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学生里还有拉二胡的。”张开训他说:“二胡怎么了,《二泉眏月》也是世界名曲呢。”于是二人又争了起来,拉的什么根本没听见,最后连鼓掌也忘了。
张开就这样快乐的过着,几乎忘了薛霞她们。那一天薛霞却突然去找他,神色匆匆的,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张开看宿舍人多,便和他一起下去了。刚下了楼,不等张开问,薛霞便告诉他苏雯雯表演完钢琴后没几天就有人给送了花去,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第二天又送去了几束;接着又有人说请看电影,苏雯雯说不去就赖着不走,苏雯雯换到什么地方他们都找得到,急得苏雯雯没办法,现在只好躲在宿舍里看书。
“雯雯现在还在宿舍吗?”
“应该还在,刚才我下来时看到楼下就有两个小子。”
“叫她下来,总躲着不是办法,”张开沉吟说,“等会儿我去把李满朝和于一飞也叫下来。”说完刚要走,正碰上齐容从对面走过来,张开匆匆的和她打个招呼便上楼去了。于一飞出去了,就只叫了李满朝,然后又去叫了苏雯雯下来,让她说清到底怎么回事。李满朝听完后说:“这好办,既然是好几个人,你可以想办法让他们互相争起来,然后你再来个金蝉脱壳——当年李鸿章对付列强就是这个办法。”苏雯雯急道:“你说什么呀,我急死了,你还开玩笑。”张开暗笑这小子古书读的发了呆,尽纸上谈兵,也不看苏雯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略想了一下,大咧咧的说:“这事交给我了,第一次找大哥办事,不给你摆平了我管你叫大姐,你等着消息就是了。”
薛霞和苏雯雯走后李满朝问张开:“你说交给你了,你准备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也得管。”张开说,“这样的事能找到我们,这是多大的信任啊,你能让她失望吗,再说了,这事咱不帮谁帮——至于办法。”张开沉吟说,“我想先礼后兵——先去找他们说一说,如果不行的话,”他眼中慢慢聚起了凶光,“那只有打了。”
“你还要打,”李满朝毫无表情的说,“上次打架你丢了团支书,你还——”张开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说:“你知道那是很轻的处分,我和数学老师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开除不了我的。”李满朝点头笑说:“我记得什么书上讲过一个善善而恶恶的皇帝却不能治理天下——因为好人是对付不了坏人的,这恶人还得恶人治,打就打,我最看不起这种对女孩子耍无赖得人。”
事情并不麻烦,有两个小子见张开去给说了,都以为是她男朋友,也就算了。唯有一个三年级的小子傲气十足,张开连找他两次他都爱理不理的,说只要还没结婚他就有机会,气的张开也没有办法,就回去和李满朝商量准备打他,但确实又怕抓住了麻烦,再说对苏雯雯名声也不太好。张开提议是不是让于一飞从他那边找点人,李满朝觉得太麻烦,突然他一拍手说:“对了,李兴在外面,何不找他,让他给找几个人。”张开也连声称是,“反正是你大舅哥了,”张开笑说,“找他干点事无所谓的。”李满朝也不十分反对,只是笑他扯淡。
他们过去把李兴叫到外面的公园里,给他说了那些事,李兴听完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小事一桩,你们瞅着他哪次出来了告诉我一声,或者让我知道他是谁,”他说,“你们是大学生,这样的事少粘的好,以后有事找我就行了。”张开问他要找哪些人,是不是请人家吃饭还是怎么办,“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总不能让你花钱,”张开说,“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不直接和他们接触,但一切费用一定由我出。”
“哈哈,”李兴笑了起来,“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还叫什么人,人多了反而麻烦。”
“这,”张开沉吟说,“我想人多点办事利索,也可以镇住他。”李兴没有说话,走到一棵柳树面前,“啪啪”两掌打上去,然后把两块掉了的皮取下给他们看,取下来的地方露出了白的树干。“啊。”张开和李满朝同时惊叫起来,李兴却只是把手拍了拍又插在裤子口袋里继续走路。
“想不到李哥还有功夫在身,那以后少不得麻烦你了。”张开说。他深为交了一个这样的朋友而高兴,然而几年之后他又深为李兴这身功夫犯愁并想办法把他赶走从而成全了他大学期间最不仗义的事,他又深深的为当初的一切痛心。那时候他回想起大学期间最不仗义的事和最仗义的事居然都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觉得这造化简直太捉弄人了。他随即又问:“小花会不会功夫,李满朝你小心了。”李兴也颇为得意的说:“小把戏,随便玩玩而已。”又问是不是当天晚上就过去把事办了。张开笑说以后再找机会,哪里就那么急,李兴说自己就那脾气,答应了别人的事早一天办妥了早一天省心。
当天晚上张开把苏雯雯叫下来让李满朝陪着她一起看书,李兴也找了本书装莫做样的看。不一会儿那小子就去了,去罗罗嗦嗦的说了一通,见苏雯雯不理他,倒也不急于求成,缠了一会儿就走了。看那小子刚一出门,李满朝一挥手,李兴跟着出去了,李满朝也跟这要出去,苏雯雯急道:“他再来了怎么办?”
“他不会再来了,”李满朝说,“要不——你跟着我吧。”便带了她远远的跟着李兴,没走多远却见张开也冒了出来。
那小子本要找苏雯雯看电影,现在没事了要回宿舍。恰好走到一段树林处,李兴快走几步赶上去沉声叫道:“兄弟,等一下。”待那小子一回头,“啪啪”两个耳光就打了上去。苏雯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李满朝忙捂住了她的嘴,又听李兴问:“知道为什么吗?”那小子并不答话,定了定神看看李兴并不认识,突然一猫腰从地下捡起一块砖头来朝李兴头上砸去,李兴并不着慌,待那砖头要落下来挥拳迎上去把它打飞了,另一只手当胸一拳把那小子打倒在地,又弯了腰笑问:“想明白为什么了吗,小伙子,不要再干缺德事, 不信你试试,今天停了明天没事,明天干了当天见效。”张开站的远远的,听不分明他在说什么,急得直搓手,看他还要说下去,赶紧打了一声尖利的口哨,李兴方自起身走了。苏雯雯把他们两个叫到一僻静的地方问:“这是你们安排的?”
“嘘——”张开看了看附近并没有人方说,“你什么也没有看到,但你的事也结束了。”苏雯雯并不理他,反而生气说:“我叫你给人家好好说说的,你们却——”李满朝翻起眼皮看了张开一眼,又低下头去说:“既然这事交给了我们,你就不要再过问了——相信我们也是尽了力,不这样不行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忘了它吧。”第二天两个人过去给李兴说了一下,说以后有机会再谢他。回来后李满朝抱怨张开不问清楚就乱做主张,最后苏雯雯连个谢字都没说。
“能帮她一次我也就很高兴了,”张开无声的笑笑说,“至于谢不谢无所谓的,帮朋友办事图的是自己心里高兴,谢不谢那是她的事。”李满朝说:“我倒不是在乎这些,这是个礼节。”他又觉得刚才说得太什么了点,想打趣两句说去找齐容,但又没说,只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自己走了。
张开一直忙着这事,好几天没去找齐容,这回去了她却有些冷淡,张开想尽了办法逗她,她也不笑,他自己便也没有了精神。突然齐容问他那天和他在一起的是谁,为什么一见她就走开了,不等张开回答,他又小说:“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又把你想成什么人了?”张开忙百般解释,齐容却只是不说话,突然她又笑起来,说道:“看你急得那样子,相信你了,饶你一回。”二人复又高兴了。
五月的活动中居然有一次辩论会,题目是“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应不应该以人为中心”。于一飞对此很感兴趣,便拉了李满朝一起去看。进了辩论会场,但听主持人说声开始,双方队员入座,马上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照相机,摄像机全部打开,如同记者围攻某一个明星,又像在美国采访刚出狱的重刑犯。
各种程序进行完毕,于一飞听正方主辩手站起来讲:“我方认为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应以人为中心,因为人是改造自然的实施者……事实证明,从古至今人类改造改造自然的历史都是以人为中心的。”讲完后下面一阵鼓掌,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静,由反方主辩手讲道:“我方认为……因为人本身是自然的一部分,和其他生物共同拥有自然界,人类不应总以主宰者的身分出现,不应因为拥有科学技术而对其它物种进行征服。”于一飞轻轻的告诉李满朝这句话很有道理,李满朝点点头,又听他说下去,“事实证明,在近现代工业发展的过程中由于忽视了其它物种的存在,忽视了环境,人类蒙受了巨大的灾难,人们把这称为自然对人类的报复……”于一飞叫声不妙,这岂不是把一个很大的破绽卖给了对方,但也许这是一格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