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2)

“你这只母螃蟹!”

耿墨池什么时候认输过啊,我真是没记性,每次跟他交锋,哪一次不是败下阵来,吵到最后,我口干舌燥,而我面前的这只螃蟹却越吵越来劲,神气活现的,一只手提着螃蟹,一只手拽着我:“走,回家去,给我弄螃蟹。”

“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去干什么?我不欢迎你!”

“你家就是我家。”

“是祁树礼的家!”

“那你住他家干什么?”

我立即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怪声怪气地说:“因为他是我叔叔。”

“切!”耿墨池气得把螃蟹甩到地上了,“不许你再住他家,跟我住船上去……”

“你那破船我才不去呢!”

“破船?400万美元买的是破船?”

“什么?400万美元?”我张着嘴,瞠目结舌,“你……你不是说你破产了吗?破产了住400万美元买的船?”

耿墨池目光闪了闪,狡黠地说:“我是说那船屋是船主花400万美元买的,不是我买的,听明白了没?”

“那你花了多少钱租的?”

“不是很贵,也就几千美元一个月。”

“这么便宜,船主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叔叔。”

“耿墨池,你这臭螃蟹!”

“你这母螃蟹!”

我们差不多是一路吵回家的,本来还要带他到百货公司给他买衣服,拉倒吧,就他这德性我才懒得给他买衣服,他就是穿成个叫花子也不关我的事。不过我悲哀地发现,跟这死螃蟹走在一起我比较像叫花子,你看他一身ARMANNI(阿曼尼)的名装,皮鞋锃亮。我却是布衣布裙,脚上也是普通的平底鞋,头发扎成了两股麻花辫,唯一的亮色是我身上的披肩,图案妖艳,围在肩膀上活像个印第安姑娘……

“你穿得真像个叫花子,你叔叔不给你钱买衣服的吗?”耿墨池很不屑地打量我,进了家门还在打量。

“你叔叔不给你钱买衣服的吗?”我反唇相讥,“让你整天穿旧衣服。”

“我这旧衣服也比你身上的好看。”

我正想再顶他几句,电话响了,想都不用想,是祁树礼打来的。我慌了神,赶紧跑过去接,祁树礼关心地问我的生活起居,还问我琴学得怎么样,我都一一作答。耿墨池忽然也跑了过来,把耳朵贴在我话筒旁边听,我一脚踹过去,他就掐住我的脖子,祁树礼在电话那边问:“怎么了?你身边有人?”

“没……没有,我刚买了螃蟹进门,该死的螃蟹爬我身上来了。”

“螃蟹啊,你又弄蒸螃蟹吗?”祁树礼连声说,“哎呀,我太没口福了,好久没吃你的蒸螃蟹了。”

“没关系,你回来我就给你弄。”

“好啊,一言为定哦。”

“你什么时候回来?”

“真是抱歉,Cathy,可能要推后几天了,因为我要去多伦多一趟,有笔生意要谈,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把你带过来的,我好想你……”

耿墨池在旁边脸都绿了。

我微笑着说:“没关系,你在外面要多保重,回来我就给你弄蒸螃蟹。”

“真的吗,太幸福了,Cathy,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幸福,”祁树礼在电话里简直语无伦次。因为我很少跟他说这些贴心话,他又问,“哦,对了,听大卫说你给新来的钢琴老师加了100元薪水?”

“是……是的,对不起,我没跟你商量,我是看他弹得很好就……”

“没关系啦,这点钱算什么,只要你开心,花再多钱都值得。那个钢琴老师教得怎么样?”

“他……他就在这里,我刚才去买螃蟹就是准备招待他的。”

“嗯,是要这么以诚待人的。”

“Frank,我……”

“让他接电话,我跟他说几句。”

耿墨池不慌不忙地接过电话,一口流利的英文砸过去:“你好,是祁先生吗,我是Cathy的钢琴教师Steven……”

我奇怪地瞅着他,紧张得直冒汗,可是他却是很轻松的样子,很有教养,不卑不亢地跟他的“雇主”侃侃而谈,英文说得那么纯正,别说祁树礼,就是正宗美国人都听不出来他是个中国人。其实刚才很想说出耿墨池的事,可是却找不到机会开口。我也把耳朵贴在话筒旁边听,耿墨池没有拒绝,还让我听,不听便罢,听了我差点吐血:

“Steven先生,以前在哪里学习深造?”

“法国。”

“来西雅图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

“还习惯吗?”

“这里非常不错,我很喜欢。”

“劳烦你费心了,Cathy就拜托你了。”

“哦,当然,我会好好教她的。”

“听大卫说,你是亚洲来的?”

“是的,我一直生活在日本。”

祁树礼大惊:“日本?日本哪里?”

“东京。”

“吓我一跳。”

“吓你一跳?为什么?你有朋友在日本吗?”

“哦,有的,有个老朋友在日本,也是弹钢琴的……”

“是不是叫耿墨池?”

祁树礼又是一惊:“你怎么知道?”

“听Cathy说的,她有个叫耿墨池的中国朋友在日本。”

“她还跟你说什么?”

“她说他的琴弹得很好,不过好像得了什么病快死了。”

“他还没死呢。”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

“他死没死我当然知道,我很关心那位朋友,派人在那边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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