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种种甜蜜与苦涩蜂拥而至,杜恒泽顿住脚步,害得她一个踉跄,她不解地睁开眼睛,看他突然认真起来的脸,“怎么了?”
他就只是看着她,小而精致的脸和少女时期相比,五官变化有限,只是现在化了淡妆的模样更加成熟更有女人味,眼神却泄露了一切秘密,诉说着她是走过怎样的岁月,才从当初的清高桀骜变成现今的沉稳安静。
庆幸的是,终于……跨过了六年的断崖,他们还是在一起。
余微被他看得心突突地跳,轻骂一声转身要走,杜恒泽笑着单手抱住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提了起来跑了几步,余微猝不及防,吓得大叫,双脚乱蹬。
有好心的路人看过来,不放心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余微尴尬万分,攀在他手臂上小声说:“没事没事,谢谢。”
“真的没事?”路人看她小心翼翼地躲在男人怀里,以为她被威胁,又走近了两步。
这下杜恒泽也不好意思起来,放下余微,有礼地对路人说:“抱歉,我和老婆闹着玩呢。”
路人明显不太相信,得到余微的点头后,才小声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什么的离开。
余微因为刚才的惊吓和挣扎,再加上羞愤,脸早就红得发烫,对罪魁祸首怎么看都不顺眼,回家的路上拒绝和他再有肢体碰触,到了家楼下,他还“厚颜无耻”地索要晚安吻,余微白了他一眼,找卡刷开门器。
杜恒泽就着她背身低头的姿势抱住她,下巴蹭在她肩上,看她从包的最底层找出卡,突然说:“把彩铃换回来吧。”
余微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想了想点点头,就给他弄个专属彩铃。
他又说:“把那个玻璃瓶还给我吧。”
余微坚决地摇头,“不给!以后你要是对着它扎针害我怎么办?”
杜恒泽失笑,“你还相信那一套?”
余微刷了卡,大门的暗锁叮得一声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说:“要其他的还可以考虑,反正那个就是不给。”
杜恒泽跟着她蹭到门口,帮她拉开了门,顺藤摸瓜一样地说:“那明天把你的户口本给我。”
已经进了门的余微惊慌地回头,转即又冷酷地说:“想得美!”
说完她关上门,什么也没捞着的杜恒泽看着她哼着小曲按了电梯,哀怨地隔着玻璃门叫她。余微当没听见,可几部电梯也太不给面子,半天还没下来一个,她想了想,又走过来开了门,对他勾勾手指。
杜恒泽低下头来,她在他眼睛脸颊嘴唇各亲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说:“就这样,晚安。”
*
第二天两人一起送走杜妈妈后,余微给他带来的当然不会是户口本,而是这么多年依然在她身边的朋友。也许是心里的小怪兽作怪,余微总想得到所有她在意的和在意她的人的祝福,虽然季离夏本着‘你喜欢我就喜欢’的宗旨对她的结婚表示绝对的支持,但该见的还是得见,该审核的还是得审核。
正巧是周末,季离夏身边自然跟着沈修,所以在她见到杜恒泽故意夸张地上下打量时,有人负责掌握好她‘演’的度。余微事不关己地在一边喝咖啡,任由季离夏对杜恒泽进行户口调查,对杜恒泽偶尔飘来的求助眼神更是视而不见。
半个小时后,离夏拍拍手笑眯眯地对杜恒泽说:“好啦!拷问完毕!满分通过!我家微微以后就拜托你了!虽然不太好伺候……”
“喂!”一直光明正大偷听的当事人表示不满,离夏瞥她一眼,“本来就难伺候。”
杜恒泽笑看余微一眼,赞同地嗯了一声,瞬间把战火延到了自己身上。
余微冲他撇撇嘴,“那我不稀罕你伺候了。”
杜恒泽还未说什么,离夏大人模样地教训她,“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季离夏!”余微咬牙切齿地瞪她。
“嗯?”她无辜地反问,又对杜恒泽说:“刚才没说完呢,她虽然难伺候,但绝对是贤妻良母的潜力股!能娶到她,你赚大啦!”
杜恒泽笑着点头,“我知道。”
余微为她前半句不准确的定位调笑回去,“后半句说对了!再怎么也比某些不会做饭的人贤良吧?”
不会做饭的人飞了个白眼过来,不以为意地说:“我不是不会,是不想会!那古代的皇帝还不做饭呢……”
“你是想说你有沈修这御厨就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余微同情地看沈修一眼,“可怜沈修前半生英明,怎么就看上你这样没啥潜力的股呢?连名分都还没捞着。”
“余小微!”要不是隔着桌子,离夏故意已经扑过来,“你少在这里挑拨!我家阿修不要名分也没关系,对吧?”
最后两个字是对沈修说的,沈修在她威胁的目光注视下,只能憋屈地点头,做恩爱状摸摸离夏的头,笑得云淡风轻对余微说:“我们不急着结婚。”
余微被沈修明显言不由衷的话逗笑,捂嘴笑倒在杜恒泽身上,顺便不忘对这位急着结婚的人说:“看看……你要像沈修同志这样淡定。”
杜恒泽虽然被她和亲密朋友相处时的那种自在和狡黠所迷惑,却不会连这样根本的立场都能被劝服,握着她的手不理会她的话,只同情地对沈修说:“淡定是一种美德。”
看着沈修被他们调侃,离夏又不干了,鄙视道:“微微,我看急着结婚的是你吧!”又夸张地捂住眼睛,“戒指好晃眼好晃眼……”
互相打击嘲笑完毕后,季离夏和余微坐到一起头挨头说话,说的都是婚礼的一些琐碎麻烦之事,两位家属谨遵教诲在一边淡定地聊天,淡定地听她们不时发出兴奋或烦躁的感叹。
“这么麻烦?那我一辈子不想结婚了。”被余微列出的清单吓住的季离夏随随便便说一句话就能让沈修抛弃淡定。
“其实我也不想办婚礼。”余微说完就心虚地看杜恒泽,果然……他冲她挑了挑眉毛,她就赶紧低下了头。
“婚礼还是要办的!”离夏又兴奋地说,“我想看你穿婚纱!”
“过段时间你和我一起去试伴娘礼服。”
“好啊好啊!”离夏拍手附和,“正好暑假我有空,你就暑假办呗。”
就这一句话,杜恒泽简直要十二万分地感谢她了,谁知余微淡淡地说:“我可没说暑假办,着什么急,又不是兜售库存货品。”
离夏嘿嘿笑,欢乐地发现杜恒泽已经沉了脸。
“好啦好啦……”离夏避开时间,有家长和杜恒泽的催促,估计这时间也晚不到哪儿去,“把孟溪抓回来做伴娘,小川也得回来。”
说到这两位冤家,余微走题问道:“他们俩到底是在搞什么?”
“谁知道。”离夏耸耸肩,“小川真是朽木不可雕!和梁其刚分手那段时间,小溪伤心得很,他都不知道乘虚而入!亏他以前还吹自己是情场高手。”
“吹场高手吧!”余微同样唾弃,“他要是真能干,最先结婚的就不是我了。”
“小川也有苦衷……”沈修插嘴,被离夏瞪了一眼,他举手做投降状,“你们继续继续,我装聋哑人……”
离夏理直气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