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休桃连忙不服气地道:“可五姐字写得好看,花样子也画的好看,我就是学到老也学不来。”
老太太无奈地扶着额头,笑道:“六丫头处处维护五丫头,我可再不敢说五丫头的短处了,若是惹了六丫头生气,往后不来陪我这个老人家解闷,岂不是我的损失。罢了罢了,你们一个个各有各的长处,是我说不得的。”
众人说的欢喜热闹,只任休月一人若有所思独坐在人群外,淡淡地看着一切,仿若置身事外。一旁的徐妈妈瞧着,在心里叹口气。
吃了午饭,任休月略坐片刻,因家中有事儿与蒋探一道最早离开。老太太目送她的背影,知道她走远了,朝董氏叹道:“这孩子也忒倔强了。”
董氏微笑道:“也莫怪四丫头紧张,毕竟是头一个,这里人多,丫头来来往往,倘或碰着她,就更不好了。”
老太太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她也忒心急了些。”
众人闻言,也知道任休月是有了身孕,不过如今还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任休莲很失落,后嫁的四妹都有了,为何偏偏自己没有呢?
休竹不觉点头认同老太太的话,任休月确实心急了些。蒋探前妻留下的孩子才五六岁,又是从小失去生母的,王夫人和蒋探必定会更心疼可怜那孩子。任休月又有了,倘或是个男孩,兄弟两年纪相差不大,是有的争了。再者,任休月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还会心疼前夫人的孩子吗?
而王夫人,她真的能等同看待两个孩子?虽然都是她的孙子,但前一个没有母亲,她可怜必然会多多留心关怀。任休月瞧着心里又当如何?而任休月的孩子瞧见了心里又会如何?孩子都是敏感的……
众人皆不说话,屋子里一时陷入宁静。
任休桃左右望望,扯了扯休竹的衣袖,低声问道:“五姐什么时候有孩子?”
她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分明,而且,皆朝这边望过来。这叫休竹如何回答呢?孩子也不是她说想要就要的呀,何况现在还不适合要孩子。可众人的目光,让休竹不觉红了脸,“我怎么知道,你五姐我不是神算子,算不出来。”
任休桃很失落,“我做了几件小肚兜,原本是给烨哥儿的,可他已经穿不了了。如今就盼着三姐和五姐,好给你们的孩子,既然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那我给四姐好了,就是不知道四姐要不要。”
哎哎,这个任休桃,休竹突然发现她单纯是表象,实则什么都明白。刚才老太太和董氏可没挑明了说任休月有了孩子,可她小脑袋瓜却知道这些。
不过关于孩子这个话题,无论是任休月还是任休莲都是比较伤感而沉重的,休竹忙问起任休桃的功课,这才将话题绕开。
众人说了一会话,老太太似是乏了,大伙才退出来,四姐妹就去任休桃屋里小坐,顺顺便叙叙姐妹情谊。
休竹和任休兰瞧着任休莲一直失落的样子,忙安慰几句,任休莲一笑道:“我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慢慢来吧,我这儿倒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以后我也不回登州了。”
这话让休竹和任休兰同时愣住,任休莲讪讪笑道:“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家那个虽说一直在州府当值,可也是沾了姑妈的情分,以后的路难走,他也不想一直站在原地。只因前几年婆婆身体不好,大姑子是嫁人了,难得回去一趟,他就必须要照顾我婆婆。也没法子安心下来读书,便在州府谋了个差事。现在婆婆身体养好了许多,我也能照顾婆婆,杜绝了他后顾之忧。”
说着朝休竹感激一笑:“他能下定决定参加今年的春闱,也多亏了五妹夫。你回门那天,是五妹夫说了几句鼓励他的话。他自己也说了,今年倘或不成,再用功一年。”
这是好事啊,徐宜谦一瞧就是满腹经纶的书生,最主要是他有上进心。休竹和任休兰忙恭喜几句,任休桃更欢喜的了不得,只怪三姐偏偏这个时候才说。
“是想早些告诉你的,就怕你四处混说,我们尚且没有找到住处,没的要老太太操心,让母亲记挂。”
“这么说,住处已经找到了?”
任休莲点点头,道:“还是他大姐帮着找的,距离这边不远,宅子不大,一进一出有十来间屋子。”
十来间屋子的宅子,如今也难找,但毕竟已经找着了。任休兰道:“既如此也合该给我们说说,多一个人帮着只怕早就找着了。只是,你不回登州,你婆婆怎么办?也接来吗?”
任休莲笑得很轻松:“我们都商量好了,现在天气冷,婆婆身体弱,不便长途跋涉,等开了春暖和了就接过来,那边的宅子就叫人看着。再说了,留婆婆一个人在那边,我们也不安心。”
看得出任休莲的日子很圆满,只有没孩子这么一个问题,休竹由衷地替任休莲感到高兴,以后任家姐妹就全部都在京城了,虽然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然对老太太来说却是莫大的欣慰。
明夫人有句话说得不错,老人家都怕寂寞,都希望儿孙在膝下承欢。那么,明夫人,她的所愿所想是不是也是这般?
后任休莲将要留在京城的话告诉老太太,老太太果然很高兴,任老爷对徐宜谦也颇多赞美,觉得这个女婿也是大有前途的。
站在董氏身后的卫姨娘,不觉眼眶湿润,董氏低声安慰道:“该高兴的,一家子都在一处,好歹有个帮衬。”
卫姨娘忙擦了泪,笑着点头。
快日落时分,任休兰和休竹一前一后告辞。休竹临走时,董氏突然叮嘱她道:“林夫人好歹也是你的义母,既认了就别忘了,初九若是没事儿,你也去林家逛逛吧。”
休竹点头应下,回去的路上将这件事告诉靖南王,靖南王沉吟片刻,问道:“可是外面传言的那之前与你定亲,后又悔婚的林家?”
语气咋听着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休竹怔怔点点头,又连忙摇头道:“我没定过亲,全是那些人胡言乱语,林家与我娘家是世交,故而一直走动着。即便那个时候,两家长辈有这个意思,可也只是说说而已。”
靖南王淡淡道:“我只随口问问,夫人紧张什么?”
休竹吐口气,“好吧,其实是定了,但人家瞧不上我,嫌弃我不够漂亮。”
靖南王赞同地点点头道:“这是大实话。”
休竹蹙眉,瞪着靖南王用眼神狠狠抠他。
“夫人有所误会,为夫指的是前面一句,至于后面的……”靖南王一边说一边看了休竹几眼,深思片刻道,“也算是实话吧。”
休竹咬牙,嫌弃我丑,我还嫌弃你好男色、不干净咧!话说,这靖南王真的好男色吗?这都快三个月了,他每晚回来,毫无例外,休竹也在家。呃……他还是偶尔要出门,说不定出门的时候就是去偷鸡摸狗去了。否则,他一个成年男人每晚面对鲜花一样的女人,真的就没有想法?
好,休竹再承认,自己是鲜花没错,但的确不是芙蓉或牡丹,就一不起眼的无名花。
无名花今个儿被打击的很深,晚饭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靖南王疑惑地看着休竹。休竹凉凉地说:“减肥。”
靖南王无比赞同,“的确该少吃些。”
休竹没看见,蹙着眉头在半空中寻了半晌,最后咬牙凶巴巴地道:“最好别让我逮着你,否则我一巴掌把你拍在墙上,抠都抠不出来!”
靖南王被米饭噎着了,休竹瞧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