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汽车开始使用可控性核聚变技术能源,可以在空中飞行后,新建的高楼外都专门配备了停车坪。
陆初呆的这间屋子外就是一个停车坪,而喻泽鸣的那辆豪华四座的悬浮车早就停在了高楼外。
推开门,高楼间的风吹得他面颊有些发凉,而腿还是酥软的。
空中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陆初循声侧望,发现邻近的停车坪上一对夫妻正抱着怀里的婴儿等车来接,言笑晏晏。
这里是医院。
妇幼医院。
“小初,”喻泽鸣见他发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车吧,外面冷。”
已经是秋末,滨海的城市,气温不高。
喻泽鸣给陆初准备的西装是藏青色的,将他的面颊衬托得越发白皙。疲惫不堪的人抬头望了一眼被满是浮尘的空气遮住的太阳,不发一语,顶着有些红肿的眼睛,低头坐进了车里。
除了累,陆初再也没别的感觉了。
身心俱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喻泽鸣跟在他后面坐进车里,柔声笑道:“离你哥的订婚宴还有些日子,今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陆初侧头看向他,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面无表情。
“我大哥的冲锋艇,你从前不是很喜欢吗?”喻泽鸣笑着搂住他的肩膀,“我有钥匙,带你去开好不好?”
陆初只回了他三个字。
“我好累。”
喻泽鸣微微一愣,轻轻抚摸他的面颊,点点头。
“那就带你好好去放松一下。”
陆初侧过头,看向车外。
那对抱着孩子的夫妻要等的自动载客悬浮车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两人护着怀里的孩子,笑容满面地坐了进去。
那个女人面色红润,并不像是刚生完孩子的模样,陆初稍微一想就大概猜到,他们应该是用的人造子宫。
而他们没有自己的车,应该是男人不想女人受苦,所以宁愿花大价钱用人造子宫来生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妈说,人造子宫出生的孩子没有正常孩子聪明,健康。
真的是这样吗?
东东不也是人造子宫生的吗?
东东小时候确实是体弱多病,但现在不也很健康?
可自己是妈妈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
妈妈说,她当时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是剖宫产,从此以后,她引以为傲得紧致漂亮的肚皮上就多了一道抹不去的疤痕。
那道细长凸起的疤痕自己还摸过。
那时候妈妈握着自己的手,拂过那道疤,柔声笑道:“小初知道心疼妈妈了呀?”
“这是小初出生的时候给妈妈的礼物哦。”
那么可怖的疤痕,又哪里是礼物?
妈妈一直都很爱漂亮,可自己一出生,就给了她一道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有时候还会打趣。
“妈,你就知道宠小初,”又接着对自己做鬼脸,“你知不知道妈妈怀你的时候多辛苦?天天吐,一点东西都吃不下还要硬逼着自己吃,就怕给不够你营养!你还天天在肚子里踹她!”
陆初不记得这是他多小时候的事情了,他只记得当时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急得大哭,又被妈妈抱在怀里哄了半天。
陆初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的。
又或者,其实什么都没变,只是因为自己长大了。
悬浮车启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声音,车厢内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环境太过安静,喻泽鸣点开手环的模拟屏。食指轻轻在模拟屏上点了几下后,车厢里便响起了轻快灵动的古典钢琴曲。
肖邦幻想即兴曲。
“小初,”喻泽鸣握住陆初的手背,翻过,抻开他的五指,接着十指紧扣,“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每一年的毕业演奏会,你都要拉着我准备一首曲子四手联弹……”
“第一年,是花之圆舞曲……”
“第二年,是D大调卡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年,你说你想挑战一下高难度的,野蜂飞舞……”
喻泽鸣说到这轻轻一笑,“可你总练不好……”
“别说了!”
陆初侧头瞪向他,眼角泛红,眼睛里又涌出了一些泪。
他记得。
野蜂飞舞弹不出来,他总练不好,最后没有时间了,只能接受喻泽鸣的建议,换了一首曲子。
水边的阿狄丽娜。
也是在那之后,他彻底放弃了钢琴。
既然没有天赋,又何苦为难自己?
而喻泽鸣也是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去上过钢琴课。
他明明是有天赋的,他甚至被学校派出去单独表演,获得过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喻泽鸣抿唇笑了一笑,轻声道:“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
“你不在国内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会想起这些……”
“你回来后,我们也没什么机会单独相处过……”
“我今天,很开心……”
“开心?”陆初忍不住讥讽,“那把我送给你爸你不是要高兴地疯了?”
喻泽鸣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又轻声道:“小初,你哥哥心狠手辣……我真的是……”
“那我能求你别说话了吗?”
陆初带着泪的眼睛里满是愤懑,喻泽鸣的呼吸略显沉重了一些,侧头望向别处。
车厢内轻快的音乐渐缓,慢慢变得悠扬而又略带一丝悲伤,最终停止。
音乐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是熟悉的,几乎满世界都在放的,让人觉得有些腻了得曲调。
水边的阿狄丽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孤独的国王爱上了自己亲手雕刻的少女雕像,每一天都对着它茶饭不思,每一天都向众神祈祷,直到他感动爱神阿佛洛狄忒,赐予雕像生命……
车厢里的两人都再没有说话。
喻泽鸣修长,柔软,干燥的手指一直紧紧地握着陆初的手。
而陆初则闭目仰靠在座椅上,不知道思绪又飘到了哪。
等到悬浮车停下的时候,那双凤眼才轻轻睁开。
透过车窗,陆初看到了高大宏伟的建筑。
是歌剧院。
在繁华浮躁的城市,鲜有人光顾的歌剧院。
“我会睡着的。”陆初不想下车。
喻泽鸣轻笑道:“今天是蝴蝶夫人,很适合让你睡觉。”
陆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骂道:“变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建于三十年前的滨海大剧院坐落在海边,占地面积极大,也特别宏伟。它造型独特,犹如浩瀚的海边将要展翅高飞的鹏鸟,更是金碧辉煌。
但是,由于刚修建的时候设计师没有考虑到三十年间悬浮车的飞速发展,以至于造型独特极尽奢华的歌剧院旁边,新修的百层全自动停车楼显得格外扎眼,与这座宏伟建筑太过格格不入。
陆初极不情愿地跟着喻泽鸣下了车,低着头,任他一路牵着。两人还未走到电梯口,喻泽鸣一直扣着他的手突然一松。
“陆少!小喻总!”是宋青禾。
“怎么,你们今天也跑这来了?”
陆初抬起头,看着宋青禾,有气无力地牵了牵嘴角。
两人还未应话,跟在宋青禾身后的那个清瘦的青年突然蹿过来,抱着陆初的胳膊,撒娇道:“陆少!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
是小晴。
陆初拧着眉,下意识地就想抽出胳膊,喻泽鸣则对宋青禾笑道:“以前没见你来过啊。”
“还不是他!”宋青禾揪着小晴的脖子把他从陆初身上扯下来,笑道:“非说要来陶冶情操,结果人刚一开唱,他就说听不懂,又非要走。”
小晴回头,冲宋青禾做了个鬼脸,很是灵动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初终于把他的胳膊从小晴手里抽了出来,整理了一下领带。他原本只想客套两句就走,可看着喻泽鸣的侧脸,却改了主意,“你们等会儿要去哪?”
“还能去哪?这个点肯定是去吃饭咯。”
不等喻泽鸣阻拦,陆初轻声道:“一起吧。”
“小初……”喻泽鸣侧目,拧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不行吗?”陆初勾起嘴角,“我哥是把我卖你了还是怎么着?去哪你都要管着?”
喻泽鸣清丽面庞上的错愕转瞬即逝,继而脸上挂起了和善的微笑,“那你说我们去哪吃?”
去哪吃?
自从悬浮车普及,高耸入云的大楼越建越多之后,就极少有人回到地面了。
跟着西装革履的陆初走在雨后积水的地面上,喻泽鸣的眉头越拧越深。
且不光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哟,陆少!这地方你哪找的,这么脏!”宋青禾率先叫出了声。
其实也不算脏,只是地表的空气比高空浑浊,又被周围的高楼全部遮住了阳光,雨后的积水没完全蒸发,便显得有些阴暗潮湿。
再加上小巷两侧老旧的霓虹灯和广告牌,确实是让这条巷子显得有些破败。
陆初回头,看到三个人脸上各异的表情,撇了撇嘴,“我哥带我来的。”
“陆总还来这地方啊?”
做警察的,没有一点真本事,又怎么服众?
陆楠初入警队的时候,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有时候一连在外头守别人好几个星期,自然是对吃食不挑,且对这些犄角旮旯里吃食店特别熟悉。
可外人只看得到他现在的权势和地位,看不到他的辛苦。
陆初没理宋青禾,继续往深处走,走到阴暗的小巷尽头,拉开老旧油腻的格子门,喊道:“齐婆婆!还做生意吗?”
过了有一会儿,昏暗破旧的餐厅内屋才迎出一个手里拿着抹布慈祥和蔼的老婆婆,笑道:“做做做!”再一抬头看到是陆初,眼睛一亮,“小初啊!哎哟!你这多久没来了!快来给婆婆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大了!高了!好看!又变好看了!你这皮肤白的啊!比我家孙女都白了!”
陆初脸上微微一红,抿唇笑了笑,随便捡了个凳子准备坐下。
“等会儿!”齐婆婆拦住他,笑道:“我给你擦干净点你再坐!别把你这身衣服弄脏了!”说着就忙活起来,仔仔细细地擦起了桌椅板凳,嘴里还碎碎念着,“可有几年了吧?你哥说你出国留学去了,现在是回来了?”
“可别说,你哥都好久没过来了,婆婆我这年纪大了,有时候就总想起你们兄弟俩。”
擦完桌子,老人才看到陆初身后的三人,连忙客气招呼他们坐下,又笑道:“今天吃什么?还是牛杂面?”
陆初点了点头。
“那他们几个?”
“一样。”
陆初答完,齐婆婆赶紧应了声好,又回了厨房里去忙活。
陆初侧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冷着脸掏出湿纸巾擦起了面前桌子的喻泽鸣,只觉得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是不知道,身为医药企业世家的小公子,喻泽鸣是有些洁癖的。
相比之下,宋青禾虽然也不喜欢这家破旧店面里的环境,但也就撇了撇嘴,瞪了陆初一眼。
“陆少,我可说了,要这的东西不好吃,你可要请我吃餐好的!”
陆初还没回话,坐在宋青禾旁边的小晴就笑道:“陆少什么时候带你吃过不好吃的?”
宋青禾侧头笑骂:“嘿!你这小婊子,见到陆少话都多了!”
小晴对他做了个鬼脸。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地打着趣,而喻泽鸣手上的动作不停,擦完了桌子之后又开始擦筷子。
陆初手肘撑到桌上,托起下巴,嘲道:“喻少爷,别擦了,你要真嫌脏就干脆出钱把这店里的东西都换了得了。”
喻泽鸣扔掉第三张湿纸巾,抿唇笑道:“小初,这里的东西不卫生。”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没听说过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喻泽鸣被他怼得眉头紧蹙,低下了头,再没说话。
陆初轻轻哼了一声,转向桌对面的两人,笑道:“她们家不光是面好吃,齐婆婆自己酿的果酒还特好喝。”
“待会儿不醉不归啊。”
吃面配酒,也就不挑剔的人能干得出来。
陆楠这么吃,是他那段时间总是打打杀杀的,喝点酒便轻松些。而陆初那时候年纪小,看着哥哥这么吃,也就学了过来。
“小初,吃饭就吃饭,别喝酒。”喻泽鸣凝眉劝道。
陆初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宋青禾和小晴见气氛不太对,尴尬地笑着应承了两句。没一会儿,齐婆婆就从厨房端着两碗面出来了。
碗大,料足,香气扑鼻。
“真香!”小晴夸了一句,赶紧接过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孩子嘴真甜!”
“婆婆,”陆初笑道:“还要酒。”
喻泽鸣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压低嗓子喝止:“小初!不许喝酒!”
陆初一直以来的愤怒彻底被触发,侧头吼道:“你有病吗!喻泽鸣!”
宋青禾和小晴端着碗,面面相觑。
陆初脾气不好其实是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对喻泽鸣发火倒还是第一次。
虽然喻泽鸣脸上表情有些微妙,但还是勉强牵起嘴角,笑道:“你喝吧,别喝太多就行,对身体不好。”
陆初知道他是当着外人的面,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撇了撇嘴。
只是齐婆婆看到陆初发火,连忙劝道:“小初,你这孩子这么多年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大呢?人家让你少喝点也是为了你好。喝酒喝多了伤身,你别跟你哥学坏了!”
陆初没有应声,喻泽鸣则笑道:“婆婆,小初跟我关系好才吼我。他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没什么的。您给他把酒端上来吧,就按他以前的量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气氛还是有些尴尬。
齐婆婆有点担心地应了下来,又回厨房端面,而宋青禾则拿起桌上的筷子,挑起面,唆了两口。
“诶!这味道,确实是不错啊!”
小晴也跟着附和,“我就说嘛,陆少找的地方哪有不好的!”
没一会儿,陆初和喻泽鸣的面也端了上来。
喻泽鸣脸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了,也不讲究了,拿起筷子,挑起面就吃,边吃边和宋青禾聊了起来。
而陆初则一直黑着脸。
等到齐婆婆把自家酿的,用简易的玻璃罐装着的果酒端上来时,陆初直接放下筷子,打开盖子,给四个人各倒了一杯。
“你们几个,看着他点,别让他喝多了!”齐婆婆嘱咐了一句,刚好又有别的客人进来,她便去招呼了。
“来,青禾,”陆初举起酒杯,“几个月没见了,咱们两先干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青禾自然是举起杯子跟他一碰,刚想说随意,却见陆初一饮而尽。
“别啊陆少!”宋青禾惊了,“你知道我酒量不好的!咱俩这交情,不用这样吧?”
陆初不应声,冷着脸继续给自己倒酒。
喻泽鸣蹙着眉头,轻声道:“他心情不好,你别管他,让他自己喝就行。”
宋青禾张了张嘴,看着又接连喝了几杯下肚的陆初,最终还是冲着喻泽鸣挤眉弄眼,问了出来。
“还是因为……那件事?”
喻泽鸣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晴眼睛一转,突然举起酒杯,喊道:“陆少!我陪你喝!”一饮而尽。
宋青禾一嗤,“就说这婊子无情吧,这几个月我对你不够好啊?一见陆少,眼睛都直了!”
小晴又冲他做了个鬼脸,娇嗔:“等你哪天失恋了,我也这么陪你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你的,明知道我不能喝酒!”宋青禾笑着自然而然地放下酒杯,略一沉思,又冲陆初道:“陆少,不然今晚让小晴陪陪你?”
陆初刚喝完第三杯,一抬头,看到小晴略显期待的眼神,一时忘了自己刚做完手术。他刚准备答一声“好”,却听一旁的喻泽鸣咳了一声。
“小初最近身体不太好,你们自己玩吧。”
身体不好?陆初一愣,一声冷笑。
自己这是身体不好?
自己现在这身体还能见人吗!
陆初眼神逐渐含满愤懑,低着头一杯接着一杯,喝起了闷酒,喻泽鸣则和宋青禾他们说说笑笑。到最后吃完饭,只有陆初喝得酩酊大醉。
喻泽鸣替四人结了账,客客气气地告别了齐婆婆,又在小巷入口和宋青禾他们分别,扶着站也站不住的陆初上了车。
陆初喝得脑子昏沉,一进车门就瘫倒在座位上。他雪白的双颊酡红,又嫌热,自己扯起了领带。
虽然是早就计划好的,但喻泽鸣暗恋陆初多年,心底里到底有些过意不去的,是好心替他解起了扣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碰我!”
陆初趁着酒意,一把推开了喻泽鸣的手,愤怒的低吼。
喻泽鸣一愣,想着不跟喝醉了的人计较,倒也真没再碰,却听陆初继续吼道:“喻泽鸣!你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吗!”
“老子都看到了!”
“那天下体育课,你他妈的拿着老子脱下来的球服闻!”
“好闻吗!”
“你知道你当时的表情有多恶心吗!”
“把我搞成这样,你现在满意了吗!”
听到陆初这样骂,自以为把心思都藏得很好的喻泽鸣有些错愕。
“你他妈的就是个变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一家都是变态!”
面容清丽的人听到这里,微微眯起眼,目光变得阴沉。
“陆楠说的没错!你他妈的就是个伪君子!”
“你他妈的真当我傻了吗!”
“那天在会所,肏到我了,你很开心吧!你要开心疯了吧!”
“老子这辈子给谁肏都他妈的不想给你肏!”
“你个死变态!”
被酒精控制的陆初满嘴喊着胡话。
超豪华的悬浮车已经启动,平稳地飞向已是黄昏的天空。
陆初的怒骂,一字一句,犹如重击,全砸在了喻泽鸣的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初,你醉了。”轻轻地说出这五个字,喻泽鸣从座位底下的暗格里找出了一管药。深褐色的液体装在透明的玻璃全自动注射试管中,这种试管只要轻轻按压它的一端,药剂就会通过另一端配置的五根自动寻找血管的微型针头注射进入体内。
“我没醉!我他妈没醉!”
陆初激动地吼着,挥舞着胳膊,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你醉了,醉了就要好好休息。”
喻泽鸣说着,抓住陆初的胳膊,态度强硬又强势地撸起他的衣袖。
陆初死命地抽着手,叫道:“你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我让你……”
“啪”的一声脆响。
喻泽鸣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打得烂醉如泥的人一时蒙了。
“我说你醉了,”喻泽鸣眯着眼睛,揉着陆初被他打红的脸颊,轻声续道:“你就是醉了。”
说完就将手里全自动注射试剂管里的药全部扎进了陆初的胳膊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有些呆滞和不可置信的人,喻泽鸣轻轻一笑。
“你哥说得真没错。你就是贱,一天不打就闹腾。”
陆初的眼里慢慢酝满愤怒,猛地抽回手,高高扬起,准备还喻泽鸣一个耳光。
可他的头突然一蒙,不过一瞬,便睁大着眼睛,浑身无力地瘫倒。
喻泽鸣扶住他,搂着他的肩膀,轻轻摩挲着他的脸。
他脸上又显出了从前陆初看到过的那个表情。
陆初当时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的,强迫自己忘记的,狂热又痴迷的表情。
喻泽鸣眼中的迷恋几近癫狂,喃喃自语,“小初……我会让你听话的,你以后会乖乖听我话的……”
不管用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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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边,喻泽鸣坐在一架三角钢琴前弹奏。纤长柔嫩的手指如同抚摸深爱的情人一般拂过琴键,悦耳动听的音符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是《秘密的庭院》。
一阵急促的“嘀嘀”声打断了喻泽鸣的演奏。
落在洁白琴键上的手停住,喻泽鸣接通了电话。
“小鸣,”陆楠低沉的声音从手环那头传来,“你带小初去医院了?小初病了?”
淡淡的眉头拧起,喻泽鸣轻声道:“那天把小初接上车之后,他说他身体很不舒服,所以我带他去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呢?”
“医生说他有些营养不良,心理压力过大,肠胃有点不适,所以让他住院观察了几天。”喻泽鸣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语气平静如水。
陆楠也没有继续追问,低声道:“好好看着他,别让他乱跑。订婚宴的事情不要出岔子,尽快把他送到你父亲那里。”
喻泽鸣抿了抿唇,“陆总,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都会办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楠没再说什么,又嘱咐了几句,挂断电话前,突然沉声道:“我怎么把小初交给你的,你要怎么把他还给我,少一根头发你都别想好过!”末了,陆楠又似乎是觉得自己口气有点重,温言道:“小鸣,你对他的心思我知道,但你现在逼他,容易生变数。”
电话挂断。
演奏被这通电话打断,喻泽鸣也没心情继续弹了。
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床上的陆初赤裸的身体被月光照亮,白得耀眼。他还在昏迷,而他旁边,散落着一支又一支空掉的全自动注射器药管。
喻泽鸣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轻轻一哼。
变态?
爱上自己亲哥哥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变态?
陆楠也是有意思,明明是他自己要报复的,现在却又威胁自己,是不忍心了吗?
还真是个“好哥哥”……
那一天,喻泽鸣比陆楠以为的要到得早一些。
他在门外看到成琤走进客卧关好了门,而他则悄悄地走到了主卧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都听到了,陆楠对陆初说的话。
喻泽鸣是真的没想到。
可谁又能想到呢?
陆初总是想方设法地给陆楠添乱,就算是挨了骂挨了打也不汲取教训。
喻泽鸣没少听到过陆初对陆楠的抱怨,再联想到他们的家事,谁又能想得到,陆初会真的对陆楠动心?
对哥哥的依赖,喻泽鸣不是没有过。
他大哥喻泽成还没有死的时候,是处处照顾他,那种天塌下来都有人帮他顶着的感觉,喻泽鸣的体会要比陆初深刻得多。
就好像陆楠刚刚的那句威胁,如果大哥还在的话,他还会随便对自己说吗?
可依赖也仅仅是依赖,只是对家人的信任而已。
又怎么会是情爱?
不过,都不重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喻泽鸣轻轻一笑,陆楠这辈子都别想把陆初要回去了!
陆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口渴难忍。
身体又被绑得动弹不得,不过这次喻泽鸣倒没给他穿上胶衣。
天花板是一整块镜子,陆初可以清清楚楚的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大腿和小腿折在一起,被艳红的棉绳绑住。两只胳膊被拉倒最直,紧紧地贴着大腿根部绑着,而多余的绳索拴在床下。
陆初试图挪了挪臀,根本就没法移动多少。
上半身也都被棉绳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特意把他没什么肉的胸脯勒得凸起,最后在他脖子上死死地绕了一圈,拴在床头。
地板是榻榻米,整间屋子显得矮小,但却干净,精致。
四面都是障子门,而床边放着的小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
成人玩具。
“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被拉开,耀眼的阳光一时刺得陆初睁不开眼。
喻泽鸣穿着一身黑色的浴衣,微笑着赤着脚走进屋内。
“头疼吧?”轻声问着,喻泽鸣坐到陆初旁边,“让你别喝你还喝那么多,还记得昨天喝醉了之后的事情吗?”
陆初有些迷茫,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喻泽鸣扶他上车。
这自然是喻泽鸣意料之内的回答。
脸上挂着腼腆和善的笑,喻泽鸣柔声问道:“口渴吗?我喂你喝点水?”
陆初确实是口渴。
宿醉的人,又在昏迷中被喻泽鸣用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药,他不渴才怪。
喻泽鸣站起身,走到房间的一角,推开障子门,从藏在柜子里的冰箱中取出两瓶纯净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拧开瓶盖,喻泽鸣特意又取了一根吸管。插好吸管后,他才将水抵到陆初嘴边。
陆初张口就喝,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才觉得解渴。
等他喝完,喻泽鸣从怀里掏出一张棉帕,替他擦干净了红唇边的透明液体,轻声道:“一会儿我爸就要来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陆初愣愣地望向他,张了张唇,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别过了脸。
喻泽鸣没再说话,只是把瓶盖拧紧,放到一边,又走到床尾。
陆初自己看不见,可他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如同他之前设想的那样,简直是完美。
白净柔嫩的男性器官因为略显冰凉的空气缩成一团,而下面的两颗睾丸也收得很紧很紧。这样,小巧玲珑的花苞才能如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样,露出半条小缝。
再往下,就是自己从前肏过的肛门了。
因为喻泽鸣的药,陆初如今的后穴粉嫩紧致,完全看不出来用过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自己将会经历什么的人现在有些紧张,陆初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也是因为如此,他的整个下体都在起伏。
被强制暴露在空气中的后穴一张一翕,犹如邀请。
但还少点什么。
这样漂亮的花,少了些露水做衬托。
喻泽鸣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轻声道:“小初,别怕,我来帮你。”
说完,也不等陆初回答,他便跪倒床尾,缓缓地伸出食指,抚上了陆初身下那条细窄的缝隙。
只是这么轻轻一碰,陆初就浑身一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呜咽。
“别怕,”喻泽鸣轻声哄道:“我爸早就不行了,他硬不起来,没办法真的肏你的……”
喻泽鸣话说到此,眼睛微微一阖。
在心里补上了下半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还是有办法让你变成只想挨肏的淫物……
喻泽鸣用指尖拨开花瓣,时轻时重,逗弄得陆初呜咽不止。
恍然间,陆初想起,那天在会所,喻泽鸣不是说他不会吗?
已经是第二次了,被他玩弄得高潮不止……这哪里是不会的样子?他那天……分明是……骗自己!
陆初咬着唇,不住地扭动身体,被捆在臀瓣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唯一可以动的腰不断地,像蛇一样扭动。
他想要逃脱喻泽鸣的手指,却偏又被绳子束缚得动弹不得。
“小初,”天花板的镜子里,一直低着头撩拨着陆初新生性器的人柔声开口,声音嘶哑低沉,“你逃不掉的……舒服的话就好好享受,叫出声来吧……不用憋着……”
陆初忍不住一声呜咽,咬牙叫道:“住手!”
“小初,我在帮你……”喻泽鸣回着话,手里的动作不停。
“我不要……不要你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回应他的是不轻不重的两个巴掌,拍在湿淋淋的花穴上。
被黏稠淫液沾湿的声音格外响亮。
这样的羞辱让动弹不得的人发出更加激烈的悲鸣。
而喻泽鸣好整以暇地掐住湿漉漉花瓣中的小豆子,轻声问道:“同意做手术的时候,你不是说准备好了吗?”
陆初回应他的又是一声呜咽。
喻泽鸣的话让陆初回想起他被陆楠抛弃的那天。
带着恨意,带着愤怒,带着自暴自弃的悲怆,他同意了手术。
可事到临头,再多的心理准备又如何?
陆初一想到自己要面对喻青林那个糟老头子就觉得无地自容!他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喻泽鸣知道他的心情,柔声劝道:“小初,男人都是一样的。老或少,丑或帅,给你的快感都是一样的……”
陆初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愤怒地打断喻泽鸣的话,“那你怎么不自己来!你给他肏肏试试啊!”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初挣动得厉害,拴在他脖子上的绳子随之收紧,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喻泽鸣回应他的是在娇嫩花蕊上沉重地一掐。
陆初顿时疼得泣不成声。
“小初,”纤长的手指握住陆初微微抬头的肉棒,喻泽鸣按捺住心里的不悦,沉声道:“已经到这份上了,别挣扎了,好吗?”
心高气傲的人又哭又笑,忍不住反问,“我还能挣扎吗?你告诉我,我挣扎有用吗!”
喻泽鸣垂下眼,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又抬起头,“小初,那天在医院,你是舒服的。”
轻轻握着陆初的肉棒,喻泽鸣两只手上的花样不断,惹得肉棒不住地跳动,而下端的花穴也是一缩一缩的,变得更加湿黏。
“你现在也很舒服,不是吗?”
“既然舒服,为什么不好好享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想那么多,这是没办法的……”
喻泽鸣的声音很温柔,手上的技巧也很是高超,可陆初还是不断地挣扎,即使被绳子勒红了皮肤,勒得他喘不过气,他还是不愿松开紧捏着的拳头,不愿放弃抵抗。
喻泽鸣目光一沉,一咬唇,轻声道:“这是,你哥哥,要让你做的……”
陆初整个人僵住,停住了动作,微微张开的红唇里发出断断续续,嘶哑的声音,最终化作一声哀鸣……
哥哥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他就那么狠心吗?
陆初一想到这,顿时浑身失力,瘫倒在床上,不住地哭泣。
喻泽鸣冷眼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到,陆初臀瓣边紧握着的拳头松开,掌心里留下被他指甲印的红印;他看到陆初的身体颤抖,显然是在为陆楠的抛弃伤心欲绝。
喻泽鸣默不作声,握住陆初的手指,放到他的湿漉漉的花瓣上。
“自己掰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声令下。
陆初木着脑子,僵了半天。
而喻泽鸣也不催,只是松开手,静静地等。
他要让陆初自己明白现实,彻底对陆楠失望!
瞪了许久,喻泽鸣终于等到陆初缓缓地伸展手指。他就像那天在医院,喻泽鸣第一次教他抚慰花穴时那般,两指托起睾丸,又用中指和无名指掰开殷红的,犹如牡丹一般,层层叠叠的花瓣。
喻泽鸣嘴角勾起笑,又重新开始动。
而这次,不是让陆初舒服。
“啪啪啪啪”,喻泽鸣克制着心中的嫉恨,一下又一下,用手掌抽起了陆初的花穴。
淫靡的响声在只有两人的房间里回荡,淫水四溅,花瓣深处的细嫩穴口被喻泽鸣抽得火辣辣的疼。
他一下比一下用力,一下比一下愤恨,直到抽得陆初悲泣一声,哀声求道:“小鸣……疼……轻点……我好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花穴的淫水沾湿的手掌才堪堪停在空中。
“想舒服吗?”喻泽鸣轻声开口。
陆初带着绝望,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的镜子里满面泪痕的自己和一直低着头的喻泽鸣,用嘶哑无比的声音,轻声回应,“想……”
喻泽鸣再没说话,重新开始了温柔的安抚。
等到障子门再次被拉开,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喻青林佝偻着背走进房间时,正瞧见掰着花穴的陆初高挺起腰,喷出一股清澈透亮的淫液。
淫液全喷到了喻泽鸣的那身黑色的棉麻浴衣上,而陆初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已经沾满了乳白色的黏液——是他自己射出的精液。
陆初那双含俏的凤眼迷离朦胧,眼皮上被喻泽鸣抹了一抹胭脂,淫媚勾人。
他大张着同样被抹上了殷红,如同牡丹一般颜色胭脂的红唇,吐纳着热气。
他白皙的,被红绳勒得高挺的胸上,两颗樱桃似的乳珠硬挺着,上面还插着两根银针。
银针带血,看起来像是刚穿刺不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跪在床尾的喻泽鸣看到父亲来,捡起一旁的棉帕,将沾着淫液的手擦干净,退到一边,谨慎而又庄重地唤了一声,“爸。”
喻青林眯着眼睛,盯着床上的陆初不放,看也不看喻泽鸣一眼。
喻泽鸣冷着脸,看着自己父亲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迈着小碎步,缓慢又急切地走到床边,用像是要把陆初吞下肚的眼神把他从头看到尾。
干燥,粗糙,满是沟壑的手掌轻轻拂上陆初洁白,柔嫩,紧致的皮肤。
陆初目光空洞地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的镜子。
他看得很清楚,那个猥琐又恶心的老头,用他的手,贪婪地抚摸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还在极致的情潮余韵中的人眼角又微微泛红,却被那抹胭脂遮住,只剩下了迷离的淫媚……
任由喻青林摸着自己,陆初喘息着,在高潮的余韵中,闭上了眼。
他不想看。
可不想看也没用,他还是能感觉得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喻青林手掌的温度要比他的身体高,也格外的粗糙一些。这双手的动作很轻,顺着棉绳的轨迹,拂过他的胸腹,慢慢地在胸前打转,一圈又一圈。
床垫下陷了一些,是喻青林跪坐到了陆初身边。
就算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陆初还是可以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属于老年人的体味,像是腐败的枯叶,还带着浓厚的药味。
陆初的身体不由他控制得轻轻发颤,因为喻青林越来越近的压迫感,也因为粗糙的手指捏起了他被银针穿刺的乳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