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自会如此。”无音插话。
陆富气极,冷声:“爱婿对妾氏果然很是宠爱。”
鬼无魂这才抬眼,冷声:“小婿自是每个妾氏都一样的宠爱,不然若是偏宠一方,岂不是对其他之人很不公平。”瞟了眼陆富身边那个嘟着嘴,似乎有些不满的小妾,问:“你说是吗?岳父大人?”
陆富干笑“呵呵……自是,自是……”
鬼无魂品了口茶,皱眉道:“岳父大人,以后这种茶叶莫要服食了,回头让羡仙从鬼府拿几罐上好的毛尖给您送来。”竟然用低级的茶叶来招待他们,呵呵,到是有意思。
“这怎么好意思?”陆富回拒。
冷声:“不碍事,反正鬼府的茶叶多到每年几乎有一半以上全都发了霉。”鬼无魂勾起唇角。
陆富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难看了起来,他身边的小妾见状也不感说什么,默默的坐到一旁垂眸,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起来。
“无魂还是去看看轩儿好了。”鬼无魂起身,暧昧道:“如今离开轩儿片刻,心里便开始不安,这磨人的小东西,呵呵……那小婿先行告退。”行礼,未等陆富含首便大步走了出去。
无音与尚文留在大厅之中,目中无人的侃侃而谈了起来,陆富等鬼无魂一走再也坐不下去,在小妾的搀扶下怒气横生的回了房。
陆凝轩坐在湖边的凉亭之中,灌着冷风凝望着湖心发起了呆。四弟与二哥出去收债,要晚些回来,只有生病的大哥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刚刚看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有没有拿到地契,这便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骨子里流着相同血液的大哥吗?一听到他说还没有,大哥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没有说上几句便下了逐客令。
陆凝轩手指捻起一小块方糕,将手伸出护栏垂到湖面之上,把方糕洒到湖面之中,看着湖中的鲤鱼不停的翻滚,争先恐后的抢食,他苦笑了起来:“你们是在告诉我,这全是为了生存吗?”为了想要更好的生活下去,为了陆家的家产,即使血脉之中流着相同的液体,也会互相抵触、必要之时还会狠心的互相残杀吗?
“在想什么?”一道低沉的轻唤声将陆凝轩拉了回来,他扭头看着朝他走来的鬼无魂,然后又望向湖面,继续发呆。
“夫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雅兴赏起鱼来了?”鬼无魂坐到他的身边,看着眉宇深纠的陆凝轩,他好奇是什么事能让这个想法过于单纯的人如此困惑?
“喂~,你说他们会不会为了争食到最后互相残杀?”
“任何的动物全是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下生存的,即是想生存下去,当然会互相残杀。”鬼无魂抬头望天,这个道理早在几年前他已经了解到了。
陆凝轩吸了吸有些发凉的鼻子,蜷在长椅上,慢吞吞的问他:“即使其中的一条根本没有心思去争那块方糕,它们也不会放过它吗?”他根本没有想争陆家产业的意思,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待在陆家,守着那个唯一支持他生活下来的约定而已。
鬼无魂凝望着陆凝轩,手指抚上他的脑袋,仿佛透过他看到了从前那个无力、迷茫、怯懦的自己,柔声道:“不管那条鱼有没有心思去争夺那块诱人的方糕,其它的鱼都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先除而后快。若那条鱼仍没有争夺之意,最好是先为自己找条退路为妙。”
陆凝轩疑惑,拧眉,直直的盯着鬼无魂,想要说什么,最后也未曾说出口,只是努力的吸了吸鼻子,揉了揉泛红的眼框:“谁用你假好心。”然后低头脑袋看着自己的手指,退路吗?他的退路又该在哪里?
仿佛看透陆凝轩的心思一般,鬼无魂淡声:“既然你已嫁入鬼府,自然是鬼府之人,莫起一些有的没的胡乱想法,努力把你的主母之位坐好便是。”
陆凝轩白眼,抓过方糕用力咬了一口,谁稀罕当你鬼府的主母?下定了决心,陆凝轩暗自用力,他要为自己准备退路,取了地契之后他就带着梦篱与雨青找个好地方住下来,以娘亲留下的钱财做个小买卖。
“若想看自相残杀,等改明我有空了带你去南山看去。”鬼无魂淡声道。
陆凝轩本能的“恩?”了一声,心想这个鬼无魂怎么想事情都是跳着走的?
鬼无魂扭头望着他:“若说起自相残杀,自然最好是抓一头活狼划了腿骨丢到狼窝边缘处,如今春天还没有到,狼群自是没有过多的食物可寻,如此一来,你便会看到一出活生生的残杀景象。”
陆凝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除了对鬼无魂讨厌之外,又多了一些害怕之意。这个鬼无魂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来?
“怕了?”鬼无魂起身一步一步靠近陆凝轩。
陆凝轩默默的后退,直到后背靠到亭柱处,他眼睁睁的看着鬼无魂离自己越来越近。鬼无魂高大的身影罩在陆凝轩身上,他单手扣住陆凝轩的下巴,神色一沉暧昧道:“放心……到时候为夫自会保护好夫人。”
“哼~,小心你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日后也会有人将你弄伤了丢到狼群之中。”陆凝轩强硬的别过脸,不敢再去看他那凌厉且深邃的双瞳。
感觉到陆凝轩全身的冰凉与微微的颤抖,鬼无魂冷哼一声松开手指,走出凉亭的时候,说了句:“夫人又怎知为夫未曾亲身经历过此事?”
陆凝轩直到鬼无魂走出凉亭这才松了口气,望着他的背影陆凝轩却不明白,这人到底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不出片刻羡鸳便拎着一件深紫色的长袍走了过来,冷脸淡声:“主上怕夫人着凉,让羡鸳送件长袍给夫人。”
接过那件深紫色的长袍,陆凝轩手指扫过柔柔的料子,竟然有种淡淡的暖意。他抽动了一下嘴角,难道是鬼无魂刚刚靠近他时发现他畏冷了吗?打了个喷嚏,陆凝轩缓缓的将长袍披到了自己身上,双手又用力扯着丝袍向怀中紧了紧,这才别扭的抬眼问羡鸳:“那个……鸳儿,他把长袍给了我,他穿什么?”
羡鸳现在已经习惯被陆凝轩唤叫鸳儿,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冷声:“主上说刚刚这件长袍粘了尘土,已经换了件新的。然后又忽然想到夫人出门之时穿的单薄,便让羡鸳拿来给夫上披上预寒。”
陆凝轩脸颊抽搐了几下,刚刚他一定是脑子被冷风灌了,这才会觉得鬼无魂有那么一点点温柔,原来是自己换下的脏衣服,丢了也是丢了,还不如拿给他讨个人情,果然是个奸商,处处算计着自己的得失,哼~!
入夜陆府,陆富怕再被鬼无魂讽刺一番,特意叫厨子做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来款待他们。
鬼无魂持筷夹起一个虾仁放到陆凝轩碗中,关心道:“夫人多吃一些。”
陆凝轩眉眼忍不住抽了抽,夹他最不喜欢吃的虾仁给他,这个奸商。然后甜蜜的一笑,将一颗翠生生的油菜夹到鬼无魂碗中,刻意的暧昧:“无魂整日操劳,自是应该多吃一些。”
一旁刚刚回府的陆凝寒见状冷声:“看来三哥嫁到鬼府生活不错,到是我这个做弟弟的白担心了一番。”
陆凝轩小声的叹了口气,而后浅笑道:“多谢四弟挂念。”垂眸,细指拿着筷子在那个粉嫩的虾仁上戳了几下,明明是一家人,为何这么多年连他的喜好都不知道。
陆凝寒碰的一下放下筷子:“我饱了,你们慢慢吃。”不顾身后娘亲的叫喊走了出去。若不是为了把他这个不知上进的三哥早日从鬼府弄出来,他又何苦起早摊黑的拉生意,拼了命的为陆家凑钱以便让陆家在没有地契的前提下可以翻身缓转过来?如今想是自己白忙活了一场。
陆富似乎对陆凝寒的作为有些不满,皱着眉头扭脸对鬼无魂说道:“凝寒这孩子像来不懂事,爱婿莫要见怪,来来来,咱们继续,咱们继续。”一旁陆凝寒的娘亲王氏则暗地里白了陆凝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