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人间有爱 > 第5部分

第5部分(1 / 2)

>退了出来,对内喊道:“扶桑师父,小生现在进去方便吗?”扶桑道:“你进来吧,贫尼已经为她穿好衣服了。”

本来在这荒山破庙之中想找一点水来,那要大费周旋,幸好此时天降暴雨,省去了许多麻烦,可用什么东西来装水呢?朴永柱望着空荡荡的破庙不禁发愁起,只闻扶桑催促道:“喂,你愣着干么,还不快点烧些热水来。”朴永柱寻思无计,猛地里看见那只盛满香灰的三脚香炉,喜出望外,说道:“有了。”跨步进前,把那只三百多斤重的铜鼎抱了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门外,把炉中的香灰倒掉,用雨水冲洗香炉。此时此刻雨如瓢泼,一会儿工夫,就装满了一鼎的雨水,他喜丝丝的把香炉抱进庙,将产妇砍下的柴薪搭架在香炉之下,又在香案上找到火石,火绒,生起了火。须臾,水热升温,扶桑把婴儿在炉里,叫朴永柱替婴儿洗澡,然后把婴儿交给朴永柱,问道:“你会不会抱婴儿?”朴永柱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口里说道:“我试试看。”扶桑道:“你小心点,抱到那边去,把身子转过去,不许偷看,我要替她擦身。”朴永柱依她所言,走到一旁,面壁而立。

扶桑撕开一件衣服当手巾使用,替那产妇擦洗全身,不时地转头窥视朴永柱的动静,见老老实实而立,乐哈哈地逗弄婴儿,心想这小子还算不太坏,为人还算热心。待那产妇洗毕,叫道:“好了,你去拿件干净的衣服来我要给她换衣服。”

朴永柱受她差遣,心中一百个的快乐,可是此时要他找一件干净的衣服可把他难住了,寻思无计,见神龛前挂着一块黄幔,就把它扯下来,递给扶桑。扶桑气得凤眼圆睁,怒道:“你包袱里没有干净的衣服吗?”朴永柱讪笑道:“跟你一样,衣服都被雨水淋湿了。”扶桑见笑得邪门,不禁想起自己淋湿的狼狈相,怒叱道:“衣服湿了有何好笑?我的包袱在那里,你……”忽然住口不言,心想自己的缁衣怎能让一个臭男人拿着烤火。红着脸道:“还是你抱婴儿好了,我来烤衣服。”

此时山雨带来阵阵的凉风,地面更是阴凉,扶桑怕那产妇冻坏,对朴永柱道:“把婴儿给我,你去神像前的供桌拆下来,将桌面放在炉火旁,再将产妇抱到桌面上,让她靠近炉火躺着。”扶桑一令下,朴永柱如奉旨一般,将手中的婴儿递给扶桑,一边讨好道:“这小家伙挺可爱的。”扶桑双手接过,见那婴儿五官未开,哇哇大哭,娇声笑道:“是啊,太可爱了!”火光映在她那柔和的脸上,红艳艳的愈增她的妩媚。抬起头来猛见朴永柱死毛病又犯,傻乎乎地望着自己,作色道:“死相,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搬桌子来。”这一回她倒没真的发怒,或许是这个小生命给她带来温馨。朴永柱大喜出望外,红着脸道:“是,是。”自与她相识以来,连日来都是在厮杀中度过的,做梦也不敢想有这么平和安详的一刻。

朴永柱把桌面搬到炉旁,突然嗫嚅道:“小生抱她不方便,还是你来吧。”他用嘴巴指那产妇说。扶桑白了他一眼道:“怎么,现在假正经起来了,想当正人君子了?”朴永柱讪讪而笑道:“你别挖苦小生,小生没……没你想的那么坏……”扶桑“哼”了一声,不再理他,看看手中的缁衣已经烘干,情不自禁地亲了那婴儿一口,微笑道:“这小家伙真可爱,还是先替他抱好才是。”朴永柱被她的笑容所染,不由喜上眉梢,叫道:“好啊!”可扶桑所穿的缁衣太大了,两人都是未曾抱过这样细嫩的婴儿,抱在怀里包来扎去都不得其法,婴儿双脚一登,便把缁衣蹬开,扶桑笑骂道:“小家伙,你别蹬了。”朴永柱立即附和道:“是啊,这小东西真顽皮,将来一定比那两个学童还要淘气。”

想起那两个童子,扶桑不由乐了,两人相视一笑,这温馨的一笑,无形之中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朴永柱为了献殷勤,从扶桑手里接过婴儿,说道:“让我抱一抱。”不料那婴儿“哇”的一声大声哭叫起来,手足不住的扭动。扶桑把朴永柱的手臂拍掉,道:“你弄疼了她,别添乱。”她把婴儿夺回,让她躺在桌面,心想这样或许会好包扎些,可就在此时,她的粉脸突然热得发烫。原来当她抱着婴儿时还没觉察到,此时让婴儿横陈在桌面上,婴儿那赤裸裸的女性体征展露无余,她看到了朴永柱当然也会注意到。当她想到这个问题时,不觉羞红满脸,回头一看,果见朴永柱站在一旁双眼痴迷地呆望,不禁大为羞恼,喝叱道:“看什么看,滚到一边去。”朴永柱被她这么一喝,顿时傻了眼,惊讶莫明地退到一旁去,不敢再看扶桑替婴儿包扎,却怎么也想不出那里又得罪了她?

此时那产妇从昏迷中醒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两位……”扶桑见她醒来,喜道:“施主醒了,孩子平安,是个闺女,很可爱!”岂知那产妇听她说是个闺女,立即闭上了眼睛,几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扶桑和朴永柱相顾愕然,不明她为何流泪,只听她无力地说道:“请把她抱给我看看好吗?”扶桑立即把婴儿抱到她跟前,那产妇凝视婴儿片刻,突然伸手在婴儿细嫩的小脸上掴了一掌,直把扶桑和朴永柱俩人吓了一跳。那婴儿哇哇大哭,扶桑爱怜地把婴儿抱开,怒斥道:“你打她作甚?”那产妇哭泣道:“她早不出世,晚不出世,偏偏在这荒山破祠中出生,要不是两位恩人相救,我母女俩焉有命在?!”扶桑一阵激动,说道:“施主快别这么讲,这就是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朴永柱立即附和道:“对对,这是缘,这是缘。”他扣住扶桑的话不放,把‘这是缘’三字说得特别重,似乎有意让扶桑想一想他们俩人之间的误会岂不也是一种缘?同时心里一样的高兴,今天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迎接一个新的生命。

仰望祠堂上那尊笑嘻嘻的月下老人,再看看月老神龛边的那幅腐旧的金字对联——

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

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他情不自禁地看了扶桑一眼,然后恭恭敬敬在月老尊前跪下,双手合什,口中喃喃祝告。扶桑见他突然对神像顶礼摸拜,诚挚之极,一时不解,询问道:“你拜它作甚?”朴永柱热辣辣地说道:“小生拜它,当然是求姻缘了……”扶桑不由抬头细瞧一眼祠堂上的那尊神像,才明白这是一座月老祠,不由脸红过耳,‘啐’了一声,别过脸去,心中暗自惊骇:“我遁入空门,怎会误进此祠?!……”

四 蝴蝶谷遇难

午后天气放晴,蔚蓝的天空像水洗过一般明朗,地上的道路却是泥泞不堪,加上山路崎岖,人行其中,不小心就会滑倒。此时扶桑在前,朴永柱在后,他们用供桌的桌面当担架使,将产妇母女抬下山去。道路虽然难行,但却难不倒他们俩人,两人都是一身的武艺,把桌面抬得四平八稳,毫无颠簸之感。沿着产妇所指的方向来到她家,产妇一家自是千恩万谢,朴永柱被男人拉去敬酒,扶桑则由女眷们招待。

年迈的老婆婆执着扶桑的手热切地说道:“小师太若非出家之人,和这位公子定是天生的一对……”。扶桑见老人家糊说八道,吓得她赶紧向产妇一家老小辞行。临别时她向老婆婆要了两件衣服更换,她的缁衣被雨水淋湿了,又染上产妇的血水,老人把她儿媳妇的衣服拿给扶桑替换。

扶桑牵着黄马悄然出村,她特地告诉产妇一家别让朴永柱知道她走了,让他多喝点,产妇一家老小自然遵命,无人告诉朴永柱扶桑已经离去,还拼命地向他敬酒。

待朴永柱起身告辞的时候,才知扶桑早已离开了,他悔之莫及,暗恨自己贪杯误事,幸好道路泥泞,马蹄印清晰可见,凭着白马神骏,快马加鞭或许能追上扶桑。岂知翻过两座大山,前面山洪暴发,山谷上泥石流滚滚而下,马蹄印至此失去了踪迹,他好生失望,不知扶桑往那个方向走,勒马犹豫片刻,催马往山洪下流的方向行去。绕过一段山涧,忽见山脚下有个老妇人,弓腰曲背,颠巍巍地攀石过溪。

朴永柱见此地有人,大为高兴,策马上前询问:“婆婆,请问您是否看见一个小尼姑从此经过?”不料那老妪耳聪,朴永柱在她的背后问了四五声不见她反应一下。朴永柱只得下马来,捋起裤管淌水到老妪的身旁,只见她两鬓苍苍,满脸皱纹的皮肤淡黄色的,吃惊地抬起头来,直视着朴永柱,朴永柱小心地问道:“婆婆,借问一下,您老是否看见一个小尼姑打此经过?”可那老妪依旧听不明白,朴永柱不得不再次提高声音问她,老妪终于明白了,她审视着朴永柱,问道:“小伙子,你找小尼姑作啥?你们是亲戚还是朋友?”朴永柱摇头道:“都不是。”不想那老妪突然发怒道:“既然非亲非故,那你追问一个出家人作什么,是不是心怀不轨?”

朴永柱不觉一愣,红着脸讷讷道:“婆婆您误会了……”岂知老妪不等他说完,已冷然地哼道:“误会,你欺瞒我这老太婆眼睛昏花是不是,告诉你我老婆子的眼睛亮着呢——要不是有人追她,那小尼姑怎么可能会慌不择路,掉下蝴蝶谷呢,作孽啊,害死一条人命!”朴永柱一听,脑际轰然一声,失声道:“婆婆,你说什么?”那婆婆冷冰冰地重复道:“我说她掉下山谷死了,难道你没听清楚吗?”朴永柱痛心地大喊一声:“扶桑!”张口喷出一口血箭,仰身向后跌倒。

老妇不料他会如此反应,老面剧变,探手从溪水把他捞了起来,身手竟是非常的快捷,还伸手替朴永柱把脉,知道他一时晕倒是震惊过度,气急攻心,气血凝聚难散之故。于是把朴永柱拉到岸边,让他仰面躺在地上,为他推拿,直至朴永柱苍白的面庞恢复红润,脉搏有力为才停下来。

朴永柱一醒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婆婆,她的尸体呢,她的尸体在那里?”那婆婆冷若冰霜说道:“一个死人有啥好看的!”朴永柱一骨碌地爬了起来,跪倒在地,涕泗交流道:“婆婆,我求求你了……”

那婆子像是要看透他的心似的,冷然道:“猫哭耗子假慈悲!老身没空看你演戏。”说罢转身便想过溪去了,朴永柱扯住她的衣角不放,悲声道:“婆婆,请您告诉我,求您告诉我……”说着放声大哭,竟如小孩一般。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