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夏先生?……”本来还有点暴力倾向的男人立刻软下了口气。
“又是个怕死的可怜人——”夏文想着,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枪,答:“对。”
“我们只想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同样的话,我不重复第二次。”
“恕我直言——您只有一把枪。”
“两把。”
“可惜我们的更多。”
“才十个人,一人一颗还有富余呢。”夏文对敲门前的脚步声做的基本推测,其实他只推测在十三个人以内,随口说个整数而已,他将手枪放回怀里:“可是——我想知道你们老大是谁,所以我跟你们走。”
今天厉枫不在家,弄的满屋子血怎么办?自己擦?NO!!!
——
几个男人带着夏文来到了一栋大房子前,夏文抬头看着那宏伟的建筑叹气,心想:“有钱烧的——”
欧式建筑物,从外表就看得出它的华丽,四周被大块的草地围绕,色泽分明的墙壁被绿色衬托得更加耀眼——
房子后面是一片小湖,湖面上映着豪华的房子,房子后的一个种有牵牛花的阳台上,夏文旁若无人的欣赏着被阳光反射得闪烁着金子般星星点点光芒的湖面,时不时的伸手触一下身边的牵牛花,柔美的微笑浮上俊美的脸,但在湖中映照得却如此扭曲——
转过头,一脸的温柔散去,他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面对着窗内凝视他的人们:“呐~射我啊,你们不是不怕死吗?”里面的人犹豫着,夏文更加挑衅和鄙视的看着他们:“刚才还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说我死定了,呵——现在怎么都不动了?就因为我身上不知何处带着的雷管?我说过了嘛,你们只有30%的几率会给我陪葬,又不是100%,干吗这副表情?”
一直安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站了起来:“你说得没错,我们有30%几率会死,而你却100%会死——我尊敬您,所以我才请您来,只要你肯还给我,我就当不认识你,如何?”
“呵……我可以抽支烟吗?”
那男人皱眉思考了一会,点点头,因为他觉得他掏枪是没有用的,因为这么多支枪指着他,就算他夏文是杀手中的传奇人物,也不可能一瞬间杀了他们所有人。
夏文的手慢慢的伸进怀里,却停了手,他斜眼看着他:“我有个主意。”
“……请说。”
“你放我走,我们都当没今天这么回事,怎样?”
“那张磁盘是我父亲的心血,我希望您能还给我!我可以付给你钱,绝对不让你吃亏。”
“呼~~我早就卖掉了——”
“请您帮我找回来。”
“死心眼的孩子啊!”夏文顿了一下,“四千万,事成之后——我的行踪要保密。”
“……成交”他打个手势,示意手下放下枪,这种僵局对他也不利,夏文真找他当陪葬品怎么办?
可是就在他们放松的一瞬间,夏文的脸上一个邪邪的微笑浮现,怀里的手迅速的抽了出来,将手里的东西朝屋里扔去,下一秒他已经从窗子跳了出去——
他扔出去的是个小盒子,起码背面看是个小盒子,正面看是透明的管子,里面是红红蓝蓝的药水——
夏文落地,立刻滚向墙根,几颗子弹随后落在他刚掉下的地方,便听到了爆炸的声音。夏文站起身,拍拍泥土和挂在身上的草,站起身,悠哉的走向房后的铁门,谁守门呢?不管是谁——他要倒霉咯,因为他的脑袋不能在自己头上呆多久了。
“血、泥、水印?!你搞什么?!!!”下午就跑回来的厉枫手里拿着夏文早上新换的衣服,对浴室里小帘子后正在洗澡的人咆哮,手里颤抖的拿着他费尽心机洗得跟雪一样白的薄外套,满脑子只有两个字“愤怒”!
里面水花飞溅的声音夹杂着一个不像男人的声音:“去洗啦,久了更难洗。”
“靠!!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你不回来我还不是会等你回来再洗?”
“今天怎么这么阴沉?怎么了?……”
水流声大了,溢出的蒸汽浓了,里面的人几乎在吼:“二十四个!!!”
“哦……”
水流声噶然而止,帘子后夏文走出,湿哒哒的身体贴在厉枫身上,声音小得只有厉枫和他自己能听见:“我随手弄了点东西做的炸弹,轰的一声……他们就成了碎肉。我割断他的喉咙、我扭断他的脖子……他们死了,他们盯着我离开……好痛哦,一定好痛的……”
厉枫摸摸他湿淋淋的头发:“不会痛,死了就不会痛了……”随手拽了块浴巾裹住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就那样抱着他,直到他不再发抖,不再害怕——
四年前,夏文杀了一家软件公司的老板,看他的皮箱里有一张光盘,就顺便拿走了,可是他没有卖,随手扔在一边,然后自己都不知道放在了哪儿,一年后的那场大火中,它应该就烧掉了。
现在,那个人的儿子居然找到了他,还问他要那张光盘,夏文知道那张盘已经毁了,但他不想说实话,因为知道他下落的人——都得死。
“我不是个称职的杀手——”夏文的头埋在厉枫肩颈轻声说。
“——是吗?——”
“杀手可以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我不能……”
“你比他们有人性而已。”
“我嘲笑他们怕死,其实我更怕死——想到徘徊在地狱,等着我的亡灵,我就不敢……不敢……”
“不是还有哥吗?”
“不会的!他会上天堂,我会下地狱——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我甚至连他的照片都看不到了!!!”
“呵……如果哪天你死了,我给你陪葬。”
“——”
第二章
厉枫去大学报到+交学费,回到家却——
门大大的敞开,屋内的情况更可怕,三具尸体东倒西歪,马辛立呆呆的站在夏文身边,夏文——夏文?!
厉枫失神的跑过去,跪在夏文面前,他满身的血,也不知道是谁的,他头上、胳膊上——伤、伤、伤,虽然不多,但还是让厉枫一个头两个大。
吓傻的厉枫被马辛立晃醒,他走音的声音唤着:“快!逃啊!他还没死!你傻跪在这里干什么?!快逃啊!”
逃?为什么逃?夏文没死——夏文没死?!一个刺激神经的句子闪过厉枫的脑海,他腾的一下站起来——逃?逃了夏文就不会死吗?
马辛立催促着:“快,背他走,我的车在楼下!快啊!”
厉枫刚回过神来,刚想背起夏文,却转步奔进夏文的卧室,马辛立急怒的喊:“你干什么?!什么比命重要啊?!”
厉枫没管他,直到找到了哥哥的照片才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拿哥哥的照片,他现在的脑子根本想不到如果他不带走,夏文醒来后会杀了他。
马辛立的车载着厉枫和还在流血的夏文,开出了闹市,停在远离城市的偏远区,四周只有几间矮小的平房,走进了其中一间,厉枫把夏文抱到一张床上,问:“他身上的伤怎么办?”
马辛立进里屋拿出了急救箱,剪掉了夏文身上的衣物,熟练的清理、包扎起来,嘴里安慰着厉枫和自己:“没事,轻伤……头上的撞击虽然挺严重,但还不至于致命——他曾那么严格的训练自己,一定挺得过去……”
厉枫呆呆的在旁边看着,他想吼,可怕吓着马辛立间接弄痛夏文。他也想哭,可是哭有什么用?!
他乖乖的站着,等马辛立帮夏文包扎好,看着夏文呼吸平稳的起起伏伏的胸膛,才终于虚软的坐在身后凳子上。
马辛立把染血的纱布和衣服拿走,回来坐在厉枫身边。
“怎么回事?”刚冷静点的厉枫问。
马辛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开始解释:“夏文做过的案子,被当作商品在黑市上拍卖,虽然并不完全,但数目……大概有二十件左右,我知道的有二十多件!他妈de不知哪个王八蛋干的!”
“所以呢?”
“还不懂吗?那些案子的受害者都是大人物,他们的亲人不会想报仇吗?比如说——你父亲被杀手杀了,有个混蛋冒出来公布出你父亲的名字,你给他钱,他告诉你谁杀了你父亲——”
“所以夏文现在成了黑、白两道大人物的公敌。”
“对……”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