他爹的身边大概是出了叛徒。
他不敢贸贸然再发信回去。如果这次先找来的又是邵的人,他拖着这么一条残腿,跑都跑不利索!
还是先躲在这里,养好了伤再说。芙蓉县已经出了邵的势力范围,归属于段军。无论他爹还是邵平章的兵都不会轻易前来搜查。
反正,他爹仿佛是忘记了他的存在,就让他爹跟邵平章都以为他淹死在江里了好了。
等他爹灭了姓邵的他再突然出现,还能给他爹一个惊喜。
怀着微妙的,小小的报复心理,楚玉宸躺在只有一条木板床和一把椅子的小破旅馆房间里,望着爬满蜘蛛网的灰败天花板,在这滞留芙蓉县的第一晚,暗暗做下了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躲去哪里养伤呢?
这破地方是肯定不能继续睡的!
楚玉宸在灰扑扑的床上打了个滚,一股酸腐汗味直冲鼻腔,他干呕了下,随即边呛咳边拄着床边拐棍下了床,换了张还算干净的小椅子坐。
想起医馆伙计对“小林老板”的描述,楚玉宸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其貌不扬、白白肥肥的中年富商形象。
这小林老板,倒是个老实人。他一身的首饰,包括钱包里没被泡发的零散银元,都完完整整一样不少。对方帮他垫付了医药费,没有收取他任何报酬,甚至连名字都不曾主动留下。
要不去小林老板家借住?
那要不要说自己的身份?
还是算了。老实也有可能是没有遇到足够大的诱惑。
对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他难以抱多大期待。
假如邵不放弃找他,四处发布悬赏,消息传到了芙蓉县内,他想这个小林老板可能就会抵挡不住。
他认为自己的身价会是很高的,一定比他这一身首饰银元高得多。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告诉这个小林老板任何东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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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总攻无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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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新文文案。内容无意义,是随手选的。---
阎督军兴之所至,带着顾德全、自己的新太太李继英、以及一营的卫队,连夜乘上汽车,去往了“天险山”上,阎家的避暑别墅。
阎廷芳得知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这是从没有过的。
在他没出桐州城的时候,干爹去避暑别墅,居然没想到要带他。
甚至,连告知他一声都没有。
师部里,阎廷芳坐在椅子上,听完了眼线的汇报,半晌没有出声。
干爹先是要了继英,又看上了德全。
难道自己的人身上都抹了蜜?
他烦躁地想着心事,也就没有留意到站在他下首,热得打着赤膊、露出一身精壮肌肉,那个本是土匪出身的何永才,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自鹰目里掠过了一道饱含腥气的凶光。
此时。“天险山”上,阎家的避暑别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避暑别墅,其实是一片楼群,分为前中后三块,最前边的楼里住着阎督军的下属和卫兵们;中院则被督军本人占据,有专门用于会客的楼、赏景用的楼、看书休闲用的楼;后院则是花园,和供大小夫人们居住的楼,以及一座戏楼。
李继英被阎督军打发到了后院。
几天下来,阎督军不爱找他,他也自得其乐,每天听听戏、赏赏花;有时候也跟副官们打打网球、练一练摔跤,把自己晒得愈发的黑,练得愈发不像一个哥儿。
伺候他的人看在眼里,感觉这位新夫人也是同样地不爱督军。
阎希平倒没有想到爱不爱的深度,他没去看李继英,并非故意冷着对方,他是单纯地把李继英忘记了。
当晚他带李继英,只是想着:李继英是他的夫人,以前的夫人享受过的待遇,现在这个也得有。
对太太生气归生气,他还不至于在衣食住行上苛待自己的太太。
天这么热,山里风凉,比城里好过,他记得李继英小时候就很怕热,所以并没问李继英的意见,直接派勤务兵把李继英从床上抬了起来,用汽车和轿子装上了山。
及至上了山之后,他的注意力就被顾德全引走了。
如果不是余藏锋伺候了他许多年一直没出过大错,他念着多年累积的情分,他想他在下山之前,一定会把副官长换成顾德全的——余藏锋有的细心伶俐,顾德全也有;余藏锋没有的,顾德全还是有。顾德全伺候他时,少了些畏惧,反而叫他感觉痛快和踏实。这位比他大两岁的顾副官,实在是很讨他喜欢。
他不由奇怪起顾德全的经历,想知道是怎样的三十一年,把这个人修剪成了如此顺眼的样子。
顾德全说,他出生于金素省横县,父亲早死,母亲体弱,从小家境贫寒,完全依靠卖猪肉的叔婶一家施舍和母亲在家做针线来供给生活,当然也就没有读过书。
不能读书,顾德全心里却向往着读书,顾德全认为这是受了体内父亲的血脉影响,因为他的父亲正是秀才出身。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听课,他就常常在人家的私塾外面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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