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这个答萦,可等了很久,彭子谦都没有回答,久得霜合都要怀疑自己是否问过这个问题,自已刚刚是不是在幻想。
可彭子谦却忽然回答了:“如姐是世上难得的女子!”他与伊璧如不过是相差了半岁多,从外貌上看,必不会察觉伊璧如比他大,他却一直尊敬的叫着如姐。
等了一会儿,见确实没有了下文,霜合绝倒,这算是怎么样的一种回答啊!她仰天长叹,道:“看来如姐在你心中的地位着实不轻!”
“……”彭子谦仰天看着天空,说不出话来。这样总结的话语,也只有霜合能说出。
离开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她无比眷恋,却在彭子谦面前丝毫不敢流露,只能在一个人时默默惘怅一番。期间赵莲来过一次,看起来气色很好,霜合正自无聊,拉着她在厢房里喝了好多酒然后两人叽叽喳喳了很久,却没有脚到曹,一是因为霜合故意回避着和曹璨有关的一切,而是怕说起曹赵莲会想起自已与曹,始终无进展而感到伤心,对于曹的铁石心肠霜合也只能叹息,别的不好说,只能最后说到离别。赵莲拉着她的手眼睛都湿了,哽咽了半天只不愿放她走,霜合一边伤心着,一边宽慰她,到最后也不知是不是在宽慰着自己。
挥泪送走了赵莲,不久,霜合又迎来了不速之客银屏。霜合正在苦苦思索她与银屏到底有何交情,她要持意跑来道别,就见银屏一挥手朝她甩下了一个东西。霜合想,还有“送别礼物”么?“这是什么?”霜合诧异的拾起画册。漫漫金黄里只有她是白色的,迎风微笑着。这不是贺日新送给她的画吗?她怒意陡升,道:“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画?”
银瓶冷笑了一声,道:“你瞧瞧仔细,是不是你的那幅?”
霜合又低头看去,的确是很相似,可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不是用花叶拼成的图,而是用水墨绘成的,看起来更像是,原版!而且细节处却不尽相同,右上角留白处有题宇。那是一竖很小的宇:“我的梦!”心里一阵一阵的收缩,情绪不稳的问:“你哪儿来的画?”
银瓶道:“我偷的!这是主人的宝贝,我知道意味着什么,也的确是故意偷来给你看的!”
霜合颤着声音问:“为什么?”
银瓶沉默一瞬,冷然道:“我不愿主人失去他的梦,转而娶了不爱的女子。”
霜合低头想了想,道:“那个女子比起我来,更让你讨厌?”
“……”银瓶的脸黑了一圈,却没否认,一跺脚道:“你们两个都让我讨厌,但你毕竟是主人的梦,他不敢做的,我银瓶帮他做了。怎样决定看你吧!”她飞身离去,绝不停留。
霜合看着银瓶远去,却也只能默默的念叨一声,“傻姑娘!”可当她低下头面对属于自已的难题时,却同样迷感不清。最后,她摇摇头,想挥去自已脑子里所有的想法,既然决定要离开了,那么就要普别这里的一切,一切已经有了的想法也不可以存在,要走就要走的干脆点。虽是这么想着,但她还是仔细将手里的画卷裹好,收进了柜子里。
到了晚上,霜合已经彻底无语,她搂紧的被子,带着万分怒气道:“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不管人家在干什么都非要出现啊?”
夜枫没有立刻答话,似在认真思索霜合这个问题:“可以!不过这件事的确是十万火急。银屏偷画的事情已经被主人发觉,而且……受了重责,但也死活不来敢回这幅画,主人看来会亲自要回这幅画!”“什么?”霜合心中一动,道:“他会……来要回这幅画?”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银屏她没事吧?”
夜枫道:“能好到哪里去?身体上的责罪再重她都可以承受,可是心里却已经伤了个透!”
霜合沉默着没有说话,夜枫静静的站了一会儿,飞身而去。
徐光浦、伊璧奇和皎皎、方醉等人午夜时分已经离开了客找。只剩陈宇墨、伊璧如、霜合三人留在彭子谦身边,三人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后正欲上路,远方路上驶来一辆马车,几乎是飞奔而来。
霜合正将包袱放上马车,与伊璧如站在马车边等着彭子谦和陈宇墨,一听到马蹄声,霜合几乎是立刻转过了身子,那辆马车停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却迟迟不见人下来,霜合愣愣的站在马车前,目光直视着前方。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八十章 留下
“霜合,哪里不对?”伊璧如警惕地瞧着前方没有一丝动静的马车,一面往客栈楼上的窗户瞧着,不知彭子谦和陈宇墨两人在谈些什么这时还不下来。霜合却只是始终瞧着前方不答话,伊璧如见她神色有异,也似乎猜到了几分,但想着这样的时刻她还是应该回避片刻,正要往里走去,这时马车里有了动静,车帘掀开,车上走下一人,却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不由得也是呆了一下。
那人气质温华,正缓缓的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画里,轻轻的像是害怕触动什么。居然会是贺日新?伊璧如诧异了一下,见了二人情状,还是飞快走来进去。
贺日新慢慢走进,停留在霜合身前,霜合紧紧找着手中未来得及放入车厢的包裹,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你……要走了?”等了半天,他声音颤抖着说出这一句。霜合心里蓦地一跳,“嗯!”声音同样紧张不堪。
“那幅画……在你这里吗?”他终于还是问起了画。
霜合想过这样的场景,低头想了想,道:“那幅画不是你送我的吗?为何要回?”贺日新道:“不!那一幅是……,是银屏调皮,偷了来给你。”
霜合直视着他的眼睛,“同样的画,你为何要画两幅,既然是礼物,为什么要自已留一份呢?”
贺日新躲闪着她的眼神.“那幅画我很满意,所以多画了一幅送你!”
霜合不依不饶的问:“既然可以多画一幅,也可以多画两幅,又为何偏要跑这一越来要回?我觉得那幅画给子谦哥哥也不错!”
“我……”憋了半天,他叹了口气,无奈,“那幅画,我再也画不出第二幅。你……还给我吧?”
霜合握紧着手中的包袱,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我还给你!我们这一别有可能便是相见无期,你就没有别的话跟我说吗?”霜合一面等着他的回答,一面从包裹里敢出那幅画,他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看,瞬间松了口气,转身交由近侍放回车中,回头看着霜合一脸期待,目光深深地看了她半响,才道:“一路顺风!”
霜合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的味道,眼睛里蓦地有了些泪光,点了点头,哽咽道:“谢谢!”转身率先上了马车。贺日新身子僵硬的站在马车前一动不动,蜷曲的手指渐渐握成了拳。
伊璧如站在客栈门口,强势地拦住了彭子谦的去路。陈宇墨望了望外面,不由得喊道:“如姑娘……”伊璧如道:“喊姑奶奶也没有用,我不会让路。霜合应该有自已的选择!”陈宇墨看向一脸沉默的彭子谦道:“帮主?”彭子谦声音与脸色一样沉静:“再等等!”
晨曦,渐渐的爬上了马车的车顶,一片阳光中,只有贺日新的脸停留在阴影里,半响,他似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彭子谦摇头笑了笑,轻轻撩开了伊璧如的手臂往外走去。伊璧如叹口气,忽略掉陈宇墨复杂的目光,跟着彭子谦走出了客栈。
彭子谦和陈宇墨上了马,伊璧如上了马车,她看了看一直沉默低头而坐的霜合,道:“你舍得就这样走吗?”
霜合抬头看向她,目光不舍。彭子谦坐在马背上,看了一眼背对着众人而走的贺日新,大声道.“出发!”陈宇墨跟随他勒转马头,带着马车往前行去。
车内,霜合忽然大声说道.“连自已心里所想都不敢说出来的男人,我岂会还有眷恋?”
车厢外的众人都是一愣,纷纷停下了脚步,彭子谦目光复杂的看向车厢,车夫也识相的停下了马车。车厢外寂静得可怕,没有一丝动静,霜合静静的坐在车厢内,只听得见自已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
等了好久好久,仿佛时间已经奇怪的停顿,才听见车外传来一阵奔跑的声音,那阵脚步在她的车厢外停留了下来。
“霜合……留下来!”是他的声音,温和有力,也是他心中最炙热的声音。霜合感到心中浮起了层层暖意,抑制不住的喜悦爬上了面顾,她蓦地起身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