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好吗?”章程问我。
我点头微笑:“好。”
章程开心地笑了:“那就好。去洗脸刷牙吧,等下吃饭了。”
“有你姐的消息吗?”我问章程。
“没有呢。”他答。
我打开手机,看有没有章英发回来的短信息。有一条。章程附过来看。“平安到达,勿念。”一句话,很简短。
我和章程面面相觑。不知,这么简短的信息意味着什么?他们见面了?网络上的感觉延续到现实吗?双方有没有觉得失望?是否有另外的安排?
“别担心。”章程安慰我。他看出我很紧张,我的手心在冒着汗。
我点点头。
我们等章英再传来新的消息。
果然,过不多久,信息又来了。“我见到他了!现在他请我喝茶,他到洗手间去了,我赶快给你们信息,等我消息!”
看样子,应该是个好消息。我和章程相视笑了。
千里之外的章英,每一步都牵扯着我们挂念她的心。
再不久,又发来了第三条信息:“亲爱的宝:你能想像吗,他根本就不瘸,他是个正常人!他海拔172,虽然不算高;他体重66,虽然有点瘦;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他好有礼貌哦;他好温柔……”
我望着章程。章程看了我一眼。“那李泾渭对章英印象怎样?”我问。
“不知道。”章程摇头。
我们稍稍放下的心,重又悬了起来。
下午章程去上班,我在家里看电视。直到傍晚,收到章英发回来的第四条信息。“我们呆会要去吃饭,他的朋友要为我接风洗尘。他留我多玩几天,我可能要晚几天才回去了。”
我的心,略略地安了些。李泾渭留章英,还安排朋友为章英接风洗尘,这些行为起码表示着他不讨厌章英。他怎么会讨厌章英呢,章英是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子啊!
晚上回来,章程问我:“你还想不想到桂林去旅游?我陪你一起去。”
我一愣:“怎么?”
“散心啊!以前的生活就告一段落了,去旅游一下,旅游回来,你还要重新开始工作、生活。”章程笑着说,“要不然,你就在家当家庭主妇?”
“那不可能。”我断然说。“可是,我没有想去旅游。我那时,是想要离开南宁的。”
“我知道。”他轻轻地摸摸我的脸,“我知道。现在不是要你离开南宁,而是我们一起去旅游,散心。”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去桂林的计划早已经在下意识间搁下了,我还去桂林么?而且,章程说我们一起去旅游。一起去?
“去吗?”他微笑着,看着我。
我仍然没有决定。
“去。”他代我作了决定,“我马上请假,去买车票。”
我看着他掏出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开心地出门。
我打开着电脑,在网上听听歌。想着章英跟李泾渭的网恋。网恋真的可以在现实里得以延续吗?网恋真的可以有如意的结果吗?真的有人会将网恋进行到底吗?曾经的网恋听不到,看不着,只有文字在跳跃和闪烁,而现在越来越明朗化的网络聊天,从语音到视频,到网络之下的手机短信、电话聊天,都那么真切地展现着彼此的现实,也许,这样的网恋成功率会比从前纯粹的心灵之恋要高吧。
章英和李泾渭,会成功吗?
也许会,我想,会与不会的机率是一半一半的,有可能,也有不可能。而我,我是从来不会把感情寄放在网络的,我不知怎样开始,跟一个陌生人倾诉心声,我只习惯于把心事锁在心的深深处,不要让它看到阳光。
但是我还是很热爱,在网上一边听着喜欢的音乐,一边浏览着各种网站,让头脑接受着各个方面的讯息。
章程很快返回,有些沮丧的样子。“我去不成了。”他说。
“怎么了?”我不解。
“刚刚我打电话请假,我们领导不批准。”他握着我的肩:“让你一个人去的话,你还想去吗?”
我考虑了一个晚上。
最后我还是决定执行到桂林去旅行的计划。到桂林去,乘往北路过桂林的火车只需要坐6个小时而已。章程要我坐快巴,而我想乘火车,体验出远门的感受。我想坐在座位上,在列车开动时浏览窗外的风景。
就像要出很远的门似的,章程给我买了很多小吃,让我在车上吃。他打开大大的塑料袋,一一数给我看:“这是核桃,这是杏仁,这是木瓜脯,这是红薯干,还有橙汁,你在吃上吃。”
“才4个小时而已!”我望着他。
他憨憨地笑着:“我担心你在车上无聊嘛。”
“无聊就吃东西?那会长胖的。”我说。
“没关系,你长多胖都没关系。”他说。
我笑了起来。
因为单位里有事,章程把我送上了车,就匆忙地走了。
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我的位置在过道的位置。我上车的时候,对面的两个位置和旁边靠窗的两个位置都还空着。
把行李包放上行李架上。我打开随身带的一本《读者》,仿佛是在看杂志,又恍惚着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第七章
窗边的两个位置上的乘客,相继上来了,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靠窗的男孩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戴着眼镜,穿着白色衬衣,背一个黑色的包,看样子应该是外出出差的样子,一上车就把水杯放在茶盘上,从包里掏出地图开始看;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高个子男孩,皮肤晒得很黑,剪着寸碎的头发,穿休闲长裤,简单的黑色休闲凉鞋,简单地拎一件深蓝色外套,腰上系一个红色的腰包,看样子大概就是旅行去的样子,上了车坐好,把外套挂在窗边上,看看窗外,看看对面的过道,从裤袋里把手机的耳塞掏出来,塞进耳朵,开始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听音乐,手指还跟着音乐节奏在茶盘上轻轻地叩动。
对面的两个座位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坐上了人。坐在对面的似乎是一对,一个长相粗俗、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女人三十多岁,穿着花格子衬衣,染着红色的卷发,不算漂亮,很精明的样子,这是一对去旅行的夫妇吧,两个人上了座位就开始找东西吃了起来,还一边说着到了桂林之后怎样开始旅行的计划。
“宝宝,一路小心,随时短信联系。”章程给我发来短信。
我微微地一笑。回信息:“不必担心,我这么大了。”
不多时,就觉得眼睛有些乏。闭上眼,靠在座位上养神。
不知列车在什么时候开动的,慢慢地驶出了这个城市。
我似乎入了梦,又似乎根本没有入梦,突然地醒来,望见了窗外的绿郊。郊外的绿色就那么生动地跳入了眼帘。以及旁边的穿灰色T恤的男孩。他似乎是跟我一同醒来的,在我望向窗外的一瞬,他的目光投向我。
不知为什么,两个人的视线相接那一瞬让我有种极其不自然的感觉,我扭回头,靠在位置上,重新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听到对面那对夫妇开始找话题跟穿白色衬衣的男孩聊天了。无外乎聊一些市场经济的问题,那个妇人关切地询问男孩的职业,男孩一一地回答。穿灰色T恤的男孩始终没有出声,听到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对面穿白色背心的男人把酒不小心洒到了灰色T恤的手臂上,白色背心和他的老婆一边道着歉,他的老婆一边埋怨他好酒贪杯。穿灰色T恤的男孩说:“没事儿。”
我睁开眼睛看到穿灰色T恤的男孩掏出纸巾擦手臂上的酒印,一股浓郁的白酒气味在悄悄漫开。我下意识地捏了一下鼻子,穿灰