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便都算了,容庭凭什么招她啊!
她从他这儿受的委屈,难道还不叫多么?
思此,楚虞一阵难受,越往回想越委屈,咬着唇憋着眼泪,眼前一片模糊,直到她眨了下眼,啪嗒一声,两滴眼泪落在石桌上。
只听她抽噎一声:“我不和淮家定亲了,我回京城还不行?我也不在你跟前碍你的眼,你还想如何?”
她仰着脖子,这么一哭便止不住了,一抽一抽的望着容庭,那双明眸里又气又委屈。
容庭默了半响,想递张帕子给她,可左瞧右瞧都没有,便只好作罢。
“你这是为谁哭的,淮景阳?”
楚虞怒瞪了他一眼:“分明是你做错了事,与淮景阳有何干系?”
容庭笑了声:“那就是为了我哭的,那不行,我哄哄你?”
容庭越是这么说,楚虞心里越是生气,她总觉得这人没正形,每一句都在调侃她。
楚虞紧紧抿着唇,抹了把眼泪道:“你要是不放我走,我便修书给外祖母,让她老人家做主。”
“府里没有通房。”
容庭忽然来这么一句,楚虞原本正怒意满满,蓦地一怔,下意识去看他,动了动嘴唇:“什么?”
只见男人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神情,抿了抿唇,认真无比的对上她湿哒哒的眸子,沉着声儿道:“我也没养过外室。”
说到外室,容庭心下有些懊恼,从前没当回事,这会儿说起来,倒是口说无凭了。
容庭带着些急躁道:“我也从没让那些姑娘在房中留宿过,红袖苑那间房,原也是薛烩的。”
楚虞又是一愣,待她将这些话在脑中过了一遍,飞快地撇过脸:“跟我有何干系,你就是日日宿在红袖苑,也与我无关。”
容庭像是听不见她的话似的,自顾自接着说:“我与容家不和,从前确实因为你养在老太太跟前看不惯你。”
他打量着楚虞的脸色,顿了一下继续道:“虽往后我与容家关系也不会缓和,但绝不委屈你,路家后宅你说了算,别的姑娘有的,我也都能给你。”
楚虞心下一震,揪了一下裙侧的荷叶边,差点找不着调,被容庭瞧的腿都有些发虚:“谁要你给了。”
容庭低低笑了声,走近一步道:“我让你管着,往后要是再踏进秦楼楚馆一步,就、”
容庭顿了下,一时没想好怎么说。
楚虞扬了扬眉,觉得有些好笑:“就怎样?”
容庭弯了弯唇角,好不容易瞧见她笑起来,他带着笑意,轻声道:“你想怎样就怎样。”
楚虞被他这一笑笑晃了眼,心下莫名一慌,随即偏过头去,又恢复一脸冷清的样子:“我不想怎样,我就想回京。”
“淮家看着挺好,实则一般,哪怕老太太急着将你嫁出去,淮家也不是上选。淮景阳行三,头上两个兄长颇受淮大人器重,娶的两个夫人也皆不是省油的灯,你真嫁进去了,将来指不定受谁的委屈。”
容庭将小姑娘已经偏到看不见的脸重新掰了回来,捏着她的下巴迫使楚虞对上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我容庭改个邪归个正,也不比淮景阳差吧。”
楚虞一下没忍住笑出声,随即又敛了神色,拂开他那只掐着自己下巴的手:“你能不能要点脸啊,没瞧见这么夸自个儿的。”
“我这不是怕你不要我么。”男人笑着睨了她一眼:“你要不再想想?”
楚虞退开两步,明明方才是来质问他的,不知怎的成了这样。
她定了定神,敷衍道:“我回京再想想。”
容庭哪里不知道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也没想将人一直困在江南,点头应下:“过了端阳再回,行么?”
楚虞一怔,险些将这给忘了。
若是她现在走,无论水路陆路都要耽搁许久,怕是也赶不回容家陪老太太过这日子。
她一抬头,就见容庭可怜巴巴道:“我这孤身一人多可怜,你不心疼心疼?”
楚虞:“……”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求你要点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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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
那日从路宅回来后; 楚虞便没再提过回京的事儿; 邹幼心里实在没准,这二公子的意图倒是明确; 但她们姑娘心里怎么想的,那就未可知了。
可邹幼也明白,姑娘是万万不能生出那种心思的。
二公子同容家、同老太太的关系,姑娘若是真掺和进去,那岂不是要惹好些人不快了。
邹幼生怕楚虞被容庭迷了心智; 旁敲侧击问道:“姑娘; 要不让摇竹再去问问,咱们也是时候该回京了。”
楚虞漫不经心的绣着帕子; 她随手绣了只鸳鸯; 可这无心之举在邹幼看来,便成了有意为之了。
邹幼吊着一颗心,姑娘难不成真要为了二公子不回京了?
“等端阳之后吧,过了端阳想必船位就空了。”她一边低头挑着彩线一边道。
邹幼不情愿的应了声,那还得好几日,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变故。
邹幼正兀自担忧着,那头窗外就见摇竹脚步匆匆过来:“姑娘,京城来信儿了。”
楚虞顿了一下,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拆了信后扫了两眼,面上不由有些惊诧。
摇竹从她手中将信接过,惊呼道:“老太太要下江南了?”
摇竹算了算; 这信寄到江南就需好几日,那这会儿,老太太想必在船上也三五日了!
楚虞抿了抿嘴,外祖母来做什么她能猜出一二,淮家那事出了这么些日子,她兴许已然知晓了。
这一趟,想必也是气的。
楚虞撑着扶手起身,定了定神吩咐道:“去把君兰苑拾掇出来,外祖母睡不惯棉质的被褥,换上丝质的,再移两株雏菊过去。”
摇竹一一应下,老太太这一来,林宅也有的忙了。
只是端阳将至,不知老太太赶不赶得上。
…
这几日天热,楚虞日日都在亭下乘凉,原打算回京,因而将林家琐事都安排了下去,这会儿倒是清闲了。
邹幼摇着竹扇低头瞧了眼姑娘的字,眉眼都染了些笑意,姑娘的字真是漂亮,老太太都夸呢。
忽然,长亭对面两个丫鬟走过去,其中一个红衣丫鬟邹幼很是面熟。
邹幼想了想,忍不住说:“姑娘,自打胡氏没了之后,二姑娘在后院便常受欺负,奴婢倒不是心疼她,只是有些人,实在是没将自个儿当下人,还以为没了胡氏,这后院她做主似的。”
楚虞早就听说过一两句,只是林悦儿也没求到她跟前来,想必是还能忍,那就且让她忍着。
邹幼见她不说话,是没打算管的意思了,便也不再提这事儿。
老太太南下的船也是这两日就到,摇竹到码头候着,接连等了两日都不见人影,今儿个好不容易瞧到了人,一点也不敢耽搁的要将老太太带到林宅。
老太太一把年纪,水路又走了十几日,身子实在吃不消,在马车里就昏昏欲睡。
见了楚虞也没精神劲儿说话,只是拉起她的手拍了拍,便道:“晚些再说”
楚虞点头应好,随后就叫人伺候好老太太,自个儿便去厨房瞧了瞧。
她在吃食上向来没那么讲究,可老太太不同,可得仔细着。
谁知还不到后厨,楚虞脚下一顿,听着里头的声响没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