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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一次是九月份十一万余款,是用于童装生产的,我把原料和辅料基本已经买好送到了工厂,就等待客人再确认一下另一个面料就可以投产了。另外一笔是七十多万元,用于在天津生产的睡衣套的订单,我们签订了三个月的合同。”
“这笔钱你用在什么地方了?”
“这是我的错误,我一部分投到了北京铁马公司的最后一个月的订单中,因为他们公司迟迟不结汇,所以造成我司的资金出现严重的空缺。本来是不成为问题,我却没有想到我突然被抓走了。”我非常客观地说。
“那另一部分用到哪里去了?”
“另一部分是我的投资错误,我看到工厂一时接不上活,就接了另一家公司的活,投入了十几万元钱。”我解释道。
“我们都掌握了你的资金去向,你看我们都查了银行和有关单位,并且我们也调查了当事人,所以你不要掩盖什么。”他给我看了看有关的材料。
“我讲的全部是事实。”我坚信我讲的是事实,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我没有做错什么呀。
黑脸警官看到没有什么事,就出去了,北京的警官就闲聊了几句:“在这里怎么样?”
“跟北京没有办法比。”
“天天吃什么?”
“米饭,没有油水。”
“看来你在里面受苦了。”
虽然他们表现出同情的意思,但是我还是非常警惕。
“我们非常想给你押解回去,但是这边的事没有完,我们也是无能为力的。等你这边的案子了结后,我们再带你回北京。”他说得很平缓。
我感到非常失望,有一种我被断送的感觉。从这里出去再进北京的看守所,这到好了,我要在看守所里度过我的后半生,难道真的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你有什么要给你家里说的吗?我们可以转告他们。”
“没有什么。”但是我的话又不是非常坚决。
“你他妈的不要这样犹豫不决的,想就是想告诉,不想就是不想,别那么多的废话。”另一个警官一直没有说话,这时他站起来说了不客气的话。
我没有再说话,坦率地讲我不能因为我的事连累家里的人。
回到号子里,我的心情反而无法平静下来,想了许多。觉得自己坚定地做一个普通的人,诚实的个体商人,却落到这样的地步,为什么经济纠纷都给定成是经济犯罪呢!我真的有些想不通。难道国家的法律就是这样的不公正吗?
第五十二章(下)
我收到了我的好友小汤的信,他的信很简单,但是话语里暗含着告诉我要坚强地挺住,不要思路混乱,否则前后矛盾的口供是不利于我的案情的。我非常了解这一点。另外他告诉我他不能来了,要看一看情况再说。我知道他手头很紧,不可能拿出钱来的。
我赶紧给他回了封信,信上我一再强调他不用来,因为来也是看不到我,也不可能同公安局的人见面,现在我的案子已经到了检察院。我还感谢他对我的支持和鼓励,相信我是会挺住的,还是那句话,别人能够挺住的,我也是可以的。
我顺便给北京铁马公司的老易写了封信,说了我的情况,并且谈了他们公司欠我的款项,希望他们公司能够认真处理,这笔款是Q公司的,不是我的。我希望他能够回封信,但是我一直没有收到。
让小徐擦板子吧,他还觉得别人老是指责他,就自己坚持继续擦地和擦厕所。我刚来的时候也有这种想法,觉得擦地和擦厕所虽然脏一些,但可以干完后不用再干别的活,也不会有人总是指责你。别人是不会这么想的,因为擦地和擦厕所是没有人愿意干的。
小常到是非常幸运的人,没有干几天擦地和擦厕所的活儿就又干擦板子,轻松了许多。所谓擦板子就是每天要上午和下午对整个的铺板擦拭一番,吃饭前和吃饭后都要擦板子的,当然要是能够做好这项工作也不是件好做的事。不过他是没有问题的。他的到来,也带来了他的家乡的看守所的情况及一段顺口溜,但是那只不过是过去的时代所表现的问题:
“一进牢房心惊肉跳;
二话不讲全身搜到;
三餐牢饭顿顿不饱;
四面围墙外加岗哨;
五湖四海齐来报到;
六亲好友接见不到;
吃(七)烟喝酒全部戒掉;
八个大字天天对照;
久(九)经沙场不屈不挠;
实(十)在不行上山改造。”
小常还教给大家有关用扑克牌来耍的把戏,我看老兆练得非常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