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
“我有一个孩子!”若薇猛地从软塌上跳起来飞扑刘太医,“哦,谢谢,谢谢,谢谢你医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刚刚告诉我天下最美妙的消息……简简,简简……打我一巴掌,我简直不能相信……”若薇说着说着忍不住哭出来,她用手捂着嘴,不想失态,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她抱住简简,“我,我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家人了,简简你知道么,不用再是一个人孤单单的在这个世界上,远离家人,我,我终于可以有一个家了,一个真正的,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我的Baby,它继承我的血缘,我的家人,我,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在我一个人孤单这么久的时候……呜呜呜……”
若薇在哭,说话又快又急又含糊不清,可任何人都能听出来她的兴奋和快乐。罗颢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半条胳膊都麻了,刚刚紧张无意识地攥拳用力太狠,现在有些发麻脱力,当他放松下来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热。
等罗颢平复完自己的心情的时候,刘太医和小单、常禄已经退下了,里面的若薇也早已停下哭声,带着淡淡的鼻音,飞快又清脆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此刻正畅想着他们孩子的未来。罗颢忽然没了进去的冲动,他想听一听。
“……我希望它是个女孩,我会把她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漂亮,琴棋书画……”
儿子更好,罗颢想。不过……像个公主?这话是怎么说的,她本来就是公主!
“可是娘娘……男孩不好么?嗯,俗语说养儿防老……”
罗颢微笑,简简果然聪明。
“哦,对噢!男孩也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打球,骑马、爬山、攀岩,我教他潜水、冲浪、玩帆船……”
玩玩玩,她就不怕她儿子玩物丧志?罗颢皱眉。
“不不不,”里面的若薇又改变主意了,“他学会玩帆船的时候怎么也要十五岁以后了,我似乎不该想那么久远的事……老天,我差点忘了,简直不能原谅我自己……当然要先给他起名字,它会有一个光辉灿烂的人生,在人群里,它要像太阳神一样光彩夺目,当然要有一个好名字……”
罗颢的脸色稍微好转,他下一代的名字都带有“火”字,看来他们想到一起去了,他想听听她有什么建议。
“……噢,太难了,叫什么好呢,周……周……嗯,叫周什么好呢?”
周?
罗颢瞬间脸色变黑了。
“若薇!”罗颢声到人到,进了内室。
“哎?你怎么来了?”
罗颢的脸色又增一层黑气,听她的口气,好像他就是一个无关跑龙套的。
罗颢没有忘自己今天要达成的目标,起码若薇也非常期待他们儿子的降生,所以整件事情又容易了几分,“若薇,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跟我说。”
若薇眨眨眼睛,满脸无辜,“比如?”
罗颢深吸一口气,“比如,关于给我、们、儿、子起名字的事。”他在某些字眼上几乎一字一顿。
“你知道了?”若薇皱眉,然后转头看向简简,忽然想起来一个久被她遗忘的事。
当初她挑宫女,选中简简的时候情形是怎样的?
简简按若薇的要求给了常贵一巴掌,于是她过关了。
'这就是你的要求?绝对忠心?' 罗颢当时说,然后,他指着简简下令,'你,留下!'
若薇全明白了,她看着地上跪着的惶恐的简简,再看罗颢一脸平常的表情,想起之前罗颢总是拽拽的表示“朕喜欢万事周全。”若薇拎起罗颢的胳膊就是狠咬一口——幼稚又无理取闹的行为,她知道,可她打也打不过,不咬他一口,恨恨的憋在心里,她难受。
“若薇……”罗颢让简简退下。
“你休想!”若薇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想都别想!
“孩子是我的!”若薇抱着小腹,好像已经能感知它在里面呼吸心跳,“我甘心为它忍受呕吐,甘心为它身材变形,我甘心为它的健康吃一些我不爱吃的,放弃一些我喜欢吃的,我行动坐卧都会小心翼翼,他每长大一点都吸收我的血肉,它还没出世的时候我就会跟他说话,给他念书,给他唱歌,我会甘心冒生命危 3ǔωω。cōm险在医疗手段这么简朴的地方生下他……孩子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若薇,若薇……”罗颢把她抓住,抱在自己腿上,他觉得若薇有些情绪激动了,“它是你的孩子,没人说不是。”
“它只是我的!”若薇强调。
好吧,虽然不知道若薇为什么会这么想,但罗颢总算找到问题的症结了,“可我是他父亲。”
“你不是!”
“若薇!”罗颢真的有点生气了。
“陛下,恕我直言,那种事对您来说只是一种夜晚无聊的消遣,您只是在享受其中的刺激带来的快感,那些东西对您来说就是顺手排出来,扔过就算,您从不在乎,也从不吝啬,在做那么多次的过程中,您从来没有在乎后果是什么,从来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因此而怀孕,那为什么现在不依不饶……”还是那套话,只不过问题核心变了。
“你不同,若薇。”罗颢甚至没等她把那一套话说完就打断她,“从来都不同。”罗颢抱着她转了个身,把若薇小心的压在身下,他的手抓着她的手,一起放在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望进若薇的眼睛,“若薇,那不是无聊的消遣,一时的刺激,我一直都在期待它。”从认定他母亲的那天开始……
家庭暴力
罗颢批完奏章直接回到自己的承乾宫,换下僵板的朝服,喝了口降暑凉茶,又用常贵递过来的湿毛巾随便擦了擦脸就直奔后殿而去。承乾宫的后殿角楼里有一条不太被人常知走廊直通到凤鸾宫的后院。
帝后的两座宫殿修成背靠背,以此为界整个皇宫被分成两大块,一个在外,坐镇天下面南背北,皇帝工作生活的地方,会见外臣也方便;另一个主内,后宫首位,象【炫|书|网】征得力贤内助的超然,两院左右延伸出一圈高高的宫墙,外加一道长长的甬道,于是宫门一落锁,天底下能随便出入的男人就一个,皇帝。
对殷国来说,帝后和谐是帝国强大的基柱,虽然设置两处宫苑是皇室的传统和必须,但夫妻一体,用一条走廊连接两处宫苑,总比让大殷国的第一夫妇见个面还必须从前门绕一大圈子外加过一道宫门要现实且方便得多。
罗颢进来的时候没有叫人通传,这不合规矩,不过自从皇太子殿下的午睡因为乱哄哄的人声被吵醒后,皇后就下了噤声令,这个不合规矩的规矩就被定下了。一路上宫婢的跪拜都是低声且恭敬的,并把皇上一路指向书斋——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都在里面。
五个月大的太子殿下在软榻上正睡得香,大约是天气热,白白嫩嫩肉乎乎的小身子□地趴在丝被上,胳膊腿都自由地蜷着,以一种看起来并不像很舒服的拱形趴姿无知无觉地快乐的吹着鼻涕泡,嘴边亮晶晶的全是口水。
儿子没有穿衣服,没盖被子,且用这样不舒服的样子在睡觉,让一进门的罗颢愣了一下,如果说上面描述的状况本来就够叫他这个当爹的皱眉,那么太子殿下背上再放了一个晶莹剔透带翠绿纹理的半圆西瓜皮伪装小乌龟——罗颢的眉间褶皱能夹死苍蝇也就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