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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真那么有时间,不如去工作好了。”泽阳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这位千金小姐天天想着是怎么消磨时间。
“好不容易爸爸和妈妈去了澳洲,我落得几天耳根清静,你倒好,成唐僧了。”安妮不耐烦地抓起手包,“我走了。”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在泽阳唇上飞快地印了一个香吻,“记得要想我哦!”然后扭着水蛇般的腰枝走了。
一个星期前,泽阳的妈妈打来电话,问他和安妮打算什么时候订婚,他推说刚接手执行长的位置不长,没有一番建树,暂时不想订婚。这个借口只能推得了一时,关键是自己喜欢的人是悦兰,想娶的人也只有悦兰,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父母接受她?还有安妮,从小到大,她一直把他视作唯一,她理所当然认为她一定会是他的妻子,安妮的小姐脾气很大,要怎样才能跟她解释清楚。想到这些,泽阳的头隐隐作痛。明日愁来明日忧,别想了。
“颜俊,春节期间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说,“你帮我去买几样东西。”说完,递过一张购物单。
悦兰踩在凳子上,踮着脚用力把排气扇按进排气窗里,试接电,没转,只好取出来。刚刚塞得太紧了,一下子没有拉出来,再用力——重心不稳,扯着排气扇直往后倒。糟了,万有引力发生作用了,要是让妈妈知道除夕还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又给唠叨个没完。
咦,地板怎么是软的?睁开紧闭的双眼——比摔在地上更吃惊了!“我没眼花吧?”悦兰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虎口,“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的?”
泽阳摆出那副迷死人不要命的笑脸:“看来真是很意外呢!我当然是开车来的了,车子进不了小巷,就抛在大街上了。看来你的知名度很高呀,随便问个人,就能带我到家门口了。因为门开着,所以就进来了。一进来,看到你正在进行高难度表演,哪敢叫你呀!”
“呵呵,那当然,谁不认识我呀?哎,等等,你是让哪个小姑娘带路的吧?美男计好使吗?”眼中立即射出两道冰的光芒。
“悦兰姐,你的男朋友好帅呀!”一个清脆的声音“咯咯”笑着跑开了。悦兰脸一红,挣扎着从泽阳怀里下来。完了,不消十分钟,整个小区就会传遍米悦兰有个很帅的男朋友来了的消息,而且无疑会成为本年度最爆炸的新闻。妈妈会生气吗?
“你不高兴吗?”她的脸上阴晴不定,不期而至吓到她了?“你刚才在做什么?让我来吧。”
悦兰回过神说:“这排气扇早上还好好的,我拆下来洗了再装上去就不转了。”
泽阳接过排气扇,看了看。
“电笔。”
“剪刀。”
“胶布。”
然后踏上凳子,“啪啪”排气扇稳稳地扣在窗子里,接上电源,无声地转动。
“为什么呢?”悦兰不解。
“因为它欺负你呗!”泽阳戏谑地说。
“快说。”悦兰伸出冰冷的手指在他脸上冰了一下,泽阳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好冰,纤细的十指冻得像胡萝卜一样,红红的,水水的,由于泡在水里的时间太长,指肚有小小的皱褶。“你洗了多少东西,手都冻坏了?”
悦兰抽回手,哈了口暖气,平淡地说:“洗了这么多年都没见坏,未必今年就会坏了。妈妈心脏不好,更不能让她洗了。”顿了顿,又说:“因为你没见过,所以才会少见多怪。我们这里,谁不是这样呢?不管是什么活,总得有人干的。”
泽阳捧着冰冷的双手,怜惜地说:“灰姑娘,我是你的魔法师,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悦兰忍俊不禁,“还有春联没写。你会吗?”
泽阳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不信吗?笔墨伺候。对子你来想。”
悦兰帮泽阳把外套脱了,边找红纸边说笑着说,“我给你讲个笑话:从前有一个人非常孝顺,又很死板。有一回,他的老母亲作寿,他就请了先生给母亲写寿联,于是老先生就写了: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那人一看说,对子还不错,就是不应景,今儿是我母亲的寿辰,理应改成天增岁月娘增寿,这样一来,下联就不对仗了呀,于是,这人想了想,又改了一个字,春满乾坤爹满门。这下多好,既对仗又应景了!”“春满乾坤爹满门。真是好对子!”泽阳也笑得不行了。
悦兰摊开红纸,把一得阁墨汁倒入小碟中,用大斗笔醮满了墨,递给泽阳。“上联:天赐予一门吉庆,下联:春送来二字平安,横批:吉祥如意。”话声刚落,泽阳已经一气呵成。
“呵,还真是不错的欧体呢!”悦兰端详着,“以前妈妈说我写的字偏瘦,做春联不够喜庆,我还说了:我练的是柳体,本来就苗条得很,想要圆润的,只好等我练好欧体再说了。我还以为你只会写ABC了。”
泽阳放下毛笔,感慨万千:“其实我一直想学的是美术,从小就学书法和绘画,可是爸妈一定要让我学商科,念MBA,画画就只能是一个梦了。如果我不放弃,兴许世界画坛就多了一个艺术大师了。”
“夸你两句,看把你美的。还没问你,为什么突然跑来我家?”
“因为想你了。”泽阳低下头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说,“想给你个惊喜。”
“惊是够惊了,喜还说不上。你让我怎么跟妈妈说呀?”
“阿姨呢?”
“今天街道办事处要去慰问孤寡老人,妈妈还没回来呢,也快了吧?”
“你放心,我不会让阿姨失望的。”泽阳嘿嘿一笑,“俗话不是说了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你——”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我们家情况不同。”触痛到了心里某根神经。
“左边高一点,右边再高点。好,OK了。”在悦兰的指挥下,春联终于贴好了。
“兰兰,这是谁呀?”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悦兰一愣,心里想了N个开场白,可妈妈真的回来了,又不晓得从何说起,还是泽阳反映机敏,拍拍手上的灰,堆起一脸的笑:“阿姨,新年好,我叫苏泽阳,是悦兰的朋友。来的很冒昧,希望您原谅!”
悦兰妈妈好脾气地说:“我们家人少,有客人来欢迎还来不及。进屋吧。”
泽阳这才仔细地打量这个家。不到五十平米,一个小小的客厅也是餐厅,两个小小的房间,厨房更小了,放了炉灶就只容两个人转身。房子虽小,打理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最惹眼的是一屋子的兰花。茶几上放一盆蝴蝶兰,刚打了几个花骨朵儿;窗台上是一盆建兰和一盆君子兰,郁郁葱葱的很养眼;电视柜上放着的是墨兰,正是花期,一串洁白的花枝从墨绿的叶心处擎起,四五朵白兰欲开还羞,白里透着嫩黄,散发着阵阵幽香,沁人心脾;房门上还挂着一盆吊兰,长长的走茎垂下来,四五簇小植株错落地彰显它的美丽,几朵小白兰疏离地装点着花序轴,整个屋子温馨而淡雅。
悦兰打发泽阳进她的房间看书,自己和妈妈一起进厨房准备年夜饭。
悦兰用手淘着米,妈妈正在做配菜,母女俩陷入沉默。
洗米水翻来覆去,珍珠般的米在水的作用下像沙滩一样平整,再一冲,又削去一层,大浪淘沙。悦兰打破沉默,说:“妈,对不起。”
妈妈平静地说:“你长大了,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
“可我曾经说过毕业之前不谈恋爱的。”
“兰兰,妈说过,你不必因为妈妈而戒怀,不必因为妈妈而否定一切。但是,你了解他吗?你了解你吗?看样子他家庭环境优越,条件也很好,至于是否适合你,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妈虽然不想你找个有钱人,但妈的自己经验也是失败的,因此也说不上到底对不对。妈只有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做你自己,做个自尊自爱的女孩子。”
“妈,你真好!”悦兰用手圈在妈妈的腰上,头靠着妈妈的背,忽又感伤地说:“妈,你放心,我不会早早把自己交出去的,起码现在我的心还是我。妈,以后我嫁人了我也要带着你,永远也不让你离开我。”
妈妈轻轻拍着悦兰的手背,笑道:“傻丫头,尽说些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